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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汐奚     裸爱成婚txt下载     裸爱成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22 悸动的心

    大年初一早上,果然不是睡懒觉的时候。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早上八点钟开始,拜年的亲戚朋友们络绎不绝的赶来。陆厉和闵素素早就起来,收拾妥当后等着亲戚们过来。

    平时大家都忙,只有年节才有机会相聚,家人见面也是分外亲热。陆家亲戚多,陆厉商业圈里的朋友也不少,大家赶早来拜年,小坐一会儿后很多人都离开。

    闵素素早年是演员,她的交际圈子也不小。来的这些阿姨们,曾经也都是风华万千,虽说年纪大了,但气质都不减当年。

    “素素啊,咱们这些人里,就你嫁的最好。”穿着白色貂绒大衣的阿姨开口,语气充满羡慕,“当初你嫁进陆家的时候,也是闹过风雨的。”

    闵素素轻笑,端起茶碗轻啜一口。陆家世代经商,陆厉在家是长子,闵素素出身一般,而且还是演员,只是她的职业,已经让陆家质疑。

    当初陆厉力排众议,甚至不听从父母之命将她娶进门,确实曾留下很多演绎的版本。

    三楼的楼梯间,格外安静。雕花铁艺扶手前,权初若穿着睡裙,饶有兴味的趴在栏杆上,静静聆听楼下喧闹的谈话声。

    并不是她有心偷听,而是这些人说话太大声,她又浅眠,早就被他们吵醒。既然睡不着,躺在床上挨着那个男人又充满危险,那她只能出来透透气。

    谁想到听见这些人聊天,权初若承认自己也有点小心思。好奇心谁没有啊,尤其还是婆婆与公公的风流韵事,她眨了眨眼,却没听到下文,心里有些失望。

    到底怎么回事?权初若撇嘴,心想要找个机会问问陆景亨!

    “没想到,你有这种爱好。”

    身后靠近一片温热,紧接着耳根火烧,男人的气息萦绕。

    权初若秀眉轻蹙,不敢大声,“你睡醒了?”

    “嗯。”陆景亨低下头,薄唇沿着她的脸颊亲吻,转而落在她的颈肩细吻。

    他的吻带着灼热,权初若全身都被烫到。她就站在楼梯口,害怕有谁仰起头见到,急忙伸手拉他:“别闹。”

    “我没闹。”陆景亨并不买账,双手圈住她的腰,竟然反手将她抱起来,放在楼梯的扶手上。他往前一步,健硕的身体直抵在她的面前。

    “陆景亨!”

    权初若一声惊呼,却又因为高扬的分贝变了脸色。她咬着唇,往楼下瞥了眼,随后气急败坏的瞪着他,“放我下来。”

    “不放。”陆景亨勾起唇,很享受她因为惊吓,而双手拥紧他的感觉。他微微低头,明亮的黑眸盯着她,笑道:“除非……”

    他故意拉长声调,权初若不耐烦,质问道:“除非什么?”

    “给我拜年。”陆景亨看到她眼底燃烧起来的小火苗,嘴角的笑容无害。

    拜年?权初若愣了下,觉得这条件太简单了吧?!按照陆景亨的卑鄙无耻,他应该提出不要脸的要求才对。

    “不许诬陷你老公!”男人手指点在她的唇上,眼神锐利,“我可不是你想的那么……龌龊。”

    噗——

    权初若笑喷,他这样的还敢装清白?!

    眼见他眯了眯眼,权初若冷静的分析自己所处的位置,急忙开口:“新年快乐!”

    她唇角扬起笑,眼神闪闪亮亮的,透着暖意。

    陆景亨怔了怔,双臂用力一收,将坐在围栏上的人抱起来,转身回到卧室。

    “闹够没有?”权初若心惊,看到他的眼神以为又要被压回床上,她心里憋着气,压低声音反抗:“楼下都是客人,你真要闹笑话吗?”

    怀里的人左右挣扎,陆景亨按住她有些吃力。他烦躁的皱眉,低头吻住她的唇,终于让她安静片刻。

    “这样才乖。”陆景亨亲了亲她的鼻尖,在她急促的喘息声中抬起头。他伸手撩开权初若的长发,俊脸再度低下去,往她脖颈落下。

    没完没了?

    权初若急了,她蜷起手肘往他脸上撞去,幸好陆景亨反应快,掌心稳稳推开她的撞击。

    “真暴力。”陆景亨掌心一转,巧妙的将她手臂都扣在怀里。他摊开手掌,将攥住的东西送到她的面前,“我思想很纯洁。”

    他的掌心里有一条白金项链,项坠是钻石打磨而成的奇怪形状,并不似以往钻石项坠的形状。

    “这是?”权初若眨了眨眼,狐疑的问。

    陆景亨手指微勾,把项坠挑到她的面前,道:“怎么,自己的幸运星都认不出来?”

    “嗯?”权初若发懵,“我的幸运星?”

    “对啊。”陆景亨笑了笑,伸手解开链子的搭扣,神情专注的给她把项链戴好,“我上次就说过的,回来送你个星星玩,这算是新年礼物吧。”

    项链戴在她的脖颈,长度刚刚好,在锁骨往下一指。那颗被打磨成不规则的黄色钻石,散发出的光晕夺目。

    “很适合你。”陆景亨眼角染笑,很满意自己的创意。

    权初若对着镜子一看,再度皱眉,“真是我的幸运星?”

    “这是按照你说的那个星星微缩比例打磨出来的,”陆景亨得意的仰着下巴,耐心解释,“这颗钻石被打磨出来的形状,与你的幸运星一模一样。”

    权初若抿唇,情不自禁抬手覆上项坠,指腹轻轻摩挲。这是她的幸运星!

    眼角滑过一丝笑意,权初若扬起脸,红唇在他脸颊亲了下,“谢谢。”

    这声谢谢,权初若说的名副其实。虽然她不太懂这些,但听他说是按照微缩比例缩小的,她就知道这中间过程艰难,并且价值肯定不菲。

    扣扣扣——

    门外有人敲门,陆景亨不悦的蹙眉,“什么事情?”

    “三少爷,老爷太太让您和三少奶奶下楼,家里亲戚都到了。”佣人没敢推门进来,只在外面回话。

    权初若一听到声音,立刻回过神。她低着头跑进浴室,反手把门锁上。她动作肯定比陆景亨慢,所以要先占地方,要不然铁定被婆婆骂。

    陆景亨薄唇轻抿,打发走佣人后,失落的撇撇嘴。他瞧见权初若的紧张,也没有再逗弄她。今天家里人多,太闹也不好,他不想让父母对她有任何不好的印象。

    半个小时后,陆景亨带着权初若下楼。两个人动作都算很快,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神清气爽的下楼,可怜权初若临时找衣服,原本的黑色长裙不能穿了。

    为啥不能穿呢?因为那件裙子是低领的,可权初若洗完澡后才发现,自己脖颈中有两个暗红色的吻痕,那位置是遮掩不住的。

    无奈之下,她只能换上这里准备的衣服,幸好当初他们结婚,闵素素特别给儿媳妇准备不少衣服,以备他们回家来住的时候换洗。

    闵素素比较偏爱暖色,所以为权初若准备的衣服颜色也都靓丽。从衣柜中挑出一件羊绒浅粉的长裙,领子半高,算是勉强遮住吻痕。

    浅粉是年轻女孩子的最爱,权初若并不想装嫩,可能选的颜色就这么多。她站在穿衣镜前,将长发披散下来,脖颈中那条钻石项链熠熠生辉,她心头一热,抓住眼镜的手指松了松,竟然没有戴上。

    楼梯间,走下来的两道身影,吸引人们的视线。

    闵素素挑眉看过去,怔了怔后,眼底逐渐拉开笑意。她自己的儿子帅,这点毋庸置疑。可今天的权初若,穿衣打扮第一次让她觉得满意。

    当初选这个儿媳妇,闵素素曾经嫌弃过她的年纪,虽然她比陆景亨小,但那年纪相比二十出头的姑娘,还是大很多。

    最后考虑到门第与联姻,她才点头同意。

    可此时走在一起的两人,闵素素心头的担忧尽扫。多么般配的两个孩子,原该他和她就是天生的一对儿!

    陆景亨盯着走在身边的人,五指一根根收紧,与她的手指交握。

    十指相扣的那个瞬间,悸动的心,又何止一颗?

    初一从早到晚,除却吃晚饭能坐一坐,权初若几乎一整天都站着。她不喜欢这种应酬,可身在这种门第,终究也躲不过。

    将近午夜,陆家的门庭才算安静下来。闵素素这一天累的也够呛,没精打采的,“大家都累了,早点回房间休息。”

    她一声令下,儿子们都带着老婆闪人。

    回到卧室,权初若一股脑倒在床上,连喊累的力气都没了。天哪,这体力消耗的,比她连续开庭都要累!

    “我先去洗澡。”陆景亨拍拍她的腰,起身走进浴室。

    权初若趴在床上,轻轻嗯了声,根本没力气动。等到陆景亨洗好澡出来,她早就闭着眼睛睡着了,呼吸均匀。

    真是累坏了。

    陆景亨伸手将她抱起来,轻轻放进被子里躺好,低头在她额前亲了亲。难为她一整天都勾着笑脸,应付他们家那些难缠的亲戚。

    拿来温热的毛巾,陆景亨动作轻柔的给她擦拭。知道她有洁癖,如果不是真的累,她绝对不会不洗澡就睡觉的。

    须臾,陆景亨关掉床头灯,心满意足的搂着身边的人安睡。

    大年初二,姑爷要来丈母娘家。范培仪早早就准备好,吩咐佣人午饭要准备的菜色,都是女儿和女婿喜欢的口味。

    “妈!”

    大老远的,权初若就喊人,鲜少的搂住范培仪的脖子撒娇。

    “这孩子。”范培仪宠溺的笑,因为她的亲密满心欢喜,“怎么还撒娇了?”

    “我不能撒娇吗?”权初若撅起嘴,不满的嘟哝。她把脑袋往妈妈怀里靠,道:“累死我了。”

    范培仪轻轻拍了她一下,“不许胡说。”

    陆景亨后面跟上来,笑着给她解释,“妈,昨天我们家亲戚多。”

    闻言,范培仪了然的点点头,招呼他们进屋。

    “奶奶,过年好。”陆景亨先去拜年,拿到大大的红包。

    权初若撇嘴,道:“你偏心。”

    权老太太坐在沙发里,嘴角微有笑意,“是你嘴巴不如景亨甜,怪得了谁?”

    “奶奶!”权初若鼓着腮帮子瞪她,质问道:“以前阿拓就说你偏心,我现在也发现,你还真是偏心的厉害啊!”

    “呵呵——”

    权老太太难得心情好,没有骂她。她笑吟吟的站起身,丢给孙女一句话,“我就偏心了,你能咋地?!”

    “……”权初若无语凝噎。

    陆景亨在边上憋着笑,都要憋出内伤了。他可算明白权家这对姐弟为啥都那么嚣张火爆,敢情是从老太太这里遗传来的!

    “还笑!”权初若有火没地方撒,一把朝着陆景亨的大腿掐过去。

    陆景亨吃痛,求救道:“奶奶,初若打我!”

    “皮痒了?!”老太太回头,一级凶狠的眼神扫过去。权初若心头发怵,急忙松开手。

    这两个孩子闹,范培仪看着也高兴。可她更心疼女儿,见她脸色不太好就知道昨天是真累坏了。她忙的把两人往楼上赶,“你们去楼上躺躺,一会儿吃饭妈叫你们。”

    “爸呢?”权初若有些不好意思。

    “你爸有些事情,中午就回来。”范培仪拉着女儿女婿的手,往楼上推。

    陆景亨牵过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带我参观下你的卧室吧。”

    权初若敛眉,转身带他上楼。

    推开卧室的门,里面的装修与家具,并没什么女性气息。按照惯例,女孩子的卧室,应该充满粉色系,堆满毛绒玩具,各种水晶饰品。

    可她的卧室里,这些东西都没有。

    白色的家具,天蓝色的壁纸,其他任何装饰性的挂件,或者摆件,几乎都没有。

    这间卧室干净整洁,亦如她的风格。桌面分门别类,即使有厚厚的卷宗,也都分门别类整理好。书桌后面是巨大的书架,上面的书籍很多。

    唯独算得上摆件的,就是长桌上摆着的奖状,记载着权初若的童年。

    陆景亨眯了眯眸子,迈步走过去。他眼睛精准的落在其中一张奖状上,内敛的眸子闪了闪。眼前似乎浮现出那天的情形,他毕业后受邀回到学校为辩论会颁奖,而那场辩论会中,夺得第一名的就是权初若。

    陆景亨大学的专业是法律,当初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却回到家来接手家族事业,放弃他的专业。

    那天在学校的大礼堂,陆景亨坐在评委席,听着学弟学妹们精彩的辩论,只觉得后生可畏。他特别留意到一个模样清丽的女孩子,因为她的观点与伦理论据,总是能让人耳目一新,能把对手精准的逼入死角。

    这种风格,与他有些相似。陆景亨勾唇,别有深意的关注。

    结果不出所料,那个女孩子脱颖而出。虽说只是校级的辩论会,但大家都知道这所高校出来的学生,几乎以后都能成为业界有名的律师。

    导师让陆景亨上台颁奖,他接过证书看了看,转手递出去的那刻,只看到那个女孩子仰起头,黑眸亮晶晶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谢谢。”

    “嫉妒我?”

    耳边传来一声调侃,陆景亨转头,恰好对上权初若含笑的眉眼。他眼眸动了动,语气沉下去,“你还记得在学校参加的辩论会吗?”

    “记得啊,”权初若难掩得意,“那次是我第一次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然后呢?”陆景亨点头,还真是片甲不留。她一个人对峙五个男同学。

    权初若耸耸肩,指着那张奖状,道:“然后就有了这张奖状。”

    陆景亨抿唇,“那给你颁奖的人呢?”

    “谁知道。”权初若轻笑,毫不在意。

    她的表情,强烈伤害了陆景亨的自尊心。靠!怎么说他也算玉树临风啊,怎么这丫头对他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怎么了?”权初若见他蹙眉,关心的问。

    陆景亨眉间薄怒,正要开口,却听外面有蹬蹬蹬的跑步声,紧接着熟悉的声音响起:“权权阿姨,权权阿姨。”

    权初若听到廖彤的声音,笑着走出去。

    卧室的门打开,陆景亨眼角一沉,薄唇缓缓抿起。人家拜年都是初一,廖凡偏要初二来,这司马昭之心,用的不怎么高明?!

023 如胶似漆

    中午,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开心心过年。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原本廖凡要带女儿离开的,可权正岩回家看到他们,欢喜的把廖凡留住。许久没见面,每次见他,权正岩都好像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

    圆桌前,权老太太坐在首座,嘴角微有笑意。她把廖彤揽在身边,不时的给她夹菜,神色间难掩疼爱之情。

    这孩子命运多难,从小没有妈妈疼,廖凡又常年不能在家,怎能不让人揪心。

    座席上,范培仪坐在最外面,方便给大家夹菜,招呼众人。廖家同权家的关系一直很好,而且廖凡对权正岩素来敬仰有加,这些年每到初二,他都会来拜年。

    权初若坐在她的位置,眼神看不出什么起伏,格外平静。当她的眼神与廖凡的眼神交流时,她也没有过多的情绪,或者轻笑,或者很快收敛起目光。

    其实廖凡并不是有意初二来拜年,而是他每年初一都要轮班,只有初二才能从部队回家,在家最多呆上三天,又要回部队。

    每年几乎都是这样,如果赶上他有任务,过年也不能回家。

    这些年下来,权初若早就习惯,所以每年的大年初二,她是必须回家的。因为想要见他一面很难,每年当中也就那么几天,只要有机会,她都会格外珍惜。

    可如今,她敛眉,心底的滋味复杂。

    权正岩拿出珍藏的五粮液,兴高采烈的开瓶,“景亨,喝这个行吗?”

    女婿平时不怎么喝酒,权正岩特别关心的问了句。

    “我来倒吧。”陆景亨微微一笑,接过岳父手里的酒瓶,起身给大家倒酒。

    今年高兴,老太太也举起杯,示意陆景亨给满上。

    “半杯吧。”陆景亨轻笑,语气格外温柔:“这酒放的日子长,容易上头。”

    权老太太在家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多大的事情,多小的事情,都没人敢跟她讨价还价。平时权家这对姐弟纵然受宠,可也没少挨老太太的骂。

    但是今天陆景亨开口,权老太太多一个字也没说,抿着唇小口喝酒。

    权初若眨了眨眼,心中更加不服气,她把奶奶笑容温和的嘴脸拍下来,给权晏拓微信发过去,照片还有标注,‘毛毛,姐深感我们被孤立了。’

    很快的功夫,权晏拓回过来一个泪流满面的表情,附和道:‘姐,咱们要崛起!’

    随后,权初若给他发过去一个握拳的表情,他同样回复过来。这姐弟俩人,默默达成共识。

    “干什么呢?”陆景亨见她低头盯着手机,好奇的张望。

    权初若不动声色,把手机收起来,将面前的杯子推过去,“给我一杯。”

    虽然酒瘾不大,但看到总会有些馋。权初若挑眉,盯着陆景亨手里的酒瓶。

    “没规矩。”权正岩蹙眉,低声斥责了一句。

    她的酒量不是特殊练出来的,而是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范培仪撇撇嘴,心想当爹的还要数落女儿,也不想想这毛病是随谁?!

    廖凡握着酒杯的手指动了动,他正要开口,却见陆景亨把手里的酒杯递过去,“喝我的,只给你半杯的量。”

    “小气!”权初若低头嘟哝一句,心想半杯总比没有好。那瓶酒还是她上大学的时候父亲存的,如今算下来也有十多年了,不喝多可惜?!

    端起他的酒杯,权初若仰头一口灌下去,惬意的挑了挑眉,“嗯,这酒确实不错。”

    陆景亨眼疾手快的把酒杯抢回去,斟满后在她耳边低语,果然换来她凶狠的眼神。

    “权权阿姨,”廖彤突然开口,语气透着失落,“你最近怎么都不来看我?”

    权初若抬起头,看到她黯然的目光,心头一紧,“对不起彤彤,阿姨最近事情很忙。”

    “这样啊,”廖彤咬着一个鸡腿,重拾笑脸,“那我原谅你喽。”

    她擦了擦带油的小手,朝着权初若伸出手,“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每周都要接我的电话,如果你很忙,要让我去看你。”

    自从廖彤出生起,权初若对她的关爱就很多。有时她做的事情,已经替代一个母亲的行为。如今孩子有这样的要求,权初若觉得心头发酸,很不好受。

    这段时间,因为她自己的情绪,从而忽略她。孩子的心灵是纯净无垢的,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伤害到廖彤。

    “我保证。”权初若伸出手,勾住廖彤的小手指,眼神染笑。

    范培仪看着自家女儿,又看看对面眼神发直的廖凡,无声的叹了口气。

    “爸爸,权权阿姨同意了。”廖彤放下筷子,转头对着廖凡报喜。

    廖凡神情无奈,揉揉女儿的头顶,目光权初若的脸上,“初若,谢谢你了。”

    又是谢谢。

    权初若敛眉,连笑容都欠奉。

    廖凡看到她的表情,似乎并没放在心上。他端起酒杯,仰头把整杯的酒,灌入喉咙。辛辣的滋味呛鼻,他眯了眯眼,恍惚间一片晶莹闪过。

    午饭吃完,权正岩同廖凡两个人都喝多了。范培仪扶着权正岩回到卧室,佣人们把餐桌都收拾干净。

    廖凡喝的也不少,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这么多年,权初若还是第二次看到他醉酒。

    第一次,好像是她结婚那天。廖凡出任务受伤,原本以为他不能出席,可酒宴开始的时候,见到他赶来,权初若当时心底还小小的兴奋了下。

    但是她一番搜寻下来,没有见他有任何不寻常的举动。没有生气,没有失望,更没有伤心。

    婚礼的酒宴开始,权正岩那天嫁女儿,开心的不得了。廖凡帮他挡酒,结果父亲喝多了,他也喝多了。

    权初若长长的叹了口气,神情平静下来。廖凡酒品很好,喝醉不吐,更不会大闹,最多就是脚步不稳,说话有些发飘。

    “走吧。”陆景亨拉了拉权初若的手,那意思是要送廖凡回家。

    眼见廖凡靠在沙发里,权初若撇撇嘴,心想她自己肯定扶不动。她站起身,把廖彤喊过来,先给孩子穿好衣服。

    “等等。”临出门前,权初若喊住陆景亨。她把沙发里那条方格围巾拿起来,小跑着到廖凡身前,踮起脚尖给他围好。

    “天冷,他要戴上围巾。”权初若放开手,拉过廖彤的小手先去开门。

    陆景亨怔了怔,扫了眼廖凡脖颈中的围巾,眼神倏然沉寂下去。

    廖凡的后颈就在她结婚前受过伤,后来医生特别叮嘱过不要受寒,天冷出门一定要带围巾保暖。此时他脖子里带着的那条围巾,还是当初她特别从国外给他买回来的。

    百分之百的毛绒,黑白格的图案,很适合廖凡的气质。这条围巾价值不菲,权初若苦寻许久,一眼相中就买下。

    她牵着廖彤走在前面,为陆景亨带路。这条小路很近,可她今天走起来,心间格外平静。即便脑海中回忆着往事,她也能够坦然面对。

    “到了。”走到廖家的院门前,权初若松开廖彤的手,转身走到廖凡的另外一侧,扶起他的手,跟陆景亨一起进门。

    廖家父母都在,看到权初若都很高兴。须臾,安顿好廖凡,权初若并没过多停留,简短的寒暄后,便带着陆景亨出来。

    一路走回去,权初若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头想着什么。她没有察觉身侧的男人目光幽暗,盯着她失神的脸庞,眼神翻涌。

    在家里用过晚饭,权初若才离开家。过年是团聚的日子,她的性情纵使冷然,也总是恋家的。

    大门外,权初若挽着范培仪的胳膊,问道:“爸怎么样?醉得厉害吗?”

    “还好。”范培仪拍拍她的手,“你爸的酒量你还不知道吗?”

    权初若点点头,没有再问。

    陆景亨手掌落在她的腰间,轻笑道:“妈,我们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开车。”范培仪把一个大袋子递给陆景亨,那里面装的都是权初若爱吃的小菜。她平时工作辛苦,也只有过年这几天才能休息。

    坐上车,陆景亨发动引擎。权初若眼睛还盯着家门口,对着摆手的范培仪笑了笑,示意她外面冷,快点回去。

    “恋家了?”陆景亨盯着她问,见她抿唇点头。

    双手握着方向盘,陆景亨将车开出庭院,腾出一只手握紧她的五指,语气温和:“以后有时间我们就回来吃饭。”

    “嗯。”权初若应了声,轻轻回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温暖,她很喜欢这种温度。

    回到家,权初若提着妈妈给带回来的袋子去厨房收拾,她把小菜一样样放进冰箱里,不住的低声感叹,还是有妈妈好,幸福啊!

    最后一个盒子里放着剥好的榴莲肉,权初若两眼放光,顿时觉得妈妈是最伟大的人。

    客厅的沙发里,陆景亨双腿交叠,他手里握着电视遥控器,随便调出一个台,满腹心思显然都没在那上面。

    鼻息间吸进一股臭味,陆景亨剑眉紧蹙,回头就看到权初若捧着饭盒,坐在餐厅的椅子里吃榴莲,“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

    “唔!”

    权初若咬了一大口,惬意的眯起眼,含糊不清的问:“为什么要改?”

    她争辩道:“吃榴莲又不犯法。”

    陆景亨扶额,被那股味道熏的头疼。他站起身,朝着浴室走进去,“等我出来,你必须要吃完。”

    望着他逃跑似的身影,权初若勾唇浅笑,心底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他总是嫌弃榴莲不好,要是有天他自己也爱上这种味道,那就没人再唠叨了!

    陆景亨洗好澡,想起她刚才吃榴莲的陶醉模样,特意在浴室多逗留一些时候。他估摸着差不多,才拉开门出去。

    客厅的味道都已经散去,隐约有种空气清新剂的香气。陆景亨紧提着的心放了放,阴沉的脸色舒缓下来。

    “洗好了。”身后响起轻问,陆景亨转头就看到权初若换上家居服,手里端着一个果盘走过来。

    她扬起手里的水果,打趣道:“看好了啊,都是你常吃的。”

    陆景亨眼睛没看水果,她披散着长发,那副黑色眼镜已经摘去。他深邃的双眸动了动,伸手圈住她的腰,将她扣在怀里,“你真好看。”

    权初若蹙眉,推开他靠近过来的脑袋,故意绷着脸,“吃水果,看电视。”

    面对她的冷漠,陆景亨竟然没恼怒。他抱着怀里的人在沙发里坐下,拿起边上的遥控器,语气温柔的问她:“想看什么?”

    “……韩剧吧。”权初若嘴里塞了瓣橘子,“这几天要结局了。”

    韩剧?

    陆景亨哑然,心想她这口味,变的真够快的。

    把手里剥好的橘子递给他,权初若蜷起双腿,懒散的靠近他的怀里,“这橘子挺甜的。”

    她的手刚摸过榴莲,陆景亨嫌弃的皱眉,远远躲开。

    看懂他的眼神,权初若切了声,道:“放心,我洗过手,刷过牙了。”

    “真的?”陆景亨不相信。

    权初若猛点头,信誓旦旦:“我刷过两次牙……”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陆景亨已经低下头,含住她的唇。他的舌轻巧的探入,有股淡淡的薄荷香气萦绕。

    权初若回过神,想要抽回被他卷紧的小舌。可他死霸着不放,她难受的蹙眉,手指伸到他浴袍里面,往他腰间掐去。

    “嘶——”

    陆景亨吃痛,抬起头盯着她红肿的唇,声音低沉:“行啊你,长本事了。”

    被他压在沙发里,权初若气息不稳,“废话,难道总让你欺负吗?”

    闻言,陆景亨笑了,笑得别有深意,“那好,下次让你欺负我。”

    “……”

    权初若读懂他眼底的戏虐,暗暗在心底补充一句。她可没那个体力欺负他!

    过年这几天的休假,过得很舒服。虽然权初若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可陆景亨有心隐瞒,她也看不出破绽。

    陆景亨抽出一天的时间,带她在附近的地方转转。最后那一天,他们两人就窝在家里,自己做饭自己吃,难得享受着两人世界。

    那天晚上,权初若睡到半夜醒来。她望着身边拥紧她熟睡的男人,怔怔失神良久。

    恍然间发觉,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丈夫,是她要相守一辈子的人。

    她好像还没适应,可又好像已经投入。心底的某个地方,有些乱,有些不确定,但更多的,还是温暖。

    权初若轻轻挪动身体,往他的怀里靠近。冬日的夜晚,有一份暖意伴她入眠,是她以前从不敢想的奢望。

    陆景亨,是不是你?

    她下一站要等待的人,是不是他?!

