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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殷成前期负责装修的事情,高衍的担子就轻松了一些,但任务量还是很大,就像刘恒一开始和王殷成说的,开公司开古董店不是弄个地摊,没有那么容易。
高衍之前和宋明在电话里讨论了铺子的事情,约第二天见面聊,结果当天高衍到咖啡店的时候,发现宋明把胡炼也拉过来了。
高衍有一段时间没看到胡炼了,再加上之前又听说了胡炼家里的事情,不免惊诧道:“你现在竟然这么闲?”
胡炼一副“你以为我想来”的样子,讪讪拿手掌给自己扇风,一脸嫌恶翻了个白眼,道:“呵呵,谁让我欠某个大爷钱呢!”
高衍走进来,朝包间里一看发现宋明不在,连忙道:“宋明拉你来的?”高衍觉得神奇了,这两人现在走得挺近啊。
胡炼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嗯”了一声,道:“他让我来,说你要开店,有些东西不太懂。”
高衍睁大眼睛笑道:“所以你就来了?”
胡炼见高衍一副八卦十分有兴致的表情,嫌恶道:“哎,我说你这什么表情啊,我来是给你面子好么!”
高衍耸肩:“是你说宋明让你来的啊。”
胡炼气结,不开口了。
宋明从卫生间回来,进门之后随手甩了甩手上的水,胡炼看了一眼眼神就转向别处,声音不大,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傲,“不会拿个纸巾擦擦啊。”
宋明切了一声,踢了踢胡炼坐着的沙发,抬腿和高衍坐到了同一张长沙发上,边坐下边道:“穷讲究,不擦又不会死。”
高衍忍不住笑了起来,想起了陈角家的那位叶不死。
人都到齐了,自然开始谈正事,既然胡炼来了,高衍索性告诉他自己目前纠结和不确定的问题。
胡炼只听了一遍,听完之后便直接道:“你要自己开公司,开在直湖这里,前期工商注册的时候直接找个会计事务所,就说你开的是工艺品的小店,50万的注册资金都不用,只要证件齐全,给事务所几千块钱,从工商注册道银行开户,人一次性给你办妥当了。”
宋明忍不住插嘴道:“工商注册这么便宜啊?”
胡炼斜眼看宋明,“要不你以为呢?50万事务所帮你出,反正他们一条龙,回头都弄好了,再从你银行基本户里把钱都取出来,留个一千块就够了,回头这一千块你给事务所补上就行了。”
高衍之前还问王殷成结果相关方面的书看过,但他也没想到真正操作起来的时候竟然是这样,一个事务所就搞定了。
宋明张嘴又要说什么,胡炼索性一瞪眼,怒道:“听不听啊?不听我走了。”
宋明翻了个白眼,高衍皱眉看了宋明一眼,努嘴道:“你闭嘴。”
胡炼继续:“注册完之后,你要么找个老会计,要么还找个事务所帮你代帐,但那时候你就要和会计那边说清楚,你经营的到底是什么,古董和工艺品当然不是经营范围,纳税的税率、要跑的税务科都不一样,不过人会计肯定有本事帮你把帐做稳当了。”
高衍认真道:“除非我一辈子在直湖边上开小店,我觉得这个办法有待商榷,你继续说。”
胡炼点头:“你这么想是对的,逃税漏税的小公司在前期可能会节省很多成本,后期却会因为发展问题付出对等甚至更多的代价。华荣当年可是求着去纳税的,要不然现在也不会有园区政/府投资的那块工业土地了。”
“第二种办法。”胡炼黑眸凝视着高衍,“找红玉,要么做红玉的分项目,要么干脆就做他的分公司。”
高衍脑子里飞速一转:“你是说MIU?”
胡炼老成的点点头:“借着乔行和红玉的东风,攀上MIU这搜大船,你要是曾经在网上搜索过这家公司,你就会知道他在国外的上流社会有多么吃得开。”
高衍当然查过,只是当时他搜到的都是MIU的官方资料,对外的注册资本经营范围,旗下在全球的分公司投资的子公司等等……但高衍还真不知道MIU有这么大的面子,以一个会展商的脸皮蹭上了所谓的名流。
不过,高衍记得他当时查过之后就觉得有一点非常奇怪,MIU投资的子公司非常多,但只有红玉是唯一一家全资投资的子公司。
胡炼道:“这两条路是目前在我看来比较好走的,当然如果你征求我的意见,我认为你应该去找乔行。”
高衍想了想,点点头道:“你说的对。”
宋明坐在旁边听着一直没出声,这会儿纳闷道:“找乔行?”行得通么?这个时候去找似乎也不太好。
胡炼转头看宋明,挑眉道:“有风的时候你偏不顺着风前行,矫情得自己和自己较劲逆风走,还觉得自己很伟大,有病吧?”
宋明抬手:“你牛!说不过你,不和你吵行了吧?”
胡炼没睬宋明,转头对高衍道:“你可以再想想,其实按照你现在的情况,你能选择的路非常多,只要不走死路,随便什么路你都能成功的,只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
胡炼和高衍之后又讨论了其他一些问题,涉及股东方面的专业问题胡炼不懂,但好歹也曾经涉猎过一些。
胡炼走之后宋明也离开了,剩下高衍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期间喊了服务生过来换茶,之后就坐在哪里基本都没有动过。
胡炼走之前可能还是觉得高衍心里会有疙瘩,劝了一句说,神仙之所以是神仙,是因为神仙懂得放下七情六欲架东风而走,这样才能飞升。
胡炼这话说得还蛮文艺的,高衍当然也听懂了,胡炼是让他尽可能放下过去的恩怨,有红玉和乔行在,自己以后的路会平坦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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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近期正在准备一场义卖,因为涉及和有关部门的合作,乔行这次没敢放手,亲自打点各方面的细节。
展会借用海德大楼最大的宴会大厅,从装饰道席位排列再到当天的拍卖议程都经过了一遍又一遍的确认。
乔行一身整齐的西装站在大厅展台正前方的位置,表情十分严肃,周身弥散着一层刻板而井井有条的硬派气场。红玉的工作人员和请过来布置展厅的展会公司员工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因为乔行刚刚发了一通很大的火,有迎宾的工作人员拿错了进场的名单,耽误了整整半分钟的时间。
张融融站在展厅靠门的位子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的,只敢用眼神不停示意几个小姑娘腿脚麻利一点,所以当她转头看到高衍的时候十分惊讶,印象里高衍并不是一个喜欢不请自来的人。
张融融转头朝乔行看了一眼,轻步走到门口道:“来找乔总么?”
高衍是半途开车拐过来的,他自己都觉得十分突然,也没有提前打个电话,打转方向盘掉头的那一瞬间,高衍还和自己打了个赌,要是乔行不忙他就和乔行说他自己的事情,如果乔行有事要忙,那就算了。
高衍当时还自嘲地摇了摇头,如果不想来,何必又调转方向专门过来呢?明明想来找乔行,还得矫情得给自己和自己打个赌。
高衍道:“在忙?”
张融融当然不会说忙,赶忙摇头:“不忙不忙,乔总就是来看看的,已经都弄完了,我帮你喊乔总。”张融融说着赶忙跑进去喊乔行,乔行低眸一听,愕然一愣转头朝门口看来。
高衍朝乔行点了点头。
乔行把手里的名单册子推给张融融,半句吩咐都顾不上说,跑了出来。
乔行和高衍在海德的咖啡厅点了下午茶,乔行没想到高衍会突然跑过来找自己,心里一时很激动也有点不知所措,他觉得高衍会和他说点什么,也可能是有事要请自己帮忙,乔行内心里甚至有点担心自己会帮不上忙。
但其实高衍的忙对他来说太小case了,也不过是点点头的事情。
高衍把自己最近在做的事情和乔行简单说了一下,乔行听完之后简直有些心花怒放,因为他发现高衍请他帮忙的事情对他来说其实非常简单。
而更让乔行高兴的是,高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找自己,让他浑然有一种被需要的感觉。乔行二十多年没有做父亲,如今高衍有事开口相求,自然很高兴。
乔行的眉目疏散开,和刚刚在宴会大厅的气氛截然不同,像一个气质平和的中年大叔。
乔行道:“当然,当然可以,或者再近一步,做MIU下的一个子公司都是可能的。我可以回去帮你说说,定一个方案,如果能通过风险备案,基本就没有问题了。”
高衍摇头道:“太快了,我会的太少,会摔死的。”
乔行本想说我可以教你,但想想还是没有开口,两人说话都有顾虑,都无法像真正的父子那样做到心无芥蒂坦诚布公。
乔行于是点头,道:“好,红玉之后有几个项目,你可以试着做做,如果有不懂的问我或者问张融融。”
高衍:“好,谢谢。”
两人一时低头沉默,没有人再说什么,乔行拿起咖啡勺搅动自己的面前的一杯黑咖啡,一勺糖三份奶,垂眸间也许想起了什么,情不自禁道:“我以前是个土老帽,还是高潜教我喝咖啡的。”
乔行或许是一时放松,有感而发,然而高衍却抬眸看了乔行一眼,又看了看他面前的那杯咖啡。
高衍:“他从来不喝咖啡,说咖啡太苦有股子怪味。”
乔行也抬眼,苦笑了一下,道:“也对,我也没见他怎么喝过,他以前教了我很多东西,喝咖啡看电影骑马还有读书,我只有划船比他划得好。”
高衍心里却是咯噔一跳,他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记忆中的高潜,却发现和乔行嘴里的那个人根本重叠不起来。
高衍用半玩笑的口气道:“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么?”
乔行这个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能你不记得了,你很小的时候他就带你去乐器店挑钢琴,还教你认乐谱,高潜会很多东西,品味很好厨艺也不错,他当年留学的半年迷倒了不少外国女孩子。”乔行想起记忆中的恋人一时有些忘情,至少他觉得诉说的对象如果是高衍的话问题不大。
乔行回忆起当年记忆中的高潜,就觉得心中像是溶开一汪潭水,又像是盛开了一朵优雅芬芳的带刺玫瑰。
高衍看着乔行,从他梳理妥帖的头发鬓角,到熨烫整洁的衬衫领口,再到精致古雅的西装袖扣,以及端坐的姿势和气场,以及在这个五星酒店的咖啡厅中的举止投足,他的身份,他周围的环境甚至他现在的价值观。
高衍转开视线,内心里却又有些庆幸乔行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回去找过高潜,他实在是很难想象,当高潜等回来乔行,却又发现两人的价值观生存习惯完全天差地别时高潜会有多么崩溃。他也无法猜测,当乔行发现记忆中的恋人变得面目全非时,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高衍这才后知后觉中惊觉,原来二十多年一过,沧海桑田的时候,两人都已经在自己触碰不到的地方变成了自己记忆之外完全不熟悉的那个人。
而无法相见,却变成了荒诞中的喜剧,成了最完美的结局。
你知道么?我爸没带我去学过钢琴,他也不喝咖啡,他喝的是市面上最便宜的十块钱一斤的绿茶,回来还要炒一炒再晒一晒。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品位,衬衫都不贴身,永远大一号,穿到袖口或者领口磨坏了为止。他没去过电影过,也没划过船,我没听他说过一句英语,他讨厌所有的动物宠物包括马,他只会拿方言唱‘姑苏城外寒山寺’。所以,乔行,这是你记忆力爱的那个高潜么?
高衍没有开口,更没有问半个字,他突然又有些同情乔行,当乔行还在回忆自己记忆力那个爱人的时候,高潜却已经解脱了,不用回忆不用承受,更加不用面对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面目全非的恋人。
于是高衍扯开话题,当自己从来不曾发现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唉,晚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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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最后还是决定将自己的店作为红玉在直湖边上的一个分店。
因为红玉是MIU投资的全资子公司,乔行又是主要负责人,所以提案分公司的时候MIU也并没有多管,当然,本质上MIU也不好管,只不过象征性打了个电话过问了一下,之后还是乔行全权负责。
办理分公司的手续也有张融融亲自过问,准备各种材料以及提前公告股东会议,按照红玉的公司章程以及法定流程,只有所有的股东都签字同意了,红玉才能有一个独立核算的分公司。
高衍也问过张融融红玉股东会的情况,张融融的表情十分轻松,道:“不红担心,乔总都能搞定,就是唯一不太好搞定的那位,和乔总的关系也非常好,只是在他那里可能要稍微碰点壁。”
高衍道:“那我需要做点什么?”
张融融笑着,神情间像一位十分和蔼的大姐,拍了拍高衍的胳膊,“你现在只要做你应该做的事情,装修好店面,联系好货源,打点关系就可以了。等回头那位过来了,可能需要实地考察一下。”
高衍一挑眉,不知道张融融实在安慰自己,还是真的像她所说那般容易。
高衍找了乔行,敲定了公司注册的方向,成立红玉下的一个独立核算的分公司的事情大家都很快知道了。
没人觉得不应该这样或者有什么不好,因为在大家看来,跟着红玉有肉吃是板上订钉的事情,高衍现在要是自己注册个小店,回头没客户只能喝西北风了,现在有红玉,就是架了东风。
刘毅虽然一直对高衍开店的事情表现得不太上心,面上随便自己老婆折腾,但心里还是担心高衍走弯路,现在好了,高衍没自己折腾自己,能跟着乔行,他也放心不少。
男人总是有一种控制欲,刘毅当然也有,床上床下都有,但一般在床下的时候刘毅不会表现出来。现在高衍无形中走了一条自己认为最好的路,刘毅心里十分得瑟,回到家里看高衍的时候眼神都是笑意。
高衍心情也十分好,因为他不用管装修店面之类乱七八糟的事情,公司注册又有张融融在把关,自己的时间突然又空下来了许多。
加上之前刘毅带冬冬去护佬心检查身体的时候,医生说冬冬的体能比以前好了很多,气色也好多了,如果最近都没有生病,那冬冬再过一两年就可以像普通孩子那样有一个正常的身体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高衍现在看冬冬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抱在怀里亲两口。
冬冬过了一个暑假改掉了扭屁股的习惯,被高衍一抱就踢腿,一边躲开一边拿手去捂高衍的嘴巴,“爸爸你好肉麻呀!有大蒜味!还有韭菜味!不要亲我!”
高衍凑着嘴巴要去亲亲,心里痒痒的,好像多年压在自己心头的阴霾一下子散开了,雨过天晴阳光都炫目,“冬冬现在都不让爸爸亲了!就亲一下。没有大蒜味,中午就吃了两口韭菜,亲一下脸就好了。”
冬冬拼命挣扎,侧头挪开自己的脸,小拳头都要塞到高衍嘴巴里了。
刘毅从书房走出来,疑惑道:“在闹什么?”
冬冬喊道:“救命啊!爸爸吃韭菜了还要亲我!”
刘毅看了冬冬一眼又看了看高衍:“那你去刷个牙再亲好了。”
冬冬学着汤圆,一把捂住脸,哭丧道:“我肯定是你们充话费送的。”
刘毅走过来,从高衍怀里把冬冬抱到地上,“谁和你说是充话费送的?”
冬冬从两手间抬起脸,“叔叔和我说的,他还说豆沙哥哥是买包子的时候送的,汤圆是买元宵的时候捡来的。”
刘毅在冬冬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别听你叔叔乱说。”
“就是”高衍愤愤道:“怎么可能是充话费送的?明明是买古董的时候抽奖抽来的。”
冬冬眼皮子一耷拉:“爸爸,我说着玩儿的,你好幼稚啊。”说完转身跑开了。
冬冬走之后高衍在餐桌旁来回晃着胳膊走了两圈,刘毅定在原地看着高衍,道:“你看上去很高兴?”
高衍跑过来,拿脸在刘毅肩膀上蹭了蹭,把自己当成一只平时傲娇难得蹭人亲人的猫,“哎,怎么办,我突然觉得心情特别好,特别开心。”
刘毅抬手刚要在高衍脸上摸一下,指尖突然感到一阵刺痛,高衍竟然真像一只猫一样露出尖牙在刘毅手指头上咬了一下,咬完就跑开了。
刘毅边笑边气结,正要抬步去追高衍,门铃却突然响了。
高衍从房间里折回头,“说不定是刘恒。”
刘毅开门,发现果真是刘恒。
刘恒拎着两袋子水果进门,后面跟着一条小尾巴汤圆,汤圆最近又养胖了一点,脸圆乎乎的,身上穿着一套天蓝色的儿童睡衣,脚上还拖着拖鞋,进门的时候眼睛水汪汪的,昂着脖子看看刘毅又看看高衍。
刘恒进门之后把水果放在餐桌上,转头指着汤圆道:“不许哭。”
汤圆嘴角耷拉着,撇撇嘴像是要哭的样子,被刘恒吼了一句立马扯嗓子回道:“我没哭!”
冬冬听到声响从房间里跑出来,高衍边朝汤圆招招手边对刘恒道:“怎么了?”
刘恒语气无奈道:“我和橙子最近都忙,豆沙也要上学,没人照顾这一只。”
汤圆走到高衍腿边抱住高衍的腿,昂脖子嚅嗫道:“婶婶最好了。”星星眼。
刘恒看了眼汤圆:“是啊,你婶子最好,抱大腿抱稳了,不许哭了知道么?”
汤圆撇撇嘴不支声。
九月之后孩子要上学,大人也要忙事业,豆沙是不用大人照顾了,但两个小的还是需要人时常照看,就算去了幼儿园也要保证随叫随到,但刘恒和王殷成都没有时间,王殷成要顾着学校的事情又要忙装修,而刘恒餐厅琐碎的事情又太多。实在没办法,刘恒就只能把汤圆迁过来问问高衍他们有没有办法照顾孩子。
但高衍要和王殷成忙同一件事情,刘毅每天都要去公司,似乎都没有时间照看孩子。
刘恒道:“那就只能找保姆了。”
汤圆和冬冬窝在一张沙发上,听到刘恒的话之后汤圆很反感的小声道:“保姆阿姨赚你钱、吃你的饭、拿你家的钥匙,说不定还会打你的孩子。”
刘恒瞪了汤圆一眼,汤圆摇摇脑袋闭嘴了。
刘毅想了想道:“我来带吧,平时去幼儿园,周六周日都没空就跟我去公司。”
刘恒和高衍同时转头看刘毅,刘毅摊手道:“或者你们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刘毅虽然也忙,但比起其他人还有一个固定的办公地点,再加上孩子如果去公司还有胡炼照应着,几个家长基本都还算放心。
敲定之后刘恒就走了,把孩子留在了高衍这里。
汤圆本来还不太高兴,冬冬在旁边道:“豆沙哥哥住过的房子哎,现在汤圆你也可以住啦。”
汤圆眼睛顿时闪得瓦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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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又凑到了一起,疯了一样从这个房间跑到那个房间。
刘毅还记得刚刚高衍啃了自己手指的触感,本来还想温存一会儿,这会儿孩子一闹完全就没有天时地利了。只能和高衍坐在客厅沙发上挨着,也不能有什么大动作,摸个小手、小脸什么的都是偷偷摸摸的。
刘毅下午先去的公司,高衍正好要处理一单保险就也跟着去了,只是两个孩子刚睡晚午觉,慢吞吞穿衣去,足足晚了半个多小时。
高衍开车带着两个刑子去了华荣,汤圆对华荣国际的大厦并不陌生,牵着冬冬的小爪子一晃一晃走在前面,高衍走在最后面好看着两个孩子。
大人小孩儿出现在华荣一楼的时候,前台三个姑娘两个齐齐傻了,还有一个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表示暂时还没有压力。
刘毅以前带汤圆来过华荣,汤圆记得前台有三位很漂亮很漂亮的姐姐,所以一进门就扯嗓子甜甜的喊:“三位姐姐好。”
冬冬也跟在后面喊:“姐姐好。”
高衍跟在两个孩子后面,朝三个前台姑娘点了点头,带着孩子去坐电梯。
前台A小姐差点没把手里的一本文件夹捏碎了:“我刚刚没看错吧……”
前台B小姐眼神恍惚:“大的那个不是前刘总的小儿子么?”
前台C小姐拿手给自己扇风:“我说的吧,说不定连儿子都有了,还是现任的这位刘总比较牛逼。”
高衍带着两个孩子上楼,胡炼在电梯口接人的时候,忍不住道:“你们怎么想的?带孩子上班?”
高衍摇了摇头,道:“刘毅有自己的考虑,再说也是暂时的,不可能一直这样的。”
胡炼边叹气边摇头,不知道刘毅和高衍各自在想些什么,更加不知道刘恒夫夫现在在干吗。
高衍处理完事情之后就直接离开了,去了红玉,而刘毅办公室那一层整个就炸开了。
刘毅那一层的开放办公区基本都是助困持之类的岗位,小姑娘多,结了婚有孩子的少妇也多,还有两个做了奶奶级别的大妈。
冬冬和汤圆上楼之后原本是很老实的,乖乖待在刘毅办公室,也知道刘毅在工作,所以半点都不吵闹。
但是刘毅办公室外的大半女人都要疯了,很多小姑娘表示一定要在近两年之内结婚生孩子,还一定要生女儿,这样才有机会嫁给帅二代!
