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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撒冷     天擎txt下载     天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节 新不了情

    这个人不知道哪里来的人突然冒出来之后,苏荷和凌雪伤他们的谈话一下子就被打断了。

    “是今天的歌手。”凌雪伤冲苏荷他们解释了一下,然后朝着这个人走了过去,而苏荷他们则继续聊天。

    走到这个人面前,凌雪伤问道:“你就是柳梦山吧?”

    柳梦山如释重负地走了进来,看着凌雪伤说道:“上帝保佑,这次总算没有迷路。”

    柳梦山不进来倒好,他一进来可是把凌雪伤吓了一跳,只见他的身上居然还穿着睡衣,脚上穿着一双极为居家的拖鞋。

    “你……”凌雪伤上下打量了柳梦山一番,然后问道,“就打算穿成这样上台吗?”

    “哦,当然不是。”柳梦山连连摇头,“我演出服和乐器都放在摩托车上。”

    话说到这里,柳梦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和一个阳光的笑容,“真不好意思,明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睡觉,急匆匆的赶过来,所以……”

    也许是因为现在位高权重的关系,凌雪伤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所以,当看到柳梦山笑得这么灿烂的时候,她整个人也不自觉的有一种放松起来的感觉。

    不过,毕竟在生意场上打滚多年,而且久于高层,凌雪伤已经完全学会了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凌雪伤略微迟疑了一下,“有跟乐队排练过吗?”

    “不用。”柳梦山睁大眼睛,说道:“我可以跟上的。”

    “真的吗?”凌雪伤有些疑问的问道,“今天可是我最好的姐妹的好日子,你可不许搞砸哦。”

    柳梦山很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唱不好的话,不给钱就好了啊。”

    柳梦山此言一出,凌雪伤顿时无言,她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么坦白,直接的人了,一时之间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

    “好吧。”过了好一会,凌雪伤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唱得不好的话,不给钱,你拿衣服吧。”

    “嗯。”柳梦山点点头,跑到摩托车那里去拿东西了。

    “这是谁啊?穿得很**啊。”等到凌雪伤重新加入谈话的时候,刚才一直往这边瞄的龙过海就笑着对凌雪伤问道。

    凌雪伤答道:“今天唱歌的歌手。”

    “歌手?”龙过海眉毛挑了一下,“上海还有这么**的驻唱歌手?穿睡衣就敢上场?”

    “不是。”凌雪伤笑着摇摇头,“今天本来不是他来的,但是那个歌手临时身体不好,所以换了他来。结果别人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正在睡觉。可能是时间太赶了吧,所以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换就跑来了。”

    “哦……”龙过海点了点头,“那还是很**,等下唱完了,让他过来喝一杯。”

    “没问题,等下让他陪你喝一杯。”凌雪伤答道。

    两人说到这里。将柳梦山的话题打住,开始聊起别的天来。

    龙过海拍了凌雪伤的肩膀一下,问道:“小雪,我问你,如果是七年前,我告诉你,苏荷会成为全上海最终的谈话类主持人,你会不会相信?”

    凌雪伤笑着摇了摇头。“说实话,我直到现在还不是很确定这件事呢。”

    “所以说嘛,我早就说过,苏荷不要光访问别人,也该找个机会让别人访问一下她。把她的事迹好好讲一下。也好让当下这些九十年代的小孩子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奇迹。”龙过海说着,夸张的摇了摇头,“我刚才还看报纸,一个二十二岁的小孩,因为被老板骂了句白痴就跳楼自杀了。唉……真是要命。”

    凌雪伤说到这里,跟着摇了摇头,然后看着苏荷,“说真的,苏荷,七年的时间,改变的最大的就是你了。你看看你现在,走路都带风的,说话也铿锵有力。尤其是听你节目,听到你发问的时候,那个凶狠犀利,简直就像是女法官一样了。”

    “没办法啊。”苏荷耸耸肩,笑道,“你们都是大老板,什么事都有人帮你们搞定,我不过是一个打工的,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不干脆一点怎么活得下去?”

    “谁说的?”凌雪伤笑着撅了撅嘴巴,“我可知道不知道有多少大老板想要帮你呢,可惜你从来不给人家机会啊。”

    苏荷笑了笑,没有说话。凌雪伤于是知道苏荷和从前一样,已然不愿意谈这个问题,赶紧将话题岔开,“对了,我有个朋友是专门做名人访谈的,那个主持人是我高中同学,都不知道跟我说了多少次了,让你一定要上他的节目,你到底去不去啊?”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上电视,偏偏给我……”苏荷啧了一声,指了指凌雪伤道。

    “我都说了是高中同学了,跟你之前,我跟人家最好也。现在闺中密友的位置被你抢了,总该给人家一点补偿吧?”

    “好了,好了,我安排一下,下周就去,行了吧?”苏荷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还算你识相,不然我绑你去。”

    这时候,金越插话道:“我前几天听预告说你们台要开一个新节目,叫什么过去什么的。”

    “过去的声音。”苏荷接道。

    “对,就是过去的声音,我听预告好像是你来做,你忙得过来吗?”金越问道。

    “台里领导说是新节目,让我带一下,等到收听率稳定之后就会交给别人了,所以问题不大。”苏荷说道。

    凌雪伤和苏荷他们正聊到这里的时候,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嗯,怎么灯突然暗了?”龙过海这么问着,然后看向台上。又自己回答道,“哦,是很**的歌手要开始唱歌了,我们还是坐下来欣赏吧。”

    龙过海说完,几个人就笑着走到舞台不远处的地方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凌雪伤让人把这个卡座里的小灯打亮,几个人继续聊天。有侍应给他们倒酒,而其他的电台人员则在另外一桌一起玩。

    其实这次最主要的是大家找个理由凑在一起聊聊天,喝喝酒,音乐,布置什么的,都只是配合一下气氛而已。所以,凌雪伤给乐队安排的全都是近乎哼的英文歌,摆明把乐队当成背景就对了。

    然而,音乐刚响起不到三秒钟。就被柳梦山的话给打断了,“对不起老板,我不会唱英文歌,改唱中文歌好不好?”

    凌雪伤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她皱着眉头望着台上的柳梦山,一脸怪罪的样子。

    因为凌雪伤这边亮了灯的关系。所以柳梦山将她的表情看得极为清楚。于是,他很惭愧的摸了摸脸颊,对着话筒说道:“要不,今晚我收半价好了。”

    他这话一说完,再加上他滑稽的表情,顿时全场的人都哄堂大笑了起来。就连原本有些生气的凌雪伤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候,龙过海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我早就不喜欢你一天到晚听英文歌那调调了,中国人多听听中文歌有什么不好。中文歌就中文歌吧,你就不要在吹毛求疵了。”

    “老板,我是不是可以开始唱了?”柳梦山疑问的问道。

    “唱吧,唱吧。”凌雪伤无可奈何的说道。

    “第一首歌是一首老歌,《新不了情》。希望大家喜欢。”柳梦山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眯着眼睛,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顿时全场又发出一阵轻微的笑声。

    “这小子唱什么歌,他该上电视台去做谐星。”龙过海看着柳梦山笑了笑,对众人道。

    众人会心一笑,正要重新开始聊天的时候,在音乐还没有起来的情况下,柳梦山的第一句就已经唱了出来,“心……若倦了,泪……也干了,这份深……情,难舍难了……”

    仿佛是闪电撕裂了天空,仿佛是盘古之斧劈开了天地,在柳梦山的歌声响起的这一刻,这个酒吧陡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

    好像是突然被最爱,最渴望,但是最不可能得到的人的吻,好像是被别人的泪水落在自己的眼睛里,一种突如其来到让人觉得毫无现实感的感动,突然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流露出来。

    原本有些喧闹的酒吧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自然而言的聚焦在了柳梦山的身上。

    此时此刻,人们不得不相信,被公主吻过之后,青蛙真的会变成王子。

    因为在前一刻,他们还觉得柳梦山神情的样子很可笑,但是在这一刻,他们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伴随着歌声,已经完全沉浸到柳梦山深情的表情中。

    当不唱歌的时候,柳梦山就像是个头脑习惯性放空的谐星,但是歌声响起的时候,他就像是神迹。

    这是在是一个奇怪的组合,任再聪明的人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拥有如此穿透灵魂的声音。这声音如此直透心底,任何人只要听过一次,都永不可能忘记。

    深情,也只能永深情来形容了,因为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来形容。

    更确切的说,柳梦山根本就不像是在唱歌,而是像在倾诉——仿佛压抑了多年之后,一种来自于最心底的,迫切的,自然而然的倾诉。

    乐队的成员们似乎也被柳梦山的开省给震住了,好一阵之后才想起来帮助柳梦山配乐。

    当音乐声终于响起,柳梦山唱道:“曾经拥有,天荒地老,已不见你,暮暮于朝朝……”

    无法确定是谁,但是有人开始落下泪来。

    柳梦山唱道:“这一份情,永远难了,愿来生还能,再度拥抱。爱一个人,如何厮守到老,怎样面对一切,我不知道,wo……回忆过去。”

    凌雪伤深呼吸一口气,她伸手轻轻按着自己的胸口,全身毛孔全部张开——仿佛整个人都堕入了一个无比黑暗,深不见底的深渊。

    而唯一联系着她以及这个世界的,就只有柳梦山的歌声。

    柳梦山唱道:“痛苦的相思忘不了,为何你还来,波动我心跳,爱你怎么能了,今夜你应该明了,缘难了,情难了……”

    终于一直试图保持笑容的苏荷失声痛哭了起来。

    在内心深处铸造了整整七年的藩篱,将自己装扮的坚强无比的藩篱,终于在这一刻,被柳梦山洪水般可怕的声音冲倒——隐藏在内心深处七年的思念,委屈和悲伤,完全的,毫无保留的全部化作哭声奔腾而出。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曲已经结束,柳梦山将眼睛睁开,然后笑着看着凌雪伤,问道:“我今天可以拿到我的工钱了吗?”

    凌雪伤原本哭得妆都花了。这时候被他这么一说,忍不住一下子又破涕为笑,“你就好好的唱吧,我少不了的。”

    “嗯。那就好。”柳梦山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我突然记起来我还是会一首英文歌的,我不是很熟悉,不过我现在可以唱给你们听。”

    “不要听英文歌,我要听中文歌。”龙过海一挥手,大声说道。

    柳梦山看着龙过海,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这位先生,半价可没点歌服务的。”

    “给你双倍,死要钱的家伙。”凌雪伤马上跟着笑道。

    于是,柳梦山一首一首的跟着唱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第一首歌太过突然,还是第一首歌歌词格外感人。柳梦山虽然接下来的歌都唱的很好,但是却始终无法让人有第一首歌的感觉。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晚上大家都听的很入迷。

    原本预定四个小时的庆功会,一直开了整整六个小时,柳梦山一直一首接一首的唱着。而龙过海他们难得相聚一场,竟然几乎一句话都没说,全都在认真的听他唱歌。

    到晚上凌晨亮点的时候,柳梦山终于唱得有点受不了了,“诸位,我已经唱了六十多首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好不好?”

    这时候,在场的人才记起来柳梦山是人,不是唱片机,于是大家起立给他鼓掌。

    柳梦山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收拾东西准备撤。

    “小雪,去把这小子叫过来,我跟他喝一杯。”龙过海这时候对凌雪伤说道。

    凌雪伤于是给酒吧经理使了个眼色,酒吧经理很识相的点了点头,走过去对柳梦山说道:“你好,怎么称呼?”

    “我姓柳,柳树的柳。”柳梦山说道,“今晚的钱是跟你结,还是跟那边那个女人结?”

    “那个女人?”酒吧经理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你不要告诉我,你竟然不知道我们老板是谁?”

    柳梦山很奇怪的皱起眉头,“我必须知道你老板的名字吗?”

    “你是不是从来不看电视的啊?”酒吧经理问道。

    “除非是a片,否则我从来不看屏幕,我讨厌电视。”柳梦山说道。

    “哦,那难怪。”酒吧经理点点头,“我老板想请你过去喝一杯,不知道你放不方便?”

    柳梦山想了想,问道:“你老板会给小费吗?”

    酒吧经理扬起头来,哑然失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是从哪里来的?”过了一会,柳梦山来到龙过海他们这边之后,龙过海就问道。

    “你是问我家乡,还是问我上一个城市在哪里?”柳梦山问道。

    “都说说吧。”龙过海说着,给柳梦山倒了杯酒,“来,和我干了这杯!”

    柳梦山跟龙过海干了一杯,然后答道:“我祖籍河北,我刚从深圳来。”

    “你在深圳干什么,也是唱歌吗?”龙过海问道。

    “不是,我在深圳是做文员的。”柳梦山说道,“来上海找不到工作,就到酒吧去混,谁知道别人都说我唱的不错,就一直唱了下来。”

    “哦?”龙过海张大嘴巴,笑了起来,“还真是传奇。我问你,如果有唱片公司签你,你愿不愿意出唱片?”

    柳梦山眨了眨眼睛,说道:“没有唱片公司要签我啊。”

    “笨。”这时候,凌雪伤跟着说道,“大海哥开间唱片公司,不就有唱片公司签你了吗?”

    “哦,那你还真是很有钱哦。”柳梦山看了看龙过海,说道。

    “那你说,你愿不愿意?”龙过海笑着看着柳梦山,问道。

    柳梦山想也不想就回道:“不要。”

    “为什么?”柳梦山的回答让龙过海很意外,他不解的问道。

    “太累了。”柳梦山摇摇头说道,“我喜欢现在这种有心情就上班,没心情就睡觉的生活。”

    “但是,如果我签你的话,你可以赚到很多钱哦。”

    “如果过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柳梦山反问道。

    龙过海被他问得一愣,然后笑着拍了拍柳梦山的肩膀,“小子,我喜欢你,你很**。”

第三节 谁是创造新时代的人?

    龙过海说完,苏荷跟着说道:“我们电台将会有新节目叫做过去的声音,全都是听众播放一些过去的经典老歌,我个人觉得这个创意很一般,所有的电台都在这么做。但是我觉得如果你可以在节目中为听众现场演唱这些经典老歌的话,这个节目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柳梦山眨了眨眼睛,不是很确定地问道:“这位小姐,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废话,不是跟你是跟谁?”

    说话的是凌雪伤,如果是七年前,大家听到这种语气会觉得理所当然。但是七年后,再听到她这么说话,就不免让人有些诧异。因为七年后的凌雪伤,已经几乎从来不用这种语气说话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凌雪伤在这个时候突然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

    也许,是因为柳梦山今晚唱了太多老歌的关系吧。

    “我的好姐妹可是全上海最红的电台主持人,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

    柳梦山挠了挠发根,“我来上海没多久,而且我从来不听电台节目。”

    凌雪伤正待还要说话的时候,苏荷说话了,“我的意思是希望柳梦山能够来我们节目帮忙。”

    苏荷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不再带有一丝的个人情绪,而是完全从电台的需要出发。她是真心觉得如果有柳梦山的加入,电台的收听率会提高很多。

    “帮忙?意思是不是不给钱?”柳梦山愣了一下,问道。

    “当然给钱,你可以把你的条件开出来。我可以尽量说服台里满足你。”苏荷说道。

    柳梦山摸了摸下巴,然后仰着头想了一阵,问道:“如果是这种电台节目地话,是不是必须每天定点上班?”

    “那是自然。”苏荷点点头。“我们都是现场直播。”

    “哦……”柳梦山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真是可惜啊,那我去不成了。”

    “为什么?”苏荷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天生对稳定的工作没有兴趣。”柳梦山说着,站了起来,“可以把今晚的钱给我吗?”

    凌雪伤愕然地望了柳梦山一阵,问龙过海,“大海哥,你有现金吗?”

    “我有带。”金越赶紧从兜里掏出钱包,递给凌雪伤。

    凌雪伤从里面取出一叠崭新的蓝色五百钞票,递给柳梦山。“诺,今晚地表演费外加小费,还满意吗?”

    柳梦山点了点头。也不数,将这五百大钞卷成一团,揣在口袋里,然后又从口袋里扣出卷得跟咸菜一样的二十块钞票,递给凌雪伤。

    柳梦山的动作让凌雪伤有些讶异。“你干嘛给我二十块?”

    “你们酒吧提供干炒牛河吗?一天没吃饭了,我饿。”柳梦山睁大眼睛,望着凌雪伤。说道。

    柳梦山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很无语。

    十分钟后,柳梦山跟在苏荷和凌雪伤的身后,坐进了龙过海的房车。

    自从二零一零年,因为美国攻打伊朗,而导致国际油价正式突破一百三十美元,迫于环境保护者以及现实的能源压力,上海市效仿法国那位可爱的左派市长,致力于将上海市打造成没有私人汽车的城市。

    四年来,上海大力发展公共交通。地下铁以及公交系统大规模扩张,行人道和自行车道将原本属于汽车地路面占去了五分之四。

    在大喊了“将私人汽车赶出上海市”的四年后,上海市政府终于基本达到了它的目标——上海市路面上基本上看到了私人汽车,即使是凌雪伤这样地大集团总裁,也迫于典论压力,不得不搭乘公共交通工具上班。

    也只有龙过海这种有钱,有闲,又足够不要脸,完全当报纸的批评当耳边风的家伙,才能够在千夫所指中,依然大喇喇地坐着4000,已经停产的高级房车,在大街上行走。

    “冬子,看在你今天晚上这么卖力地份上,想吃什么,你尽管说吧,我请。”龙过海笑着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柳梦山想了好久之后,只回答了一个字,“肉。”

    龙过海笑着摇了摇头,“我说得没错,你这小子该去做谐星,司机,去有肉吃的地方。”

    车子约莫行驶了十几分钟,在经过徐家汇一栋居民楼地时候,柳梦山似乎突然记起了什么,“诶,可以在这里停下来,稍微等我一下吗?”

    “你干嘛?”龙过海问道,“你不是说肚子饿么?”

    “我……”柳梦山指了指这栋居民楼,“我突然记起来,我有笔账要收。”

    “收帐?”龙过海皱了皱眉头,“你不要告诉我,你还兼差做黑社会。”

    “虽然同样不是怎么合法,但是不是黑社会。”

    柳梦山说着,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他于是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龙过海奇怪地和凌雪伤,苏荷对望了一阵,结果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奇怪。

    “你们说这小子到底在做什么呢?”龙过海问道。

    凌雪伤和苏荷同时齐刷刷地摇头,“谁知道?”

    “金越,你跟这小子去看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龙过海想了一阵,对身边的金越说道。

    金越点了点头,跳下车,快步赶上了柳梦山。

    “你跟上来干什么?”柳梦山一边走,一边问金越道。

    “大海哥他们都很好奇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也一样好奇,所以我跟着来看看。”金越直言不讳地说道。

    “没什么好看的。”柳梦山掏出一根烟,抽了一口。“我只是到这里来拿一笔我在这里存的钱而已。”

    “存钱?”金越看了看四周,“居民区里会有银行吗?”

    “谁说存钱一定要存在银行的?”柳梦山看了金越一眼,说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居民楼地地下室。

    在入口处。有一道铁门,柳梦山伸手敲了敲铁门,便看见铁门上打开一个小口,里面探出一个凶神恶煞的脸。这张脸一看到柳梦山,就马上堆满笑容,“是小柳啊,今天又来玩?”

    “啊,是啊,我有个朋友也非要跟来,没问题吧?”柳梦山抽了口烟。问道。

    “朋友?”门内的人透着小窗口上下打量着金越,“可靠吗?”

    金越堆满笑容正要说话的时候,就听到柳梦山说道:“不可靠。我也是刚认识。”

    金越一听,整个脸顿时垮了下去,这什么人啊,卖人也卖得太快了一点吧。

    两个人正对话间,门内又传来一个人地声音。“谁啊?嘀嘀咕咕老半天的。”

    “是小柳。”门内这人说道。

    “是小柳啊?那还不赶紧让人家进来?”很显然,另外那人听到是柳梦山也显得很高兴。

    “但是他还带来另外一个人,从来没来过的。”

    “哦?”

    门内传来脚步声。很快,小口处换了一张看起来老一些,也和蔼一些的脸。他上下打量了金越一阵之后,马上转身训斥起先那人,“废物,你都不带眼睛看人的人吗?警察穿得起这么贵的西装?”

    说完,这人便将门打开,将柳梦山两人让了进来。

    “先生,我看你好像有些面善。”两人一进来。这位老些的人对柳梦山笑完,就对金越说道。

    “哪里。”金越笑了笑,“我长得大众脸而已。”

    金越说完,看了看这个地下室,才发现在这个只有两百平方米的地下室熙熙攘攘堆了大概百来个人,放了大约七八张桌子,轮盘,扑克,麻将,骰子,各种赌具一应俱全。

    很显然,这是个地下赌场,看起来人气还不错,有很多人因为找不到桌子,甚至就蹲在地上堵了起来。

    尽管有一个巨大的排气扇不断地将污浊空气排出去,但是金越还是感到有些轻微的晕眩。他看了看身边怡然自得柳梦山,“你就是到这里来……”

    柳梦山将手指放在嘴唇上,轻轻“嘘”了一声,制止了金越继续往后说。

    然后,柳梦山就从口袋里将钱全部拿了出来,除了凌雪伤给他地大概八千块之外,柳梦山自己身上大概还有两千多块,总计大概是一万多块。

    柳梦山将这一万多块放在手上,然后在各个桌子间游走起来。

    当看到柳梦山出现,旁边的赌客就纷纷给他让出位子。金越刚开始是以为柳梦山在这里很有地位,又或者很有人缘。但是当他听到有人在轻声窃笑着说“又是这个傻子”的时候,他便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地判断。

    而当他看到身边几乎所有人看着柳梦山都是一副讥讽的目光的时候,他确定是自己错了。柳梦山决不是在这里有什么地位,也不是人缘好,刚好相反,他很可能在这里很被人歧视。

    但是,让金越不解的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这些人还会为柳梦山让开位置呢?

    只过了不到一分钟,金越的这个疑问就得到了解答,然而,接下来他却有了一个更大地疑问。

    只见柳梦山走到这个骰子这里,在所有人都下注的时候,他并不下注。但是当荷官开始摇骰子之后,他却是跟所有的人一样紧张地双拳紧攥,目光紧盯着那个骰盅。

    很快,荷官将骰子开了出来,十三点,大。

    柳梦山看到点数,顿时无奈地叹了口气,掏出五百块递给荷官,“妈地。我不该下这么大的。”

    荷官笑着接过柳梦山的钱,“别担心,小柳,人不可能一辈子倒霉。你地运气会好起来的。”

    柳梦山的动作让金越瞠目结舌,“这……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柳梦山扫了金越一眼,反问道。

    “你都没有下注,那你为什么要给他钱?”金越不解地问道。

    “我不喜欢别人知道我要下什么,所以我都是在心里下注。”柳梦山说道,“我刚才在心里下注买的是五百块小,所以我输了。”

    “在心里下注?”金越惊讶地眼睛眨个不停,“这样都可以吗?”

    “别人不行,但是小柳可以。”荷官笑着看了看金越,说道。“他是个老实人,我们都相信他。”

    金越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这可真是天下奇闻了。”

    柳梦山又玩了几把骰子。多输了大概千来块之后,柳梦山摇摇头,“今晚命运跟骰子相冲,不赌骰子了,我们去玩点别地。”

    柳梦山说着。走到轮盘那里,这时候,他只剩下九千多一点。

    在轮盘这儿玩了不到十分钟。柳梦山就又输掉了一千多块,剩下了八千整。

    然而,在玩到第五把的时候,当轮盘转起,柳梦山双手紧紧地抓着桌面,嘴巴里一直念念有词,脸上惩得通红,把旁边地人都下了一跳。

    一会儿之后,轮盘赚到了十七。

    这时候。柳梦山高兴地在地上猛地一跳,然后绕着整个地下室赌场欢呼起来,“十七点,十七点,yeah……十七点。”看到柳梦山这副模样,开始感到有些奇怪的赌场老板,也就是那个有些和蔼的老头走了过来,“小柳,你怎么了?怎么这么高兴?”

    “十七点!十七点!”柳梦山开心地抱着和蔼的老头,“我刚才押的就是十七点,我押了八千块。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的运气要来了,我就知道我的运气要来了。赌了整整一个月,我的运气终于来了。我押中了十七点,哈哈哈哈哈。”

    按照轮盘地规矩,押中点数,赔率是一比三十六。也就是说,如果赌场承认这八千块的赌注,那么赌场应该赔给柳梦山二十八万八千块。

    对于一个这种小规模的赌场来说,这不算是什么大数字,但是也说不上小。

    这位原本有些和蔼地老人,他脸上那原本和蔼的面容缓缓地垮下来,开始露出狰狞的一面,而柳梦山则是继续一脸高兴地看着他,仿佛完全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一样。

    这时候,全场没有人在赌博,全场一点声音也没有,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默默无语地看着柳梦山,以及这个原本很和蔼,但是现在无比狰狞地赌场老板。

    “你是来找茬的。”赌场老板直瞪瞪注视着柳梦山,一字一句地说道。

    柳梦山笑着看着这位赌场老板,脸上的表情缓缓变得平静,“我是来赌钱地。”

    “赌钱?”赌场老板摇了摇头,“没有你这种赌法。”

    “在过去的一个月以来,我一直是这么赌的。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我差不多在这里输了八万块。在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说我这种赌法不行?”柳梦山看着赌场老板,淡淡地问道。

    赌场老板被噎住,说不出话来。

    “钱你可以不给我,但是从现在开始,你这间赌场就不用再开了。因为你用实际行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同样的赌法,赌场赢就可以,赌客赢就不可以。”柳梦山的话说得很平静,他的表情也很淡然,但是他的这句话却像一把刀一样猛戳往这个赌场老板地心窝里。

    盗亦有道,柳梦山一句话点中了他的死穴。

    在原地恶狠狠地瞪了柳梦山半个小时之后,这位赌场老板终于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要再让我在上海看到你……阿成,把钱给他!”

    两分钟后,柳梦山得到了二十八万八千块的现款。前后不到二十分钟,柳梦山就赚到了将近三十万。

    在离开赌场,回到车上的路上。金越不解地问柳梦山,“你说的收帐,就是这个?”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柳梦山反问道。

    “将近三十万块也,这不是小钱。你怎么知道那个赌场老板会给你?”金越问道。

    “准确地说,是只有二十万,其中八万多是我输掉的。我打听过了,二十万只是这间赌场三四天的收入,为了维持它的名声,它老板应该会愿意付这么多。不过说实话,我原本是只押四千块地,只赚六万,应该成功率更高一点。”

    “那你为什么改成押八千?”金越问道。

    柳梦山答道:“因为有你陪我,我胆子壮嘛。”

    “那万一这个老板翻脸的话。你怎么办?”金越又问道。

    柳梦山反问道:“你没看到我故意站在门边吗?”

    金越睁大眼睛问道:“那我呢?”

    “刚好推出去延缓他们追我的时间啊。”柳梦山无比坦白地说道。

    “我……靠!”多年来一直保持谦谦君子之风的金越,也终于忍不住感叹地骂了句脏话。

    骂完,金越又忍不住问道:“这么贱的招。你是从哪学的?”

    “《读者》。”

    “胡扯,《读者》怎么会登这种东西?”

    “不信你自己去看,两千零七年份的,具体哪个月我不记得。”

    五分钟后,回到车上的金越。将柳梦山在地下室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跟龙过海等人报告了一遍。

    要说在商业上的创意和构思,凌雪伤和龙过海放眼全国也不遑多让,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也情不自禁地为柳梦山这种鬼灵精怪地突发奇想给弄得呆若木鸡。

    在经过诧异的沉默之后,龙过海深吸了口气,用手拼命地搓着下巴,对凌雪伤和苏荷说道:“对不起,请允许我说脏话。”

    说完,他转过头看着柳梦山,“冬子,我真***打心眼里欣赏你,过来帮我做事怎么样?”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做坐在办公室里地工作了。”柳梦山摇了摇头。说道。

    “不用坐办公桌。”龙过海摇头道。

    “那你要我做什么?”柳梦山问道。

    “无所谓,管他呢。”龙过海笑着挥挥手,“随便干点什么,就算只是陪我聊聊天也好。我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过你这么有趣的家伙了。我每个月给你开三万块怎么样?”