024 迟来的表白

    清晨睁开眼,被子里的暖意环绕。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权初若蜷缩着身子动了动,男人的手臂横梗在腰间,霸道的将她圈住,带着不轻不重的力度。

    她轻笑,扬起唇在他嘴角一下下浅啄。她心里知道,只有这个动作才能让他身体放松,从而能有机会从他的怀里起身。

    果不其然,陆景亨剑眉蹙了蹙,强健有力的手臂逐渐松懈下来,也让权初若找到机会离开他的怀抱,光着脚丫下床。

    卧室里的窗帘厚重,权初若拉开最外面的那层。她站在白色纱帘前,轻轻把窗户推开一道缝隙,立刻有清新的空气灌入。

    从她所站的角度俯瞰下去,周围的树木已然披上新绿。权初若心头微动,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前几天还是光秃秃的枝干,转眼间春意盎然。

    哗啦——

    权初若将窗帘全部拉开,她把窗户彻底推开,笑着转身回到床上,伸手去拉懒床的男人:“陆景亨,赶快起床啊!带我出去玩……”

    陆景亨蒙上被子装睡,可权初若跳上床又抓又咬,闹的他不得不睁开眼睛,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都说她最近长本事了,竟然敢主动调戏他?!

    虽说在床上,他并不介意谁上谁下,但男人应该有的雄风,绝对不能被她轻视了。

    只不过可怜陆景亨的回笼觉,他原本想着睡美了,再吃美了,下午带她出去玩。可看她欢天喜地的模样,他又觉得起早就起早吧,就当今天加班!

    陆景亨穿衣打扮都很臭美,权初若是了解的。卧室的衣柜里,大部分都是他的衣服,从西装外套到领带内衣,都是世界知名品牌。

    平时对穿衣,权初若不怎么讲究。因为职业的关系,她都穿职业装,颜色也偏深重。她早早换好衣服,把长发盘起来,又将那副黑色眼镜戴好。

    收拾整齐,权初若从浴室出来。卧室的衣柜前,陆景亨只把衬衫套在身上,还在选领带,他来来回回挑拣,十几分钟过去,还没选好。

    这速度真慢,浪费的时间足够她见完一个当事人。

    “用得着那样吗?”权初若走过来,站在他身后。

    陆景亨没抬头,眼睛继续盯着领带,道:“当然啊,男人的穿衣品味很重要。”

    权初若撇撇嘴,心想他打扮那么风骚干吗?还嫌弃身边飞的蝴蝶不够多吗?!

    “这条黑色吧。”权初若上前抽出一条,代替他做决定。

    黑色?

    陆景亨低头扫了眼身上的湖蓝色衬衫,微微皱眉,“不好,完全不搭。”

    被他嫌弃,权初若敛眉,语气微怒,“陆景亨,你有完没完?”

    “灰色怎么样?”陆景亨不搭理她的怒火,径自抽出一条银灰色的领带放进她的手里,笑道:“给我带上。”

    打领带?权初若傻眼,摇头道:“不会。”

    她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种事情,在家里父亲的穿衣打扮都是母亲负责,弟弟的穿衣品味是他自己负责。她甚至都很少买男士衣物,唯一买过的也就是给廖凡,但都是很简单的素色衬衫,要符合他在部队的穿衣风格,不能太花俏。

    所以打领带,权初若真的不会。

    听她说不会,陆景亨深邃的眸子沉了沉。上次见她给廖凡挤围巾动作麻利熟练,怎么轮到自己身上,打个领带就不会了?

    他冷着脸抽回手,硬是把领带往她手里塞,“快点。”

    快什么快?

    权初若抿唇,脸色愠怒,“我不会!”她反手把领带丢给他,转身出去了。

    靠!

    陆景亨沉下脸,瞪着她的背影磨牙。不打就不打吧,还摔他的领带!

    烦躁的走出卧室,权初若红唇紧抿。她走到沙发边上,摸出手机上网,快速找寻打领带的方法。可那个图解,一时半刻也看不明白,她只好放弃。

    须臾,陆景亨穿戴整齐出来,俊脸的神情明显不悦。

    “走吧。”权初若有些心虚,提着包开门出去。一路从电梯下来,陆景亨都抿着唇,什么话都没有说。

    走到停车场,按照往常的习惯,陆景亨都会抱抱她,然后柔声细语的叮嘱她什么话。可今天,陆景亨径直走到自己的车前,把车倒出停车场,直接走人。

    望着他的车身远去,权初若站在原地皱眉,嘴巴不自觉的撅起来。不就是不会打领带吗,这男人太小气了!

    来到办公室没多久,权初若就把助理叫进去。

    宋雯听到权初若的安排后,不禁乍舌,“权姐,您真要买领带?”

    “有问题?”

    “没,没问题。”

    宋雯连连摆手,暗自心惊。她挑眉看向窗外,心想今天的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

    “您要什么牌子的?什么颜色?什么款式?”宋雯问,语气含着小心。

    想起早上陆景亨选的那条领带,权初若把牌子写下来递给她,道:“颜色和款式要今年最新款。”她拿出钱包,抽出一打钱。

    陆景亨惯用的牌子,价位都不低,至少五位数。

    宋雯点头记下,拿着钱去跑腿。律师楼距离商业街不远,她打车去打车回,前后不过只用了四十分钟。

    把领带送进去,宋雯笑着退出来。随后的整个上午,她透过百叶窗偷偷往里面瞄,只看到权初若手里摆弄着领带,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正在学习打领带的方法。

    噗——

    宋雯捂着嘴,低头偷笑。原来啊,她家冷傲超然的权姐,也有这么可爱的行为!

    临近中午,权初若接到家里的电话,范培仪的语气很不好,她心里一沉,忙的拿起车钥匙回家。

    车子开进大院,权初若推开车门下来,脑袋里还在寻思打领带的步骤。她已经练习整个上午,虽然还不算很熟练,但勉强会了。

    庭院里玉兰花都冒出花骨朵,权初若脚步微顿,嘴角染上几许笑意。今年的春天来的很早,竟连这么娇气的花木都早早绽放。

    眼前蓦然出现陆景亨生气的脸,她勾起唇,眼底的神情温柔。好吧,今晚回家给他一个惊喜,让他看看自己苦练一上午的成果!

    “妈。”权初若换了鞋走进客厅,家里空荡荡的。范培仪坐在沙发里,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她心里一惊,忙的坐到她身边。

    “妈,出了什么事情?”权初若握紧母亲的手,她的掌心很冷。奶奶没在家,也许是被范培仪刻意支开。

    “初若啊……”范培仪攥紧女儿的手,声音发颤:“楚乔,楚乔她……也许不能生孩子。”

    权初若怔住,心尖一阵颤抖,“妈,你胡说什么呢!”

    “妈没胡说。”范培仪咬着唇,把楚乔的化验单拿出来给她看,“她去检查的,医生说不容易受孕,即使有了孩子也会流掉。”

    “……”权初若张了张嘴,有些失声。她看不太懂化验单上的专业术语,秀气的眉头紧皱。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说怎么办?”范培仪哽咽起来,“咱们家只有阿拓一个,全家人都指望他呢,如果楚乔真的生不出孩子,让你弟弟怎么办?!”

    “先别急。”权初若揽住母亲的肩膀,心底一片混乱。她打官司也遇见过类似的事情,因为女方不能生育,丈夫无情的提出离婚。可此时此刻,这种桥段发生在自己家里,她很难接受!

    “我的儿子好可怜。”范培仪流着泪,哭诉道:“初若啊,妈妈只有阿拓一个儿子,我绝对不能看着他无后,几十年后一个人孤零零的。”

    “不会的,不会的。”权初若红唇紧抿,一个劲的安慰母亲。

    这样一闹,权初若午饭也没吃几口,她心情沉重的离开家,开车出了大院后,一时间不知道要去哪里。

    想去看看楚乔,可此时见到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权晏拓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她答应过要保密,暂时不让弟弟知道。

    开车在街上转了一圈,权初若看到前方医院的指示牌,方向盘徒然一转,将车开进医院。

    那张化验单,无形中刺激到权初若。她今年已经三十岁,早就过了最佳生育年龄,她以前从不考虑这些问题,可今天她的心情极其复杂。

    来到妇产科,权初若挂了号,医生问她哪里不舒服,她琢磨半天,要求做个孕前的全面检查。

    全面检查需要检查的项目不算少,她上楼下楼的跑,一通折腾下来,足有两个多小时。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等待结果,她竟然紧张起来。

    直到此时,权初若才终于明白,她不过也是个女人,与那些平凡的女子没有任何区别。到了一定的年纪,她也会渴望家庭,渴望孩子,渴望有一个人能够陪伴她,一生一世的相守到老。

    曾经大把的青春,都被她肆意挥霍掉了,如今回想起来,她有些后悔!

    “35号,权初若。”

    护士出来叫号,把化验结果递给她,道:“进去吧,医生在里面。”

    权初若接过一摞厚厚的化验单,心情忐忑的走进医生办公室。医生先把其中几项主要的看了看,然后又把其他的看完,才抬起头看她。

    “今年三十岁了?”医生笑着问。

    权初若掌心里渗出一层湿汗,她点了点头,问:“医生,我的身体,适合生孩子吗?”

    医生笑了笑,道:“从你的检查结果来看,还算不错。只是你的血小板有些偏低,平时要加强锻炼,多吃一些含铁的食物。”

    “年纪不小了,应该考虑生育的问题。”医生把化验单给她,颇为耐心的叮嘱,“平时工作不要太累,如果怀孕后要记得按时来医院做产检,你的年龄属于大龄产妇,要多听医生建议。”

    “医生,”权初若松了口气,又追问了句,“我的身体可以生孩子吧?”

    “当然可以。”医生见她问的小心翼翼,扶着眼睛笑了笑。

    听到这个肯定的答复,权初若长长的舒了口气,随后她记下医生的话,从医院出来。

    回到车里,权初若呆坐良久。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第一个想要打电话的人就是陆景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很想听听他的声音。

    号码还没拨出去,手机却先响起来。权初若看到那个号码,狐疑的接通,“喂?”

    这个时间,廖凡怎么会来电话?

    “权姐。”电话里的声音不是廖凡,是他身边的勤务员。

    权初若一怔,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稍后她挂断电话,犹豫良久还是开车赶去军区医院。

    廖凡生病了。从昨晚起,他高烧不退,刚才测试体温,竟然烧到39度。

    权初若赶到的时候,病房外的勤务员正在不时的张望。他见到前方的身影,急忙跑过来,“权姐,首长病的很严重。”

    “怎么回事?”权初若蹙眉,廖凡不是个容易生病的人。

    勤务员低下头,斟酌用词,“自从上次首长发烧肺部感染就没好,后来他又淋雨……二次发烧,肺炎的症状就更严重。”

    那晚上为了找权初若,廖凡冒雨找了一整夜,后面病情更加重。

    “首长这病根就没去,前两天他一直闷闷不乐,昨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个人跑了20圈,半夜就高烧不退。”勤务员不敢提雨夜那晚的事情,巧妙的回避开。

    权初若抿唇,俏脸微有怒色。这人也是的,都不想想自己什么年纪,竟然一口气跑20圈,这不是找病吗?

    推开病房的门,扑鼻而来的消毒水味道。权初若走到床边,盯着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心底的滋味涩涩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勤务员叹了口气,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他转身出去,把门关上。

    拉开椅子坐下,权初若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让她心惊。男人不比女人,这样的持续高烧,身体是受不了的。

    “廖凡!”权初若弯下腰,在他耳边轻唤。

    耳边轻柔的声音熟悉,廖凡缓缓睁开眼睛,眼底映入的这张容颜,让他整个人都欢喜起来。他本能的伸手,攥紧她的手,“你来了。”

    权初若盯着他看,只见他的薄唇干裂,俊脸染上一片不正常的红。

    “初若,”廖凡五指收拢,紧紧拉住面前的人,“你要快些长大,知道吗?”

    权初若皱眉,这人真是发烧都烧糊涂了。

    廖凡抬起手,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脸颊。此时他内敛的双眸卸去伪装,眼底的目光温柔如水,“等你长大,廖凡哥哥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呼吸瞬间一滞,权初若不敢置信的看向他。因为他的低喃,心脏的位置骤然收紧。

    ------题外话------

    今天是2013年的最后一天,又是一年的相伴,因为有你们的支持与爱护,我才能坚持到今天!希望新的一年里,大家还能一如既往的不离不弃!让我用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爱你们,群么么~~

    提前献上祝福,祝亲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025 初恋情人

    护士端着药盘离开,床上的男人呼吸逐渐平稳下来。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注射过退烧针,廖凡的体温,正在慢慢下降,双颊的潮红也一点点褪去。

    权初若坐在病床边,许久都没有动。明亮的玻璃窗外,绯红的晚霞一片片挥洒进来,那点点的绯色,撩拨人的心弦。

    远方最后一点光亮垂落,那无边的黑暗笼罩大地。

    轻抬起手,重又覆上他的额头,温度比之前,已经降下来不少。权初若给他掖好被子,黑眸不禁落在男人憔悴的脸庞上。

    廖凡。

    在心底轻轻喊着这个名字,权初若心头的滋味酸涩。从她五岁遇见他,就一直用尽所有的办法想要与他靠近。

    可等到最后,她颓然的放手,不得不选择放弃。

    为什么,让她听见这句低喃。为什么,让她见到,他落寞绝望的眼神。

    廖凡,你真的好可恨!

    拉开病房的门,权初若提着皮包走出去。警卫员还守在门外,见她出来,立刻关心的问:“权姐,您晚饭想吃什么?”

    权初若把门关上,仰起头看向他,“给他家里打电话吧,病成这样,总要有个亲人照顾。”

    警卫员愣了愣,眼神缓缓黯淡下去。她话里的意思,很容易让人明白。

    既然无可挽回,那就不要拖泥带水了吧。

    病床上的男人昏睡的无知无觉,权初若收敛起目光,提着皮包离开。她从医院大楼出来,打开车门坐上车。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她一个人。权初若双手握紧方向盘,用力的指尖泛起白色。

    远处的街灯一盏盏亮起,鳞次节比。那昏黄的光影在她眼前重叠,慢慢变得模糊。心口压抑的难受,权初若降下车窗,才能呼吸顺畅。

    用力深吸一口气,眼角还是忍不住酸涩起来。这二十五年的点点滴滴,宛如电影拉长的慢镜头,一幕幕从她心尖滑过。

    二十五年啊,在她人生中占据着多么重要的地位。那几乎是她人生最美好的岁月,在那段日子里,她的心底,从来都只有廖凡一个人,从来都是。

    如果说不难过,权初若觉得,她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与等待。

    可若说惋惜,这一切又能怪谁呢?!

    包里的手机一直在振动,权初若垂着目光,清瘦的脸庞隐藏在暗影中,看不清她的表情。有些事情,终究失去意义,不是她一个人的力量能够挽回的。

    廖凡,我们注定要错过。即便很早前,我就爱上你,但命运没给我们在一起的机会。

    权初若轻叹,挑眉望向三楼那间亮着灯的病房。

    开车从医院出来,权初若觉得肚子饿了。她踩下油门,一路往家赶。

    推开家门,客厅亮着灯。她换了拖鞋进去,陆景亨沉着脸坐在沙发里等她。

    “你回来了?”权初若往厨房瞥了眼,没看到饭菜,“我好饿。”

    陆景亨盯着她的眼睛,一言不发。

    他的眼神锐利,权初若走到他的身边,问他:“怎么了?”

    “你去哪里?”陆景亨剑眉紧蹙,语气很冷。

    “医院。”权初若脸色变了变。

    陆景亨紧蹙的眉头松了松,神情缓和道:“去医院做什么?”

    “检查身体。”权初若回答,她今天确实去医院检查身体,这样也不算说谎。

    听到她的话,陆景亨深邃的双眸沉了沉。他盯着权初若的眼睛看了好久,在她再次开口前,忽然勾唇一笑,拉起她的手,道:“走吧,吃饭。”

    权初若本来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去看过廖凡。可看他没事人一样的表情,她又把话咽回去。陆景亨很小气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晚饭挺丰盛的,不知道陆景亨从哪里淘换来的,反正饭菜很符合她的口味。她端着饭碗,吃了几口,秀气的眉头蹙起来,“你认识什么老中医吗?”

    “怎么?”陆景亨挑眉。

    权初若撇撇嘴,还是把家里的事情跟他说了。陆景亨听过后,好像并不怎么惊讶,递给她一张名片,道:“王老的号不好排,不要错过时间。”

    “哦。”权初若把联系方式接过去,嘴角染笑:“谢谢。”

    陆景亨点点头,继续低头吃饭。他表情看不出喜怒,权初若想着楚乔的事情,也没发觉他的神情不对劲。

    第二天早起,陆景亨洗漱后,依旧站在衣柜前选衣服。他刚抽出一条领带,便被权初若伸手按住,从而把她手里的领带递过去。

    “带这个。”权初若将她昨天练习的领带套进他的颈中,动作不算熟练的摆弄。

    陆景亨愣了下,低头就看到她手指在自己胸前穿梭。她长发披散下来,柔顺的发丝磨蹭在他的手背上,逗弄的他痒痒的。

    男人修长的手指已经抬起,可想到什么,他又蓦然收回。

    领带终于打好,权初若细心的整理一遍,对于自己的技术还算满意。她双手扳过他的肩膀,让他整个人对着镜子,“怎么样?”

    领带打的结扣不熟练,勉强还算凑合。陆景亨薄唇轻抿,声音低沉:“还可以。”

    随后他挑了件与这条领带相配的西装外套,动作麻利的穿好。

    权初若眨了眨眼,没想到他的态度竟然如此冷淡。这应该算是她第一次送他礼物,好歹也要说个谢谢吧?而且这领带还是她亲手打的,怎么他连个笑脸也没有?!

    讨厌!

    权初若敛眉,很生气。

    “我有早会,先走了。”陆景亨拿起车钥匙,丢下这一句话后,头也不回的走远。

    靠!

    权初若握拳,俏脸瞬间沉下来。陆景亨,怎么能如此无视她?混蛋!

    电梯的镜面门关上,陆景亨紧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他手指轻抬,指腹抚着脖颈中的领带,菲薄的唇瓣一点点上扬。

    他喜欢的牌子,颜色和款式也都是今年流行的。

    哼!他这条领带,不比那条围巾便宜!

    最重要的是,打领带要比戴围巾有难度啊,所以还是他赢!

    电梯门打开,陆景亨满面春风的走出来。他来到公司开早会,一个小时的时间,无数次触摸戴在他脖颈中的领带。

    起先没人留意,可这个动作做久了,有的聪明人就发现端倪。于是乎,整个早会,大家都针对总裁这条新领带品头论足。

    陆景亨俊脸低垂,上翘的嘴角尽显风骚。他很满意这帮人的见风使舵,难得今早没有因为业绩而发脾气,众人都逃过一劫。

    因为早上陆景亨的冷落,权初若整个上午心情都糟糕。好几个人进去汇报工作都挨了骂,垂头桑去的耷拉着脑袋出来。

    鉴于此等情况,宋雯聪明的回避。她还没摸清权姐发脾气的原因,所以不敢贸然进去挨骂。

    卷宗摊开在眼前,许久都没有翻动过。权初若眼神怔怔的望着某处,显然是在想别的事情。昨晚她睡的很不好,脑袋里翻来覆去都在琢磨廖凡的事情。

    到底对她,还是有些影响。这也难怪,她曾经苦等二十几年的答案,竟然是在昨天那样的情形下才得知。

    真是讽刺!

    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来,权初若看到那个号码,脸色一沉,“喂。”

    电话那端停顿几秒种,随后男人深沉的嗓音响起,“初若,是我。”

    “我知道。”权初若五指蜷起,脸色紧绷。

    “昨天你来医院看我?”廖凡的声音听着很无力,隐约还带着咳嗽声。

    “嗯,我去看你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初若!”廖凡轻轻喊她,语速极为缓慢,“我昨天……说过什么吗?”

    他似乎鼓足很大的勇气问,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担忧。

    权初若自然听的出来,她握紧手机,明亮的眼眸渐渐平静下来,“你昨天烧糊涂了,我去的时候,你一直都在昏睡。”

    “是吗?”

    许久,廖凡才又开口,那低沉的嗓音中隐藏着某种情绪,“那就好。”

    他说,那就好。

    权初若敛下眉,红唇不自觉的抿起。

    挂断电话后,权初若秀气的眉头深锁。她放下手机,明亮的双眸滑过一抹暗色。

    廖凡哥哥,曾经我们共同经历过的那些美好岁月,永远都会深藏在我心底最深的某一处。我不恨你,也不怨你,只希望从今后,你和我都能坦然面对。

    午餐没什么胃口,权初若好歹吃了一些,觉得吃的太急,胃有些不舒服。她端着杯子出来,想去茶水间冲一杯热咖啡。

    “哇塞,‘铁嘴周’回国了!她还是那么漂亮!”

    “可不是吗?这女人都三十三岁了,怎么皮肤还那么嫩……”

    “喂,你们知道吗,她和权姐同一所大学毕业,不过比权姐高出几届。”

    “切!”

    吃饱喝足的宋雯凑过来,笑眯眯的开始爆料,“你们知道的,都不叫新闻。”

    她把桌上那本娱乐杂志扣住,俯下身趴在桌上,道:“这个周诗诗不仅跟权姐同校,跟陆景亨还是同班同学呢!早先就有人说过,她是陆景亨的初恋……”

    “啊——”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随后有人眼尖看到什么,对着唾沫横飞的宋雯一个劲使眼色。可她说的太兴奋,压根没看到同事的警告眼神。

    自从上次陆景亨出现在律师楼,大家也就都知道了他的身份,尤其是他与权初若的夫妻关系。如今听到姐夫的绯闻,大家自然都好奇不已。

    可是看到权初若瞬间冷下来的脸色,众人那点好奇心,也都被她的冷气场给冻死了!

    饶是宋雯说的口若悬河,也渐渐发现不对劲。虽然背对着,但她慢慢感觉出从身后渗透过来的寒意。

    她猛然意识到什么,一把捂住嘴巴回过头,果然见到权初若冷着脸,目光凛冽的瞪着她。

    “权,权姐——”

    宋雯吓得一个寒颤,立刻低下头,心虚的不敢看她。

    “午休时间太长了是吗?”权初若端着杯子的五指收紧,声音透着丝丝寒意:“你们的工作不能准时交给我通过的,下班一个也别想走!”

    碰——

    办公室的门狠狠摔上,众人哀嚎一声,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不敢懈怠的开始工作。

    宋雯灰溜溜回到位置,她几次想要找借口进去看看,可想起权初若关门前那张阴霾的脸孔,又把她给吓退回来,不敢靠近。

    回到办公室,权初若有很长时间都在失神。

    周诗诗这个名字,对她来说不算陌生。曾经是她的学姐,比她早出道几年,在律师界算是个才女,什么案子到了她的手里,那都是稳赢不输。

    周诗诗和陆景亨?他们有故事的吗?!

    手中的鼠标不自觉的滑动起来,权初若把网页打开,开始搜索关于他们的新闻。只不过,陆景亨平时还算自律,他的花边新闻极少。而周诗诗是出了名的铁嘴,哪家娱乐杂志也不敢轻易招惹她,关于她的新闻也查不出太多!

    整个下午的心情,比起上午更烦躁。临近下班,宋雯捧着大家的工作成果,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权姐,您要的东西。”

    权初若没说话,表情很冷。

    宋雯咬着唇,试探的解释:“那个,我中午说的话,都是胡说的,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权初若丢过去一个狠厉的眼神,宋雯吓得白了脸,不敢再说。

    开车回家的路上,权初若一直都在想,原来陆景亨与她是同校,只不过比她大几届,可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呢?

    停好车,权初若推门下来。她还没迈步,就看到前方站着一男一女。那女人穿着一身淡粉色的春装套裙,性感又时尚。

    权初若整个下午几乎都在关注她,那个刚刚回国的‘铁嘴’,周诗诗。

    不远处,与周诗诗并肩而站的男人,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他微微侧着身,权初若恰好能看到他的脸,他脖颈中的那条灰色领带,还是她今早亲手为他戴上去的。

    ------题外话------

    淡定的权姐,是否也会羡慕嫉妒恨?或者吃吃姐夫小醋啥的?!哇咔咔,大家期待不?!

026 吃醋

    前方站着的一男一女,两人的距离并不是很近。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可他们相视而笑的模样,特别和谐。那轻轻愉悦的交谈声,伴随着女人明艳的笑声,尤为刺耳。

    权初若提着皮包的手指,忍不住收紧。她的呼吸还算平稳,只是心脏的位置明显感觉到激烈的跳动,好像要跳出胸膛般的节奏。

    好在权初若这几年历练颇多,喜怒不形于色倒把握的极好。她踩着脚下的高跟鞋走过去,惊动了正在聊天的两个人。

    周诗诗偏头看过来,只一眼,就让权初若的心彻底沉下去。她本人要比杂志上漂亮好多!

    “这么早回来?”陆景亨嘴角微动,语气温和的开口。

    今天回家的时间确实比平时早一些,要不然也不会撞见他们!

    权初若敛眉,没有开口。男人伸手将她拉到身边,左手自然而然环在她的腰间,“这是我太太,权初若。”

    “这是我大学同学,周诗诗。”

    陆景亨薄唇轻启,礼貌的介绍。因为他的动作,权初若微蹙的眉头松开。

    “你好,”周诗诗先伸出手,红唇微勾,“我认识你。”

    人家握手,权初若也不好不回应。她虚握了握,随后便把手收回。

    “上次那场土地纠纷案,你赢的很漂亮,而且分文不收,可真是一段佳话。”周诗诗笑吟吟的看着她,目光若有深意。

    这个圈子里,周诗诗比权初若出道早,算是她的前辈。权初若脸上的表情平静,客气的回了句,“让大家见笑了。”

    “怎么会?”周诗诗摇头,眼神郑重其事,“如今像你这样的律师,已经不多见了。”

    权初若不敢领这顶高帽子,但笑不语。

    “景亨,你太太很漂亮。”周诗诗忽然改口,这声亲昵的称呼,让权初若秀气的眉头再度紧紧蹙起。

    自从结婚到现在,权初若都不曾唤过‘景亨’这两个字。

    “果然是同行,很有的聊。”陆景亨目光如炬,因为周诗诗的称赞,薄唇不自觉的上扬。

    眼前这对夫妻站在一起,无论是从外形还是从气质上,都很般配。周诗诗敛下眉,明亮的双眸滑过一抹深深的失落。

    下一刻,周诗诗扬起手里的车钥匙,递给对面的男人,“好了,我也算把你安全送到家,可以功成身退了。”

    因着周诗诗的话,权初若才发现陆景亨的右手受伤了。她望着男人红肿的手背,一把拉到眼前,心急的问:“怎么弄的?”

    “没什么。”陆景亨盯着她担忧的表情,俊脸的神情温和。

    “去医院了吗?”