还有二十多岁的漂亮女人趁着冬冬和汤圆手牵手去卫生间尿尿的工夫拦住,哄骗道:“两只宝宝在幼儿园有小女朋友么?我女儿今年也上小班哦~”
汤圆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了捂脸,冬冬脑子里对女朋友的概念就是亲过他的女孩子,于是转头道:“我女朋友很多的,要排队的。”
“……”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九月开汤圆的新文是真的,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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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殷成最近忙翻了天,没有时间去学校也没有时间照顾两个儿子,脚不沾地,恨不得忙得不回家。
豆沙每天从学校回来在家也吃不上饭,只能和汤圆一样去冬冬家吃饭,冬冬家的饭菜基本都是刘毅从公司餐厅打包带回来的,虽然味道不错,但小孩子嘴刁,都只认家里人做的饭菜的味道。
暑假的时候孩子们在家天天有人陪着玩儿,有人跟在后面问寒问暖,那时候金燕也在,一家人每天早上一起吃早饭,晚上又一起吃晚饭,吃完后还有固定的娱乐项目,开心得要死。
冬冬和汤圆于是便开始怀念暑假的美好生活,汤圆还说:“我好想奶奶啊,奶奶在的话是不是就能和暑假一样了?”
冬冬摇头,表示不知道。
豆沙这几天白天上课见不到他的大橙子,晚上回来连饭都不能一起吃,就是洗完澡快睡觉了都见不到人影,早上起来一看竟然已经提前走了。
豆沙忍了两天,忍得脾气逐渐上来,小脸都是冷冷的,连着三天每天到刘毅这里吃饭,晚上再牵着汤圆由刘毅或者高衍送回家去。
刘恒是正常的工作,但餐厅晚上的生意一直很好,有时候走不开也就没办法回去。不过每天晚上回去还是能和两个儿子说上话,关心两句,十点多等王殷成回来,也能关怀温存一下老婆。
高衍看汤圆傻傻的似乎还好,但看着豆沙越看越不对劲,他一直觉得小孩儿性格比较冷,但是对身边人还是很好的,但最近两天特别不爱理人,饭桌上半句话都不说,有时候汤圆说两句蠢萌的童言就是撞上了豆沙的枪口,能被豆沙冷冷的眼神冻死。
于是高衍就给王殷成打电话,提醒道:“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点,我明天帮你分担一点吧,你那两个小的你都快顾不上了。”
王殷成是忙,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快几分,道:“谁说我没顾上豆沙和汤圆的?每天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看两个小的,不过他们都睡着了,不知道而已。过了这几天就好了,之后的事情交给装修队,再找个人监工,我就能闲下来了。”
高衍心里狂汗,他一开始把装修的事情交给王殷成,本来以为有装修公司一条龙服务应该不忙的,但没想到王殷成会忙得家都顾不上,忙道:“行行,那就好,忙完了你好好陪陪你两个儿子,我看豆沙最近特别不高兴。”
王殷成在那边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道:“你别说我,等过段时间你比我还忙,最近多哄哄冬冬吧。”
王殷成很快就忙完了,把工作交接给装修队和监工之后,人彻底就闲了下来。早上起来给全家人做早饭,热乎乎的玉米燕麦粥、磨豆浆花生做花生豆奶,烘烤一盘子豆沙最爱的动物饼干,再去楼下的早茶餐厅买热乎乎的小笼和紫薯卷。
汤圆一大早起来疯癫了,不但发现餐桌上有现做的早饭,粑粑麻麻竟然全都在家。汤圆乐得在楼下嗷嗷嗷直叫唤,完全忘记自己前两天没爹没娘哥哥上学的“散养”状态。
王殷成把汤圆抱在怀里揉团子,又放在腿上骑马马,摇着晃着哄小儿子。
豆沙这两天心情极为不好,从小就有起床气,一大早起来听到汤圆在楼下叫唤便恼了,蹭蹭蹭跑楼下,小脸都是冰冷冰冷的。
结果跑到楼下一看,汤圆竟然趴在王殷成肩膀上撒娇,伸着双臂去捞王殷成手里的一只大橙子。
豆沙傻了,他完全没想到他的大橙子今天会在家。
汤圆抬眼看到豆沙,喊了一声:“哥哥!”
豆沙呆了呆,神色缓缓的和王殷成对视了一眼,王殷成看到豆沙下楼脸色果真不太好,连忙把小的抱起来塞到刘恒怀里,朝豆沙走了。
豆沙心里有气,想想他的大橙子竟然好几天没有和自己说上话,心里更是来气。但豆沙冷脸对谁都冷得起来,唯独对王殷成冷不起来,从小就这样,装都装不像。
于是一张原本冷冰冰的小脸,顺便变成了负气鼓着腮帮子的小包子,原地站了两秒,见王殷成走近了,抬步转身朝楼上走,走之前眼神还一飘、小眼儿一翻,别提多傲,就是冷不起来。
王殷成见豆沙不搭理自己,生气了,脸颊都鼓起来,见了他转头还要朝楼上跑,连忙快步跑上前。
豆沙身形迅捷,几步跨上楼梯朝楼上走,半途上被王殷成截住,拉着胳膊朝怀里带:“好了好了,不生气了。”
豆沙撇着嘴从王殷成手里抽自己的胳膊,挣脱了两下,被王殷成重新拉回来,摸摸脸揉揉头发掐掐鼻子,连哄带揉。
豆沙侧头歪着脖子,不去看王殷成,好半天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慢吞吞小声道:“三天没见到人。”
王殷成哭笑不得,他原本以为豆沙这几年大了,不黏自己了不爱和自己亲近了,但是没想到孩子还是那么别扭,比汤圆还黏糊,汤圆一哄就好,豆沙却似乎和小时候一样,要经常黏着贴着,要抱抱要牵手。
王殷成突然想起豆沙小时候爱拉自己的衣角,拽着像条小尾巴一样从这个房间走到那个房间,再从那个房间跑到厨房,一刻不停跟着,吃饭都恨不得要抱抱。
王殷成心念一动,手上的动作比脑子反应的快,拉过自己衬衫一角,道:“乖豆沙。”
豆沙低头看了一眼,知道是他的大橙子在哄他,鼓着腮帮子,也是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竟然伸手拽住了。
王殷成揉揉豆沙,就和小时候一样,豆沙双眸一闪,很快反应过来了,看着自己“没出息”的习惯性反应,脸竟然慢慢红了,眼睛也红的和兔子一样。
他想这个动作好蠢!可是为什么他觉得就应该这样才正常??!
就这样,王殷成一个早饭时间就把两个孩子哄好了,成功恢复了自己在两个孩子心里的地位。就是刘恒都不得不感慨王殷成在两个孩子心里的地位,这要是他自己,搞不好得连骗带哄,哄上三四天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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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衍那边却和王殷成相反,就像王殷成之前预料的,等他闲下来的时候高衍开始忙了。
红玉那边注册分公司需要的材料最基本都弄齐全了,但就像之前张融融提示的那样,股东会那里出了些麻烦。
按照乔行的说法,股东会有一那么一两个爱装架子的中年老头儿,什么事儿都不管,就喜欢管一些规章制度公司手册,再加上不久前花钱上了个什么名校的EMBA,现在更是牛逼拽拽了,高衍这次是刚好撞上了那两位EMBA毕业,正需要实际操作。
乔行把高衍照过来,让高衍先了解那两个老头儿的身家背景喜好和说话思维方式,之后把红玉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章程规划手册都拿了出来让高衍背,尤其是古董市场的分析和这几年红玉做的几个大项目。
高衍没怎么上过学,记忆力虽然比不上王殷成但还算可以,但看着那一堆大大小小的规条也质疑了,对乔行道:“你觉得可能么?”
乔行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睛,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俨然一副大学教授的范儿,两手按在一本英文词典上,站着居高临下看高衍,表情格外严肃:“等你需要MIU帮你融资的时候,你需要背整个MIU的规范章程和近五年的财务管理报表和股市走向、股价。而且都是英文,你还要连续面六次高管,政/治金融股市军事厨艺园艺,鉴于你的性向问题,你还可能面对一些刻板的老派绅士刁难的问题,可能还有非常私人的问话……”
高衍震惊了:“他们是不是管太多了?性向问就算了,厨艺园艺是什么?”
乔行抬手推了推眼镜边框,严肃道:“有些高管是妻管严,他们认为会厨艺园艺的男人会更爱家庭,这样的男人会更有责任和社会认同度。还有问题么?”
高衍挑眉:“你继续。”
乔行提了一口气,本来还想再说严肃点,但又有些不忍,他总觉得高衍是他的孩子,他给高衍的应该是更多的庇护而非压力和责任,于是便道:“差不多就是这些,所以现在只是红玉的两个股东而已,通过他们的认可,或者说间接讨好他们,是你成功的第一步,只要他们点头签字,分公司的事情基本就差不多了。”
高衍想到之前张融融的话,问道:“古董里是不是有一位喜欢挑刺?是这两个人其中的一个?”
乔行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道:“你说的是云长,这个人也很重要,他是MIU的执行董事之一,也是MIU和红玉唯一有牵连的高层。这个人先不管,以后你会见到的。好吧,现在你把资料看一遍,能背的最好背出来,不懂的问我,”顿了顿:“你英语几级?”
高衍翻了两页纸,眼都没抬道:“0级,我连高中都没上。”
乔行明显一愣,眼神都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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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之后高衍和王殷成的生活完全颠倒,一个忙得猪狗都不如,一个闲得天天在家带孩子。
王殷成闲下来之后干脆把冬冬接了过来,刘毅也就不用带孩子去公司,高衍每天只在红玉待半天,问完不懂的就回来,转移阵地干脆也去了王殷成那里。
王殷成家的一楼大厅俨然成了高衍的书桌,一堆乱七八糟的资料和乔行提示的背诵资料。
高衍以前很喜欢看古董之类的文献书,但这两天背的关于古董市场的分析简直要他吐血,而且鉴于两位古董都是华侨英文比中文顺溜,高衍只能背完中文背英文,背到最后肝都疼。
王殷成就算是个博士也架不住高衍那些专业词汇繁多、语法严谨又古怪的英文,教了几次撂摊子不干了。
高衍直接就想扑过来抱大腿,喊,英雄你一定要帮我,不能抛弃我!!
王殷成语重心长道:“你其实可以问刘毅,刘毅早年就出国,到现在身上还有改不掉的洋派,你问他比问我好。”
高衍道:“你以为我不想么?刘毅最近也忙,他们公司最近股价不太正常,有人大面积持仓,刘毅基本都是凌晨才回家的。”
于是本着妯娌两肋插刀的情谊,王殷成就找了刘恒。
刘恒当然没那么忙,管理餐厅空闲的工夫就可以帮着指导两句,把一堆语法繁琐的英文句子翻译成简单的短剧或者词组。但刘恒翻译整理了两页直接就疯了,打电话给王殷成,“我太久不用英文了,会的都是简单的句子,水平就比一般留学生高一点。”
王殷成才不鸟刘恒,摊子推给他就甩手,“我不管,你看着办!”说完就挂了电话。
刘恒最后一拍桌子,有钱什么事儿干不了?花钱找人不就成了?
于是刘恒花大价钱找了个在学校教书的英国人做笔译,做最详细的翻译和背诵记录,时不时还弄点英国贵族腔,一小时5000rmb。
高衍这边背得吐血,冬冬和汤圆有时候闲了从楼上跑下来还会调皮几下。
冬冬问高衍:“爸爸,哥哥说你背到快吐血了,真的快吐了么?”
高衍趴在茶几上,抬起头,揉揉冬冬,道:“冬冬去楼上玩儿,爸爸的血槽有点空,趴着休息会儿。”
冬冬于是跑上楼问豆沙血槽是什么东西,豆沙想了想,拿纸笔随便画了两笔,递给冬冬道:“给你爸,这个是回血牌。”
于是冬冬又蹬蹬蹬跑楼下,把纸交给高衍,高衍接过来,展开一看,差点一口血喷出来,纸条上只写了一行字:“每5秒+15生命值——回血牌。”
高衍:“……”
作者有话要说:快看!兔子终于在这章跑了个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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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拿了豆沙的回血牌最终也还是没能真正回完所有的血,当天下午趴在沙发上看完了计划中需要看完的所有资料,但也仅仅是看完而已,记忆力和王殷成不是一个层次,只比普通人好一点,看完之后也只记住了两三成。
高衍看完把手里的一大卷A4纸摔在地上,脸埋在沙发上骂了一声“槽”,他感觉自己脑子里像是塞满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脑壳儿生疼,眼睛也有点花,整个人都有点头重脚轻。
王殷成没事做一般走过来,把自己手里的一杯咖啡递过去道:“喝点东西提提神,等会儿再看吧。”
高衍抬起脸,吸了吸鼻子,闻到咖啡的味道,“累成狗,你竟然给我泡速溶的咖啡。”说着脸重新埋进了沙发,这要是以前高衍肯定是分辨不出来什么速溶不速溶的,现在的生活品质真心是上来了,咖啡老远闻一闻,都能闻出来好坏。当然这点上也是受了刘毅的熏陶,刘毅那鼻子才是真正的贼尖,咖啡豆哪国产的都能闻出来。
王殷成嗤笑一声,也没勉强高衍喝,转头拿刘恒的私藏的茶叶出来,给高衍泡了一壶绿茶。
高衍喝了一小杯绿茶,又休息了一会儿,人才算是缓过来劲来了,抬起眼皮子看了王殷成一眼。
王殷成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高衍笑道:“是有多痛苦?”
高衍道:“风凉话说得真轻松。”转头一想王殷成还真有说风凉话的资本,现在就算换了王殷成来背,这一堆东西搞不好两天就弄完了。
高衍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瞪眼看着王殷成,道:“为什么一定要我背?你也是合伙人,你背不也一样么?只要那两个老古董最后签字不就行了,你背我背有什么差别?”
王殷成像是一点都不吃惊高衍会这么说一样慢慢抬眼道:“当然不一样。红玉开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分公司,只有几个分市的办事处。现在要是我去,那拨懂事根本不会给面子,别说考察了,听都未必想多听半个字。那是因为你,因为你是乔行的儿子。”
高衍叹口气,抬抬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这个情况王殷成想到了高衍自然也想到了;董事会是给乔行面子,乔行才是红玉真正的大老板,高衍又是乔行的儿子,子承父业,现在是董事会想借着名义看看高衍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只是人一有压力本能的第一反应不是承受,而是逃避,高衍学都没上过几天,现在背天书一样开始背英语,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王殷成确实很闲,早上跑了一趟工地,中午回来做饭打扫卫生,睡完午觉之后还能抽个时间做点烘焙的小饼干小面包,之后去幼儿园接两个刑子顺便接豆沙,回来后做晚饭。
高衍一直看到晚饭之前,本来以为可以轻松一下休息休息了,结果刘恒回来的时候又顺便把翻译好的资料带了回来,整整20页,递给高衍的时候高衍先是略带着点茫然,接着一口血直接卡在喉咙里。
刘毅下午的时候电话回来说晚上加班,于是晚饭也就没等他,高衍一顿饭草草结束,吃完之后几乎是抱着冬冬飞奔回去的,时间保贵的一塌糊涂,很难想象不久之后要是自己还是对很多东西一知半解,分公司还能不能开下去。
高衍回去之后给冬冬洗白白,抱着冬冬回房间,冬冬很听话的躺床上睡觉觉,不吵不闹。
高衍从房间里轻手轻脚退出来,把刘恒今天给他的20页A4纸一张张摊开摆在茶几上,开了头顶明晃晃的客厅大灯,打算夜战他个300回。
才刚刚去厨房烧了壶开水泡茶,那边刘毅就回来了。
高衍捧着壶茶出来,疑道:“回来了?我以为你又要很晚。”华荣最近的股价有些不稳,大市场及华尔街、政策上没任何起伏变动,无故的股价波动确实很值得高层特别关注甚至忧虑。因为上一次华荣股价的大波动还是在四五年之前,那时候战况并不算惨烈,但华荣为此换了一位总裁。
按照今天股东会上众股东忧虑之后希望刘毅能高度重视的话来说,就是不希望因为这次的股价变动,再换掉一位总裁。
刘毅摇摇头,摘掉领带和袖扣,和公文包一起随手扔在沙发上,看了一眼茶几,道:“我觉得你比我忙。”
高衍把茶壶放下,哭丧着脸张开手臂朝刘毅走过去,抱住刘毅的肩膀,脸在刘毅西装上蹭了下,道:“有没有什么记忆力的速成药?我看得快吐血了。”
刘毅抬手在高衍头发上揉了一下,把人拉到茶几边上坐下,也没坐在沙发上,直接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刘毅拿起一张翻译好的口语化英文看了几眼,再看看后面几张纸,习惯性摸了下下巴转头对高衍道:“这不是刘恒翻的,他给你找的人?外国人?”
高衍苦着脸,眼角眉梢都是耷拉着的,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型犬,靠在刘毅身边,摇着尾巴求顺毛求安慰,“是啊,还是个中国定居的大学老师。”
刘毅看着手里的东西,低头挑眉道:“刘恒翻不出这个水平,他的水准只够在宴会上吹吹牛。”
高衍内心里大哭:“我还不如他。”
刘毅扯唇笑了下,转头看着高衍,抬手绕到高衍的身后,又在高衍脑袋上揉了揉,道:“没有那么难,对你来说最难的也就是语言障碍了。”
高衍叹气道:“是啊,我就怕他们回头冒一两句英语,我答不上来。”
刘毅道:“如果答不上来,你就干脆说中文,反正他们也听得懂,放心,按照他们的习惯,绝对不会打断你,会让你说完,如果之后他们问你为什么不用英语,你就可以用英文回答,太专注于问题本身。”
高衍道:“他要是说,我过分专注问题而忽视环境,给我按个罪名怎么办?”
刘毅坚定道:“不会。在初期的考察里,他们思维更关注与你是否能够胜任是否合格,而不是你对环境的分辨能力。这个和中国人的思维会不太一样,和综合实力相比,他们更希望你专于某一项,换句话说,就算你语言不过关,也不是致命的缺点,苛责只会显得他们不通人情。面试是双向的过程,作为你未来的股东,他们也希望能给你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高衍愕然道:“竟然是这样?”
刘毅一手搂住高衍,两个便是一个肩靠着肩挨近的姿势,“当然,你的忧虑和压力转嫁到他们那里大概有两成到三成,如果你更加自信,专业级强甚至英文的发音吐字清晰流畅,他们的压力可能最后会增加到五分。”
高衍继续愕然,“他们真的会紧张?”
刘毅笑,眼神十分温和,甚至可以说是脉脉含情,像是化开的千年冰山水,流淌下来却又带着干净和几分凌冽:“他们当然会紧张,你越优秀,将来他们被踢出董事会的可能性就越大。因为他们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今天的挑刺可能会成为他日的因果。你越强,他们会越忌惮,等你进了红玉你就会知道,红玉的股东甚至是MIU,他们有多忌惮乔行。”
高衍继续是一副初出茅庐走出大山的懵懂表情,“怎么又扯上乔行了。”
刘毅觉得高衍现在的神情十分可爱,像是一只面露无辜表情什么都不怎么懂的小兔子,“因为你和乔行被他们自动划分成了一类,你们是父子,他们知道自己早晚需要忌惮你。”刘毅想了想,干脆把现在的局面和高衍敞开了讲,他想乔行出于一个父亲的保护可能暂时不会说,但刘毅觉得高衍需要知道。
“红玉一直没有开分公司,是因为MIU对乔行的忌惮,分公司越多交叠的层级网越多,乔行的权利就越大,MIU就越难控制红玉。现在红玉要开分公司,又是乔行突然冒出来的儿子,必然有人已经把你的底查了个透,对他们来说,考核你不过关正大光明的拒绝你,绝对比直接否定得罪乔行要好得多。毕竟在他们看来,乔行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中国人讲求子嗣问题,他们可能认为直接拒绝会得罪乔行,让红玉和MIU翻脸。当然,对他们来说,如果不幸你通过了考核,是个人才,他们也没有任何损失,乔行早晚有一天会老,作为儿子的你继承红玉肯定比其他空降兵好太多。”
刘毅一口气说完,高衍眨眨眼,脑子里转着,觉得自己听懂了,又像是没有听懂。
刘毅道:“你会慢慢适应的。”
高衍有些无奈的点点头,不过心里也没有觉得压力很大,本来这就是一条他自己选择的路,既然走了当然不能回头,自然也就无所谓什么弯路直路压力问题了。
他只是觉得,那一堆的资料看得真的很让人抓狂啊!