    “三万块?”柳梦山似乎有些动心了,“随便干点什么就三万块一个月?你是不是有点吃亏?”

    龙过海奸笑一声,“嗨,那有什么所谓,反正都是股民的钱。”

    “这句话要是被记者听到,你就惨了。”凌雪伤笑着指了指龙过海,说道。

    “无所谓,我的负面新闻多到报纸主编都懒得看了,也不差这一件。”龙过海笑道。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苏荷看着柳梦山,问道:“你很缺钱吗?怎么会冒这么大地风险去赚这种钱?”

    “这钱?”柳梦山看了看袋子里的钱,“这钱不是我的。”

    “不是你地?”苏荷不解地看着柳梦山,“那是谁的?”

    “我一个朋友的。”柳梦山答道。

    “什么朋友?”这回轮到凌雪伤发问了。

    “也是个唱歌的朋友。他两个月前来这里赌博,被冤枉出老千,被砍了一只手。这笔钱是给他做医药费的。”柳梦山说到这里,全场顿时静了下来,大家的表情也都严肃了起来。

    而这时候,柳梦山又忽然想了起来什么,他看着龙过海,问道,“我给你工作,你可以保证别人不砍我的手吗?”

    龙过海很郑重其事地点头,“只要你还在上海,我保证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那好,三万,成交。”柳梦山说着,指着前面,“从这往右拐,博爱医院。”

    第二天,南非。开普敦。

    这个世界上拥有三个首都的国家,大概只有南非了。

    不知道南非人是出于对三权分立制度的彻底崇拜,还是像中国越来越多地颁奖礼一样,有分猪肉地习惯。他们分别拥有司法首都,立法首都与行政首都。

    而开普敦,做为白人在南非殖民时创立的第一个城市,正是其中的立法首都。

    白人们选择开普敦做为创立第一个城市之地,是有其理由的,它地位置极为险要,位于好望角,可以俯瞰欧亚来往的船只。

    开普敦被周围山脉与海洋环抱的景观,也是南非的美丽象征。而在这所有的景观当中,被开普敦人。同时也被南非人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常被南非政府用来代表南非之美的tablemountain(中文译作桌山)。

    tablemountain风光之美,令人惊艳。每当山顶上覆有白云,就像是有神灵在餐桌上扑上桌巾准备用餐,故而得名。

    而此时,有几个人正坐在这世界级的美景中,交谈着些什么。

    他们一共是三个人。一个有些老的欧洲人,一个中年的华人,还有一个年轻地华人。

    年轻的华人指着远方在海里往来的船只。用中文对中年华人说道:“郑和在一四一五年就到了东非,他只要再往前一点,就可以到好望角。但是最终郑和没有来到好望角。但是,他没有。接下来,历史再给了郑和十八年机会,给了中国人七十三年机会,但是他们始终没有跨出这小小地一步。直到七十三年后,迪亚士来到了好望角,历史的天平从此东西倾斜。”

    中年华人听完。笑了笑,“是啊,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有时候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可以改变历史。”

    中年华人刚说完,就听到那个欧洲人说道:“不,我不赞同你的观点。历史是一个混沌地存在,它具有复杂的条件和背景,我们不能这么简单地来分析,比如……”

    “好了,乔德曼,直接说你的结论就好,我可不关心你地思考过程,反正我大概永远也弄不懂你的思考过程。”中年华人拍了拍手,笑道。

    “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改变一个时代这种话。”乔德曼言简意赅地说道。

    两个人说完,不知觉地就一起把目光望向坐在他们中间的那个年轻华人。

    年轻的华人似乎并没有听他们说话,他微眯着眼睛,在刺目的阳光下,远眺着海洋上的船只,浓密的眼眉阻挡着强烈的阳光,在眉眼间留下一道深邃的阴影,让人完全无法看清他地眼睛中究竟装着什么。

    “宋先生……中年华人将手放在下颚,打量了好一阵之后,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这时候,这个年轻华人才终于若有所思地说道:“一个人,真的不可以改变一个时代吗?”

    这位被称为宋先生的华人的声音说得很低,但是乔德曼和那位中年华人还是很清楚地听到了。

    乔德曼望了中年华人一眼,转过头来,看着这位宋先生,“我们不是在改变,我们是在创造。”

    宋先生微微侧过脸,看着乔德曼,“创造?”

    “是的,创造一个新时代。”乔德曼笑着点点头,说道。

    “新时代?”宋先生轻轻呼出一口气,“但愿真是个比旧时代更好的时代……”

    宋先生说到这里,忽然皱了皱眉头,垂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怎么了?这里的海风让你的左手痛起来了吗?”中年华人关心地问道,“要不我们回去吧。”

    宋先生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身上有些痛是好事,起码可以让人更清醒……关于氦三的资料,全部都调查清楚了吗?”

    “是的,基本上都已经查清楚了。”中年华人点点头,说道,“俄国人原本打算在二零一五年在月球建立基地,二零二零年就开始开采,但是以为罗斯切尔德家族和能源集团从中作梗,根据最乐观的估计,俄国人想在月球开采氦三,也得等到二零三五年。至于美国人,七八年前当时的那位牛仔总统就说二零二零年要在月球建立基地。但是因为三大集团在美国的联手干涉,最起码在俄国人有眉目之前,美国人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动静。”

    “那中国政府呢?”宋先生问道,“他们是最后一个具有开采能力的国家。”

    “中国政府?”中年华人摇了摇头,“他们很有雄心,但是随着最顶尖航天专家的陆续神秘死亡,他们步入了困境。”

    “那些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宋先生感叹地说道。

    中年华人说道:“马克思说的,十倍的利润,会让资本家毫不犹豫地杀人。”

    “三个集团总计不过万人,居然硬生生阻挡整个世界的个前进,实在是罪不可恕。”乔德曼义愤填膺地说道,“这次我们一定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话也不能这么说,最起码他们地球的环境好了许多。”中年华人笑着逗趣道,“一百五十美元的石油价格,让大部分人已经不开车了。”

    “但这只是暂时的,一百五十美元的石油价格如果继续持续下去,那么世界大战几乎是不可避免。”乔德曼激动地说道,“而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地球消失。”

    看到乔德曼激动起来,中年华人也没有兴趣再继续逗趣下去,他笑着举起手,“乔德曼,乔德曼,不要那么激动。我只是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

    “玩笑?”乔德曼不满地嘟了嘟嘴巴,“你该知道我不喜欢用这种话题开玩笑。”

    “好吧,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开这个玩笑了。”

    中年华人说到这里,转过脸笑着看着宋先生。他看到这时候的宋先生,又习惯性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他依然保持着面对大海的座姿,而他的目光也始终倾注在那些在海洋上交错航行的船只上。

    好久之后,宋先生轻叹了一声,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我们到底是郑和,还是迪亚士呢?”

第四节 天堂之门

    二零一四年八月一日,龙氏集团总部,上海朝阳大厦。

    一个青年一脸茫然地站在大厦门口,这个青年正是柳梦山。

    “朝……阳……大……厦……”柳梦山拿着龙过海留给他的名片,对照了一下大厦上面的名字,自言自语地念了一遍之后,才终于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然而,就在柳梦山想要走进大厦的时候,突然有个保安走了过来,将他拦住了,“你是干什么的?”

    “我?”柳梦山愣了一下,说道,“我来上班啊。”

    “上班?”这个保安上下打量了柳梦山一番,“我们龙氏集团什么时候有你这么衣衫不整的员工了?”

    “衣衫不整?”柳梦山对保安的这个用词似乎十分不满,他用力地拍打着胸口大声道,“拜托,你看清楚,我穿的可是西装。”

    保安听到柳梦山这么说,再次认真地打量了柳梦山一番,才发现柳梦山还真的是穿的西装。他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了一声——“真牛逼,竟然可以穿西装穿得让人觉得衣衫不整。”

    原来,柳梦山的这套西装大概是被搓成一团压在箱底押了大概一年半载,然后也不烫一下,直接就穿在身上,皱皱巴巴的,跟咸菜没有任何区别,西装还有半边领子卡在脖子里面。

    白衬衫也跟西装一样是皱皱巴巴的,领子蔫成一团,就跟睡着的小猫耳朵似的,西裤明显不合身。短了许多,连脚踝都露了出来。而脚上那双已经有些灰色地白袜子完全**在空气中。

    “你是哪个部门的?”保安不耐地摸了摸鼻子,问道。

    “部门?”柳梦山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没人跟我说啊。”

    “没人跟你说,那你来上什么班?”保安有点觉得柳梦山胡搅蛮缠了。

    “对啊,我也搞不清楚我来上什么班,只是你们老板叫我来,我就来了,他也没跟我说我具体要干什么啊。”柳梦山满脸无辜地说道。

    “我们老板?哪个老板?”保安随口问道。

    “你有很多老板吗?”柳梦山反问道,“当然是你们主席龙过海了。”

    “龙……”保安的眼睛睁得老大,“你小子疯了吧?你给我们老板提鞋都不配,居然……”

    “提鞋?不至于吧?”柳梦山眨了眨眼睛,说道。“出三万块一个月找人提鞋,你们老板是不是奢侈了一点?”

    “什么?三万一个月?”保安指着柳梦山,仰头大笑起来。“冬子,看来你是穷疯了,就你……”

    “不信你自己给你们老板打电话。”柳梦山说着,将名片递给保安,“这是龙过海的名片。”

    保安半信半疑地接过龙过海地名片。看到这上面确实是明明白白地写着龙过海的名字和头衔。但是问题是他区区一个保安,什么时候见过龙过海的名片?

    既然没见过,又怎么分得出真假?但是看这名片的款式和纸质。又似乎确实是很高级的样子,于是,保安半信半疑地说道:“你这名片是不是真的啊?”

    “靠,我要是骗子,我也不会骗你啊。”柳梦山有些不耐烦了,“你全身上下就这根警棍最值钱。”

    两人正僵持着的时候,金越刚好从外面回来,一看到柳梦山这身打扮给吓了一跳,他赶紧走过去。搭着柳梦山的肩膀,惊骇地上下看了一阵,“你被人打了?”

    “我没有啊。”柳梦山莫名其妙地说道,“你怎么这么问?”

    “你没被打,你身上怎么弄成这样?”金越问道。

    柳梦山解释道:“我心想今天第一天上班,得弄得正式点,所以我特地把我多年不穿的西装给穿出来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哈?”金越推了推眼睛,大笑了起来,“你……你这穿的是西装啊?”

    保安见金越都跟柳梦山搭腔,顿时知道这个看起来就像个混得很不如意地民工的年轻人,真的认识龙过海,他于是赶紧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

    柳梦山不满地啧了一声,朝着这个保安摇了摇头,“要说我穿得不好你歧视我吧,还有情可原,我今天这身可是八百多,你居然都……唉,没眼力劲,你这辈子没前途了我跟你说……”

    “得了,得了,你就别在这调戏我们保安了,赶紧去吧,大海哥就在里面等着你呢。”金越笑着拥着柳梦山走进了朝阳大厦。

    进了电梯,按了四十二楼之后,金越看着对面地柳梦山,实在是忍不住继续摇着头笑了起来,“你从前上班的时候,也穿这身吗?”

    “是啊。”柳梦山点了点头,然后再看了看自己,似乎刚刚意识到一般说道,“似乎是有点皱呵。”

    “你这哪里是有点皱啊,根本就是咸菜啊,你出来之前就不会烫一下啊?”金越笑道。

    “我本来是想烫来着,可是我朋友说,穿成这样有助于展示我的艺术家气质来着。”柳梦山一本正经地说道,“他们还给我举例子,说有一江西农民,有一猪槽,有一老外见了,很是喜欢,花五千块卖了。农民不明白老外为什么出这么多钱,他心想人家出这么高价,肯定得对得起人家啊。于是连夜把猪槽给洗干净了,谁知道老外第二天反而不要了,人家要的就是这个脏劲。”

    “难不成你觉得自己就是这猪槽吗?”金越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打个比方。我就跟着猪槽似的,想来想去,咱也没什么值得每个月三万块地。大概就只有这点艺术家气质了。所以……”

    金越听到这里,已经笑得不行了,他赶紧弯腰摇手道,“你还别说。大海哥兴许就喜欢你这常人无法理解的怪劲。”

    两人来到四十二楼,这一整层都是龙过海个人办公室。

    一出电梯就是龙过海地门口,金越走推门走了进去,看到龙过海正在办公室里练高尔夫球,“大海哥。”

    “金越啊。”龙过海用力挥了一杆,然后说道,“不是说好了今天上班吗,怎么不见柳梦山那小子啊?”

    “他已经来了。”金越说道。

    “哦?”龙过海用球杆驻着身子,问道,“人呢?”

    金越将身子让开。他身后地柳梦山就闪现出来了。

    看到柳梦山这副打扮,龙过海先是呆了一下,然后便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天,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身宝贝?”

    柳梦山很愁苦地摸了摸眉头,“唉,早知道你们都这么不会欣赏,我就把它烫一下了。”

    笑了一阵之后。龙过海笑着走到柳梦山身边,拍了拍柳梦山的肩膀,“你小子啊。有创意,我喜欢。说吧,你想干点什么?”

    柳梦山皱了皱眉头,“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二世祖啊?”

    龙过海笑着伸出一根指头,“你还别说,别人地事我还不一定二世祖,但是你的事我偏就二世祖了。你尽管说吧,你想干什么,只要不太离谱。我都答应你。”

    “这么好?”柳梦山眼睛略微睁大。

    “那当然,谁叫我我偏偏就这么喜欢你这小子呢?”龙过海扬眉笑道。

    在商场战斗这么多年,让龙过海的心越来越冷漠,但是这个柳梦山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刚一露面就让龙过海有一种无法用正常语言来形容的亲切感,使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从前。正是因为如此,龙过海才会对柳梦山做这种许诺。

    “随便做什么啊?”柳梦山有些头疼地摸了摸后脑勺,“我一下在还真想不起可以做什么呢。”

    正当柳梦山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金越说话了,“我刚好有个助理辞职了,如果你愿意的话,给我当助理怎么样?这样一来,你学什么我可以教你,我地办公室离大海哥的办公室也近,你没事可以到大海哥这里来窜窜门,陪他聊聊天什么的。”

    正如龙过海所说的那样,七年,让所有地人都改变了,包括金越。

    虽然依然是从前那样的心底善良,但是经过龙过海的多年调教,金越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傻乎乎地,只知道正直善良的金越。最起码,他已经懂得察言观色。

    金越很清楚,此时的柳梦山对于龙氏集团来说,最大的作用,就是让龙过海更开心。但是,直接把他留在龙过海身边,又容易让龙过海遭非议,虽然龙过海本人不在乎,但是这些金越还是要帮他考虑的。

    因此,不如将他挂在自己身边,随便让他干点什么,重要地是,让龙过海在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让柳梦山陪他玩。

    应该说,柳梦山此时的地位已经近乎于古时候皇帝身边地弄臣了。按道理说,这种人金越是不愿意让龙过海过多接触的。但是,在段天狼消失的这七年,龙过海一直过得很闷闷不乐,现在总算有个柳梦山能让他开心,就算是弄臣,又怎样?更何况,从金越的角度来看,柳梦山这个人倒不算是什么坏人,留在朝阳集团,应该也不会坏什么事。

    金越的建议也很符合龙过海的想法。事实上,龙过海此时对柳梦山的感觉,跟金越差不多。只是觉得这个人很好玩,想把他留在身边而已。

    “金越的意见怎么样?”龙过海看着柳梦山问道。

    “助理?”柳梦山抬起头,看着金越,“助理都干些什么?”

    “呃……”金越呃了老半天,然后才说道,“打打字。搜集搜集资料之类咯。”

    “哦,那就是跟文员差不多了。这个没问题,我从前当文员的时候干过,但是……”柳梦山挠了挠脑袋。“当初不是说好不坐班地吗?”

    “这个……”金越摸了摸嘴唇,不知道怎么答了,心里想,“这位大爷还真难伺候。”

    龙过海见柳梦山不喜欢这工作,便问道,“金越,你那边还有什么职位空缺吗?不是关键部位的那种。”

    “别地职位啊,就只有一个公关副总监,一个新闻部副主管,还有昨天刚刚有个技术顾问辞职……”

    当听到金越说到这里。柳梦山马上问道:“就当技术顾问怎么样?”

    “技术顾问?”柳梦山的话让龙过海顿时笑了起来,“你知道技术顾问是干什么的吗?”

    “技术是什么我不知道。”柳梦山摇头,“我只知道顾问很轻闲。我以前干的那间公司就有个顾问,日子过得可爽了。也不用坐班,没事就来开个会什么地,然后就拿很高的薪水,我干这个正合适。”

    “那我问你。你对计算机技术的了解有多少?”龙过海又问道。

    “哈?这个啊……”柳梦山犯难了,“除了办公软件以外,什么都不会。”

    “你可知道。只有最顶级的计算机专家,才能够当我们公司的技术顾问?”

    “这个……”柳梦山愣了一下,然后挺起胸膛强辩道,“我可以学啊。”

    “学?”龙过海笑了起来,“就你这基础?”

    “我这基础又怎么了?”柳梦山眼睛一瞪,“我以前卡拉ok都没唱过,我现在在上海不一样唱歌唱得红红火火的?说不定我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呢。”

    看到柳梦山急了,龙过海愣住了,“你是说真的?”

    “本来是随便说说。但是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我,我还偏就非干不可了。”柳梦山一本正经地说道。

    龙过海长舒一口气,看向金越,“你看?”

    金越顿时笑了起来,耸了耸肩,“无所谓,技术顾问多一个两个没关系的。”

    “那好吧,我就让你当技术顾问。不过,你这个技术顾问必须跟其他的技术顾问区别对待,就叫做……实习技术顾问。你的工作就是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计算机技术地天赋。”龙过海说着,看着金越,“你亲自带他。”

    “好。”金越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十分钟后,金越带着柳梦山来到了四十一楼。

    龙氏集团麾下四大集团虽然都已经上市,但是龙氏集团四大集团的高层全都集中在朝阳大厦的四十一楼工作。这种现象引起了典论界地许多抨击,许多人都质疑龙过海这种运作模式运作不够透明,甚至于有人怀疑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方便侵吞上市公司资产。

    而龙过海对于这种抨击的回答极为直接,“你告我啊!”(这句话是龙过海在接受上海卫视专访时亲口所说。这个片段曾经在互联网上盛传一时,被公认为是当年牛逼言论第一名,而且是将第二名甩开很远的那种。)

    “诺,这就是你的办公桌了。”金越带着柳梦山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外,指着办公室外地一个单间,说道,“这里以前是我三秘的办公室,你以后就在这里办公,小了点,希望你将就。”

    “小什么呀。”柳梦山扬了扬手,“这办公室比我住的房子还大,哪里小了。”

    “你喜欢就好。”金越笑道。

    “这办公室一共几个人用啊?”柳梦山又问道。

    “当然是就你一个人。”金越说道。

    “我靠,我一个人用这么大办公室?奢侈了一点吧?”柳梦山说到这里呓了一声,“我可不可以干脆住在这里啊?我那环境差不错,房租又挺贵地,一个月要一千五百多,跟我合租那家伙又特别计较,连个煤气费都要跟我算来算去的。这儿多好,景观好,又通风,我的天。不是吧,居然还有独立卫生间?”

    “拜托,你现在一个月可是三万薪水,你不会租个好电的房子啊?”金越拍了柳梦山一下。笑道。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能省一点是一点,勤俭致富嘛。”柳梦山转过身,看着金越说道。

    金越笑着摇了摇头,“不如这样,我在徐家汇那边有套房子,我从前就住那儿,最近搬了新家,你要是不嫌弃地话。就到我那去住吧,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那怎么好意思?”柳梦山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把手伸出来。“钥匙。”

    “别急,等会下了班,我亲自带你去。”金越说道。

    “嗯,好,既然你这么盛情。我也就难却了。”柳梦山说着,像个小孩子一样,蹦到了办公椅上。然后,他一边摸着这办公椅,一边赞叹地说道,“我靠,居然是真皮的,你们真***有钱啊。”

    “好了,先别闹了。”金越伸手将不断转着沙发的柳梦山拦住,笑道,“虽然说。现在不需要你做什么事,但是你不能总是这样,还是要学点正经东西才是。说吧,你想学什么,我教你。”

    “刚才不是说好了吗?”柳梦山漫不经心地说道,“学计算机啊。”

    “不是吧?你真要学这个?这可不是发一发狠就能学好地东西。”金越疑问地问道。

    “怎么?你也看不起我?”柳梦山抬起头,看着金越问道。

    “不是看不起你,只是……”

    不待金越说完,柳梦山就更加发狠地说道:“现在我更加确定了,我一定要学计算机,我就要学,我偏要学,而且我还非学出个样子不可。”

    “好,好,好,我教你。”金越赶紧将柳梦山打住,“那你说吧,你想从哪里学起?”

    “这个……”柳梦山看了看桌上地电脑,很认真地想了一阵,然后煞有介事地说道,“可不可以先教我怎么搜a片啊?我一直听说苍井空的片挺好看的,但是我怎么都搜不到……”

    金越只感到眼前一阵晕,天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过了一会之后,金越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一趟,拿着一本书走了过来,放在柳梦山面前。柳梦山看到这本书的名字叫做《天堂之门,作者署名是aya。

    “这是?”柳梦山疑问地看着金越。

    “乌托邦论坛你知道吗?”金越问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恶魔岛。”柳梦山一脸天真地说道。

    “嗯哼。”金越咳嗽了一声,“中国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人不知道乌托邦论坛。这个论坛现在已经是全世界最大的技术论坛。而当初,使这个论坛异军突起的,正是我师父aya。他当初专门针对一些对计算机技术完全不了解的人撰写了一些技术指导文章,这些文章帮助许多人从一个菜鸟,成为了一个合格乃至优秀的程序员。后来,这些文章被汇集在了一起,就成了这本书……这本书被誉为是全世界最经典的程序员入门工具书,有程序员圣典之称。任何一个人,只要能够全部读通这本书,那么他就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程序员了。”

    “这么牛?”柳梦山接过这本书,随手在手里翻了翻,“老金,你不会是故意在这儿替你师父吹牛逼吧?”

    “信不信由你。”金越耸了耸肩,“反正我的计算机技术是完全靠这本书里地东西起步的。你要是真有心学习计算机技术的话,就先把这本书弄懂。好了,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了……下班了一起走,我带你去我那看看。”

    “好,谢谢。”柳梦山拿着书冲着金越挥了挥手,说道。

    过了一会,金越从柳梦山的房间里离开了。

    当金越离开之后,柳梦山便将办公椅转了过来,朝向窗外,他的手里拿着地,正是那本《天堂之门》。

    柳梦山将这本书在手里翻了翻,然后目光注视着朝阳大厦下,那像蝼蚁一样忙忙碌碌的人群,脸上露出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凝重神色,一股浑厚压抑地气息从他的身体四周不自觉地往外四溢开来,连那投射在窗台上的阳光也显得有些黯淡起来。

    良久之后,柳梦山叹息一声,伸手向那虚空中金色的阳光抓去,“天堂之门,我打开的……真是天堂之门吗?”

第五节 听说爱情回来过

    二零一四年八月十三日,德国,汉堡。

    凌梦蝶的师父留下的华人会名单,凌梦蝶自己并无能力解开,她也不可能将这些名单交给西蒙,因此,能够帮助她解开这个名单的,有且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孙云梦。

    而在过去的七年内,孙云梦帮助凌梦蝶解开了大约三分之一的名单。凌梦蝶知道孙云梦完全有办法解开所有的名单,所以她想尽办法想要让孙云梦帮助她解开所有的名单。但是不管她使用什么手段,孙云梦始终都无动于衷。

    而凌梦蝶对于孙云梦也无可奈何,这一是因为凌梦蝶需要仰仗孙云梦的地方很多,而且孙云梦知道她的事情也够多,她有所忌惮,而更重要的,是孙云梦是段天狼的代表。

    虽然不知道段天狼到底是死是活,但是只要想到那双冰冷的眼睛,凌梦蝶就会莫名地觉得恐惧,那实在不是个可以当成敌人的人。

    前面已经说过,华人会现在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一部分,而凌梦蝶正是其首领。在这七年来,随着凌梦蝶的实力的增长,她华人会首领的位置越坐越稳,这促使她更加有进一步扩充实力的冲动。

    而华人会扩充实力最迅捷的方法,就是知道另外三分之二成员的名单。

    于是,在凌梦蝶巡视华人会各麾下集团的最后一站的这一天,凌梦蝶终于又故事重提了。

    “云梦,是时候把华人会剩下的名单给我了吧?”在汉堡一家华人集团新开地神龙酒店,凌梦蝶端起酒杯。似乎不经意地对孙云梦问道。

    “明明知道答案的问题,又何必问出来呢?”孙云梦一边嚼着红烧肉一边问道。

    “我实在是不明白,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盟友。难道我的实力强大,对你们就没有好处吗?”凌梦蝶不解地问道,“还是说,你们对我并不信任?担心我的实力过大?”

    “你觉得他会怕你吗?”孙云梦抬起头,看着凌梦蝶,很直接地问道。

    “我知道不会,既然不会,那你……”

    孙云梦喝了口水,顿了顿,然后说道:“好吧。说老实话,这件事情是天狼吩咐我地。我当初也跟你一样,以为他这么做。是为了制约你。而现在我觉得除了这个因素以外,还有另外更重要的原因。”

    “什么?”凌梦蝶问道。

    “为了保护你。”孙云梦说道。

    “保护我?”听到孙云梦的话,凌梦蝶的嘴角露出戏谑的神情,“这理由听起来有点牵强哦。”

    看到凌梦蝶的神情,孙云梦笑着摇了摇头。“你对自己的魅力太过有信心了。”

    “嗯?”柳梦山不解地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没错,西蒙却是很迷恋你。但是如果你以为西蒙迷恋你到了什么都忘记了的地步。那你可以就大错特错了……退一万步讲,就算西蒙真的已经被你迷得忘乎所以,难道你以为那个云斐是纸扎的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华人会现在地实力,差不多是罗斯切尔德家族表面实力的十分之一,是西蒙所直接控制实力的三分之一。”孙云梦说着,看着凌梦蝶,“我猜天狼一定做过精确评估,认为这是西蒙和云斐对你地实力的忍耐极限。假如再给你更多实力,那么西蒙马上就会从你最忠实的情人。变成最可怕的敌人。”

    “树大有枯枝,罗斯切尔德家族传承这么多年,早已不是铁板一块。倘若我能够得到全部的华人会实力,我就算不能战胜他们,最起码自保没有问题,哪里会惧怕他们对付我?”凌梦蝶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们都没有真正深入罗斯切尔德家族,对里面地具体情形根本不了解,它远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凛然不可侵犯。”

    “对于我,你当然可以这么说。但是对于天狼,则未必。”

    “我承认,段天狼确实有凡人不可企及之处,但是他毕竟是人,不是神。我在罗斯切尔德家族居中枢多年,他怎么也不会比我更了解罗斯切尔德家族。”

    “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集团,最了解他的,从来不是他地朋友,而是他的敌人。”

    话说两人正争论到这里的时候,看到有个德国老人走到他们的包厢门口,他们于是赶紧停住讨论,装作若无其事地吃东西。

    “请问,你们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没想到这德国老人原来不是路过,一手推开虚掩着的门,径直走了进来,站在门边,他问道。

    “请问你是哪位?怎么会到我们的包厢来。”凌梦蝶不悦而又警觉地用德语问道。

    “我是个旅行者,我曾经在中国旅行过。在中国旅行的时候,我曾经买过一枚铜钱,不知道是真是假,不知道你们是否方便帮我鉴定一下?”德国老人问道。

    “对不起,我们不是古董专家。”凌梦蝶说着,就像拍掌招呼保镖来将这个人赶出去。

    然而,这时候孙云梦却制止住了他,“铜钱?什么铜钱?可不可以拿出来看看?”

    “当然可以。”德国老人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用大拇指和食指夹着,亮在空气之中。

    当看到这枚铜钱的时候,孙云梦的表情顿时大变,他地身子不由自主地缓缓站了起来,双眼死命盯着那枚铜钱,脸上焕发出异样的神采。

    孙云梦的表现使凌梦蝶马上意识到这个老人的身份不简单,她于是马上转过头去问道:“你是谁?”