    陆景亨想要抽回手,却被她攥的更紧,“去过了,只是轻微烫伤。”

    “烫伤?”权初若抬起头,陆景亨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

    耳边响起一道歉疚的声音,周诗诗愧疚的开口,“是我不小心把咖啡打翻的。”

    是她?

    权初若眼角沉了沉,握住陆景亨的手指松开。

    “这里不好叫车,我让司机来送你吧。”陆景亨这话是对着周诗诗说的,他伸手摸手机,脸上的表情有些发沉,比之刚才透着几分锐利。

    周诗诗弯唇一笑,目光明亮,“不用麻烦,我刚才已经叫过车,估计这会儿都到了。”

    随后,她礼貌的点点头,靓丽的身影转身离去。

    从楼下回到家里,权初若都没开口,甚至连陆景亨受伤的手,都没再看过。

    小气!

    陆景亨跟在她的身后进去,暗暗腹诽。不过她这种小气,倒是让他挺受用的!这是吃醋了吧?!

    “有话问我吗?”陆景亨瞅着身边的人,笑着开口。

    权初若挑眉扫了他一眼,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你想要我问什么?”

    她说话的语气不变,手指轻推了下鼻梁上的黑色眼镜。陆景亨剑眉紧蹙,声音不自觉的紧绷,“周诗诗为什么开车送我?”

    “这个她已经回答过了。”权初若正襟危坐,垂在身侧的五指蜷起。哼,刚刚周诗诗已经恰到好处的解释清楚了,傻子都能听明白。

    陆景亨蹙眉,又问:“那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和她在一起?”

    哦,这个问题吧,似乎应该问问。

    权初若点点头,学着他的模样,重复一遍,“那你说说看,你为什么和她在一起?”

    “银行最近闹了点纠纷,我想要聘请她作陆式银行的法律顾问。”陆景亨抬起左手,动作笨拙的松开领口。

    她的表情模样,怎么看着那么平静冷漠呢?

    权初若耸耸肩,报以微笑,“眼光不错,周诗诗专打经济案子,你找她稳赢。”

    “……”陆景亨沉下脸,心头暴怒。他要的不是这种效果啊?哪家的老婆听说老公的初恋情人出现,不都要上窜下跳,气急败坏的逼问,然后不许让他们单独见面的吗?

    怎么,他家的老婆,竟然一副怡然大度,绝不争锋吃醋的表情?!

    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我和她的关系,你……知道吗?”陆景亨抿唇,小心的试探了句。

    权初若笑的明媚,回答的不紧不慢,“知道啊,你们是同班同学。”

    说话间,她站起身往厨房走,红唇微勾,“晚上想吃什么?西红柿鸡蛋面行不行?”

    好吧,陆景亨盯着她的背影,终于败下阵来。

    他愤然的站起身,灰头土脸的往浴室走,“我去洗澡。”

    眼角的余光瞥见他转身的背影,权初若嘴角的笑容悄然收敛。她五指握紧冰箱门把手,眼底的神情蹭蹭冒火。

    尼玛的,初恋情人不说,还想要请人家当法律顾问?饶是端茶递水,还把手给烫了,陆景亨,你这个混蛋!

    今晚陆景亨洗澡的速度,比起从前慢了很多。权初若站在浴室外面,几次想要进去帮忙,他右手不能用,动作肯定迟缓。

    可想起周诗诗那张明艳妩媚的笑脸,权初若伸出的手,毫不犹豫的收回来。

    活该!谁让他招蜂引蝶?!

    等到陆景亨洗好澡出来,客厅里已经飘着饭菜香。餐桌上摆着两个碗,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

    难得还有一道菜,蔬菜沙拉。

    “你做的?”陆景亨颇为惊讶。

    权初若低头吃饭,轻轻“嗯”了声。

    “你认识周诗诗吗?”吃了两口面,陆景亨停了停,抬头问她。

    权初若夹起一口面条吃进去,语气如常,“上次在香港见过她,一面而已。”

    西红柿鸡蛋面算是她的拿手饭,可今晚的味道,怎么如此酸?难道她什么佐料放多了吗?

    她回答的简练且毫无表情,陆景亨颓然的抿起唇,专心吃面。

    对面的男人吃的一切正常,权初若撇撇嘴,又尝了口面,还是觉得酸。她想要问问陆景亨什么感觉,可他一碗面吃的都已见底,她又把话咽回去。

    第二天早起,权初若起床后,神情亦如往常。出门后,陆景亨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深邃的目光透着一抹失落。

    “要不要我送你?”停车场前,权初若转身问身后的人。

    陆景亨想起昨晚的事情,乖乖的摇头,道:“不用,我可以自己开车。”

    眼见他动作娴熟的驾车离去,权初若俏脸的神色立刻阴霾。好啊陆景亨,你还敢给我装,明明自己能开车,还让人家送?!

    他妈的,罪名又加一条!

    迎着旭日的朝阳,陆景亨脸色凝重的走进办公室。助理宋立今天到的很早,只等着今天boss开心,大加犒赏。

    “总裁!”

    宋立兴高采烈的喊人,拍马屁道:“您今天气色不错。”

    拉开椅子坐下,陆景亨锐利的眼神嗖嗖扫射过去,那冰冷的寒意,冻的宋立一个冷颤。怎么这种表情,难道事情有变?

    “宋立,”陆景亨平静的开口,神情看不出喜怒,“你昨天献计的时候,怎么承诺的?”

    宋立怔了怔,如实开口,“我说,如果总裁夫人不吃醋,我就去……洗厕所。”

    “嗯。”陆景亨点头,修长的手指轻叩在桌面,“你可以去了,记住整层楼的厕所都归你洗。这一周都不准在我面前出现!”

    “总裁——”

    宋立脸色一白,哭丧着脸求饶道:“您不能发配我。”

    陆景亨挑眉,双眸锐利如刀。

    “总裁,我将功赎罪行不行?我还有一个办法……”

    “滚!”

    在陆景亨震怒的声音中,宋立耷拉着脑袋逃窜。洗就洗吧,总比被总裁用其他方法整治要好!

    须臾,男人修长的手指覆上脖颈中的领带,冷峻的眉眼俱都温柔下来。算了,跟她计较什么呢,她原本就是这种性格!

    昨晚的西红柿鸡蛋面,是被加料的。那特别的酸,足足让陆景亨的胃难受一整天。他提前下班,打算带着权初若去外面吃。

    有一家私房菜馆,那家的粥很养胃。

    陆景亨出现在律师楼,众人再度沸腾起来。男人面容温和,在大家各种崇拜爱慕的眼神中,从容淡定。

    “姐夫,您找权姐?”宋雯见到陆景亨出现,急忙迎上前。

    陆景亨深邃的目光越过她,落进里面的办公室,但没看到人。

    “权姐出去了,”宋雯笑了笑,道:“今天要上庭。”

    陆景亨点点头,回身坐在休息区的沙发里,“那我等她。”

    稍后,宋雯屁颠颠端着咖啡出来,放在陆景亨的面前。她眼光一扫,见到他脖颈中的领带,眼底的笑意更深,“姐夫,这条领带真的很适合您。”

    领带?陆景亨眼眸轻眯起来。

    宋雯管不住嘴,一口气都显摆出来,“这条领带是我亲自去买的,亲自选的颜色和款式,我琢磨着,您带上就很好看!”

    闻言,陆景亨嘴角的笑意,一寸寸僵硬。

    从律师楼出来,陆景亨沉着脸开车离开。他把脚下的油门踩到最大,车速飞快的行驶。

    男人单手扶着方向盘,腾出另外一只手把脖颈中的领带解开。他忽然冷冷勾唇,黑眸闪过的笑容讥讽。

    陆景亨,你看你是有多可笑?为了她,连这种小孩子的把戏都玩?可你在她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还他妈试探个屁啊!

    将手里的灰色领带狠狠丢在一边,陆景亨双手握紧方向盘,黑眸腾起一片深沉的怒火。权初若,究竟你是有多敷衍我?!

    ------题外话------

    感冒咳嗽,头晕脑胀的,今天身体不舒服,更新字数少一些!

027 狡猾的陆景亨

    权初若回到律师楼,很多员工都已经下班。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助理捧着文件夹,站在办公室门外,神色惴惴不安,满腹心事的模样。

    “怎么还没走?”权初若回来取一份资料,看到宋雯脸色古怪。

    宋雯见到她站在身后,不禁吓了一跳。她抚着胸口,惊呼道:“权,权姐!”

    权初若推门进去,拿起书桌上的黑色文件夹,转身见她还在门外,站着没动。

    “有事?”她转身出来,站在宋雯面前。

    宋雯蹙起眉,想起刚才陆景亨含怒走远的背影,心里并不确定,“那个,权姐啊,刚才姐夫来过。”

    陆景亨来过?

    权初若挑眉,听出她语气中的异常,追问道:“有什么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宋雯犹豫着,谨慎回答,“姐夫好像生气了。”

    好好的为什么生气?

    权初若的目光透着审视,宋雯总觉得不对劲,生怕因为她的话引起什么误会,“姐夫听说那条领带是我买的,脸色就变了。”

    “权姐!”宋雯咬着唇,沮丧道:“对不起,我太多嘴了。”

    权初若敛眉,脸上的神情平静,看不出喜怒。可她越是这个表情,宋雯越是愧疚,急得眼圈发红,“权姐,是不是我给你惹麻烦了,要不然我去找姐夫解释清楚。”

    须臾,权初若抬起头,伸手拍拍她的脸颊,道:“没事的。”

    她抬起腕表,指了指表针,“你不去超市买菜吗?过了六点,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啊?”宋雯撇嘴看她,不确定的问:“您真的不生我气?”

    “你知道的,我都是按时间收费,要是生你气,你要付给我多少钱?”权初若勾起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宋雯傻了眼,颓然的开口,“我没钱。”

    这丫头其实很不错,工作算是吃苦耐劳,这些年跟她东奔西跑,也算是功臣。

    “好了,快点下班吧。”权初若并没深说,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

    宋雯屁颠颠跟在她身后下楼,神情蔫蔫的。她发誓,从今以后,一定要管住自己这张嘴!

    开车回去的路上,权初若有些走神,等她回过神来后,惊觉车已经开到楼下。她暗暗呼出一口气,竟然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车安全开回来的。

    打开家门,屋子里黑漆漆的,陆景亨并没回来。她把客厅里的落地灯打开,拉开皮包将手机掏出来,上面也没有任何来电显示。

    生气了吧?!

    权初若坐进沙发里,双手捧着手机发呆。犹豫良久后,她才滑开屏幕,把电话给他拨过去。

    铃声一遍遍响起,可电话迟迟没有人接听。

    按照陆景亨平时接电话的速度,权初若抿唇挂断,这男人肯定是故意不接。

    起身回到卧室,她换了套家居服,随后走到餐厅找吃的。陆景亨不回来,晚饭总要吃的。

    冰箱里的食材满满的,权初若左看右看,最后只挑了个苹果。洗干净苹果,她坐在沙发里,把电视打开,眼睛盯着墙上的挂钟,偶尔咬一口苹果。

    自从高考结束后,权初若还没有过如此忐忑心情的等待。当年她满怀欣喜的报考军校,可接到的录取通知书竟然是法律学院。那一刻,她哭着跑去质问权正岩,却换不回她想要的结果。

    烦躁的咬了口苹果,权初若看了看时间,红唇轻抿。她心头莫名的慌乱起来,真怕今晚等到的结果,如同高考那天一样。

    整颗心紧紧揪在一起,权初若脑海中,幻想着各种他的表情,紧张的手心里都是冷汗。

    权初若心虚的蜷缩在沙发里,明亮的双眸黯然失色。其实那天让宋雯去买领带,她完全没有深想,但今天她安静的坐下来回想,心头隐隐觉得亏欠。

    想想也是啊,送给人家的礼物,却是让助理去买。她只是一个付钱的人,如果今天这种事情换作是陆景亨所为,她也会很生气!

    窗外的夜色已深,权初若不知道第几次拿起手机,但都没有再拨出去。她已经打过一次,如果陆景亨想要回电话,一定能看到。

    她有属于她的骄傲,从不为任何人妥协。纵然是廖凡,她也没有放下过身段。

    大门动了动,权初若挑眉看过去,陆景亨站在玄关换鞋。

    他的神情看不出异常,权初若心头微动,主动开口,“你回来了。”

    男人把外套脱掉,目光清冷,“嗯。”

    “吃饭了吗?”

    陆景亨走到沙发边,眼神落向茶几上的苹果,剑眉微蹙,“你没吃?”

    “呃……”权初若尴尬的偏过头,道:“吃过了。”

    陆景亨深邃的双眸闪了闪,转身坐进沙发里。

    “你去找过我?”权初若倒了杯茶给他,语气试探,“可是为什么不接电话?”

    喝了口水,陆景亨薄唇勾了勾,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临时有事,来不及通知你。”

    权初若挑眉看过去,见到陆景亨松散的领口,眼神蓦然一沉。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带着那条领带,难道就这么小气?!

    “你晚上和谁在一起?”原本想要问他领带去哪里了,可出口的质问,连权初若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怎么会问这个?

    “案子有些变化,周诗诗约我见个面。”陆景亨回答的很连贯,看不出说谎的嫌疑。权初若在判断真假这方面,算是有些心得,但她根本判断不出陆景亨的话是真还是假。

    昨晚遗留在心底的酸涩感觉,此时一股脑翻涌而出。权初若五指渐收,脸色难看起来,“陆景亨,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什么?”男人浅笑,似乎并未听懂她的话。

    权初若最恨他这副气人的表情,“你和周诗诗,是什么关系?”

    “你不是知道吗?”陆景亨反问,眼角悄然滑过一抹笑。

    这话是自打嘴巴吧!昨晚她还大言不惭的回击过,可此时此刻,她却好像个妒妇一样,坐在这里质问自己的丈夫?!

    明明知道要住口,可权初若抑制不住心底膨胀的情绪,失控的还嘴:“我当然知道,你们是同学,周诗诗还追过你。”

    陆景亨剑眉轻佻,惊讶的看向对面的人,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错愕。

    须臾,他起身朝着权初若走过来,微微弯下腰,俊脸抵在她的眼前,“老婆,你连这个都知道啊?!”

    他调笑的语气,深深刺痛权初若的自尊心。她咬着牙,俏脸铁青。

    眼见她的神色变化,陆景亨眼底的笑意更浓。他伸出两指,轻轻捏住她的下颚,低头在她嘴角吻了下,道:“她追过我四年,可我一直都没答应哦。”

    这算是解释吗?

    权初若怔了怔,等她回过神,面前的男人已经转身,走去卧室洗澡。不对啊,她明明是想要解释领带的事情,可怎么变成这样?

    尤其陆景亨刚刚丢给她的那个胜利表情,立刻让权初若火冒三丈!

    混蛋,又使诈!

    这个男人太阴险了,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啊啊啊啊!

    虽然输掉这一局,可是权初若并没觉得不甘心。她望着浴室里晃动的人影,嘴角缓缓勾起。心口的压抑感卸除,人立刻觉得饿。

    权初若走到厨房,拿出冰箱里的食材,开始做西红柿鸡蛋面。本来她只下了一个人量的面条,谁知道陆景亨洗完澡出来,把她那碗面吃的干干净净,俨然没吃饭的模样。

    抢不过他,权初若颓然的放弃,又给自己煮了碗面。

    清早起来,陆景亨站在衣柜前选领带。权初若主动伸手,抽出一条黑色的,搭配他今天的银灰色衬衫,很是协调。

    权初若微微低下头,眼神专注的给他打领带。她动了动嘴,问他:“那条领带呢?”

    “送去干洗。”陆景亨薄唇勾了勾,深邃的双眸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语气温和。

    两人心照不宣,巧妙的回避开尴尬。这件事情是她缺理,权初若不想再提。

    手牵着手来到楼下,陆景亨伸手搭在她的车门前,问道:“今晚一起吃饭?”

    看在她昨晚的醋意,以及今早为他小心翼翼打领带的模样,陆景亨大人大量的想,原谅她这一次吧!

    权初若眨了眨眼,语气温柔,“我不知道要到几点,你等我电话?”

    “好。”陆景亨弯下腰,帮她扣好安全带,顺便讨要一个吻。

    望着她远去的车身,陆景亨薄唇轻轻动了动。权家最近都在为孩子的事情闹腾,连带着让他的心情也发生变化。

    最近每天早上醒来,他都觉得,如果在他和她中间躺着一个小宝宝,那应该也是件很惬意的事情,是不是?

    很多报道都是关于陆式银行,聘请‘铁嘴周’作为法律顾问的消息。权初若放下手里的报纸,心里一片平静。

    不过有陆景亨一句话,她翻搅几天的心情就能得到平复。

    权初若单手托着下颚,若有所思。半响,她拿出铅笔和白纸,修修改改涂鸦着什么。

    权家经营的范围很广,权初若虽然无心经商,但多少也受到过一些熏陶。她用了两个小时,在纸上设计出一条男士领带。

    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权初若觉得还不错。她拿起车钥匙,开车去找行家看看。

    权晏拓没想到姐姐能大驾光临,当他看到面前的这副设计图纸,黑曜石般的双眸瞬间眯起,“姐,这是你画的?”

    “嗯。”权初若故作镇定的点点头。

    权晏拓伸手摸了摸鼻子,薄唇轻抿。

    “怎么样?”权初若往他面前凑过来,笑问。

    “不……怎么样。”权晏拓嗤之以鼻,毫不留情。

    权初若咬着唇,想把东西收回来,却被他一把按住,“给姐夫的礼物?”

    “要你管!”权初若皱眉,很生气。她生平第一次设计,能不能给点鼓励啊!

    难得看到姐姐吃瘪的模样,权晏拓忍住笑,道:“姐,这东西我也不行,让我媳妇儿给你修改下肯定没问题。”

    听到楚乔,权初若觉得比较靠谱。她松开手,厉声道:“好,我相信楚乔。”

    “啧啧——”

    权晏拓撇嘴,打趣道:“姐,你变了。”

    闻言,权初若心底一突,默不作声。她变了吗?

    最近家里都在闹楚乔不能生孩子的事情,权晏拓心乱,权初若心疼他们,可这种事情又帮不上忙。把设计图纸留下,她也没多留,不想看弟弟强颜欢笑的模样。

    开车回到律师楼,她还没上去,宋雯就从楼上蹬蹬蹬跑下来。

    “权姐,有人找您。”

    “谁?”权初若问,一楼大厅没看到人。

    宋雯摇摇头,如实道:“我也不知道,她不肯说,只说是您的朋友。”

    朋友?

    权初若蹙眉,顺着宋雯指的方向看过去。花园的太阳伞下,坐着一道纤瘦的背影。

    是她,林琳。

    律师楼后面有个小花园,花草植被的很好。墨绿色的遮阳伞下,权初若盯着对面的女孩子,她今天没穿军装,长发披散下来,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尽显青春靓丽。

    “找我有事?”权初若先开口,她跟林琳并不熟悉。

    林琳点点头,双手拢紧面前的咖啡杯。她白皙的脸上并无笑容,一副做错事的慌张模样。

    权初若问了许久,林琳都没开口。她叹了口气,再度试探道:“跟廖凡有关?”

    这一次,林琳沉默的表情大变,乌黑的双眸闪了闪,“我……”

    她紧紧咬着唇,难以启齿的模样。权初若没由来的一阵心慌,似乎预感到某种结果。

    面前的人,是唯一能够帮她的。林琳鼓起腮帮子,不得不如实开口,道:“我把廖凡给……睡了。”

    睡了?!

    权初若瞠目结舌,耳边回荡的只有那两个字。

    ------题外话------

    咳嗽很难痊愈,整晚的咳嗽不止是多么悲惨啊!鉴于亲妈受伤的心灵,是不是应该找个人出来虐一虐啊?!

028 男人的伤心 精

    有很长一段时间,权初若脑袋是空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整个人回不过神来。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重新听到声音的时候,林琳已经平复下情绪,缓缓开口。

    “他生气了,”林琳双手握拳,微微垂着头,一双明亮的眼眸黯然失色,“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廖凡那么的生气!”

    其实这话她说的不算完整,准确的说,廖凡是生自己的气!

    权初若敛眉,心口闷闷的难受。她可是领教过廖凡生气的,高考的志愿被权正岩改掉,她曾不顾一切要跑去外地,哪怕重新再考一年,还是坚持要报考军校。

    当时廖凡从部队匆匆赶回来,满身的怒火是她不曾见过的狠厉。虽然过去那么多年,她还是能记得,那天他气急败坏的指着她,吼道:“权初若,你要是敢跑,这辈子我就不见你。”

    廖凡是个严肃的男人,但只对别人。权初若眼里的他,一直都是温柔的,好像永远都是儿时的大哥哥,把她扛在肩上呵护。

    但那唯一的一次,却能让她永远记住。

    “我害怕。”林琳撇嘴,垂着小脸,低低的嘟哝一句。

    听到她的话,权初若眼底的眸光也跟着闪了闪。廖凡生气起来,的确让人害怕。

    “权姐。”林琳忽然仰起头,无助的求救,“前几天他住院不让我去看他,不肯见我,也不接我电话,他气性真大啊。”

    暗暗吐了口气,权初若抿唇,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如果我是廖凡,也会生气的。”权初若皱眉,声音很平静。

    是啊,人家堂堂一个特种兵的大校,竟然被个小丫头给睡了!这种事情,放在哪个男人身上,不觉得憋屈?!

    难怪廖凡跑了二十圈,把自己给跑病了,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

    林琳咬着唇,明艳的小脸逐渐被一股深沉的失落取代,“那晚我们在聊天,他主动跟我说起你的事情。”

    权初若咻的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向面前的人。

    “他说了很多,”林琳笑,只是嘴角那抹笑容很无力,“我越听就越觉得,我跟他之间没戏!”

    虽然她特别希望廖凡能告诉她,关于他和权初若的故事。可当她真的听到,除去震撼外,还有揪心的疼。

    因为他们共同拥有的,是任何人都不能融入的。

    “可是我不想错过他。”

    林琳双手轻叩在一起,黑眸落在权初若的脸上,“那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最快得到他的办法。”

    权初若的心,狠狠颤了颤。最快得到他的办法?她轻轻勾起唇角,心底的滋味复杂。

    不得不承认,林琳这小丫头挑选的是条捷径,并且是她不屑一顾的捷径。

    廖凡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他不会轻易承诺,但他答应的事情,绝不食言。

    如果她肯放下身段,那么她和廖凡,早就会是另外一番结果。

    也许,这就是天意。

    林琳离开后,权初若独自一个人又呆坐良久,等她回到律师楼,大家都在吃午饭。宋雯把她的饭端出来,还是温的。

    “给我一杯咖啡。”权初若推门进去,宋雯见她脸色不好,一句话也没敢问。

    咖啡的苦涩滋味,萦绕在口腔里。权初若几次想要集中精力,但都能没法全心投入到工作中。她终究还是很难装作若无其事。

    是嫉妒?还是愤怒?

    权初若抿唇摇摇头,不是,都不是。

    她起身走到窗前,眼神落在远处喧嚣的街道上,心头紧了紧。没有嫉妒,没有愤怒,如果非说有点什么,那就是遗憾。

    伸手拿起手机,权初若拨通廖凡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男人惊讶的声音里包含几许急切,“初若,有事?”

    “嗯,”权初若应了声,道:“今晚,我们见个面吧。”

    廖凡捧着手机站住,后面一排人都齐刷刷停在他身后。他剑眉紧蹙,语气紧绷起来,“可以。”

    挂断电话,权初若转身坐进黑色的转椅里。这一面非见不可,为了她,更为了廖凡。

    扣扣——

    助理推门进来,“总裁,我都已经安排好,您家里也都布置好了。”

    陆景亨放下手里的笔,满意的点点头,“很好。”

    “总裁?”女助理神情犹豫,但同事一场,她总要帮个忙。

    陆景亨抬手打断她的话,不必她细说,已然明白,“让他回来工作吧。”

    总裁给了特赦令,宋立洗厕所的悲催人生终于能够结束。

    “去工作。”陆景亨语气如常,助理感激的离开,跑去通知这个好消息。

    办公室的门关上,陆景亨再次抬头,目光落在时钟上。约好晚上吃饭,他特别安排助理在蓝调订了位置。

    掐不准权初若几点能下班,陆景亨只能自己早早处理好事情,想要去律师楼接她,顺便给她一个惊喜。

    今晚算是个特殊的日子。

    按道理说,律师的记忆力都很好。但权初若只对工作的事情过目不忘,生活中的事情,她没一件放在心上的。

    比如,今天是他们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日,她肯定不会记得。

    她就是有这样的坏习惯,不听天气预报,天气变化也不知道添加衣服。更可气的是,对于他的事情,一件也不伤心。就连一条领带,还是让别人去买的?!

    想到此,陆景亨黑眸眯了眯。新帐老账一起算,今晚上别想他能放过她!

    两年了。

    陆景亨轻笑出声,回想起当初结婚前的那一幕,他依旧觉得好笑。那份合约还放在家中书房的抽屉里,他琢磨着要找人裱起来,摆在家里当作纪念品。

    提前下班,陆景亨绕道,先去花店取花。花束包装精致,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鲜花,历来都是女人的最爱,他薄唇轻抿,心情很好的开车驶向律师楼。

    权初若推掉下午的所有活动,只等廖凡从部队回来。她接过电话出来,提着皮包站在路边,眼神定定望向远处的某一个点,并无焦距。

    十分钟后,前方出现那辆熟悉的军用吉普车。开车的男人,面容俊朗,浓密的剑眉隐隐透着一股威严。

    权初若轻轻叹了口气,心想真是不容易啊,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没有迟到。

    吉普车稳稳停下,车里只有廖凡一个人,其他人显然都被他支开。他拉开右侧车门,道:“等很久了吗?”

    “没有。”权初若提早下来的,所以廖凡不算迟到。她犹豫了下,终于还是放弃自己开车。

    如果陆景亨知道她喝过酒开车,一定会狠狠狠狠教训她的!

    权初若坐在副驾驶,伸手把扣好安全带,廖凡见她坐好,才踩下油门,把车开走。

    这辆军用吉普车很显眼,陆景亨一眼就看到。当然显眼的不只是车,还有人。

    权初若大刺刺坐上廖凡的车离开,两人温柔注视的目光,让他眼底的神情瞬间冷冽下来。

    “我们去哪?”廖凡转头问身边的人,声音温和。

    权初若仰起头,神情看不出什么波动,“山顶。”

    廖凡有片刻的失神,他握着方向盘的五指并拢,语气低沉,“好。”

    吉普车沿着山道开上去,车子停在开阔的平地上。这里廖凡并不陌生,他还能记得第一次带权初若来这里看星星的情景。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墨黑的夜空一颗颗繁星闪亮。权初若站的累了,回身想要坐在地上。

    廖凡一把按住她的手腕,看到有块圆润的岩石,才把她拉过去,道:“地上很凉。”

    他自然而然的细微动作,这些年并没变过。权初若抿起唇,拍了拍她身边的位置,道:“过来吧,我们一起坐啊。”

    廖凡怔了怔,慢慢坐到她身边。

    拉开皮包,权初若掏出事先带来的红酒,在他眼前轻晃,“看到没,我可是有备而来。”

    “没吃饭,不许喝酒。”廖凡蹙眉,口气很冷。

    “切!”权初若低斥,“我已经吃过东西了。”她也怕喝酒伤胃,被陆景亨数落,所以吃了些面包和水果垫底。

    打开酒瓶,权初若仰头喝了口,道:“嗯,还不错。”

    顿了下,她耸耸肩,脸上顽皮的勾起笑,“可惜你开车,不能喝酒喽。”

    很多年都没有看到她这样笑,那种天真烂漫,仿佛把他们到带回到很早前。廖凡心头动了动,眼神温柔下来,“初若,你有话对我说?”

