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家
清晨。
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上,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
建州市的市第一医院内,一位躺在病床上许久的中年病人终于睁开的眼睛。
他的眼里尽是憔悴之色,但血丝很快便退下。
这位醒来的男子正是李立国,他望着一片狼藉的病房,有些不知所措,随后便发现了倒在椅子上的李菲菲:“菲菲?”
李菲菲撅着小嘴,睁开惺忪的睡眼,见到李立国醒来,本来还有些不悦的情绪一扫而空,立马窜到了病床旁,拉着李立国的手说道:“爸,您没事吧?”
李立国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一双眼睛时而迷离时而清醒:
“我这是生病了吗?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被人囚禁了。我听到有人在喊我,可是我怎么也出不去。”
李菲菲微微一愣,随后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阎宁的踪影。
他……去哪儿了?昨天发生的那一切,是真的吗?
她想了想,却说道:“爸,您只是因为工作太累,昏迷了一段时间罢了。”
李立国颔首而望:“真的是这样吗?”
李菲菲的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如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好了,爸,别想太多了,您的病还没好清楚,等你出院了,女儿再慢慢给您解释。现在呐,我去给你叫人送一份可口的饭菜,您可好久都没吃东西了!”
李立国望着孝敬的女儿,点了点头。
李菲菲走出了病房,关上房门,第一时间拨打了阎宁的手机号,却传来空号的提示音。
“他这是怎么回事?”李菲菲不解地自言自语道。
病房中狼藉的模样,证明着李菲菲昨晚见到的一切并不是梦。但李菲菲只记得一些恐怖的画面,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清楚了。
郭文昌好像是一个怪物,是他害得爸爸差点死去;周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昨晚拿着匕首用我当人质。李菲菲只记得这些。
无法联系上阎宁,李菲菲只得打电话给警察,当她带着警察去抓周济与郭文昌的时候,却发现这两人居然凭空消失了。查不到任何存在的痕迹,也没有出境记录。
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但李菲菲非常肯定,她的记忆绝不可能出错。
“阎宁,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在哪儿?”
她的脑海中尽是阎宁对着周济咆哮时的样子,一颗感情的种子不知何时已经稍稍发芽。
李菲菲并不知道,下一次见到阎宁,已经是一年以后了。
……
“喂!老家伙,咱们这是要去哪儿?”阎宁骑着一辆二手摩托车,在乡间的小路上飞驰。
方士天坐在阎宁身后,悠悠地说道:“你回家的路都不认得了?”
阎宁说道:“废话,当然认得,我是问你咱们要去哪儿。话说,你不是会飞吗,还坐什么摩托车啊?”
“飞是要耗费精力的,我懒得飞,”方士天拍了拍阎宁的脑袋,“既然是回家的路,当然是回家了,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蠢徒弟!还有,不准叫我老家伙,叫我师父!别忘了你的魂儿还在我手里呢。”
阎宁郁闷地说道:“是,师父。”
阎宁昨晚本来想等李菲菲醒来后,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可方士天却让阎宁连夜离开,甚至不让阎宁给李菲菲留言,这让阎宁极为郁闷。
郭文昌为何要取李立国性命?周济如今身在何方?之后还会不会对李菲菲不利?这些问题阎宁还没搞清楚,无法不在意李菲菲的安全。
方士天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连阎宁的手机号都被注销了,如今阎宁身上也就只有几套衣服、一本古书,和十几颗算珠罢了。
方士天见阎宁郁闷的神色,以为他实在担心还魂的事,便安慰道:
“你别急,现在咱们手里也没有断续,关于你回魂的事,我也无能为力。但我昨晚已经帮你加固了剩下的二魂七魄,至少在未来三年内,你不用担心魂魄会消散。我离开后的那两年,足够你去寻找断续了。”
“断续可是仙药,万一找不到呢?三年过后,我岂不是死得连渣都不剩了?”阎宁担心道。
“放心吧,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有断续,但是为了防止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中途逃跑,所以我决定一年后再告诉你。”方士天笑道。
阎宁咬牙道:“靠,算你狠!”
“姜还是老的辣嘛!”
一人一鬼,便在这骂声中,顺着乡间的黄土小路,行到了傍晚。
时隔多年,阎宁再次回到乡下的老家,不由得有些感慨。
他想起了小时掏鸟窝的老树、想起了挽着裤腿摸鱼的小河,还有那总是将阎宁吵醒的大公鸡。一切仿佛历历在目,有显得那般遥不可及。
阎宁的老房子就在村头,但自从阎宁上了高中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此时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残败破旧,如一位垂死的老人。
“哎哟,这不是陈家的那个小家伙吗?一转眼都这么大了,今年高考了吧,我们村里要出大学生咯!”
阎宁还未踏进村,便听到邻居黄大妈熟悉的声音,一位体态周壮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的手里还提着一个菜篮子,里头盛着才从菜地里采摘的青菜。
“黄妈,”阎宁腼腆一笑,偷偷地看了一身身边的方士天,见黄大妈并不能看见方士天,这才松了口气,“好多年不见了,亏您还记得我。”
“咋个不记得,你小子小时候可没少偷我们家鸡蛋吃!这下回来了也好,晚上就在黄妈家吃吧?我这就给你杀只鸡去!”黄大妈热情地上前拉着阎宁的手就往家里拽。
阎宁却犹豫地看向方士天,征求他的意见。方士天说道:“去吧,晚上亥时记得回家就好。”
阎宁点头,这才跟着黄大妈有说有笑地进了村,而方士天则是微微颔首,身形逐渐消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阎宁回到老家,吸引了不少的村民,大家纷纷到黄大妈家与阎宁打招呼。
并不是因为阎宁是个“大学生”,只是简单地因为他是村里人,村里人回村,就如同家人回家一般。
感受到村民们的热情,阎宁觉得格外亲切。在一顿酒肉之后,才缓缓离开黄大妈家,踏着虚浮的脚步回到了自家房子。
推开院门,阎宁便见到了两座灵位,香烛在灵位前徐徐燃烧着。
方士天早已在这儿等候了。
第十六章 传奇的开始
阎宁见到院子里坐着的方士天,顿时酒醒了不少:“我回来了。”
“没迟到,不错,”方士天对阎宁招了招手,“过来吧。”
阎宁走到方士天身边,瞥了一眼那两尊灵位,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低沉:“这不是我爸妈的灵位吗?”