    “我叫乔德曼。”德国老人缓步走进门内,将铜钱放在孙云梦的手心中,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们……”凌梦蝶看了看孙云梦。然后再看了看乔德曼,她终于醒悟过来,“你是段天狼地人?”

    乔德曼看着凌梦蝶淡淡地笑了笑,“这位一定就是凌小姐了。果然是天香国色,气质高贵。”

    “段天狼在哪里?”凌梦蝶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乔德曼的话一般,自顾问道。

    “真是对不起,天狼之所以今天让我来,就是知道我绝对不会回答类似您这样的问题。”乔德曼说着,优雅地笑了笑。

    听到他的答案,凌梦蝶也觉得自己傻,这种问题对方怎么可能会答呢?

    二零一四年八月十五日英国,伦敦。

    两千零七年以来。曾经是全世界最大地银行花期银行就一直走弱,在各种不利因素下,它的经营状况每况愈下。现在。花旗银行无论是股价还是盈利能力,都跌出了全球五大之外。

    而这一切都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刻意操作,随着西蒙即位,罗斯切尔德家族变得更加富有企图心。然而,罗斯切尔德家族虽然拥有神秘的各种基金。但是这些基金都不适于浮出水面上,罗斯切尔德家族需要一个庞大而富有战斗力的团队,来为他们光明磊落地征战。

    而西蒙所选择的对象。就是已经被认为日落西山的花旗银行。

    在两千零七到零八年的时间里,西蒙一直借助次级债这一利器,接连将花旗银行三任ceo挑落马下,并且成功塑造出花旗银行大而无用的形象。

    而在之后的数年时间里,西蒙一直使用各种手段持续不断地打击花旗银行,将它庞大而虚弱地形象进一步固化。而在这个过程中,西蒙却不断地以他个人麾下的私人集团暗暗吸纳花旗银行的股票。

    至今为止,西蒙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地股票,只要到美国去将最后那些大的私人股东的股票拿到手里。西蒙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宣布对花旗银行进行私有化。

    以自己绝对控制的花旗银行为旗舰,让一直隐身幕后数百年的罗斯切尔德家族,渐渐光明正大地曝露在阳光之下。

    这,就是西蒙地野心。

    而就在西蒙收拾好行装,准备搭乘私人飞机飞往纽约的时候,云斐突然急匆匆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什么事这么风风火火?花旗银行那些自以为是地老顽固出尔反尔了吗?”正站在镜子前面照镜子的西蒙转过身,看着云斐,问道。

    “诺,你看一下这份报纸。”云斐递给西蒙一份报纸。

    西蒙接过报纸,看了一眼,顿时笑了起来,“我什么时候看得懂日文……”

    西蒙的话刚说到这里,眉头却突然皱了起来,“是足利赖光的相片……这……”

    西蒙把头抬了起来,望着云斐,“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日本《读卖新闻》头版头条报道的新闻。”云斐指着报纸说着,“足利赖光昨天晚上被发现在房内血管爆裂而死。医生证实,足利赖光在死之前,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上,都曾经忍受着人类所难以想象的痛苦。他最后的死因,是因为过度惊恐寻致精神无法负荷,血管爆裂而死。”

    云斐的话让西蒙顿时不寒而栗,“足利赖光虽然多次遭受重创,但是这个人的意志坚强之极,究竟是什么人,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使他至于如此境地?”

    西蒙说到这里,突然眼前寒芒一闪,他不是傻子,话都说到这里了,怎么可能还什么都想不起来?

    “难道……”西蒙惊疑不定地望着云斐,“是他?”

    “除了他,还能有谁?”云斐坚定地说道,“七年之约当初只实践了一次,这次算是一次总清算,把剩下地六次一次做完了,也做绝了。”

    “但是他不是明明已经死了吗?”西蒙不解地问道,“他还留下了一只手。”

    “我早就说过,段天狼这个人决不是常人,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云斐说到此处。恨恨地捏了捏拳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段天狼这次敢公然用这种方式宣布他的复出。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一次,可绝不会像是上次那般善了了。”

    “云斐,你怎么就这么肯定真是段天狼复出呢?”西蒙反问道,“且不说我们亲眼看见段天狼如何死去,也不说我们这七年来如何全力搜索,依然得不到丝毫段天狼的蛛丝马迹。光是说段天狼地个性,他虽然勇不可当,但是为人谨慎之极,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愿意冒任何风险。段天狼就算再强。他也毕竟是人,不是神,他根本不可能以个人之力跟我们罗斯切尔德家族公开对抗。在这种情况下。段天狼有什么必要公开宣告他的复出呢?难道潜藏在暗处,不才是更符合段天狼的利益吗?”

    云斐有自己的想法,他对于西蒙地想法并不认同,但是,他也不能否认西蒙的说法很有道理。于是,他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你觉得这件事情该怎么解释?”

    西蒙答道:“解释有两个。第一,段天狼已经拥有了足以跟我们正面对抗的实力,打算公开跟我们挑战。第二,有人打算兴风作浪,所以故意做出段天狼复出的态势,想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你是说,是‘鸿钧’在扰乱我们的视线?”云斐略想了片刻,问道。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西蒙轻蔑地笑道,“随着美国在两伊越陷越深。美国国力越来越受到削弱。欧洲各国这七年来也因为各怀鬼胎,一体化进程始终不顺,实力停滞不前。反观俄罗斯和东亚各国,尤其是中国,在这七年来,实力又翻了一番不止。我们三大集团虽然各自有各自的利益,但是我们的核心利益始终维系于欧美,如果任凭这种局面发展下去,最终我们将和欧美一起,成为历史的背影。这一点,我早就预见到了,所以这七年来我一直致力于推动三大集团合并。”

    “经过七年努力,经过无数烦杂的磋商,在共同利益地驱使下,我们三大集团终于开始走向正式合并。我预计在五年内,三大集团将会完成正式合并,并且开始公开干涉世界政治。假设我们三大集团真的完成合并,以我们的经济实力,以及我们手中控制地政客,那无论是谁,也不可能改变我们主导世界的局面。这一点,‘鸿钧’不可能不知道。”

    “你是说……”云斐沉吟了一声,,‘鸿钧’已经知道了我们跟两大集团合并的进程?”

    “云斐,即使是以你这样的天才,也曾经归于‘鸿钧’麾下。由此可见,‘鸿钧’手下的人才全都是人中龙凤。如果我猜得没错地话,‘鸿钧’在其他两大集团应该也有他的棋子。既然如此,那他知道我们跟其他两大集团秘密合并的进程,又有什么奇怪?”

    云斐缓缓垂下头,踱了几步,来到窗前,静了好久之后,他说道:,‘鸿钧’和‘默客’固然是我们心腹大患。但是,我总觉得那个段天狼才是最可怕地存在。”

    西蒙跟道云斐身后,不解地问道:“云斐,我始终不明白。自我认识你以来,你凡事都处惊不便,淡然处之,为什么偏偏对这个段天狼如此忌惮。只要跟他有关的事,都会显得过于操切呢?”

    云斐转过头,看了西蒙一阵,慨然长叹一声,“也许你是对的,不过,我还是建议恢复对凌梦蝶的监视。”

    “小蝶?”西蒙迟疑了一下,说道,“小蝶跟我虽然没有夫妻之名,但是这七年来已经与夫妻无异。中国人有话说,一夜夫妻百夜恩。我跟小蝶在一起,已经两千多个日夜,我对她一片赤诚,关怀备至,有求必应。就算是狼,也该被我训化了,难道你认为小蝶依然无动于衷么?”

    “能够被训化的,只有狗。”云斐说着,摇了摇头,“狼是不可能被驯化的。”

    西蒙沉默了一阵,说道:“小蝶为人如何,我很清楚,我心中也始终怀有警戒之心。但是人生在世。总还要留有三分真情在,不然纵然坐有天下,又有什么趣味?”

    听到西蒙这么说,云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自古温柔乡,便是英雄墓。”

    二零一四年八月十六日上海。

    “梦山,很刻苦嘛。”金越走进柳梦山的办公室,看到柳梦山正在聚精会神地望着屏幕,仿佛正在查找资料的样子,于是赞许地说道。

    “嗯。”柳梦山点了点头,继续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

    金越也不以为意,就在办公室地沙发上坐了下来。“你现在进展怎么样?”

    “无比顺利,进展神速。”柳梦山言简意赅地答道,“我已经从三国一代进展到三国十六代了。基本上一天一代。”

    “哈?”金越讶异地站了起来,走到柳梦山身边,朝着柳梦山地电脑屏幕望去,而最先进入他四个大字的就是七个字——“三国十六修改器。”

    “你这半个月就在刻苦努力这个?”金越睁大眼睛,看着柳梦山。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柳梦山抬起头望着金越,一脸无辜地问道。

    “我……我还以为你真的改邪归正在刻苦努力地学习计算机技术呢,没想到你……你竟然……”金越地脸上显出恨铁不成刚的样子。“你就是这样学习计算机技术的?”

    “这有什么不对吗?”柳梦山理所当然地问道,“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学习东西最重要的就是兴趣。我现在所做的,就是培养自己学习计算机的兴趣。经过这半个月的刻苦努力,我现在对计算机的兴趣大增。我从刚开始的不想玩,到现在的想要学习使用修改器来修改这个游戏,你不觉得这是很了不起地进步么?”

    虽然明明觉得柳梦山的话是歪理,但是金越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是好。正当他目瞪口呆的时候。龙过海出现了,“聊什么呢,聊得很开心嘛,头一次看到金越表情这么丰富。”

    见到龙过海问了,金越便将刚才地事情如实听了。

    让他没料到的是,龙过海听完之后,竟然马上点头说:“对啊,学东西就是该这样学啊。我当初学金融,也是先从赌博开始的,这个路子没错。”

    金越看了看得意洋洋的柳梦山,再看了看满脸正经的龙过海,顿时无语地摇了摇头,心想,“从前只有他自己胡搞瞎搞,现在碰到柳梦山这个似乎天生以破坏规则为乐的家伙,这下大海哥可算是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了。”

    龙过海也不知道金越在想什么,只是笑着拍了拍柳梦山地肩膀,“好了,这半个月你们两个都辛苦了,我带你们出去休息一下吧。”

    听到龙过海这么说,柳梦山马上跳了起来,“没问题,我这半个月确实是太辛苦了。”

    “大海哥,我恐怕去不成乐,过几天要召开一个股东会议,我要做准备。”金越则面有难色地说道。

    “股东会议?这有什么好准备的?不开心就让他们卖掉股票好了。”龙过海不以为然说完,拉起金越和柳梦山就走,“走,走。”

    “大海哥,去哪儿啊?”金越连声问道。

    “苏荷今天接受小雪那个什么朋友采访,我们去做亲友团。”龙过海说道,“走快点,小雪就在楼下等着呢,你的谱难不成比小雪还大?”

    听到龙过海这么说,金越便不好再推辞,乖乖地跟在了龙过海身后。

    四十分钟后,龙过海一行四人,乘坐着龙过海的坐驾开始出现在上海卫视。

    进到化妆间,苏荷看到龙过海他们都来了,便笑着站了起来。当她看到柳梦山也来的时候,略略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不过也没过多表示,只是冲着他微笑致意。而柳梦山也点头回礼。

    凌雪伤和苏荷寒暄一阵之后,便走过去跟她的那位好朋友,上海卫视一位当红的谈话主持人说话,“我说卫琳,这次我可是帮飞*库*网你挣足脸面了。我知道你的访问风格,出了名地是厉害的,你对我这位好姐妹可要客气一点,不然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哦。”

    “你放心吧。”卫琳笑着打了凌雪伤的手一下,“苏荷的节目我又不是没听过,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你该为我担心才对。”

    再过了十分钟,大家就都来到了录影现场。

    开场的音乐是《听说爱情回来过》——在朋友那儿听说,痴心的你曾回来过……想请他替我向你问候,只为了怕见面说不出口……你对以往的感触还多不多,曾让我心碎的你,我依然深爱着……在朋友那儿听说,痴心的你曾找过我……这一种想见不能见的伤痛,让我对你的思念越来越浓,我却只能把你把你放在我心中……而关于你选择了现在的她,我只能说我有些难过,我也真心真意的等过。

    一听到这开场音乐,以多年的访问经验,苏荷马上意识到今天的这个访问肯定是哪里有点问题。不是说好了只是谈这几年的主持经历么?怎么会放这种音乐?

    果然,当开场音乐结束之后,就听到导播说,这期的题目是——当红主持人不为人知的情感秘史。

    当一听到这个题目的时候,苏荷在台上眉毛就微微跳了一下,而台下的凌雪伤则马上用一种被欺骗的眼神望向台上的卫琳,“怎么是这个题目?”

    就在凌雪伤差一点就要站起来的时候,龙过海一把将她按住,“现在是现场直播。”

    大概是注意到了苏荷和凌雪伤中的不悦,卫琳有些抱歉地冲着苏荷笑了笑,看了看场外掌控全局的监制,那意思仿佛是在说,“对不起了,一切都是为了收视率,希望你可以理解。”

    既来之则安之吧,苏荷心想,于是,她也对着卫琳笑了笑。

    “苏荷,你好,欢迎你来到名人堂。”

    “卫琳,你好。”

    几句简单寒暄之后,卫琳便直入主题,“现在的娱乐圈没有绯闻简直活不下去,但是苏荷你自从入行以来,却从来没有跟任何人传过任何绯闻。甚至有人因此传言你是同性恋,不知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苏荷淡淡地笑了笑,说道:“今天制作单位出其不意地亮出这个节目,让我觉得有点惊讶。因为坦白说,我在感情方面没有什么东西好说的。我目前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感情的事,没有怎么去想。”

    卫琳笑了笑,转过身,从台上翻开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相片,亮在摄影机前,“在这张画面里,是你的卧室,在这个卧室里,有且只有一张相片。不知道相片中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就是苏荷你不愿意再触碰感情的原因?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浪漫往事?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们电视机前的观众稍微说一下?”

    “混蛋。”凌雪伤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大声骂道。

    这张相片是卫琳在凌雪伤家中发现的。

    柳梦山依然稳稳当当地坐在原地,他只是微微抬起手,挡住自己的视线。

    柳梦山不得不伸手挡住自己的视线,因为此时此刻,他的眼中杀机必现!

第六节 世界唯一的你

    一般来说,不管是多么强大的男人,对总是在自己女人身边的男人都难免会有些醋意。

    对于这一点,孙云梦心知肚明,虽然他并不惧怕西蒙,但是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前,他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触碰这属于每个男人的软肋。因此,他除了工作之外,尽量不在凌梦蝶身边。

    但是,这次刚回到伦敦,从机场回到家还没有两个小时,孙云梦就接到了凌梦蝶的电话,“有没有兴趣出来喝一杯?”

    “现在吗?”凌梦蝶的邀请让孙云梦感到很奇怪,“现在似乎不是工作时间?”

    “难道我是个那么让人讨厌的上司吗?西蒙走了,我一个人带着闷,陪我喝杯酒吧。”凌梦蝶说道。

    “这个……”孙云梦有些迟疑。

    “哎呀,拜托,我不会勾引你的好不好?”凌梦蝶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

    “那……好吧。”孙云梦无奈地苦笑了下,凌梦蝶这次倒是说了真话。

    凌梦蝶在他面前确实是一直有所克制的,他扪心自问,如果凌梦蝶真的使尽全力勾引他的话,他真的没有把握一定可以抵御她的诱惑。

    不久之后,孙云梦来到了凌梦蝶所说的酒吧,这是一个很清静的西餐酒吧,菜单上的价格让人怀疑他们把金子煮成酒在卖。

    “虽然西蒙已经把监视你的人撤走了,但是你也不用这么肆无忌惮吧?”一见到凌梦蝶,孙云梦就不客气地说道,“现在这个时候应该稳当些才对。”

    “肆无忌惮?”凌梦蝶仰首笑了笑。“我只是跟你喝杯酒而已,又不是去开房,用说得这么严重吗?”

    孙云梦莫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说吧。到底叫我来做什么,我知道你不会真的只想让我跟你喝一杯地。”

    “嗯,你的话真是冷酷啊。”凌梦蝶笑着喝了口酒,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更冷酷的是,被你猜对了。我叫你来,思是想让你跟我一起欣赏一个电视节目的。”

    “电视节目?”孙云梦不解地皱了皱眉,“什么电视节目?”

    “你地手机应该可以上网吧?”凌梦蝶问道。

    “当然。”孙云梦答道。

    “把手机给我。”凌梦蝶说道。

    “给我。”凌梦蝶啧了一声,说道。

    孙云梦想了好生一会。因为防备西蒙和云斐的关系,他的手机里一直弄得很干净,什么东西也没有。凌梦蝶就算拿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用。

    这样想着,孙云梦狐疑地将手机递给了凌梦蝶。

    凌梦蝶接过孙云梦的手机,登入网络之后,输入了一个网址。然后便将手机递回给了孙云梦。

    孙云梦有些奇怪地将手机接了回来,一看,眼眉顿时猛地跳了一下。“苏……荷?”

    原来凌梦蝶所输入的,是一个在线看电视的网站,而在这个网站里现在所播放的,正是上海卫视一个访谈节目的片头。而这个片头里出现的人的照片,正是苏荷。

    “你……”孙云梦警觉地抬起头,看着凌梦蝶。

    “没有任何恶意!”凌梦蝶马上将双手都举了起来,“只是我妹妹昨天跟我电话说,苏荷终于难得地接受了访问。我想着你们也都算是相识一场,所以好心叫你来一起欣赏一下。你不要多心。”

    “我想你和我一样清楚,苏荷这两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那个人理性地程度超过人类的想象,可是苏荷这两个字可以让他疯狂的程度超出人类地想象。”孙云梦言词严厉地对凌梦蝶警告道。

    “唉……早知道不叫你来,好心当做驴肝肺。”凌梦蝶不满地啧了一声,拿起耳机,塞在耳朵上,开始听起苏荷的访问来。

    两个人刚看一会,就一起皱起眉头来,凌梦蝶将耳机取下来,看着孙云梦问道:“不是说段天狼从来没有照过相么?怎么会有相片在苏荷那里?”

    孙云梦没有理会凌梦蝶,只是继续专心致志地听着访问。

    凌梦蝶见孙云梦充耳不闻,觉得无趣,便也拿起耳机,继续看了起来。

    上海卫视,名人堂录影现场。

    苏荷听到了凌雪伤的怒骂声,她转过头,看着凌雪伤温和地笑了笑,表示没事。

    然后,她重新转过头,看着虽然极力掩饰,但是还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紧张神色的卫琳,“你是说相片里那个挂在床头地男人相片吗?”

    “嗯,是的。”卫琳吞了口口水,答道。

    “你搞错了。”苏荷笑了笑,“那不是相片,那是一张画。”

    “画?”卫琳惊讶地睁大眼睛,她拿起相片,重新看了好几眼,“好真啊,简直跟相片一样,不知道这幅相片是谁画的?”

    “是我。”苏荷说道。

    “是你?”卫琳再次吃惊,这次惊得连嘴巴也张大了,“没想到苏小姐地画居然画得这么好?看起来这么惟妙惟肖,简直就跟相片一样。”

    苏荷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想知道,你大概是什么时候画的这幅画?”卫琳问道。

    “我大学毕业的时候画的。”苏荷答道。

    “大学毕业?方便告诉我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画这幅画吗?”

    卫琳问到这里,看到苏荷没有说话,又看了看台下脸色极为难看的凌雪伤和龙过海,又说道,“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话。就不必答了。”

    “没事。”苏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以回答。”

    “哦……”苏荷的回答显然出乎卫琳地意料之外,“那么。请回答吧。”

    “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回到上海,在我母亲地店里发现了一张邮寄单。我打开来一看,是一张很久年前的邮寄单,邮寄单是寄给我地母亲的。大概是因为我母亲当时太忙了吧,一直没有时间去领,等到她去领的时候自东西已经退回发邮件的地方了。”

    听到这里,卫琳一头雾水,“这跟那幅画有什么关系吗?”

    “我认得那笔迹。那是他的左手笔迹。”苏荷说道,“我知道,那包裹并不是寄给我母亲的。那包裹应该是给我的。”

    “既然是这样,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寄给你呢?”卫琳奇怪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想他应该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苏荷说道。

    “那你怎么办了呢?”卫琳问道。

    苏荷笑了笑,“很简单啊,我坐飞机去到了发邮件的城市。”

    “是哪座城市?”卫琳问道。

    “伦敦。”苏荷笑道。“我先是找到了那家郢局。郢局的人跟我说,这照西一直没有人来领,后来被一个郢差偷偷拆开包裹。把里面的东西卖掉了。”

    “里面是什么?”

    “一张刻录cd,里面有一首歌。那个邮差卖给了一个建筑工人,卖了一英镑。我后来找到了这个建筑工人,那张cd居然还在,我于是用一百英镑将它买回来了。”苏荷说到这里顿了顿,“听完这句歌之后,我觉得他在我脑海里地样子格外清晰。于是,我就信手拿起笔,画下了这张被你成为相片的画。”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听起来简直就像是灵异故事一样,不过真的很感人。你真是个重情义地人。卫琳感叹到这里,紧接着又饶有兴趣地问道:“不过我很想知道,那张cd里到底是首什么歌?”

    “《世界唯一的你》。”苏荷答道。

    “世界唯一的你?”卫琳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这应该是首老歌吧?”

    “当然。”苏荷点点头,“我们那个时代,又有那首歌不是老歌呢?”

    “可以稍微唱一点来听听吗?”卫琳笑着问道。

    直到这个时候为止,现场的气氛才稍稍有些缓和先来,总算是有了点真正访谈的意思。

    “不要了。”苏荷笑着摇了摇手,“我去卡拉ok从来都是听众,我唱歌不好听。”

    “没有关系。”卫琳笑道,“只要你肯开口唱,就算是哪怕一句,我们地收视率马上就飙升了。”

    苏荷抿着嘴巴想了一阵,终于点点头,“好吧,不过,留到ending再唱好不好?我现在唱的话,我担心观众换台,”

    “哈哈哈。”卫琳笑着拍了拍手,然后说道,“我一直听传闻说,谈情感是你的禁忌。但是现在看来,你好像很愿意跟观众朋友分享你地情感经历,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大家都有什么误解呢?”

    “怎么说呢?”苏荷沉吟一声,“可以算是误解,也可以算不是误解吧。一直以来,我确实不喜欢跟大家谈关于感情的问题。但是,这并不是因为我觉得感情不可以谈,而是因为我担心我讲起来会露出软弱的样子,让他替我担心忧愁。”

    “他?”卫琳似乎马上抓到了问题的重点,“这个他是谁?”

    “还能有谁?”苏荷笑了起来,“当然是我男朋友啊。”

    “男朋友?你有男朋友?”卫琳的表情夸张到扭曲起来,“这可是可以上娱乐头条的新闻,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当然。”苏荷肯定地答道,“我从来就没跟跟他分手过啊。”

    “但是……”卫琳摊开手,“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有男朋友,也没有人发现你跟你男朋友逛街,吃饭,看电影。难道你的保密措施真的做得这么好?天啊,如果真是这样。我觉得你可以去国安局当局长了,你知道每天有多少狗仔队跟你吗?”

    “我们有七年没见了。”苏荷说道。

    “嗯?”卫琳的表情有点僵硬,“你们七年没见?”

    苏荷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她还是笑着摇了摇头,“你不会明白地。”

    “等一下。”卫琳伸手打住,然后问道,“如果你们有七年没有见,你怎么知道他还在关注你?你有没有想过,他很可能已经交了别的女朋友,甚至已经结了婚?”

    “不可能。”苏荷摇头,坚定的说道,“他没有这个能力。”

    “没有这个能力?你的意思是?”卫琳有点晕了。

    “有地人一辈子可以爱很多人,但是有的人天生缺乏爱的能力。他们全身上下所有的爱欲加起来。只够他们爱一个人,而碰巧的是,我跟他都是这样的人。”苏荷笑道。

    “你那么确定?”卫琳直瞪瞪地看着苏荷。问道。

    “我这辈子只有这一件事情是百分百确定的。”苏荷大方地回视卫琳,答道。

    这回轮到卫琳摇头了,“真是不可思议,听起来就像是童话一样。但是,既然你们如此相爱。那又为什么要分开呢?是因为生活所迫吗?”

    “不是。”苏荷摇头,“应该是他有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吧。”

    “可以告诉我这件事情是什么吗?到底是什么值得放下如此珍贵的感情?”卫琳好奇地问道。

    “我不知道。他没说,我也没问。我只知道这件事情他必须去做。”苏荷答道。

    “就算是这样。那他为什么不带你一起去呢?”说到这里,卫琳又问道。

    “我们那时候都在读大学,他是突然辍学离开的,我想他是不愿意打乱我地正常生活吧。”苏荷答道。

    卫琳问道:“那时候是大几?”

    “大一。”苏荷答道。

    “然后你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但是你认为他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你的消息?”

    “对。”苏荷点头道。

    “所以,你不谈感情,就是担心记者写你多难过,多可怜之类的,让他担心。是这样吗”卫琳又问道。

    “嗯。”苏荷答道。

    “那还是回到刚才地问题?现在为什么突然可以谈了?”

    “在过去的七年来,我一直想在向自己,也向他证明一件事。我并不是一个懦弱无能的女人,我并不是一个只懂得以泪洗面的女人,我可以变得像别人一样坚强,一样干练。我可以成为一个可以帮助他的人,而不是拖累他地人。”苏荷说到这里,似乎显得有些激动,“我一直在努力,而我觉得很高兴的是,我现在确实做到了。我虽然还是每天在想他,但是我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已经可以照顾自己,我甚至于还可以做点对社会有意义地事。我觉得很骄傲,我没有让自己失望。”

    “苏小姐……”卫琳迟疑了一下,但是仍然说道,“你看上去情绪好像有点冲动?”

    苏荷苦笑了一下,“确实。”

    “你似乎对这个男孩子还是有点心结?”

    “对。”苏荷答道。

    “可以说说是什么吗?”卫琳问道。

    苏荷垂下头想了一阵,然后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镜头,说道:“我知道你在看电视……”

    苏荷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我二十五年的人生中,我最不可原谅的事情,唯有这一件——你当初为什么不带我走?你为什么就要这么看不起我?难道你认为你这样做,会让我觉得幸福和感动吗?刚好相反,你只让我觉得耻辱和痛苦,从所未有的耻辱和痛苦……”

    苏荷还想说些什么,她的情绪似乎再度走向一个高峰,不过她拼命的抑制,甚至不断地发出高频率低振幅的颤抖。

    最后,她咬了咬牙齿,硬生生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吞了下去,“我现在可以问心无愧地跟你说。你也许这辈子什么错都没有犯过。但是现在,你必须得承认,在这件事上,你大错特错了。我用七年的时间证明了一切……”

    苏荷说完,将头转了过来,她很想对卫琳露出一个大方得体地笑容,但是,她终究还是没有笑出来,倒反而是一滴滚烫地泪水,无法自抑地冲出眼眶。

    “对不起。”苏荷伸手接住自己的泪水,抱歉地说道。

    “男人啊……”卫琳感慨地长叹一声,伸手扶着苏荷,“其实。你又何苦呢?”

    苏荷伸手揉了揉眼睛,约莫三五秒后,她终于再次克制住自己的表情。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这都是天意……是不是要ending了?”