刘毅朝冬冬房间看了一眼,确保房门已经关好了,才挪了□体,坐到了高衍的侧后方,让高衍挨靠着自己,两人一前一后,一个极为舒服和暧昧的姿势。
刘毅拿着一张纸,从后面挨近高衍,另外一手揽着怀里人的,给高衍一条条讲解手里的英语翻译,把简单的句子再次拆解成容易理解记忆的词组和句型。
高衍一开始是轻轻靠在刘毅身上,后来听着听着入神了,心道刘毅怎么能比一个大学教语言的老师讲得还好?完全佩服得五体投地,之后发现不用费什么神也能听得懂,便让自己处于一个半放松的状态,靠在刘毅怀里听着,偶尔还能分割神去拉拉刘毅西服的衣角。
刘毅的速度非常快,基本是一边看一边就给高衍讲解,思考的时间就在说话,20页纸竟然也在睡觉之前讲完了。
刘毅说完最后一个英文单词,放下手里的纸,高衍茫茫然,惊觉之后坐起来:“说完了?竟然就这么说完了?”
刘毅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肩膀,道:“要不然你以为呢?也就20页。”
高衍站起来,甩甩胳膊动动脖子踢踢腿,之后又把刘毅从地上拉起来,满脸都是开心:“是啊!只有20页,现在想想好像也没有那么难。”高衍受了刘毅间接的鼓励,心里十分开心,也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自我肯定。
高衍一时高兴,又跑去抱了抱刘毅,捧着刘毅的脸亲了一大口,眨眨眼睛:“我先去洗澡,要一起么?”
刘毅笑起来,却摇头:“我还有点事,你先洗了睡吧。”
高衍不疑有他,刘毅时常会把工作上的事情带回家,便转头回房间拿衣服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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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基本上算是看完了所有该看的东西,之后就要开始背英语,但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纠正发音显然是不可能的。
高衍正愁着自己是不是又请个口语老师来,早上刘毅临走之前却丢给自己一支很小的录音笔。
刘毅走之后高衍拿耳机听了一下,彻底惊到了,一口纯真浓郁的英文调从耳机里传来,像是低沉的D大调,语调起起伏伏,又像是钢琴黑白键盘上的音符,无比悦耳好听。
而说的正是高衍那20张纸上的内容。
高衍又惊又喜,赶忙给离开还没几分钟的刘毅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高衍急忙道:“你昨天晚上说有事就是为了给我录音?”
高衍在那头没有否认当然也没有说是。
高衍心里却感动得稀里哗啦,嘴上却不知道要怎么说,说谢谢显得生疏客气,说我太爱你了似乎又太肉麻了。于是便只能沉默了一下,很愉悦的道了一句早点回来吃饭便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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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早上捧着录音笔去王殷成那里,简直可以说是心花怒放,脸上都能开出一朵花儿来。
王殷成看了高衍手里的录音笔一眼,拿过耳机听了两秒放下,也算明白高衍这么高兴的原因了,只是他看高衍乐得有点发傻,于是提醒道:“至于么,每天都听中文,换个语言就兴奋成这样?”
高衍得瑟道:“你让刘恒说句英语你听听,看你兴奋不兴奋。”
王殷成没在意,当天中午和刘恒打了个电话,突然想起来就让刘恒随意说了两句英文,听完之后当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住,整个下午都在精神恍惚。
王殷成看高衍还是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心里终于了然高衍到底为什么这么兴奋了,那是男人不好启齿的特殊趣味,就好像有人喜欢在床上来点S/M的小乐趣,而刘家两兄弟继承了非常好的嗓音,又有得天独厚的语言环境,所以一口英语讲出来十分有味道。
高衍一整天捧着录音笔背得心花怒放,心里更是痒痒,他不止一次在脑海里模拟刘毅对自己说英语的样子,简直性感得一塌糊涂,再深入一点到床上这个特殊地点,一口蓝血的英文腔出来,简直能让人欲/仙/欲死!
作者有话要说:蓝血是修饰欧洲贵族用的,晚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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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激动振奋了一天,耳机塞在耳朵里一刻都不忍心拿下来,一边在阳台上矫正自己的发音,一边听着耳朵里像音符跳跃一般令人神往的音调。
高衍兴奋的时候能自己趴在阳台栏杆上乐得拍栏杆,拍得手掌红彤彤一大片,确实是太让人振奋激动了,简直和刘毅脱光了乖乖躺在床上任人采撷有得一拼。
高衍还特地学着刘毅的音调语气矫正了自己的发音,有模有样学着录了一段,最后却发现根本说不出刘毅的那股“欧洲高贵血统的味道”,自己的水平最多也就到中学老师的发音。
也许真是大脑皮层一兴奋可以增加记忆力,高衍背那20张纸上的东西简直有如神助,一口气背下来竟然在晚饭之前就背完了。
今天照样是王殷成煮的饭,不过刘恒刘毅晚上都忙得没时间回来,也就妯娌两个和三个孩子吃饭。
高衍最近没时间赔孩子,所以在饭桌上对冬冬特别留意,也担心会出现之前王殷成的情况。
高衍问冬冬,最近在学校里乖不乖?都做什么了?
冬冬老实回答,除了正常的上课就是做游戏和小朋友们一起玩,然后中午吃饭睡觉觉。不过冬冬同时也表示很苦恼,因为之前喜欢跑过来亲他的都是女孩子,现在竟然偶尔也会有男孩子跑过来亲他。
高衍觉得三四岁的小孩子手拉手亲亲什么的问题不大,便开导道:“没事,下次你不想亲你就说你不要好了。”
汤圆在一边拿勺子戳戳米饭,脸颊上的肥肉都耷拉着,表示不开心,“亲我的人好少。”
豆沙在旁边道:“吃你的饭。”
汤圆转头委屈看着豆沙:“哥哥,你以前在幼儿园也有小朋友亲你么?”
豆沙不吭声,埋头吃饭,汤圆一想觉得自己真是白问啊,豆沙哥哥小时候肯定和冬冬一样讨人喜欢,肯定也是很多女孩子亲亲抱抱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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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做的太激烈了还是什么,高衍手腕被领带勒得生疼,勒出一条条红红的印子。
刘毅反手解开领带,随手把领带扔在床边的垃圾桶里,转回头的时候却看到高衍手腕上勒出的格外明显的红印子,高衍手臂白皙,尤其是胳膊的内侧,衬得那道红印格外显眼,有一种被揉虐之后说不出的美感;而高衍侧躺着,因为没有力气所以还维持着原先被捆绑的动作,胸口起伏,脖子后背和胸口一道一道的隐晦暧昧的红痕。
而高衍的身下是一条黑色间隔白色的条纹床单,奶白色的条纹其实只有一点,基本上整个床单都是黑色的,而高衍就这样侧躺在近乎黑色的床单上,白皙的肤色显出一种病态的美感,从皮肤深处透出来的红更是在这样黑白搭配中显出一种受/虐后的性/感来。
刘毅侧躺回去,胸口挨着高衍的后背,一手揉着高衍的手腕,另外一手伸到高衍身前,从脖子摸索胸口、小腹。
高衍睁开眼睛,感觉到刘毅在自己小腹的手,无奈道:“你……不知会吧……”
刘毅吻了吻高衍的耳垂,身体朝高衍压下去,手掌已经摸到了高衍的大腿内侧。高衍趴在床上,一条腿曲起,也没有力气管刘毅了,只道:“我没力气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刘毅想了想,道:“除去刚刚扔掉的那一条,我还有38条领带。”
高衍:“……”
刘毅声音黯哑,并没有刻意去修饰自己的声音,但高衍听着还是觉得晕晕乎乎的,他想他是有多喜欢刘毅的声音啊,现在腿又软了。
刘毅深刻反思了一下自己那条领带为什么会废掉,最后诚恳的认错道:“下次得系松一点,要这么下去没几天就得再买领带了。”
38条……没几天……
高衍把脸埋进床单里,决定暂时还是不要理刘毅了。
刘毅兀自想着嘴角就勾起来,根本就是故意逗高衍的,看高衍像只小老鼠一样埋脸,满足得闭上眼睛,过了几秒拍拍高衍的屁股,道:“起来去卫生间。”
高衍想想做的时候套套竟然半途破掉了就十分囧,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刚刚刘毅竟然就这么she在了里面。高衍抬起脖子,转头怒眼看着刘毅:“我之前有和你说吧,戴/套不要弄里面!”
很早之前高衍确实专门和刘毅说过,但刘毅今天也是真的挺冤,他记得,他也戴了,只是中途做得最爽的时候破掉了,难不成还抽出来重新戴么……
刘毅想想当时的情形也觉得囧,半趴了起来,自知理亏,想想又趴了回去,咬咬高衍的耳朵下巴,道:”我的错,我抱你去卫生间。“
高衍头皮麻了一下,想想一米九的大男人抱这个一米八的男人的场景就觉得违和,动了动身体,叹息道:“我还是自己去吧。“
高衍才稍微动了动腿,就感觉后面有东西朝下淌,忙夹紧了屁股飞奔去卫生间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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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腰上圈着浴巾赤脚走回房间的时候刘毅已经把床单换号了,腰下盖着被子,上半身依旧没有穿衣服,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
听到高衍推门进来,放下手机道:“洗完了?还好么?”
高衍懂刘毅的意思,刘毅其实是问他,后面有没有什么不舒服蹭破皮之类的。
高衍边爬床边摇头,“没事。”却是一脸劳累相,反观刘毅倒是一副没什么的样子,精神看上去也很好。
做上面的和做下面的果然不一样啊……高衍心里感慨着,嘴上叹了口气,他想刘毅都快40了体力竟然还这么好,一点不比自己差,他是该高兴还是该流泪啊……高衍心里乱七八糟想着。
刘毅用手机在国外网站上订了几条领带,把手机扔回床头柜上,躺回床上搂着高衍,高衍半眯着眼睛有点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刘毅放在自己脖子下面的手臂和贴着自己的身体。
高衍这会儿脑子里一片浆糊,就感觉到旁边卧着一只大狗,抬手摸了摸刘毅的脸,接着手指头又被湿润的含住,某人就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高衍于是只能一边自我安慰,一定是他今天背书背得太累了,一边又稀里糊涂道:“我明天是不是要好点药来吃吃?”
舔着高衍手指的舌头一顿,刘毅这才叹息一口,知道高衍这会儿是有点要睡迷糊的趋势,便道:“不会的,别乱想。”
高衍眼睛彻底闭了起来,跟着叹气:“生二胎是要罚款的……”
刘毅抬起脖子看高衍,发现高衍已经睡着了,鼻息很快沉了下去,刘毅让开一点,好让高衍睡得舒服。但刘毅同时也知道高衍说的是临睡前的糊涂话,一个冬冬已经是天赐的恩典了,这辈子大概都不可能再会有一个“西西”“北北”之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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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疼,除了脚底板浑身都疼,尤其是大腿和手腕。换衣服的时候又郁闷的发现不能把衬衫袖口捞上去,要不然就自己手腕上那一圈的红印子,实在是太醒目了。
刘毅第二天照样去公司,走之前特地和高衍温存了一会儿,同时表示最近几天都可能没时间回去吃晚饭。
高衍本来计划着今天再背点东西,顺便去红玉见一见乔行的,结果早上起来浑身都疼,于是便有些火大,让刘毅赶紧滚。
刘毅滚蛋之后王殷成就过来接冬冬,送两个孩子去幼儿园上学。
高衍大腿根不舒服,蹲下去的时候感觉腰直接都要断了,但还是忍着,揉揉冬冬的脑袋瓜子,让冬冬在幼儿园里听话。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王殷成瞄两眼眼角都吊起来了,揶揄道:“床没塌?在哪儿买的,质量不错。”
高衍斜眼:“原来你们家床老坏?”
两个大人打了个太极,小孩子夹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一句没听懂。
王殷成送孩子上去之后高衍一个人在家里转了两圈,他昨天睡觉之前说的话他可还是记得的,虽然回头想想几率很低,毕竟刘毅的精/子活力不够,但高衍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总是无巧不成书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无辜中弹的少女了。
高衍兀自郁闷了一会儿,又想不出个什么结果,最后还是拿了钥匙换了鞋出门,去红玉找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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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昨天的公益拍卖总算结束,办得非常成功,上上下下打点妥当,相关人士都表示非常满意。公益拍卖结束之后乔行才算得闲,有工夫把大部分时间花在高衍分公司的事情上。
高衍和乔行一人面前一杯咖啡,高衍正拿咖啡吊着神,就听到乔行道:“东西看得怎么样?”
高衍道:“都看完了。”
乔行:“英语呢?”
高衍耸了耸肩,老实道:“只能说,我尽力了。”
乔行:“说两句来听听。”
于是高衍随意从那20页纸里挑了个还算长的说了一遍,乔行倒是很吃惊的挑眉,赞许道:“虽然听着还是有些奇怪,不过有味道,至少说出来,没人会猜你的之前的英文水平只到初中。”
高衍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十分高兴。
乔行又拿了一摞文件给高衍,这次的表情十分认真,拿给高衍的时候也是双手递过去的,“这是红玉这几年大大小小的拍卖,所有的都在里面,你回去看一下,按照你的专业水准,这个应该不成问题。但这份资料你看,不要说给别人听,刘毅也不行,商业机密。”
红玉作为一个拍卖行,大大小小的拍卖在之前都会做宣传、好几轮的预展、会内展示、之后才会到拍卖,所以如果外界行内有红玉这几年的商业评估报告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显然乔行给高衍的不只是在描述这几年红玉交易了什么古董,说得更白一点乔行给高衍的是一份黑目录,这份目录里收藏着这几年红玉暗中交易过不能被公开的很多东西。有些要是拿到法院,那就是跨过的大案子,坐牢都够几辈子的了。
高衍想到此,点头,道:“我明白。”
之后乔行又和高衍说了一点红玉的前世今生,无非就是几场不为人知的商战,中间有什么人,牵扯了什么样的利益瓜葛,最后又是怎么被踢出局的。
而其中有一个人,高衍却格外留意,因为乔行叫那个人云长,是一个取了中国名字的外国人。
据说那个外国人一开始并不是MIU的高层,只是MIU派下来监控红玉作为的一个暂定人选,为什么说是暂定乔行没有解释,只说云长最后是被乔行踢了出去,但踢出去之后那位大哥不但成了红玉很重要的一位股东,甚至成了MIU的董事之一。
高衍从来没见过这么传奇的人生,都说水往地处流,最后已经被乔行踢出红玉了,竟然也能混得那么好?
高衍不禁猜想那位叫做云长的大哥背后应该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
乔行道:“十年之前这人就是个花花公子纨绔子弟,被我踢出去受了刺激,花了两年时间混到了高位。MIU于他来说只是一个领零花钱的小股集团而已,他并不放在眼里。所以其实,对你来说能不能得到他的认可重要也并不重要。”
高衍听到这里突然有些不太懂了,就算对那位花花公子云长来说MIU和红玉都并不重要,那和自己能不能得到他的认可有什么关系?不认可怎么样?认可又怎么样?
高衍直觉乔行话里有话,但乔行并没有特别再提云长这个人,不过高衍倒是想起来之前张融融也提过这个人,而且还特意说乔行和云长的关系很好,让高衍不用太紧张。
当年乔行把云长从红玉踢出去,最后两人关系竟然还非常好?高衍心想从他所理解的字面意义上来看,这两人怎么着也得有个把小仇恨吧。
高衍在红玉待了一个上午,快到午饭点的时候准备回去,他保持着一个动作坐了一个早上,现在连着屁股都开始疼。
高衍站起来,和乔行打了个招呼要走,乔行当然是要留高衍吃午饭的,毕竟父子两个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
高衍想了想,觉得浑身不舒服,还是道:“下次吧。”
乔行以为高衍还是不适应两人的相处模式,也就没再勉强,但还是顺着高衍的话,也还让自己真的有下次一起吃饭的机会。
乔行:“那好,下次,你要是有特别喜欢的可以告诉我。”
高衍把乔行那份机密文件小心放回去,抬眼道:“不用特别的,海德这里十三楼的自助就挺好吃的。”
乔行心里松了口气,知道高衍不是拿话堵自己也没有推辞,便道:“好,好,那下次就在十三楼吃。”
高衍和乔行道别,没让乔行特地送出来,自己一个人等电梯,趁着等电梯的功夫又分了点神想自己目前和乔行的相处模式。
他们有血缘上的父子关系,但相处模式上似乎用合作伙伴来形容更确切,但乔行对自己的关照显然不仅仅是一个合伙人该有的,确切说,乔行对两个的关系的定义是父子,而高衍却并不是,但高衍又得到了父子情缘关系的诸多关照。
高衍心里叹口气,虽然不觉得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但本质上他也有人自私的一面,独享着乔行的关照。高衍突然又想,自己这么坦然接受着乔行的特别照顾,是因为已经渐渐能接受他们的关系了?
高衍越想越深入,电梯却刚好到了,电梯门打开之后,一个穿着银灰色西装带着墨镜的金发外国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和高衍打了个照面。
高衍抬眼一愣,来人是个货真价实的外国人,金发碧眼,眼窝深邃鼻梁挺直睫毛浓厚,一眼望过来给人一种十分专注看着自己的感觉。
高衍让了一步,外国人走出电梯却还是盯着高衍,接着眉头一挑,一口带着浓厚口音的中文,道:“你从……乔……出来,那里?”
高衍愣了下,转头,礼貌的点点头,道:“是乔行乔老板。”
高衍正想着这个外国人大约是来找乔行的,却见眼前金发碧眼的男人突然怒眼看着自己,接着转身,嘴里边自言自语说着几句德语边朝乔行的房间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mia~欠大家一顿肉,我明天码了奉上,大家可以从领带这个词上面延伸着自己先想象一下,度过一个自撸的夜晚,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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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被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莫名其妙瞪了一眼,纳闷地进了电梯,心里还想难不成乔行在外面欠债了,提到乔行名字的时候那个男人竟然能气成这样。
电梯转眼到了一楼,高衍从电梯里走出来,抬眼便看到张融融急匆匆迎面走过来,脚步有些慌乱,看到高衍的时候愣了一下,停住道:“和乔总聊完了?”
高衍点头:“我下午还有事,所以就先回去了。”
张融融心里小松了口气,面上倒是装得十分淡定,又试探问道:“你出来的时候有没有遇上什么人?”
高衍一下子就想到那个外国人,此刻见张融融似乎是有意打探,反问道:“我应该遇上谁?”
张融融笑道:“不是不是,只是最近乔总有些忙,可能会时不时有人来找乔总,我就是问问。”
张融融也是个四十岁没结婚的事业女性,一向有脑子又狼,今天说话却有些没头没尾的,明显就是想掩盖什么。
高衍于是看着张融融道:“我等电梯的时候遇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是你指的那个人么?"高衍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认真的看着张融融,眼神直接就在说“别隐瞒,没意思。”
张融融抿了抿嘴角,和高衍一起走到大厅的角落里,道:“那个人就是云长先生。”
“啊?”高衍很惊讶,因为他早上听乔行关于红玉的内部商战,最早应该是在十多年之前,外加云长又是MIU的股东,所以高衍一直以为那个叫“云长”的外国男人应该至少和乔行差不多,但他刚刚看得清楚,那人最多也就和刘毅一般大的年纪,可能实际年纪还要再小一点。
张融融抬手拢了拢耳边的刘海,接着又摸了摸额头,叹道:“云长先生之前都在外地,乔总让他办完事就过来,但云长先生家里出了一点状况,所以现在才过来。云长先生是今天早上的飞机到,我刚刚去接机,结果没接到人,猜他可能是直接过来了。”
高衍“哦”了一声,道:“你之前说他们关系不错?”
张融融肩膀微微夹紧了,长发披肩,没人看出来此刻她内心里的紧张,“工作伙伴,生活上的朋友。”
高衍其实并没有多想,幸而他也没看发现张融融的紧张,他只是觉得多奇怪啊,云长和乔行以这样的年龄跨度和当年的事迹也能做上朋友,更奇怪的是,刚刚高衍看那位金发碧眼的帅哥听到乔行的名字之后似乎很生气?
高衍摇了摇头,没有深想,只是觉得今天的相遇不是个很好的开头,“我先走了。”高衍和张融融打了个招呼便穿过大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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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衍坐电梯下楼之后,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便“嘭嘭嘭”敲开了乔行的房间大门。
乔行开门,看到眼前人愣了一下,道:“这么快?我以为你还要起码半个小时才能到。”乔行说的是中文。
然而站在门口怒气滔天的男人却要气炸了的样子,一手掰着门框,也不进来,怒眼看着乔行,咬牙切齿,英文回道:“为什么不来接机场接我?”
乔行拉开门,转身朝房间里走,道:“张助理去接你不是一样么?”
云长连怒的力气都没有,走进来反手摔上门,音调提得很高,反问道:“一样?你竟然觉得一样?当然不一样!你是你,你的助理是你的助理!ok,没问题,如果你没时间或者你不乐意跑,你可以直接说你不来接我,我自己坐车过来没问题,你让助理去接我是怎么回事?”
乔行背对着云长,挑了挑眉,走到壁画下的案台上,重新倒了一杯咖啡,道:“我没时间,让我的助理去接你,那又有什么问题?”说完转身,走近云长,把咖啡递过去。
云长冷着脸接过来,似乎对于乔行的这个回答没有半点意外,只苦笑了一下,道:“是啊,我自作多情呢,那我也有说过吧?我不需要助理去接,如果需要,我会走工作程序提前安排,你好像永远都不懂我说话的意思。”说完也不看乔行,转身走到了沙发边上靠着,低眸看到茶几上摆放着的两杯早已冷掉切喝过的咖啡杯。
云长垂眼喝了一杯咖啡,此刻已不复刚刚的怒气,只抬抬下巴,示意茶几上的东西,道:“你这里刚有人离开?”