方士天点了点头:“你不知道这十八年来你为什么要去祭拜我,对吗?”
“老爸从来没跟我说过。”阎宁盯着两尊灵位,摇了摇头。
“坐下吧,我告诉你,”方士天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阎宁。
他伸手点燃了三根香火,对着两尊灵位拜了拜。青烟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微风轻拂,便消散不见。
方士天从阎宁的书包中拿出了吴门古籍,说道:“或许你没有听说过吴门,但你肯定知道茅山。”
阎宁说道:“电影里经常拍到,茅山是一个抓鬼名门。”
“茅山的结构可没电影里说的那般简单,鼎盛时期茅山的道院甚至遍布全国各地,但如今已经没落了。至于没落的原因,你现在不知也罢。”
方士天清了清嗓子:“我们茅山大体分为五个分支,分别是鬼医吴门、天道义堂、风水公良、相心灵宗、卜卦上殿。吴门主医术、义堂主道法符箓、风水公良不必多说,那灵宗主面相内心、上殿的人则是以卦术闻名。阎宁,你猜猜,这五个分支中,哪一个分支曾经为首?”
阎宁毫不犹豫地说道:“吴门。”
“为什么这么觉得,不应该是天道义堂吗?”方士天盯着阎宁道。
“不,”阎宁摇了摇头,“虽然天道义堂的人精通道术符箓,能力或许是五个分支之首,但人总有生老病死,再强大的茅山人,也需要吴门的医生作为后盾。所以,吴门才是真正的五堂之首。”
方士天听后,大笑了三声:“算你小子识相!我们茅山吴门,正是五堂之首!”
“那为什么如今变成一脉单传了?”阎宁不解地问道。
“一脉单传,是我定下的规矩,”方士天的神情忽然落寞了许多,“我曾经有一个师弟,他叫做叶念春。”
阎宁砸吧砸吧嘴:“叶念春那个庸医是你师弟?我小时候,我老爸经常带我去他的医馆里闹事……”
方士天无奈地笑道:“念春他是庸人,但他不是庸医。我和他同为孤儿,被师父带大,从小在山门中学习医术。说到天赋,念春或许还高我一筹,可他为人心机颇重,又太过计较身外之物,于是师父认定他不能成为吴门鬼术的继承人。”
阎宁插嘴道:“所以祖师爷就把吴门鬼术传给了你,而没传给叶念春?”
“是的,”方士天说道,“念春一时气不过,便下山游历,一去便是十年。你祖师爷本来就命不久于人世,很快便驾鹤西去了,茅山已经落寞,吴门也就剩我一人,我便放弃了山门,下山寻找念春。”
“当年祖师爷觉得念春无法传承吴门之道,可我却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只是我下山不久,便遭奸人所害,最后客死他乡,好在遇到了好心人将我埋葬……”
“再后来,我的魂魄在坟前游荡,偶然遇到了你父母。当时你母亲难产,你也命悬一线,你父亲求我救你们母子俩一命。而你——天生反骨,注定与六道斗上一辈子……这也是黑无常要抓你的原因,叶念春当年也是算到了你的身份,所以没有出手帮你母亲。我本想借用你的出生,将念春引到我的墓旁,再传他吴门鬼术,可没想到他来是来了,所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烧我尸体,毁我荒坟。”
“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吴门医术虽然天下第一,但有些病,有些心,是无药可救的。这也是为什么吴门一代单传的原因。”
方士天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空洞眼睛里居然流露出了一丝悲伤的神色。
阎宁没想到方士天与叶念春之间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恩怨情仇,这叶念春如果念及一点同门情意,见一见方士天的魂魄,也不至于落得最后声败名裂,郁郁而终。
阎宁不懂什么是天生反骨,也不想与六道斗,他只在乎一点:方士天救了自己的命。
“我小时候就听老爸说,我的命是一位神医救的,没想到居然是你!”
方士天叹了口气:“可惜我没能救下你的母亲。”
阎宁沉默片刻,忽然间正色,起身跪在方士天的身前,恭敬地说道:
“师父在上,徒儿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师父原谅。”
之前方士天收阎宁为徒,不过是方士天一厢情愿,阎宁的心却不在吴门。可如今阎宁知道自己的这条命是方士天给的,就算方士天当年出手救自己是为了见叶念春,可他救了自己一命却是事实,阎宁便发自内心地感谢方士天。
方士天欣慰一笑:“起来吧,我说过,我们吴门没有太多规矩。”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从今天起,我便待你为父。”阎宁郑重地说道。
“千万别待我如父,否则我会折寿的。”方士天苦笑地摇了摇头,将阎宁扶了起来。
阎宁不解地说道:“为什么?”
“你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让你喊他父亲,如果有,也就是这天、这地。”
“这就是我老爸不让我喊他父亲的原因?可这是为什么?”
“你的命很珍贵,所以范无救才会亲自找上门。所以我才让你父亲每年带你给我上香,其实我保护了你整整十八年。”
阎宁感动地对方士天鞠了一个躬:“范无救以后还会来找我吗?我究竟有什么特殊的?”