    “是啊,果然是主持人,节奏把握得真好。”卫琳附和地说道。

    “那我是不是还要唱?”苏荷笑着问道。

    “如果你愿意地话。”卫琳笑道。

    “我……好吧。”苏荷再次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了起来——“是你,第一眼我就认出来,这是命运最美的安排……是我。让你过长的等待,我们只要现在深爱,幸福就来……恨我来不及参于你的过去,抱歉让你等待……我愿意付出一切交换,我灵魂的另一半……这个世界唯一的你,是我拥有的奇迹……对我说的一字一句,都是我们的秘密……紧紧拥抱唯一的你,无可救药地坚定……就是世界与我为敌,我也愿意。我什么都愿意……过去所有的悲哀,都只是寻觅我唯一,勇敢真爱……照亮了漆黑的夜晚,寻找了一次一辈子,再不分开……就算让我伤尽天理,我什么都愿意为你,紧紧拥抱唯一地你,无可救药的坚定……就是世界与我为敌,我也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随着苏荷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颤抖的,并不那么出色,但是绝对用情至深的歌声,名人堂终于步入尾声,这期节目创造了名人堂的收视记录,同时也大规模地拉抬了苏荷地人气。

    随着苏荷的歌声,电视机前无数的观众肴然泪下。

    而和这些观众一起肴然泪下地,还有身在南非的那个被称为宋先生的年轻华人。

    他原本惯于冷漠的神情在这个时候已经哭得完全变形,鼻涕和眼泪混成一团,弄得他的脸上一片模糊不清。

    当痛苦了好一阵之后,他愤然地一脚踹翻身边的桌子,“凌梦蝶,是她,就是她。只有她才会想用这种手段来试探。我敢肯定,这个主持人一定受了她的胁迫。混蛋……混蛋……欺我太甚!欺我太甚!”

    而在上海的现场,柳梦山默默地坐在现场的角落里,仿佛入定地老僧一般,在现场哭成一片的人群中,显得格外不搭调。

    伦敦,凌梦蝶看到最后,不禁也有些唏嘘。

    然而,就在她刚把耳机取下来的时候,她就看到她的手机上突然来了一个短信。而奇怪的是,这个短信的发送号码竟然是零。

    凌梦蝶愣了一下,然后还是打开了这个短信。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排排明显是充满愤怒的排比句——“你竟敢用这种可耻的手段来对我发动挑衅?

    你以为我会对你存有半分怜惜吗?你以为我是软弱无力的婴儿吗?你以为你竟然可以这样肆意凌辱我吗?你以为我真的可以完全理智地控制自己的行为吗?你以为你可以比足利赖光的躯体和灵魂更能承受痛苦吗?这已经是第二次,这也必须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今晚这种事情发生,我的所有计划都将因你而改变!我不会再提醒你第二次。”

    看完这个短信之后,凌梦蝶仿佛突然被雷电击中一般,悚然而惊,冷汗直流,身子也情不自禁地大幅度地抖了一下。

    孙云梦这时候刚从采访中醒悟过来,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问道:“你怎么了?”

    凌梦蝶用尽全力,才终于挤出一个生涩的笑容,“哦,我没事。”

第七节 站在顶端的,不会有弱者

    美国,纽约。

    西蒙刚在酒店安顿下来,随手拿了本拿破仑传正要看的时候,云斐拿着一台pda来走了进来。

    等到走到西蒙身边,云斐直接将pda放在西蒙的眼前,“你看吧。”

    西蒙不解地瞄了云斐一眼,将pda接了过来,当他看到pda中的短信之后,他神情怪异地看着云斐,“这是什么?”

    “这是一分钟前,某个神秘人物发送给凌梦蝶的短信。”云斐淡淡地说道。

    “神秘人物?”西蒙将手中的拿破仑能在桌上,站了起来,走到床边,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神可怕地望着窗外,“你是想说这个人就是你一直怀疑还活着的段天狼,并且他还跟小蝶勾结着,是吗?”

    “这恐怕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吧?”云斐反问道。

    西蒙问道:“证据是什么?”

    云斐说道:“证据?截获的这条短信就是最好的证据了。”

    “段天狼为什么会突然发送这条短信给小蝶?”西蒙又问道。

    “我们查过了,就在刚才,中国上海的一家电视台,刚刚结束对苏荷的访问。在这个访问中,那个主持人对苏荷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不敬。虽然苏荷化解得很好,但是依然触碰到了段天狼的逆鳞。”云斐答道,“很明显,这个主持人应该是在背后遭到了凌梦蝶的支配。”

    “苏荷?”西蒙皱了皱眉头,“这又是什么人?我怎么记不起来?”

    “她是段天狼在大学里的恋人。”云斐说道。

    “恋人?”西蒙眼眉跳了一下,转过头看着云斐。“假如段天狼真的活着,你觉得像他这样地人物,会在乎区区一个恋人吗?”

    云斐没有想到证据确凿之下,西蒙居然还会怀疑。

    尽管他一直知道西蒙很回护凌梦蝶。但是到现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西蒙对凌梦蝶竟然已经回护到如此地步。

    如果换作是别人,如果换作是七年前。

    想到这里,云斐不禁一阵气闷,他之所以帮助西蒙,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透过西蒙之手,实现自己的梦想。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凌梦蝶,让如今的西蒙无论是魄力还是凶狠都已经不复当年。

    “即使是西蒙你这样绝伦的人物,不也会在乎区区一个凌梦蝶吗?”

    虽然名为下属。但是云斐实际上是跟西蒙平起平坐,所以心里有不痛快,云斐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说出来了。

    “你……”西蒙正要发火,看着云斐冷然地脸色,便硬生生忍住,强行将声音变得缓和些,“你为什么老是要这么针对她呢?”

    “我针对她?”云斐不屑地笑了笑。“她配吗?现在有问题的不是我,是你,你已经被她迷得昏了头了。这条短信足以证明一切。你可知道短信的来源。只是简简单单一个零字?”

    “虽然还没有开始查,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根本不可能查出这条短信的发信人。即使是利用整个罗斯切而德家族德的技术资源,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发信人的技术力量,已经超越了普通意义上的技术力量。普天之下,只有‘鸿钧’可以与之匹敌。拥有这种技术力量的人,不是段天狼,又是谁?”

    “你说对了。”西蒙听到这里,马上打住云斐的话。“这种技术力量,只有‘鸿钧’,只有默客才可能拥有。为什么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这是‘鸿钧’所实施的离间计?小蝶已不是当年,她现在手中地实力不容小觑,如果我想要对付她,并不是做不到,但是我们的损失同样会很大。鹬蚌相争,得利的是谁?”

    “如果当初不是你对她这样放纵,她又怎么可能拥有今天地实力?”云斐反问道。

    “这已经是既成事实,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西蒙啧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再者说,如果小蝶能与我们同心,那么拥有她这么一支力量,对我们又有什么坏处呢?试问,我们今时今日在跟其他两大集团的竞争中拥有如此之大的优势,以至于只要联合成功,我们就可以全盘控制三大集团,难道这里面小蝶和她的华人会就半点功劳都没有吗?”

    “凌梦蝶居心叵测,这种人就像母狼一样,养一万年也不能可能养驯。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只是养虎为患而已,哪有半点好处?”云斐愤然道。

    “小蝶是什么样地人,我心中有数。要说她对我有多忠诚,我是从来不信的。但是她这个人,信服强者,只要你比她绝对地强,她便臣服于你。我如果如果连一个女人都不能征服,那我还谈什么征服天下?”西蒙又反问道。

    “你……你……”云斐被西蒙说得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不要激动。”西蒙拍了拍云斐的肩膀,笑着说道,“我们不妨理性地来考虑这个问题。首先,我认为这条短信是不是真地是段天狼所发,就像东京事件是不是段天狼所为一样,都是值得存疑的事情。”

    “你想想看,假设段天狼真的活着,那么他那么辛苦布出七年前那个局,以至于为之断送一条手,那是为什么呢?无非是为了隐藏起来而已。既然如此,那他何必这么高调地做这些事情呢?这些事除了让他逞一时之快之外,我看不到有任何好处。你认为以段天狼之聪明,会做这样的蠢事吗?”

    “另外,按照我们从前对段天狼的体认,此人理性到几近残酷的地步,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而给小蝶发出这种短信。小蝶今时不同往日。她手中拥有强大地实力。段天狼再强,也不过单枪匹马而已。假设小蝶真是他的盟友,他又怎么可能为这么一点小时得罪如此强大地盟友呢?”

    西蒙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道:“其次,我们也不可能否认,东京事件和这条短信,很可能确实如你所说,确实是段天狼所为。段天狼之所以如此高调,很可能有着我们都无法理解的阴谋。”

    “我百分之一百确定,这件事情就是如此。”云斐斩钉截铁地说道,“段天狼根本就没有死,他如此辛苦布局,就是为了赢得时间准备。经过七年地精心准备和策划。段天狼胸有成竹地用这种方法宣布复出。段天狼十八岁脑袋就精密得像是台机器,我简直难以想象经过七年苦心经营之后,他到底都积攒了多么庞大的实力。准备了多么可怕的计谋准备对付我们。”

    “好吧,就算是这样,那么段天狼这条短信,也明确地证明了两件事。第一,小蝶并不确定段天狼是否是真的活着。不然她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段天狼。而这件第一件事又证明了第二件事,小蝶跟段天狼之间并不互相信任,否则。他们之间又怎么会有这些尔虞我诈?而段天狼又怎么会对小蝶下如此之激烈的警告呢?”

    西蒙拍了拍手,“好的,我们最后做个总结。事情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小蝶被陷害。第二,小蝶在我跟段天狼之间摇摆。是不是这样?”

    云斐虽然对西蒙这几年过于纵容西蒙,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西蒙的脑筋,并没有多少退化,而现在这番话更是说得滴水不漏。因此。尽管他心中不满,却也只能点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是第一种,那自然就什么事都没有,将来总有跟默客算总账的时候。至于第二种……”西蒙自信地笑了笑,“小蝶若有一天真的背叛我,那一定是她认为我无法战胜段天狼。假设真有那么一天,那么就算小蝶背叛我,我也没什么好说。一个男人,如果连他的女人地信心都无法维持,那还活着做什么?”

    “我们现在是要谋大事,必须时时刻刻谨慎,才有可能成恒久……你……你怎么那么像美国人?脑子里尽是些个人英雄主义?”

    “男人活着为什么?”西蒙转过身,走到酒台,倒了两杯酒,走回云斐身边,笑道,“难道不就是江山美人而已吗?”

    西蒙说完,将酒杯递给云斐。

    云斐没有接西蒙的酒杯,而是生气地转身就走,“江山是你的江山,既然你要亲手葬送掉,又关我什么事?”

    西蒙笑着喝了口酒,然后对正要出门地云斐说道:“云斐,你有没有发现你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云斐转过身,没好气地问道。

    “这条短信是怎么截获来的?”西蒙问道。

    云斐刚才收到报告,也没多想,马上就到西蒙的房间来了。这时候听到西蒙这么一问,略愣了一下,这才突然想了起来,对啊,不是已经取消对凌梦蝶的监视了么?怎么?难道……?

    当看到云斐疑问的目光地时候,西蒙笑着将红酒端在空中,透过阳光,看那酒杯中晶莹的红酒,“在这个世界上,有比毁掉危险的东西更难地事——那就是利用危险的东西。”

    云斐这时候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他眨了眨眼睛,脸上突然放射出某种异样的神采,“你是说,这七年来,你……?”

    云斐说到这里,西蒙便笑着将他打断道:“你猜对了。”

    云斐快步走到西蒙身边,用力打了西蒙一拳,“好家伙,你竟然连我也骗过了。”

    “哈哈哈哈哈哈,这大概是我一生最大的成就了吧?”西蒙仰首笑了一阵,再次将酒杯递给云斐,“怎么样?现在能不能跟我干了这杯?”

    “为了什么?”云斐接过酒杯,笑道。

    西蒙略想了一会,笑道:“为我们是最强的组合,为我们将要将整个世界踩在脚下。”

    “好!”云斐畅快淋漓地大喊一声。举杯跟西蒙碰了起来,“干!”

    十个小时后。

    尽管拥有拉斯维加斯这样闻名遐迩的赌城,但是内华达州依然是美国人口最少的州之一。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内华达州地大部分领域都被沙漠覆盖。人们或许会喜欢到这种沙漠深处偶尔旅行一下,但是却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在这里定居。毕竟,在沙漠里生活,可不是什么很惬意的事。

    不过,在七年前,有一个奇怪地华人老人,却移居到了内华达州的某个小镇之中。

    他在小镇中开了一间工艺品店,依靠出售他自己制作地,拥有中国民族特色的小手工艺品卫生。

    他人很和善,看着谁都永远是微笑着。但是他却又离群索居,在小镇中七年也没有交过任何朋友,也从没有邀请过谁到他家。

    然而在二零一四年八月十七日这一天。他终于迎来了第一位访客,这是一位不请自来的访客。

    “对不起,我没有什么要买的。”

    看到门口突然出现一位年轻的华人,王廉感到有些奇怪,小镇上的华人很少。不过他依然习惯性地挥了挥手。

    “老师……是我。”这个年轻华人静静地看着王廉,说道。

    王廉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转身走到桌上戴起老花眼镜。然后再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华人。

    好一阵之后,王廉谨慎地说道:“对不起,我的学生有很多,我有点记不起你是谁了。”

    年轻华人看着王廉再次重复道:“是我,老师。”

    “是……你?”王廉皱了皱眉头,有些疑问地问道,“你……你不是失踪了吗?”

    年轻华人并不解释,只是再一次重复道:“老师,是我。”

    这时候。王廉似乎通过年轻华人某个细微的动作一下子察觉到了什么,他惊愕地张大嘴巴,整个人的神情与刚才截然不同,“竟然……是……你!?你怎么敢到这里来?罗斯切尔德家族地人就在旁边监视,他们都在找你。”

    “我的人只能将他们引开十五分钟。”年轻华人说着,看了看手表,“现在就只剩下十三分钟了。”

    王廉小心地伸头往外面张望了一下,将年轻华人放了进来。

    在房内密谈十分钟之后,坐在房内的王廉已经是泪水涟涟,他伸手摸着年轻华人地脸颊,“原来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跟七年卧薪尝胆所经历的苦难来说,改换一身皮囊不过是最简单的一件事而已。”年轻华人的脸上此时也是带着淡淡地泪痕,“这次既然宣布出山,我就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实现对老师的诺言。”

    “人生在世,何必在意这么多呢?我若是知道你的人生会走得这么艰苦,我当初就不会教你计算机,也不会给你灌输那么多大道理。”王廉心疼地摸着年轻华人地头发,“七年孤独的光阴让我想通了很多事,天下大道,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人力又能奈何呢?”

    “老师,在我的心中又何尝不曾有迷惘和彷徨?然而,事到如今,我们所做的事情,已不是个人荣辱,我们的身后是一个庞大的团体,是千万的身家性命,我们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年轻华人闭着眼镜,说道。

    “你可知道,就算你们成功,就算你改变了这个世界。但是这个世上依然不会有人真心感激你,你们顶多只是历史书上的一个名词而已。”王廉又说道,“人类的自私,人类地贪婪,人类的所有劣根性丝毫不会改变。去掉了一个罗斯切尔德家族,还会有新的别的利益集团来取代它。你们的生命有多长?难道你们可以永远去将他们一一消灭吗?”

    “老师,你不要再说了。”年轻华人垂首摇头道,“我想不得那么多了,我只知道,我要去做,不管是为我自己。还是为了那些与我并肩战斗的人,我要去做,我要去。”

    王廉见这年轻华人如此固执,也只能长叹一声。说道:“好吧,既然你们的意思如此坚决,我也只能祝你们成功了。记住老师的话,什么都好,保住性命最重要。”

    王廉说着,看了看墙上地钟,赶紧站了起来,“快走,快走,时间快到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就要来了。”

    “老师……”年轻华人赶紧抓着王廉的手,“我这次来,就是来接你一起走的。西蒙跟云斐这两个人不容小觑。他们外松内紧,看似被迷惑,实际上一切都洞若观火。老师你很危险,我们必须将你转移走。”

    “不,我不走。”谁知道王廉却说道。

    “老师。今天是最后一次机会。同样地错误,西蒙和云斐绝对不会犯第二次,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我们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我不走。”王廉听到这里,更加坚定地摇头道。

    “为什么?”年轻华人不解地问道。

    “我如果走了,就证明你们还是在乎我们这些人。这也就是说,你们害怕他们用我们做筹码。如果示了这个弱,那苏荷,龙过海,凌雪伤,金越这些人该怎么办?”王廉反问道。

    “老师你不必担心。我们自有别的安排。”年轻华人看着墙上的钟,着急地说道。

    “你不用骗我了。”王廉看着年轻华人,突然笑了起来,“你虽然比我聪明,但是你毕竟是我的学生。我只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们或许确实有准备,但是并无百分之的把握。”

    “七年的刻苦谋划,已经让你们把每一个环节都算得精确无比,几乎每一个环节都是百分之百的把握。整个计划唯一的不确定性就在我这里——你们没有弱点,你们唯一的弱点,就在于你们在乎我们地生死。对于这一点,西蒙和云斐并不确定。但是只要我一跟你走,那他们就确定了你们的这个弱点。”王廉笑着看着年轻华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果然是这样。”年轻华人在心中叹了口气,不过他还是做出了最后的努力,“老师,你说地全对。如果将你救走,将会使我们整个计划的成功率降低十个百分点。但是我们依然有绝对的把握。我们不可能为了十个百分点的把握,而葬送老师你的性命。”

    “哈。”王廉笑了笑,“好极了,想不到我这把老骨头居然还值十个百分点。行了,不必再劝我了。”王廉说着,用力拍了拍年轻华人地肩膀,“我不赞成你们做这件事。但是既然你们做了,我这个做老师的,就要为你们做些事才对。去吧,既然要做,就做得彻底一些,让天下人见识一下我王廉到底教出了怎样的学生。”

    “老师……”

    年轻华人正待还要再说地时候,王廉却突然浑身充满了力气,他一把将年轻华人转了起来,提到门边,将他丢出门外,然后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年轻华人无言地在门口站了一阵,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昂然离去。

    中国,上海。

    “现在几茬了?”

    加夜班对于龙过海和金越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从上海卫视回来之后,龙过海和金越就一直在办公室加班,一直加到凌晨五点多。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龙过海问金越道:“小山呢?回家了吗?”

    “好想还没有,我刚上来的时候,看到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金越说道。

    “很勤奋嘛,这么晚他还在干嘛?”龙过海笑着问道。

    “大概还在三国志里奋战吧。”金越答道。

    “这小子,真有干劲啊。”龙过海笑着站了起来,“走,去看看他在干嘛。”

    金越说得没错,柳梦山确实在打三国八。

    但是,如果你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整个操作根本就是麻木的,眼神也格外空洞。他整个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头。

    就在金越和龙过海下楼地时候,一条柳梦山一直在等待的短信声终于响了起来。

    忐忑不安,心情复杂的柳梦山赶紧将手机掏了出来,打开短信一看——“从现在开始,我们拥有一个没有漏洞的计划。”

    当看到这条短信,柳梦山愣了一会,胸中一股腥味猛往上涌。

    就在这时,门口想起了龙过海的笑声,“冬子,暴机没?”

    柳梦山听到龙过海的话,用手挡住自己的脸,用力将正要吐出来的那口鲜血硬生生吞了回来,然后抬起头来,哭着脸对龙过海说道:“妈的,我居然b不小心把诸葛亮给杀了。

第八节 储物间的秘密会议

    二零一四年八月二十日,美国,内华达州某小镇,一间不起眼的杂货店。

    这间杂货店主要销售一些日常用品,它拥有一个大概二十平方米的储物间。

    而现在,在这间储物间被清理出了一个大约十平方米的地方,里面放着一张桌子,以及五个方形的小凳,桌上放着一些简单的酒菜。

    房间里四个年纪在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华人,围着这些酒菜站着。

    这种画面让人很容易想象到四个蓝领华人抽空在一起聚餐。

    然而,他们笔直的站姿,以及脸上肃穆庄严的表情,却很难让人想象他们来到此地真是为了聚餐。

    三年前,就在这个小镇,有个名为osiris(中译为欧西里斯)的地区性银行就在这里成立。

    和所有的美国地区性小银行一样,这间银行的股权关系非常复杂,服务区域狭窄,管理资产也不过数十亿美元,依靠亲和人性的服务来吸引客户。

    然而,这只是表象,事实上,欧西里斯所拥有的力量强大到匪夷所思。

    欧西里斯银行的注册资本,不过五千万美元,在过去的三年中,欧西里斯银行投资的年均回报率超过百分之两千。到现在,这间银行所拥有的资产座落在全球的每一个角落,总资产数以千亿美元计。

    假设有任何记者,或者财务专家看到这间银行的真实财务报表的话,他只可能有两个想法,第一。这是一份伪造的,天方夜谭式地报表,第二,经营者一定拥有深不可测的背景,并且使用了许多极端手段获取资产。

    不过。因为欧西里斯并不是上市公司,所以它没有必要披露自己的财务。

    同时,因为欧西里斯的注册地是内华达州这个全美国最保护私人公司地地方,所以该银行的一切资料都得到严格保密。即使是美国联邦政府也无法得到它们的纳税资料。

    这间银行唯一需要交代的,只有它的股东。

    虽然在表面上欧西里斯银行拥有超过六十位股东,但是每次股东会议都只有四个人到场——这六十多位股东的股份全都通过各种方式集中在四个人手里。

    而这四个人,就是现在围在这张小桌子旁的四个人。

    仅仅是根据他们在欧西里斯所所拥有的股份,他们四个人的每一个都足以登上世界富豪榜的前三位。

    然而,此时他们四个人却像个士兵一样站得毕恭毕敬,仿佛一个等待长官降临地士兵一样。

    不多时。当时钟还有五秒就要走向十点正的时候,有一个年轻华人走了进来,他就是不久前试图将王廉接走而不果的年轻华人。

    当他走进储物间之后。将房门轻轻带上,然后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看到他坐下来之后,其他四个人才跟着坐了下来。

    “大家见面已经见过六次了,今天是第七次,我想。大家是时候互相介绍一下了。”大家都坐下来之后,这年轻人便淡淡地说道。

    四个人听到这年轻华人这么说,纷纷眉头一样。露出有些兴奋,有些期待,又有些疲倦地神情。

    “这位叫做华思静,今年四十三岁,他的代号是天,他的个人资产主要在德国和法国,所经营的事业,主要是军火。在三年前,他就已经成功进入军工集团。成为了核心理事之一。我们通过他获得所有跟军工集团相关的情报,以及做一些只有军工集团内部地人才可以做的事。”

    年轻华人首先指着一个个子不高,但是整个人显得很精壮的中年华人说道。

    华思静并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其他三人点点头,算是行李。

    接下来介绍地这位,是有些大幅便便的男人,他戴着一副金丝眼睛。原本他的脸上随时都带着职业性的笑容,而此时,当他收束了脸上的职业性笑容之后,反倒显得有些骇人。

    “这位叫沈磊,三十九岁,他的代号是地,他的个人资产主要在中东和南美,所经营的事业方向,主要是能源。同样是三年前,他已经成为了能源集团的核心理事之一。我们通过他获得所有跟能源集团相关地情报,以及做一些只有能源集团内部的人才可以做的事。”

    “大家好。”沈磊冲在座的人点点头,说道。

    “这位叫做杨风,四十二岁,他的代号是人,表面上他在东南亚,非洲,澳洲一共数万顷的牧场,农场以及像胶圆。但是实际上,他所拥有的农场,牧场以及橡胶圆的数目,数十倍于此,他的麾下一共拥有员工超过八百万名,大概是全世界拥有员工最多的人了。这七年来,他一直在为我们准备我们将来所需要的大量人口。”

    杨风黑而矮小,一看就是时常在太阳底下曝晒的关系。

    当他听到年轻华人介绍完他之后,便站了起来,很礼貌地朝大家鞠了个躬,“大家好,我是杨风。”

    最后,大家把目光都放在最年轻的那个人身上,他看上去似乎只有二十六七岁,嘴角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而那无框眼镜所遮挡着的眼睛,却无时无刻都不在紧密的关注别人,让人不由自主地会感到压迫和紧张。

    “白夜,三十五岁,他的代号是道,拥有蓝海投资公司,资产三亿美元。”

    当听到这里的时候,其他三个人都有些愕然,“只有三亿美元居然就可以上桌?”

    而接下来,这个年轻华人的介绍,很快便打消了他们的惊愕。而他们看着白夜的眼神也变得崇敬起来。

    “出牌人。”

    年轻华人介绍所有人地时候,都是用手指指着,而当他说到着三个字的时候,其他四个手指也伸了出来。变成一只张开的手,指着白夜。

    白夜也没有说话,只是冲着其他三个人笑了笑,而其他三人这很尊敬地深深点头致意。

    “陈先生,既然开始将我们都介绍出来了,是不是意味着计划将要开始了?”白夜对其他三人笑完之后,看着这位年轻华人,说道。

    被称为陈先生的年轻人微微点了点头。

    当看到这陈先生点头地时候,包括白夜在内的所有人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终于要来了!

    当看到这些人的神情。陈先生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今天见面之后,也许我们五个人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聚在一起了。所以有些话我想在这里再次再老调重弹一遍。”

    四个人都静了,端正着座姿看着陈先生。

    “华人会比较差的一半成员,我们让给了凌梦蝶,而剩下强的那一半,我们留了下来。在这七年来。我们做得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在这些相对强的华人会成员中寻找到最强而又最忠诚的成员。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驱赶着你们在人生的每一个角落发生着残酷地竞争。在这个竞争中。那些失败者失去了一切,他们的财产,情感以及他们的生命。而幸存下来地人,也全都遍体鳞伤。”

    当听到这里的时候,这四个人除了白夜之后,全都露出了淡淡的黯然之色——这位陈先生所说的实在是太轻描淡写了。

    原本这四个人和另外那些在这场选择中被淘汰而死去的华人会成员一样,每一个都拥有良好地家世,惊人的天赋,天生就是天之骄子。

    然而。这位陈先生却仿佛神灵一样,永远有办法为他们制造出种种不可思议的灾难,逼迫着他们和那些对手们一起在商场,情场,甚至于生死场上奋战。

    败者固然是凄凉地失去,而胜者同样要经历他们人生所可以经历的一切苦难——疾病,鞭打,凌虐,情人背叛,家人离弃,破产,多次接近死亡。

    最后,他们全都以非人的意志承受了所有的精神以及**上的痛苦。

    当这一切完成之后,他们发现自己比自己梦想中的状态还要强大。

    他们的眼界,他们的决心,他们的意志,他们地洞察力,这一切的一切全都达到了他们人生的最巅峰。

    但是,当他们来到了这人生的巅峰之后,却没有任何人试图反抗这位看起来似乎显得很年轻的陈先生。

    他们把他当神明一样尊敬着,即使他叫他们去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位陈先生简直是神灵的代表,而在座所有人的命运全都被他抓在十指之间。

    他就像幽灵一样,当他想要出现的时候,就马上出现在你的面前。

    当他想要找到你的时候,无论你躲得多么神秘,他都可以找得到你。

    而当他不想你找到他的时候,他简直就像从来没有在地球上存在过一样。

    当他想要你成功的时候,你便会如鱼得水,就算是买彩票,也会中上超级大奖。

    而当他想要毁灭你的时候,无论你看起来多么强大,他都可以顷刻间让你的梦之大厦彻底崩塌。

    “在这里,我必须得对你们表示道歉,因为我们的做法确实有些过于残酷。”陈先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但是我得告诉你们,我们必须得这么做。因为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使我们每一个都必须成为一个精密的仪器。我们不但不容忍错误,我们连误差也不能容忍。”

    “我们需要毫不犹豫地服从,在必要的时候,我们需要毫不犹豫的牺牲。我们需要绝对准确的执行,我们要求一切就像一台最优秀的计算机一样,分毫不差地运行。”

    陈先生顿了顿,指着这四个人说道:“你们永远记住,你们不是人,你们是棋子,你们是只有智慧,没有思想,没有自我的棋子。你们生下来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完成这个计划。”

    陈先生说着,指了指自己,“我跟你们一样,我也是棋子,我也随时可以被牺牲。”

    陈先生说到这里,全场陷入一片静寂。

    好一阵之后,白夜开腔道:“陈先生,可否告诉我们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陈先生没有答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相片,放在白夜面前。

    略看了看这张相片之后,白夜马上说道:“这个人……叫做龙过海吧?”

    “你认识他?”陈先生抬了抬眉,问道。

    “当然,这个人可是全世界最好的投机家之一。虽然现在已经成为了一间大集团的老板,很少自己亲自出手,但是这么杰出的人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计划而一直隐藏实力的话,我早就想跟他交手了。”白夜笑道,“怎么?要跟他在金融市场上交手?”