乔行点头:“我和你提过的,是高衍。”
云长一愣,接着十分吃惊的张大眼睛,完全没有想到刚刚自己在电梯口遇到的人竟然就是乔行那个二十几年没有见过的儿子,而云长也记得一清二楚,自己还瞪了他一眼。
“是……是他?”云长有些结巴了,完蛋了他想,阴差阳错竟然一开始就留下了那么不好的印象。外国人的思维和中国人的思维不太一样,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脑子里转弯的路口永远那么少。这事要是个中国人遇到了,肯定也就先后悔一下,接着之后再想办法弥补,送礼说好话夸赞拉关系,总能让一开始不太让人高兴的相遇烟消云散的。
但云长显然不是个中国人,他的想法就是,完蛋了完蛋了,一开始印象就不好,那不是影响接下来的关系么?
云长兀自懊恼着,脸上顿时又升起一股子怒气,这次比刚刚还要生气,直接对乔行道:“你怎么能这样,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我都没有准备礼物,而且……”而且刚刚他还在电梯口瞪了别人一眼。
乔行莫名其妙,不明白云长懊恼个什么劲儿,不过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敏感且有些神经质不按常理出牌,这人的大脑回路和一般人简直天差地别。
不过乔行见云长是真的很生气,边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没关系,总能见到的。”
云长难得叹口长气,摇摇头,只道:“你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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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开车的时候感觉骨头都是硬邦邦的。
回去的时候王殷成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王殷成给高衍开门,高衍边脱鞋子边四处打量,最后视线落在餐桌上,笑了一下道:“我怎么觉得现在成了我们两个在搭伙过日子?”
王殷成道:“可不就是的,刘恒昨天半夜三点才回来。”
高衍奇道:“他餐厅生意好成这样?”
王殷成耸肩:“谁知道呢。”
高衍坐在王殷成对面,埋头拿筷子吃了两口饭,突然觉得不对劲,抬头道:“你不会觉得他是在外面有人了吧?”
王殷成:“……”
王殷成翻了个白眼,放下筷子,看着高衍道:“要是刘毅半夜三点回家,你会觉得他实在外面花天酒地?”
高衍想都没想:“怎么可能,刘毅那种做派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刘恒就有可能?难怪七大姑八大姨喜欢八卦别人家的是非,反正不是自己家的人。”王殷成摇摇头,重新拿筷子吃饭。
高衍笑道:“哎哎,我和你开玩笑的好吧?”
王殷成点点头:“没关系,反正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接着又诚恳且直白道:“我昨天晚上还脑补了一下,他说不定在外面还有个儿子还有个家,儿子和汤圆差不大,老婆比我漂亮还腰细腿长。”
高衍:“……”
王殷成一说完两人都笑了,果然无聊的男人也是会乱想的,YY这玩意儿和性别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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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殷成下午要去工地,高衍索性就直接回家了,回去直接飞奔道房间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等高衍浑身剩下脱得一件不剩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自己的时候,他才惊觉为什么今天一整天都感觉不舒服。
本来早上起来的时候高衍只看到自己胸口那片有些很多一点一点的小草莓,但现在,整个锁骨朝下、胳膊上、胸口、小腹、甚至背后一大片都泛出来的红色痕迹,而自己手腕上一圈勒出来的痕迹此刻竟然隐约有点发青的趋势。
高衍:“……”
不作死就不会死,高衍脑子里冒出这么一句话,一开始要不是他那么神经质的跪舔男神的贵族英伦腔,之后又抵不住肉/体的诱惑,现在也不至于搞成这样。
高衍擦洗了浴缸,给自己泡了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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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洗完澡出来,整个人泡成一只红色的虾米,浑身都是红彤彤的,手腕也舒服了不少,只是拖着拖鞋拿手机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的时候才发现又胡炼的好几个未接来电。
高衍走回卧室,给胡炼回电话,胡炼那头很快接通,上来就劈头盖脸直接道:“你别告诉我最近你都不知道刘毅在干吗?”
高衍眨眨眼睛,握着手机莫名道:“我当然不知道,他很少说工作上的事情。”
“卧槽!”胡炼十分难能可贵的开金口骂了一句脏话,接着近乎是隐忍着发怒一般道:“刘毅疯了,他竟然自己大范围持仓,要把几个零散的股东踢出去,逼着股东开内部会议整改现在的公司制度,他要吞股,他要造反啊!他不光自己zao反,他还带着刘恒zao反!”
高衍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有点没听懂胡炼的话,但他也听明白了,刘毅妄想以一个管理者的身份和股东争夺华荣所有权,“你说清楚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不清楚啊!”胡炼接着怒道,“刘毅罢了我的职务,接下来中高层一堆人要被换血换掉,所以我给你打电话问刘毅疯了没有?华荣是刘家用来拿股份笼络几个熟人的公司,里面多深的水!刘毅不是要造公司的反这么简单吧?他是要造刘家的反吧?”
高衍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造刘家的反?刘毅到底要做什么?华荣如果是刘家在外一个界线不明的产业,即便刘毅没有股在里面,但说白了也是刘家的,刘毅这么做图什么?总不至于图好玩儿图新鲜吧?
高衍冷静下来,道:“你冷静一下,先别给王殷成或者刘恒打电话,我去问刘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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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也是想了很久才决定给刘毅打电话,因为在这之前他几乎从来没在刘毅工作的时候找过他,但高衍现在急切的要知道刘毅在做什么,以及他顶了多大的风险。
刘毅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一直到高衍打第三个电话。
刘毅那头十分安静,接通之后道:“怎么了?”
高衍冷静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刘毅的声音听上去很正常,而且他和高衍打电话的时候一向都足够温和,道:“刚刚在开会,手机放在办公室。”
高衍直接问道:“开股东会?”
刘毅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声音沉了下去,“胡炼给你打过电话。”
高衍:“对,半个小时之前,刘毅,胡炼把事情说得很严重,但我不懂,你有理由需要这么做?而且,你到底要做什么?”
刘毅:“我回去和你说。”
高衍:“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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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毅当天晚上依旧回来得很晚,高衍就抱着冬冬回来,给孩子洗澡换衣服。
冬冬洗澡的时候看到高衍手腕上勒的红痕,道:“爸爸?这是什么?”
高衍哄冬冬:“爸爸辣椒吃多了,所以手腕上有红印子,冬冬不能随便吃辣椒知道么?”
冬冬坐在浴缸里光着屁股看高衍,讷讷道:“我怎么觉得爸爸是在哄我呀。”
刘毅笑着捏捏冬冬的鼻子。
高衍哄了冬冬睡觉,去厨房热饭菜,他今天特地从王殷成那里拎了饭菜回来,就是担心刘毅又没有时间吃饭。
果然,刘毅晚上九点回来,继续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高衍便把热好的饭菜端上,又给刘毅放了洗澡水好泡澡。
刘毅吃完去泡澡,人还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脱掉西装和衬衫,高衍皱眉道:“你一天都忙什么了?怎么这么累?”
刘毅抓着高衍的手亲了亲,无奈道:“吵架。”
高衍:“……”
刘毅勾唇笑了一下,又在高衍的手心吻了吻,“别担心,只是有些人思想太顽固城府,说不起来只能吵架,而且他们也想骂我,索性就吵吧,至少我还能清楚的知道他们对我有多大的意见。”
高衍坐下来,看着刘毅,抬手捧住刘毅的脸道,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毅又笑了一下:“陪我泡个澡,我就告诉你。”说着拉高衍起来,带着高衍朝浴室走。
高衍在后面压低声音抗议:“哎,你够了!”
像昨天一样,刘毅和高衍两个大男人挤在很小的浴室里,脱得□,刘毅背靠着浴缸壁,腿叉开,高衍就坐在刘毅身前,两个大男人一挤进去水就漫了出去,又因为腿长,一个只能曲着腿,另外一个只能把腿翘在浴缸边上。
高衍坐在浴缸里,背靠着刘毅的胸口,看两个人的长腿这么憋屈挤着,突然笑了出来,道:“我该庆幸这浴缸是加长版的么?”
刘毅被氤氲的热水蒸腾着,冲掉一身的疲乏,下巴搁在高衍的肩膀上,闭着眼睛道:“可惜不是双人的,有点小。”
高衍随口道:“我倒觉得差不多,再长一点就好了。”
刘毅睁开眼睛,入眼便是热水和灯折射下的高衍的一条长腿,白白嫩嫩的,看一眼就想咬一口。刘毅于是抬起下巴,在高衍肩膀上搜寻着,终于发现了昨天遗留下来的一道红印子,一口咬了下去。
不是用牙尖最锋利的地方咬,而是慢慢厮磨着,啃出一排红印,留下微妙的触感。
高衍的一只胳膊就放在刘毅的膝盖上,浴室里十分安静,灯光在水面折射出金黄色的圈,像是掀起的涟漪,透着静谧和奢侈的暧/昧。
刘毅慢慢拿牙齿研磨,接着用舌尖舔抵,嘴唇允吸,将原本就泛着红的印子夸大加深,最后吻得高衍都觉得胳膊那块的皮都要没了。
刘毅吻罢,像是一只吃完肉特别舒服的大狮子,继续趴在高衍肩膀上,半闭着眼睛,享受此刻的安宁和怀里的人。
高衍抬手摸了摸刘毅的脸,也享受此刻,又见刘毅好像十分累,便不忍心开口了。其实高衍和胡炼不一样,高衍并不在意那么在意刘毅到底要做什么,刘毅有他的事业他想要做的事情,有些事高衍能理解,有些可能完全理解不了,但那并不影响高衍的判断和心境,只要刘毅认为值得做并且是对的就可以了。只是爱人如今做的事遭到常伴左右的秘书的十万分否定,高衍不得不多关心一下,好让身边人安心,也好让自己安心。
刘毅慢慢睁开眼,眼神不复刚刚的迷恋和沉沦,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和狼,只是表情还松散着,身体还依恋着此刻的拥抱和怀里的人:“我要把华荣夺过来。”
高衍一愣,刘毅没有用“拿”没有用“争“也没有用“抢”。
“夺”是一个侵略味及其浓厚的字眼,因为敌意太过明显,中庸而处八面玲珑的商人是绝对不会用的。但今天刘毅却用了这个字。
高衍有一点想不明白:“华荣是刘家的产业,需要这样么?”
刘毅双眸是浓烈的黑,像是骤雨风暴前的天幕:“不一样。华荣早不是刘家的了。老爷子当年行商,认识一路各种各样的关系,当初华荣是他故意拿出来做人情的。老爷子早就退下去了,刘家如今在华荣也只有刘恒有一点股份,还是他离开的时候股东会为了面子才给的。刘家对华荣早就放手了,不过当初谁都没有想到,医疗器械会发展得这么好,如果老爷子早能预知今天华荣的状况,当年就算是撕破脸,恐怕也不会放任华荣被别人占了大股。”
高衍转头:“那胡炼怎么那么担心?”
刘毅伸手拧高衍耳朵下的一撮湿漉漉的头发,道:“他不了解华荣真正的情况,更加不了解刘家的态度。本家是已经放弃了华荣的,但刘家有人盯着这块肉,刘恒管着华荣的时候就出了一次岔子,借着那次的机会退下来的。我想要华荣跟我姓刘,以后留给冬冬,当然不能容股东会的那群人。”
高衍满头黑线:“所以只能吵架么?”
刘毅:“这两天再吵,不过再吵几天就会闭嘴了。”
高衍不懂刘毅商场上的那些事情,刘毅今年37岁,就算25岁开始接触也已经有十年多了,而高衍的十年却没法与之相比,经历和历练都完全不同,刘毅会的那些商场之道,与高衍来说简直就是天书。所以高衍索性决定不管了,只要刘毅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高衍陪刘毅泡了一会儿,水温渐渐冷下去,高衍道:“起来冲个澡就去睡觉吧。”
刘毅嗯了一声,闭着眼睛没动,过了一会儿却挺了挺腰,高衍黑着脸一巴掌摔在刘毅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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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第二天照样要去华荣见乔行,他该看的东西还没有看完。
结果却又被张融融引路去了同层的另外一个房间,门一推开,就看到云长西装笔挺的站在自己面前,样貌精神比昨天还要焕发,头发鬓角梳理得一丝不苟,一身蓝色细条纹衬衫,精致的铂金色嵌蓝钻袖扣,西装裤笔挺。
高衍被这么正式面貌惊了一下,接着便开始诚惶诚恐,他想不会吧,这是避开乔行单独约见了面试面查?不能吧,他现在才看了个半吊子只比什么都不懂稍微好一点点,这根本就是面试零分的趋势!
高衍心里直打鼓,面上不动声色和眼前的男人打招呼。
云长挑眉,做出一个十分夸张的面部表情,似乎十分惊喜的样子,道:“你好你好,快进来。”
高衍笑了下,尽可能让自己做到落落大方走进来,然后和云长一起坐到了沙发上。再垂眼一看,茶几上放摆着整套亮白色雕花印纹的茶具。
云长泡了他最拿手的红茶,加奶加糖都十分精准,亲自动手给高衍倒了一杯。
高衍面上淡定,心里却郁闷的想,这个节奏不太对啊。
云长看着高衍,客气笑道:“昨天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我刚刚下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发了些脾气。”
高衍笑着反问:“啊?昨天有么?我只记得昨天见了位金发碧眼十分帅气的先生。”
云长心里松口气,知道高衍并没放在心上,接着伸手递给高衍一个黑色的木漆小盒子:“初次见面,一点小心意。”顿了顿,道:“打开看看。”
高衍顺着云长的意思打开了盒子,结果差点闪瞎了自己的一双眼,木漆盒子里躺着一层华贵的黑色绒布,绒布之上是三枚六克拉朝上的切工钻石。
高衍愣住,就听到面前云长带着些歉意的口吻道:“我来的时候有些匆忙,又实在不知道要带什么,也不知道你的家人喜欢什么,所以就挑了方便携带的。”
作者有话要说:刘总暴跳如雷,他怎么能送钻石!我还没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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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这辈子见过不少之前的玩意儿的,钱树瓷器玉器翡翠,很多就是价值连城甚至有市无价,但这还是高衍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大个的切工钻石,并且是别人头一次见面送的,一送就是三个。
高衍手腕都抖了一下,下意识就想眼前的男人是个什么意思,高衍不是陈角,这会儿要是陈角接了,要么乐呵乐呵接受,要么感慨一句哇塞这么值钱我不能收塞回去。但高衍不是陈角,没办法做到如此简单的思考一个问题。
高衍现在就想云长是个什么意思,送这么一份大礼是单纯为了给乔行面子,还是有其他什么试探的企图?
高衍抬眼,看着云长,诚恳道:“这份礼太重了,按照中国人的规矩,我不能收。”
云长似乎也知道高衍不会很爽快的接受,连忙推着高衍的胳膊,把盒子推回去,同时也用十分诚恳的表情道:“不不,并不是这样的,钻石携带方便并且也是随手可得的东西,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所以送给你只是一份心意,不要光看钻石的市价,从我这里的价值来说,它就是一份普通的正常的礼物。”
竟然是这样……高衍从善如流,觉得别人都已经把话讲得这么诚恳明确了,台阶都找好了,自己太推辞就显得十分不给面子,便接了下来,道一声谢。
云长今年34岁,本来就是一张年轻不显老的脸,再加上适当的装扮,便显得更加年轻,看上去也就比高衍大了几岁而已,但两人第一次见面,高衍没有精准把握双方的地位关系,云长内心里又十分臭不要脸的认为自己比高衍长一辈,于是接下来的对话边让高衍觉得十分别扭。
而云长早年很小的时候便离家,欧美国家乱晃悠、缅甸印度又呆了好些时候,做派便十分混搭……红茶配煎蛋……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风格。
高衍于是囧囧有神的看着云长边吃煎蛋边和自己聊天,问到分公司的事情,高衍便正色回答。
云长唔了一声,喝了一口红茶,碧蓝色深邃的双眸看着高衍,道:“我一直觉得在红玉,是没有乔行搞不定的事情的,毕竟当年她都能把我踢出去,更何况是两个……恩……股东。所以你不用太担心他们,人总是会有偏见的,正常人的思维并不是‘虎父无犬子’,而是——你看,他爸很牛逼,那他很可能只是个小狗。”
高衍笑道:“对。”高衍不需要谦虚的说自己确实不如乔行厉害,这话可以对刘毅说,但绝对不能在云长面前说,不逢时的谦虚是懦弱的表现,高衍一直认为就算自己是只小狗,在这些人面前,他也要假装自己是一只狮子,抱着这样的信念,高衍这么久以来一直很从容。
云长点点头,他觉得高衍不错,装扮妥帖又不张扬,说话谨慎却不唯诺,第一次见面,他内心里给高衍打了个A分。
语气一顿,“你要担心的那个人……是我。红玉就像是一棵树,我在它还是小树苗的时候就一直在,看着它长大,现在开花结果撒种有了小树,我也希望是一棵好苗子。”
高衍看着长云,眼神没有半分挪动,“它会和红玉一样的。”
云长挑眉:“等你先过来股东会的面试再说。哦,对了,”云长像是才想起什么,站起啦,绕过沙发,走到壁画下的案台边上,打开一个保险柜一样大小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窜钥匙道:“我之前去过苏州,你们以前住的老房子一直空着没人,产权也很奇怪,我找了点关系,你如果要的话,可以随时办房产证。不过,真奇怪,我想买地,他们告诉我土地是政/府的,不能买卖。”
高衍愣住,看着云长递过来一窜钥匙,其中有一把特别大的银色十字锁的防盗门钥匙,在其中格外显眼,而高衍也一眼认出来,那正是他过去住了二十几年的那套二层小楼的大门钥匙。
高衍不可思议的接过钥匙,愕然看着云长,十分不能理解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他会有这把钥匙,为什么好像他知道很多明明他不可能也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而云长语气里透出的那股“他明白很多”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
云长一手背在身后站在沙发后面,另外一手垂在沙发上,袖口的宝蓝色袖扣宝石闪着精致的光,眼前男人不合时宜的眼神像是能穿透这么多年的时光阻隔,看到他们的过去。
云长抬手,摇了摇,道:“抱歉,我无意打扰,只是乔行托我找你们的时候发现那地方没人住,但是又很乱。那是你和你父亲住过的地方,突然没人了,产权又不明确,我就把房子弄过来了。如果你需要,我算是作对了,如果不需要,钥匙给我,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高衍看着云长,手里的钥匙触感冰凉,却又好像抓过了某个和过去有联系的点,“我和我父亲?”他指乔行?还是高潜?
云长:“你和高潜。”
现在高衍终于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为什么眼前人总是让他觉得十分违和了,这个中文名叫做云长的外国男人,不比自己大多少,却和乔行有十几年的交情。乔行把他从红玉踢出去,他不但成了红玉和MIU的古董,反而这么多年都和乔行关系密切,乔行甚至拜托他去苏州找自己曾经的恋人。张融融说他们是工作的伙伴,生活上的朋友,可高衍从来没见过哪个朋友能做到这个程度的,不但帮衬生意,做背后的大股东靠山,而且私下里了解他不为人知的隐秘过去,甚至能受乔行委托寻找他的过去……
什么样的关系能做到这点?仅仅只是普通朋友?
高衍握紧了钥匙,说不出此刻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拿高潜和乔行的这二十多年做比较,高衍简直可以说是恨死了乔行,但这样的恨没有道理。逼走恋人,活在过去的痛苦里,不肯自己救赎自己,高潜的路是他自己选的;而乔行能混成这样,这条路也是他自己走的;两条路背道而驰。
高衍一直试图让自己站出来,从一个毫无关系的第三方的角度来看待乔行和高潜的这段过去和现在的结果,他也一直认为乔行并没有特别大的不能忏悔的过错。如果当年他是高潜,刘毅是乔行,那样的背景下,他也会逼走刘毅的。无关于其他,只是谁都不忍心拖深爱的人下水,陪自己葬送一辈子。
但现在,云长的出现却让高衍心里的天平翘了起来,他再也没办法劝说自己跳出来狼一点,更加没有办法让自己去平静。
人性做不到不无畏,更加做不到彻底的无私,如果高衍知道刘毅离开自己之后身边会有其他人,他会怎么做?他会放手么?不,肯定不会,高衍心里全是否认,他会拉着刘毅一起下地狱的!