“有些事,你以后慢慢就懂了,”
方士天递给阎宁三柱香火:“现在,给你父母上一柱香,从明天开始,你便跟我在这里学习吴门鬼术,一年后我会自行离开,到时候何去何从全凭你自己喜好。”
阎宁听后,接过香火,认真地对着父母的灵位三鞠躬。他抬头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很圆,却很空虚。
就如阎宁如今的内心,一股莫名的迷茫感占据了他的内心。
我的命为什么重要?
范无救还会来找我吗?
将来的生活会是怎样的?
他同样不知道,一个传奇的故事,从今天便已开始。
第十七章 一年后
黎明将至,大地被一片黑暗笼罩,山脉中苟存的小村如一道恐怖的牢笼,林间的鸟鸣声也变成了猛兽的嘶吼。
“师父!”
深林的尽头,阎宁被一块青石板压在了枯井之中,而将他关在这里的人,正是方士天。
“范无救,我阎宁此生不杀你,誓不为人!”
阎宁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而后颓废地坐在井底,眼中已经消失了往日的光彩,被无尽的怒火与仇恨掩埋。
……
烈日当空,空气中跳动着暴躁的因子,城市里车水马龙,喇叭声、叫喊声混杂成上班族们最熟悉的乐曲。
阎宁走在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街道中,心里的阴霾也消去了许多。
他穿着一件破洞的牛仔裤、洗到发黄的白t恤,背着一个满是泥土的背包,踏着娴熟的脚步,往自己的租房走去。
一年的时光,城市有许多变化,可这小巷子里的人家还是如一年前般熟悉,阎宁走到了租房门口,用力推了推,却发现门已经换了新锁。
“谁啊?”房门打开,一位邋遢的年轻人手忙脚乱地穿着鞋子,“你是谁啊?哪来的叫花子。”
阎宁愣了愣:“你住在这儿?”
年轻人翻了翻白眼:“废话,我不住在这儿难道你住在这儿?快点让着点路,我上学要迟到了。”
阎宁被年轻人推到一旁,年轻人踩着门口停着的脚踏车,便一溜烟消失不见。
那模样,就如一年前的阎宁一般。
阎宁无奈地想到:这也难怪,我失踪一年了,房东肯定把房子转租出去了。
“这下好了,无家可归咯!”
阎宁在离开村子前,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光了,剩下的一头老黄牛,也送给了邻居黄大妈,如今的他除了口袋里的几千块钱以外,可真算得上是一无所有。
一年的时间里,阎宁日以继夜地跟着方士天学习吴门鬼术,好在阎宁天资聪慧,总是一点便通,所以吴门古籍上的知识他大多已经牢记在心,只是经验欠缺罢了。
阎宁四下看了看,惊喜地发现自己一年前种的仙人球还放在窗台,于是他毫不客气地抱起了仙人球,洒脱地离开了小巷子。
阎宁的手机在一年前就被方士天丢了,想联系一下过去的同学,也无计可施,只得顶着热日在城市里晃悠,不过这对阎宁来说算不上什么,过去跟着方士天的时候,吃的苦可比现在难多了。
一晃眼便到了中午,阎宁自从昨晚离开老家之后便什么也没吃。他张望了一阵,在街角发现了一家名叫“杨柳依依”的古怪面馆。
面馆装修得特别精致,门前还摆放着两棵小招财树,树叶上一丝灰尘也没有,说明这家店经常打扫,并且细致入微,诱人的香味从面馆中飘出,可奇怪的是,店内空无一人。
阎宁左右一看,面馆两旁的小吃店都排起了长队,老板油腻腻的汗渍擦得围裙发黑,可就算如此,人们也不愿意到面馆里吃饭。
“有古怪。”阎宁想了想,便背着书包走进了面馆。
“诶,哪来的叫花子,别进来,我们这儿可没有剩饭剩菜!”
阎宁才推开面馆的大门,半个身子都没有探进店,就听到有人叫喊。
阎宁走进了面馆,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将仙人球放在桌子上,而后说道:“菜单在哪儿?”
这时候一位穿着黄色t恤,围着一件白色围裙的小丫头走到了阎宁面前,推了他一把:“叫花子快出去,你会把姐姐的客人吓跑的!”
阎宁看了小丫头一眼,这丫头不过十六岁左右,身材娇小,小脸粉嫩。
此时她撅着小嘴巴,一脸不满地看着阎宁。
“叫花子叫我?”
“当然了!”
“真傻,”阎宁忍不住一笑,“我不是叫花子,我会给钱的。”
小丫头皱着眉头说道:“你看看你这身打扮,书包上还有泥巴呢!你赶紧出去,我们店里不欢迎你!”
“我……”
阎宁刚想说什么,一道声音却抢在了他前头:“依依,你太没礼貌了,进店是客,你给他倒杯水,我这就给他做面去。”
“谢谢昂,我要牛肉面,多放牛肉,多放葱和香菜,辣椒也多给点!再加个鸡蛋!”阎宁对着厨房大喊道。
“你,你好不要脸!”那位叫做依依的丫头跺了跺脚,不情愿地给阎宁倒了一杯水,气呼呼地走进了厨房。
阎宁见依依走进厨房,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依依端着一大碗牛肉面来到了阎宁身边,她的小嘴依然嘟着,放下面便一言不发地走了。
阎宁可顾不上太多,他早就饥肠辘辘,闻见着牛肉味,顿时食指大动,狼吞虎咽吃得连汤都不剩。
“还说不是叫花子,饿了好几天了吧?”
依依坐在收银台后面,探出了一个小脑袋,不悦地说道。
“还行,也就一天一夜,”阎宁非常不礼貌地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这才走到收银台前,满意地说道,“多少钱?”