    “我需要你跟他做朋友。”陈先生说道。

    “朋友?”白夜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头,“这似乎不是我的长项,我不大知道该怎么跟人打交道。”

    “跟龙过海交朋友很简单。”陈先生看了看白夜,说道,“你只需要打败他就行了。”

    “打败他?给我多久时间?”白夜问道。

    “三天。”陈先生说着,从怀里掏出三张光碟放在桌上,“这里面有你们一个月内所需要做的事。从现在开始,你们之间可以进行联络。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们协同完成。白夜是出牌人,他在任何时候,有任何要求,你们都必须马上配合。”

    “是。”三个人一起站了起来,捡起桌上的光碟,答道。

    “好吧,今天就这些。”陈先生站了起来。

    看到陈先生站了起来,华思静,沈磊以及杨风三个人便也掏出一张光碟,恭恭敬敬地递给陈先生,“这是今年我们所掌管资产的具体资料。”

    交完材料之后,四个人就鱼贯而出,这时候,陈先生略微想了一下,转过身问道:“白夜,需要支援吗?”

    白夜看着陈先生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过身朝后挥了挥手,然后便双手插在裤带里离开了。

第九节 双头龙

    当白夜等人都离开之后,陈先生并没有离开,他只是继续静静地坐在原地。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之后,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如果这时候有旁人看到的话,一定会吓一跳,因为他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像是孪生兄弟一样。

    不,应该说是比孪生兄弟还要像才对,因为他们不只是相貌一模一样,就连神情,眼神,动作以及整个人所散发出的气质都是一模一样的。

    同样是冷酷,漠然,就像那高高在上的神灵一般,不将任何事情放在眼里。

    你就算是跟他们在一起相处十年,整天睡在一张床上,你也不可能分辨出他们到底谁是谁。

    “宋先生,怎么样,成果验收得怎么样?”走进来的那个人看着坐在桌子上的年轻华人,问道。

    “还好。”被称为宋先生的人扬起头,看着进来的人,“看起来一切很顺利,他们四个人都已经对我们绝对的服从。只不过……”

    “你是想说白夜是吗?”刚进来的,被称为陈先生的年轻华人坐在了对面,问道。

    “对,我就是说他,他似乎有些过于自信。”宋先生说道。

    “没错。”陈先生点点头,“但是他的自信心是建立在服从我们的前提下的。”

    “你保证他是受控的?”宋先生问道。

    陈先生毫不犹豫地点头,“你放心,他甚至比其他三个人更加受控。”

    听到陈先生这么说,宋先生再看了看陈先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眨了眨眼睛,然后问道:“人接到了,你觉得悲伤吗?”

    陈先生伸出大拇指摸了摸嘴角。“感觉得最多的,不是悲伤,而是无奈。”

    “没错,当一切和预先估计的一模一样,甚至连悲剧都和我们预计得一模一样地时候,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无力。”宋先生说到这里,长叹了口气,“陈先生,我有时候会觉得很迷惑,我们这样不顾一切地去毁灭罗斯切尔德家族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到底要给我们自己。要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陈先生沉默了一阵,反问道:“我只知道一件事情,如果我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不顾一切地毁掉罗斯切尔德家族,要么毁等着被罗斯切尔德家族毁掉。”

    “就算毁掉罗斯切尔德家族又怎样呢?这个世界迟早又会诞生这样的家族的,到时候不是又一切都回到原点了吗?”

    陈先生略想了想,然后说道:“就我个人来说,我觉得世界控制在我们手里。比控制在他们手里更好。”

    “干掉罗斯切尔德家族,然后取而代之,这就是我们所做的一切地目的。是吗?”宋先生问道。

    “怎么,你觉得这还不够吗?”陈先生反问道,“这个世界这么大,总得要有人话事才行。罗斯切尔德家族太过腐朽和自私,我们取而代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也许在你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宋先生略微抿了抿嘴唇,然后说道,“但是对我来说,这不是我战斗的理由。我没有那么自信。认为自己有资格来指导整个世界。无论我们多么强大,我们都是跟我们身边的人一样,我们只是人类而已。我们也会生老病死,死后也会被烧成灰。”

    “按你这么说,那该怎么办呢?”陈先生摊开手,“难道你打算停下来吗?将过去这几近残酷的付出,以及我们在这个过程中所牺牲的那么多人全部都抛诸脑后。”

    “不,不会。”宋先生几乎是马上回答道,“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停止执行这个计划。无论有多少人因为这个计划而死,也无论这个计划将会将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绝对不会停止这个计划。”

    宋先生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陈先生,“不过,我不为你所说的那个理由而战。”

    “那你为什么理由而战?”陈先生又问道。

    “我不因理由而战。”宋先生看着陈先生,“我因人而战。”

    “人?你因谁而战?”陈先生问道。

    “这不是你所关心的东西。”宋先生垂下头,答道。

    陈先生静了一会,点点头,“无论是为了什么,只要我们地计划可以得以施行下去就行,我只关心这个……还有……”

    “还有什么?”宋先生问道。

    “为什么而战,这种问题不要再问我第二次。”陈先生很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也感到迷惘了吗?”宋先生问道。

    陈先生看了看窗外,“我从来不会感到迷惘,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动摇。”

    说到这里,陈先生挥了挥手,“好了,我们不要再讨论这种形而上的问题了,谈正题吧,我现在要知道全部的计划。”

    “全部地计划?”宋先生看了看陈先生,“我也不知道。”

    “什么?”宋先生的话让陈先生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连你都不知道全部的计划?那我还能找谁去要整体计划。”

    “神造世界的时候也是没有整体计划地。”宋先生淡淡地说道,“最严密的计划往往是最容易泄漏,以及最容易被攻击。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但是如果没有完备的计划,事情执行起来很可能会脱节。”陈先生说道。

    “七年地奋战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组建一支无论出现什么状况都可以应付的队伍吗?”宋先生反问道。

    “好吧,那么可不可以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陈先生问道。

    宋先生再次从怀里掏出一张光碟,“这张光碟有你和你的团队在未来三个月所要做地事情。以及在未来三个月将会发生的事情。”

    陈先生接过宋先生的光碟,问道:“三个月以后呢?”

    “三个月以后,也许外星人就来了。”宋先生说这话的话时候,表情极度严肃。所以一点也没有冷笑话地效果。

    最后,陈先生问道:“好吧,最后一个问题,计划的起点在哪里?”

    宋先生站了起来,走到储物间地墙上挂着的世界地图,中国大陆和台湾之间划了一条线,“台海。”

    二零一四年八月二十五日高雄市,市长办公室。

    现在坐在这个办公室里的高大男人,他的名字叫做刘正南。今年三十九岁,现任高雄市市长。

    台湾媒体称呼刘正南为“政坛外星人”,之所以会获得这个绰号。是因为这个人的行事,一点也不像是个台湾人。

    两千七年的时候,三十二岁的刘正南还是台湾某游戏公司的一个工程师,因为长相英俊受到很多女同事地青睐,但是仅此而已。

    两千零八年。三十二岁的刘正南突然离开了该游戏公司,在高雄注册成立了一个名为飞宇的科技公司。该科技公司地核心产品,是一个极为先进的linux系统。

    在短短三个月内。刘正南亲自设计的这款linux系统便在网络上飞速地流行起来。三个月后,飞宇科技公司开始为所有的下载用户提供升级服务,同时开始在全球范围内正式销售该款linux系统。

    因为该系统的桌面系统比较完善,设计也相对新颖,虽然也有许多不足地地方,但是因为其价格低廉,飞宇公司还是获得了超过八百万的用户。

    两千零八年年报,飞宇科技公司就获得了超过四十七亿新台币的利润。

    两千零九年年底,刘正南出访欧美。与欧洲达美思科技集团签订合约,以总额五百四十五亿新台币地价格,将飞宇科技公司脱手,一举成为全台湾现金最多的个人。

    当年被选为台湾女性最想嫁的男人。

    就在所有人都猜测猜测刘正南接下来,将会在商界如何开展拳脚的时候,刘正南在二零一零年,成立慈善基金会,将所有资产捐出,并在当年以外省人的身份,加入民进党,宣誓“要为两千三百万人民福祉而奋斗”。

    这在台湾形成了爆炸式的新闻,这股热潮一直燃烧到高雄市市长选举。

    在这个时候,原来就当选得很有争议的高雄市市长陈菊,因为自身的个人魅力,声誉都远在刘正南之下。被迫宣布放弃竞选连任,支持同党籍的刘正南竞选高雄市长。

    在巨大地新闻效应光环之下,刘正南高票当选高雄市长。

    就任这数年来,刘正南治理高雄政绩斐然,城市建设成绩卓著,城市失业率大规模降低。而他最出色的政绩,就在于他的招商引资。在短短数年内,他在全世界范围内四处本周,为高雄市带来了许多外资,极大地刺激了高雄市的经济成长。

    尽管政敌讽刺刘正南的政绩属于短期效应,并没有有效地提升高雄市的整体竞争力,但是深受其益的高雄市市民一点也不将这种话放在眼里。

    刘正南能力方面不成问题,在个人道德方面也无可挑剔,廉洁,端正,勤劳,谦让,即使是跟因为遭受民进党大选暗算的马英九相比,也不遑多让。

    刘正南在高雄市声望极高,市政满意度高达七成五,即使是蓝营的选民,在谈到刘正南的时候,也很难说出什么太刻薄的话来。

    而台湾媒体之所以说刘正南是外星人,不仅是因为他的经历奇特,崛起速度就像彗星一般。

    更因为他的奇特——身为外省人,却加入民进党;在派系横行的民进党中,却不属于任何派系而可以立足;在以残酷内斗著称的民进党中,却依然保持着谦谦君子风范,从不开口指责任何人。

    今年是二零一四年,距离总统大选还有将近两年,但是党内关于下任总统候选人的各种传言,却已经开始传遍党内。

    有很多基层群众在私下里都传言说,虽然都当过高雄市市长,但是这个市长比那个市长帅,也比那个市长强。(台湾现任总统谢长廷也曾经担任高雄市市长一职。,

    这种传言在四处乱串,弄得总统府的那位都有点不自在了。

    他的上一任干的那么烂,还可以连任,凭什么自己不可以连任?

    还是被自己党内的人干掉,这不是荒天下之大谬吗?

    外星人,外星人了不起啊?

    各种正面,侧面,反面的试探,不断地从总统府飞往高雄市市长办公室。

    而刘正南每次都是一招化解——茫然的,敦厚的笑。

    刘正南越是这样,谢长廷越是着急,通过各种管道试探他意思的意图更加明白。

    其实,谢长廷着急,刘正南何尝不着急?他并非不想正面回应总统府的试探,而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应。

    刘正南一直在等待着某个人的指示。

    在过去的七年中,在他所遇到的每一个人生的抉择的时候,这个人都会给他最正确的选择。

    “市长,仇老板想要见你。”正当刘正南想着这个问题,想到在办公室里发起呆来的时候,他的秘书敲了敲门,走进来说道。

    “王老板?哪个仇老板?”刘正南问道。

    “就是澳洲纽曼科技公司的老总仇正兴老板啊。”秘书说道。

    刘正南略想了一会,脑袋里冒出一个高大,瘦削的中年模样,“我跟他不是很熟悉,好像只是一个餐会见过,难道又是总统的说客?”

    刘正南这样想着,抬起头,对秘书说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尽管他身上穿着的是最高级的西装,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你还是会有一种他穿的是军装的感觉。

    “仇老板,你好。”看到这位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刘正南主动站了起来,职业性地笑道。

    而这个仇正兴并没有回应刘正南的笑容,而是缓缓走到刘正南对面,笔直地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刘正南说道:“先做行政院长。”

第十节 小人物

    “行政院长?”

    刘正南重复完这四个字之后,缓缓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就静静地垂头坐在办公椅上。

    好一会之后,他抬起头来,望着仇正兴说道:“台湾并不大,这里是适合产生奇迹的地方。”

    “你已经是奇迹了。”仇正兴很快便说道。

    “当然。”刘正南点点头,“是奇迹,但是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创造神迹?”

    “世上没有神。”仇正兴看着刘正南,仿佛下鉴定结果一般说道。

    “不需要神,只要你们这次也愿意对我伸出援手,就像你们从前所做的每一件事那样,我想……那我们就可以创造神迹。”刘正南说着,脸上泛出神采飞扬的光芒,他的脸颊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变得有些泛红,“什么是神,创造出神迹的就是神,我们就是神!”

    “我想再重复一遍,世上没有神。”仇正兴说着,站了起来,摆出一副急于结束对话的样子,“想要成为神很容易,只需要搬到精神病院就去就可以了。”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吗?”刘正南大概是过于急切了,他竟然伸出手来,抓住仇正兴的衣袖,这可真是失态极了。

    仇正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透过刘正南这个失仪的动作,他知道,他来之前,宋先生对他的嘱咐是对的,“人就像气球一样,吹得过分了,就会不自觉地膨帐起来。在某些时候。扎上一针,放点气是很有必要的。”

    “你会跟你地自行车商量吗?”仇正兴表情冷淡地问道。

    “啊?”

    刘正南愣了一下,然后很快,他的脸色便开始难以自抑地红了起来。这次的红跟刚才的红完全不一样。刚才地红是因为自卑,而这次红则是因为感受到巨大的羞辱。

    “在这个浩瀚的宇宙中有很多星星,因为它们天生的天赋和质量。每颗星星都有自己的位置,最重的做核心,其它的星星分别按照自己的质量,确定着自己跟这个核心的距离,并且理所当然地围着核心旋转。任何一颗星星,想要在宇宙中长久地存在下去,都必须得要弄明白自己的位置。不能太远,不能太快。太远太快就成为宇宙流浪儿,不能太近,不能太慢。太近太慢就会被大气层烧掉。”

    仇正兴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用一种居高临下地语气对刘正南说道:“要时刻记清楚自己真正的份量,不要被表象蒙蔽,不要以为有太阳风吹过。你就会重上几万吨。”

    刘正南的脸从通红变得满脸土色,他颓然而又丧气地舔了舔嘴角,露出小人物地本色——内心腹诽不断。但是却不敢说出任何对抗的话,也丝毫兴不起任何反抗的意识。

    “知道当初为什么选你吗?”仇正兴继续问道。

    “知道。”刘正南点点头,说道,“因为我外形良好,身家和背景都干净,年纪以及学历也刚好符合你们的要求。”

    “这些都是原因,不过你遗漏了最重要的原因,因为你骨子里是个小人物。”仇正兴毫不委婉地说道。

    刘正南嗫嚅了一阵,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我曾经坐拥上百亿身家。难道也算是小人物?”

    “那是钱大,不是你大。”仇正兴说道。

    “我现在坐镇高雄,下辖市民过百万,这也算是小人物?”刘正南又问道。

    “那是权大,不是你大。”仇正兴说道。

    “我在民间声望高企,被引为台湾未来之光,这个是哪个小人物做得到地吗?”刘正南不服气地问道。

    “那是虚名大,不是你大。”仇正兴说道。

    刘正南被仇正兴说得哑口无言,但是他并不服气,只是迫于仇正兴的威势,不敢说话而已。

    这时候,仇正兴缓缓解释道:“一个人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不在于身体强弱,不在于财富多寡,不在于权力大小,不在于虚名盛衰。”

    “心中只想到个人得失,得到便得意,膨帐,虚荣并骄奢,失去便痛苦,自卑并吝啬,无论拥有多少财富,无论有多少虚名的装裱,也无论有多少权势可以依仗,却依然只是个小人物。小人物有钱,成为钱地奴隶,有权,成为权的奴隶,有名,成为名的奴隶。他们功成名就,名利双收,什么都得到,却失去了自己。当装裱在他们身上那五彩斑斓的装饰被扒下来之后,只有佝偻,卑微与彷徨的灵魂。”

    “那怎样才是大人物?”刘正南又问道。

    “大人物?”仇正兴仰首露出了第一个笑容,“这不是你可以了解的事。”

    说着,仇正兴语气略缓和些,又继续说道:“我们原本希望你可以成为副总统,但是经过我们的计算,我们认为你没有派系实力,要么成为总统,要么成为行政院长,当副总统不大可能。而竞选总统,你在党内初选胜算并不大。原因很简单,两千零八年的时候,你们输掉了政权,全靠谢长廷在二零一二年重新夺回了政权,而且他的施政没有出现太大地问题。政治最讲资历,他既然无大错,你贸然出头,必然会惹个争权夺利的恶名。”

    “既然如此,还不如退而求其次,捞个行政院长的许诺。只要你可以当上行政院长,那么有我们在你后面,你的政绩必定比你们党内任何行政院长都要出色。你在行政院长干个几年,积累足够的名望和政绩之后,总统不过是你囊中之物,所以。不必太过操切,耐心等待吧。我们既然花了这么多资源来扶持你,自然不会只让你当到行政院长的,那不符合我们集团的利益。”

    “谢谢。谢谢。”刘正南陪着笑连连点头,但是心里却一阵怪异,“他早这么说,我不就会按照他说地话做吗?为什么偏偏要在开头说哪些伤人心的话呢?”

    二零一四年八月二十六日上海。

    “咚,咚,咚。”

    金越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的时候,听到门口响起敲门声,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看到有个人已经走了进来。“怎么这两天都不见过海哥的?”

    “嗯?是吗?”金越抬起头,看到进来地人是柳梦山,他于是挠了挠脑袋。“好像真的是这样,有……三天了吧?”

    “唉……我真是替你惆怅啊。”柳梦山满脸悲悯地摇了摇头,坐在金越对面,“像你这么不关心上司的行止,你的前途可怎么保障哦。”

    金越被柳梦山说得笑了起来。他放下笔,将身子靠在办公椅上,对柳梦山笑了起来。“小山,你就不用替我担心了。大海哥要是个喜欢别人拍马屁的人,我怎么可能有今天的位置?”

    说到这里,金越又嘟了嘟嘴巴,“不过你说得对,大海哥好几天都没来公司了,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嗯,我打个电话看看。”

    金越说着,将电话拿了起来。拨出龙过海的号码,谁知道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个机器女音。

    “呓,怎么关机了?”金越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我认识大海哥这么久,还没见他什么时候关机过呢。”

    “不会是被情杀了吧?”柳梦山张大嘴巴,表情夸张,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知道的,过海哥家里老是有不明不白地女人。”

    “哈湫……”

    随着柳梦山的这句话,在十公里外的龙过海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既然龙过海还能打喷嚏,那就说明他没有被情杀。

    那他为什么关机呢?

    通常龙过海只有两种状态下关机。

    第一,过度悲伤,为了避免被好心人不明所以地乱安慰,所以关机。

    第二,陷入极度消耗脑力的深度思考当中,这通常是在面临危机,或者极具挑战的情况下才有的事。

    而龙过海现在的状态,就正是第二种。

    龙过海现在是堂堂地龙氏集团的掌门人,家大业大,行事自然不可能再按照年轻的时候那样,必须得稳打稳扎,用正规军地打法才行。

    应该说,这方面龙过海做得很不错,龙氏集团在他手里的发扬光大就是明证。

    但是,就像段天狼曾经说过的,龙过海骨子里是个赌徒,这种老老实实做事,扎扎实实赚钱的风格,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索然无味了。

    龙过海不喜欢做那种只要通过努力,只要通过精心准备,就一定可以成功的事情。

    他乐于刀口舔血,他乐于在最危险的地方,用最危险的方式,赚取最庞大的利润。

    对于他来说,生命中最光辉的时刻,就是那险恶地金融市场浴血拼杀的时刻。

    因此,虽然拥有了龙氏集团这样庞大的身家,但是龙过海还是花了很多时间在全球金融市场上。他这么做,已经不是为了赚钱,而纯粹是为了自我精神的需求。

    七年前,龙过海投入市场的资金是一千万人民币,而现在这笔钱已经滚到二十亿人民币,这完全是他个人资金,所以外界对此知道并不多。

    在过去的其年中,龙过海经常会故意地通过各种方式去查看一些优秀交易员的交割单,然后找机会专门跟这些交易员在某些金融产品上打擂台,以战胜他们为乐。

    在这七年中,龙过海不敢说百战百胜,最起码也是十胜其九。

    龙过海身上的金融天赋是绝对的世界顶尖,年轻时代的失手,有大半是因为年轻人的表现欲以及急于求成。而现在龙过海早已功成名就,对于这些虚名也早就看淡。

    金融对他来说,早已不是功名利禄的来源,而变成了生命中的一种本能和依赖。

    龙过海在金融操作地时候。已经几乎完全戒绝了因为情绪而带来的负面影响。对于一个金融交易员来说,这是极为可怕的天赋。

    这七年来,虽然也偶有失败,但是都只是暂时失败。龙过海每次都能马上调整战略,后发制人,再次将别人斩于马下。打到今天,龙过海还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可以持续战胜自己的对手。

    这感觉就像一个天才棋手,虽然在棋盘上偶有失手,但是在最考验综合实力地十番棋,却从未输过。

    当奋战七年,乐在其中之后,龙过海拔剑四顾,却突然发现四处已无人。自己似乎已经来到了最高境界。茫然徘徊之余,也不禁有些高处不胜寒之感。

    然而,就在数天前。突然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交易员突然横空杀了出来。

    当他一出现,龙过海马上就意识到,这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是专门来挑战的。

    你问龙过海为什么会这么敏感?理由很简单,这事龙过海自己最有经验了。他自己干得最多。

    刚开始,龙过海不以为意,昂然迎上。最先交手的市场是股票,一只叫做和田实业的an股小盘股。

    这种小盘股最容易被炒作,那个人横空杀出,将龙过海本来要调戏的庄家一脚踢出局之后,拉开阵势跟龙过海打了起来,两个人就以这只股票为战场,双方争夺厮杀了两个交易日,最后对方干净利落地斩获五千万而去,而这五千万里除了散户的钱之外。还有龙过海的一千万。

    虽然说,这笔钱对龙过海来说不算什么,而且这也不算是真正的亏损,龙过海地账户里还有大把资金。只要他想,他可以轻而易举将这只股票拉高一倍,然后派发给那些扑上来抢的散户,潇洒退场。

    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龙过海输了。

    第三天,那个人再次找上门来,这次挑战地是汇市。

    这次,那个人做得更加精细,龙过海做的是人民币对美元,做的是长单,挂的是人民币对美元升。

    而那个人则反着做,专门做美元对人民币升,不过他做的全部都是超短单,全部都是不超过三个小时地闪电单。

    四十八小时内,他一共交易十三次,三次亏损,十次盈利,最终获利再次高达八千万人民币。

    在汇市,八千万人民币是小数目而已,而且这笔钱也不是赚得他龙过海的,汇市那么大,鬼知道谁赚谁的钱啊?

    但是,当那个人故意把交割单贴在他常去地交易论坛的时候,龙过海还是被镇住了——他没有把握自己可以有这种成绩。

    龙过海这时候终于意识到,这个人是真正的劲敌,这除了让他已经有些冷却的血液再次沸腾起来之余,也让他产生了一个疑问,以及一个期待。

    所谓的疑问,就是——“这个人计算得如此之精准,简直精准得不像是人,这种人这个世界上不该有两个,难道他是段天狼?”

    至于期待,就简单多了——“无论是不是段天狼,这样的顶级高人,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想跟他见一面啊。”

    正当龙过海坐在客厅里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门铃突然想了起来,龙过海于是关上笔记本,有些惊异地转向门外,“难道……是他来了?这么快?”

    怀着这样即神奇又有些期待地心情,龙过海快步走到门边,将门打开,结果一开门,就听到一声长叹,“好家在,活的,没被情杀。”

    美国,独立之城费城。

    三大集团这次会议的会址,就在费城,三大集团的掌门人全部出席,随同列席的,每家族有十二名核心成员。按照道理,以凌梦蝶的实力而论,她是有资格列席这次会议的,但是西蒙没有带她来。

    明天,也就是两千零十四年八月二十七日,为期十五天的三大集团联合会议就要召开了。

    尽管在会前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但是西蒙还是唯恐哪个环节有问题,一直在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核对。

    就在他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云斐出现在了他的临时办公室。

    当抬起头,看到云斐异样的神色之后,西蒙就马上对周围的幕僚们说道:“中午了,你们休息一下,去喝点下午茶吧。”

    幕僚们识趣地纷纷退去,不到十秒钟就走得干干净净。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之后,云斐才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了西蒙,“你看看,这是最新得到的情报。”

    西蒙看了看云斐,将文件袋打开,花了大概十分钟,将材料的前三页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之后,便马上抬起头来,望着云斐,问道:“你认为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是段天狼吗?”

第一节 “鸿钧”的算盘

    美国纽约机场。

    正要登机的人是白夜而来给他送行的人正是陈先生。

    “看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在机场咖啡厅见面之后陈先生说道。

    白夜点点头“是的我相信龙过海现在应该就在上海等着我的拜访了吧?”

    陈先生又问道:“你和龙过海的交锋应该也引起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注意吧?”

    “当然一切就像预计的那样罗斯切尔德家族已经注意到我了。按照我们对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了解大约再过一个小时就会有专门的小组来跟踪我了。”白夜笑道。

    “嗯他们的人应该现在就在赶往机场的路上吧。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们的人应该会跟你乘坐同一班机说不定就坐在你的隔壁。”陈先生说着拍了拍白夜的肩膀“你现在可是认为是段天狼你这次去中国也会被认为是段天狼跟龙过海的接头。罗斯切尔德家族会在你身上下大功夫的。”

    “这是预料中的事。”白夜笑着耸了耸肩“我有时候会想要是真的被人当成段天狼杀死在中国那真是有点太冤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默客’的星期五以替身的方式默默无闻的死去实在有损我的死亡美学啊。”

    “你放心吧在把事情搞清楚以前罗斯切尔德家族不会杀你的。”陈先生笑了笑说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白夜笑着仰了仰头“段天狼精心策划了七年就是为了今天。西蒙和云斐但凡有脑子就该知道。计划决不会因为段天狼这次出手势在必得。而段天狼的性格决不可能实施一个只要自己被扣或者死亡就无法运作地计划。”

    说到这里。白夜停住了他笑着好奇地问陈先生“你说段天狼有没有想过自己在这个计划中中途死亡的可能性?”

    “段天狼的脑袋里不可能会有没有考虑过地事。不过这一点我倒是很有信心段天狼可不会那么容易死去。”

    “那可不一定罗斯切尔德家族现在的实力比当年更强大。而最重要的是。西蒙对罗斯切尔德家族的统治远比上任牢固和紧密。就算说罗斯切尔德家族地战斗力七年来膨胀了十倍也不为过。再加上西蒙的身边还有一个云斐可不能小觑哦。”

    陈先生略顿了顿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你不了解段天狼你不了解他……”

    说着陈先生露出一个悠远的眼神。意识一下子想到了六年前段天狼准确地找到“鸿钧”和他的情形。“如果世上要选一个人做神的话我想我一定会选他吧。”

    “神?”白夜皱了皱眉头“有那么严重吧?”

    “你如果看到真正的段天狼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陈先生心有余悸地说道。

    白夜皱着眉头想了一阵然后问道:“当初跟段天狼见面的时候只有你。还有透过网络在场的鸿钧。半个小时后你们就决定跟他合作。我很想知道。在那半个小时里你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说起来其实很简单。”陈先生淡淡地说道“总共来回不过六句话。”

    “八句?哪八句?”白夜好奇地问道。

    “先是鸿钧问你来做什么段天狼回答说我要和你赌博然后鸿钧又问赌多大段天狼回答说全压鸿钧再问胜算多大段天狼回答说罗斯切尔德家族会输赢家不知道。最后鸿钧问你凭什么段天狼伸手指了指自己地脑袋这里是天道。”

    “‘天道’?那个人工智能?”白夜听到这里嘴巴张得老大“那家伙竟然用自己的大脑做‘天道’系统的载体?”