    权初若喝酒的动作顿了顿,不自觉的抿唇,“能不能先让我喝点儿酒?”

    她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廖凡眼神黯淡下去,没在说话。

    山顶的斜侧方,开上来一辆银色跑车。车里的男人瞪向拿着酒瓶灌酒的女人,真恨不得立刻过去掐死她!

    他都明令禁止过多少次了,这女人还敢喝的如此明目张胆?!

    陆景亨把车熄火,下车朝着他们走过去。他要把人拽过来,尤其听到权初若柔声细语的声音,他更是头皮发麻,心口像被火烧。

    靠!他的老婆,凭什么陪着别的男人坐在山顶喝酒?而且那个男人,还是她的暗恋对象!

    连着喝了几口酒,权初若觉得她能把握住情绪,才慢慢开口:“林琳找过我。”

    廖凡脸色一沉,几乎是惶恐的望向她。他眼里的神情太过复杂,参杂的东西很难一时看清,不过权初若清楚的看到愧疚。

    一种发自心底的深深愧疚。这份愧疚,是为她吗?

    “我……”廖凡动了动嘴,却找不到说辞。他不知道,此时此刻,他还能解释什么。

    权初若抬起手,将脸上的黑色眼镜摘下来,并把目光落向很远处,“两年前我答应结婚,是想要找到一条能够与你在一起的路。我当时算计着,只要我结过婚,又离婚,他们就再也没有理由反对,再也不能阻止我们。”

    廖凡薄唇紧抿,听着她的话,心尖颤抖。

    山顶没有路灯,只有夜空璀璨的星光洒下。在这片幽暗中,陆景亨僵硬的站在原地,伴着风声,权初若的话一字不漏灌入他的耳朵里。

    男人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那双深壑的眼眸漆黑不见底。那细碎的光影里,陆景亨菲薄的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

    这就是她结婚的目的?!

    陆景亨无声冷笑,眼角闪过的寒意四起。山道侧面有微弱的灯光闪过,那辆银色跑车转瞬疾驰而去。

    岩石上并肩而坐的两人并未察觉,权初若握着酒瓶,笑了笑,“林琳说的对,我选了一种最笨,最慢的方法。”

    廖凡额头的青筋紧绷,蜷起的手背骨节凸起。

    “廖凡,我们已经错过了。”权初若忽然低了声音,道:“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们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男人垂着眸子,冷硬的嘴角动了动,艰涩的开口:“对不起!”

    听到他亲口说这三个字,权初若眼眶霎时泛红。这一刻,好像这么多年埋藏在心底的所有委屈,尽数爆发出来。

    曾经她极其痛恨这三个字。二十几年的等待,她等到的从来都只有这些说辞。但是今天,此时此刻,权初若打从心底里感激这三个字。

    如今她能承受的,只剩下这句,对不起。

    廖凡哥哥,你终究还是懂我的。

    山顶的夜风吹过,泛起的丝丝寒意慑人。廖凡偏过头,恰好看到权初若含泪的目光,他心口一阵收紧,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原以为,这辈子不能与她相恋,但能够永远守在她的身边。可是如今,他竟连这种奢望也要失去,因为他没资格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权初若笑出声,明亮的黑眸望向他的眼睛,“廖凡,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也有幸福的权利。”

    抓过她手里的酒瓶,廖凡仰头灌下一大口,有殷红色的酒渍滴落在他素白的衬衫上。

    “喂!”

    权初若伸手阻止,厉声道:“你不能喝酒。”

    他还要开车的,怎么能喝酒?

    “没关系。”廖凡擦了擦嘴角,俊脸的神情染着几分笑意。这么多年,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服从命令,这把枷锁让他觉得累。

    前方夜空,那颗幸运星闪闪发亮。权初若红唇微勾,掌心覆上锁骨。戴在她脖颈中的星座钻石有些凉,可想起陆景亨的眼睛,她立刻就觉得温暖。

    举起手中的酒瓶,权初若蹙起的眉头一寸寸舒展。她笑了笑,目光灼灼的望向身边的男人,“廖凡哥哥,你要幸福!我从小到大的愿望,都是希望你能幸福!”

    即使这幸福不是我能给你的,我也还是希望你要幸福!

    廖凡胸口狠狠痛起来,犹如被人一闷棍击中要害,痛的全身痉挛。缓和良久,他才有力气抬起手,将掌心落在她的头顶轻抚,如同儿时那样。

    “你也是。”

    他轻轻的开口,包含着太多太多的深意。

    这句回答,听的权初若心尖一松,她喝了口酒,反手将酒瓶递给廖凡。两人相视的目光中,她潋滟红唇,弯起的弧度明艳。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她和他的故事停在今晚,停在对彼此的祝福里,是多么难得!

    开车将她送回家,廖凡并没熄火,他看了看权初若的脸色,问道:“觉得怎么样?”

    “放心,”权初若解开安全带,打趣道:“我的酒量,我自己知道。”

    不过是半瓶红酒,她绝对不会醉的。而且她也不敢喝醉,要不然回家要被陆景亨骂死!

    拉开车门前,权初若挑眉看向廖凡,语气带着笑意,“吓唬吓唬她就行了,人家年龄小,可禁不住你这么吓!”

    想起林琳,廖凡脸色霎时铁青,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权初若偷笑,直言道:“真要把她吓跑了,你还要去追。别说我没提醒你,你现在老胳膊老腿,不一定追的上啊!”

    “我很老吗?”廖凡蹙眉,不满的追问。

    权初若耸耸肩,黑亮的双眸闪着狡黠。有些话点到即止,她相信廖凡的处事能力。

    “路上小心开车。”

    廖凡点点头,目送她转身离开。直到前方的身影走进电梯,他嘴角的笑容才收敛起来。

    这是他答应她的最后一件事情,所以,廖凡你要幸福。

    家里的大门没锁,权初若推开门走进去,客厅里亮着灯。她换上拖鞋往里走,迎面就见到坐在沙发里的男人。

    “我回来了。”

    陆景亨双腿交叠坐在沙发里,无视她的笑脸,目光极冷,“今天是什么日子?”

    权初若被他问的发懵。眼角的余光瞥见周围摆满的红色玫瑰花,还有茶几上那瓶红酒,她霎时想起什么。

    完蛋了!她说好今晚要跟他一起吃饭的,结果忘记的彻底!

    “今天是什么日子?”

    对面的男人又重复一遍,权初若心虚的低下头,道:“对不起啊,我忘记给你打电话了。”

    忘记打电话?

    陆景亨撇撇嘴,她何止是忘记打电话。在她心里,何曾重视过他吗?只要那个男人一出现,陆景亨这三个字,随时会被淹没的无影无踪!

    啪——

    面前丢过来什么东西,权初若狐疑的看过去,头顶传来的声音冷冽:“两年前的今天,我们签署了这份结婚协议。”

    权初若一愣,暗叫不好。难怪家里布置成这样,原来今天是结婚纪念日?!

    “那个……”权初若朝他走过去,寻思着这事情要怎么解释。

    哎哟,怎么这样巧啊,她去跟廖凡告别,却赶上结婚纪念日!

    再多的解释都没意义,陆景亨扬起下颚,手指轻点在那份协议上,道:“有个问题,我一直都很好奇。”

    他说话的语气古怪,眼神更是冷到冻人。权初若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问。”

    “你当初和我结婚,究竟是什么目的?”

    没有想到他问起这个,权初若怔怔,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紧张的双手握在一起,可看在某人眼里,就是心虚的明证!

    “不愿意回答?”陆景亨挑眉,语气凛冽。

    权初若蹙眉,不喜欢他那种嘲弄的表情。这件事情她早晚都要解释,但怎么解释才能不让他误会,她还没想好。

    “陆景亨!”权初若叹了口气,神情歉疚,道:“今晚是我不对,我把结婚纪念日给忘了。”

    她当然是忘了,凡是关于他的事情,有哪样她是放在心上的吗?

    眼见他神情无动于衷,权初若烦躁的皱眉,“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会慢慢跟你解释的。”

    “解释?”

    男人不明所以的笑了笑,语气犀利:“你是要告诉我,你嫁给我,跟廖凡有关吗?”

    “……”

    权初若惊愕不已,被他轻蔑的语气刺伤。

    “你当初和我结婚,是不是为了和廖凡在一起?”陆景亨的质问响在耳边,权初若脸色一阵发白,心口闷闷的难受。

    “陆景亨,你听我说……”

    那心虚的眼神足以出卖她,陆景亨捏着那份协议走过去,那双温柔的眼睛,此时让人不寒而栗,“我不想听你解释!”

    他微微弯下腰,俊脸抵在她的眼前,“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陆景亨的咄咄逼人,权初若是领教过的。她咬着唇,整颗心缩成一团。

    终有一天,还是要把事情说出来的,回避不了。

    “是。”

    怔忪良久,权初若卯足一口气,选择坦白。

    闻言,陆景亨眼底的眸色顷刻阴霾,他捏着协议的指尖,泛起白色。

    “呵呵——”男人低沉的笑声刺耳,权初若张了张嘴,竟然语塞。

    “权初若,那如你所愿。”

    陆景亨直起身,侧脸的线条紧绷。他丢开手里的那份协议,锐利的眼眸看不出半点情绪起伏,平静的语气打破沉默:“我们离婚。”

    ------题外话------

    你们都知道姐夫生气很可怕,吃醋很可怕,其实姐夫伤心,更可怕滴!嗯哼~~

029 假戏真做

    一夜昏昏沉沉,各种扑朔迷离的梦境萦绕。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权初若睁开眼的时候,被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刺激到,伸手遮挡在眼前。

    几秒钟后,她才适应那抹强光,渐渐松开手。

    卧室里没有人,客厅里也没有人。房间里静悄悄的,陆景亨没有回来,遗留下来的只有满屋子的玫瑰花,还有茶几上那瓶与权初若出生年月相同的红酒。

    昨晚他丢下那句话,根本不给她回答的机会,人便夺门而出。他这一走,整夜都没有回来。

    权初若秀气的眉头紧锁,她从杂物间找出两个大花瓶,将屋里的鲜花放进花瓶里,放上水养着,不想让这么娇艳欲滴的花儿凋零。

    伸手拿起茶几上那瓶红酒,权初若小心的放置起来,眼角扫到标签上的出产日期,她紧抿的红唇忍不住上扬。

    那年出产的红酒很少,想来他搞到这一瓶,肯定不容易。

    好吧,看在他这么有心的份上,权初若心头的怒火渐渐散去。他昨晚说的那句话,她可以当作是他口不择言,可以原谅他!

    收拾好东西出门,权初若开车来到律师楼,她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又给陆景亨打了个电话,但是那个男人竟然敢关机!

    啪——

    权初若沉着脸把手机丢在桌上,满心阴霾。明明是他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丢下一句离婚就闹脾气,这男人真小气!

    话虽这么说,可从昨晚到今天都不知道他的消息,权初若到底是不放心的。她拿起桌上的电话,先给陆家拨过去,是家里佣人接的,说是陆景亨压根没回家。

    没回家他能去哪里?

    权初若扫了眼时钟,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出去。

    “权姐。”宋雯看她神色匆匆的模样,急忙问道:“您中午还有个当事人要见。”

    “约别的时间。”权初若脚步未停,直接下楼离开。

    这个当事人很重要的,宋雯耸耸肩,心想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权姐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开车来到银行,权初若想要见陆景亨一面很难。公司里没人认识她,更不知道她就是总裁的老婆,这算是怨她自己吧,平时是不是太低调了点?!

    最后没办法,权初若给陆景亨的助理打电话。宋立算是唯一认识她的人,当初结婚的事情,他曾经帮着跑前跑后,见过权初若一面。

    “夫人。”

    电梯门打开,宋立快步跑过来,道:“您来怎么不提前通知我?”

    权初若笑了笑,神情倒是温和,“我是路过这里。”

    呼——

    她撒谎的表情很僵硬,宋立挑眉看看她,嘴角暗暗闪过一抹笑意。

    也许是心虚,权初若总觉得对面的人眼神不对劲。她尴尬的偏过头,尽量保持语气平静,“陆景亨在吗?”

    “您要找总裁?”宋立抿唇,故意明知故问。

    暗暗吐了口气,权初若明知被算计,也不能发脾气。她点点头,笑容得体,“是,我找他。”

    听到她的话,宋立不禁皱眉,脸色为难道:“那个,总裁不在。”

    “不在?”

    权初若蹙眉,追问道:“他去了哪里?”

    看起来,她是真不知道!难道事情很严重?

    宋立撇撇嘴,只能如实道:“总裁出差了,今天一早的班机直飞美国分部。”

    闻言,权初若眼底的眸色一沉,提着皮包的五指握紧。

    从银行出来,权初若的心情一落千丈。她坐在车里良久,都想不出要去哪里,直到自己把车开回家。

    沮丧失落的时候,总会想到回家。

    家里的佣人见她回来,笑着迎上来,“大小姐,您回来了。”

    权初若换好拖鞋,轻声应了句,“奶奶和我妈呢?”

    “老太太没在,”佣人递上一杯清茶,言辞间颇有犹豫,“太太在客厅里。”

    顿了下,佣人还是补充的开口,“刚才少爷回来了。”

    看到佣人的眼神闪烁,权初若就猜到有事,她握着杯子快步往屋里走。她这个妈妈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观念根深蒂固,如果她要是做出什么事情,铁定家里又要不得安宁。

    可怕什么来什么,权初若走进客厅,看到范培仪哭的委屈模样,她心里已经猜到大概。

    “初若。”见到女儿回来,范培仪眼底的神情更加伤心。

    走到她身边坐下,权初若环住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谁惹你伤心?”

    范培仪擦了擦眼泪,语气哽咽道:“阿拓刚回来,跟我闹了一场。”

    “怎么回事?”

    听到她问,范培仪目光微有闪烁。她心里实在堵的难受,家里人又不能说,只能与女儿发发牢骚,“我想要阿拓跟别的女人生个孩子,可是楚乔死活不同意,你弟弟刚才跟我发了好大的脾气!”

    权初若怔了怔,许久才回过神来。哎,您做出这种事情,阿拓不发脾气才怪!

    不过弟弟的臭脾气比起以前,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如果是当初,范培仪敢说这样的话,他不把家里的房盖挑了才怪呢!

    “妈!”

    权初若沉下脸,瞪着范培仪开口:“您是不是糊涂了,这种事情都能想得出来?”

    “我……”范培仪低着头,明显底气不足,“我也是为了他们好。”

    “什么叫为了他们好?”权初若敛眉,声音透着责备,“您那样的安排叫为了他们好?妈,您也是有老公的人,难道不明白夫妻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被女儿教训的说不出话,范培仪理亏的低下头。

    “妈,”权初若见她一个劲掉眼泪,也不忍说太重的话,边安慰边开导她,“阿拓和楚乔都那么好,怎么会没有孩子?”

    范培仪愣愣的抬头,盯着女儿发呆。

    “咱们家,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权初若看着母亲,厉声问她。

    范培仪抹了把眼泪,坚定的摇头,“没有啊,绝对没有!”

    “那不就行了。”

    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权初若轻轻笑起来,“那您担心什么?我相信阿拓和楚乔,他们一定能生个健康的宝宝。”

    “初若……”范培仪激动的握紧女儿的手,感动的泪流满目。果然啊,还是有文化好,这话说的让人心情舒畅,没文化太可怕了!

    “好了。”权初若帮她擦干眼泪,软硬兼施的哄她,“以后不许再闹啊,要是让奶奶知道,肯定骂你。”

    范培仪点点头,答应下来。她顺过这口气,这才发现不对劲,“你怎么突然回来?有事啊。”

    被妈妈问话,权初若脸色不自然起来。原本她心情不佳,想要回家寻个安慰,可家里的事情也是乱成一团。

    “没什么。”

    她的脸色不算好,范培仪眉头轻蹙,问道:“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

    权初若敷衍的笑了笑,眼珠一转,转换话题,“我肚子饿了。”

    女儿极少在她面前撒娇,这孩子性格打小就**。范培仪破涕为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柔声道:“妈去给你做,你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

    “嗯。”权初若看到她走进厨房,脸颊挂着的笑容才收敛起来。

    原本回家想要求得一丝安慰,可最后她反倒把安慰给了别人。从家里出来,天色已经有些黯淡,权初若没心思工作,只好开车回家。

    掏出钥匙打开门,扑鼻而来的香气袭人。红色玫瑰花娇艳绽放,浓郁的花香占据着房间的每一处角落。

    好香!

    权初若深吸一口气,抬脚走到花瓶前。她俯下身,凑近闻了闻,那浓郁的香气沁人心脾。以前对这种鲜花,她没什么感觉,可此时她眼底都是妖娆的红色,心头也跟着滑过暖流。

    洗干净手,权初若给花瓶换了水,重新把玫瑰花放进去。转身走进厨房,她拉开冰箱的门准备做晚饭。

    冰箱里的食材很多,可想要做顿像样的饭,权初若似乎并不会。她只会煮面,还是千篇一律的西红柿鸡蛋面。可就算如此,平时她煮面都有陆景亨陪她吃,但今晚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陆景亨不在家,好像带走的不只是他的气息,还有她的欢乐。

    权初若拉开椅子坐下,索性也不想开火。她把冰箱里的水果找出几样,洗干净削皮后,切成小块放进玻璃碗里,然后打开一盒酸奶倒进去搅拌。

    水果拉沙做好,她又拿出两片面包放进烤箱,简单的晚餐倒也做好。

    只是,一个人的餐桌,一个人的家,出奇的安静,竟连轻轻的咀嚼声都如此清晰。

    权初若双手托腮,眼神直勾勾望向前方的某处。她忽然想起来,以前陆景亨也经常出差,经常不见人影,可那时候她却觉得很清静自在。

    同样的情景,为何此时重演,她的心境变化的如此大呢?!

    洗过澡,权初若换好睡衣躺在床上。她掀开被子上床,空气中飘散着熟悉的薄荷味道,隐隐触动她的心房。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美国那边已经是清晨。她咬着唇,心底挣扎良久才把屏幕滑开。

    虽然他不辞而别,但起因也是情有可原。权初若告诉自己,给他打个电话吧,先低一次头也没什么的,不是吗?

    电话铃声响起一遍又一遍,权初若紧张的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她在心里默数,但数到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电话依旧没人接听。

    铃声嘎然而止,权初若抿唇挂断电话。

    电话那端,陆景亨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他头上的短发还滴着水,脚步匆匆的赶过来,却只看到手机的背光灯暗下去。来电显示的号码熟悉,他薄唇动了动,握着安静的手机坐在床边,静等着她再次拨来。

    良久,掌心里的手机都没在响起。陆景亨深邃的眸子暗沉无比,冷硬的嘴角勾起的弧度透着一股怒气。

    权初若,不过是个电话,你都不肯再打一遍?!

    一个人的生活,陌生却又熟悉。每天早上醒来,身边的位置空空的,那骤然失去的暖意,让权初若完全适应不了。

    都说养成一种习惯,想要改掉需要很久。她把对廖凡养成的习惯改掉,已经用尽心力,所以她不想再戒掉陆景亨。

    洗手间的镜子前,权初若望着自己不算好的模样,心底莫名烦躁。她不喜欢自己这副表情,满满都是失魂落魄。

    这样的权初若,让她觉得陌生。

    换上一套干练的职业装,权初若提着公文包从卧室出来。经过客厅的时候,墙边的花瓶中只剩下逐渐枯萎的花儿。

    前几天还娇艳的玫瑰花,转眼间便已经开始凋零。

    不过一个星期而已,这么漂亮的玫瑰,花期竟然如此短。纵然再美好的事物,总有破败的那一刻。

    权初若伸手碰了碰枯萎的花朵,心中涌起淡淡的哀伤。她说不清那翻涌起伏的情绪,是为花,还是为她自己。

    来到律师楼,大家都井然有序的工作。权初若提着公文包回到办公室,一路上半点表情也没有。

    扣扣——

    宋雯推门进来,谨慎的放下冲泡好的咖啡。这几天权初若神情都不太好,每天极少说话,但都习惯进门先喝一杯咖啡。

    “谢谢。”权初若并没抬头,眼睛都落在卷宗上。

    宋雯见她几天都闷闷不乐,关心的问道:“权姐,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权初若端起咖啡喝了口,表情看不出破绽,“你的手艺见长。”

    不是手艺见长,而是她最近天天喝很多咖啡,宋雯怕她伤胃,自己掏钱买的上好的咖啡豆,每天都给她现磨的。

    她有事不愿意说,宋雯看得出来,心里着急。

    大半天见了三个当事人,这工作效率让人咂舌。宋雯倒是没什么,她跟在权初若身边多年,早已习惯这样的工作效率。

    临下班前,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来。权初若还在琢磨明天上庭的案子,并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端的人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夫人,是我。”

    是陆景亨的助理。权初若听得出他的声音,立刻蹙眉,急声道:“出了什么事情?”

    “没出事没出事。”助理安抚她,道:“我就是想告诉您一声,总裁回来了。”

    陆景亨回来了?

    权初若咻的抬起头,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喜,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开车赶到银行,权初若用了生平最快的车速。她把车停在大楼外,握着方向盘的掌心里都是汗。将车熄火后,她平复掉来时的激动心情,才打开车门出来。

    这个时间,公司的员工都已经下班。权初若乘电梯来到顶楼,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她瞪着那抹光亮,沉寂的心激烈的跳动。

    走廊铺着厚重的地毯,权初若踩着高跟鞋踏上去,软绵绵的并无声响。办公室的门开敞着,隐约有低沉的说话声传出。

    “怎么样?案子有多少把握?”

    陆景亨的声音辨识度很高,权初若握着皮包的手指紧了紧。

    “放心吧,虽然有难度,但我还是有胜算。”另外响起的女声,同样不算陌生。

    权初若往前的步子顿住,来时的那抹兴奋被失落取代。

    “陆总,公事谈完了,能不能让我问个私人问题?”

    “什么?”

    周诗诗倚在桌前,明亮的双眸落在对面男人的脸上,潋滟的红唇上扬起来,“当初我追你的时候,你一直都说要独身,后来为什么结婚?”

    当初?

    陆景亨深邃的双眸动了动,俊脸的神情沉寂下来。他薄唇轻抿,回答的巧妙并且无懈可击,“陆家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儿媳妇,我逃不了。”

    门当户对的儿媳妇。

    权初若双腿僵硬的怔在原地,整颗心霎时凉透。她慢慢回忆起那年的画面,那时陆景亨双腿交叠坐在她的面前,确实是这样说的。

    “我们结婚是家里的意思,所以只要你能答应做好陆家的儿媳妇,需要演戏的时候全力配合,我们的婚姻就可以进行。”

    “好,两年为限。”

    这是当初签署协议的时候,他和她的对话。如今回想起来,竟是历历在目。

    演戏?

    对啊,他们说好要互相配合,彼此有演戏的义务。可这一路走来,她是假戏真做了吗?!

    权初若仰起头,望着前方那片光影里,透出来的男人背影,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

030 气疯,陆景亨败阵 精

    一辆银色跑车行驶在车道上,缤纷闪烁的街灯滑过车身,拉出悠长的剪影。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男人将车停在楼下,推开车门走下来,却没有急于上楼。

    陆景亨侧身倚在车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幽蓝色的火光闪过,他指间夹着的香烟被点燃。

    腥红色的火星在幽暗的夜里,明灭不定。

    烟酒这两样,他都在行,但并不上瘾。陆景亨算是个自律的男人,并且也是个自负的人,家族事业由他接手,这几年管理的风生水起。

    素来只要是他想掌控的,一定能掌心,游刃有余。

    男人捻灭指尖的烟蒂,再度抽出一根烟点上。有明亮的火光闪过,映出他深邃阴霾的眸色,黑沉不见底。

    原本对于这场婚姻,陆景亨掌握着足够的主动权。可当他看到那张奖状,尘封的往事犹如洪水般决堤,即便是如今,他还能感觉到那一刻,他望着奖状那个名字时,心底久久荡漾的悸动。

    那三个字,是他亲手书写上去的,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手中的烟又一次熄灭,陆景亨双手插在口袋里,仰头朝着楼上扫了眼,家里的那扇窗户里亮着灯,那就说明她在家。

    须臾,陆景亨敛下眉,修长的双腿包裹在黑色西装裤下,迈开的步子沉稳有力。

    掏出家里的钥匙打开门,昏黄的灯光暖暖的,让男人深沉的双眸莫名闪动起来。他在玄关处换了鞋,举步往里面走,眼睛下意识的寻找心底的那抹身影。

    房间收拾的很整齐,与他离开家时一模一样,任何地方都没有变化。权初若有洁癖,陆景亨是知道的,所以屋子里的清洁,并没有让他觉得惊讶。

    周围淡淡的清新气息,让他眼底悄然闪过什么,冷硬的唇角逐渐软化下来,直至微微勾起唇。

    那股熟悉又亲近的感觉,即使他才离开一个星期,却已足够让他怀念。

    客厅的沙发里,权初若正襟危坐,微抿唇,似乎正在等他进门。望着慢慢走近的男人,她心头的情绪一点点平静下来,“回来了。”

    她的声音如常,听不出任何起伏。权初若暗暗松了口气,叠扣在一起的双手握紧。

    陆景亨挑眉看过去,薄唇忽然收紧。她的语气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但她眼底的平静无波,却让他心头瞬间警惕起来。

    “嗯。”陆景亨点点头,在她对面坐下。两人面对着面,好像谈判桌上的对垒。

    权初若决定的事情,都不会拖泥带水。她习惯主动出击,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冰箱里有吃的东西,如果你饿了,可以自己热。”

    陆景亨剑眉轻蹙,正在为她说话的语气恼怒,却见她伸手推过来一份东西。

    “你看看。”权初若将白色a4纸推过来,道:“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陆景亨眼角一沉,伸手拿起那份协议,脸色瞬间大变,“离婚协议书?!”

    “是啊,”权初若勾起唇,沉声开口:“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经起草了离婚协议书,只要你没有异议就可以签字了。”

    按照他的要求起草的离婚协议书?

    靠!