“二百六。”
“什么,一碗面要二百六?你这是黑店啊!”阎宁忍不住喊道。
“十块钱面钱,剩下二百五是你弄脏我们位置的钱。”依依说道。
阎宁瞪了她一眼:“难怪你们店里会没人吃饭。”
“客人,你别听小丫头的,她不懂事,那那碗面不要钱。”
阎宁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与刚才从厨房里传出的声音相同。阎宁回头一看,见一个身穿厨师服的清纯女孩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依依见到这位女孩,娇喊道:“杨柳姐姐,他把我们的客人都吓跑了!不多收一点怎么行呢?”
杨柳的手上还沾着面粉,但也无法与她白质的皮肤争艳。她看了阎宁一眼,道歉道:“小丫头不懂事,客人,这顿不要钱。”
阎宁在乡间修道,整整一年没见到美女,如今见到杨柳,顿时把眼睛都看直了,如果说李菲菲是那种高雅女神的话,那眼前的杨柳就是当之无愧的清纯女神。
“色狼!不准你盯着姐姐看!”依依从收银台里走了出来,狠狠地踢了阎宁屁股一脚,恶狠狠地说道。
阎宁这才回过神,擦了擦口水,笑着说道:“杨小姐,你这店里没客人,可不是因为我,是因为……”
第十八章 财神移位
“因为你们这店的风水不好。”阎宁眯着眼睛说道。
“你这叫花子,杨柳姐姐好心给你面吃,你倒疯言疯语,说我们店的坏话!”依依咬牙骂道。
杨柳却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阎宁:阎宁虽然穿着朴素,甚至像叫花子,可他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的气质又有一种读破万卷书的睿智沉稳,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叫花子能表现出来的模样。
话可以编,人可以装,戏可以演,可气质绝对是模仿不出来的。
一人没有经过长时间的锻炼与熏陶,是绝对不会拥有这般气质。
杨柳问道:“你叫什么?”
“杨柳姐姐叫我阎宁就好。”阎宁嘿嘿一笑。
“阎宁,你能告诉我们,我这店风水哪儿不行吗?”杨柳眨了眨眼睛,不顾依依的反对,问道。
眼前的美女实在养眼,阎宁才从山里出来,如今恨不得赖在店里不走:“告诉你是可以,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杨柳好奇地问道。
“我刚从山里回来,你看我这模样,也太磕碜了点……”阎宁说着,抖了抖衣服,顿时扬起一片灰。
依依嫌弃地捂住鼻子:“杨柳姐姐,你看他!还说不是叫花子!”
阎宁笑道:“小妹妹,你见过这么帅的叫花子吗?”
“你……不要脸!”依依确实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叫花子,见拿阎宁没办法,干脆一甩头进了厨房。
杨柳安慰了依依两句,这才对阎宁说道:“你这身衣服确实不好看,这样吧,二楼有洗漱间,你去洗干净身子,我找两件衣服给你。不管你有没有能力帮我招到客人,就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阎宁淡淡地笑了笑:“你不会后悔的。”
阎宁走上了二楼,发现这里居然是杨柳二人的住处,但是洗浴间在走廊,阎宁没能去一睹闺房风光。
他走进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冷水澡,感觉浑身都清爽了不少。
一年的苦练,阎宁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软弱的高中生了,他如今浑身呈流线型肌肉,满是疤痕的皮肤下隐藏着恐怖的力量,腹部的六块腹肌显得精炼无比,肚子上没有一块赘肉。
“整整一年了……也不知道胖子和菲菲怎么样了。”阎宁忍不住痛快地喊了一声。
“别鬼哭狼嚎了,衣服给你。”
门外传来杨柳的声音,阎宁毫不犹豫地打开门,伸手想接过衣服,可打开门时却发现杨柳满脸通红地撇过头,却又忍不住偷偷看着自己。
“卧槽,这就很尴尬了!”阎宁这才想起来自己一丝不挂,赶紧接过衣服关上门,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杨柳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你快点洗!”
阎宁苦笑了一声:想我十八年守身如玉,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一个才认识不到半小时的女人看光了身体……不过,杨柳美女还真是清纯无比,要是谁娶了她做老婆,一定很幸福,嗯,性福!
阎宁不由得有些浮想翩翩,但很快又默念起了净心咒,一股脑穿上衣服,便下了楼。
此时的阎宁洗去风尘,看起来白白净净,一头清爽的短发,搭配洁白的t恤,看起来比刚才有精神多了。
他神采奕奕地走下楼,饶是依依也不由得眼前一亮:“这还是刚才的那个叫花子吗?”
阎宁笑道:“现在相信我不是叫花子了吧?喏,给你钱。”
阎宁掏了一百块钱给依依,剩下的就当是小费。其实他口袋里的钱不多,但有时候,逼还是要装的。
依依可是一个小财迷,阎宁的这一百块钱可是最近一个月来的第一笔收入,她两眼放光地接过了钱,对阎宁的态度顿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甚至主动要求给阎宁倒茶。
“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帮我去买一个书包吧,我的书包太旧了。”
阎宁的书包里装的可都是无价之宝,可书包实在是太破了,随便一扯就扯出一个大窟窿。
阎宁又给了依依几百块钱,依依满心欢喜地出门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这店的风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杨柳见依依离开,这才坐在阎宁面前。
她的脑海里不时还浮现出阎宁刚才****着身体的模样,他的身材还真好……杨柳愣了愣,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啊!
她小脸一红,却发现阎宁已经站了起来,在店里来回查看,还不时到店外兜兜转转。
好一会儿,阎宁才回到店里,面色古怪地说道:“你这店是不是最近两个月才盘下来的?盘下后第一个月生意火爆,之后就一蹶不振?”