    “‘天道’系统所需要的系统资源实在太过庞大根本就不是人造硬件所可以解决的。就算是普通人的大脑也无法负荷‘天道’系统的需要。大概也只有段天狼这种人才可以承载‘天道’系统地需要了。”陈先生答道。

    “神啊。”白夜吃惊地张大嘴巴“怪不得这个家伙六年来算无遗策原来如此实在是太可怕了。”

    “是啊说实话我也被吓了一跳六年来段天狼跟‘天道’的融合越来越完善你看看小组里地其他几个人已经完全将我当成了神这全都是段天狼的能耐。”陈先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他们不知道是神的人不是我而是段天狼。想当初我还因为鸿钧的第一选择是他而不是我感到有些不服气。但是那一见面之后我却是彻底的服了。”

    陈先生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脑中再次浮现出六年前段段天狼端坐在他面前的感觉。

    他不故作庄严也不装腔作势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你然而一种使整个房间地空气都会激荡起来的心灵冲击却使得即使是以他这样骄傲地人也不由自主地会有垂的冲动。

    那感觉就像有个人在手心握着一个核弹然后将它缓缓引爆那致命的无坚不摧压倒一切的毁灭在

    刻意的控制之下像魔术般一丝丝展现一丝丝将你逼入绝境。你已经灵肉俱灭魂飞魄散而他却依然仿若无事一脸淡然。

    在那一刻你不得不相信人跟人之间真是有天生的距离的。

    有些人的伟大与卓越决不是后天说可以追赶得到的。

    “是啊不愧是‘默客’耗费百年之力所创造地天才。”白夜附和着点头道。“不过我很想知道段天狼现在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陈先生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都只知道自己不是段天狼至于谁是段天狼这个世上恐怕只有一个人了。”

    “就是段天狼自己?”白夜问道。

    “嗯。”陈先生点点头。

    白夜听到陈先生的回答略想了一会。又不解地问道“你说段天狼算无遗策那你说段天狼有没有想过我们很可能会在关键地时候突然对他反戈一击呢?”

    陈先生笑了笑说道:“段天狼既然找上门来要求合作自然是早就预备了这天。现在就好像是三国他是蜀。我们是吴现在先把魏国干掉回过头来我们可以单独再打过。”

    “既然如此那你觉得我们最后能够能够战胜段天狼吗?”白夜又问道。

    这个问题把陈先生问住了他沉吟了好久之后说道:“方冲在我们手里段天狼投鼠忌器。仅从这方面来说我们大概要占一些优势吧。”

    “在段天狼面前。我们竟然只有这么可怜的一点优势?”

    陈先生苦笑一声说道:“我只怕这点优势都已经在段天狼的计算之中了我们说不定连这么点优势都没有。”

    “这么说我们面对段天狼根本没有胜算?既然如此我们何苦跟他合作?何不任由他跟罗斯切尔德家族斗个你死我活?”

    “如果单打独斗我们未必战胜得了段天狼。但是如果有另外一个天才跟我们合作的话那就未必了。”陈先生说道。

    白夜张大眼睛愣了一会。“这世上还有什么天才可以跟段天狼对抗?”

    “谁说天才一定要是人?”陈先生笑着问道。

    “你是说……”白夜听到这里顿时醒悟过来“天道?”

    陈先生笑而不语过了片刻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好了罗斯切尔德家族地人该赶到了我要赶紧离开了。不管将来如何我们现在是段天狼的盟友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罗斯切尔德家族。你是段天狼整个计划的第一个出牌人一切都要完全按照计划去做不能有任何差错。到了中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可不能像现在这么散漫。”

    “嗯你放心吧我知道该这么做。”白夜冲着陈先生笑了笑说道。

    中国上海。

    柳梦山继续在玩三国但是当他刚打下四座城的时候他突然眼睛露出一丝寒忙右手拿着的鼠标当场被他捏破。

    此时此刻柳梦山的大脑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如果是正常人只要一次大概就早已因为无法负荷这种非人地痛苦而死去了。

    但是柳梦山承受这种痛苦何止一次?

    六年前的时候这种痛楚是半年才有一次而到现在这种痛楚已经是几乎每个月就有一次。更可怕的是按照这个加度展下去再要不了多久恐怕就要走向每周一次甚至于每天一次了。

    柳梦山伸手将坏掉的鼠标扔在抽屉里拿出一个备用的一模一样的小鼠标。

    然后将这个游戏关掉打开一个复杂的程序代码地页面。

    柳梦山用力地看着这些程序代码他想要让自己的思想完全地沉浸到这些代码里去。对于柳梦山来说在这个时候复杂地程序代码相当于吗啡的作用可以用于减轻痛楚。

    最开始的时候这种方法确实很有用可以减少大半的痛楚。

    而到现在这个方法的效果已经越来越弱了大概只能减轻二十分之一的痛苦。

    “你地大脑又开始强烈排斥了天狼哥你觉得你真的可以受得了吗?”在段天狼地大脑里有这么一个声音出现。

    “在男人的生命中生命中没有不可承受的痛苦。”段天狼在脑袋里用思维回答道。

    “天狼哥你已经达到你的生理极限了。再这么下去我担心……”

    “一切都会过去地只要计划完成。我就会想办法摆脱‘天道’的。”

    “天狼哥从现在开始你要尽量少利用天道。你用得越多那你被它侵入的程度就越高。你现在跟天道地重合已经高达百分之八十二已经是高级危险警戒线了。”

    “我知道我已经尽量少用了。但是有些时候我不能不用。因为我只能做到百分之九十的准确度但是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百分之九十而是百分之百。修源记住我交代给你的事。如果有一天。你现天道已经完全控制了我地大脑你一定要当机立断不要有片刻

    的迟疑。记住你永远记住警报线是百分之九十九不是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九到百分之百之间。只有三十秒的时间。”

    “天狼哥我知道……”

    又过了一会。随着柳梦山大脑中的痛楚越来越强他脑中那个声音又再次出现“天狼哥快去找苏荷吧。只有她可以缓解你的痛苦。你回到上海回到他们身边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帮助你缓解这种痛苦吗?”

    “我有愧于她。我没脸见她。”

    “天狼哥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天道和你几乎完全一模一样。对于它来说你大脑里的一切它都是了解的。所以它可以无孔不入地对你动进攻。你地大脑里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情感是它说不了解的。对于你来说这是你最有利的防火墙。如果你一早就最大限度地提升自己头脑中的情感成份天道对你的侵入根本不会这么顺利。但是你偏偏要压抑自己的情感。”

    “好了修源不要再说了。”

    “天狼哥算是我求你了快去找苏荷吧。现在能够帮你的只有苏荷。如果任由天道按照现在地度展下去你根本撑不到整个计划结束。”

    正当柳梦山一边忍受着言语所难以形容的巨大痛苦尽量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屏幕上地代码上一边跟自己大脑中的声音对话着的时候刚刚忙完的金越走了进来。

    “在干嘛呢?打到第几代了?”

    金越说着走到柳梦山身边饶有兴趣地看着电脑屏幕。

    看了一阵之后金越眉头就皱了起来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然后转过头看着柳梦山“你看得懂这些代码?”

    “拆开来全都认识但是拼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柳梦山强行做出一个自然的笑的动作而嘴角则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为了掩饰这个抽搐柳梦山赶紧拿起手边地纸巾挡住了脸然后顺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听到柳梦山地回答金越释然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现在就能看懂这种代码呢。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公司的程序员大概就该全体自杀了。不过既然看不懂那你还看它干嘛?”

    “找找感觉嘛。”柳梦山笑着扬了扬手“武侠小说里不是常有那种傻傻地看着武林秘芨然后突然就领悟了的桥段么?”

    “你这家伙你真是无敌了。”

    金越说着笑着摇了摇头看到窗外有人往自己办公室走去他于是说道:“说真的小山我觉得你这性格不适合作程序你还是做点别的吧公司里职位很多的。”

    “做难做的事才能显出我的与众不同啊。”柳梦山笑道。

    “那随你了有人来我回办公室了。今晚大海哥有空请客吃饭到时候可能会叫上小雪你到时候一起来啊。”

    金越说完转身离开就在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柳梦山突然开声把他叫住“我想知道今晚那个电台主持人会不会来啊?”

    “主持人?”金越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你是说苏荷?”

    “对就是她。”柳梦山点点头说道。

    “她?似乎不会来吧。”金越抬眼看了柳梦山一眼神情有些严肃起来“小山我跟你说认真的。全天下什么女人的心思你都可以打但是苏荷跟小雪绝对不可以。”

    “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觉得在办公室坐久了确实有点无聊。我记得她说过她节目需要一个唱歌的。如果她现在还缺人的话我想周末去。这样一来可以调剂一下生活二来也可以赚些外快嘛。”

    “哦是这样啊。”金越想起了苏荷那天确实说过这事他于是点点头说道“那你直接打电话问她就好了啊。”

    “问题是我没她号码啊。”柳梦山耸耸肩说道。

    金越掏出手机翻出苏荷的号码递到柳梦山面前“诺。”

    “谢谢。”柳梦山将金越手机上的号码抄在手机上。

    为了显示自己的光明磊落柳梦山在金越还在场的时候就当他面拨通了苏荷的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电话被接了起来“你好哪位?”

    仿佛一道温柔的闪电样子那么轻巧而普通然而威力却是那么突然而猛烈。

    仿佛在一瞬间就要将柳梦山化为灰烬。

    “小荷我是段天狼。”柳梦山在心里用尽全身力气呐喊道。

    ps:严重对不起了兄弟们昨天应该更新的可是游戏昨天被攻击急得我忘了今天补上。大家放心周日晚或者周一凌晨还会更新的。

    虽然时间太紧身体也不好但是每周两更我还是希望可以坚持的。

    天擎走到现在终于开始走向**同时也是走向尾声感谢在我如此龟下依然支持我的兄弟们谢谢你们

第二节 建国

    如果问你全世界最小的国家是哪里,我想大多数人都会回答是梵蒂冈。然而事实上,这个答案是错误的,正确的的答案应该是——西兰德公国(sealand,意思为“海中的陆地”)。

    西兰德公国位于距离英格兰南部海岸约十一公里的大海里。

    西德岛的历史始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当时,英美盟军为了反击纳粹德军可能从空中和海上发起的袭击,在海面上用水泥和钢筋建起了这座配备了当时还十分先进的雷达系统以及重型防空火炮网的平台,并给它起名为“怒涛之塔”。

    二战结束后,“怒涛之塔”作为一个海上军事堡垒已没有存在的必要,因此没过多久英美盟军就弃守了这座平台。

    一九六六年冬季,前英国皇家陆军少校、富商罗伊贝茨带着他的家人进驻“怒涛之塔”。

    一九六七年九月二日,罗伊贝茨在“怒涛之塔”上插上了自己的旗帜,宣布脱离英国政府的管辖,成立独立的国家“西兰德公国”。

    英国政府根据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的国际惯例——一个国家的领海应当在距离其领土海岸线五公里处,而西兰德岛已经在十一公里之外,认定西兰德岛不属于英国政府的管辖范围之内。

    英国政府的这一决定后来成为“西兰德公国”独立的一项重要法律依据。

    自封为西兰德公爵的贝茨煞有介事地将数百万美元地家产悉数投入到了西兰德岛的建设中。他为“西兰德公国”制订了宪法、谱写了国歌、发行了邮票、铸造了硬币,还颁发了护照。目前,有些南美洲、中东和非洲国家承认“西兰德公国”的护照。

    虽然贝茨自己很认真。但是西兰德公国在国际上不过是个天方夜谭般地笑话。

    迄今为止,世界上尚未有任何国家,打算认真对待这个面积只有区区五百五十平方米。常住人口很少超过五人的国家。

    然而,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根据国际法。西兰德公国确实是一个独立的国家。

    就算是笑话,西兰德公国也是个严肃地笑话,它的身上蕴含着巨大的不确定性。

    第一个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加以利用的人,叫做西恩哈斯廷斯,他是美国的网络大亨。

    两千年的时候,三十二岁的西恩哈斯廷斯,在西兰德公国创建了“避风港”公司。他致力于将这个公司,以及西兰德公国设成世界上最大的信息自由港。

    当然了,这只不过是个冠冕堂皇地借口,说白了,西恩哈斯廷斯只不过是想借着这个幌子,藏污纳垢,海削一笔罢了。

    对于全世界绝大部分人来说。西兰德公国的一切都显得可笑而又无聊。

    也从来没有谁想过,西兰德公国做为一个国家。可以在世界上起到像其他国家,甚至于某些大国一样巨大的作用。

    没错,在世界历史上,确实有许多很小的国家通过漫长地奋斗,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但是,五百五十平方米。户籍人口不过百,常住人口不过五人。这也太儿戏了吧?

    甚至于就连西兰德公国的拥有者,贝茨家族都对西兰德公国的未来不抱有任何幻想,从一开始,他们和西恩哈斯廷斯一样,就都只是想要赚一笔钱罢了。

    所以,他们才会将整个国家委托给了索斯比拍卖行,打算将数十年的荒唐梦打个包,一并卖掉。

    西兰德公国地要价是四亿英镑,换算成现在的人民币,大概是四十亿左右。

    贝茨家族地这个要价,就连索斯比拍卖行都感到不乐观,想要劝说贝茨家族降低售价,以免流拍。不过贝茨家族铁了心要开这个价,索斯比拍卖行也没有办法,只能照办。

    这场拍卖举行的时间,是二零一四年八月三十日。

    因为这场拍卖具有相当的猎奇性,对于现在的新闻界来说,有猎奇性就等同于新闻性。因此,一大早就有很多记者已经坐满了整个拍卖厅。

    然而,让拍卖行感到尴尬的是,一直到快要拍卖即将正式开始前五分钟,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正式缴出保证金,正式加入拍卖者行列。

    就在拍卖行和贝茨家族都担心这场轰动的拍卖将会流拍地时候,有一位留着金黄色辫子的中年白人出现了,他穿着正式地礼服,身后站着一个另外一个中年白人,以及一个中年华人,微笑着姗姗来迟。

    他就是“避风港”公司的总裁西恩哈斯廷斯,现年四十六岁。

    当他出现的时候,记者群中产生了一阵骚动,而当他掏出支票本,神情自若地在支票上填上了天文数字的保证金之后,光灯开始疯狂地闪耀起来。

    而看到这一幕,贝茨家族的人全都大吃了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西恩哈斯廷斯居然会来参加拍卖。他们更没有想到,西恩哈斯廷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现金。

    “这家伙居然这么有钱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西兰德公国摄政亲王迈克尔*贝茨纳闷地在心里想道。

    就在这时候,西恩哈斯廷斯转过身,冲着这些记者们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然后说道:“等拍卖会完结之后,我将召开一个盛大的记者招待会,请大家都不要离开。”

    说完,西恩哈斯廷斯昂首挺胸地走进了拍卖场。

    拍卖会进行得很简短,主持人走到拍卖台前。念了一遍西兰德公国的简介之后,看着西恩哈斯廷斯,“底价是四亿英镑。现在开始叫价。”

    西恩哈斯廷斯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很享受地四处看了看,仿佛在那些空荡荡的座位上,会有鬼魂跟他竞价一样。

    直到他身后地那个白人皱着眉头咳嗽了一声之后。西恩哈斯廷斯,才收拾起精神,缓缓仰起手,用一种自以

    为很贵族的腔调喊道:“四亿英镑。”

    主持人顿了顿,在心里骂了声“傻逼”之后,将槌子锤了下来,“四亿英镑,成交。先生,西兰德公国是你的了。”

    半个小时后。五辆豪华轿车将在场地所有记者接到了附近一座五星级酒店,西恩哈斯廷斯就在这间酒店召开了发盛大的记者招待会。

    在记者们茫然不知的表情中,西恩哈斯廷斯微笑着走上前台,大声说道:“今天是二零一四年八月三十日,我,西恩哈斯廷斯在这里正式宣布,将西兰德公国正式更名为乌托邦王国。乌托邦王国将实行君主立宪制。自即日起,本人将成为乌托邦王国的国王。并且钦定今天为乌托邦王国地国庆日。”

    记者们一边笑着摇头,一边在笔记本上打下西恩哈斯廷斯的话。

    虽然他们自己都觉得这实在是太白痴了,但是那些吃饱了没事在家看八卦的无聊人们,应该会很乐意读到这些东西吧。

    “正如我从前一直坚持地那样,我们乌托邦王国的建国宗旨,依然是倡导全人类知识与科技的无障碍沟通。我们全国上下。将致力于打破各种技术壁垒以及技术隔阂,让全人类都得以平等地享受到人类文明进步的益处。而非只是那些权势者。”

    “接下来,我要向大家隆重介绍我国两位重要人士,他们分别是本国的第一任首相以及财政部长。首先,有请乔德曼首相。”

    西恩哈斯廷斯说完,表情夸张地指着台下的哪个有写老地中年白人,这个人就是段天狼当初曾经遇到过的乔德曼教授。

    乔德曼表情庄严,迈着正式的步子走到西恩哈斯廷斯面前,深深鞠躬之后,站在了一旁。

    “乔德曼教授是德国人,一位标准的全人类主义者,一个伟大的理论构成学家。他对于人类的未来,以及整个世界局势的发展,有着极为敏锐地看法。我相信,在以他为首的乌托邦政府带领下,我们乌托邦王国一定将会走上繁荣昌盛之路。”

    “首相,说几句吧?”西恩哈斯廷斯说完,转过身,意犹未尽地对乔德曼说道。

    “今天就不了,陛下。”乔德曼恭敬地笑了笑,拒绝道。

    在未来地日子里,不止是新闻界,全人类都将会见识到乔德曼的演说天赋,但是现在尚不是时候。乔德曼比任何人都清楚,仅凭空洞的语言,即使是再天才的演说家,也无法煽动任何人。

    语言必须和行动结合起来,才能够最大限度的蛊惑人心。

    在没有任何实际行动之前,沉默就是最好的演说。

    “接下来,我给大家介绍地,是陈飞宇财政部长。”见乔德曼不愿说话,西恩哈斯廷斯便继续介绍到。

    和乔德曼一样,陈飞宇的表情也显得很严肃,走到西恩哈斯廷死面前,冲他鞠了一躬,然后站在另一侧。

    西恩哈斯廷斯侧过脸,看了看陈飞宇,见陈飞宇摇了摇头,他于是转回脸,对着麦克风说道:“在我们地乔德曼首相宣读我国的建国纲领之前,我要给大家介绍今天的重头戏。”

    “重头戏?”记者们面面相觑着苦笑了一声,这个闹剧要闹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呢?

    “有请朕的养女,乌托邦的珍宝,谢尔金娜公主。”

    西恩哈斯廷斯的话音刚落,就见到一位身材高挑,体态完美的俄罗斯美女从一旁的幕布后走了出来。

    此谢尔金娜不是别的谢尔金娜,正是段天狼的大学同学谢尔金娜。

    这些本来显得有些意兴阑珊的记者们,这时候才总算真正打起了精神,赶紧纷纷掏出照相机,拼命地拍个不停。管它大国小国,只要是美女,外加个公主的头衔,就是销量保证啊。

    二零一四年八月三十一日。

    三大集团联合会议已经进行到第五天了,会议还是在讨论一些细节问题,并没有进展到关键部分。所以,西蒙也难得有些闲情坐在房间里听歌剧。

    结果,刚闲了没几分钟,他就看到云斐又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一见面,云斐就递给他一份报纸,“你看看。”

    西蒙接过报纸,“西兰德公国四亿英镑成功出售,拥有者为‘避风港’公司总裁西恩哈斯廷斯。西恩哈斯廷斯正式将下兰德公国更名为乌托邦王国,并颁布新法令……”

    念到这里,西蒙笑着抬起头来,看着云斐说道:“看你一脸急匆匆的,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你什么时候也变这么八卦了?”

    “八卦?你觉得这只是个普通的八卦吗?”云斐反问道。

    看到云斐这么认真,西蒙眉毛跳了一下,再次看起这报道起来,这时候,他有点意识到什么了,“乌托邦王国……乌托邦论坛……你是说?不会吧?”

    “你再看看背面。”云斐说道。

    西蒙看了看云斐,将这报纸翻过来,“新晋世界第一美女公主,乌托邦王国公主谢尔金娜……”

    西蒙刚念到这里,云斐就说道:“这个谢尔金娜不是别人,正是段天狼的大学同学?”

    “什么?”一听到这个,西蒙便猛地坐了起来,这时候他再看报纸的神情,跟刚才就完全不同了,“这么说,这件事情真是段天狼在幕后操纵的?”

    “百分之百是这样。”云斐说道。

    西蒙沉思了一阵,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看着云斐问道:“他居然建……国?这算什么招啊?”

第三节 至少还有你

    二零一四年八月三十一日,上海某电台。

    苏荷大概是全上海最敬业,也最专业的节目主持人了。做为全上海的最红的电台主持人,她的身后少不了有一群优秀的幕后工作人员,但是她依然每件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甚至于连节目的宣传词也要自己一句句定夺。

    而这自然也让苏荷成为上海最忙的主持人了,她几乎每天所有醒着的时间都泡在电台里,耳朵上永远夹着一根圆珠笔,以便随时记下自己脑子里的想法。

    正是因为如此,电台里的人,谁都会嫉妒,但是不会有人嫉妒苏荷。因为每一个人都在心里想,要是想红就要付出这种代价的话,那还是不红好了。

    不过,苏荷的这种认真,如果只是针对自己的话,就还好,但是当她偶尔将这种认真要求到她的团队身上的时候,那些人就难免感到有些苛刻了。

    而今天,似乎正是这么个时候。

    “不行,绝对不行。”苏荷转过头,看着她的助理,脸色严肃地摇头道。

    “不会啊,苏姐?”助理一脸茫然地睁大眼睛,看着苏荷说道,“这个人我们可是挑了一个星期才找到的。”

    苏荷转过脸,再次看了看录音室里刚刚唱过一遍的那个歌手,犹豫了一阵,但是还是摇头,“不行。”

    “但是……昨天你还说他可以啊。”助理苦着脸说道。

    “但是昨天他没有感冒啊。”苏荷看着助理,说道。

    助理伸手摇着苏荷的手,撒起娇来。“苏姐,拜托了,这个人在网络上很红的。他有很多支持者地。只要他出现,我们的收听率会创造新高的。他虽然感冒了,但是嗓子勉强还可以,只要把一些难度高些地歌曲去掉就可以了。”

    “还是不行。我不对收听率负责,我只对节目品质负责。我不是不想让他上,但是必须等他感冒好了再来。”苏荷说着,看了看手表,“离节目开始还有两个小时,你再联络一下看看那个湖北来的歌手,我记得他住得不远,看看他能不能来。”

    助理看了看苏荷。当与她确定无误的目光接触之后,她知道苏荷心意已决,只能用无奈的口气问道:“那如果联络不上呢,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了。”

    “只要有心找,没有找不到地人。”苏荷几乎是马上回答道。

    苏荷的话让助理感到有些生气了,为了准备这期节目,已经加了四五个班了。这时候因为这么点小事被吹毛求疵,难免有点生气。于是,她也就说了点带气的话,“苏姐,这个世界不是那么小的,有时候就算是给两百年,也未必找得到一个人的。”

    助理原本是准备好了让苏荷批评一顿的。但是谁知道苏荷在听到她这么说之后,只是愣了一下。尔后并没有批评她,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用有些哀伤的口吻说道:“你尽力吧。”

    说完,苏荷就有些无力地将手垂下来,转过身,缓缓地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她地背影中写满了孤独和落寞。

    助理见到苏荷这模样,反倒觉得不安了,她于是赶紧跑上前去,抱着苏荷的手,说道:“苏姐,对不起……”

    苏荷转过脸,对助理笑了笑,“不,不是你的错,你说得很对,世界没那么小,有时候,就算给两百年,也未必找得到一个人。”

    “苏姐,对不起,我不是……”

    “不,不关你的事,我不是说反话,我是真的觉得你说得很对。”苏荷说着,深吸了口气,侧过脸对助理笑了笑,“去吧,尽量找,找不到就用他吧。不管怎么说,都是网络红人,收听率有保证。”

    “嗯。”助理确定苏荷不是对自己生气之后,便笑着跑去联络了。

    而苏荷这下没有继续向前走,她将整个身子靠在窗边,看着冰冷玻璃上自己的倒映,突然有一种抱着玻璃放声大哭的冲动。

    倘若是从前地苏荷,这个时候一定已经毫无顾忌地哭了出来吧。

    然而,现在的苏荷已经不是从前地苏荷,她现在已经习惯于压抑自己的情绪。

    要不是那次在节目上她哭出来了,她甚至怀疑自己已经忘记了该怎么哭泣。

    坚强,要坚强。自从段天狼离开的那一天开始,这声音就一直在自己的心中萦绕,到了今天,这声音似乎已经成为了魔咒,将她整个人都压得有些变形了。

    “有些人,就算给上两百年也未必能够找得到。”助理所说的话在苏荷的脑中再次出现,在这一刻,苏荷突然感到了无限恐慌,“天狼,难道你也要让我等两百年吗?我活不到那个时候地。”

    这无限恐慌扩张着苏荷的情绪,使她那放声大哭地冲动愈发的强烈,但是与此同时,那要求她压抑自己情绪,表现得坚强的声音同时也越发得大。

    苏荷就在这两种极端情绪的纠葛当中,站在窗前辗转悱恻,她转过身,对着窗外,双手抓着窗棂,牙齿轻轻地咬着,一种难以言明的苦难,在她内心深处萦绕不去。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想哭就哭出来吧,现在在下雨,窗外的人看不清楚你的表情。”

    苏菏几

    乎是本能地马上调整自己的表情,然后飞快地转过身,刚好看到双手插在口袋里的柳梦山。

    只见他站在走廊的尽头,靠着墙,说话的时候。侧过脸同样看着窗外,并不以正面面对苏荷,仿佛在隐藏着什么似地。

    “是你?你怎么来了?”苏荷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又恢复平常的模样,问道。

    “我是听到你的召唤而来地啊。”柳梦山答道。

    “我召唤你……”苏荷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脑袋,笑道。“你看我这记性,我竟然忘记了今天有叫你来……是不是在办公室找不到我,所以到录音室来了?”

    “我说,你来的正是时候。”苏荷说着,展现出职业性的笑容,走到柳梦山身边,“我刚好不满意我的那个歌手,你来可是帮了我地大忙了……走。我们去试音吧……不,不,还是不用试了,我想你一定可以的,我对你有信心。”

    “喂……”就在苏荷一直不断地自说自话的时候,柳梦山突然把头抬了起来。

    “什么?”苏荷不解地看着柳梦山。

    “可以不要笑吗?”柳梦山问道。

    “为什么?”苏荷愈发不解地问道,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提这种要求。

    “没什么。我不喜欢。”

    柳梦山说着,将身子站直。转过身,向着苏荷的办公室走去。

    然后,他在心里说道:“我不喜欢你在想哭的时候笑。”

    当柳梦山在心里这么说着的时候,他的心房感受到一种无比真实的悸痛,这种痛跟头疼发作时地那种痛,是完全不一样的。

    从生理上来说。这种痛,远比不上那种头疼的百分之一。

    然而。从内心深处来说,柳梦山宁愿承受头疼十次,也不愿承受心痛一次。

    苏荷并不知道柳梦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嘟囓了一句,“真是个怪人啊。”

    然后就跟着柳梦山向前走。

    当来到苏荷的办公室之后,苏荷给柳梦山倒了茶水,然后又不自觉地展现出职业性的笑容,而柳梦山则马上把脸别过去看窗外。

    苏荷见状,叹了口气,收住笑容,用正常的表情问道:“不是说不想来么?怎么又突然来了?”

    “过海哥那里的工作太无趣了,想要找些乐趣,所以来了。”柳梦山答道。

    “世上没有无趣地事,只有无趣的人。”

    大概是被柳梦山有些傲慢地情绪给挑衅到了,所以苏荷的话也显得很直接。

    “你说得对,有趣的从来不是事情本身,而是要看跟什么人一起去做。就算是再单调的事,但是如果跟想要一起的人去做的话,也会觉得有趣。”柳梦山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

    柳梦山地话,让苏荷当场愣住,原本的那点斗气地心思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我看起来不像是能够说出这么有营养的话的人,是吗?”柳梦山转过头,看着苏荷,问道。

    “哦,不是。”苏荷赶紧摇头,“只是,我从前曾经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也曾经说过跟你几乎一样的话。”

    “好朋友?”柳梦山瞟了苏荷一眼,说道,“是男朋友吧?”

    “为什么这么说?”苏荷反问道。

    “男生在打深夜热线的时候,通常会说我有个朋友,而女生在谈及前男友的时候,也通常会说城成是很要好的朋友。”

    苏荷笑了,这次是真心的笑,“你猜对了一半,确实是男朋友,不过不是前任,而是现任。”

    “现任?”柳梦山挑了挑眉毛,“忍心将你这样好的女孩子抛下不理整整七年之久,这样的男人,能够封他个前任,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苏荷张开嘴巴,想要跟柳梦山争辩,但是转念一想,这种事情争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她笑着岔开话题道:“柳先生,你这么会说话,应该很有女人缘吧?”