    陆景亨震怒,他妈的,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她起草离婚协议书?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弄这个鬼东西?”陆景亨抿着唇,把手里的离婚协议丢在茶几上。

    权初若也不生气,笑着解释,“上个星期啊,你出差前说过的。”

    她回答的有模有样,陆景亨气的心头冒火,差点吐血!

    “我说过要离婚吗?”

    男人双眸锐利的射向她,质问道:“我说让你好好想想,回来给我一个答案!”

    切!现在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那天晚上他阴沉着脸,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要答案,你以为自己是老师吗?

    权初若勾唇,嘴角的笑容轻蔑,“我想好了。”

    她把离婚协议书再度推到他的面前,道:“这就是答案。”

    看到她的动作,陆景亨俊脸彻底黑沉。他右手扣在茶几上,撑起身朝她探过去,那双深邃的黑眸中布满灼人的怒火,“权初若,你真的想好了?”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不怎么好看,权初若偏过头,别开视线,“还需要想吗?我完全是按照协议办事,两年期限已经到了,这是我们早就说好的。”

    两年期限。

    陆景亨狠狠瞪着她,眼底的怒火逐渐被寒意覆盖。他忽然冷冷笑起来,菲薄的唇瓣紧绷成一条直线,“按照协议办事?”

    男人俊脸腾起的神情莫名,他跨步走到权初若身前,微微弯下腰,俊脸抵在她的眼前,嘴角拉开的弧度凛冽,“那你跟我上床,也是按照协议履行的吗?”

    话落,陆景亨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她眼底看到什么,哪怕有半点起伏,甚至是委屈都好。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权初若淡淡勾唇,仰头望向他的眼眸深处,声音平静而淡漠,“协议里没有这条,最多算是男欢女爱的意外。”

    原本想要逼她生气的,可陆景亨听到那句‘男欢女爱的意外’,整颗心立刻收紧,痛的他真要吐血了!

    好吧,自作孽不可活!

    权初若站起身,拉过早就整理好的行李箱,丢下最后通牒,“协议你可以慢慢看,签字后请通知我,手续我会尽快办好。”

    对了,她就是律师,还是专打离婚案的,这些事情她弄起来,不是手到擒来吗?

    陆景亨脸色铁青,口角上半点便宜没有占到。他看着权初若拉着行李箱出来,俊脸的神情越加阴霾,“你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权初若笑着点点头,道:“如果我有东西落下,你可以打电话通知我。”

    她握紧行李箱的拉杆,心里琢磨着这样算是好聚好散吧,并不违背她曾经的初衷。

    想要尽早处理完美国那边的纠纷,陆景亨从昨晚就没吃什么东西,连夜坐飞机回来就在飞机上吃过简单的套餐,今天加班到现在才回家,原本想着好好吃碗热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这下可倒好,饶着饭没吃到,还气的他胃疼!

    权初若,你有种!

    不想再看他怒火翻腾的表情,权初若拉着行李箱出门,头也不回的走进电梯。

    电梯的镜面门关上,权初若紧握的指尖泛起白色。她抬起头,望着对面倒映出的轮廓,深深吐出一口气。

    很好,这样的权初若,才应该是她原本的模样。

    将行李箱放到车上,权初若拉开门上车。小区里人影稀疏,天色也深沉,她抬起腕表看了看,已经是午夜。如果这时候回家,恐怕会惊扰家里人。而且她提着行李箱,铁定会被盘问。

    权初若抿起唇,发动引擎将车开出小区,朝着律师楼而去。她没地方去,今晚只能在办公室将就一晚了。

    律师楼里没人,只有院外的保安室有人值班。值班的大爷看到是她回来,不禁狐疑道:“权律师,您怎么回来了?”

    “有点事情要处理。”权初若笑了笑,语气温和。

    大爷急忙拿着钥匙出来开门,扫到她拉着行李箱进去,疑惑的摇摇头。随后,他又把大门锁上,回到值班室。

    办公室的条件还算不错,平时权初若不怎么讲究,除了书柜和办公桌,还有一张沙发。她倒了杯热水,又从茶水间找到一盒泡面,凑合着填报肚子。

    折腾一晚上,她觉得很累,拿出一条毯子躺进沙发里,抬手把灯关上。办公室没有枕头,她把靠枕垫在脑袋下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高了,她总觉得不舒服,翻来覆去睡不着,情不自禁想起家里的那张大床。

    停!

    权初若拍拍脑门,强迫给自己下达指令,不许再去胡思乱想。她狠狠闭上眼睛,宁可闭着眼睛睡不着,也不允许自己再去想那个该死的男人!

    同一时刻,陆景亨洗完澡躺在床上,从床头折腾到床尾,怎么都没找到舒服的地方。他无论怎么躺,都觉得不对劲。说不出来的不对,全身每个细胞都跟着难受!

    随手抄起边上的枕头,陆景亨扬手丢出去很远,枕头碰到门板,碰的响了一声,然后直线般坠落在地板上。

    枕头一落地,陆景亨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他咻的坐起身,掀起被子光着脚下床,把被丢在门边的枕头弯腰捡起来,并且用手小心翼翼的弹去灰尘,搂在怀里抱上床。

    这是她睡过的枕头,上面还沾染着属于她的气息,清淡并不浓烈。

    陆景亨沉着脸把枕头搂进怀里,想象着她临出门前的那副可恨表情,俊脸的寒意越来越深。他一个翻身把枕头压在身下,嘴里恶狠狠的骂道:“压你压你压你——”

    发泄式的言行,并没有派遣陆景亨心底的怒火。反而因为这样熟悉的动作,让他全身沸腾起来,当他看着自己火热坚硬的某处,无力的哀嚎一声!

    真他妈自食恶果啊!

    连续在办公室住了两晚,外面的闲话议论源源不断。权初若并不关心这些,她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反而精神振奋。

    八卦是人们的天性,大家都在议论,有陆景亨这样帅气多金且家世雄厚的老公,权姐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怎么还敢搬出来住?

    宋雯有些听不下去,捧着杯子溜进办公室。

    “权姐。”她把咖啡换成柠檬水,放在桌上,“您晚上想吃什么?”

    权初若眼睛盯着电脑屏幕,随口答道,“随便,简单点就行。”

    “哦。”宋雯点点头,转身出来。她拿着钱包跑到附近的超市,很快的功夫出来,手里提着两个很大的袋子。

    枕头,薄被,还有日常的洗漱用品。权初若盯着这些东西,微微有些惊讶,“你这是?”

    “没有枕头睡的不舒服,”宋雯把新买的枕头拆开,又把新买的床单被子都扑在沙发里,“晚上还是有些凉,这个丝被暖和。”

    权初若怔了怔,望着宋雯忙碌的背影,嘴角微勾,“谢谢。”

    “不谢。”宋雯收拾好东西,又把买回来的饭菜放在她的面前,道:“先吃东西吧,午饭您也没吃几口。”

    权初若动了动嘴,把出口的道谢咽回去。她笑了笑,沉声道:“给我一杯水。”

    “好。”宋雯重新端来一杯热水,外面的同事已经都下班,整个律师楼里空荡荡的。

    她站在边上,看着权初若不算好的脸色,心疼道:“权姐,您别怪我多嘴,有什么事情不能回家说的,为什么要搬出来住?”

    权初若吃了两口饭,晦涩的勾起唇,“也许是很严重的事情。”

    听到她的话,宋雯心头揪了下。虽然她还没结婚,但有个相恋几年的男友,感情这种事情她也算通透,所以只看权初若的表情,她大概也能了解一些。

    婚姻这东西,早就有人预言过,那是爱情的坟墓。可总有人前仆后继的走进围城,宋雯想,大抵还是有幸福这回事的。

    “权姐。”宋雯叹了口气,劝她:“有事要慢慢解决,您总是睡在这里也不行啊。”

    权初若挑眉盯着她,并没有恼怒,“我明白。”

    既然她这么说,宋雯也不好再唠叨,她把其他事情都做好,最后一个离开律师楼。

    窗外的天色逐渐暗沉下来,权初若捧着茶杯走到窗前,望着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眼神缓缓的沉寂下来。

    她回身看着沙发里铺着的被褥,明亮的双眸动了动。是啊,这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躲是躲不过的,总要面对才是。

    傍晚时分,权初若拉着行李回到祖宅。家里人都在餐厅,范培仪一眼看到女儿回来,笑道:“初若回来了。”

    权初若点点头,神色漠然的拉着行李箱,直接往里走。范培仪见她身后拉着个箱子,霎时皱眉:“你要出差吗?”

    “不是,”权初若脚步顿了顿,扫了眼奶奶还有父亲探究的目光,大声回答,“我搬回家住了,从今天开始。”

    搬回家?

    范培仪半天才缓过神来,急忙起身朝她走过来,“初若啊,你告诉妈妈,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权初若敛下眉,不想再解释。她拉着行李箱上楼,无视范培仪絮絮叨叨的质问,硬是一句话不再说。

    “妈!”范培仪见女儿不开口,急得脸色发白,“您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权老太太坐在椅子里,脸色也沉下来。她抬头与权正岩交换一个眼神,握着手里的拐杖,没有说话。

    洗过澡,换上清爽的睡衣,权初若觉得整个人舒服不少。她站在镜子前,把湿漉漉的长发吹干,房门也恰好响起。

    “进来。”

    兰姨端着餐盘,笑吟吟的走进来。

    权初若闻着那阵香气,红唇不自觉的上扬,“葱油饼。”

    “快过来吃,刚出锅的。”兰姨把东西摆在桌上,笑着将手里的筷子递过去。

    兰姨在权家几十年,这姐弟俩都是她看着长大的,所以全家人没有一个将她当作下人看待。权初若急不可耐的夹起一块,往嘴里塞,“嗯,好吃,还是家里的饭好吃。”

    “慢点。”兰姨给她盛了碗粥,笑眯眯的盯着她瞧,“这几天怎么瘦了?”

    权初若很快消灭一块饼,道:“瘦点好看啊。”

    “胡说。”兰姨驳斥她,“你又不胖,身体健康最重要。”

    权初若也不顶嘴,新出锅的葱油饼又香又脆,她可没功夫斗嘴。

    眼见她吃的狼吞虎咽,兰姨轻轻摇了摇头。

    半响,兰姨收拾完东西,推开老太太的房门走进去。

    “怎么样?”雕花窗边,权老太太拄着拐杖,眼神莫名。

    兰姨叹了口气,如实道:“咱家的孩子您还不了解吗?那小嘴硬着呢,脾气也硬!”

    听到这话,老太太抿起唇,心里已经有数。

    这边范培仪也睡不着,她背靠着床头,一个劲的喘粗气,“正岩你说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说要搬回家住?这小祖宗到底闹什么?”

    权正岩正在看报纸,深邃的双眸动了动,并没开口。

    “哎……”范培仪担忧的叹气,神色失落,“阿拓和楚乔已经够让我操心的,要是初若再闹出些什么事情,咱们家可怎么办啊!”

    权正岩沉着脸放下报纸,摘下脸上的老花镜,拍拍她的手背,道:“先别瞎猜,明天你给景亨打个电话问问,看他怎么说。”

    “好,我明天一早就给景亨打电话。”范培仪一时急昏了头,竟然把陆景亨给忘记。她非常满意这个女婿,即便还没问过,心里早已认定是自己女儿不对。

    况且她自己生的孩子心如明镜,就权初若那个臭脾气,范培仪都觉得头疼,更何况是人家陆景亨呢?!

    ------题外话------

    虽然姐夫极度腹黑,但是权姐也不是吃素的!哼,丫敢欺负我家闺女,往死里虐他~~

031 想离婚,门都没有!

    临近五月的天气,不冷不热,舒爽宜人。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白色的纱帘被微风吹动,庭院里隐隐有说话声,虽然极轻,但对于浅眠的人来说,还是能够听的清楚。

    伸手拿起床头的闹钟,权初若轻轻按下去。还没到设定的时间,她却已经醒了。

    身下的这张床,她足足睡了二十几年,从前遇见再大的压力,再烦心的事情,只要躺在她的床上,全身紧绷的神经总能等到纾解。

    可昨晚,她几乎可以说失眠。与前几天在办公室一模一样,迷迷糊糊睡不了多久,总是因为哪里不对劲而醒过来。

    独自一个人醒来的夜晚,怎么都无法再继续闭上眼睛。

    这算不算失眠症?

    权初若双手撑着床垫坐起来,靠在床头失神。早前就有人说过,律师这个职业工作压力太大,每天精神绷紧,非常容易患上失眠症。

    可她才三十岁,如果真的失眠,那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

    掀开身上的薄被,权初若趿着拖鞋走到窗前。兰姨站在庭院里,指挥着家里的佣人打扫,她低声叮嘱那些人,哪几盆盆栽是奶奶的宝贝,千万动不得。

    天才蒙蒙亮,这条街道都没有人影。权初若转身走进浴室,动作麻利的洗漱后,换上一套运动装,从卧室出来。

    以前上学时,她经常早起跟弟弟一起晨跑。后来工作太忙,这项运动被她搁置。

    今天心血来潮,权初若换上早先跑步的运动服,尺寸并没改变,竟然还能穿。她脖颈里搭着条白色毛巾,将长发梳成马尾,没有戴眼镜。

    “兰姨,早。”权初若小跑出来,同院子里的人打招呼。

    兰姨回身看到她,只见到个背影,她已经跑出院子,朝着前面林荫大道而去。

    望着她清瘦的背影,兰姨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厨房,忙着去准备早餐。她特别准备几样小菜,都是权初若爱吃的。

    早上跑了几圈,全身出透了汗,身体自然舒服。权初若洗过热水澡,重新换上干练的事业装,再度站在镜子前,觉得自己精神恢复不少。

    看起来,以后每天都要早起跑步,运动果然对身体很好。

    顶着一家老小的探究眼神,权初若气定神闲坐在椅子里,早餐吃的津津有味。随后,她驾车离开家,按时来到律师楼。

    大家看到她精神饱满的出现,不禁又是一番议论。

    那些八卦,并没影响权初若的心情。整个上午她都精力充沛,中午吃饭,她食欲也不错,宋雯欣喜之余,又难免暗暗紧张。

    权姐这是想通了,还是钻进更大的牛角尖里?

    下班时间,权初若准时离开办公室。她开车回家的路上,在超市外面停下车,进去买了些零食和水果,兴高采烈的回家。

    从今天开始,她又要恢复单身的生活。住在家里,吃穿有人伺候,又有大把的时间投入到工作里,过起两点一线的日子。

    没男人多好,简单充实。不用生气,不用操心,还不用被人当丫鬟使唤。

    自由自在!

    回到家,正好赶上开饭。权初若闻着香气,动作迅速的洗好手,拉开椅子坐下。

    红烧肉,这道菜老少皆宜,备受追捧。

    眼见她吃的狼吞虎咽,范培仪忍不住心疼,一个劲给她夹菜,“慢点吃,有的是。”

    这些日子没吃好,没睡好,权初若是真的饿啊。她难得有这么好的食欲,手里的筷子自从坐下就没停过。

    “咳咳——”

    老太太咳嗽了声,对着儿媳妇使眼色。

    范培仪会意,放下手里的筷子,开口道:“我今天给景亨打过电话。”

    权初若夹菜的动作顿了顿,很快又继续开动,似乎压根没听到。

    “景亨说,你要离婚?”

    “唔!”

    嘴里的红烧肉卡在喉咙里,权初若端起面前的汤灌下去,总算没被噎死!

    “他这么说的?”权初若瞪着母亲,语气染着怒火。

    这个混蛋,竟然敢倒打一耙?!

    还没等范培仪说话,她已经站起身,冷着脸就要出门。

    “站住——”

    身后响起权正岩低沉的吼声。好像自从高考后,父亲已经很多年没对她疾言厉色的。

    “给我坐下。”权正岩摔了手里的筷子,脸色沉下来。

    权初若转过身,重新坐进椅子里。

    “胆子越来越大了,”权正岩盯着她,口气不善,“谁给你的胆子让你闹离婚?!”

    权初若敛下眉,回道:“离婚是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放肆!”

    权正岩拍了桌子,彻底动怒,“权初若,你以为自己还小吗?做事都不走脑子的,嗯?!”

    听到父亲的话,权初若脸色一沉,挑眉看向他,“我怎么不走脑子了?当初你们要我结婚,好,我嫁了。现在我要离婚,你们又想干吗?反对吗,我告诉你们,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啪——

    权老太太手里的拐杖动了动,敲在地板上发生巨响。

    “给我闭嘴!”

    老太太对她沉下脸,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

    权初若对父亲是敬畏,对奶奶才是真的怕。虽然从小奶奶就护犊子,可只要她真的生气发怒,她跟权晏拓谁也不敢造次。

    范培仪起身拉过女儿,动手推了推她,“不许让奶奶生气。”

    权正岩缓了脸色,忙伸手扶住母亲,“妈,您别动怒。”

    老太太神情阴霾,不看任何人。她举起手里的拐杖,敲了敲权初若面前的饭碗,厉声道:“你给我听着,只要我活着,咱们家就不许出现离婚这种事情!”

    “奶奶——”权初若惊诧,却见老太太狠狠瞪了她一眼,由兰姨扶着起身回房间去了。

    家里老太太说话一言九鼎,没有人敢反驳。

    权初若鼓着腮帮子,气的七窍生烟。陆景亨,该死的陆景亨,你到底给我们家人灌了什么迷药,怎么一个个都胳膊肘往外拐呢!

    “好了,赶快坐下吃饭。”范培仪过来拉她,把筷子递过去。

    权初若咬着唇,脸色铁青的跑上楼。气成这样,还吃什么饭?

    “初若……”

    “让她饿着。”

    权正岩嘴角紧绷,还在气头上,“越大越不懂事,都是让你管得。”

    “怎么是我?”范培仪蹙眉,反驳道:“从小你就给阿拓冷脸,对女儿总是放纵,难道不是你管得?”

    闻言,权正岩自觉扫了面子,呵斥道:“好了,吃饭。”

    权初若脸色不好,人也瘦了一圈。范培仪看她碗里没动几口的饭,怅然的叹了口气,“这些个孩子,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说话间,她去厨房重新盛了饭,又给她拨出菜,端着餐盘上楼。

    望着妻子上楼的背影,权正岩并没有阻拦,毕竟是他的心头肉,看到女儿闷闷不乐,有哪个父亲是不心疼的?

    扣扣扣——

    房门响,权初若从床上坐起来,把揉乱的长发抚平,稳了稳声音,“进来。”

    范培仪端着餐盘走进去,把晚饭摆在茶几上,“过来吃吧。”

    若论骨气,权初若肯定不吃。可她肚子咕噜噜叫,瞪着红烧肉咽口水。哎,在面子与不想饿肚子间衡量,她最后还是保全后者。

    看到她捧着饭碗,大口吃饭,范培仪忍不住又叹气。她这一双儿女啊,就是天生来折磨她的,从小到大,她总有操不完的心,真是小冤家!

    “初若,”范培仪给她添了碗汤,沉声问她:“你要跟景亨离婚,是不是因为廖凡?”

    廖凡?

    权初若挑眉,俏脸一阵气结。她要离婚,跟廖凡有什么关系?

    “妈!”权初若放下饭碗,秀气的眉头紧锁,“你别瞎猜行不行?跟廖凡有什么关系?”

    她的解释,看在范培仪的眼里就是掩饰。这个女儿的心思,她这个当妈的还能不明白吗?这么多年她都看在眼里,心疼又心急,可无论她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改变这孩子的心意!

    “如果跟他没关,你为什么和景亨过得好好的,硬是要离婚?”范培仪抿唇,神情含着怒气。

    权初若敛眉,闷声闷气回了句:“你怎么知道是好好的?”

    “不好吗?”范培仪瞪她,语气中显然偏袒某人,“人家景亨对你还不够好?”

    什么叫还不够好?

    权初若气急,不服气的开口:“妈,到底陆景亨是你儿子,还是我是你女儿?”

    这话说的真幼稚,范培仪勾起唇,轻笑了声。她伸手指了指对面的人,又是生气又是好笑“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

    “什么也别说。”权初若没有听出深意,负气道:“我的事情,你们都别管。”

    范培仪忽然沉下脸,表情是她从未看过的严肃,“初若你给我听着,这家里没人同意你离婚!”

    撂下这句话,范培仪拉开门出去。

    眼见母亲动怒而去,权初若不禁抿起唇,心头委屈。在家里,妈妈是最宠她的人,即便那些年因为廖凡她与父亲闹的不可开交,妈妈也没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

    又是陆景亨,都是因为他!

    烦躁的趴在床上,权初若伸手把头发散下来,面朝下躺在床垫上。她咬着唇,双腿来回的蹬踹,“陆景亨,你这个混蛋!”

    这个混蛋搅乱她的生活,更搅乱她的心!

    快刀斩乱麻,是处理所有棘手事件的良方。所以权初若第二天来到办公室,第一时间拿起电话,给那个罪魁祸首拨过去。

    “喂?”电话那端的男人,语气平静。

    权初若握着话筒,道:“今天下午两点,带着你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在我办公室见。”

    随后,她挂断电话,眼底的眸色深沉。

    不让她离婚,那她就偷偷进行,先斩后奏也是个好办法。自从上次林琳来找过她,权初若就发现一个窍门,万事都有捷径可走,她决定的事情,没人能够改变!

    吃过午饭,权初若很早回到办公室。大家都在午休,小楼里很安静。

    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来,权初若靠在黑色转椅里,手指轻轻抬起,落在锁骨的位置上。那颗星星状的钻石项链,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熠熠光辉。

    权初若指腹不住的摩挲,明亮的双眸逐渐染上一层辩不明的情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宋雯推门进来,“权姐,姐……陆景亨到了。”

    宋雯站在桌前,语气慎重。

    权初若转过身,脸上的神色淡然如水,“请他进来。”

    “哦。”宋雯点点头,挣扎着想要说什么,“权姐,您真的……”

    “两杯咖啡。”

    权初若头也没抬,语气中却已经含着警告。

    宋雯毕竟只是个小助理,这种事情,她只能心急,但插不上手。转身出去,她只好把陆景亨请进屋。

    对面的座椅里,陆景亨正襟危坐。权初若挑眉看过去,峨嵋轻蹙,“你一个人,没带律师?”

    陆景亨薄唇微勾,深邃的双眸看不出任何起伏,“不需要。”

    这三个字说的简短有力,权初若的心却狠狠揪了下。看吧,他竟然连个律师都没带,显然就是不想周旋,决定离婚!

    宋雯进来送咖啡,然后被他们两个人的冷冽气场冻到,迅速撤离。噢买糕的,这是真要离啊!

    “开始吧。”

    权初若翻开卷宗,见他把离婚协议书推过来。她拿起来扫了几眼,咻的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射向他,“没签字?”

    离婚协议空白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哪有陆景亨的名字?!

    男人单手撑着下颚,漫不经心的抬眸,含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想要离婚,总要把欠我的东西还我。”

    “欠你的东西?”权初若眯了眯眼睛,质问道:“陆景亨,我欠你什么?”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叩在桌面,薄唇微勾,“结婚时,我给过你什么,你现在把它拿出来吧!”

    “嗯?”

    权初若眨了眨眼,“你给过我东西?”

    “当然!”陆景亨回答的肯定,眼见她懵懂的眼神,心底闪过一抹失落。早就知道她不会记得,凡是关于陆景亨的事情,她没有一件是放在心上的。

    他回答的肯定,权初若不禁心里打鼓。难道他真有什么东西,放在她这里的?

    “很重要?”权初若缓和语气,如果那东西很值钱,她可以折算现金给他。

    陆景亨盯着她的表情,俊脸忽然沉下来。他冷笑了声,薄唇勾起的弧度危险,“权初若,找不到东西,你就别想离婚!”

    撂下这句话,陆景亨漠然的转身离开。

    权初若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刚刚他眼底的坚定,让她头疼,这混蛋要是认准什么事情,谁多解释也没用!

    好吧,有东西在她这儿是吧,那她马上去找。

    整个下午,权初若都在回忆当初结婚时的情景。可她那时候心不在焉,压根什么都没记住,脑海中什么记忆也没有。

    离开家的时候,权初若确认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她把办公室也翻了一遍,却没有任何收获。

    开车回到家,她进门就回到卧室,一句话都没有说。范培仪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模样,狐疑的拿起电话,偷偷给陆景亨打过去!

    一个小时后,权初若已经把她卧室的东西全都翻出来。可都是她自己的东西,压根没有其他,更没有陆景亨的东西啊!

    拿起手机把电话拨过去,权初若累的气喘吁吁,“陆景亨,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电话那端的男人,好整以暇的坐在转椅中,嘴角轻轻勾起,“怎么,想不起来了?”

    他的语气嘲弄,权初若瞬间黑脸。

    “你如果求求我,也许我会考虑告诉你。”陆景亨背靠着椅背,眼神望向远处逐渐亮起的街灯。

    这个混蛋真不要脸!

    “去死!”权初若俏脸紧绷,吼道。

    陆景亨不怒反笑,低沉的嗓音穿透话筒,传进权初若的耳朵里,“老婆,慢慢找吧,我不着急。”

    靠!

    权初若一把丢开手机,气的脸色煞白。妈的,陆景亨你怎么不去死!

    那边,陆景亨听着挂断电话的嘟嘟声,脸上的神情平静。须臾,他起身走到窗边,盯着左手无名指中的结婚戒指,眼神沉寂下来。

    权初若,你想要离婚,门都没有!

    ------题外话------

    人家姐夫真有很重要的东西给老婆啊,可惜权姐压根就没记住~~

032 圈套

    今年的夏天好像来的特别早,不知不觉已经是盛夏。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清早起来,闷热的天气让人烦心。权初若站在镜前,将长发盘起,随后带上那副黑色眼镜。她整理好下楼,餐厅里的早餐便已准备好。

    权老太太起来先去锻炼,权正岩习惯早出门,餐厅里只有范培仪一个人。

    看到女儿过来,范培仪端起一杯牛奶放在她坐的位置,眼神落在她的脸颊,不禁暗暗叹息。这一晃眼,两个多月过去,她住在娘家,把人家陆景亨晾在一边。

    这孩子的性格就是这样,越是逼她,她越反抗。好在陆家也没什么闲话,范培仪紧提着的心还算松了松,想来是陆景亨周旋的好。

    可这年轻夫妻,总是两边分着也不行,早晚还是要闹起来的。

    “初若,”范培仪蹙眉,神情忧心,“你跟景亨的事情,怎么打算的?”