高衍内心里翻涌着各种情绪,他从来没有想过甚至没有怀疑过乔行身边会有人,他一直也算敬重乔行,不光因为乔行现在的地位和得到的成就,更加因为他一直坚信父辈的爱情。
只是他深处的环境影响了他,他和刘毅、王一成和刘恒、甚至金燕和刘平年,他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都一直是一份专一诚挚的感情,再加上刘毅没有结婚也没有其他孩子,于是惯性思维便让他觉得乔行一直深爱高潜,哪怕离开了,哪怕再没有相见过,哪怕中间隔着二十多年的岁月长河。
而现在云长却站在自己眼前,他了解乔行的过去,知道高衍和高潜,甚至独享了乔行不在的这么多年。
高衍侧头看向窗台,眼神落在无尽的虚空中,再狼再冷静都无法把他从矛盾的感受中拉出来,他迫切需要一个其他焦点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也迫切需要靠一靠哪怕是一个拥抱,甚至需要有人告诉他,他想错了,并不是这么回事,他需要有人来把他拉出来。
高衍回头,虚叹了口气,眼神已经明显淡了下去,却并不尖锐,他没有看云长,只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扣,打算抬步走人。
而这个时候门却被推开,乔行失了所有的礼数,没有敲门就直接大跨步走了进来。
高衍捏紧自己手上的钥匙,无视乔行,抬步绕开沙发离开。
“高衍。”乔行冷脸走进来,紧张看着高衍抬步从自己身边走过,像是根本没看到他进来也根本没听到他喊自己一样。
高衍走出房间的瞬间脸终于彻底冷了下来,乔行没打算管云长只想去追高衍,却被云长拦住。
“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乔行几乎是怒火滔天,这会儿完全没了半点绅士风度,只有隐藏在怒火下的煞气,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云长的领口,怒视道:“你又疯了么?你知道我等了多久才能和他走到今天么?”
乔行说完转身又要去追,却被云长反手死死抓住,金发碧眼刚刚还绅士无比的男人此刻同样癫狂了:“我什么都没说!我没有恶意,你听我说!”
乔行这会儿哪儿有时间听云长说任何话,掰开抓着自己的手,却又被人反手锁住胳膊,怒火全变成了无望的挣扎。
乔行挣脱不开,急起来满口飙英文的脏话,“我之前没有和你讲明白么?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不要妨碍我的家庭!”
云长面色一下子就白了,眼神黯淡,嘴角挂着抹自嘲,然而说的话还是字字带针,戳的人浑身是血:“是啊,我们没关系,既然没关系,你需要在意我会给你的‘家庭’造成什么妨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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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又一场没有任何结果的多人争吵,刘毅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正看到高衍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刘毅关上门,走过去,在高衍旁边坐下,抬手放在高衍的额头上,道:“怎么了?”
高衍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眼白里有些血丝,看刘毅道:“又吵完了?”
刘毅苦笑一下,“你不会是为了来看我吵完架之后是个什么样子,所以特地跑过来的吧?”
高衍揉了揉眼睛,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道:“当然不是,你有几样古董的保险期快到了,保险公司给我打电话,征询保单的事情。”
刘毅点点头:“还继续放在那里吧,等过段时间我有空了再处理。”刘毅拍拍高衍的腿,正要起身的时候脑子才飞速的转过弯来,高衍需要为了这点小事特地跑一趟华荣?
刘毅坐回去,仔细看着高衍,皱眉道:“你有事,到底怎么了?”
高衍揉揉眼睛,“你有时间么?给我十分钟的时间,我现在很困惑,我需要有人来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刘毅看着高衍,抓过高衍的一只手,道:“你说。”刘毅一直认为高衍身上有一种别人没有的特质,就是自我评判非常精准,会与不会,是否能承受,需不需要装样子,能装到什么程度他都一清二楚,而且高衍从来不是一个会去承担超乎自己能力范围以外太多的责任的人,如果他知道自己不行,他就会放弃,寻求帮助或者交给其他人。
高衍:“我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情,或者说我从来都没有注意的事情,乔行虽然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但这么多年,他身边应该总是会有人的。”
刘毅道:“今天你见到了?”
高衍:“对,是红玉和MIU的股东,我一开始没发现,之后他把我家原来在苏州的房子的钥匙给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的。刘毅,我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跳出来,没办法去让自己冷静狼思考,我刚刚甚至很冲动,我觉得我应该离开红玉一辈子最好都别见乔行。”
高衍说这些的时候其实已经足够冷静了,刘毅也看得出来高衍并没有太过情绪话,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的局面。高衍能面对乔行,其实最关键的一个点是乔行一直单身,这么多年都洁身自好,风评绝对的好,正是因为这样,高衍可以告诉自己,乔行就算离开了一直爱着高潜,高衍于是便能从情感上接受。
这其实是一种隐藏性质的自我情感欺骗,因为没有发现不好的,所以便认为没有。
刘毅拍拍高衍的背,安抚了下,让高衍看着自己的眼睛,才道:“是你自己猜测他们的关系?还是你已经得到了十分明确的证实?那个人亲口说的?还是乔行?”
高衍双眸闪了一下,道:“我猜的。”
刘毅道:“回去洗个澡,看个电影或者睡一觉,等我晚上回去,如果乔行给你打电话,你先听听他怎么说。你可以发脾气或者挂电话,都没有关系。”如果高衍有什么性格上的缺陷问题,那刘毅认为高衍最大的问题就是习惯隐藏自己,不外露情绪,不会发怒生气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不过幸好高衍知道自己处理不了情绪来找自己,要不然刘毅真不知道这样不好的负面情绪他要隐藏多久。
高衍点点头,正准备站起来,却又看着刘毅,可怜巴巴道:“我估计我不会发火。”
刘毅摸了摸高衍的脸,道:“没关系,那你可以砸东西。”
高衍回去之后果然乖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乖乖躺在床上,把录音笔拿出来带着耳机听刘毅的贵族音,看电影是没办法抚平他现在的情绪,刘毅的声音倒是可以。
没多久乔行的电话果然打了过来,高衍伸手去接,左右看看,抱了个枕头在怀里。
电话接通之后乔行顿了很久才开口,道:“高衍,你别生气,我和云长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乔行开口解释的话还真是一个千篇一律的大众开头,“XX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乔行的脑壳突然有点疼,不是因为乔行没有任何实质内容的解释,而是因为乔行道出了个一个事实,他很生气,非常生气。
高衍拿枕头砸了一下额头,一手握着手机,闭着眼睛道:“是哪样?”
乔行:“很多年之前他追过我,我没答应,就这样。”
高衍拿枕头又砸了一下额头,乔行的解释简单苍白得高衍就算想去相信也十分困难,追过,没答应,现在就这样,这中间有多少曲折旁人难以相信匪夷所思的狗血情节?没答应,没答应他么现在不还照样工作上合作,生活上朋友?
高衍握着手机,越来越觉得不能深入再想什么,便烦操的把手里的东西丢出去,不耐烦的直接挂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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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情绪欠佳十分不开心,晚饭都没有去王殷成那里吃,也没有去接儿子,还是晚饭之后刘毅抱着回来的。
冬冬跑到高衍床边,趴在床上捏高衍脸上的肉,贴心道:“爸爸生病了么?冬冬给呼呼就好了。”
高衍睁开眼睛,把冬冬抱进怀里,两口亲在冬冬脸颊上,闻着小孩子身上的奶香味,“还是冬冬最好了。”
冬冬疑惑道:“爸爸生病了?”
高衍:“没有,爸爸没生病。”
刘毅走近,坐在床边看着搂抱在一起的父子俩,冬冬看看刘毅又看看高衍:“那爸爸怎么了?”
高衍松开冬冬,脑子一抽突发奇想问道:“冬冬,要是爸爸再给你找个爸爸你会生气么?”
刘毅==
冬冬眨眨眼睛看着高衍,黑眸滴溜溜的,像是一点都不为这个问题纠结苦恼一样,直接回道:“可是汤圆说,现在的粑粑(刘毅)也是捡来的,如果以后一不小心多捡一个也没关系,反正都是捡来的。而且为什么要生气啊?只要爸爸(高衍)喜欢不就行了,反正我也有粑粑(刘毅)了。”
刘毅==
高衍一愣,差点被冬冬嘴里那些爸爸给绕晕,不知道冬冬哪里来的这个想法,却被冬冬那句“只要爸爸喜欢不就行了”都感动坏了,小孩子一向自我意识很强,喜欢大人围着自己照顾自己给自己想要的,而东东却总能体谅高衍,给爸爸呼呼不生病,说“只要爸爸喜欢就行了”这样的话。
高衍亲亲冬冬,怀里抱着软乎乎的包子,心里软得都要化开了。
刘毅却把刑子拎起来,刚转身走出房间,那头冬冬连忙睁大眼睛做星星眼,摇尾巴撒娇道:“我刚刚是说给爸爸听的,粑粑不要生气,么么哒~”
刘毅给冬冬洗了澡,送回房间哄了睡下,那边又喊了外卖,装盘剩饭给高衍送进房间,做着24孝好老公。
等高衍吃晚饭洗完澡之后,刘毅才问高衍乔行又没有打电话过来解释。
高衍点头:“打了,他说云长几年之前追过他,他没答应,就这样。”高衍说完兀自叹了口气,道:“我刚刚洗澡的时候想了一下,如果现在是高潜身边有了人,我会怎么办?我觉得我会祝福他,我会高兴,体谅他。后来我又想,如果是高潜有了爱人的情况下,乔行也有人了怎么办?我觉得我没法接受。主观上,我觉得乔行应该爱高潜一辈子,没有家庭没有儿女。”
刘毅躺在床边,高衍一边的肩膀就靠在他胸口:“那你觉得他有错么?”
高衍苦笑了一下,心里有自己的答案,但还是作死的反问刘毅道:“如果在高潜那个背景下面,我告诉你冬冬不是你儿子,我爱上了别人,都是骗你的,你就算爱我,还会待在我身边,或者过几年回来找我么?”
刘毅侧头垂眸看高衍,高衍也抬眸等着刘毅的回答,他本来以为刘毅的回答是十分简单明确,毕竟这才符合他一贯的处事风格,然而让高衍惊讶的是,刘毅竟然眯着眼睛,浑身散发出某种危险的气息,道:“我会一辈子禁锢你的。”
高衍:“……”他倒是忘了,刘毅在某些方面的价值观异于常人。
撇开这个小插曲,高衍正色道:“我今天是被绕进去了,我就应该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把乔行和红玉当成是我事业初期的贵人,像陈角一样想法简单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人设里乔行是没有CP的,但优秀的人总有人追,尤其是这种50岁上下事业有成又独居单身无儿无女的钻石王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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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之后,高衍第二天还是照样要去红玉,当然,想不清楚也要去,私人感情和自己的事业总是要分清楚。
刘毅的装束一向都是万年不变,黑西服白衬衫,就是领带也只偶尔变化一样,换得最多的是袖扣。高衍曾经问刘毅,他到底有几套西装多少衬衫和领带、袖扣,得到的回答是,几套房子里加起来的,西装套数大约百件,领带N打,衬衫200多件,袖扣大约70多对,所以其实刘毅并不像别人看到的那样不注重装束,显然他和大部分的名流一样,置办了足够的行头以应付不同的场合。
高衍早上起来问刘毅借了一对袖扣,盒子里七挑八挑看得眼睛都发花,他觉得每对看上去似乎都一样,但似乎又不太一样?
刘毅于是把盒子接过来,问高衍需要什么样的。
高衍脑海里冒出云长那对骚包的镶嵌着宝蓝色钻石的袖扣,十分正经道:“有没有最贵的?”
刘毅看了高衍,低头从盒子里拿出一对都彭Prestige系列的钻石袖扣,白金质地的棱角饰纹于细节处装点出属于男人的精致,12颗明亮式的切割钻石各是彰显身份和地位。但其实袖扣本身的长形设计并不显山露水,十分低调,在一堆袖扣里乍一看竟然毫不显眼,没有格外吸引人的眼球。
刘毅把袖扣递给高衍,看了高衍一眼,嘴角弯了一下道:“那个人戴的什么袖扣?”
高衍对奢饰品没有什么研究,一看袖扣上面竟然镶嵌着白钻,心里便感慨着这一对必然很贵很贵了,于是也就没怎么留心刘毅问自己的话,只随口回道:“宝蓝色钻石,看着很贵的样子。”
刘毅这算是懂了,为什么从来只佩戴简单的人今天会这么格外注重品味形象了,高衍这是要去见乔行,担心自己不能给涨高潜面子拖高潜后腿吧。
刘毅忍着笑,道:“恩,这对足够了,也很贵了,要是不够,我下次把金丝雀钻带过来。”
高衍一听袖扣的名字就觉得很上档次啊,但也没有多想,他总认为一对袖扣再贵能有什么,也就上面镶嵌的东西贵吧。
高衍早上特地换了身银灰色的西装,配刘毅的袖扣,领带也是刘毅挑的,头发都是刘毅帮着打理的,穿戴完之后高衍觉得神清气爽,站在镜子前都觉得自己和平时不一样了,道:“我觉得今天自己和胡炼都点像。”恩,对,就是宋明说的,那种又骚包又精英范儿的味道。
冬冬从旁边跳过来,嘴巴特别甜的夸高衍:“爸爸真帅!”
高衍把冬冬抱起来拿额头顶了顶,嘱咐道:“今天和汤圆乖乖在家,要听橙子的话知道么?”
冬冬:“嗷。”
高衍抖擞精神,临出门之前没有忘记夸一夸刘毅,称赞一句“好老婆”。
刘毅在称呼上面一向都很随意,随便高衍叫,于是这声“好老婆”也应了下来,应完之后高衍就乐呵呵走了。
高衍最近换了一辆车,没有再开原先那辆大切,把刘毅的路虎拿了过来,于是早上开车去海德酒店的路上偶尔开了个窗吹吹风,都引得路人侧目,毕竟像路虎这种引人眼球的大车,就得有像高衍这样长得帅又“有钱”穿着又有品位的年轻男人,当然没结婚没孩子那简直就是更加完美!
高衍去红玉,一般也就是快到的时候打个电话和张融融说一下,今天也一样,等车子开到海德楼下,侍应生过来拿车钥匙去停车的时候,高衍却发现等在楼下的那个人竟然是云长。
高衍抬手摸了摸手腕,走过去,彬彬有礼的和云长打招呼,当做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云长今天的装束相比较昨天要随意了许多,衬衫扣子卷起到手腕上方十厘米,领口的纽扣送着,外面也没有穿西装,脚上甚至是一双宾馆的白色拖鞋。
云长笑了一下,边和高衍朝里走边道:“乔行不在,昨天晚上临时有事就飞走了,今天下午就回来。”
高衍没有顿住,和云长一起朝里走,道:“我过来看点资料,他不在,似乎不方便。”
走到电梯口,云长按了电梯键,笑道:“没什么不方便的,他要给你看,他不在,你都能看。”
两人坐电梯一起上楼,其中没有再扯什么话题,而张融融也被云长打发去工作了,云长自己一个人接待高衍。
高衍知道云长有话和自己说,也许是要解释什么,也许是想和自己把目前的客观情况讲清楚,更有可能,他是想劝说高衍。
云长带高衍去自己的房间,把一摞的资料扔给高衍,自己在沙发上坐下,道:“乔行做事太小心翼翼,要是我,我会让你把东西带回去看,有些东西没什么大不了,就算被什么不怀好意的有心人知道了,也无所谓。”
高衍把资料接过来,翻了翻,愕然发现云长给自己的资料竟然更加全面,里面不但包括了红玉的私下交易,还有这几年股份的变动情况,甚至有股东的资料家庭案底和身份背景甚至还有股东之间的来往和私交状况,更夸张的,里面竟然有红玉运作的流程!
云长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晃了晃,抬眼看高衍道:“每个人都有把柄,找到它并且捏住,你就能掌控时局。要考察你的两位股东,一位有很严重的重婚罪,三个老婆七个孩子,当然他隐藏得很好,他的老婆们也知根知底,不会给他说漏嘴;另外一位是个道貌岸然的慈善家,一边开着慈善晚宴顶着慈善家的头衔到处集资善款,一边拿着慈善款给自己的宝贝女儿买豪宅,当然,他做得也很低调,外界对他几乎没有任何非议,好慈善家好爸爸。”
高衍看着云长,等他做最后的总结,果然,沙发上金发碧眼的男人很快看着他,诚恳道:“如果没有出任何状况,红玉发展良好,这些秘密永远都是秘密,没有人会说。但你得知道,什么对你是有力的,什么又是你能够利用的。乔行不会和你说这些,至少现在不会,但我觉得你需要知道。”
高衍知道每一个上规模的公司都会有阴暗的不为人知的事,就好像每一棵树都会有蛀虫一样,但高衍有些搞不懂,云长为什么现在就要和自己说这些。
云长见高衍看着自己,便站了起来,一手插在裤兜里,深邃的眼窝看着高衍:“其实,我一开始对你很有意见,你是乔行的儿子这是事实,但我一开始起码一直到昨天晚上为止,都不能理解乔行竟然会让你来开红玉的分公司。就像我一开始说的,狮子的儿子在别人看来未必是狮子,可能是只小狗,但我想我之前理解有误。如果你不是乔行的儿子,乔行现在都很有可能把你留在身边,他一直想找个足够优秀的继承人。如果你只是他的儿子,他会给你钱给你房子车子股票,什么都会给你,但他不会给你开分公司,所以我昨天晚上才想通,你必然十分优秀,才能让乔行做出这样的决定。所以,很抱歉,昨天会给你钻石这样的东西做礼物。”
乔行边说着伸出手,高衍伸手一握,算是接受道歉。
云长收回手继续道,“所以,既然你是乔行看中的十分优秀的人,同时又刚好是乔行的儿子,那我作为股东也得负点责任,我会教给你乔行未必会现在告诉你的东西,不是因为你是乔行的儿子,而是因为你是高衍。”
云长说的是大窜的英语,高衍脑子里自动翻译成英文就变得文绉绉的,但云长的话无疑听着很舒服,这是一种肯定,对高衍本人的肯定,而不是对他身份的肯定,而这种肯定又来自红玉传闻中十分挑剔的大股东。
云长聊的是公事,高衍自然尽可能把个人情绪排除在外,听完后认真道:“谢谢。”
云长笑了下,眨眨眼睛,表情带着点调皮,道:“我教你的事情你千万别和乔行说,他有些想法太古板,觉得我的行事方式比较诡异不是正路子,天知道什么是正路子。”
高衍翻着手里的东西,点了点头,对他来说这些东西几乎都是红玉核心的秘密,远比乔行告诉自己的要多得多,而云长的做事方式确实没有乔行稳妥但是更加具有诱惑力。
云长喝了口咖啡,又道:“好了,过来坐吧,我有些私人话题想和你聊。”
高衍心道“来了”,稳稳在云长面前坐下,表情不卑不亢,王殷成的那股子淡然倒是学了四份像,接着点点头,示意云长可以开始说了。
云长放下咖啡杯,抿了抿唇垂眸想了一下,才道:“关于我和乔行的关系,我想和你说一下,我们确实只是普通朋友。”
高衍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只幽幽道:“我知道,他昨天和我说了。”
云长抬起一手摸了摸太阳穴,一脸“头疼”的表情,无奈笑了一下,道:“不,你不知道,连他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呢?我从头开始说吧。”
云长:“我十四岁离家,十六岁正式有资格开始接触商业,十八岁的时候被我家人踢到MIU,MIU那拨人又瞧不上我个毛头小子,就把我踢给了红玉,那时候我第一次遇到乔行,毫无意外,一见钟情。乔行那时候满足我十八岁对男人所有的幻想,帅、高大、严厉、眼睛有神、有内涵、工作认真、不混圈子、还有那股子永远都瞧不上我的眼神。我追了他很长时间,他闲我麻烦,一年之后干脆把我踢出了红玉。我不甘心,花了四五年的时间才让我的家人肯定我,给了我MIU的股,之后红玉融资,我砸了很多钱。”云长说到这里又笑了一下,还是苦笑。
“我砸了一堆钱,做了红玉的股东,乔行还是看不上我。我那时候很年轻,就问乔行为什么不行,乔行就说他有爱人。还是太年轻了,当时如果适可而止,私下里花时间自己调查一下,也就搞清楚了。但我那个时候就想要乔行亲口说,我把那当成是我成长过程中的一个历练一次挑战,却没有顾忌别人的心情和过往。”
再接着,就是其他人可以由此延伸想象的接近十年的纠葛。
乔行道出心中从不愿意示人的隐秘情感过去之后,便彻底关上了心扉,再不肯接受别人哪怕一丝一丝的好。
而云长度过了漫长的青春岁月,在死缠烂打和前进后退的纠结中也终于成熟稳重起来,明白了乔行心中的苦,意识到了自己无法回头的错。
云长之后终于把自己包裹在狼的修饰中,即便偶尔发疯,也至少让周围的人甚至乔行看到了自己成熟的一面。乔行和云长长达七八的时间里都有一个在他们以及别人看来都正常的关系。
但云长十分痛苦,感情随着岁月的历练和沉祷会愈久弥香,他开始发现自己无法爱上别人,甚至再也不想逢场作戏。他十分爱一个人,但那个人不爱他,他不能争夺不能抢,甚至只能假装自己并不爱他。
忍耐的时间太久,不是爆发便是消亡,云长舍不得离开,最后只能对乔行坦白,只是坦白的过程也选择了乔行能够接受的狼冷静的聊天方式。
云长告诉乔行自己内心里的想法,想要寻求一个解脱。
乔行那时候刚刚开始寻找高潜和高衍,索性让云长在自己脱不开身的时间里先回国。乔行的方式很直接粗暴,让云长经历这个过程,见到自己的爱人和孩子,也许见证别人的一家团聚就能死心了。
而云长也认为这是一个唯一可行的办法,便欣然接受,他想能让乔行深爱二十多年的男人必然十分优秀,即便不优秀也应该有自己独特的魅力,也许见了,真的就会让他退缩了。
只可惜最后命运开了个莫大的玩笑,谁都没有想到高潜会在四十几岁的年纪就得癌症病逝。
云长道:“当时生意上刚好出了点状况,我就先离开了,昨天乔行也不理我,到现在也没有人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我当时想,如果你父亲还在,他能和乔行和好,那我也能安心,祝福不行远离总是可以的。如果他不愿意再和乔行在一起,那乔行也能死心,死心了,我也就有机会重新追求了。但我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我以前就争不过乔行心里的那个高潜,现在更加没有办法和一个已经不在的人去较量什么。”云长说完碧蓝色的眼珠子几乎是通红的,声音也梗塞了,十分痛苦。
高衍看着云长,一时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人总是会有偏向性的两种矛盾猜测,高衍觉得云长并没有说谎,另外一方面又觉得云长也许是在博取同情。
可是博取高衍的同情又有什么好处?无非还是为了乔行。
云长道:“不过,没关系,反正我很早之前就想过了。乔行比我大太多,他五十岁的时候我才三十四,等他七十岁了,我不过才五十多岁,那时候你有自己的家庭,乔行又老了,我就可以照顾他了,他那时候让我滚我也不会滚了。”还有一些话云长没有说,也觉得说出来不太好,那就是他觉得老天爷对他还是很照顾的,乔行就算不爱他,他也陪着乔行二十多年,他遇到乔行的时候才十八岁,几乎一辈子都能看到乔行,而乔行和高潜却只有短短的几年。
高衍没说话,看着云长,云长继续说着,好像完全成了他个人的独白:“我没有和乔行说过,你也别和他说。我这个人比较直接,和你说了就是说了,并没有特别的意思。我虽然不能理解你父亲当年的做法,但是我很尊重他,对你也很佩服,高家那样的地方就我了解到的,我要是你,恐怕早就快疯了。”云长毕竟是外国人,对感情的表述十分直接,喜欢与不喜欢,尊重与否都直接表现出来,不拐弯抹角,当然也没有必要。
云长说完,拍了拍腿,抬手道:“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说点别的吧。”云长跳开话题,无意中看到高衍衬衫袖口的袖扣,挑眉惊叹道:“唔,你品味不错。”
虽然话题跨度有点大,但特意的装饰被人格外留意夸赞了一下,高衍心里还是把刘毅夸了一通,接着坐着不动声色,只说了一声谢谢。
云长:“我觉得男人的品味都在袖扣上,我看人除了脸和屁股,一般都只看袖扣。”
高衍==那个屁股是怎么回事。
云长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话里的问题,接着饶有兴致的看着高衍的手腕,道:“都彭的Prestige,你倒是挺会花钱的,品味不错,还有其他袖扣么?”云长想着多了解了解,以后也方便送礼物。
结果高衍于袖扣上完全没有任何心得体会,什么牌子都不认识,都彭的其他系列他也完全不知道,只能硬着头皮,回想早上刘毅的话,接着道:“金丝雀钻。”
云长:“……”
高衍以为金丝雀钻是个什么牌子,说完之后还庆幸了一下自己早上和刘毅有聊到这方面的话题,然而一抬眼,却见云长半边的脸都拉长了,嘴角似乎也抽了一下。
云长慢慢道:“金丝雀钻袖扣怎么样?”