    “有过一个女朋友。”柳梦山动了动身子,说道。

    “只有一个?”苏荷有些不信地问道。

    “好女人一个就已经够多了。”柳梦山答道。

    “那倒也是。”苏荷笑着点点头,“那个女孩一定是个很美的女孩吧?”

    柳梦山眨了眨眼睛,说道:“还好。和你差不多吧。”

    “你们之间的感情一定很好吧?她是不是也在上海工作?”苏荷又问道。

    柳梦山咳嗽了一声,喝了口茶,“我们已经有很久没有见面了。”

    苏荷有些奇怪地问道:“很久?多久?”

    柳梦山张开嘴巴想要回答。但是想了想,他还是答道:“有几年了。”

    “几年那么久?”苏荷更加奇怪了,“难道你不爱她?”

    “爱,我这辈子只会爱她这一个女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分开呢?”苏荷问道。

    “因为某些原因。”柳梦山啧了啧舌头,“某些不方便她知道地原因。”

    苏荷摇着头,有些讽刺地笑道:“现在的男人啊,是连借口都懒得找了。”

    “不

    是借口,是确实有某些匪夷所思的理由,不方便,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我看,最不可匪夷所思地事情。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爱她,然后又跟她分开。对于恋爱中的男女来说,爱情是最大的,一切理由都是扯淡。”

    柳梦山抬起眉,看了看苏荷,然后又垂下眉头,长长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其实一切理由都是扯淡。”

    原本对柳梦山的话感到有些生气。但是现在看到柳梦山这副模样,苏荷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说真地,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离开她。但是我很想问你一声,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柳梦山皱了皱眉头,深吸了口气。说道:“不值得……但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

    “人啊,一切都是在闪念之间。世上没有什么不能回头的。佛家有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又不是什么国家领导人,还有家国之累的,哪有那么严重?”

    柳梦山苦笑一声,反问道:“别说我了,说说你,你恨不恨你的男朋友吗?”

    “恨?”苏荷眨了眨眼睛,转向窗外,“当然。但是为什么恨呢?难道不是因为有爱吗?”

    “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回到你身边,你会问他什么?”柳梦山又问道。

    “我什么也不会问。”苏荷答道。

    “什么也不问?”这回轮到柳梦山有些愕然。

    “已经浪费了那么多的光阴,好不容易再重新相遇,还浪费时间去质问过去干什么呢?”苏荷笑了笑,说道,“当然是要马上享受美好的时光,用尽力气将过去的时光全部补回来啊……我常做这样的梦,某天早上我突然醒来,然后看到他坐在书桌上看书。我于是什么也不说,起身去厨房做早餐,我们一起吃早餐,散步,开始新地一天,仿佛我们从未分开过一样。”

    柳梦山垂下头,喝了口水,又沉默了好一阵,然后问道:“苏小姐,你相信宿命吗?”

    “宿命?如果要说宿命的话,我这一辈子只相信一种宿命。”苏荷说着,看着窗外,“那就是我永远都是他的女人。”

    柳梦山的手抖了一下,有点开水倒在了桌上,柳梦山赶紧拿起桌上的纸巾去擦,他的脸上充满慌张,嘴里忙不迭的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只是一点水而已。”柳梦山出乎人意料地慌张让苏荷觉得莫名而又好笑,她于是笑着劝慰道。

    就在这时,苏荷的助理走进来了,“苏姐,对不起,我没联络到……”

    她地话还没说完,苏荷就笑着打断道:“没关系,你看,最好人选已经在你面前了。”

    助理转过脸,看到正在擦桌子的柳梦山,马上就将他认出来,“啊,这就是那天庆功会那个歌手,不是说不愿意来么?”

    “小雅,不要那么没礼貌,这位是柳先生。”苏荷说着,向柳梦山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助理小雅。”

    柳梦山抬起头,从小雅点了点头,就算是招呼打过了。

    小雅是个小孩子脾气。倒也不在乎这些客套,没怎么往心里去,她也冲柳梦山笑笑。然后对苏荷说道:“苏姐,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录了,你跟柳先生说一下今天的主题吧,我就不吵你们了。”

    说完。小雅就一溜小跑的跑了。

    “聊着,聊着,差点把正事都忘了。”苏荷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案,“这是我们今天地主题文案,你看看吧。”

    柳梦山有些不耐地摸了摸额头,“当了那么多年文员,我现在只要看到超过十个字地纸张就会有恐惧感。你还是大概跟我说一下就好了吧。”

    “嗯,也好。”苏荷点点头,将文案放下,“简单的说,今天地主题就是两个字——回忆。”

    一个小时之后,节目开始了。

    照例,开始的时候。是苏荷的开场白,“听众朋友们。你们好,欢迎收听‘过去的时光’,我是苏荷……世上很多人怕死,因为他们总觉得生和死是一个完全割裂地过程。其实不然,我们随时随刻都在死亡,也随时随刻都在新生。佛家说。一弹指间,便有六十个刹那。一个刹那间,便有九十个生灭。这么算起来,只是一个弹指之间,我们便已经生灭了五千四百次。”

    “在一个弹指之间,我们便已经死去了五千四百次,也新生了五千四百次。每一次的我们,其实都跟之前的我们截然不同。而将这无数个我们联系在一起,成为一个完整的人的。便是回忆。”

    “当高楼大厦彻底淹没了这个城市,当霓虹灯遮蔽了天空,当一切,包括我们自己都跟从前完全不一样的时候,我们依靠什么证明我们过去曾经活着?只有回忆。”

    “当我们的人生走到最后的时刻,健康,青春,美丽,财富,权势,乃至生命全都弃我们而去。而最终能够永远地,自始至终地陪伴着我们的,只有回忆。而今天,想跟大家谈到的,正是回忆。而一谈到回忆,我想很多人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曾经给过你美好回忆,但是最终却因为你或者他的原因,而不得不分开的那个人吧。”

    “很多年后,当那故事

    已经变得遥远,对那段炽烈而无望的爱情地感伤已经变得淡淡漠的时候,你地心中是否依然会藏着一首歌?一首只要你听到,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过去,就会不想再问对错,不想再想得失,只想再见那个人一面的歌?……今天给大家推荐的第一首歌,也正是苏荷最喜欢的歌之一,来自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演绎者柳梦山。”

    苏荷说到这里,遮住话筒,转过脸看了看身后的柳梦山,示意他开始。

    很快,音乐响起,柳梦山对着话筒开始唱了起来,“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觉你地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直到肯定你是真地,直到失去力气……”

    当场到这里的时候,柳梦山的目光不自觉地看着坐在前面,专心致志地看着听众短信的苏荷。

    她现在就坐在他面前,他只需要跨前两步,就可以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然而,他不可以。

    此时此刻,柳梦山的脑海里想到四个字——咫尺天涯。

    “为了你,我愿意,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直到视线变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让我们,形影不离,如果……全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柳梦山的歌唱到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下颤音,这首歌里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颤音。于是,苏荷有些奇怪地转过头看着柳梦山,她不相信柳梦山会出这种纰漏。

    当柳梦山意识到自己不小心犯了这个错误之后,干脆放开心境,一直用这种颤音往下唱。

    不过,这时候他不敢再看着苏荷,而是闭上了眼睛,他继续唱道:“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我总记得在哪里,我们好不容易,我们身不由已。”

    到这时候,包括苏荷在内,都被柳梦山这种充满感情的,略带些颤音以及沙哑的嗓音给征服。

    然而,普通听众和苏荷的分别是,前者没有听出来柳梦山在这种看似激动的歌声下面,所极力压抑着的澎湃情感。而苏荷则若隐若现的意识到,在柳梦山看似充满表现力的歌声背后,隐藏着比这表现出来的情感更深层次得多,更浓厚得多的情感。

    这种情感甚至浓厚到苏荷都有些无法理解。

    而在这时候,柳梦山将他的声音升到更高,用几乎呐喊的声音,声嘶力竭地唱道:“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最后这一段唱得所有人毛发都竖起来,没有谁想过这首歌可以唱得这么悲怆凄凉。

    按说这首歌本来只是一种表白式的情歌,但是在柳梦山唱来,却即像是无可奈何,声嘶力竭的申诉,又像是呐喊出来的,血一般的誓言。

    人们只知道,他们被这首歌彻底打动了,无数的短信开始充斥着电台的短信平台。

    几乎每一分钟就会有人将屏幕刷新一遍,然而,他们中没有任何人可以理解这种唱法,更没有人可以理解柳梦山为什么会这样唱。

    就连苏荷都会奇怪地转过身,用一种即赞赏,又诧异的眼神看着柳梦山,仿佛是在问,你怎么唱成这样?

    而柳梦山则是淡淡地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节目继续进行下去,听众的参与度和支持度都极度高涨,收听率创下了这个节目的记录。

    段天狼也一直极为配合的,倾尽全力的表演,当节目来到最后的时候,柳梦山递给苏荷一张纸条,上面写道:“最后一首歌,可以唱《旧话》吗?”

    等到中间插播广告的时候,苏荷把话筒关掉,然后转过头,看着段天狼,问道:“这是什么人的歌?我怎么没听过?”

    “一个叫做与非门的乐队的歌,他们不是很红,不知道你们歌库里有没有。”

    “好,我帮你找找。”苏荷说着,马上开始在电台的歌库里查,很快,她答道,“有,不过,你为什么要唱这首?”

    “我个人比较喜欢。”柳梦山答道。

    “好吧,那就用这首歌收尾,今天的表现很好哦,下班请你吃饭。”苏荷说着,笑着对柳梦山竖起拇指,然后赶紧带起耳机,广告已经完了。

    三分钟后,柳梦山拿起话筒,开始唱了起来,“怀旧不需要借口,影像在眼前漂浮,遗忘不再有借口,情怀在心里漫游……怀旧不需要借口,情怀在心里漫游,四季风雨淡然接受,一些言辞渐陈旧……曾话不惜苦与忧,前事未知去或留,八千里路默然退后,多少功名已成就……”

    又过了两分钟,苏荷说完了结束语之后,一边收拾,一边说道:“说吧,想吃什么,我请。”

    刚说完,苏荷发现没人应她,这时候,她才发现柳梦山已经不在演播厅了。

    苏荷赶紧走出去,问导播,“他人呢?”

    “走了。”导播看了看苏荷,说道。

    “走了?”苏荷抬起头,望向电台走廊,无比奇怪地再次喃喃自语道,“真是个怪人啊。”

第四节 飞向太阳

    两千零一十四年九月一日,上海浦东祖冲之路上,某间不显眼的咖啡厅。

    “你终于来了。”

    当龙过海停好车,走进这间有着低矮天花板的咖啡厅,看到这间咖啡厅没有收银员,也没有侍应,甚至于连灯都没有开。

    上海的空气比从前更糟了,在这样的阴天里不开灯,整个咖啡厅都显得灰蒙蒙的。

    不过,龙过海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咖啡厅的某个角落里坐着的那个男人,因为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

    当他听到有人踏进来的脚步声的时候,他便转过身,站起来,对着龙过海气定神闲的微笑。

    龙过海站在离这个年轻人两三米远的地方,看清楚乐了这个男人的面貌之后,不敢相信地笑着看着,“你竟然这么年轻?”

    白色西装的年轻人依然不说话,只是对着龙过海微笑。

    龙过海于是笑着走了过来,朝着年轻人伸出手,“龙过海,先生贵姓。”

    “我的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我所代表的人。”白色西装年轻人说着,用力地握住了龙过海的手,“不过,出于礼貌,我还是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叫做白夜。又因为诚实,我必须得告诉你,这个名字只是我众多化名中的一个,至于我真实的名字,我已经记不起来。”

    白夜说到这里,笑着耸了耸肩,“话说回来。这世上又哪里有什么真实,只不过是看谁的谎言说得更多遍而已。”

    龙过海皱了皱眉头,眼睛眯了起来,对着白夜上下打量之余,也开始警觉地打量四周。

    “今天的谈话,除了你我之外,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这一点请你尽管放心。”白夜笑着说道。

    龙过海并不放松警觉,他双手握拳,做好随时逃跑地准备,身子稍微往后靠一些,嘴上说道:“你好像很自信。”

    “如果不自信的话,怎么可能可以跟着那个人做事?”白夜说着,笑着坐了下来,“你人都来了,如果我真是想对你不利的话,你觉得你现在转身离开。就能走得掉吗?”

    听到白夜这么说,龙过海卷起嘴角一笑,身子放松下来,“你说得对,我丢脸了。”

    说完,龙过海走到白夜对面坐了下来,“你为谁工作?”

    “段天狼。”白夜想也不想,就说道。

    “可是我听说他死了。”龙过海眨了眨眼睛,说道。

    “他有没有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在为他工作。洛克菲勒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可是全世界依然有那么多人在为他工作,不是吗?”白夜笑着反问道。

    龙过海想了一阵,又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没有要你相信我。我只是履行我的职责。有人命令我在交易市场打败你,然后飞到中国来约见你。我所需要负责的,只是彻底执行这一命令,至于这个行为的结果究竟是什么,与我无关。”白夜答道。

    龙过海歪过脑袋,看了白夜一眼,笑着问道:“如果我刚才转身就走呢?你会怎么办?”

    “在上司给我的计划中不包括这一环,所以我就当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白夜答道。

    “那假设发生了呢?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处都充满意外,纵横江湖数十年地黑帮老大,都可能被一块年糕噎死。”龙过海说道。

    “也许吧,不过,就我个人的经历来说。我还没有遇到任何意外的状况发生。”白夜说到这里,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我们是不是差不多可以开始谈正事了?”

    龙过海眨了眨眼睛,身子轻轻靠在后背上,问道:“在这里谈话绝对安全吗?”

    “世上没有任何绝对的事,不过就目前来说,还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罗斯切尔德家族在窃听方面,比我们拥有更高的技术。”白夜说着,看着龙过海。

    龙过海伸手摸了摸眼角,说道:“你们似乎对自己的技术实力十分自信?”

    “我们目前的整体实力,完全在明处无法跟罗斯切尔德家族抗衡。因此,我们最大的力量源泉便是黑暗。而我们制造黑暗的能力,来源于我们比罗斯切尔德家族更加高等的技术。假设这个前提也被击破地话,那么我们根本没有胜算。”

    听到这里,龙过海点了点头,说道:“说说看。”

    “据我所知,龙先生拥有一个商业卫星发射基地的股份。”

    白夜的话让龙过海微微惊讶了一下,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绝对是个位数——龙过海之所以能够获得这样具有极强官方背景的股份,完全是政府对他的家族在过去数十年来跟政府的合作,所给予的回馈。这种回馈如果让大众知晓,相信会起些波澜,所以它自然是绝对保密的。

    见龙过海不置可否,白夜就继续说道:“我们想要发射一颗卫星,重量为二十五吨左右。”

    “发射卫星?什么卫星?军用卫星?”龙过海皱起眉头来。

    “据我所知,那个发射基地是个商业专用发射基地。”白夜说道。

    龙过海的表情稍微缓和起来,“如果只是商业卫星地话,你不需要用这么复杂的手段,在这么神秘的地方,用这种近乎诡异的方式约我见面。你只需要来我地办公室找我就可以,我很乐意将你介绍给我们的总经理,我们现在正是业务扩展期,无比欢迎任何形式的商业合作。”

    “或许我没有龙先生你这样金贵。但是和龙先生你一样,我的时间也很宝贵。所以,如果只是一颗普通地卫星的话,我自然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即浪费龙先生的时间,也虚度我灿烂的青春。”白夜笑着说道。

    龙过海地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这到底是颗什么样的卫星?”

    白夜表情平淡地说道:“表面上只是颗普通的商业卫星。用于卫星通讯。但是实际上,这颗卫星拥有不为人知地隐藏动力,当它抵达预定轨道之后,隐藏动力将会启动,飞离预定轨道,而在发射中心,你们只会看

    到这颗卫星丢失了。”

    “飞离预定轨道?”龙过海伸手摸着额头,“飞向哪里?”

    “具体哪里我也不知道,我还没有收到相关细节资料,不过大概是比较靠近太阳的地方吧。”白夜答道。

    “靠近太阳?”龙过海真地有点糊涂了。“你们靠近太阳能做些什么呢?”

    “我的上司告诉我,我们地终极boss曾经跟你谈过氦三。”白夜说道。

    龙过海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道:“没错,的确谈过,这有什么关系吗?”

    “那不知道我们的终极boss是否有跟你谈过氦三是怎么形成的?”白夜问道。

    龙过海摇了摇头,答道:“也许说过吧,不过我已经不记得了,因为我对科普的东西不大有兴趣。”

    “身为新时代的富豪,还是对科技热心一些为好。”白夜说着。笑了笑,然后介绍道,“在整个太阳系,几乎所有地氦三都来自太阳。氦三最初是在太阳上由于热核反应形成。然后借太阳风撒向四面八方。因为地球拥有大气层和磁场阻力的关系,这些氦三很难落到地球的岩层表层上,所以地球的氦三存量极少,即使是最乐观的估计,也不会超过十五吨,而月球因为没有大气层的关系,它大概有一百到五百万吨的存量。”

    “月球上的氦三存量丰富,这我当然是知道的。但是。这跟太阳有什么关系?要挖氦三,你们不是应该去月球吗?怎么去太阳那了?”龙过海不解地问道。

    “我发射的是卫星,不是掘土机,卫星是没办法挖东西地。”白夜说到这里,顿了顿。“以目前人类各国政府的动静来看,真正在月球开始成批量开采氦三。最乐观的估计,也需要五十年后。”

    “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发射靠近太阳的卫星。”龙过海摇了摇头,说道。

    “理由很简单,正如我们刚才所说,氦三主要来自太阳风。太阳风是漫无目地全宇宙乱撒的,谁能够吸到谁吸去。你想想看,假设我们可以发射一个卫星,使它到达某个预定的位置,然后它的质量变得很大,那么是不是这些太阳风就会往这颗卫星上吹?又假设,这颗卫星有过滤其他杂质,专门存留氦三的能力,那么,这颗卫星是不是就成了一个氦三收集器?”

    听到这里,龙过海猛地明白过来了,“你们……你们是要发射一颗卫星去太空中收集氦三?”

    “是的。”白夜点点头,说道。

    这时候,龙过海终于开始变得有些饶有兴趣了,“我很想知道,这颗卫星可以收集到多少氦三?”

    “第一,假设我们可以成功发射。第二,假设我们可以成功偏离轨道,飞到那个最靠近太阳,而又刚好不会被融化得太快的位置。第三,假设质量自变器正常,卫星的质量成功发大。第四,假设卫星表层融化速度和我们计算地一样,而从太阳风中收集氦三的速度也跟我们计算的一样。第五,假设卫星可以在我们计算的时间里,准确返航,并且被回收。”一口气说完五个假设之后,白夜长吐了口气,“当这五个假设都成立的时候,这颗卫星预计每年可以收集到地球储量地一倍,也就是十五吨左右。”

    “十五吨?”龙过海睁大眼睛,有些兴奋地问道,“我很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

    “大概够中国全国敞开来用上一年。”白夜说道。

    “天……”龙过海倒吸了口气凉气,“我终于相信你了。像这样疯狂的计划,只有段天狼这种疯子才可以想得出来。”

    “如果你没有什么疑问地话,卫星大概会在明年年底制作完毕,到时候就需要用到你地发射基地。到时候,你是否可以确保这颗卫星成功,保密地发射到天空上?”白夜问道。

    “我尽力想想办法。”龙过海说道。

    “尽力这种说法我没有办法向上级交代。”白夜说道。

    “好吧。”龙过海又想了想,说道。“既然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没问题……我会做到的。”

    “非常感谢。”白夜站了起来,“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往后我们会常见面的。不过我们往后不会再谈这件事,我们所谈论的,都是金融问题。虽然是因为工作而来,但是我还是得说,即使单纯以个人角度来说,我也很高兴能够跟龙先生交流。”

    “我也是。”龙过海跟着站了起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白夜问道。

    “段天狼他现在在哪里?”龙过海问道。

    “我知道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很愿意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是很抱歉,我不知道。”白夜说道。

    龙过海又问道:“那他现在一切都好吗?”

    “这个问题等于是在质疑我刚才地回答。”白夜答道。

    “呃……那你可不可以帮我带句话……”

    龙过海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白夜说道:“你又一次质疑我刚才的回答。”

    “呵……”龙过海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

    两千零一十四年九月二日,乌托邦国。

    宋先生站在这块五百多平米的人造岛屿上,放眼向远方望去,“十四个月之内,什么事也不干,我们要填出五十平方公里疆域出来。”

    “我们四面环海。本土太小,洋流太急,填海工程什么艰难,十四个月内填五十公里。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啊。”乔德曼说道。

    “没有什么容易不容易,无非是钱的问题,我们这次填海工程没有预算,用多少钱都可以。十四个月内填五十平方公里,不是什么难事。有必要的时候,可以收购大量大型船只,包括退役航母,十万吨的报废油轮在内。让它们装满东西,然后凿沉,用来做地基,用这种方法,填海应该会快些吧。”

    听到宋先生说到这里。乔德曼惊得嘴巴张得老大,“但是这个所消耗的资金。”

    “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资金不是问题,我们做这件事不考虑回报的问题,这并不是一桩生意。”宋先生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然后继续说道,“当然了,说什么事都不干只是表明决心,并不是真的什么事都不干,我们手头该做地事还是要做的。”

    “是,这个我是知道的,你放心,各种事情我都在准备。”

    “五十平方公里,如果一切消耗都靠向外部购买的话,你算过没有,五十平方公里可以住多少人?”

    “这个……以我们目前的形式来看的话,一边填海,一边建楼,十四个月后,最多可以容纳十万人吧。再过三年,一切都条理之后,最多可以容纳五十万人。”站在宋先生另一边的陈先生说道。

    刚才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心里心算。

    “十万人。”宋先生点点头,说道,“不受任何政府管辖,可以完全按照我们的意志去执行命令的十万人,足够了,足够了。”

    “岛屿建设好之后,我们又该做什么?”陈先生又问道。

    宋先生转过脸,看着茫茫地大海,说道:“静待天下之变。”

    “天下之变?”乔德曼不解地皱了皱眉头,“什么变?谁导致的变?”

    “伟大的罗斯切尔德家族会在不久的将来给你答案地。”宋先生说着,盘坐在地上,长叹了一声。在心里默声道,“天狼哥,我们真的做对了吗?”

    两千零一十四年九月三日,乌托邦国。

    “在柏拉图所构想的理想国里,他认为在这个国家里,因该有三个阶层,最上面地阶层是神在创造他们时。在身体中注入黄金的统治者,中间的,是注入白银的护卫者,而最下面的,这是注入了铜和铁地生产者。”

    三方会议进行到第八天,西蒙终于觉得是说点实在事情的时候了,为了让他地发言开端显得华丽,他引用了柏拉图的构思。

    而西蒙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愉快地望着坐在大圆桌旁地其他人,脸上泛出一种格外飞扬的神采。一种居高临下地气势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

    当看到所有人都屏心静气,全心全意地听着他说话的时候,他满意地卷了卷嘴角,继续说下去,“柏拉图还说,这个国家应该由哲学家来统治,他们中最强大,最聪慧的便是哲学王。柏拉图认为只有哲学王才能带领国家走向最完美的正义和繁荣。”

    “基本上,我完全同意柏拉图的说法,只有一个微小地地方需要修正。那就是最适合统治世界的,不是哲学家,而是银行家。”

    听到这里,在座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虽然他们有的人的主业看上去并不大相同。有的是世界知名的军火贩子,有的则是足以影响世界能源价格的石油大亨,但是,本质上他们都是银行家。

    他们每个人都拥有一个无比复杂的公司群,这些公司群就像一个一个吸管一样,插进整个人类世界,吸吮着整个世界地血汗。

    而所有这些吸管最终归向的终点,毫无例外的。都是一间间银行。是银行将它们有机地联系起来,并且细心呵护。

    “政客们已经没有力量了,这个世界的问题,已经到了超乎他们智慧极限地地步,他们根本无力解决。至于军队。有了核弹这玩意之后,军队也只能接触疥藓之疾。根本无法解决根本问题。所以,我们现在也许是时候出面来收拾残局了。”西蒙轻轻拍了拍座椅,说道。

    西蒙的话刚说完,马山就有人反对,“西蒙先生,我们都相信你的智慧,也丝毫不怀疑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可怕实力。但是,我始终认为我们银行家还是适合藏在暗处。虽然我们表面上只是纳税人,可是实际上,我们在暗中操纵这个世界已经数百年,整个世界都在我们的支配下运营得非常良好。这一切难道不是很好吗?我们为什么要自我破坏这种秩序呢?中国人说,月盈则缺,水满则溢,跳到太前台,说不定反而会使我们受到伤害吧。”

    “没有错,过去数百年的世界,一直是我们,我们这些金融贵族在支配。但是随着世界经济的发展,科技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而民族国家地主权意识也越来越清晰。我们现在的状况,就像是骑着一匹老虎和狮子在奔跑。没错,我们现在日子过得还可以,但是,我请你们记住,这不代表将来也是如此。我们一天不将科技和国家这两头猛兽彻底驯服,我们将来总有一天会被这两头猛兽吞噬的。”西蒙说到这里,看了看四周,“另外,随着中国的迅速崛起,世界金融秩序受到了重大冲击,日益有超出我们控制的趋势。我们如果再抱残守缺,我们甚至于连金融这个本行都无法完全掌控,还谈什么未来?”

    “中国人建立于官僚资本地独特金融体系成长和完善的速度,简直就像飓风一样,实在是太可怕了,确实是个不小地危机。我们必须有更有效率的方法来应付它才行。”一个趋向于西蒙的与会者说道。

    抓住这个机会,西蒙马上说道:“没错,想要更有效率的掌控局势,有且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跳上前台来。”

    西蒙刚说完,能源集团的首领,沙特王子摩兰特就淡淡地说道:“对于商人来说,重要的不是对错,也不是正义或邪恶,而是到底可以有多少利润。”

    “将美国,英国和欧盟的货币发行权掌控在手里,拥有全世界唯一有权对他们发钞的组织,诸位以为……”西蒙略为有些得意地看着在场所有人,笑着问道,“这个生意的利润有多大?”

    一阵死一样的寂静之后,马上有人说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美国人不会同意,英国人不会同意,欧洲人也不会同意。”

    这个人刚说完,西蒙就马上站了起来,说道:“当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经济危机爆发之后,美国人会同意的,英国人会同意的,欧洲人……也会同意的。”

第五节 世界会越来越好吗?

    “经济危机?经过七年调整,次贷风暴已经基本上被美国政府险险地避了过去。如果我们在座各位齐心合力的话,我们自然有实力让次贷风暴再次显现出来,甚至于比七年前的规模还要大。但是问题是……即使是如此,也只能是寻致美国和欧洲的经济略微衰退,经济危机的话,恐怕不至于吧?”

    西蒙的话刚说完,军工集团话事人,拥有三百年历史的老容克贵族海因里希摸了摸他的一字胡,慢吞吞地发言道。

    “所谓的危机,从来不是因为事情真的坏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而是人心已经涣散了。如果这个世界上的人类真的可以完全毫无保留的彼此信任和依赖,那么这个世界上又哪里会有什么危机呢?”

    西蒙说到这里,轻蔑地笑了一笑,“而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让这些可怜的老百姓丧失信心更容易的事呢?”