杨柳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
“我仔细看了看,你这店的地里位置、装修风格都没什么问题,问题并不是出在你们身上,而是……财神移位了。你的前一任租客应该是找人算过这里的风水,才低价转租给你的。”
“你说的没错,只是这财神移位是什么意思?”
阎宁伸出手,掐算了一会儿,说道:“今年是鸡年,财位飞临正东方,上半年你们店正对财位,做生意自然红红火火。可到了下半年,财运八白五行属土,位于正南方,木克土,八白财星与方位相,财运受到阻滞,这才使得你们店里如此萧条。”
“这财位对客人影响这么大吗?”杨柳不解地问道。
“当然大了,这个财位是全年财运的关键。如布置得好,这一年将财气顺遂;如布置不当,整个店铺的财运将大受影响,甚至破财连连。说得通俗点,你的客人走到你的店里,会本能地感觉到一种压抑感,这与店内装修无关,纯粹是风水对人的精神影响。”
杨柳听了阎宁的话,更加确信阎宁有真本事,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个月来,总有客人说我们店里的装修不舒服……但是我和依依一直在店里,为什么从来没有感觉到?”
“你们本来就是女人,属阴,所以感觉不强烈。另外由于你们长期住在这里,早已阴气入体,你们现在是感觉不到,可长久下去,你们的身体肯定越来越虚弱,说不定……还会撞鬼连连,被鬼附身!”
第十九章 改风水
“被鬼附身?!”杨柳忍不住捂住嘴巴,有些害怕地说道。
“你和依依最近睡觉是不是经常梦见已故的亲人?或者是噩梦连连?”阎宁问道。
杨柳点了点头,惊恐地说:“刚开始经常梦到已故的亲人,可后来亲人都不见了,但是我的梦里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她穿着红色的碎花连衣裙,站在我们店的门口,不停地对我招手,还对我喊道‘姐姐,出来陪我玩嘛’。我本以为是因为最近生意不好,才做的噩梦,结果前两天依依告诉我她也做了同样的梦,我才开始害怕!”
阎宁听完,眉头紧皱:“梦见亲人很正常,但是这个红裙小丫头却有些古怪……不过,杨柳姐姐你们别害怕,今天你帮了我,我怎么也得回报你才行。”
杨柳惊喜道:“你有办法?”
阎宁嘴角上扬,拍了拍胸脯,骄傲地说道:“我乃茅山吴门第十三代单传弟子是也,区区的财神格局,对我来说还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杨柳姐姐,我这才下山,还没有住处,身上的钱也不多了……”
杨柳想了想:“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住在我们店里吧,楼上还有空房,我们也缺个送外卖的。”
杨柳说出这番话,心里也没底,阎宁刚才的话语已经让她逐渐相信阎宁不是普通人,可这样一个高人,会愿意留在她的店里送外卖吗?
阎宁却满心欢喜地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阎宁与杨柳想的可不一样,杨柳看起来虽然比阎宁大上一点,但也不超过两岁,又是这么清纯的大美女,阎宁留在店里,最主要的目的……不言而喻。
当然,如果他把不到杨柳的话,那个叫依依的小丫头看起来也不错,虽然脾气倔了点,但好歹是美女,这点小瑕疵还是可以原谅的。
阎宁的小算盘得逞后,便起身开始改动这风水格局,他先是将放在正南方的电视搬到正北方,因为电视阻挡了财神的财气;又将东面一扇从来没打开的窗户强行推开了,顺手将他从租房带来的仙人球摆了上去;最后,他让杨柳找来朱砂,在黄符纸上写下了两道咒语,分别是“淘运阁明咒保泰福”与“淘运阁金禄得宝”,正挂在店门口的两棵招财树上。
做完这一些,阎宁便坐回了店里。杨柳左右看了看,好奇地说道:“这就好了?这么简单?”
“搬电视开窗户谁都会,这不值钱,值钱的是我知道为什么该搬电视开窗户,还有那两张招财符,可是千金难求。”阎宁笑着说道。
杨柳怀疑地看了看四周,好像依然没有客人进门:“可是客人……”
话还没说话,一位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老板,来碗面。”
阎宁嘿嘿一笑:“这不是来了吗?”
杨柳没想到阎宁的风水格局如此快便发挥作用了,满心欢喜地走进了厨房,给这位难得的客人下了一碗最拿手的牛肉面,还多加了牛肉。
客人吃完面后,满足地点了点头,问道:“这位老板,你们这面真有嚼劲!太好吃了!实不相瞒,我是电视台一档美食节目的主编,现在像你们这样实惠的美食小店已经很少了,我想了想,希望到你们店里录制一期节目,不知可否?”
惊喜来得太快,杨柳忽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美目不时看向阎宁:难道真的是他的本事?这也太可怕了吧……
阎宁见杨柳发呆,赶紧提醒道:“这么好的馅饼,你还愣着做什么?”
杨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答道:“小店荣幸至极!”
美食编辑与杨柳互留了联系方式,又说以后会常来光顾,这才高兴地离开。
而杨柳依然无法接受如此巨大的转变,可接二连三进入店铺的客人已经让她无暇去思考太多,手忙脚乱地到厨房里忙活。
阎宁见依依一时还没回来,也主动担当起前台的角色,好在他刚才换了干净的衣服,否则之前他的模样,也足够把财神吓跑。
阎宁这一忙活便是一整天,由于财神归位,杨柳的面又确实可口,客人们开始络绎不绝,这可忙坏了阎宁。
尤其是当依依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几乎高兴地蹦起来,那可爱的模样,哪有之前那娇气的影子?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最后一位客人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店里,而此时的阎宁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他开始后悔为了把妹而答应杨柳在这店里打杂了。
“怎么打杂都这么辛苦,比跟着师父抓鬼还累十倍,这么干下去,我非得累死不可!”阎宁手里拿着抹布,倒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依依则是坐在收银台,两眼放光地清点起今天的收入,瞧她那开心的模样,今天肯定是赚得钵满盆盈。
“辛苦啦!”杨柳端着一碗才出锅的牛肉面,放在了阎宁面前,“今天可多亏了你。”
阎宁闻见香味,总算有了精神,狼吞虎咽地说道:“不辛苦……还得感谢杨柳姐姐的收留之情呢!”