    权初若把面前的煎蛋吃掉,眼皮都没抬,“放心吧,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离开。

    “唉……”范培仪后面还有话,可女儿已经起身走远。她无奈的摇摇头,心里更加担忧。最近家里没有一件开心的事情,大家都是愁眉苦脸。

    上班的路上,权初若全神贯注的开车。在路口等待红灯的间隙,大批的行人从斑马线匆匆而过,她淡淡勾唇,烦乱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离婚的事情,被陆景亨恶意搁浅。这两个月,她把家里的东西前前后后翻过不止十遍,但依旧没有发觉陆景亨嘴里的‘所谓东西’。

    至此,权初若彻底认定他就是随口一说,压根没有什么东西的存在。

    办公室整洁明亮,权初若提着公文包上来的时候,宋雯早已等着她,“权姐,有人找您。”

    捏着公文包的五指紧了紧,权初若抬起头,尽管极尽掩饰,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瞒不住任何人。

    宋雯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权初若已经快步朝着办公室走进去。

    进门前,权初若深吸一口气,按耐住起伏的心绪。她掌心按住门把,轻轻把门推开。

    坐在沙发里人听到声音,转头看过来,“权姐。”

    看清对面的人,权初若眼底的光亮瞬间黯淡下去。她眉头轻蹙,挤出的笑容僵硬,“你怎么过来了。”

    楚乔装作没看到她失落的表情,勾唇笑道:“我来送领带。”

    听她一说,权初若才想起领带的事情。她把手里的包放下,亲自倒了杯茶,放在楚乔面前,“这种事情让阿拓来就行,还麻烦你跑一趟。”

    “不会。”楚乔拉开皮包,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推过来,“最近好久没回家,我也很想你,所以过来看看。”

    对于楚乔,权初若是满意的。配她那个不可一世的弟弟,绰绰有余。

    拆开礼盒的盖子,权初若看到里面的领带后,眼角掠过赞叹,“很好。”她把领带拿出来,放在手里细细的揣摩。

    领带的花纹样式都是按照她的设计,只有细节几处楚乔加以修改,但总体方向没有变化。展开领带的下端,末尾右侧位置绣着两个字母,h&r。

    这两个字母叠加在一起,彼此缠绕,权初若眨了眨眼,红唇不自觉的勾起。

    楚乔小心翼翼观察权初若的神色,心中已有几分把握。她总要掌握确切的情报回去,用以应付权晏拓的逼问。

    因为生孩子的事情,全家人都跟着操心。如今权初若又闹离婚,家里老人们更是愁眉不展。

    “权姐。”楚乔扬眉,嘴角含笑,“我的服装公司虽然不算大,但对待客户的要求历来全力满足,如果你想要定制领带,我们完全可以做到独一无二。”

    “真会做生意。”权初若点头,笑道:“乔乔,有你在阿拓身边,姐姐就放心了。”

    楚乔顽皮的眨了眨眼,盯着她指腹摩挲的那两个字母,终于安心下来。

    送走楚乔,权初若盯着领带一直发愣。直到桌上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眼号码,颇为意外的接听,“陈老师,您有事找我?”

    “初若啊,”陈老师是她大学的班主任,当年对她特别关爱,“老师有件事情求你帮忙。”

    “不要说求,有需要您直接说好了。”权初若握着手机,语气低沉。

    须臾,她挂断电话,把宋雯叫进来,“取消下午的安排。”

    自从毕业后,权初若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回到学校。陈老师请她回来,给即将毕业的学生做个求职前的问答会。

    走进大礼堂,权初若站在高台前,心绪随着翻飞。还记得大二那年参加辩论赛,也是在这里,她以一敌五,漂亮的赢得那场比赛。

    望着台下一张张朝气蓬勃的面孔,权初若不禁暗叹。时光如梭啊,她早已逝去青春年少,曾经那份炙热的爱恋,最终只能无果收场。

    问答会进行的圆满,权初若对于学生们的提问都给予耐心的回答。关于就业的问题,大家都很关心,她在正确引导的同时,又鼓励那些有志向的学生,可以独闯一片天地。

    哗哗哗——

    问答会结束在一片掌声里,权初若被请到主任办公室,陈老师给她泡了杯龙井茶,“老师也没好招待你的,这是今年的新茶,尝尝看?”

    权初若并不挑嘴,以前在学校,甚至很少有人知道她家里的身份。她轻啜了家里的身份。她轻啜了口茶,笑道:“嗯,好茶。”

    陈老师抿唇轻笑,这孩子一直都很性格独立,处事随和,并没有依仗家族。

    迎面墙上,挂着不少照片。权初若好奇的走过去,眼神一张张掠过,“老师,您还存着我们那届的照片啊。”

    听到她的话,陈老师起身过去,笑道:“我教过的学生里,只有你们那届让我最骄傲。”

    权初若看着曾经的同学,心底感触颇深。毕业后大家都忙工作,鲜少能够碰面,偶尔见到也是匆匆一别,随后又各奔东西。

    同窗友谊不止是一种感情,也是对待往日美好的追溯。权初若叹了口气,寻思着哪天是不是组织一个同学聚会,大家热闹热闹。

    无意中看到她在辩论会得奖的照片,权初若挑眉看过去,却在看到某张熟悉的面孔时,脸色瞬间紧绷。那手持奖状,颁发给她的男人,怎么是陆景亨?

    “老师,”权初若伸手,指尖点在那张照片上,问:“他……”

    “你说景亨啊,”陈老师看到她指着的男人,笑道:“他不是我带的学生,不过他比你们高三届,他们那届中出的律师最多,‘铁嘴周诗诗’就是那届的学生。”

    口中的话全都咽回去,权初若怔怔望着照片出神。照片中的男人穿着白色t恤,米色休闲裤,他把证书放在她的手里,唇角勾起的那抹笑容,温柔如水。

    怎么是他?

    权初若心头鼓动,她对于这件事情,根本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不过她知道自己与陆景亨同校,却从不知道他们还有这样的交集。

    从学校出来,权初若坐在车里,并没有发动引擎。她看着校园里三三两两的学生,心底涌动着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那时候,她满心满眼都是廖凡,除却他以外的男人,都不会入眼。难怪上次回家看到奖状,陆景亨会问她还记得什么,原来他早就想起这件事情?!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权初若觉得心烦。她降下车窗,发动引擎想要开车离开。也不知道手怎么碰到的,车里的置物抽屉‘啪’的跳开。

    抽屉里有不少平时不用的东西,权初若低下头,想要伸手把它关上。然而眼角扫过的什么,却让她霎时僵直住背脊。

    半响,权初若回过神后,伸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握在掌心的两本结婚证书,红的刺眼,她怔怔出神,渐渐回想起陆景亨的话,“这两本都由你保管,反正以后我也用不上。”

    结婚登记那天,走出民政局后,陆景亨就是这么对她说的。当时权初若并没放在心上,上车后随手一丢,放进车里的抽屉,两年过去,早就被她遗忘。

    可现如今,她瞪着手里这两个红本本,忽然眼眶发酸。离婚时候,必须用到结婚证书,陆景亨把属于他的那本放在自己这里,是不是意味着他从来都没想过离婚?!

    心中的坚定,忽然因为某种猜测而动摇。她把车开回家,将自己关在卧室,晚饭也没吃。

    手机嗡嗡的振动,权初若滑开屏幕,微信里跳出来的内容是明天的天气预报。自从她搬回家,每天晚上,陆景亨都会给她发送一条消息。

    却也只有天气预报,再无其他。

    以往她收到天气预报,都会快速删除。可今晚她手指滑动,迟迟没有动作。原本平静的心湖,又被他给搅乱。

    陆景亨,你真讨厌啊!

    一年到头,几乎每天都要跟法庭打交道,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权初若也不是铁人,也会觉得累。整个上午,她眼睛瞪着电脑屏幕,但是思绪却不知道飘到哪里。

    宋雯进来问她午饭想吃什么,权初若看看外面阳光明媚的天气,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总是闷在屋里,对身体很不好。

    “我去外面吃。”拿起皮包,权初若开车往商业街而去。

    她平时不常逛街,今天心血来潮想要逛逛。同样不经常逛街的两人遇见,彼此先是一愣,而后同时轻笑出声。

    “好巧。”权初若抿唇,嘴角上扬。

    廖凡穿着便装,同样勾唇,“是啊,好巧。”

    “你来买东西?”权初若知道他的脾气,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他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

    闻言,廖凡深邃的目光闪了闪,脸颊飘过一丝可疑的红晕。

    权初若想起昨晚廖彤给她打电话汇报的内容,笑道:“来买戒指?”

    “呃……”廖凡撇嘴,怎么这都被她看出来的?

    权初若伸手往前指了指,道:“我知道一家不错的珠宝店,带你过去看看?”

    然被看穿,廖凡也不再矫情,跟着她过去。

    柜台前,廖凡看着那一片片的亮色,脑袋发懵。这种玩意,他从来没有买过,当初结婚都是家里父母操办的,他只是在结婚那天回家而已。

    “哪款好?”廖凡皱眉,问身边的人。

    权初若也不太懂,她手上戴着的结婚戒指,是陆景亨买的。

    导购小姐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枚钻戒,笑道:“我觉得这位小姐的气质,比较适合这款。”

    权初若怔了怔,盯着那枚戒指的款式,摆手道:“不是我戴。”

    这话并没有错,可廖凡心底却闪过什么,快的让他抓不住。

    “这款吧。”权初若给出意见,她觉得太沉稳的款式不适合林琳。

    琳。

    随后,导购小姐把她指过的那枚钻戒拿出来,放在托盘里介绍。廖凡端详着戒指的款式,极其满意的点头,“就要这款。”

    望见他嘴角温柔的笑,权初若心里也跟着开心。她希望廖凡幸福,一直都是。

    这边亲亲热热挑选戒指的两人,压根都没注意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那抹身影。陆景亨从珠宝店出来,手指紧紧握住丝绒盒子。

    靠,这他妈的,连戒指都选上了?!

    廖凡付款后转身,常年受训的他,眼角能见的范围极广。不远处那抹熟悉的背影闪过,他挑眉看过去,见到陆景亨阴沉着脸坐进银色跑车,不禁眯了眯眼。

    从商业街回到家,权初若还没踏进客厅,就听到范培仪激动的声音传来,“什么?你说什么?”

    这语气不对劲,她鞋也没换,快步往里走。

    范培仪捧着话筒还没回过神,权老太太已经抢过去,开始质问:“楚乔真的有了?去医院检查过了吗?”

    这里几个人乱作一团,权正岩都跟着凑热闹。权初若无语的翻个白眼,趁机把话筒抢过去,冷静的开口:“恭喜你们。”

    权晏拓听到姐姐的声音,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定,“谢谢姐。”

    挂断电话,权初若止不住的开心。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来的太快太突然,让所有人都招架不住。

    范培仪忙作一团,又是炖补品,又是唠叨孕妇的注意事项。被冷落的权初若顿觉伤心,一个人回到卧室。

    卧室的桌上,摆着很多奖状奖杯。权初若伸手拿起那张大学辩论会的奖状,黑眸轻轻动了动,红唇勾起的弧度上扬。

    她指腹摩挲着自己的名字,那刚劲有力的笔法,确实与陆景亨的字迹很像。

    陆景亨,又是陆景亨!为什么满脑子都是陆景亨?!

    三天后,陆式银行的顶层办公室。

    助理宋立推门进来,犹豫着把手里的东西递上去,“总裁,有人送来的。”

    陆景亨抬眸,盯着那醒目的红色结婚请柬,伸手打开。他与廖凡的关系谈不上相熟,但却莫名有种联系。

    男人眼波下转,柬落款新娘的姓名时,他深邃的双眸霎时眯起。

    午后的律师楼中,大家恪尽职守,井然有序。

    宋雯把泡好的绿茶送进去,随手掩上办公室的门。权姐最近又变得精神恍惚,这完全不是她的作风啊!

    一个简单的离婚诉讼案件,权初若准备几天都提不起劲。她烦躁的丢下笔,觉得自己真要休个假期,放松一下。

    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滑开屏幕看到号码,秀眉立刻蹙起。犹豫几秒钟,她还是把电话接通:“妈,您有事?”

    “初若啊,”闵素素语气温和,言辞间透着关切,“这阵子都没见你回来,景亨说你工作太忙,千万要注意身体。”

    权初若和陆景亨闹离婚的事情,陆家并不知情,在陆家人眼里,她还是陆家的儿媳妇。

    “谢谢妈,我知道。”权初若敛下眉,回答的还算自然。

    闵素素嘘寒问暖几句话,便转到重点话题,“这周末是我的生日,妈妈好久都没见你,你能不能回来?”

    闵素素的生日?

    权初若抿起唇,心头一番挣扎。凭心而论,在陆家这些日子,闵素素这个婆婆对她是很好的。如今婆婆过生日,她没理由不回去。

    迟疑片刻,权初若指尖轻握,道:“好的。”

    亲耳听到她答应,闵素素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满意的挂断电话。

    婆婆过生日,全家人肯定都在,陆景亨也定然在。权初若拉开书桌的抽屉,拿起里面的两本结婚证书,这就是他当初给自己的东西,如今她已经找到了。

    权初若明亮眼眸掠过的神色复杂,她双手交握,将两本结婚证书轻叩在一起,那亲密相贴的红本本,象征着紧紧依偎的一对男女。

    她心底五味杂陈,转头望着窗外的阳光,久久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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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吻不够,怎么办?

    盛夏的傍晚,落日余辉格外美丽。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用过晚饭,权初若回到卧室,洗过澡后换了一条海蓝色长裙。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她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走出来散步。

    庭院里,兰姨不知道烧的什么植物,看着好像枯枝一样的东西,刚烧起来有种刺鼻的味道,但过一小会儿味道逐渐清淡下来。

    这东西很神奇,有它点着,附近都不会有蚊蝇。

    每晚饭后,兰姨都会在庭院里点上这种植物,用来驱蚊,效果一流的。

    权初若提着裙摆在院子里转了转,没找到好玩的。她溜达着走到花丛的角落,弯腰蹲在笼子前面,拿起边上放着的菜叶往里面塞。

    “怎么不吃?”她塞了半天,祸祸只是动动鼻子轻嗅,但不张嘴。

    这小东西现在口味很刁钻,权初若无奈站起身,从屋里拿出一个香蕉,重新蹲在它的跟前。

    说来也奇怪,权初若刚扬起手里的香蕉,祸祸两只前爪霎时立起来,趴在笼子边上,鼻子嘴巴一起抖动。

    “啧啧!”

    权初若把香蕉伸进去点点它的头,骂道:“看你吃的这个胖,真想把你炖了。”

    笼子里的祸祸似乎听懂她的话,缩着脖子躲开,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手里的香蕉,模样委屈极了。

    权初若勾了勾唇,将剥皮后的香蕉塞进去,看着祸祸埋头闷吃,她嘴角的笑容缓缓收敛起来,“祸祸啊,我后悔了。”

    她手指拨弄着脚边的青草,一个人自言自语,“我不想去陆家,不想看见陆景亨。”

    “看到他为就心烦!”

    “哎,可我已经答应我婆婆回去了,你说我怎么办?”

    “祸祸?祸祸!你怎么不说话,就知道吃啊!”

    笼子里面的祸祸极度伤心欲绝,主人啊主人,人家冤枉啊!要是人家开口说话,那后果可是相当严重滴!

    咳咳——

    身后响起轻咳声,权初若转头看过去,随后又瞥着嘴低下头。

    权正岩看到女儿那副表情,不禁叹了口气。他迈步走过去,在她身边站定,“都这么大了,还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幼稚吗?

    权初若看看祸祸,撅起嘴巴,“我愿意。”

    天底下只有儿女们敢对父母说这三个字,这代表肆无忌惮的特权。

    权正岩历来是个严肃的男人,从小对儿子,他始终贯彻疾言厉色。对女儿也总是板着一张脸,虽然脸色不好,但他没有骂过女儿一句,更没动手打过一下!

    “初若,”权正岩剑眉蹙了蹙,盯着她的侧脸,沉声道:“爸爸知道你心里总是记着廖凡的事情,这些年我都没有跟你解释过,今天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让我重新再选一次,我也还是不能让你嫁给廖凡!”

    “为什么?”权初若咻的抬起头,眼神万分不解。

    “因为我是你爸爸!”权正岩回答的冷硬,几乎不讲任何情面,“我这一生阅人无数,廖凡是个栋梁,这毫无疑问!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注定不会是个好丈夫。”

    当年权正岩当过兵,从过政。后来阴差阳错回家接手权氏,如今回想这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他面对家人缺失的关爱与责任,永远都无法弥补。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只要命令下达,无论是枪林还是弹雨,永远都是往前。他曾经问过廖凡,是否愿意离开部队,那一刻,他看到廖凡眼底的黯然之色。

    他能够理解廖凡,可他也是个父亲,有他的掌上明珠。所以,他也有他的自私。

    “你不讲理——”

    权初若反驳,声色俱厉,“因为廖凡敬你重你,你就给他施压?”

    女儿轻蔑的眼神,权正岩完全落在眼底,他勾唇笑了笑,道:“你要这么理解,也不算错。”

    “所以我就被当作筹码,送去与陆家联姻?!”权初若气的沉下脸,别开视线。

    这孩子脾气倔犟,权正岩明白今天不跟她说清楚,她心里永远都会挤着一个疙瘩。他缓缓蹲下身,在她身边,道:“让你嫁进陆家不假,但那不是联姻。因为陆景亨出色,爸爸才会选他。别说一个陆家,就是十个陆家,就能把我女儿换走?”

    权正岩目光逐渐柔和下来,他掌心落在女儿的肩头,语气低沉,“爸爸相信不会看错人,如果你和景亨真的合不来,或者过得不开心,爸爸绝不阻止你离婚。这世上,谁敢让我女儿受委屈?!”

    权初若怔了怔,几乎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她眼里的神色惊诧多过理解。

    眼前的女儿已经长大,再也不是每次见到他就紧紧搂住他脖子不肯撒手的小宝宝。权正岩深邃的目光动了动,心底五味杂陈。他抬起掌心,轻轻落在女儿头顶,“爸爸妈妈都没让你受过委屈,谁还能有资格让你难过?!”

    父亲的眼神温柔和煦,权初若紧绷的心房倏然抖动起来。她印象中总是聚少离多的爸爸,让她并没有感受过多少父爱的爸爸,却原来是这般视她如珍宝。

    权初若,其实你什么都不懂,不过是个任性又自以为是的孩子罢了!

    “爸爸……”权初若抿起唇,轻轻靠在父亲宽阔的怀里,眼角湿润。这么多年,她从未理解过父亲的苦心,也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权正岩拍拍她的肩膀,心底热热的。他揉揉女儿的头顶,沉声道:“初若,你已经三十岁了,应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这次,爸爸把决定权交给你,你自己来决定。”

    覆在父亲的胸口,权初若咬着唇,点了点头。

    周五傍晚,权初若刚回家就听到客厅的笑声。她笑着往里走,远远就看到权晏拓那张骚包的脸。

    “姐,我带我媳妇儿回来了。”

    权晏拓怀里搂着楚乔,说话间眉飞色舞。如今他可是家里的功臣啊,他媳妇儿怀上了!

    “松手!”

    这边话音还没落,权老太太手里的拐杖就招呼过去,骂道:“你别碰她肚子。”

    “嗷——”

    权晏拓捂着手背,哀嚎。

    范培仪一把将他推开,恶狠狠的瞪他:“喊什么啊,仔细吓着乔乔。”

    “奶奶,妈,我没事的。”楚乔努力憋住笑,柔声开口。

    范培仪小心翼翼扶起她,把她往餐厅带,“妈给你炖了补品,过去尝尝?”

    “好,我正好肚子饿了。”楚乔乖巧的站起身,众星捧月般离开。

    “唉?”

    “喂!”

    权晏拓可怜巴巴撅着嘴,委屈的看向姐姐,“姐,怎么会这样?”

    放下手里的包,权初若算是早有预见。她耸耸肩,笑道:“阿拓,你这辈子也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了,谁让你不会生孩子呢!”

    “……”

    权晏拓无语凝噎,心头愤然。

    见好就收,权初若不在招惹他,提着东西准备上楼,却听他喊了句,“卧室里有件晚礼服,是我媳妇儿亲自选的,明天晚上记得穿啊!”

    权初若往前的步子顿了顿,随后脸颊一片火烧,尴尬道:“谢谢。”

    望着姐姐羞怯的脸色,权晏拓低低轻笑,收起脸上的玩笑。他掏出手机把电话拨通,压低声音对某人汇报情况去了。

    回到卧室,床上果然放着一件晚礼服。酒红的颜色,浓烈并不张扬,低沉而又妩媚。

    这个颜色的衣服,权初若从来都没穿过。她平时的衣服颜色偏暗,大都是职业装,甚至连粉色都很少尝试。

    这件礼服,还未上身,权初若却已经心动。

    周六早上起来,权初若特别开车出去,要给婆婆选件生日礼物。名贵的珠宝首饰,家里很多,想来她也不稀罕。

    早先闵素素是演员,所以平时穿衣打扮她是极讲究的。权初若逛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条国际知名品牌的丝巾。

    那暖色系的渐进颜色晕染,明艳靓丽。权初若一眼看中,满意的买下来。

    陆家的生日宴定在晚上,权初若中午在家吃的饭。吃过午饭她就独自回到卧室,足足两个小时后才收拾妥当,拉开门出来。

    范培仪第一眼看到女儿,差点没认出来。她快步往前,拉着权初若的手左看看,右看看,笑得合不拢嘴,“哎哟,我女儿真漂亮。”

    很漂亮吗?

    权初若仰起头,盯着镜子里的人,红唇隐隐上扬。其实她也不太会弄,又不好意思让化妆师来,只好自己一边上网查,一边自己摆弄。

    “不吓人吧?”权初若心里没底。

    范培仪撇撇嘴,笑道:“怎么会?我女儿美极了!”

    “好了好了,”权初若觉得不好意思,别扭道:“哪有你这么夸自己孩子的。”

    “怎么没有?”范培仪拉起她的手,拽着她下楼,“不信你去问奶奶。”

    权老太太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报纸,听到她们母女的说话声抬起头,她眼角扫过权初若的脸,不禁暗暗点头。

    “妈,您看怎么样?”范培仪把女儿推上前,问道。

    权老太太眼睛盯着报纸,目光没有动,“还行。”

    奶奶的反应平淡很多,权初若心底有些失落。她反手拿起皮包和车钥匙,瞥着嘴往外走,“我出门了。”

    前脚刚刚踏出大门,老太太低沉的嗓音紧随而来,“晚上别急着回来,或者不回来都行。”

    权初若眼角一沉,听懂老太太话里的暗示后,脸颊咻的飘红。

    “奶奶!”她回过身,气的跺跺脚,却看到范培仪眼底同样流露出暧昧的眼神。

    怎么这样?

    权初若咬唇,这还是她妈跟她奶奶吗?这两人脑袋里都想的什么啊!

    开车来到陆家,权初若准时在六点前出现。别墅外面停着满满的车,家里的管家看到她来,立刻跑过来,恭敬道:“三少奶奶,您来了。”

    初若把车钥匙交给他们,转身走进去。

    家里的热闹程度,与她预估的差不多。花园里搭着不少凉棚,有很多客人都坐在外面。里面的客厅也是人满为患,衣着华丽的宾客络绎不绝。

    权初若直奔主题,看到闵素素后,规规矩矩开口,“妈,祝您生日快乐。”

    “初若!”

    闵素素从贵妇圈里走出来,迎向小儿媳妇儿,“你可算回来了。”

    她亲热的挽住权初若的手,脸上的笑容温柔,“最近忙坏了吧,瞧瞧这小脸瘦的。”

    权初若笑了笑,表情拿捏得当。她拉开皮包,把买好的生日礼物拿出来,“这是我买给您的,您看看喜欢吗?”

    闵素素笑着接过去,拆开后,立时惊艳。她扬起手里的丝巾,得意的显摆去了。

    周围议论声四起,大家都夸赞闵素素几个儿媳妇都乖巧孝顺,真是有福气。权初若听着那些阿姨们的赞扬,越来越心不在焉。

    她眼神不知道已经扫视过几次,但都没有找到陆景亨的身影。难道,他今天没在家?

    “婶婶!”

    前方忽然响起叫声,权初若还没来得及回头,有两道小身影已经飞扑过来。

    两个孩子同时撞过来,力道也不算小。权初若脚下踩着的高跟鞋足有8厘米,她还没熟练的掌握平衡,脚跟不稳的同时,后腰往后一闪,碰在桌边。

    哗啦——

    身后的桌上摆满饮料酒品,权初若只觉得后腰一凉,有果汁的味道散开。

    彭佳快步走过来,把双胞胎女儿们拉进怀里,“初若,没事吧?”

    “没事没事。”权初若摇摇头,倒是没有撞疼,只是礼服湿了。

    看到她后面浸湿一大块,彭佳皱眉,为难道:“衣服都湿了,这可怎么办?”

    这边有动静,闵素素立刻赶过来。她看到两个宝贝孙女惹的祸后,宠溺的弯下腰,给两个孩子嘴里,一人塞进一块巧克力,道:“今天咱们家人多,你们给奶奶乖乖的,不许闹事,知道吗?”

    个鬼丫头吐吐舌头,被佣人们带下去玩。

    看到权初若弄脏的晚礼服,闵素素挑眉,笑道:“初若啊,上楼去换一件,那衣柜里有不少礼服的,你去挑喜欢的换上。”

    楼上的卧室里,确实有不少她的衣服。权初若顾不上多想,后背粘腻腻的难受,她应了声后,提着裙摆,从楼梯侧面上去。

    楼上走廊很安静,她踩着地毯走到陆景亨的卧室外,伸手推门进去。屋里很干净,隐隐还有他身上的清冽味道。

    权初若眼神动了动,心口莫名涌起一股失落。

    须臾,她走到衣柜前,挑了件紫色的小礼服,打算换上。

    褪下身上这套酒红色晚礼服,权初若站在衣柜前,慢慢将新换的礼服往身上穿。

    但是这件紫色礼服,设计的拉链在身后。她伸长胳膊往后,也只能将拉链拉到一半。还剩下一半,她却怎么都拉不上了。

    冰冷的指尖,忽然被一双温热的手掌包裹。有人伸手捏着拉链,‘哗啦’一声,轻松的扣上。

    权初若整个人僵硬住,她惊诧的转过头,眼底映入的那张俊脸,带着她熟悉的悸动。

    男人微笑着站在她身后,深邃的双眸熠熠生辉。

    “你怎么在这?”

    权初若转过身,脸颊飘过几丝红晕。

    陆景亨盯着她的脸看,举起手里的托盆指了指,笑道:“给你送这个。”

    白色瓷碟里,一个个浅绿色的榴莲班戟诱人。权初若蹙眉,刚要开口质问,却见他捏起来一个甜品送到她唇边,“张嘴。”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榴莲味道,权初若抵抗不住诱惑,乖乖的张嘴把榴莲班戟吃进去。

    软滑的表皮,包裹着浓郁奶油的榴莲果肉。嗯,真是人间极品!

    权初若吃的惬意,微微眯起双眸。

    面前的男人低着头,黑眸望着她迷人的表情,抑制不住的俯下脸,将唇落在她的嘴角。

    唇上落下一片温热,权初若猝不及防。她还没来得及反抗,男人火热的舌便已经伸进来,肆无忌惮的翻搅。

    “唔!”