    “我想知道,西蒙先生具体想要怎么做?”曾经参加储物间的华思静轻声问道。

    “说了这么久,终于说到问题的关键了。”西蒙看了华思静一眼,笑道,“首先,我需要得到花旗银行,这个已经有些衰弱,但是历史悠久,并且依然在全世界范围内拥有庞大影响力的老银行……之后,我需要大概八到十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将花旗银行彻底清理干净,将它私有化,变成我们三个家族的私有银行。而在私有化之前,我要让它拥有一份无比漂亮的财务报表。这份报表终于震撼全世界。这份报表会让全世界的人看到一个强大地,全面的大银行,它的业务无所不包。”

    “当花旗银行私有化之后,留给这个世界。是充满挑逗而神秘的背影。当然了,与此同时需要进行地,是我们在全世界媒体的一番运作,我们要做到让花旗银行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不但会因为它的退市而受到影响,反而更加增加。”

    “之后,我们将会透过花旗银行建立一个庞大的对冲基金,这个基金会最初的投资方依然将是我们三大集团。不过,它将是个公开招募的资金,它的初始资金。应该是两千亿美元。之后,我们这个对冲基金的资本,将以每个月增加两千亿美元。”

    西蒙的话说到这里。就有一个与会者打断道:“你怎么保证每个月都将会有两千亿美元地资金流进来?这颗是笔大钱。”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第一,我们将会公布我们的投资组合,这将会是迄今为止看起来最完美,最稳定。赢利性最高的组合。第二,请诸位不要忘记,我们在座地加起来。可以控制这个世界三分之一的媒体。第三,我们每个月都会给出一个在人们可以信任的范围内,最为漂亮的财务报表。第四,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当这些依然不足于吸引如此多资金流入地时候,我们三大集团将自己出资将这个资本”

    “当四个月之后,资本金增加八千到一万亿美元的时候,我们就将会利用我们在政治上的关系,邀请各国地公共基金入会。再之后。我们还将会有十五到二十个月的时间。在这二十个月的时间里,我们需要做三件事情——第一,继续稳定地保持这个对冲基金的盈利水平。第二,继续吸纳普通投资者以及各个公共基金的进入程度。第三,将我们放在这个基金里的所有资金尽最大可能的撤退出来。”

    “西蒙先生,你预计到那个时候,这个对冲基金的规模将会有多大?”华思静又一次出声问道。

    “十到十二万亿美元。”西蒙答道,“它所可以影响的资金将会超过百万亿美元,这将是全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地基金。”

    “如此之大规模的对冲基金,我们如何确保它的高盈利?”海因里希问道。

    “我们将倾尽我们说掌握的所有资源和人才,来确保该基金高盈利。在必要的时候,我们将要掏出在座诸位的腰包,来硬行提升它的盈利。”西蒙答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又要从这个基金里推出来?我们是商人,我们梦寐以求的,不就是高额利润吗?”海因里希问道。

    “理由同样很简单……”西蒙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因为我们创造这个基金的第一天,就是打着摧毁它的算盘。”

    “摧毁它?”海因里希似乎意识到西蒙想要做什么,他浓厚的德国式眉毛跳动了一下,“你可知道这样做的结果?”

    “我当然知道。”西蒙轻松地笑了笑,“毫无疑问,这将带来一场重大的,世界级的经济动荡。”

    “如果这场经济动荡维持超过两年的话,我们的损失将会非常巨大。”海因里希皱着眉头说道。

    “和我们从前要做的不同,我们不会制止这场经济动荡,刚好相反,我们要借助这个机遇,尽我们的所有力量,彻底地激化这个经济动荡,使它成为有史以来最为庞大的经济危机。”西蒙说道,“这场经济危机将会成为一个比原子弹更加可怕的武器,它将彻底摧毁这个世界的经济秩序。”

    “被摧毁的,不只是这个世界的经济秩序,还有我们。”华思静冷冷地说道。

    “没错,我必须承认这一点,在这个计划当中,我们自身也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我们的力量最多可以被削弱一半,甚至于百分之六十,但是请你们记住,受伤更严重的是别人,是这个世界所有的普通人。我们只是受重伤,但是他们将会走向世界末日。到那个时候,政府和军队将不会被信任,无论是政客还是军阀。又或者科学家,没有任何人可以提供出可行的解决方案。在那个时候,能够收拾局面,能够给全世界所有人希望的。只有我们——屹立于这个世界已经数百年,并且一直在暗处默默地支持着这个世界不断向前地金融贵族!这个世界上硕果仅存的,唯一的,最后的贵族!”

    “当一个人将要走向死亡地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砍掉自己的双手。而当国家以及军队都彻底丧失信用之后,民众只会相信两种东西——宗教以及金融家。”西蒙说到这里,激动地站了起来,“到那时,精神的归上帝,物资的归金融家。我们将和神一起携手统治这个世界。”

    “很有想象力的计划,但是听起来似乎太骇人听闻了一些。”华思静想了一会。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是啊。而且成功的几率,似乎并不是那么高,最起码,不是绝对的。”海因里希跟着说道,“我们的家族之所以可以长久地生存到今天。就是因为我们信奉保守稳健的信条。”

    摩兰特跟着摇了摇头,“我早就说过,对于商人来说。我们不关心任何东西,除了利润之外。而从西蒙先生的计划里,我们只看到亏损,而且是巨额地亏损。身为一个商人,损害人而有利自己,是我们的本行,但是损人不利己这种缺德事,我可是从来没干过。当然了,我得承认西蒙先生的计划极有想象力。如果可以地话。我希望西蒙先生可以稍微调整一下这个计划,因为我从这个富有想象力的计划里,看到了惊人的智慧。我相信,只要通过一定程度的调整,我们可以从这个计划了得到巨额的利润。”

    西蒙转过头看了身旁地云斐一眼,然后叹了口气,问道:“我想问诸位三个问题。第一,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是谁鼓动德国皇帝用火车将列宁送回俄罗斯的?”“是我的父亲,西蒙先生。”海因里希答道,“我地父亲亲自将列宁送到火车站,随着列宁回到俄国的,还有我们送给他的好几箱装满钞票的箱子。”

    “第二,在二战的时候,是谁让希特勒的核计划陷入瘫痪的?”西蒙说到这里,轻蔑地一笑,“难道真是美国人吗?”

    “还是我父亲。”海因里希有些不适地耸了耸眉毛,“身为一个德国人,我们并不情愿那么做,但是最后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我们出卖了我们的祖国,我们想办法拖延了希特勒地该计划。按照德国原本的进度,诺曼底登陆的时候,迎接数十万盟军的,应该是世界上第一颗原子弹。”

    “第三,是谁在帮助美国人极力分化欧盟,是谁想办法让英国民众,拒绝接受欧元的?”西蒙又问道。

    “是我们和罗斯切尔德家族联手。”摩兰特王子说道,“在那段时间里,我在白宫的时间,比我在酒店还要多。而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几乎是住在唐宁街了。”

    西蒙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在这三次事件当中,我们有哪一次是获益的?我们将列宁送回俄国,结果列宁创造了一个社会主义帝国,我们在那里的投资一毛钱也收不回来。容克家族出卖了德国,结果寻致自身遭受重创。而我们在英镑上的行动,付出的代价昂贵到不可思议,而这是一分钱回报也没有的行动。除了这个以外,鼓动美国人主动破坏联合国的权威,同时又在世界范围内刻意营造出反美情绪。我想问诸位,我们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利润吗?”

    “不是,我们只是为了生存下去。”海因里希说道,“无论是将列宁送回俄国,还是破坏希特勒的计划,还是破坏欧盟和联合国的统一,最终都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阻止这个世界走向一统。因为如果这个世界拥有统一的政府,那么我们三大集团的存在就将与这个政府产生冲突,到那时我们就将从地球上消失。”

    “没错,我们所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获利,只是为了想要生存下去。”西蒙说着。用力地一挥手,“但是诸位,我向你们发誓,我们已经来到了危险的边缘。而最终将毁掉我们的。就是我前面所说地两头猛兽——科技以及政府。”

    “为了对抗神权,我们创造了民族国家的概念;为了让我们的赚钱速度更快,我们推进了科技发展;为了对抗试图一统世界的欧洲人,我们在不毛之地建立了美国,为了对抗试图统一世界地希特勒,我们扶持了美国。但是诸位,如果我们不从现在就开始痛下决心的话,我向你们发誓,我们将毁于我们一手创造的照西。”西蒙冷笑着摇头,“如果不是我们催生了原子弹这个武器的话,你以为美国那些建国元勋向我们许下的永不试图统一地球的诺言。真的会被遵守吗?”

    “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即使我们拥有如此之伟大的力量。但是我们依然活得如此如履薄冰。即使我们为整个人类做出如此之大的贡献,但是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感激,只有仇恨。”西蒙抬起头,仰头叹息,说道。“而最可怕的是,我们即使只是想保持现在这样地状态,也变得越来越不可能了。局面继续发展下去。我们就将会被我们创造的东西彻底的吞噬。”

    “科技继续发展,那么政府管理国家地能力将会越来越强大,如果任由科技继续发展下去,那么总有一天,管理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一件简单的事。当所有的数字都清楚而真实地出现在政客的面前,他们只需要简单的决定,就可以简单各种经济问题地时候,我们就将从地球上消失。”西蒙说到这里,顿了顿。“所以,我们必须不惜代价在现在这个阶段开始,进行一次决战。如果我们胜利,那么我们就将给这两头猛兽罩上面罩,我们可以按照我们的意思将这个世界寻向另外一个方向。”

    “但是,就算胜利了,我们又可以多大程度的影响整个世界地发展进度呢?人类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我们难道可以完全窒息科技这种新的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我们难道可以组织民族国家这种新型组织进一步深化?”

    “如果什么也不做,我们还能活一百年,如果做了这件事,我们可以再活五百年。到那个时候,我们最热衷的航天科技就将获得突破,到那时候,人类的疆域广度将再次超越整体科技水平的管理能力,我们可以继续生存下去。”

    “既然早晚可以复活,那么我们多活一百年,与多活五百年,又有什么区别?”华思静问道。

    “死海边每年都有草长出来,又每年都有草死去,但是我们从来不说草是永生的。因为虽然从同一个地方长起来,但是今年的草已经不是去年的草了。”

    全场一片安静,又过了一阵,海因里希问道:“但是,如果我们失败了呢?”

    “这个几率不会高于三成,而如果这种情况真地出现的话,我选择坦然面对。我是一个贵族,我的血液里流着贵族的血,既然早晚都要死,我愿意选择战斗而死。这样,起码我在死后,不会因为自己的怯懦和无为而自怨自艾。”

    全场再次陷入一片安静,很显然,大家都陷入深思之中,他们全都被西蒙这一番话给说得有点茫然了。

    这时候,云斐开始说话了,“有一部电影叫做《七武士,在这部戏的时候,主角勘兵卫,一个强大,谦逊而又足智多谋,就像我们在座每一位那样的高贵武士,对着几座插剑的新坟说,‘我们又失败了,那些农民才是胜利者。武士就像风,从大地上漫卷而过,那些农民始终和大地在一起,永远地活下去。’”

    “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有无数伟大的人物以及团体,为了全人类而付出了一切。而这种人毫无疑问地,在最后都全部消失了。因为这些英勇,高贵而又睿智的人总是容易像风一样逝去,而另外那些无知,愚昧而又自私的人却像大地一样永存。”云斐说着,站了起来,“一个人或许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获得了不起的权势,梦幻般的财富,甚至绚烂地才华。但是他们永远无法获得高贵的传统。以及真正深刻的思想。”

    “我有时候在想,宇宙如此之大,何以在这么多亿年里,我们都看不到有生物来到地球?难道宇宙之大。真的只有地球可以产生生物吗?思考了许久之后,当我看到勘兵卫地那句话,我终于明白了——武士就像风,从大地上漫卷而过,那些农民始终和大地在一起,永远地活下去。诸位,试想想看,假如我们真的退出地球,假设我们这些武士真的将这个世界交给那群农民,那么当有一天。我们走向太空,面临着强大的星际异族的时候,我们这个文明还可以延续下去吗?”

    “当然不。那些普通人全都自私而又怯懦,他们根本承受不了真正的打击,也不知道真正的团结和力量是怎么回事。只要稍有打击,他们就会走向毁灭的。”摩兰特王子说道。

    “正是如此,所以。不只是为了我们个人的利益,更是为了整个世界的未来,我们必须挥动我们手中地剑。我们所做的一切。不只是为了可以让我们三大集团千千万万代地生存下去,更是为了让这个世界的文明火焰千千万万地生存下去,永不熄灭。”

    两千零一十四年九月四日,上海。

    柳梦山正今天告病假,在家里休息,而实际上他并没有真的病,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跟别人商量,所以他待在了家里“昨天他们的会议纪录你都接收到没有?”电脑里有个声音对柳梦山说道。

    而柳梦山则在脑海里回到,“我接收到了。”

    “真是不可思议。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这群唯利是图的商人,到后来居然会想这些问题,简直像是一群变态的宗教狂。”

    “这个世界上最昂贵地奢侈品,就是自我认同感。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已经富有了四海,唯一还渴求的便是自我认同。当一个人确信自己是在为这个世界奉献的时候,这种高贵感远比得到整个世界还要有价值。西蒙和云斐地话虽然看起来显得很荒谬,但是实际上却正好切中这些人的内心。”

    “不过,虽然他们看起来都很受震动,但是他们还没有当场达成任何协议。”

    “当场达成协议,那是平民百姓的作风。这些自以为高贵的先生们,自然是要三思之后才会定下来的。另外,最重要的是,他们各自的利益该怎么分配还没有落实下来呢。”

    又过了一阵,柳梦山又在脑海里说道:“你是不是在想,西蒙和云斐的话虽然很荒谬,但是又好像有点道理?”

    “啊?天狼哥,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在我的脑袋里装了天道系统吗?”

    “当然没有,我只是推测出来地。”

    “嗯,说真的,有点。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确实很坏,有很多人之所以不作恶,只是没有力量而已,一旦拥有力量,他们作恶的程度更加骇人听闻。从某个角度来说,西蒙他们做得确实算不错了。”

    “修源,你有看《七武士》吗?”

    “没有,我不看日本人的东西,我是抗日分子。”

    “其实这部片很不错,有时间的时候可以看一看。”

    “哦,我会的,天狼哥,怎么突然提到这部片?你看过?”

    “当然,而且看得比云斐要仔细。因为他显然忘记了,在这部戏里,有个叫做菊千代的半武士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也许村民的确令人不齿,吝啬,虚伪,自私,势利,但是他们只是为了活下去。’如果这个世界上不是有这么多像西蒙这么自以为高贵,却时时刻刻都想着盘剥别人的人的存在,天下人又为什么要那么吝啬,虚伪,自私和势利呢?这一切恶劣的品质,不正是来自于这些人所带来的不安全感吗?割别人的血肉为生,却以送金疮药而自以为伟大,世上还有什么人比这种人更无耻?”

    “嗯,天狼哥,说得对,他们都是一群自以为是的恐怖集团,我们铲除他们是应该的,不过……天狼哥,如果我们赢了,世界会越来越好吗?”

    柳梦山微微仰起眉毛,愣了一阵,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而最终他还是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也许吧。”

第六节 史上第一敲诈案

    “没想到这帮老家伙们还真的会被这种理想主义的话打动,真是***不可思议。”

    虽然还没有人下决定,但是西蒙已经看得出来,三大集团合并已经基本上是势在必行,接下来只是些技术性地探讨而已。

    比如,新的理事会各大家族各占多少名额,新的集团章程,整体权力架构如何设置,以及具体到现在这些集团中的当权者该怎么处理之类的。

    正是因为意识到自己最关键的第一步已经顺利了出之后,西蒙才会得意到忘记了绅士,以至于不自觉连脏话都说出来了。

    云斐接过兴奋的西蒙递过来的红酒,轻尝了一口,靠着狮皮沙发说道:“欧洲史上我唯一欣赏的人,就是拿破仑,因为他是自己拿起皇冠给自己加冕。而除他之外,欧洲历史上无论是多么伟大的皇帝,都是靠别人给自己加冕。即使是皇帝这样至高无上的人,也要靠别人来承认,你想想看,这个世界上的人是多么需要别人认同。很多时候,无论是行善,还是作恶,无非都是一个念头,所需要的,都只不过是一个理由而已,而我们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理由。”

    “这也算是咱们给这些自以为是,冥顽不灵的老家伙们做的一次战前动员吧。虽说,就算他们反对,我们也有把握可以推进三大集团的合并。但是不管怎么说,能够赢得他们地合作,总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西蒙说到这里,笑了笑。“除此之外,还有特别的成就感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云斐将红酒放下,看着西蒙,“但是你不觉得这场会议有点太顺利了吗?”

    云斐的话让西蒙略微皱了皱眉头,“我不明白你地意思。”

    “虽然我们今天的表现不错,而且我们之前对他们两大集团内部分化的工作做得也很成功,但是按照现在这速度,我们差不多三个月内,就可以完成三大集团的合并。你不觉得这比我们想象中的好太多了吗?”云斐疑问地看着西蒙,问道。

    西蒙也将酒杯放了下来,想了一会。问道:“你的意思是,默客又或者段天狼在暗中帮助我们完成三大集团的整合?这不符合逻辑吧?如果他们要害我们,应该是阻止我们完成整合才是,怎么反而会帮助我们完成整合呢?”

    “我也不知道。”云斐也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我知道中国人有句话,过犹不及,一件事情太顺利未必是什么好事。”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看着云斐满脸忧愁的样子。西蒙不禁问道。

    “白夜跟龙过海见面了,就在上海浦东一个普通的咖啡馆,而我们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谈了什么。”云斐说道。

    “白夜是谁?”西蒙问道,“就是那个在金融市场上刻意跟龙过海接触,被我们怀疑为段天狼化身地人?”

    “是。”云斐说道。

    西蒙又想了一阵,然后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监听完全无效?”

    “对,全部手段全部突然失效。”云斐说道。

    “怎么可能?”西蒙将酒杯放在了桌上,开始在房间里踱起步来。“能够做到这一步地,只有默客。”

    “段天狼如果在这七年内,建立了一个庞大组织的话,他同样可以做到。”云斐说道。

    “段天狼是单枪匹马,他如果想要建立一个庞大组织,不可能逃得过我们的眼睛。”西蒙马上说道,“他又不真是神仙。”

    “如果有‘默客’的帮助的话,就可以做到。”云斐又说道。

    “你是说?”西蒙地身子猛地停住,“段天狼真的跟‘默客’完全联合了?”

    “我越来越强烈地倾向于这一点。”云斐说道。

    “不可能。”西蒙摇了摇头,“段天狼对‘默客’的芥蒂,跟对我们一样深,他不可能真地跟‘默客’合作。”

    “七年时间,足以发生任何事情。”云斐说到这里,又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那个所谓乌托邦国的首相乔德曼,曾经数度前往中国内地旅行。在段天狼前往新疆的时候,他们曾经同住一间旅馆,并且谈话过。”

    “这么说,乌托邦国的事,也可以确定确实是段天狼指使所为?”西蒙问道。

    “就算没有乔德曼,也可以肯定乌托邦国就是段天狼所指使的。”云斐说道。

    “他到底想搞什么?我怎么完全摸不着头绪?”西蒙有些头疼地摇着头,说道。

    “我和你一样。”云斐说到这里,吐了口气,“不过,我觉得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西蒙问道。

    “你没有发现吗?我们所知道的一切,几乎都是段天狼故意让我们知道的。尽管他的手段使用得很巧妙,但是他确确实实是在故意让我们知道一些东西。”云斐转过身,看着西蒙,伸出一只手,然后慢慢握紧,“他在试图引导我们地思路,我们的思维和想法完全按照他预先设定的思路去走。”

    “这好办,我们直接去把乔德曼和白夜都抓起来不就好了?”西蒙说道。

    “也许,这正是他们想要我们做的。”云斐说道,“说不定他们故意供出一个脉络,让我们耗尽精力去查,从而掩护他们的真实路线。”

    西蒙说道:“那我们置之不理?”

    云斐又说道:“这很可能也是他想要我们做的,很可能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他们真正想做地,故意用这种明显的方式,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在我们眼皮底下成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办?”西蒙摊开手,无可奈何地说道。

    “这恰恰是段天狼厉害的地方,中国人的兵书上说,兵者,诡道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真假不分。”云斐有些感叹。又有些无奈地说道,“现在这个时候,我们怎么做都可能是错地。”

    “这么说。我们岂不是一开始输了?”西蒙问道。

    云斐无奈地点点头,“他在暗,我们在明,这个布局的优势,可是当初段天狼在伦敦桥头。靠他的一只手换来的。不过,现在只是起手,棋刚下。要说胜负还早得很呢。”

    “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应对?”西蒙问道。

    “切忌盲动,我们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以不便应万变。不管段天狼多聪明,也不管默客的技术力量到底有多么大。他们在整体实力上,与我们相比相差太远,这是怎么也无法扳回的现实。所以,只要我们自己阵脚不乱,他们终究还是都不过我们的。巧是建立在力字上的,力不够。再巧也不过是花拳绣腿而已。”

    西蒙略微想了一阵,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还是多派人手,将所有的线索都加强监视就好了。就算他们都是假象,我们也赔得这个人手。要拼人手,我们不怕他。”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二日上海。

    自从上次跟白夜见面之后,已经快一个月了,之后,龙过海就一直没有看到白夜出现,就在他感到有些纳闷地时候,他的秘书走进办公室,对他说道:“龙总,有人找你。”

    龙过海有些百无聊赖地将双脚放在桌子上,“我不记得今天有预约啊。”

    “他说他是您的好朋友,不用预约。”秘书说道。

    听到这里,龙过海地眉毛顿时一跳,“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姓白。”秘书答道。

    “嗯?”龙过海将脚从桌上放了下来,有些疑惑地看着秘书,小声地自言自语道,“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龙总,见不见?”秘书看龙过海都有些出神了,赶紧问道。

    龙过海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说道:“见。”

    不多时,一身白色西装的白夜面带笑容出现在了龙过海的面前,“龙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你再不来,我就要得相思病了。”龙过海说着,看了看周围,“虽然我手下有一个所谓的科技公司,并且拥有所谓最严密的信息保护,但是我还是要问一句,我在这里说话安全吗?”

    “非常。”白夜笑了笑,然后问道,“我可以坐下来吗?”

    “当然。”龙过海笑着说道,“不知道白先生这次来,有什么吩咐?”

    “来和龙先生合伙赚点钱。”白夜答道。

    “赚钱?”龙过海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你不要跟我说,你要跟我合伙做生意。”

    “准确地说,不是赚钱,而是抢钱。”白夜说道。

    龙过海皱了皱眉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说清楚一点。”

    “我们现在一共有一千六百亿美金,据说这是整个集团所可以动用的最大限度地资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既然上头这么说,我也就只能这么信了。”白夜说到这里,顿了顿,“而现在中国政府因为美国政府的压力,累积到现在,所拥有的美国国债规模已经超过日本,达到全球最大。”

    “可以直接说重点吗?”龙过海问道。

    “好的。”白夜点点头,说道,“现在计划是这样,首先,我们以五百亿美金的代价,向中国政府租用他们手中所掌握的三千亿美金,时间为六个月。”

    “向中国政府短期租借美国国债?”龙过海眉头展开,“这听起来似乎有点天方夜谭。因为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

    “政府自然是不可能直接跟个人或者企业做生意的,但是国家外汇投资公司会的。他们现在所管理地资产已经超过五千亿美元。没错,迫于美国政府的政治压力,中国政府不可能大规模抛售手中的美国国债。但是这并不代表中国政府愿意死守着手里这堆每天都在贬般值的美国国债。所以。只要有恰当而又过硬地关系,再加上五百亿美元的利润,我相信外投公司的人绝对可以弄到三千亿美元的美国国债。”

    “我就是你们认为的那个恰当而又过硬的关系?”龙过海略想了想,笑道。

    白夜笑着眨了眨眼睛,“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龙过海伸手摸着自己的嘴唇,“没错,如果我用尽所有办法去尝试的话,也许有机会可以办到,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将有我们的代言人出现在美国财政部,告诉他们我们手里握有三千亿美元地国债。我们愿意用这笔总价为三千亿美元的国债换取美国政府所持有的花旗银行百分之三十地股份。”白夜说到这里。略为解释了下,“三年前,花旗银行出现倒闭危机的时候。为了挽救这间历史悠久,对华尔街拥有强大影响力的银行,美国财政部在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授意下,发行了九百亿美元的特别国债,所得资金用于持有花旗银行百分之三十地股份。如果美国财政部不同意这项交易的话。那么我们就将宣布,我们将抛售我们所持有的三千亿美元国债。”

    “这个威胁对美国政府来说,是不可承受之重。我知道美元现在究竟脆弱到了何种地步。也知道美国政府在处理完次贷风波之后,财政脆弱到了什么地步。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不得不跟我们妥协,但是我不明白地是,三年前,花旗银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值九百亿美元,而按照现在的股价,同等价值的花旗银行股份,也不过值一千八百亿美元。但是我们却要用三千亿美元的国债去换。这不是明摆着亏本的生意吗?”龙过海不解地问道。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白夜竖起一根指头,“假设我们所要求进行的是一桩不平等交易,那么这就会被众人认为是一桩彻头彻尾的讹诈。这样我们在典论上就没有办法取得优势,而与此同时,中国政府也会因为受到美国政府地压力而取消跟我们的交易,这样一来,我们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但是,假设我们要求的是一桩对美国政府来说,绝对划算的交易。那情况就不同了,这样一来,典论将会有利于我们。在这种情况下,中国政府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他们并没有出售美国国债,只是短期租借。”

    “在这种氛围下,美国政府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让罗斯切尔德家族在幕后收购我们抛售的三千亿美元国债。而这个选择将会引发全球各国抛售美国国债的风潮。因为自从次贷风波之后,全世界都看穿了美国金融的本质,对美元的迷信已经破灭。各个政府持有美国国债,只不过是政治压力下的迫不得已而已。这个先例一开,各国政府将会用同样的方法抛售美国国债,到时候美国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的经济就该再次永垂不朽了。”

    龙过海将身子轻轻动了动,问道:“美国政府的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要求罗斯切尔德家族跟我们谈判,我们将会得到三千亿美元的辛苦费。”白夜言简意赅地说道,“另外,加上这个过程中,我们所掌握的消息带来的美元波动上的获利,扣除五百亿美元的支出,我们总计获利应该超过三千一百亿美元。”

    “你好像忘记了,美国政府还有另外一个选择。”龙过海说道,“他可以将花旗银行的股份让给我们。”

    “不,绝对不会的。”白夜笑了笑,说道,“为了这百分之三十的花旗银行股份,罗斯切尔德家族就算多花三万亿美元也是在所不惜的。在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规划中,花期银行将会成为三大集团的联合旗舰,在过去的其年中,他们默默地对它进行改造,花旗银行真正的价值,远远超乎人们的想象。”

    “花旗银行将会成为三大集团的联合旗舰?”龙过海的眼睛顿时放大,听到这个,他才猛地明白过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白夜哪儿都不选,偏偏要对花旗银行下猛手了,“原来如此。”

    说完,龙过海感叹地摇了摇头,然后问道,“说白了,这就是在通过敲诈美国政府,进而敲诈罗斯切尔德家族。”

    “没错,所以我说是抢钱。”白夜再次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但是如果罗斯切尔德家族宁愿亏更多的钱在市场上收购国库券呢?那我们岂不是赔得干净?”龙过海问道。

    “不会,商人就是商人,损人不利己的事,他们是不会干的。另外,他们虽然赔给我们这么多钱。但是通过控制这个消息的节奏,他们在外汇市场上,将可以获得两千亿美元的回报。所以说,他们真实付出的代价,只有一千亿美元而已。对他们来说,这是个完全可以接受的价钱。”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亲自去美国。”龙过海出神地想了一阵,对白夜说道,“敲诈美国总统的感觉,应该很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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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擎介绍:
段天狼,一个背负着天狼星命运的男人,一个拥有像电脑一样可怕精算能力的男人。
自从出生那一天开始,他便命中注定要背负孤独和荣耀。
以本命而言,他本该是个天性残忍,给整个世界带来腥风血雨的男人。
然而,命由天定,运有自转。
人的命运,最终不是靠天,而是靠自我掌握的。
段天狼从出生的时候,便被养父方冲收养。方冲刻意以道家文化熏陶之,历经十七年,终有所成。
段天狼虽然为人略表冷漠,但总算内敛本性中残忍的因子。
十七岁时,世界计算机大师,最伟大的黑客之一美国华侨王廉来到了段天狼的身边。
这位想要开创新世界的计算机大师,非常敏锐地意识到了段天狼身上的无与伦比的潜力。
于是,他将段天狼收为弟子,言传身教,教给了段天狼世界上最先进的计算机技术和思想。
将古老的道家文化和先进的计算机技术融合之后,段天狼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天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