其实他已经在心里暗暗盘算,明天是不是该把财神位再改改,他可不想每天如此累。
依依数好了钱,笑吟吟地对阎宁说道:“阎宁哥哥,我已经帮你的房间收拾好了哦!”
“真乖,”阎宁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两颗算珠,正是一年前在叶念春的医馆里得到的,如今还剩十七颗,“这个给你们。”
经过后来方士天的解释,阎宁才知道这算珠原来是被叶念春从吴门山门里带出来的宝贝,有驱邪降魔的功效。
“这是什么?”杨柳好奇地问道。
“你们就当是护身符吧。有这算珠在身,寻常妖魔鬼怪根本无法近你们的身,平常还可以驱驱蚊、解解暑什么的。”
“可是我怎么看着像是算盘上的算珠啊?”依依说道。
阎宁怒道:“那你还给我。”
“别!进了我手里的东西就没有拿回去的道理!”依依赶紧把算珠塞进了口袋,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阎宁和杨柳到依依的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
第二十章 杨柳依依
“呼……累死啦!”
凌晨时分,阎宁才帮助杨柳整理好店铺,筋疲力尽地回房休息。
他打开房门,入眼是简单的书桌与小床,让他无奈的是,床单居然是粉红色的,上头还摆着一个泰迪熊。
泰迪熊旁边放着一个海绵宝宝模样的书包。
看来这是依依的杰作,阎宁苦笑了一声,把旧书包里的东西都放进的海绵宝宝里,便倒在床上,准备入眠。
“落脚处倒是有了,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阎宁躺在床上,开始思考起接下来的安排。
在面馆落脚,不过是他临时起意,但阎宁绝对不可能偏安一隅,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解决。
比如找到李菲菲与杜胖子,看看他们如今的生活如何,还有找到周济那个小人,把一年前的仇报了。
还有,阎宁必须在两年内找到断续,否则他自己也小命难保。
在这之上,阎宁还有一件必须完成的事,那便是从黑无常手中救出自己的师父方士天。
两天前,范无救突然找到了阎宁与方士天的藏身之处。一夜之间,阎宁的小村被百鬼席卷,方士天与阎宁两人终究双拳难敌四腿,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方士天将阎宁藏在枯井中,这才让阎宁逃过一劫。
但可惜的是,方士天自己被范无救重伤,如今生死不明,多半是被范无救抓走了。
一年的时间里,阎宁与方士天的感情逐渐加深,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阎宁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方士天的。
就在这时候,一阵敲门声将阎宁的思绪打断,阎宁疑惑地起床,打开房门,却见穿着一件蕾丝睡裙的依依抱着枕头站在门外。
“依依?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阎宁眉头一掀,依依正在发育阶段,身材略有成型,虽然与李菲菲还没法相比,但已经初具女人气息。这让阎宁老脸一红,没想到自己对一个小姑娘都有想法,真是太邪恶了。
“我……我怕做恶梦。”依依一改之前娇纵的模样,低着小脑袋,怯生生地说道。
阎宁这才想起杨柳白天与他说梦到红裙女孩的事情,于是说道:“进来吧。”
依依有些犹豫,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与男人同处一室,而且还是阎宁这样才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
阎宁见依依这幅模样,笑着说道:“怕什么,我还会吃了你不成?要不我把自己绑起来好了。”
依依扑哧一笑:“你怎么把自己绑起来?”
“这简单,先用我的左右把我的右手绑起来,再用我的右手把我的左手绑起来。”阎宁双手在空中比划着,模样看起来非常可笑。
“傻不傻!”依依被阎宁这么一逗,才放下了心里的戒备,抱着枕头走进房间,坐在床边。
“所以你今晚准备睡在我这儿?”阎宁坐在椅子上,尴尬地问道。
依依摇了摇头:“我不敢睡觉,阎宁哥哥你陪我聊天吧,等到天亮了我再回去睡。”
“我可困着呢,今天把我累得呀!”阎宁翻了翻白眼,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还是点头答应了,“聊聊你们两姐妹吧,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年纪轻轻,却在这里开面馆,你不要读书吗?”
依依今年十六岁,应该还在上学才对,可她好像已经辍学了。这让阎宁有些不解。
提到这事儿,依依的脸色有些苦涩:“我和杨柳姐姐都是孤儿,从小一起在孤儿院长大,但杨柳姐姐比我大四岁,已经在外头打了几年的工。本来孤儿院还领了一些国家补贴,供我上学,可最近院里来了一批新的孤儿,经费不够,我们这些年纪大的就只能辍学……”
“好在杨柳姐姐回来了,把我接了出来,还借了钱开了这家面馆。姐姐说,等到明年我们赚到钱了,她就会把我送回学校去,继续念书。”
阎宁没想到杨柳与依依居然有着这般经历,顿时有些心疼:“你有杨柳姐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
依依甜甜一笑:“杨柳姐姐可好了!”