高衍见都没见过,但想到刘毅用的东西想必应该不会差,便道:“还不错。”
云长“哦”了一声点点头,突然想起自己昨天要送给高衍的钻石,心里有些擦汗,幸亏高衍最后没拿走,那些钻石真心是太拿不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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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和云长聊了一会儿,之后也没走,继续留在海德看资料。
乔行因为心里记挂着高衍的事情早上便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形色匆匆,显然没怎么休息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
然而一回来就听闻高衍竟然和云长待在一起请教红玉的事情,差点没吓出高血压。
去云长房间一看,两人竟真的相安无事一般坐在同一张长书桌边上,一人坐一头,高衍看东西很认真,没发现站在门口的乔行,云长一抬眼便看到了,悄无声息的走出来,合上门。
乔行一脸不可思议看着云长,道:“你们……你怎么做到的?”昨天眼看着就要翻脸的人,今天竟然能安安静静坐在一起看书?
云长耸耸肩,心里压着事情,表情便很严肃:“没什么,高衍是很好的人,聪明睿智。我有事情问你。”边说着将乔行拉到一边。
乔行:“什么?”
云长:“高衍的……经济情况很好么?”
乔行本来以为云长会问他什么不得了的问题,这会儿一听是“经济状况”边松了口气,道:“应该还可以,他爱人条件不错。”
云长:“爱人?哦,对,我忘记了,他有孩子的。他爱人是做什么的?”
乔行:“华荣国际的老板,刘毅。”
刘毅?金丝雀钻袖扣?像是被同一根绳子窜起来,云长脑子里电光一闪,确定自己肯定是知道这个人的!再仔细一想,当年欧洲那块有哪个姓刘的亚洲人高调买入一对金丝雀钻?
难道是那个安德烈·刘?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有读者说,感觉刘毅不是很有钱,说来说去只有个华荣国际啊,你看,刘土豪这就要来了。
金丝雀钻袖扣是真的,一对大概一千万美金,刘毅是真有钱,绝壁是土豪,当年在欧洲那块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的人物,后面会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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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长怀疑了刘毅的身份,但更加疑惑的是高衍对刘毅的身家到底知道多少,于是便拐弯抹角打听。
然而高衍的回答十分出乎他的意料,高衍似乎并不十分在意刘毅到底还有什么生意,海外的资产是多少貌似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按照高衍“白莲花”式的回答,就是他们目前的生活状况已经比普通人好太多了,豪宅名车,物质生活也十分充裕,不需要奢求太多。
当然,高衍这么回答云长也是有理由的,他和云长不熟,总不可能把自己的生活拿出来给别人八卦。
云长眨眨眼睛,表现得完全惊讶:“你不在乎么?不应该搞清楚么?”
高衍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如果是普通人家当然应该搞清楚,不过刘毅不太一样,他知道刘毅还有其他生意,他没问过,刘毅也只提过几次,但他有感觉,刘毅并不是故意不说,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
当然,这样的想法确实十分“白莲花”外加“圣母”,但高衍总觉得吧,自己的生活有一种“灰姑娘”式的剧情,来H市之后就太过顺心,人总得时刻保持清醒,高衍又信奉男人的狼和冷静,便一直要求自己不要太过强求。
而事实是,高衍的感知并没有错,刘毅在接下来的两天几乎是血洗式的开始整顿华荣。
几乎是一夜之间,华荣所有的中层管理一半被辞退一半主动辞职。
华荣是坐医疗器械的,中层管理这几年的变动并不大,只有少数几个岗位换了人,其他基本都是奋斗了多年一直做到现在这个位子的,如今这样的局势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公司的大动荡。
按照胡炼的话说,刘毅根本就是疯了!
中层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公司的神经原,对低层和高层的交流上起到了绝对的作用,在公司决策和执行上又是核心力量,一夜之间血洗中层,换了任何一家公司都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事情发生的当天当地报纸便开始大肆报道华荣国际的这次中层动荡,而王殷成作为一个新闻内部人自然在所有不知情人之前就了解到了情况。
然而更让他吃惊的是,刘恒竟然也参与了这次的事件!
华荣的股票在当天股市结束之前差点就跌停,而报纸媒体上各种风言风语开始交相渲染。
各路人马开始猜测华荣这次动荡的始因,有“专家”说这是华荣发展必然的结果,毕竟现在医疗器械市场早被那么几家垄断了,华荣想要冒头,自然要有革命性的变化;也有人说华荣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和上一任总裁刘恒有撇不开的关系,外界早已知晓两人是兄弟关系,便认为此事很可能是兄弟之间的商业战争,当年华荣股价大跌的事情也被拿出来重新抄,有人分析说很可能是刘毅当年在背后动了手脚,最后才拉了刘恒下马。
当然,再正经的社会经济类的报道总是要和一些大众关心的“情感类”素材扯上关系,就算真的没有关系,制造条件也要扯上关系。
按照刘毅和刘恒的兄弟关系,再加上一个合适的商业战场背景,如果再加一个“女人”,呃,或者“男人”,那简直可以拍一部收视率爆火的商业情感片了。
所以正经的报道之后,便开始疯传刘毅刘恒两兄弟是为了一个“男人”撕破脸,至于那个男人是谁报道里并没有直接说,只是从外貌穿着出入场合以及所开的车型来看,王殷成越看越觉得像是高衍。
王殷成当时关上电脑,揉揉太阳穴,囧囧地思考着一个问题,为什么是高衍不是他呢?想了半天才想天,哦,对,夏天的时候他几乎不怎么出门,每天在别墅里看书,倒是高衍时常往外跑。
王殷成无奈望天花板,宅男果真是没有出路的。
高衍比王殷成往看到消息,但也没有晚到哪里去,因为网上的消息比纸质媒体要快许多,高衍当天下午知道的时候差点没背过气去。
主要是消息的真实性让他这个“当事人”相当不能接受。
乔行是外国人,有种天性的自来熟,和高衍处了几天之后发现高衍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便开始嘴贱,他看不懂中文,不过并不影响他了解事态的发展,“哦哦,你看,乔行指着微博上配图的一张照片道,刘家两兄弟的基因果然很好啊,你作为那个‘男主角’可真是够幸运的。”
高衍:“谢谢,男主角让给你好么?”
乔行继续嘴贱笑道:“不不,我消化不来的,其实我还是十分想的。”
高衍叹口气,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添乱给刘毅打电话,不过不给刘毅添乱不代表不可以给刘恒添乱,于是一个电话拨过去,几声后接通。
“喂?”刘恒那头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暴躁,焦头烂额,即便对方是高衍,刘恒的口气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甚至比高衍还要先开口:“给我打电话之前你可以先给刘毅打电话么?”
高衍道:“哦,什么情况。”
刘恒头都要裂开了,唇角都起了一个泡,“问刘毅!”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而高衍打电话的功夫里,云长倒是留了个心眼,爬墙登陆了国外的一个网址,在搜索框里打了一个公司的英文名字,一个月之内的新闻条目便都在一秒之内跳了出来。
这些新闻大多出自国外非常出名的财经媒体,而没有让云长失望的是,里面果然提到了那个公司最近的融资变动,其中最轰动的便是一条有关专利技术的新闻。国外报纸很少用连着的整个版面来报道一条新闻,但那条专利技术却十分引人注目。
那是有关生物医疗领域假肢替代和人造骨技术的一个专利,几年之前就已经通过了专利审核,当时申请审核的便是一家非常出名的欧洲生物医疗领域的公司,通过之后那家公司便投入了研发和制造以及典型实验,在几家小规模医院投入试点之后取得了非常大的技术性成功。
生物医疗属于一棵常青树,未来只会越走越好越发展越有前途,只不过前期投入的资金和研发成本太高,一般人也不敢尝试,但那家公司成功了,成了一个被人津津乐道的生物界以及医疗行业的例证。
那家公司之前一直默默无闻么?不,不是的。是发展非常迅速成长规模非常令人吃惊的一家公司,早三年前,那家公司就是报纸媒体的宠儿,她被称为商业界的一颗救治新星,因为行业太过特殊,被太多的人津津乐道。对人们来说,一家可以救命挽回人生的公司,远比华尔街龌龊肮脏的金融政/治要高尚的多。
而和那家公司一起成为媒体新宠、上流新贵的,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位,就叫安德烈刘。
不久之前,用了两个版面报道的专利技术的新闻,却是有关公司内部整改的消息,而让云长挑眉的是,那家公司和华荣这次的变动竟然出奇的相同。
同类型的公司,相同的内部变动,前后时间相差不到一个月,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老板都姓刘。
安德烈刘?刘毅?
云长又搜索了早三年之前的一些配图新闻,他没有看报道,只专注看了几张人物清晰的正面照片,最后关掉网页。
云长接触的讯息比别人多太多,又了解很多大公司内部的运作,自然不会对这种别人看来“不可思议”的大改革有什么特别的惊讶。他只是没想到他真的猜对了,那个刘毅,高衍的男人,竟然真的就是那个当年红透欧洲上流圈最后却消无声息消失三年的安德烈。
云长又叹了口气,他突然想一对金丝雀袖扣算什么,按照国外媒体当年对安德烈贡献的评价来说,他完全够得上蓝血礼遇,只不过人家不在乎,退隐三年老婆孩子在怀,重归海外上流圈不过是转个身挥个手的事情罢了,瞧人家现在不正忙得热火朝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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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衍在之后的三天没有见到刘毅一面,刘毅太忙了,根本没时间回家,当然,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回家,各路媒体都蹲点等着他暴露行踪。
高衍没办法,为了低调只能和王殷成两个把孩子抱回家,和幼儿园请了假。豆沙倒是没有请假,每天该上学上学,该回家回家。
汤圆和冬冬因为不要去上学感到有一丝丝苦闷,因为他们发现即便不上学,也没法去去其他地方玩儿。
汤圆每天在家都很焦躁,王殷成没办法只能把大的拎过来安慰小的,指着豆沙道:“哥哥当年也是一样哦,也从幼儿园被接回来几天,哥哥都能忍,汤圆当然也要努力呀!”
汤圆可怜巴巴看着豆沙,“那哥哥当时也很苦闷吧?”
豆沙从小就自己一个人玩儿,当时又有橙子陪着,根本不觉得什么苦闷,还觉得不用去幼儿园了十分高兴,但现在临危受命,为了安慰汤圆便只能一瞥头,眼睛看着其他地方,十分不情愿承认道:“嗯,是苦闷。”
==到底是谁教一个四岁小朋友苦闷这么深奥的词的!?
作者有话要说:溜一下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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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段时间高衍一直在红玉接受各种突击式的学习,乔行因为工作并不太能管到高衍,反而云长的时间很多,每天基本都在高衍视线可及的范围以内转悠。
而高衍发现云长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虽然高衍自己长得也不错,周围的人基本都是帅哥,就是宋明即便有点壮但也有一副好皮囊,但高衍和大部分一样有一种偏见,他觉得云长大概也就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做派。但被云长面无表情问了几个问题之后,高衍差点哭着跑开。
而云长也比想象中的要严肃许多,乔行如果对高衍的回答或者状态不满意,他会很严肃认真的告诉高衍你必须怎么怎么样;但云长不会,如果不满意,他会直接用一张帅得二五八万的脸外加那对碧蓝色的眸子看着你,中文外加各种他所知道的语言骂脏话,高衍一开始也不知云长在码自己,直到有一次他听到云长用蹩脚的中文说了一句“人干事?”。
高衍默了。
而就像这段时间他所看到的那样,云长和乔行的关系简直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两人几乎平时也不会有什么交流,最多的就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云长偶尔会和乔行说一起吃饭,但大部分时间乔行都没空,最后就变成了乔行和云长一起吃。而云长似乎也并不在乎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根本也从来没有多看乔行半眼。
高衍看在眼里,心里多少也清楚,乔行是真的把云长拒绝在心门之外,大概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爱高潜,他不接受云长或许不是不能不想,而是心理根本放不下别人。
有些人的爱情真的就是一辈子。
而高衍因为刘毅的关系最近都不方便出门来红玉,乔行有什么事情都是打电话说,云长则上网用MSN和高衍联系,把高衍要看的东西打包发给高衍,有时候懒得打字也会开视频。
高衍一般都是在王殷成家的客厅,搬个笔记本也还算方便,偶尔还能照应到两个孩子。
王殷成偶尔从客厅走过,身影印入摄像头,画面传送到云长那里,引得那头口哨连连。
高衍戴着耳机就听到云长那边在吹口哨,“真帅,屁股也翘。那是谁啊?你们家请的保姆?”
高衍:“……”
王殷成就在身后不远处,高衍也不方便说话,只能打了一连窜的“……”过去,然后回道:“弟妹。”考虑到云长是个外国人不一定看得懂,还稍微解释了一下。
云长挑眉,愤愤道:“优质的都被姓刘的弄走了!”
高衍翻白眼看了看天花板,这人果然看人先看脸再看屁股,以后千万不能让王殷成戴袖扣见他。
高衍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基本就住在王殷成家的客房里,也没有回去,每天在家里看孩子学自己要学的各种东西,不过还都是会和刘毅联系,关心一下饮食和睡眠,最重要的是给刘毅打气,让冬冬和爸爸说会儿话。
刘恒三天里也没有回家,王殷成遇大事倒是显得比高衍还要淡定从容,而且高衍发现刘毅事业上的事情自己了解不多也帮不上什么忙,但王殷成却不一样。
王殷成这几天每天基本都会打很多电话,不是和刘恒的,就是和新闻界的一些朋友通关系,为华荣造势。
高衍看王殷成越看越崇拜,彻底跪服了,王殷成虽然还在读博士,高衍也没有见过他工作的样子,但男人认真严肃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太帅了,再加上本身气质就内敛清冷,往那里一坐握着手机打电话浑身透出的那股子气场就让高衍内心里无比佩服。
就连冬冬都说,橙子长得真好看,以后要和橙子一样长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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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荣的事情到了第四天终于有了逆转性的改变,高层一位股东宣布退股,将股票内部转给了刘恒,刘恒以百分之五十四的股份权成了公司最大的股东,同一时间,华荣在当天下午宣布了撤去刘毅CEO总裁的位子,临时由股东会投票选出了代理总裁的人选,而那个人选,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竟然是刘毅曾经的秘书——胡炼。
胡炼当时已经被刘毅停薪留职了,华荣的事情在媒体上吵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他正在家里穿着睡衣嗑瓜子,看报道说刘恒成了大股东的时候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搞不清楚刘毅他们要做什么,等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上了电视屏幕的时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什么时候成了代理总裁?尼玛上新闻之前都没有人来通知他一下么?!!
高衍看到新闻的时候也愣了,这个消息的不靠谱程度简直堪比新文报道说刘毅喜欢胸大腰细盘儿亮的洋妞。
刘毅刘恒两兄弟当天晚上也终于回了家,高衍便带着冬冬回去。
一进门,高衍就看到刘毅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只穿着件白色的衬衫的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
冬冬跑过去爬上沙发刘毅的腿上,喊着:“爸爸。”
刘毅睁开眼睛,像是被喊醒的一样,眼睛有点红肿,面色疲惫,显然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
刘毅把冬冬抱起来,冬冬去摸刘毅的眼脸,嘟着嘴巴道:“爸爸眼睛都红了。”
刘毅拍了拍冬冬的小屁股道:“风吹的。”
冬冬哼了一声,道:“又哄我呀,外面才没有风。”
高衍走过来把冬冬抱进房间睡觉,之前在王殷成那里已经洗过澡了,因为刘毅突然回家所以才赶紧跑了回来。
哄冬冬睡觉之后高衍关门走出来,发现刘毅在沙发上又睡着了,客厅明亮的灯光打在刘毅脸上,因为好几天都没好好休息面色显得枯黄没有血色,眼睛下面也泛着青色。
刘毅虽然一向不爱花里胡哨的打扮,但向来都是干干净净整洁谨慎的装束,像如今这样“邋遢”的样子高衍还是第一次见到,也由此可见这几天华荣的事情到底烦心到何种程度。
高衍不忍心喊刘毅起来,先关掉了客厅的大灯,只开了一盏地灯,但觉得睡沙发肯定不舒服,又想喊刘毅起来洗个澡回房间床上睡去。这么纠结中站在刘毅身后没动,一直静静看着沙发上的男人。
刘毅是自己颤了一下被自己惊醒的,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睡在沙发上,只是曲折腿横着,脑袋搁在高衍的大腿上,而高衍正撑着脑袋打瞌睡。
刘毅动了动,发现身上披着条薄毯,而高衍也睁眼醒过来,略带茫然的看了看刘毅,揉眼道:“你醒了?”