    半响,陆景亨薄唇微退,剑眉轻轻蹙起来。

    权初若双颊潮红,她迷离的眼神落在他脸上,尴尬道:“呃……我刚刚吃过榴莲。”

    景亨点点头,掌心贴在她的腰间,将她整个人都压进怀里,“我尝到了。”

    男人火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权初若全身轻轻颤栗起来。她看到陆景亨皱眉的表情,以为他接受不了榴莲的味道,红唇紧抿在一起。

    她扬起脸,漂亮的五官因为窘迫,颓然的皱起,“那你不要亲我啊。”

    她低低的开口,柔软的嗓音滑入陆景亨的心底。他俊脸低垂,轻抵在她的鼻尖,笑问:“老婆,你这么说,是想我吻你,还是不想?”

    “……”

    权初若鼓着腮帮子,再一次窘迫的说不出话来。这是陷阱,怎么说怎么错!

    怀里的人眼波流转,陆景亨看的移不开目光。他眼底的眸色渐沉,俊脸朝着她的红唇伸过去,那滚烫的吻,伴随着他的喘息而至。

    “我还要吻,吻不够,怎么办?”

    耳畔的呢喃醉人,权初若嘤咛一声,毫无悬念的仰头回应他的热吻,酥麻了半边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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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

    婚后第一次,昏暗逼仄的车厢里。

    她被压进座椅,眼见男人那张颠倒众生的面容噙着笑。

    “我们的大小合适,深浅匹配,极度契合!”

    她和他的关系,仅限于结婚证上的两个名字,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一张结婚证书,绑住她两年。

034 和好如初

    “我还要吻,吻不够,怎么办?”

    耳畔的呢喃醉人,权初若嘤咛一声,毫无悬念的仰头回应他的热吻,酥麻了半边身子。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交缠的两具身体,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彼此身上的衣衫一件件飘落坠地,空气中浮动的灼热气息,能够将人燃烧。

    夜晚的微风,卷起白色纱帘。一阵沁凉的晚风吹过,让权初若混沌的大脑有片刻的清醒。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双臂紧紧圈住陆景亨的脖子,那种扣紧的力度,使她羞涩。

    怎么就抱的那么紧?那么主动?!

    “嘶——”

    唇上狠狠刺痛起来,权初若委屈的挑眉,湿漉漉的双眸瞪着他,“为什么咬我?”

    “不许想别的。”陆景亨宽大的手掌落下,剔除她身上最后一件衣服。

    男人修长的指尖滑过,惹的权初若身体敏感的颤栗。她咬着唇,委委屈屈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嘴角轻轻上翘。

    陆景亨眼角一沉,手中的动作倏然停顿下来。他还没见过权初若有这样诱人的表情,这样娇嗔的眼神,他心口热热的,嘴角勾起的弧度温柔。

    他缓缓低下头,薄唇浅啄在她的锁骨间,烙印下一个个濡湿的印记。

    “咬疼你了?”陆景亨低沉撩人的嗓音滑过,他眼底的神情温柔宠溺,彻底攻陷权初若的防守,“让老公补偿好不好?”

    几乎在下一秒,权初若已经仰起头,激烈的回应他。她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停顿在对自己的惊讶与震撼中。

    从没想到过,权初若竟也有如此疯狂的一面。她愿意为眼前这个男人,放低身段。

    这个两个多月分开,陆景亨早就把持不住了,更何况她还如此配合。这种极度的热情,完全让他欣喜若狂,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沸腾起来,叫嚷着冲出体外。

    兽血奔腾,这**的狂潮,彻底将他和她淹没。

    “唔!”

    权初若声音嘶哑,散落的长发汗湿的贴在脸颊两边。她轻咬绯红的唇瓣,断断续续,吐出哀求声,“慢点……你……慢点……”

    慢?

    陆景亨俊脸紧绷,深邃双眸里染着的神情近乎暴虐。这么久没有碰过她,你让他怎么慢啊?就算是这样用力,他还是觉得不够,一点儿也不够!

    “忍着!”

    陆景亨伸手将她翻过去,健硕的胸膛压下来。他极少在这种时候疾言厉色,权初若虽然吃痛,但也不敢反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景亨皱眉暗骂一句,他微微离开些身子,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似乎正在找什么东西,但又因为找不到而急的脸红脖子粗,那眼神足足能够杀人!

    关键时候没有套套,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权初若偏过头,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渐渐明白什么。她媚眼如丝,勾起手臂将他的俊脸拉到面前,潋滟的唇瓣轻勾,“不要带了。”

    恨不得把抽屉拆了烧火的某人,听到她的话,不禁愣住。

    明白过来后,陆景亨俯下脸,薄唇抵在她的鼻尖,道:“真的不要?”

    他问,声音里含着几分惊喜,尾音经不住上挑。

    “嗯。”

    权初若点点头,伸手捧住他的脸,笑道:“不要了。”

    靠!

    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陆景亨有些招架不住。他兴奋的身体发颤,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染满名为甜蜜的东西。

    良久,这场极度的缠绵才平息下来。陆景亨搂着怀里的人,双眸落在她红潮的小脸上,眼底的神情分外迷人。

    心脏相贴的部位,传来一致的频率。陆景亨满足的勾起唇,在她额头轻轻的吻。

    怀里的人并没睡着,她枕在陆景亨的胸前,闭着眼睛不肯睁开。不好意思对他面对面,今晚的权初若太过失态,太过疯狂,她自己都觉得汗颜。

    走廊响起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轻响。

    “三少爷,太太准备切蛋糕了,请您和三少奶奶下去。”

    佣人站在门外,声音不大不小,似乎有人特别吩咐过的。

    陆景亨眉头轻皱,他拥紧怀里的人,根本没打算起来。蛋糕哪有他老婆好吃,他好不容易有肉吃,才不要起来呢!

    屋内没有人回答,佣人也不多纠缠,很快便转身下楼。

    门外的脚步声远去,权初若闭着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身边的男人,俏脸的双颊染满一片红晕,连带着脖子都红起来。

    太丢脸了!

    婆婆让人上来叫,可他们两人都不出现,锁在卧室里不出去。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他们做了什么吗?

    “生气了?”身后的男人靠近过来,手指落在她白嫩的耳垂上揉捏。

    权初若撅起嘴,一把拍掉他的手,没好气道:“都是你。”

    怎么是他?陆景亨皱眉,心想刚刚是谁那么热情,随他扑倒的?这怎么才吃饱,翻脸就不认账了啊!

    男人深邃的眼神,落在权初若露出的肩头。她右边肩膀,有一小块暗红的吻痕,是他不久前留下的。陆景亨心头温柔,不想跟她争辩,随她说什么是什么。

    “你饿不饿?”

    权初若敛眉,肚子真的很饿。中午在家饭没吃多少,然后忙着化妆收拾,刚才又进行了剧烈运动,不饿都奇怪?!

    可是对于陆景亨之前的腹黑,权初若自以为聪明的回绝他,“不饿。”

    她扬起唇,暗自腹诽:如果回答饿,陆景亨一定扑过来说,我也饿了。

    哼,她才不会上当呢!

    陆景亨看到她嘴角的笑意,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他伸手圈住怀里的人,轻轻用力将她翻转过来,让她覆在自己身上,“好吧,那我饿了,你来喂我。”

    “……”

    权初若杏目圆瞪,瞬间有种落入圈套的感觉。她还没来得及反抗,便被男人得逞了。

    第二天早起,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权初若躺在男人的怀抱里,无力的掀开眼皮。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全身没力气,腰部以下又酸又痛,懒得起床。

    肚子从昨晚就咕噜噜叫,她哪还有睡意。可身边的男人明明也没吃饭,却看不出疲惫,睡的很安稳。

    讨厌!

    权初若抬起一根手指,坏心眼的戳在陆景亨的鼻梁上,同时扭着身子在他怀里滚,“陆景亨,快起床,起床!”

    “嗯……”

    陆景亨剑眉轻蹙,闭着眼睛环住她的腰,低喃:“乖,再睡一会儿。”

    肚子饿,怎么睡的着?

    权初若委屈的撇撇嘴,低低叫道:“陆景亨,我好饿,要饿死了。”

    听到她的话,男人咻的睁开眼睛,舔着舌头,眼里散发出来绿油油的光芒。

    权初若这次有先见之明,她绷着脸,怒声警告,“我要吃饭,要吃饭!”

    好吧,小母老虎发威也是很可怕滴!为了日后的性福生活,陆景亨将她抱起来,两人一起去浴室洗漱。

    半个小时后,权初若换上一件七分袖的长裙,脚步缓慢的下楼。她肩膀,小臂都是吻痕和指印,为避免引起家庭暴力的猜测,她只能忍住闷热,把自己包裹起来。

    “你们起来了。”餐厅里,闵素素坐在桌边,含笑望着小儿子小儿媳妇。

    陆景亨牵着权初若的手,带着她来到桌前坐好,“妈,早。”

    素素点点头,扫了眼这两人的面色,满意的勾起唇。她急忙吩咐佣人准备早餐,品种要丰富些。

    权初若浑身不自在,婆婆虽然没问什么,但她眼底的笑意,却**裸的说明,大家都明白的,不需要多加解释!

    眼见她脑袋都要埋到胸前,陆景亨忍住笑,帮她解围,“妈,您今天不是要去张阿姨那里吗?”

    闵素素会意,识趣的站起身,“是啊,我要出门了。”

    她伸手拉住权初若的手,叮嘱道:“初若,妈妈先出门。”

    “好,妈您慢走。”权初若礼貌的回应。

    素素轻笑,暗暗对着儿子使了个眼色,随后便转身离开。

    早餐端上桌,还有昨晚的蛋糕。这是闵素素特别给他们留的,权初若吃了一块,脸颊的红晕犹存,她戳着盘子里的煎蛋,再也没了食欲。

    经过昨晚的事情,权初若觉得,从此后她在陆家都抬不起头了。这是有多丢人啊!

    回到卧室,陆景亨站在衣柜前换衣服,权初若坐在床边,脸上的神情失落,道:“我要回家。”

    陆景亨转过身,目光不解的问她:“怎么了?”

    这种话说不出口,而且昨晚她也很主动很配合,也不能怪罪陆景亨。权初若心情极度郁闷,紧绷着脸,“没怎么,我就是想回家。”

    这好好的,怎么又不高兴?

    陆景亨皱眉,伸手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柔声问她:“为什么不高兴?”

    权初若瞪着他,丢给他一个自己去想的眼神。她瞥着嘴,手指拨弄着他衬衫上的扣子玩。

    她微微低着头,散下的长发露出白皙的后颈。陆景亨昨晚没怎么尽兴,顾念着她身子的承受力,此时娇躯在怀,他想要坐怀不乱,几乎是不可能的。

    “唔——”

    直到被他压在身下,权初若才知道他是玩真的!这混蛋还敢来?!

    权初若双手推他,吼道:“陆景亨,你不嫌丢人啊!”

    丢人?

    陆景亨眼角一挑,终于知道她闹什么别扭。他薄唇俯下来,还没亲到人,就听卧室的门板被拍的震天响。

    “三叔,婶婶,快点出来——”

    陆家那对双胞胎,吵闹声此起彼伏。

    权初若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倒在陆景亨的怀里。

    陆景亨狠狠皱眉,不得不扣好权初若的衣服,同时在她耳边低喃:“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

    这四个字轻轻划过心尖,权初若仰起头,明亮的双眸清澈见底。她勾起唇,在他脸颊亲了下,眼神明媚,道:“嗯,我们回家。”

    开车回到权家祖宅,家里笑声不断。自从楚乔怀孕后,全家上下只有笑声。

    “我们回来了。”权初若拉着陆景亨的手,两人一起走进去。

    范培仪笑着迎上去,道:“这么早回来,吃早餐了吗?”

    “奶奶景亨语气如常,很有礼貌,“我们在家里吃过了。”

    权老太太扫了眼这手牵手的两人,终于松了口气,她对着陆景亨招招手,道:“景亨,过来奶奶这里。”

    陆景亨松开权初若的手,在她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非常无辜的看看她,屁颠颠走过去在奶奶身边坐下。

    老太太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陆景亨嘴角噙笑,语气温柔道:“奶奶我知道的,她其实心里特别爱我!”

    噗——

    这边喝水的权晏拓呛着,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楚乔憋住笑,抬手帮他轻拍后背。

    权初若俏脸涨成猪肝色,狠狠瞪着陆景亨。

    有奶奶庇护,陆景亨完全有恃无恐。权初若拿他没辙,又不能在大家面前翻脸,只能默默忍受下来!

    “哎哟!”

    权晏拓顺过那口气,挑眉看到权初若身上的长裙,狭长的双眸轻眯起来,“姐啊,这么热的天,你脖子胳膊都闷着,不热吗?”

    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暧昧,说话间处处透着不怀好意。

    权初若沉下脸,眼神已经透着危险。

    眼见她变脸,楚乔一把捂住权晏拓的嘴巴,忙的陪笑脸,“姐,你别理他。”

    权初若眼底的戾气慢慢散去,要不是看在楚乔的肚子上,权晏拓你丫找收拾!

    在权家吃过午饭,权初若把行李箱收拾好。陆景亨从楼上提下来,直接放到车上。

    门庭外,一家老小都站在屋檐下相送。权初若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她自己的事情,让全家人都跟着操心。

    权正岩也赶回家来,他看着女儿女婿,欣慰的笑了笑。

    “爸景亨紧紧牵住权初若的手,微微弯下腰,鞠了个躬,“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会很好的。”

    听到他的话,范培仪满意的点头。这个女婿,她是相信的。

    权初若红唇轻抿,眼神落在权正岩的脸上,笑道:“爸,我会记住你的话。”

    闻言,权正岩轻叹了口气,嘴角的笑容温柔,“有你这句话,爸爸就放心了。”

    权晏拓搂着楚乔,两人交头接耳,不知道再说什么,间或有轻笑声。

    “好了,别让他们大日头底下晒着!”权老太太发话,威严犹存。

    老太太手里握着拐杖,眼底隐隐透着笑意,“周末给我滚回家来吃饭!”

    “知道了。”权初若撅嘴,嘟哝一声,“唠叨老太太。”

    权老太太听力极好,举起拐杖就要打,却被陆景亨眼疾手快的护在怀里,拉着她走下台阶。

    车子开出大院,权初若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陆景亨双手握着方向盘,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问她:“这么快就想家,咱们周末又回来了。”

    权初若没回答,她拉开皮包,把里面的红本本取出来,道:“陆景亨,你给我的东西找到了,咱们可以去离婚了。”

    “啊——”

    陆景亨疾呼,一脚刹车踩下,把车停在路边。

    “老婆,我们不是和好了吗?”陆景亨低眉顺眼的开口,权初若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完全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离婚是你先提的。”权初若敛眉,堵他的嘴。

    陆景亨抬手摸了摸鼻子,耍赖道:“不是我!”

    早就知道他有这招,权初若扬起手里的结婚证书,道:“无所谓,反正这东西在我这,想要离婚很容易的。”

    “不许!”陆景亨伸手扳过她的脸,在她没回过神前,动作麻利的将那两个红本本抢过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这东西以后归我保存,这样比较安心。”

    好险啊!

    望着他得意的俊脸,权初若并没生气。她忽然勾起唇,将手中轻握的奖状打开,眼神温柔:“陆景亨,我们早就见过?”

    陆景亨愣了下,缓缓点头,“嗯,早就见过,可惜你把我忘了。”

    心尖涌起一片酸涩,只为他失落的低喃。权初若倾身靠过去,扬起双臂圈住他的肩膀,黑亮的眸子如水清澈,“老公,对不起!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忘记你。”

    陆景亨怔怔望着她,胸口翻滚的热潮汹涌。这世上,‘不会忘记你’远比‘我爱你’更加动人。这是她的誓言,也是她的承诺。

    陆景亨心头热热的,满溢的幸福灌满全身每个细胞。他掌心落在她的指尖,十指交扣的缠绕,预示着他们的天荒地老。

    男人笑着低头,双手捧住她的脸颊,轻轻亲吻在她的嘴角,“我相信你。”

    权初若抿唇轻笑,眼底辗转的流光溢彩。她将脸覆在陆景亨的肩头,放眼望着远处漂浮的白云,忽然心血来潮,“我们去度假好不好?只有我们两个人。”

    只有他和她两个人,这不知道有多好。

    陆景亨薄唇微勾,在她耳边厮磨良久,道:“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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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大结局

    对于那些一年到头都在工作的人们来说,能够享受每天睡到自然醒,没有手机电话打扰,不接近网络的彻底放松,那才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惬意生活。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早上八点钟,权初若枕在男人温暖的怀抱,慢悠悠转醒。最近她的生物钟,自动调节,完全适应如今的假期生活。

    身边的男人还在睡,权初若挑起眉,看着他俊逸的脸庞,不禁低低一笑。仰起头,在他嘴角极轻的亲了下,她小心翼翼掀开被子,穿衣服下床。

    洗漱之后,权初若换了套运动装,她把长发梳成马尾,从楼上卧室下来。

    这座温泉度假别墅,设施一流。整片别墅区,地处幽静的山间,四周绿树环绕,有山有水,空气清新。

    别墅区外面有片空地,建造着不少大棚。那里面种植着各种蔬菜,水果,现吃现摘,绝对新鲜绿色食品。

    这些东西都是度假村特供的,凡是住在这里的游客,都能随时来采摘。

    权初若提着一个竹篮,悠哉的迈着步子来到大棚。她弯下腰拔起一撮小葱,晶莹的水珠剔透,鲜嫩程度可见一斑。

    这边茄子长得也不错,权初若挽起袖子,开始摘菜。两个茄子,三个西红柿,还有土豆和青椒,摘好蔬菜,她又从隔壁大棚摘了不少新鲜的草莓,这些食物,足够她和陆景亨一天吃的。

    回去的路上,有个小院,里面圈着十几只鸡。第一次来拣鸡蛋,权初若害怕的直往陆景亨身后躲,后来老农告诉她,只要不攻击那些鸡,它们都很安分。

    顺利的拣出两个鸡蛋,捏在手心里甚至还有温度。权初若心满意足的往回走,边走边琢磨着早餐吃什么。

    回到别墅,她洗干净手走进厨房,带上围裙后开始准备早餐。半个小时后,陆景亨洗漱下楼,闻着厨房里飘出的饭菜香,眼底的笑容温柔。

    “老婆,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腰间环上一双大手,权初若并没挣扎,嘴角的笑容拉开,“那当然,其实做饭不是很难。”

    她把揉好的面团擀好,把平底锅放上油,开始煎葱油饼。来度假前,她特别跟兰姨学做的,这段时间锻炼下来,竟然也能有七分像。

    陆景亨低头,将下颌垫在她的肩上,神情慵懒而放松。他每天极为享受这种生活,有老婆伺候,两人一起摘菜做饭,每晚手拉着手在山里走走,看看星星,闲暇还能去钓鱼。

    “出去等着。”权初若推了他一下,有他在身后捣乱,她施展不开手脚。

    陆景亨并没有纠缠,在她脸上亲了亲,转身离开厨房。他拿着碗筷出来,自动自发的摆好桌子,然后把电视打开。

    客厅这台电视,算是他们唯一的娱乐工具。原本别墅里通好的网线,陆景亨也让人拆了。既然是度假,那就应该是二人世界,没有任何打扰。

    很快的功夫,权初若端着盘子出来,笑道:“可以吃了。”

    小葱拌豆腐,煮鸡蛋,小米粥,还有葱油饼。这丰盛的早餐,看的陆景亨都要流口水。他帮着盛好粥,拿起筷子开吃。

    “嗯,好吃。”咬了一口酥脆的葱油饼,陆景亨赞不绝口。

    权初若笑了笑,自己也尝了口。虽然还是比不上兰姨的,但也不差,味道极好。

    “老婆,我们中午吃什么?”陆景亨喝了口粥,挑眉问。

    早上这顿还没吃完,就惦记中午?果然是吃货!

    权初若撇撇嘴,往菜篮方向指过去,道:“喏,都在里面。”

    男人扫了两眼,神色稍有失望。虽然农家饭好吃,可他是食肉的啊,天天吃素,这个有些受不了!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钓鱼吧?”陆景亨勾起唇,试探的问她。

    又钓鱼?

    权初若明亮的双眸闪了闪,这个星期都已经第三次了,钓鱼很有意思吗?其实不用说她也明白,陆景亨是嫌弃午饭太素,没有肉吃条鱼也是好的。

    不想虐待他,权初若乖顺的点点头,并没戳穿他的小心思。

    用过早饭,陆景亨主动洗碗,他动作麻利的收拾好,便带着渔具,拉着权初若走出别墅,往后面的池塘走去。

    这座度假温泉村,是陆景亨的二哥投资修建的,因着陆家二少爷的爱妻程度,整座度假村的设施都很人性化。基本上游客能想到的,这里都有。

    不过钓鱼是个有耐心的事情,对于性格急躁的权初若来说,不能不算作煎熬。陆景亨下了钩,耐心的坐在遮阳伞下等,他稳稳坐上良久,不说话不斜视,神情自若。

    但是权初若看着平静无波的水面,只觉得要抓狂。平时上庭,她不怕对手激烈,只怕没有刺激,让她过瘾。

    可现在她干巴巴的坐在这里,面对着毫无起伏的鱼竿,彻底郁闷!

    “陆景亨,还要等多久啊?”抬起腕表,权初若又一次瞪着表,不耐烦的问。

    “嘘——”陆景亨手指点在唇边,小声道:“快了,别着急。”

    池塘挺大的,里面的鱼都是野生的。周围没什么人,除去他们,还有两位上了年纪的男人,也是同样的气定神闲。

    颓然的叹了口气,权初若觉得后悔。她就不应该出来,在家睡觉多美?跑来这里晒太阳做什么,热的要死!

    想起热,她更觉得阳光毒辣,把头上的遮阳帽压的更低。

    汗水顺着她的脸颊边滴落,运动装的后背都潮湿。权初若鼓着腮帮子,终于忍无可忍,“陆景亨,我不钓了!”

    “上钩了——”

    陆景亨咻的站起身,按住她的手背,动作奇快的往后收鱼线。权初若手指被他牵着,只能随着他的动作一起。

    鱼竿有种下坠的感觉,鱼线转动起来也不算顺滑。权初若原本并没当回事,可她盯着鱼竿弯下的弧度,心底竟然也升起某种期盼。

    须臾,当她看到自己鱼竿上吊着那条大鲤鱼,瞬间换了副模样,激动的跳起来,“哇,我钓到鱼了。”

    陆景亨看着在他怀里,兴奋到不能自已的权初若,笑问:“好玩吗?”

    初若肯定的点头,将水桶提过来,她把鱼钩松开,将钓上来的鱼放进去,蹲在边上看,忍不住赞叹,“好大啊,真漂亮。”

    这条鲤鱼的尾巴有些发红,通体的鱼鳞完整光华,它摆着尾巴游来游去,胡须摆动。

    陆景亨偷笑,伸手揉揉她发红的小脸,道:“我们回去,天热了。”

    回到别墅,权初若很小心的把鱼从水桶里倒出来。她特别腾出一个很大的木盆,将鲤鱼养在里面。生怕它饿着,她还掰了一些馒头喂养。

    陆景亨倚在门边,见到她有些可笑的举动,不禁勾唇,“临刑前都要吃饱。”

    临刑?

    权初若抬起头,瞪着对面的男人,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吃鱼啊。”陆景亨眼神发亮,心想这条鱼肯定鲜美,“老婆,咱们是红烧还是清蒸。”

    “不许!”

    权初若蹭的站起身,双手叉腰,“陆景亨,不许你吃它!”

    “为什么?”

    “不许杀生,它多可爱啊!”

    “……”

    陆景亨敛眉,耐心的解释,“老婆,鱼就是给人吃的。”

    “谁说的?”权初若瞪他,恨声道:“陆景亨,你能不能有点爱心?”

    吃鱼和有爱心,有什么关系?

    “老婆,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

    权初若护着盆里的鱼,大有一种‘你敢吃它,我就吃你’的凶悍!

    好吧,陆景亨败下阵来,黯然转身。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在家睡懒觉,辛辛苦苦钓鱼还不给吃,这是什么情况啊?!

    叮咚——

    别墅外面有人来,陆景亨扫了眼监控器,把门打开。

    “三少。”度假村的经理,按照吩咐过来送东西,“这是二少让我送来的。”

    打开保温盒,陆景亨闻到肉香,双眼瞬间来神。宫保鸡丁、糖醋古老肉、黄焖牛肉,还有权家久负盛名的红烧肉。

    “二少说,让您和三少奶奶尽情吃,明天我还会送来。”经理将东西都留下,然后识相的闪人。

    好久没吃肉,权初若也有些馋。她拿来碗筷,看到陆景亨已经下手开吃,鄙夷道:“慢点吃,有很多。”

    这几样都是他爱吃的,怎么慢啊?

    红烧肉的味道跟家里的一模一样,权初若吃了几口,心头微动。出来度假快一个月了,她有些想家,想家里人。

    午饭饱餐一顿,陆景亨换上泳裤下来,不顾权初若的阻拦,强迫她也换上泳衣,将她拉进院中的池中,跑鸳鸯温泉。

    这个时候泡有些热,好在温度已经控制过。权初若靠在池边,舒服的叹了口气,“哎,这种生活,可真是好,无忧无虑,无欲无求。”

    陆景亨往她身边蹭过去,清澈的池水中,权初若身上海蓝色泳衣下包裹的身段玲珑有致。男人掌心托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压在怀里。

    无忧无虑倒是真的,可无欲无求,这怎么可能?

    他现在满身血液都在沸腾,想要一直将她压在身下,欲求不满!

    “唔!”

    权初若秀气的眉头紧锁,压抑的低喘伴随着娇嗔,“别……咬我。”

    “呵呵——”

    男人低沉的笑声,夹带着他不怀好意的逗弄,池中飞溅起来的水花起伏,“那你求求我,嗯?”

    因为这种事情哀求,很没有面子。可此时他们在露天的温泉池中,虽说这片别墅区隐秘性很好,但如果有人看到,权初若还是没法接受。

    她只希望他能早点结束,早点放过他。

    “求你,好不好。”权初若微微直起身,双手攀住他的肩膀,扬起红唇在他耳边低喃。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陆景亨的耳后,他全身肌肉瞬间紧绷,眼底的神情在片刻间变的凶如猛兽。权初若突然意识到不好,她本是真心求饶,可怎么好像变成挑逗,更加刺激了他呢?

    “说,你爱我吗?”陆景亨俯下身,健硕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

    池边搭着湿漉漉的泳衣,权初若手指勾紧,咬着唇出声,“嗯。”

    她低低的轻叹,几乎不敢开口,生怕抑制不住喉间的呻吟。

    陆景亨不满意,勒住她的腰,强势逼问。

    “爱我吗?”

    “嗯……爱……”

    “有多爱?”

    “……很爱。”

    “愿意让我爱你吗?”

    “愿意……”

    “爱你哪里?这里,还是这里?”

    男人手指轻点,在她身上煽风点火。

    权初若卯足一口气,猛然间伸手推开他,骂道:“陆景亨,你真不要脸!”