“我也感受到了。”杨柳与依依之间的关系,就好比亲姐妹一般。
“我告诉阎宁哥哥这些,你是不是也该告诉告诉我你的故事呀?”依依一扫之前难过的神色,好奇地问道。
“我?我可没啥好说的,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毕业生,高考没上考上大学,所以出来混日子。”阎宁耸了耸肩,说道。
“你说谎,”依依崛起了小嘴巴,“姐姐告诉我你的本事了,阎宁哥哥,你会抓鬼对不对?我经常梦到鬼,你能不能把他们抓走?”
既然杨柳已经告诉了依依,阎宁也没必要隐瞒,他骄傲地说道:“吾乃茅山吴门第十三代单传弟子,区区抓鬼岂难的了我?”
“那你赶紧把那只女鬼抓走吧,她太可怕了!每天都来我的梦里吓唬我。”依依苦着脸说道。
“抓鬼没那么简单,我们得从长计议,至少得让我见到鬼的模样,否则我也无从入手。”
“啪嗒——”
阎宁的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一声传来诡异声响,依依顿时被吓得不轻,失声尖叫起来。
“嘘!”阎宁赶紧捂住依依的嘴巴,“别自己吓唬自己,可能只是杨柳姐姐上厕所而已。”
依依把阎宁的手推开,吐了吐舌头:“咱们出去看看吧?我担心杨柳姐姐会出事。”
阎宁也不放心依依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于是点头答应:“你跟在我后头,别再乱叫了,知道了吗?”
依依点点头,害怕地抓住阎宁的衣角,躲在他身后。
阎宁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当下在海绵宝宝书包摸索一番,这才推门而出。
走廊里空无一人,阎宁看向依依,依依指了指杨柳的房门,阎宁便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杨柳门外,轻声喊道:“杨柳姐姐,你没事吧?”
杨柳并没有回答,阎宁还在犹豫杨柳是不是已经睡了,房间内却突然传来声响,依依急得几乎要跳起来,阎宁也毫不犹豫地狠踹房门。
房门咚地一声便被阎宁踢开了,房间内一片狼藉,最令人胆战心惊的,是窗台上站着的人影!
第二十一章 女鬼附身
那人影披头散发,身穿白色睡裙,半个身子已经探出窗外,分明就是杨柳!
“啊!姐姐要掉下去了!”依依尖叫道。
阎宁身形一闪,一眨眼便来到了窗台旁,伸手抓住了杨柳的手臂:“你做什么?!”
杨柳回过头,顿时把阎宁吓了一跳,只见杨柳面色苍白,一双眼睛里居然只有渗人的眼白,她张了张嘴巴,发出沙哑的声音,却是一个个怪异的音节,根本听不明白意思。
“杨柳姐姐怎么变成鬼了!”依依惊恐地坐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地喊着杨柳的名字。
“她不是变成鬼了,而是被鬼附身了!依依,你自己小心点,我来对付她!”阎宁喝道。
杨柳瞪大了恐怖的双眼,张口向阎宁咬来,阎宁举起拳头,却不敢落下,生怕伤到杨柳。
可被鬼附身的杨柳可不会留情,她狠狠地咬在阎宁的手臂上,两颗虎牙顿时咬破了阎宁的皮肤,鲜血流淌而下。
“哥哥小心!”依依紧张地大声呼喊道。
“不用担心,只是一点皮外伤!”阎宁忍着痛,巧妙地扭动手臂,从杨柳的嘴里挣脱出来。
杨柳的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看起来更加可怕,她张牙舞爪地再次朝阎宁冲来,而阎宁则是快速地抽出了三根银针,面带怒容:
“孽畜,还不赶紧离开她的身体!”
三根银针分毫不差地刺进了杨柳的锁骨,下一刻房间内便响起了刺耳的尖叫声,只见一个身穿红色碎花裙的恐怖女孩从杨柳身体中脱离了出来,而后毫不犹豫地从窗口逃跑。
“依依,看着姐姐!”
阎宁见女鬼逃跑,赶紧把杨柳交给了依依,自己就准备从窗台跳下,却被依依拉住了。
阎宁回过头,见依依一脸恐惧地拉着他:“哥哥,别走,我害怕!”
依依毕竟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刚才又见到如此可怕的画面,说什么也不敢离开阎宁。
阎宁再望下楼下,那个小女鬼已经钻进小巷子,消失不见。阎宁这才作罢,回到了房间里:“小女鬼跑了。”
依依惊魂未定地说道:“刚才那个就是鬼吗?”
“这回你见识到了吧,瞧你那模样。”阎宁说道。
“太可怕了……”依依难得没有争辩,而是直接服软,看来外表看起来再坚强的人,面对鬼魂还是会产生恐惧心理。
阎宁把杨柳抱回了床上,查探了一番,顿时脸色有些阴沉:“这小女鬼倒是心狠,吸走了杨柳姐姐不少的阳气,恐怕要许久才能恢复了。”
依依紧张地问道:“姐姐没事吧?”
阎宁答道:“身体是没什么大碍,不过需要好好恢复恢复才行。”
说着,阎宁拔出了杨柳锁骨上的三根银针,又咬破自己的中指,将鲜血涂在银针上。
“哥哥,你这是……”依依见到阎宁如此,不解地问道。
“我的血比较特殊,有破邪的功能,说白点就是消毒。”阎宁简洁地解释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仔细地酝酿一番,才将三根银针重新扎进了杨柳的穴位。
很快,杨柳便一阵猛咳,悠悠醒来:“你们怎么在这儿?”
依依说道:“姐姐,刚才你被鬼上身了!我亲眼看到那只小女鬼被阎宁哥哥从你身体中打了出来,还好有阎宁哥哥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杨柳还有些发蒙,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阎宁则面色阴沉地说道:“我给你的算珠呢?”