刘毅没起身,保持着曲腿的动作脑袋依旧搁在高衍腿上。
高衍低头看刘毅,手在刘毅额头上摸了一下,打了个哈欠道:“洗澡去床上睡吧,你精神看上去太不好了。”明天看来得买点补品炖了补补。
刘毅这几天大脑都处于高度运转的状态,已经不用吵架了,但比每天的状态简直比吵架还累,中层的调离差点让华荣的运作处于崩溃边缘,刘恒虽然一个人能当二十个中层来用,但毕竟也不是铁打的身体。不停开会既要安抚华荣高层又要保证公司的运作,海外那边又是不是几个电话过来询问,刘毅的脑子都要炸了。
此刻刘毅完全不想动,贪恋高衍身上的温度和味道,也不想去洗澡,就想这么躺着。
高衍见刘毅不动也就不问了,靠在沙发上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刘毅的身体蜷着,在毯子里动了一下,突然开口道:“我想喝水。”
高衍像是被雷劈了一下,刘毅偶然流露出来的“需要”的语气简直和平日里的为人背道而驰,这种表现出来的依赖让高衍十分受用,忙不迭跑去厨房烧水,又拿冰块给热水快速降温,最后把一杯不冷不热的温水端到了刘毅面前。
刘毅也不坐起来,就这么靠在沙发上就着高衍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几口,高衍小心翼翼喂刘毅,生怕拿杯子的角度歪了或者刘毅没喝到。
刘毅喝完之后像是一只满足的大狮子,舔了舔嘴角继续躺着,高衍坐回去,把刘毅的脑袋搬到自己腿上,拍拍刘毅的后背,摸摸他的脑袋和脸颊,完全就是在给一只大猫顺毛。
刘毅休息够了,慢慢才开口,嗓子果然是有点哑的,叹息了一口,道:“我明天终于不用去华荣上班了。”
高衍无奈笑起来,刘毅这口气怎么听怎么像是汤圆不想去幼儿园耍赖的口气。
高衍道:“扔给刘恒和胡炼,没问题么?”
刘毅躺平,曲着腿,抬眸看高衍,认真道:“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可以了,最大的阻碍都已经被清除了。”
高衍道:“我怎么觉得这只是一个开始?”
刘毅道:“不会的,最难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下面的事情就交给胡炼去处理吧。”
高衍:“刘恒呢?”
刘毅想了想,道:“他迟早要回去的,家里的事情不少。”
刘毅的话高衍能理解,毕竟刘家也算是家大业大,子孙们总在外面闯荡也不是办法,自家的生意还总是得留给自家人;虽然刘家风气一向开放,子孙们各自有本事可以各自发展,但刘平年是长子,刘毅和刘恒没人去帮自己老子也说不过去。
刘恒迟早要回去的。这话高衍不是第一次听到,以前王殷成也说过两次。
高衍问道:“那你呢?”
刘毅抬手拉住高衍的手,道:“我不用,我有欧洲的其他生意,刘家管不住我。”刘毅说这话的时候十分淡然,高衍却听出了几分得瑟的味道。
高衍正要开口再说什么,刘毅却突然掀开身上的毯子坐了起来,一手抓着高衍的手按在沙发上,侧头认真看着高衍,“我希望以后我们一起走的那条路不会给你带来困扰,如果你到时候有更好的选择或者你不希望这样,你就告诉我。”
高衍愣了愣,笑道:“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打算变身国外贵族上流人士了吧?”
刘毅想了想,虽然用词不太准确,但基本就是那个意思,于是点了点头。
高衍看了看天花板,内心里默默吐槽,这到底是捡了狗屎的大运还是一条hard模式的不归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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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总会有那么几件事情让你觉得很恍惚很不真实,生儿嫁娶痛失亲人,还有一个,大约就是中奖摸了五百万。
高衍觉得他这辈子所有的惊都抵不上知道刘毅是冬冬的父亲这件事,而现在不可控制的局面却远远超过当时的感受。
高衍知道刘毅有钱,肯定非常有钱,到底有钱到什么程度、存款是多少?股票分红又是多少?他心里却一直没谱。
刘毅的银行卡不多,国内的银行卡只有两张信用卡和一张借记卡,且收入全部转到了高衍的工资卡里,高衍因此知道刘毅在国内的收入情况,和绝大部分的开支往来。所以当刘毅递给高衍一份英德双语版本的银行账单,而高衍看着后面那串零数都数不过来的时候,他彻底傻了。
那份银行账单是苏黎世本地银行每个月都会打印寄送的,和国内银行差不多的业务,只不过之前一直是寄回了刘毅在苏黎世的房子,又由专门的管家寄送到华荣国际。刘毅也是最近才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里面翻出来的。
当然,刘毅挑这个时候把账单给高衍看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钱太多有时候也是个十分愁人的问题,刘毅以前不给高衍看一方面是没到时候,另外一方面也是怕刺激了高衍的自尊心;现在是最好的时候,把华荣转型,甩掉总裁的身份,让高衍和孩子慢慢了解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他们往后又会一起面对什么样的环境和什么样的生活。
高衍看着那窜最长的阿拉伯数字,抖着手问道:“这个是余额?”
刘毅用不咸不淡的口吻道:“算是吧。”
高衍内流满面,他发现自己真的数不清那窜数字后面的零,等等,高衍仔细一看换算单位,尼玛还不是rmb是欧!
高衍把账单放下,背后有些冒汗。
刘毅道:“欧洲的生意和华荣稍微有些关系,是做生物医疗的,虽然前期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但是回报率很高。”
“做股东可真有钱。”高衍由衷感慨。
刘毅转头,用一种疑惑的语气和眼神道:“你最近缺钱?”
高衍:“不不,我就是感慨一句。”
但高衍的感慨远及不上事态发展的速度,刘毅的正式卸任几乎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情,第二天刘毅就再没有早起开车去公司上班,反而穿着睡衣在厨房里煎鸡蛋,一边整理茶几一边给高衍纠正口语发音。
大厅里的电视机开着,新闻里正在实况播报华荣今天早上的最新动态,高衍站在沙发边上看见华荣大门口拥簇着一堆的记者媒体,两辆车一前一后开进来,高衍一眼认出其中一辆是刘恒正常的驾坐,后面一辆簇新的凯迪拉克高衍倒是没见过。
“是胡炼。”刘毅坐在沙发上,难得没有穿衬衫,一件简单低调的polo衫和休闲裤。
高衍忍不住笑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配车升职加薪,怎么感觉是把他推进了火坑?”
刘毅看着屏幕,不动声色道:“胡炼是最适合的人选。”了解华荣,高位上坐了多年,有高层管理者的手段和气度,对这个市场足够清楚透彻,会看人脸色说话八面玲珑,最关键的是,对刘毅来说,他是最好掌控的人选。
华荣不仅仅只是华荣,刘毅的野心足够大,他不能放任华荣被一个自己不能掌控的人管理,就算是股东会,他也必须让刘恒占到最大的股份。把所有的一切能控制的都控制在可控范围以内,这就是刘毅做事的风格。
高衍兀自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电视又转身跑到书房看云长给自己发的资料,而他也突然发现云长给他打包的东西,竟然有一份产权登记证明,房子的准确地址正是他以前在苏州的那套房子。
云长的MSN头像灰着,对话框里只有一句留言——
【不要就不填,要就填写清楚。】
高衍想了想,心里突然一动,转身又跑回客厅,对刘毅道:“你最近有时间么?”
刘毅看看高衍,点头道:“有,怎么了?”
高衍晃了晃腿,两手撑着沙发靠背上:“陪我回一趟苏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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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苏州白天依旧是江南城热闹的夏日,只是没了秋老虎的蒸腾,阳光也没有那么刺烈,古城区道路两旁永远都是低矮的建筑物,四角亭、运河、一座又一座的长桥。
高衍离开这个城市并没有太长时间,然而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非但没有回到家乡的归属感,反而觉得分外陌生。
他看熟悉的街道商铺似乎都觉得恍惚不真实,他记得这个地方也来过无数次,如今隔了数月再回来,没有半分感动,只是觉得,哦,我回来了,这里没有变,仅此而已。
没有归属感,就好像这个城市并没有给他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他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离开时什么都没有带走,回来的时候也无可依恋。
刘毅按照高衍的指示,把车开进环线以内,左转直行右转,他不认识路,只按照高衍的话照着开,一直开过一坐小桥,在一个繁茂的停满了电动车的菜市场门口停住,慢慢打转方向盘,在街的对面狭窄的路上拐进一条小街。
因为路太窄,车开不进去,刘毅和高衍下车步行,沿着老旧的街道慢慢走,拐过狭窄的弄堂,在一户贴着对联的防盗门前停住。
“到了。”高衍说了一句,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锁,再打开里面一扇双边开的木门。
高衍和刘毅谁都没有说话,白天的深巷里十分安静,只听得到见高衍开锁的金属碰撞声,和推开门时的轴承声。
高衍慢慢推开门,眼前便出现熟悉的那个小院子,阳光斜过院墙跳进院内,在院子里洒下一片金色的光,杂草从院子里石砖的缝隙里冒出来,两个大鱼缸歪歪扭扭摆在他们原先的位子上,而二层小楼的大门紧紧关着。
高衍有些恍惚的站在门口,记忆中只有自己当时在院子里烧掉笔记本和临走时甩上防盗门的情景,并不记得院子内当时是个什么情景,至于房间的大门有没有关,他也不记得了。
高衍站在门口,慢慢抬步走了进去,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然而刘毅抬手摸了摸防盗门的门把手,意外没有摸到半点灰尘。
高衍走进院子里,看到地上的杂草,又专门看了两眼鱼缸,鱼缸里没有鱼也没有水,他又转眼在院子里扫了几眼,说不上来,很奇怪的感觉,离开之后他并没有特别怀念过这个地方,但高衍在这里也生活了二十多年,这里曾经住着他和高潜,曾经住着他、高潜、冬冬,也曾经只有他和冬冬。
他对这个地方的感觉很奇妙,似乎这里是一个和外界隔绝的地方,从他离开之后这里的时间也是跟着静止了,这院子里的什么都没有改变,就好像有一天还在等着他回来一样。
高衍笑了一下,转头看刘毅道:“真奇怪,我觉得这里好像在等我回来一样。”
高衍这么说着,抬步走到廊内,抬手拉了拉门把手,出乎意料的是,门并没有锁,一拉就开了一条缝,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从屋内传来。
高衍心内突突一跳,一种奇怪的感觉陇上心头。
刘毅在后面道:“怎么了?”
高衍没有回头,皱了皱眉,道:“没有。”边说着拉开门,果然看到厅内打扫得十分整洁,家具摆设也还是原先的样子,但那种很明显的“人烟”气息更无法让人忽视。
这个地方有人住!根本不是乔行说的那样,这个地方现在竟然有人住。
高衍抬步进来,下意识看了看脚边的一双摆放整齐的男士拖鞋,刘毅也跟着进来,抬眼扫了眼屋内。
刘毅道:“有人住。”
高衍不明白是云长知道这个地方有人住故意没告诉自己,还是云长本身并不知道,高衍没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只回刘毅道:“嗯,对。”
刘毅看了高衍一眼,之前高衍有提过是云长给了他钥匙,但其他并没有多说。
高衍抬步走进来,一步步都分外小心翼翼,就好像生怕吵醒了什么一样,他的眼睛扫过茶几、有些年代的红木家具、四方桌、工艺雕饰品,以及客厅角落里那盆重新活过来的吊兰。
什么都没变,什么也没有多,高衍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重新回到了几个月之前的这个家,时间上的断点连接上,他没有离开过苏州,只是偶尔出门了一趟,现在“回家”了。
客厅后有一扇门,门后就是楼梯,隔壁还有一件储物室,一个书房,和一个卫生间。而现在那扇门也没有关,高衍一眼就能看到楼梯口的雕栏木漆扶手,而楼梯下是一块淡蓝色的狗爪子地毯。
高衍走过去,背对着刘毅,脸色惊疑不定的看了眼那张地毯,最后转身握着门把手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和高衍想的一样,书房里的摆设全没有变,高衍离开时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书柜也被重新整理好,因为书房不大,高衍能一眼看到书柜三层摆放的顺序,高衍随意一扫,愕然中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那样的排放顺序,那样的整理归类,赫然就像是高衍在时亲自整理出来的一样。
怎么会这样?……高衍手下一抖,啪一声关上门,来不及细想,转身绕进隔壁大厅,脚步匆忙着朝外走,拉上刘毅道:“我们走吧,既然这里有人住了,我们就走吧。”完全没发现自己说话的逻辑问题。
刘毅朝楼梯口扫了眼,顺着高衍拉着自己的手臂力气朝外走,什么都没多问,但高衍面上的不正常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高衍和刘毅关上门一起离开,身影越走越远,留□后堙没在砖瓦中的二层小楼。
高衍关上书房门时动静太大,吵醒了二层卧室里休息的男人,男人穿着拖鞋和居家服下楼,走下楼梯,站在蓝色的地毯上看到大厅瓷亮的地砖上反射出来的灰色的两排脚印。
作者有话要说:没云长什么事,他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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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和人的记忆力有时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前者过去时了无痕迹,后者却总给人一种迷惑,似乎忘记了,似乎从来没有记得,然而人脑的记忆是恐怖的,有时候你觉得你根本不记得或者老早已经忘记的事情,却能突然跳出来,张牙舞爪的挑战你的底线和感受。
从高衍拉开大厅门的那一瞬间,记忆力就不停有什么窜着冒出来,神经末梢都在微微颤抖,他看到自己脚边整齐放着一双男士拖鞋,头朝里尾朝外,在别人看来也许拖鞋只是整齐摆放的,然而对高衍来说,那是刚刚好回来之后换鞋的最佳距离。
拉开门,拖鞋,穿上拖鞋,几乎是几秒以内一气呵成的动作。
而客厅里的摆设和几年之前也没有半点差别,茶几的位子、红木沙发的摆放、木雕装饰、甚至是客厅角落里那盆长得不好不坏却也活下来的吊兰……被他自己翻的乱七八糟的书柜也重新整理好,那些书籍都全是按照自己归类的习惯摆放的,除了自己烧掉的书和笔记本,几乎没有半点差别。
有什么人可以如此了解自己?了解他的生活习惯一点一滴?这个答案并不难想,几乎就是呼之欲出,在高衍过去的人生中,他接触过十分熟识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是温宁。
高衍和温宁曾经有过一段过去是周围人哪怕刘毅都知道的一件事情,这本没有什么可隐瞒的。高衍离开苏州,房子不要了,温宁打着“怀念前男友你不理我我就偏要等你”的做派占了房子,其他人也没什么可指责的。毕竟人家一没破坏刘毅高衍夫夫感情,二没在华荣动荡的期间搞什么小破坏,做人也还算厚道。
但对高衍来说,这样的小细节在最初的冲击十分大。他和温宁的过往过去也就过去了,两人遇到了,坐下来喝杯茶高衍都未必会觉得怎么额样,哪怕温宁现在跪下来求他回去,他也能面无血色看着温宁说一句不可能。
但高衍唯独受不了温宁如今的做法——我不打扰你,我就远远看着你,必要的时候隐藏在后面帮个小忙,更甚至,我连看都未必需要看着你,我在你曾经住过的地方生活着,和曾经的你呼吸同样的空气,走一样的街道小路,淌过一样的小桥流水,我不需要向谁证明我还爱你我还想着你,可我就是在等你,只要你回来,你就能看到我。
这种做法,简直就是掐住了高衍的命门。
高衍跟着高潜生活多年,看到的感受到的切身体会的对他这么多年的感情观影响十分大。他亲眼看着高潜孤苦独自生活多年,死前受病痛折磨多时,之后再遇乔行,无妻无子,也是一个人活着度过了半生。高潜在江南小镇的水边等了乔行多年,一直默默的,细水流长的等着。
而如今,温宁亦是如此。
高衍拉着刘毅离开,脚步急匆匆的,因为他担心自己如果在那个时候遇到了温宁,会流露出什么样的神色让刘毅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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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毅和高衍上了车,高衍喘了口气,看着车外马路对面人挤人车靠着车的菜市场,这个地方他很熟悉,以前他每天都会来,而现在看着,旁边又有刘毅,也让他安心了不少。
刘毅侧身看着高衍,一只手放在高衍脖子后面捏一捏,高衍很喜欢这种类似爱抚的小动作。
高衍回过神后转头看刘毅,坦诚道:“真是有够烦的。”
刘毅问道:“房子里住的谁?”
高衍想了想,盯着刘毅的眼睛,生怕错过对面男人面上所有细微的表情:“是温宁。”
刘毅双眸闪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想到会是温宁,毕竟在刘毅的感念里,男人是对感情很执着也够直接的,温宁老早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如果要抢走高衍或者挑衅之类的,也应该早有动作,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住到高衍苏州的老房子算什么?
这种委曲自己成全别人还不让全世界知道的做派,刘毅一点都不能理解。对于心爱的人喜欢的人,不就应该站出来争夺么?所以当温宁出现过几次之后又不声不响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后,刘毅理所当然的认为温宁要么是彻底放手了,要么就是退缩了。
刘毅搞不懂温宁要做什么,但男人的直觉告诉自己,必然是和高衍有关,而且看高衍之前的表情,似乎触动也很大。
刘毅眉头皱了一下,有些不悦,但还是先问高衍道:“云长把钥匙给你,不知道温宁已经住进去了么?”
高衍看到刘毅皱了一下眉头,有些头疼的回道:“大概不知道,他没必要和我拉仇恨顺便又和你拉仇恨,他来苏州之后没多久就回去了一趟,温宁可能是中途过来的。我那套房子产权不明确,温宁花点手段住进去也很容易。”
刘毅点点头,抛开心里的疑惑,压住可能随时爆发的震怒,冷静狼道:“房子你还要么?”
这个问题可真是难倒高衍了,说要必然要和温宁再扯上瓜葛,说不要,自己拉着刘毅跑了大老远又算什么?而且就算他现在说不要,房子让温宁这么住着,也确实不清不楚。
高衍头疼的抬手摸了摸额头,另外一手覆在刘毅捏着自己脖子的手上,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最后睁开眼睛看着刘毅,一脸可怜巴巴道:“我不知道。”
高衍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自己做不来的事情一向不勉强,能求助就求助,不能求助也会把问题抛给可以决定的人。
刘毅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道:“回去赔冬冬吃饭还来得及。”说着收回手发动车子,打转方向盘准备开车去机场。
刘毅帮高衍做了决定,其实这个问题很好解决,车开到机场,途中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高衍纠结,如果要,高衍最后肯定舍不得就这么坐飞机离开,如果不要,也足够高衍彻底下定决定。
无论最后房子要还是不要,反正温宁那头刘毅这次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就好像是盯着自己口里肉的豹子,狮子就算再信心满满再不将对方放在眼里,也难不保未来某一天那只看似没有攻击力的豹子不会划开自己的肚子,把肉拿走。
去机场的路上高衍一直没怎么说话,他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只是突然很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一些过去的往事。那些事与高衍现在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珍贵记忆,相反,高衍认为那样的岁月只是时间历练的一个需要他走过的过程。
他在十□岁的年纪越到了温宁,相互吸引,和其他恋人一样约会牵手相互付出。
高衍多年没有再回忆过和温宁的那段过去,如今突兀的想起来,都觉得是镜中花水中月,虚幻得不真实,不像是自己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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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到机场,刘毅说要去还车,高衍才像是从回忆里醒过来一样,愣了愣道:“我去换登机牌。”
刘毅看高衍愣神的看样,拦道:“你刚刚在想什么?”刘毅以为高衍在想到底要不要那栋二层小楼。
高衍却还是一脸愣神没彻底醒过来的样子,一手被刘毅拉着,侧身朝着车门的方向,一手放在车门上。
高衍:“……”
刘毅:“……”
好几秒之后高衍才彻底回过神来,看了看刘毅,抬眼朝周围看了看,嘘了口气,躺回车座上拍了拍脸。
刘毅倾身,看着高衍的眼睛,道:“我以为你一路都在想要不要那套房子。”
高衍侧头无奈看刘毅,他这个时候当然不会和刘毅说他回忆了和温宁的一些过往,只能摇头道:“房子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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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和刘毅当天坐飞机回去,晚上还真的赶回去陪冬冬吃了个晚饭,只是饭桌上的气氛不太好,这似乎是第一次刘家两兄弟都沉默着没话说。
豆沙一向用自己的气场把周围隔绝开,有话说就说没话说闭嘴吃饭,顺便看着两个小的,吃完之后拍拍屁股走人。冬冬和汤圆看大人的脸色不好,也以最快的速度扒完饭奔上了楼。
饭后高衍问王殷成刘恒是怎么了,结果被王殷成反问了一句,那刘毅又怎么了。
提到这个高衍简直是头疼得要死,刘毅在飞机上没和自己说一句话,下飞机之后该说什么说什么,其他时间都是沉默着看手机,回来之后也就陪着冬冬玩了一会儿后吃饭。
高衍揉揉额头和太阳穴,无奈道:“没什么,他可能就是一时想不开。”
王殷成向来有一种别人没有的尖锐目光,此刻也不例外,随口道:“刘毅是这种人么?是你先想不开,他才跟着想不开吧?”
高衍正洗着碗,差点把带洗洁精泡沫的碗扣到王殷成头上,好让他闭嘴。但王殷成说的对,十分对,回苏州遇到温宁这事确实是高衍先纠结的,如果高衍一开始的态度就很落落大方好不在意,那刘毅也绝对不会想不开。
高衍被人说破,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是啊,你说对了。那刘恒又怎么了?”