    “这种时候不需要脸,”陆景亨反手圈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低头吻住她的唇,动作更加占有,“不要脸你才喜欢,对不对?”

    权初若回答不了,唇瓣被他咬住。她摆脱不了那一阵阵的狂热,身体在叠加到某个点时,不可抑制的颤抖爆发。

    喜欢吗?

    权初若垂下头,整个人虚弱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嘴角的弧度轻勾。大抵是喜欢的吧,这种缠绵的占有,没人能够抗拒。

    晚饭是在床上吃的,权初若双腿都发酸,窝在被子里不想动。陆景亨端着餐盘进来,见她气鼓鼓的一张小脸,很明显是在生他的气。

    怨他弄疼她了。其实陆景亨自己也知道,可那种时候他总是不受控制,完全掌握不好力度。

    “吃饭了。”陆景亨把饭菜端到床边,俊脸的笑容温柔。

    权初若背靠着床头,见他笑的一脸荡漾,心里的怒火更旺。她沉着脸,那小眼神嗖嗖的飞射,好像尖刀般锋利。

    她用表情告诉他,她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尝尝这个。”意识到她要发火,陆景亨事先想到对策。他掀开盖子,将煮好的玉米浓汤捧到她的面前。

    玉米的香气浓郁,还伴随着奶油香味。权初若本能的咽了咽口水,犹豫着要不要喝?如果她喝了,陆景亨是不是更加有恃无恐?!

    眼见她犹豫挣扎的纠结模样,陆景亨好笑的拿起勺子,将他汤轻轻吹凉,送到她的嘴边,道:“乖,先把肚子填饱,然后再想怎么治我。”

    还算他有点自知之明,哼!

    权初若接过勺子,低头开始喝汤。这个季节的玉米应季,甜甜糯糯的口感,尤其好吃。一碗玉米浓汤很快见底,她意犹未尽的咂嘴,忽然想到什么,挑眉盯着面前的男人,“陆景亨,你会做饭?”

    她突然发飙,陆景亨差点招架不住。他忙的举起手,选择坦白从宽,“我只会煮这个。”

    “真的?”

    陆景亨把碗放好,表情诚恳的点头,“真的。”

    看他不像说谎的样子,权初若也没在逼问。把晚饭吃掉后,她满足的倒在床上,轻轻舒展开四肢。失去的体力,终于补充回来。

    山里边的夜晚,比起城市算是凉爽的。洗过澡,权初若穿着睡衣坐在露天阳台,微微仰起头欣赏着满天的繁星。

    这里空气好,污染少。夜晚的星空,比起城市都要美。

    陆景亨跟着出来,在她身边蹲下,将驱蚊药水抹在掌心揉开,而后往她身上涂,“怎么又忘记用这个?前几天谁被蚊子叮的满身痒。”

    权初若坐在躺椅里,把胳膊和双腿都架起来,非常享受他的伺候。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晚上蚊子多,而且那蚊子的个头,真是吓人!

    “好了。”陆景亨给她涂完花露水,又从屋里拿出吹风机。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湿润的发丝,道:“以后要把头发吹干,夏天也会感冒。”

    他平时不怎么喜欢说话,可遇见权初若的事情,陆景亨的性格就会反差,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

    权初若听习惯了,也不觉得怎么样。她偏过头,明亮的双眸落在他的脸上。

    阳台墙上有壁灯,昏黄的光线晕染在男人的额头,暗影下他的五官轮廓清晰。权初若心头微动,眼角的神情温柔,“老公,你会永远都对我这么好吗?”

    头发差不多吹干,陆景亨关掉吹风机,薄唇含笑,道:“现在知道,我对你好了吗?”

    “小气!”

    权初若知道他还记着以前的事情,不禁轻斥。她抬手圈住陆景亨的脖颈,将脸靠在他的肩头,“如果再过五十年,我们八十岁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那副画面,陆景亨也曾经想象过。他握着怀里人的手,轻轻托在掌心,道:“我们会老了,身边会有一大群的孩子,有儿子有女儿,有孙子有孙女。”

    “噗——”

    权初若在他怀里轻笑,打趣道:“你真能想啊,连孙子孙女都想到了。”

    “如果咱们的孙子争气,没准还有重孙子。”陆景亨笑着补充,深邃的双眸泛起的神色温和,丝毫不见往日的厉色。

    随着他的话,权初若眼前也勾勒出幸福洋溢的画面。孩子们围绕在他们身边,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真好。

    半响,权初若高高的仰起头,神情虔诚的望着夜空,沉声道:“感谢。”

    陆景亨看着她严肃的模样,狐疑道:“你感谢谁?”

    抬手往天上指了指,权初若眼底带笑,直言道:“感谢老天让我遇见你。”

    听到她的话,陆景亨先是一愣,继而温柔的笑起来。他伸手捧住权初若的脸颊,慢慢俯下脸,将唇落在她的嘴角。

    这个吻,不含任何**的色彩,只是表达他此时心底的动容。

    “老公,”权初若努努嘴,冲着前方指过去,“咱们应该买块地,等到我们退休以后就来这里盖间房子,回归田园。”

    “嗯。”

    陆景亨赞同的点头,“在这片度假村的后面,我三年前就选好了一块地。”

    “哇,你早就买了啊!”权初若惊讶,同时暗暗佩服,还是她老公眼光好,有远见。

    陆景亨抱紧怀里的人,低头盯着她明亮的眼眸,一字一句,缓缓开口,“以后我们来这里养老,无论那时候我们有多老,我的身边有你,你的身边有我,那就好。”

    权初若眼角微湿,紧紧扣住他的手指,彼此交扣的十指缠绕。所谓婚姻的本色,无非就是有一个人,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悠哉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来度假村放假已经有一个多月,权初若有些乐不思蜀,她放松下来,便不想投入到那种整天紧绷着神经的日子。

    这天吃过晚饭,权初若收拾好东西回到卧室,陆景亨在楼下摆弄东西。她全身都是汗,忙的走进浴室洗澡。

    洗过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整个人也跟着舒服很多。权初若站在镜前梳头,她眼角的余光一瞥,看到架子上什么东西后,霎时怔住。

    她上个月经期是什么时候?

    权初若记得,她来度假的时候正好赶上大姨妈未完,所以多带了几包卫生巾。可这个月她根本没用过那东西,大姨妈也没有光顾。

    打开浴室的门,权初若匆匆翻出包里的记事本。她习惯在经期第一天,用红笔圈住日期。当她看到上个月画红圈的日子后,俏脸立刻僵住。

    按照这样算,她经期已经过去十天,可是大姨妈并没有来。这是以前都不会出现的情况,回想着最近这段日子她的反常情况,权初若心中隐隐肯定什么。

    夜晚躺在床上,身边的人翻来覆去睡不着。陆景亨蹙眉,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怎么失眠了?每天你都是小猪一样的作息时间,今晚这是怎么了?”

    权初若枕在他的心口,轻轻咬着唇。她知道陆景亨很想要孩子,所以没有确定前,她不想告诉他,害怕空欢喜一场。

    “我想回家了。”权初若伸手圈住他的腰,低低的开口。

    她的声音透着失落,陆景亨算计着出来这么久,也应该回去了。毕竟他们都是有工作在身的人,不可能脱离太久。

    “好,我们明早回去。”在她额头亲了下,陆景亨语气安抚。

    权初若嗯了声,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她听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很快的功夫进入梦想。

    第二天早起,陆景亨亲自准备的早餐。他特别去摘的玉米,煮的玉米浓汤。最后一顿早餐,他们吃的尤其丰盛。

    早饭后不久,便有司机将车开过来。陆景亨将收拾好的行李箱搬上车,牵着她的手,从别墅里走出来。

    在这里住了一段日子,权初若对这栋小别墅很有感情。她恋恋不舍的回头,那模样看着很伤心。

    陆景亨将她抱在怀里,诱哄道:“以后咱们放假就回来小住,行不行?”

    “这是你说的。”权初若抓住他的承诺,生怕他耍赖。

    男人轻笑出声,心想这个小傻妞儿,他还乐不得回来住呢!住在这里多好,有人专门伺候,还能随时随地把她扑倒,贪恋这里的人,是他好不好!

    “我答应你。”陆景亨在她嘴角亲了下,拉开车门让她上车。

    权初若坐在副驾驶,伸手扣住安全带的时候,手下的动作特别轻柔。她小心的将带子移开,生怕会勒住肚子。

    陆景亨扫了眼她的怪异行为,并未放在心上。

    “慢点开车。”

    权初若柔声叮嘱他,在他眼神专注开车的间隙,她将掌心轻轻贴在小腹上。这里面,是不是真的已经孕育着一个属于他们的宝宝?

    回到聿沣市,陆景亨先带权初若回到陆家。这一个多月没见到他们,家里人都甚是想念,中午在陆家吃的饭,晚上回权家吃的,等回到他们自己的小家,都已经是晚上。

    这一天两边跑,权初若可是累了。洗过澡,她头发也没来得及吹,人就倒在床上睡熟。陆景亨从浴室出来,见到她趴在床上睡着,立刻拿着吹风机过来。

    将风速开,陆景亨蹲在床边,动作温柔的给她吹干头发。他盯着呼吸均匀的权初若,不禁轻笑,睡的可真沉,这样都没醒。

    第二天清早,权初若在闹钟的铃声下,准时起床。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如今她做饭很有心得,并且手艺精进。

    早餐过后,陆景亨牵着爱妻的手,两人准时出门。帮她拉开车门,他细心的叮嘱,“小心开车。”

    权初若点点头,坐进车里。须臾,车窗咻的降下去,她探出头来,“你今天加班吗?”

    陆景亨回过身,并没深想她的问题,只以为她在撒娇,“不加。”

    原本好久没有上班,办公桌上肯定堆积如山,不过她要是不开心,工作可以慢慢做。

    闻言,权初若嘴角拉开一抹笑,“好,我知道了。”

    目送她将车开走,陆景亨薄唇微勾,心情大好的坐上车,也朝着银行而去。

    回到律师楼,权初若让宋雯把她后备箱里的东西搬下来。她去的山里度假,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把那些纯天然绿色蔬菜和水果带回来,分给大家尝尝新鲜。

    “哇塞!”宋雯盯着手里的草莓,捏起一个尝了尝,不住的点头:“真甜真甜,是我小时候吃的味道。”

    现在的东西品种虽多,但多数都吃不到儿时的味道。

    权初若抿唇笑了笑,低头处理着手中的卷宗,眼神并没看她,“以后有机会,我带你们都去玩玩,那地方真的很好。”

    “好啊,”宋雯听见这个最来精神,立刻献计,“权姐啊,不如咱们年底开年会的时候就去度假村吧,痛痛快快玩两天。”

    权初若放松回来又投入工作,进入状态很快。她把手里处理好的卷宗推过去,道:“先去好好工作,工作好了才有奖励。”

    “是!”宋雯敬了个礼,嘻皮笑脸的。

    “等等。”权初若喊住要出门的人,吩咐道:“下午我要出去一趟,三点以后不要安排事情。”

    宋雯怔了怔,关心的问:“您有事?”

    初若点头,神色看不出起伏。

    宋雯努力抑制八卦的毛病,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这次,权初若一反常态,并没有斥责她,潋滟的唇瓣微勾,“也许是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宋雯很想这么问,不过鉴于她再三保证过要戒掉八卦,只能识相的闭嘴,乖乖去工作。

    开车来到妇产医院,权初若挂号后等着检查。轮到她的时候,医生简短的询问过后,便开了单子,让她去验血。

    化验结果很快出来,权初若看着化验单,心头预知到什么。但总要医生亲口说了,她才觉得这是真实的。

    “恭喜你。”医生接过她的化验单,嘴角染笑,“你已经怀孕3周半。”

    纵然心里已有准备,可当医生亲口印证时,权初若还是忍不住眼眶发酸。她抿着唇,心口翻涌的情绪火热。

    她真的怀孕了!

    从医院出来,远处的天边逐渐泛起红霞。权初若坐上车,稳了稳心神后将车开回家。

    晚上六点,陆景亨按时归家。他回来的路上,特别去超市买了条鱼。在度假村时,他们经常去钓鱼,权初若烧鱼的手艺很不错。

    “我回来了。”陆景亨提着新鲜的鱼,走进厨房。

    权初若带着围裙,正在煲汤。他走过去在她侧脸亲了下,并把手里的鱼递过去,“老婆,我想吃你做的鱼。”

    “好腥!”权初若捂着鼻子,秀气的眉头紧锁。

    陆景亨一愣,心想这鱼很鲜的,他买的时候还是活的。可见她皱眉的模样,他也只好作罢,反手将鱼塞进冰箱,等着钟点工来做。

    “洗手,吃饭。”权初若将晚饭弄好,催促着身后的人。

    陆景亨洗过手出来吃饭,热腾腾的饭菜都摆上桌。吃晚餐时,他总是盯着权初若看,但她脸上神情如常,并没让他发现异常。

    晚上洗过澡,陆景亨在书房处理邮件。他心思总是不安,最后主动来到客厅找她。

    “老婆,你是不是有事?”

    权初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的音量调小。她拉开皮包,掏出里面的诊断证明书,递给他看。

    “这是什么?”陆景亨看不懂。

    权初若伸手指给他看,嘴角漾溢的笑容幸福,“这里面的数值说明,我怀孕了。”

    碰——

    陆景亨心头有什么炸开,这个消息有些突然。虽然这段时间都没避孕,可他没有想到孩子竟能来的如此之快。

    “傻了?”权初若见他微张着嘴不说话,很是失落,“陆景亨,你的表情好差劲!”

    缓过那阵心神荡漾,陆景亨眼神往下移动,停留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不确定的问,“你的肚子里,有了我们的孩子?”

    都说怀孕了,这话问的多白痴?

    权初若撇嘴,心想智商高的人,也不过如此。她肯定的点点头,牵过陆景亨的掌心贴在她的小腹上,沉声道:“这里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几秒钟后,权初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陆景亨双臂稳稳将她托起来,抱在怀里使劲的亲,“老婆,你怎么就这么厉害啊,才一个月就怀上了!”

    那是!

    权初若心里尤其得瑟。不过她面上保持优雅的笑,讨好道:“老公,你也很厉害哦!”

    就因为她这句奉承,陆景亨一直到睡觉前都在琢磨,到底是哪次怀上的?是在温泉那次,还是山上那次?

    权初若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想这男人真是不要脸到家了。她抵不住困意,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睡着。

    权初若怀孕,这个巨大的好消息彻底振翻陆权两家。前面楚乔已经有孕,所以权家是双喜临门,范培仪笑的合不拢嘴,觉得这幸福来的真快啊!

    怀孕三个月,权初若第一次来医院产检。陆景亨全程陪同,寸步不离。按照医生的话讲,她的年纪怀孕,算是高龄产妇,各方面都要注意。

    一些列的检查完毕,医生从b超室出来,洗干净手坐在桌前,含笑看着这对恩爱的夫妻,“你们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权初若整理好衣服出来,就听陆景亨开口,“女孩。”

    他想要一个女儿,最好五官长得像权初若。

    医生抿唇轻笑,转头问准妈妈,“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权初若坐在椅子里,想了想回道:“男孩。”

    她想起自己出嫁那天,范培仪哭的泪眼模糊,心头狠狠揪了下,不想自己也经历那样的悲伤。

    听到他们两人的答案,医生把刚才做的b超单子推给他们,颇为风趣的笑道:“你们的愿望,都有可能达成哦。”

    都有可能达成?

    陆景亨怔了怔,随后看到b超单子显示的结果,彻底愣神。权初若见他表情不对劲,急忙拿过去看,随后也惊呆。

    双胞胎!

    这个天大的消息,陆景亨决定先通知权家。他开车带着权初若回到祖宅,两人停好车下来,不远处走过的人影熟悉。

    “爸爸,彤彤要背高高。”

    “啊!爸爸好棒!”

    “哈哈哈,妈妈你看,爸爸是不是好棒?”

    廖彤撒娇,这么大了还要让廖凡扛着。拗不过女儿,廖凡只能将她背在肩上。

    在他们身边,林琳手里拿着饮料,一边给廖彤擦汗,一边叮嘱道:“廖凡你慢点,别摔着她!”

    “妈妈你放心吧,爸爸很厉害的。”廖彤玩的正高兴,彻底得意忘形。

    小孩子眼睛尖,廖彤坐在爸爸肩膀上,视野很宽。她一眼看到权初若,立刻叫道:“权权阿姨,权权阿姨。”

    她这样一喊,大家的目光都投过来。

    廖凡把女儿放下来,牵着林琳的手朝他们走来。

    “权权阿姨!”廖彤跑过来,抱住她的腰,“奶奶说你去度假,彤彤好想你的。”

    “乖!”

    权初若伸手揉揉她的头,眼神温柔,“权权阿姨也想你。”

    廖彤很喜欢陆景亨,见他也在,急忙礼貌的打招呼,“叔叔好。”

    “你好。”陆景亨薄唇轻抿,转头对着廖凡和林琳笑道:“好久不见。”自从参加过廖凡的婚礼,他们有段日子没有见过。

    廖凡依旧是温和的笑,他眼神定格在权初若不一样的笑脸上,轻问,“初若,你有什么事情?”

    她的表情大抵是瞒不住人的,权初若大大方方的承认,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要当妈妈了。”

    “真的吗?”林琳惊讶之余,不忘祝贺,“恭喜你。”

    “谢谢。”

    权初若眼眸闪了闪,下意识的看向廖凡,却见他眼底泛起的神情亦如当年她从树上掉下来,被他稳稳接在怀里般,让她觉得温暖。

    “恭喜你们。”廖凡主动伸手,与陆景亨握了握。

    陆景亨笑着上前,与他握手的间隙,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见廖凡眼底的眸色一变,俊脸闪过惊叹,“真的恭喜你们。”

    这句恭喜,从廖凡口中吐出,权初若觉得很有分量。她望着前面的男人,心底的情绪平静。真好,她的廖凡哥哥还在,一直都在。

    回去的路上,廖彤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走,林琳低着头,情绪比起刚才似乎有变化。她犹豫半天,才鼓起勇气问身边的男人,“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廖凡转过头,目光落在远处那株茂盛的大树上,眼底的神情温柔如水,“女孩吧。”

    听到他的话,林琳眨了眨眼,勾住他的手指,道:“那好吧,我会努力的。”

    闻言,廖凡怔了怔,低头见她羞红的脸颊,嘴角忍不住上扬,“我们一起努力。”

    这算是林琳第一次听到从廖凡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她用力握紧他的手,满心悸动的同时,又在心底暗暗承诺。

    首长,我一定会让你幸福,让你不会后悔遇见我。

    权家祖宅的客厅中,老老少少都坐在一起。楚乔月份比较大,五个多月的身孕,已经能够看到凸起的小腹。

    权初若这边还没显怀,身材还很苗条。

    “检查结果怎么样?”范培仪端来鲜榨的果汁,女儿和儿媳一人一杯,不偏不倚。

    权晏拓干巴巴的看着,心头不服。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怀孕吗?哼!

    “挺好的。”权初若小口喝果汁,眼神不时瞥着弟弟,故意气他。

    陆景亨是女婿,待遇也不错。范培仪把新鲜的水果切好,递给女婿吃。

    这一幕,看得权晏拓心酸不已,可怜权家的太子爷,如今落魄到没人疼的地步!

    “我的小乖乖,你要快快长。”范培仪摸着权初若的肚子,嘴里念叨着。她把昨天新买的婴儿衣服拿出来,分给楚乔和女儿,每人一份。

    陆景亨剑眉轻佻,镇定的开口,“妈,您准备的东西少了。”

    范培仪皱眉,不解的看向他。

    权老太太听着这话,忽然挑眉看过来,似乎猜到什么。

    “医生说,我老婆怀的是双胞胎!”陆景亨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双胞胎?!”

    “真是双胞胎?”

    “姐,姐夫,恭喜你们!”

    家长们都高兴傻了眼,只有楚乔回过神,开心的搂住权初若道喜。两位准妈妈,兴高采烈的交换着育儿心得。

    沙发里,权晏拓颓然的叹气。完蛋了,从今后他在这个家里,算是彻底没地位了!

    这一年,权家双喜临门,不仅迎来孙女,同时还迎来一对讨人喜爱的龙凤胎。

    五年后。

    权初若下班后,开车回到陆家别墅。自从生了孩子,她和陆景亨就搬回家住,家里两个孩子都需要人照看。

    “三少奶奶。”佣人接过她的车钥匙。

    权初若应了声,提着皮包上楼。绕过旋转楼梯,来到三楼,自从陆家这对龙凤胎降生后,三楼就成为他们的专属。

    陆家之前已经有个一对双胞胎,后来又添龙凤胎,一时间在全市成为热门话题。这些年还有不少人津津乐道。

    刚走上楼,迎面扑过来一具小身子。权初若赶快伸手接住,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美美,不许跑这么快。”

    美美梳着小辫子,穿着一件白色公主裙,对着妈妈讨好的笑,往她怀里腻歪,“知道了。”

    权初若伸手将她抱起来,边走边问,“哥哥呢?”

    “看书。”

    推开书房的门,权初若抱着女儿走进去,果然看到儿子坐在窗台上,腿上放着一本书。她叹了口气,秀眉微蹙。

    小家伙穿着一条背带裤,脸上带着个黑色眼镜框,老气横秋的端坐,一丝不苟的表情。这孩子智商很高,他的年纪与他掌握的知识程度,完全不成正比。

    “天天,在看什么呢?”权初若把女儿也放在窗台上,笑着往他身边凑过去。她觉得自己就够不爱笑了,可她儿子更不爱笑。

    “你没兴趣。”天天推了推黑色眼镜框,面无表情的回答。

    权初若眼角一沉,他的语气,丝毫也不像五岁的孩子,成熟干练的让她头疼。

    “哥哥,你给我讲故事好吗?”美美扭着小身子,往哥哥身边凑。

    天天根本不买账,眼睛依旧盯着书本,“浪费时间。”

    哥哥不讲故事,美美很受伤,委屈的往妈妈怀里靠,“妈妈,美美也想要朵朵那样,她有弟弟陪她玩,为什么我没有?”

    呃——

    权初若撇嘴,心想这个问题要怎么解释?

    正在为难之际,一双大手抱起女儿,搂在怀中安抚,“美美乖,你有哥哥不好吗?”

    “哥哥不跟我玩。”美美靠在爸爸怀里,表情很伤心,“朵朵说,她妈妈肚子里有小天使。美美也想要小天使!”

    陆景亨伸手给女儿把眼泪鼻涕擦干,笑道:“这样啊,那爸爸也给妈妈肚子里放进一个小天使好不好?”

    权初若脸色一僵,狠狠的瞪着陆景亨。

    美美眨了眨眼,瞬间不哭了,“真的咩?”

    陆景亨亲了亲女儿的额头,那表情很认真,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

    “爸爸,把美美交给我。”忽然间,沉默是金的儿子开口。他从窗台上跳下来,站在陆景亨面前,那副表情,活脱脱是个哥哥。

    陆景亨把女儿放下,只见天天牵过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哥哥带你去玩捉迷藏。”

    对于儿子的一反常态,权初若很不解。她拉着陆景亨的手,两人靠在门边听着这对兄妹下楼的对话。

    “哥哥,能不能不玩捉迷藏?”

    “那你还要小天使吗?”

    “要。”

    “那就要玩捉迷藏。”

    “呜呜呜,哥哥,为什么这样?”

    “傻瓜,如果你想要妈妈肚子里有小天使,爸爸就会让我们玩很长很长时间的捉迷藏!”

    “……那我不要……小天使了。”

    楼梯间的说话声渐渐远去,权初若脸色铁青的回头,吼道:“陆景亨,你不要脸!”

    陆景亨摸了摸鼻子,伸手把卧室的门锁上,“老婆,这次换我们玩捉迷藏。”

    一个小时后,玩捉迷藏玩的很彻底的两个人,大汗淋漓的倒在卧室的床上。权初若动了动手指,脸颊潮红的骂道:“陆景亨,你平时都是怎么教孩子的?”

    “我教的没错啊。”陆景亨亲了亲她红肿的唇,餍足的低喃:“玩捉迷藏,是最花时间的游戏。你以为咱儿子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权初若无语,咬牙切齿,道:“陆景亨,儿子还不是像你!”

    “呵呵……”

    陆景亨但笑不语,眼底的神情温柔。像他吗?明明很像她才对,头脑冷静,性格内敛,不拘言笑,甚至做事认死理的毛病都一模一样。

    楼下的花园里,孩子们欢快的笑声传来。陆景亨低头吻住妻子,深深的热吻。

    权初若本能的回吻住他,嘴角的笑容潋滟。她轻轻在心尖低喃,一遍又一遍:陆景亨,我爱你,爱我们的所有!

    这世上最浪漫的事,是有他(她)陪你慢慢变老,永远捧你在手心。

    (番外完)

    ------题外话------

    番外到此结局,感谢亲们一路相随。如果喜欢这个故事,还请大家支持汐的新文。过年后新文开始更新,我们不见不散!爱你们~~

    汐的新文《娇妻难养,老公太凶猛》链接地址在留言置顶,搜索作者名也可查。

    婚后第一次,昏暗逼仄的车厢里。

    她被压进座椅,眼见男人那张颠倒众生的面容噙着笑。

    “我们的大小合适,深浅匹配,极度契合!”

    她和他的关系,仅限于结婚证上的两个名字,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一张结婚证书,绑住她两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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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压进座椅,眼见男人那张颠倒众生的面容噙着笑。

    “我们的大小合适,深浅匹配,极度契合!”

    她和他的关系,仅限于结婚证上的两个名字,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一张结婚证书,绑住她两年。

    ……

    他出生尊贵,暗藏的野心,注定要为万人追逐。

    她家境平平,此生与富贵无缘,却阴差阳错卷入这场豪门争夺。

    火热缠绵的夜晚,她憧憬着未来开口:“傅晋臣,什么样的是好男人?”

    他笑的邪恶,薄唇含住她的耳垂,一字一句信誓旦旦,“好男人就像你老公这样,睡一个女人,睡一辈子!”

    当她亲眼看到,他将另外的女人拥在怀中诉说绵绵情话,她才知道,彼时他的承诺,不过是个笑话。

    ……

    名门权贵的傅家,暗潮汹涌。他冷眼旁观,无情的见证她被阴谋吞噬。

    这场婚姻,她赔尽所有,亦能潇洒走远。

    而他稳操胜劵,竟在黑暗降临的夜晚,辗转无眠。

    当爱覆水难收,要拿什么拯救。

    原来他早已画地为牢,为自己判处了无期徒刑。

    ……

    【精彩片段】

    几年后,清晨。

    沐果果问:“妈妈,心和肝有腿吗?”

    某女皱眉,答:“心和肝,怎么会有腿?”

    儿子眨了眨眼,疑惑地说:“那昨天晚上,为什么爸爸轻声说:心肝,把腿分开?”

    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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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爱成婚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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