王殷成朝客厅看了一眼,道:“没什么,阵痛期总是需要过度的,女人也要经过更年期才会慢慢变老。刘恒适应了,他迟早也是要回刘家的。”
刘家两个男人闹着别扭,都不乐意理睬王殷成和高衍,王殷成打扫完了卫生没事做,索性和高衍两个把冬冬和汤圆拎进卫生间洗洗涮涮,洗白白了放出来,两只满身都是沐浴露的橙子味道。
之后刘毅和高衍又抱着冬冬回家,高衍给冬冬换了衣服哄上床睡觉,出来的时候刘毅已经洗完澡了,难得没有看杂志看报纸,只穿着条平角内裤趴在床上,脸侧着朝里,手臂曲着放在枕头上。
高衍洗了澡出来,换了身白T恤和内裤,站在床边擦头发,看刘毅依旧趴着没动,脸都没换个方向,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高衍知道刘毅没睡,抬起一条腿架在床边,踢了踢刘毅没反应,接着又抬腿拿脚掌踩了踩刘毅圆翘的包裹在平角内裤里的小屁股。
刘毅还是没动。
高衍突然有点想笑,他几乎没见刘毅流露过什么正常人该有的负面情绪,像今天这样别扭着不肯说话,偶尔说一句还说完了转过头去不理人,吃晚饭坐沙发上看手机不吭声,趁着自己哄冬冬睡觉的时候洗完澡趴床上,喊他他也不理的情形还真是头一次发生。
高衍兀自笑嗨了,擦干了头发也爬上床,趴到了刘毅背上,两条腿叠在刘毅腿上,前胸贴着刘毅的后背,腰身紧靠在一起,两只胳膊也叠放在刘毅胳膊上,拿下巴尖顶了顶刘毅的后脑勺:“知道你没睡,说话!”
刘毅估计是没什么准备的被高衍压了上来,呼吸不畅,睁开眼睛动了动,结果高衍还是压在他身上。
刘毅睁开眼睛,黑眸斜着看了趴在自己上面的人,腰身一个侧挺肩膀一翻,就把高衍掀了下去,接着在床上转身,两条腿把高衍的双腿固定住,两手钳住高衍的肩膀,眼里蕴着风暴,几乎是怒气凶凶看着高衍。
高衍没见刘毅发过火,不知道刘毅发火是个什么样子,但就刘毅现在的表情来说,绝对算不上去怒,最多就是……傲娇。
高衍想到那两个字一个词的时候果断笑喷了,眼前只穿着条内裤的刘毅赫然变成了一只生气傲娇的哈士奇大狗。
哎……真的生气了……高衍无奈想着。
刘毅此时终于开口,“开车去机场的路上你到底在想什么?”
高衍摸摸刘毅的额头,一脸“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的了然神色,接着又直接笑喷了。果然是傲娇,真的是在傲娇,和豆沙傲娇的时候一模一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那个算个什么悬念?我以为大家都知道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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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的两条腿被刘毅缠着禁锢着,肩膀也被掰着,一抬眼就能看到眼前男人那股子自己和自己较劲顺便又和你较劲的可爱傲娇样子,偏偏刘毅还死认真,一脸严肃拧着眉头的样子,好像在和你讨论什么世纪大难题。
高衍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不能笑呀,要严肃要正经,要看着刘毅的眼睛告诉他,让他安心。但是高衍就是做不到,也许真的是恃宠而骄也许完全就有把握刘毅不会真的生气,所以侧躺在床上笑得直抖,眉梢眼角都乐呵乐呵的样子。
刘毅两腿盘着高衍,见高衍眼睛都眯起来了就是不说话,小腿发力锁住高衍的腿骨,高衍呻/吟了一声,终于投降道:“我说我说。”白洗澡了,背后又是一层汗。
刘毅这才放开高衍,平躺在床上,习惯性的把自己的一条胳膊伸放在高衍脖子下面枕着。
高衍平息了嘴边的几口气,看着昏暗不明的天花板,他在想该怎么措辞,他不能和刘毅直接说他当时在想温宁,他要换个其他方式来说,好让刘毅心理上平衡一点。如果可能,他并不希望和刘毅讨论温宁这个人,他不是王殷成能够首先做到自己冷静自制又说服身边的人也理性思考,高衍习惯用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思维方式去思考问题,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他坚持认为不要和现任老公讨论自己过去的恋情和恋人。
高衍道:“我想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刘毅闷声总结:“你还是在想温宁。”
高衍破功,这个时候不能笑也不应该笑啊,可是他就是想笑,刘毅的傲娇进化了,现在根本就是在吃醋。
高衍侧身,抬手拍拍刘毅的脑袋和肩膀,就像是在安抚一只大狮子一般。
高衍道:“好了好了,你看,一个问题从不同的切入点想肯定过程都是不同的,你觉得我只是在想我过去的一段经历,你认为我在想温宁,这分歧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中和。”
刘毅侧头:“那你为什么会想起来?”
高衍道:“因为他出现的时间地点都不对,他做事的方式让我很不能接受。”
刘毅斩钉截铁下结论:“他在告诉你,他在等你。”
高衍:“可没人让他等。”高衍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刘毅,几乎是刘毅说完之后脱口而出,高衍不喜欢甚至是非常厌恶这样的方式,这就好比大学里一个男生追一个女生,女孩子但凡很讨厌男生追求人的方法,都会想办法摆脱。高衍现在就是这样,温宁的做法太容易触动人心,高衍并不接受这样的触动,类似的情感绑架。
刘毅看着高衍,黑眸沉静又十分亮泽,像是黑色天幕和月光下的一弯湖水,他的狼告诉自己温宁在他和高衍之间并不是一个大问题,但他的感情又告诉自己,温宁是个大麻烦,这个麻烦越早除掉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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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荣风波还在,冬冬和汤圆照旧不能去幼儿园,高衍又觉得让王殷成一个大男人在家看孩子实在不好,便没有去红玉,每天照旧在家里看资料。
王殷成家里工地两头跑,也不累,反正两个孩子乖巧听话,工地也专门请了人照看。只是豆沙最近又让王殷成头疼起来。
高衍一直知道豆沙成绩很好,但据说豆沙有个抽风的老毛病,就是每学期开学第一次大考,都会交一张或者半张白卷,每学科都是如此。
刘毅忙自己的事去了,高衍便看着王殷成一早上接了五六通电话,都是豆沙班上的老师打电话过来的。你要是真的成绩差,考不好,老师会耐心教你慢慢把成绩弄上去,可你明明什么都会,偏偏要故意交白卷,你这就是态度问题!态度随意懒散在老师看来简直就是大忌讳。
王殷成接了五六通电话,也没他说话的份儿,就听到那头老师一连窜的震怒和痛心疾首,王殷成只能符合答应,说回来给豆沙好好上上思想课。
王殷成挂了电话,高衍顺手给他一杯咖啡提神,“豆沙故意交白卷?”
王殷成端着咖啡喝了一口,道:“别提了,豆沙班上以前一个数学老师,脾气太暴躁,喜欢对学生动点手敲敲脑袋什么的。豆沙本来就不喜欢人碰,有一次被那老师敲了两下头,当场发飙了。之后每次数学考试只做选择题,大题目写个‘答’,后来连‘答’都懒得写了。现在就变成了‘传统’,开学大考先表示抗议和不削。”
高衍:“……”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教育的。
王殷成像是知道高衍在心里想什么一样,无奈扶额:“说了没用的,刘恒还揍过,照样没用。我以前还祈祷汤圆以后别学他哥,不过我觉得我白操心了。”
高衍和王殷成对视一眼,懂了,汤圆也会交白卷的,估计是不会做。
事业家庭孩子,什么都要操心,相比较王殷成高衍现在舒服多了,事业有人帮衬,孩子乖巧聪明,家庭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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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头刘毅却订了早班飞机,独自一人前往苏州。
早上的姑苏城带着初秋时候的凉爽,万里无云,天空湛蓝,空气里叶有南方城市惯有的湿气。刘毅一个人开车,从机场开到市区,他的记忆力足够好,走一遍就已经记得该如何去高衍的老房子。
昨天上飞机回来之前刘毅就已经想过了,自己必须单独来一趟,这样的决定并不狼,不像是刘毅惯常的做事风格,但是——去他妈的,刘毅想,他现在不主动见温宁,难道要等自己老婆潜移默化被前男友感动然后抱着儿子投奔敌方么?
刘毅的决定虽然是冲动和恼怒之后的不狼结果,但刘毅一个晚上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必须来一趟。高衍不会离开他,但他要知道温宁想做什么。
刘毅开车到菜市场对面,把车停下,顺着石板路朝里走,拐几个弯就看到了昨天那栋二层小楼。
刘毅从口袋里掏出那串钥匙,打开防盗门和里面的木门,发现大厅的正门敞开着,纱窗门帘开着正在透气,而院子里的杂草也已经清理干净了,两个大水缸一左一右静立着。
刘毅合上门走进来,经过小院子的时候发现水缸里已经装了半缸的水,里面养了几条不大的锦鲤。
抬眼,纱窗内的客厅里也并没有人,只是大门敞开着,似乎在向来的人示意房子里有人。
“你在找我么?”头顶一个声音懒懒散散响起。
刘毅抬起脖子,正看到温宁趴在二楼阳台上,手里卷着一本书,衬衫袖子卷起,一脸松散的看着自己,没有惊讶没有防备更没有流露出半点挑衅或者不愉快。
刘毅低回头,没有回答温宁,快步掀起纱窗走进了客厅。
没有“主人”的应允和招待,刘毅兀自在红木沙发上坐下,靠着背,脸色淡淡的,等温宁下楼。
温宁手里还卷着刚刚那本书,身上的衬衫没有半点褶皱一丝不苟,两边卷起的袖口宽度都几乎是一毫米不差,温宁个子几乎是和刘毅差不多高,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步伐又稳又轻。温宁和刘毅根本就是两类人,如果刘毅是一把锻造精致千锤百炼的剑,那温宁就像是一条游刃有余挥地空灵的鞭。
温宁从楼上走下来,异于亚洲人白皙的面孔上不带半点戾气,神色坦然自如,他一手卷着书,走进客厅后在刘毅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道:“有何贵干?”
温宁的表情自如得几乎等同无辜,刘毅不是吃素的,也从来软硬不吃,他只坚信自己心里的那套标准和宗旨,“你住在高衍以前的房子里。”刘毅用了一个陈述句。
温宁点点头:“对,有什么不可以么?”反问得及其利索当然。
这要是个普通人直接就要怒了,指着温宁的鼻子骂都是正常的——你一个前男友现在占着我老婆老家的房子做出一副“我等你一万年”的姿态是找抽吧?拿刀砍你信不信?
不过,刘毅不是正常人,他没说话。
温宁翘着二郎腿,把手里的书随手放在茶几上,眼风转向刘毅,锐利的目光穿过瞳膜扫射在刘毅身上,温宁慢慢道:“你很符合高衍的品味。个子高长得好,穿衣服一丝不苟,刻板又硬朗。”
刘毅转头看温宁,眼风与眼风碰撞。
温宁又慢条斯理道:“高衍是个很优秀的人,你很难从他身上找到什么缺点,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为了你去适应周围的环境,他可以做得很好,变成你想要的样子。按照欧洲人的说法,他就是造物主派下来拯救你的信徒,他要什么,他给你什么,就算不能给你,他也会让你觉得很舒服。”
刘毅终于开口道:“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温宁笑起来,眼神突然变得十分诡异,像是已经看透了所有,也看透了未来的几十年:“我没必要和你争夺什么,我也不会去打扰高衍现在的生活,这个房子就在这里,我不住你们收回去也无所谓。不过你有什么把握,高衍会爱你一辈子?他爱我的时候也给我所有,让我觉得我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把他当成自己的神一样供奉着,但他不爱我了,转头几年一过就会完全忘记我。你刘毅呢?他要不爱你了,转身就会抛弃你,走的时候头都不会回一下,高衍爱一个人的时候是挚爱,离开一个人的时候,也是最绝情的。”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快乐~没有加更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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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爱一个人的时候是挚爱,离开一个人的时候,也是最绝情的。”温宁说完这句话,几乎是同一瞬间,刘毅像是一只突然暴怒之后跃起冲击的狮子,他抓着温宁的领口将人半提起来,抵在硬质的红木沙发靠背上。
刘毅脸上带着温怒,眼神淬着寒冰,眉头拧着,他双手抓着温宁的领口,卡住的位子刚好抵在温宁的喉头下方。
温宁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根本没有想到刘毅会突然暴怒,他看过刘毅前十五年的人生历练,判断刘毅是个情感控制驾驭能力十分强悍的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能把握在方寸之间,就是这样一丝不苟挑不出半点错误的人,才能有如今强大的成就和背景。
刘毅前十五年的性格和处世方式,让温宁断定自己无论说什么,刘毅都不会动怒在脸上。
然而这次温宁算错了,刘毅确确实实怒了,非常生气。
但刘毅的生气还是被习惯性的自我控制着,没有双目赤红也不至于青筋暴露,刘毅眯了眯眼,眼神十分危险,道:“你们的过去我懒得问,我要是想知道,随便什么办法都可以。你既然提到高衍,那我们就来讨论一下,高衍是跟着你比较好,还是跟着我比较好。”
温宁哼笑一声,似乎也根本不将刘毅放在眼里:“这个问题需要讨论么?现在他当然是跟着你最好,我和你一样清楚什么对他最好,所以才会把他引到你那里,要不然你以为这么巧?你来一趟苏州就能和高环宇做上生意,还能碰上高衍刚好在古玩市场转悠?”
刘毅抵着温宁脖子的手指关节朝前面送了半厘米,这话温宁不是第一次说,以前也说过一次,那时候温宁带着从高环宇那里套过来的钱树找到了华荣国际见刘毅,想以高衍作为交换的筹码。
像温宁这样的人,一个“说法”提一次或许是借口,反复提到第二次,那就真是不同寻常了。
刘毅看着温宁,“说清楚。”
温宁嗤笑一声,有什么可说清楚的,他没有说大话,事情是他做的他引导的,他最清楚不过。
和高衍从相识相守再到分离,是温宁这辈子从最难忘到最绝望的一段人生之旅。温宁曾和自己的家人一样把神灵供奉成自己的信仰,再用信仰洗涤灵魂,直到后来,他把高衍当成自己的信仰。
温宁和高衍分手之后十分痛苦,他逐渐抛弃自己原有的信仰和生活,他把自我的强大当成是力量和手段。人容易受环境和自己眼界的蒙蔽,温宁也是如此,等他渐渐强大之后,他开始为自己和高衍的将来铺路,他把高衍推给刘毅,认为刘毅是最好的人选。如果自己失败了,高衍终身也有所托付,如果自己成功了,那便将高衍争夺回来,因为他一直觉得高衍就算再绝情,提及他们往日的情分,他还是会回来的,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和强大。
想到近日温家出的一系列状况,刘毅几乎是很快想到了温宁为什么在这段时间以来反反复复出现挑衅接着又无故消失,眼前人在高衍看不到的地方铺了好几条路好几条线,自己无疑成了最好的选择,如果温宁在温家那场内斗中胜利了,他会把高衍夺回去,如果温宁失败了,高衍站在原地也有刘毅照顾。
温宁竟然会这么做?刘毅内心里十分震惊,看着温宁静默深邃的眼神也变了,他觉得自己几乎是在和一个变态交流。
有哪个正常人会做这样的事情?自认为为喜欢的人铺好了一条自认为正确的道路,实际上根本就是铤而走险,他哪里来的自信高衍会回去?把曾经的爱人用自认为正确的方式推向被人,还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
刘毅眯了眯眼睛,没有松开温宁,只道:“如果你成功了,高衍有什么理由要跟你走?”
温宁笑了一下,“我可以让我的兄弟姐妹继续在温家生活照看生意,我可以带着高衍和冬冬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远离城市远离喧嚣。你可以么?刘毅?就算你能放掉刘家的所有,那你能放掉苏黎世的生意么?高衍想要一个说走就走,海边沙滩的恣意生活,你能给他么?你在忙着和股东开会讨论产品研发的时候,他想一个普通的家庭聚会,你能给他么?”温宁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质问刘毅能否给高衍他想要的生活。
然而刘毅却皱了下眉头,看着温宁的表情更加古怪,他心中反复思考一个问题,最后终于问了出来:“你真的知道高衍要什么?他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么?”
这次温宁流露出一个自信又危险的笑意:“那你以为他要什么?”
慢慢的,刘毅脸上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下去,眉头抚平,眼神越发淡然,他心中的焦躁得以抚慰平顺,“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远离城市的平淡生活?你是不是觉得高衍还会让你买个农场,两个人在国外养几只牧羊犬放放羊?日落而息吃土豆烤面包?”
刘毅突然觉得有点可笑,“高衍没有告诉任何人,独自和朋友一起想办法租了一个门面,他要开公司做古董生意,学习怎么做生意怎么和客户、股东打交道。他以后还可能会去上学,学英语出国学个商科MBA,他会一步步朝上爬,根本没有时间旅游,他还要给冬冬优越的生活环境和条件,他甚至开始学着辨识奢饰品,怎么穿衣服怎么挑袖扣……”
刘毅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温宁的眼神已经逐渐变了,散了,乱了,刘毅在温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松开手,站到了一边,整理了一下西装前襟和袖口,恢复往日里的冷峻硬朗做派,好像刚刚那个冲动易怒的男人根本不是自己一般。
刘毅垂眸看着沙发上的温宁,语气冰冷,接着又道:“收起你可怜的信仰吧,跟着你,高衍要应付你的兄妹家人一大帮子宗教徒,他也根本不想要什么平淡普通的生活。他会慢慢强大起来,拥有一个男人应该拥有的一切,钱、权利、圈子、人脉,他会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他会成为那个根本不普通的高衍。”
至于你,以前将他当成信仰,往后依旧只能仰视他,我会站在他的身边,成为他最好的倚靠、伴侣、生意伙伴。
温宁愕然坐着,心中突然空白一片,像是反应不过来刘毅在说什么,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大厅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刘毅早就已经走了,客厅纱窗也关着,阻隔了阳光,什么都照不进来,像是自始至终只有他困顿在这里一样。
温宁坐起来,抬手去拿茶几上一杯早上倒的绿茶,然而手不稳,啪嗒一声紫砂杯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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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荣事态的风波逐渐弥散,股市回稳之后,刘恒也不怎么去华荣了,胡炼做上了大老板的位子,第一件事情就是各方挖墙脚聘请适合的人才填补中层领导的位子。
H市几个本地的大公司一时间鸡飞狗跳,行业内行业外,只要本地圈子里说得上名字的人才都被猎头公司打了电话发了邮件,以优厚的薪水和福利待遇询问是否有跳槽换个环境的打算。
就是陈角男人叶笑天的房地产公司都不能幸免,叶笑天眼看着自己公司几个颇为有水准的人才渐渐摇摆不定,没办法只能给王殷成打电话,说你让胡炼放过我的人吧,知道华荣钱多,他拼死了也拼不过。
胡炼从总裁助理一下子升上总裁的位子,多少人红了眼,华荣公司上下一时也是各种议论,但胡炼耳濡目染刘毅的冷血手腕这么多年,对付这种人够直接够粗暴。
你不是质疑我么?你是不是还觉得我睡了老板三四年才能爬到今天的位子?你,out!
胡炼学着刘毅,雷厉风行华荣上下一片狂扫,除掉几个爱嚼舌根子的,人心渐渐就回笼了,大家该干嘛干嘛,总之公司不倒照样赚钱养员工,福利待遇比以前只好不差。
高衍是个聪明,他的聪明和王殷成不一样,他是有眼识,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于是从苏州回来一趟之后,他便在家里把钥匙随手一扔,再不提老房子的事情。
而刘毅独自去了趟苏州回来之后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虽然他心里已经不将温宁当成大的威胁,但他还是暗中盯着温宁,生怕那个他意识里的变态再做出什么神经病的事情。
高衍在接下来的时间又准备了半个月,专业加英语各种突击,商业理论和厚黑学有刘毅指导,终于在十月中旬的时候等来了股东面试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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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毅当天和高衍一样起得很早,把之前准备好的定制西服拿出来,亲自帮高衍穿上衬衫、打上温莎结、戴好袖扣、抚平肩头和胸口。
又亲自给高衍煮好早饭,和冬冬一起围着餐桌陪着他吃了个早饭。
再接着亲自开车将高衍送到海德酒店的楼下,一路上帮高衍回忆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和举止言行。
车子在海德停车场停稳的时候,高衍终于感受了一点压迫的紧张,转头看正在解安全带的刘毅时却又觉得分外安心。
刘毅转头看高衍,高衍倾身吻了吻刘毅,软着嗓音,双眸闪闪,像是带着无限的依恋,“谢谢。”
刘毅勾了勾唇角:“谢什么?”
高衍笑得眼睛都眯起来,道:“谢谢你长得这么好看,看到你这么帅我就安心了。”
谢谢你这么好,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了我一条无需选择的路,在我挣扎努力着想要朝上爬的时候又给了我最大的支持和鼓励,谢谢你看透我,让我不用手忙脚乱去解释自己想要做什么,也谢谢你足够强大,能给予我普通人无法拥有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