杨柳指了指卫生间:“我刚才洗漱的时候放在那儿了。”
“也难怪那只小鬼能近得了你的身,”阎宁冷笑了一声,而后认真地说道,“记住,以后那颗算珠必须随身携带,今天还好我们赶到及时,否则你现在已经……变成孤魂野鬼了。”
杨柳也逐渐明白发生了什么,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让依依把算珠拿给她,紧紧地攥在手里。
“你现在阴气过盛,而阳气所剩无几,身体太过虚弱,还是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煎些中药。”
阎宁才要起身,又被依依拉住了:“哥哥,别把我们单独留在这里。”
“放心吧,有算珠在,那种小鬼绝对不可能伤害到你们的。”阎宁用责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杨柳,便头也不回地下楼煎药去了。
杨柳见到阎宁突然变得如此冷漠,心中居然失落落的,也不禁后悔没有听从阎宁的话,把算珠随身携带,才差点酿成惨剧。
想着想着,杨柳居然有些委屈,眼里缓缓有泪水酝酿。
依依见到杨柳这幅模样,顿时明白她在想什么,赶紧安慰道:“姐姐,你别难过了,阎宁哥哥也是关心则乱。”
“你这小丫头片子倒好,这才一天,胳膊肘就向着他了!”杨柳骂道。
依依赶紧说道:“谁说我向着他了,我是关心姐姐你!你刚才可没看到,那小女鬼已经把你拉到窗外了,如果不是哥哥及时出手把你拉回来,你就摔下去了!那只女鬼穿着红色裙子,太可怕了,可是哥哥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把她打跑了!”
杨柳听了依依的描述,才知道刚才的情形有多危险,联想到阎宁救她时的模样,心里这才好受一些,止住了眼泪。
不久,阎宁端着一碗中药上楼,他的面色依然不太好看,但见杨柳红肿的眼睛,心中忽然有些心疼,才想起依依与杨柳两人的生世,面色不由得缓和了许多:“把这个喝了,你会好受一些。”
杨柳刚才被女鬼吸食了阳气,身体虚弱得不行,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她吸了吸鼻子,咬着嘴唇望着阎宁不肯说话。
依依说道:“哥哥,姐姐太虚弱了,我来喂她喝吧。”
阎宁因为刚才对杨柳发脾气而心中有愧,想了想道:“算了,我来吧。”
杨柳美目中闪过一丝慌张的神色,但很快便被她隐藏在心底,面对阎宁递过来的汤勺,她乖巧地张开了嘴巴。
“小心烫。”阎宁小心翼翼地说道。
杨柳望着阎宁细心又笨拙的模样,心里居然感受到一丝久违的温暖,她长这么大以来,未曾被人关心过,男人们只在乎她的外表,从来没因为她的粗心而大发雷霆,也没有在她生病的时候喂她喝药。
一碗苦涩无比的中药,杨柳居然尝出了丝丝甜意。
第二十二章 打架
由于杨柳病重无法下厨的缘故,店里的活儿便落在了阎宁与依依身上,两人忙活了一早上,依依终于不堪重负,让阎宁暂时把风水改回去。
中午时分,两人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而店里还有两位客人没有离开。
“阎宁哥哥,你这风水局太厉害了,我想我们需要再招几个帮手才行。”依依有气无力地说道。
阎宁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今天我接到了成百上千个外卖电话,可店里都忙不过来,更别提送餐了。对了,今早咱们赚了多少?”
“除去成本和零头,也就两千多一点……”依依不满地说道。
“半天就两千多了,一个月岂不是都赚翻了!”阎宁翻了翻白眼,“你别不高兴了,今天下午歇业,杨柳姐姐已经安排好了,晚上你回孤儿院过夜。”
依依一听,顿时不满了:“我为什么要回去!我要留下来照顾杨柳姐姐……等等,你们急着把我赶走,难不成你们俩……”
依依说着说着,眼睛眯成一条缝,一副“我懂得”的模样看着阎宁。
阎宁拍了拍她的脑袋:“别胡思乱想!我是那种人吗?”
依依摇了摇头,又猛地点了点头:“昨天还不觉得,但现在越看越像!”
“少来了,”阎宁笑了笑,“我准备今晚设下天罗地网,把昨晚那只小女鬼抓住,免得再生事端,如果你留在这里,我还得分心保护你的安危。”
依依这才反应过来,又面带担心之色:“昨晚那只小女鬼太可怕了,哥哥你真的有信心对付它吗?实在不行的话,咱们搬走吧,反正有哥哥你在,到哪儿随便摆一个风水阵,生意照样红红火火。”
阎宁摇了摇头:“搬走是最简单的方法,但是也是最不负责任的方法。我们走了,肯定还有人会来这儿,到时候小女鬼便会缠着别人,严重点可能还会出人命,如此想来,你还愿意让我撒手不管吗?”
“不愿意!”依依说道,“可是真的好像很危险。”
“放心吧!”阎宁自信的拍了拍胸脯,“我可是茅山吴门第十三代单传弟子啊!”
由于店内人少,阎宁的声音又没有刻意压制,内容自然落进了店里的两位客人耳中。
这两位客人穿着随意,但言行举止中却俨然有军人气质。其中一人皮肤黝黑,面容坚毅,一双剑眉不怒自威,他听见阎宁的话语,不由得转过头,悄悄打量着阎宁。
阎宁正在与依依聊天,忽然间感觉到自己被一道尖锐的目光注视,不由自主地循着目光看去,便见到那位客人,他愣了愣,而后友好地笑了笑。
客人收回目光,眼中有异样的神色,他对同行的一位壮汉说道:“腾毅,去把那位小哥叫过来。”
那位名叫腾毅的壮汉留着一个板寸头,还戴着一顶鸭舌帽,他体格健硕、身材高大,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有一种身经百战的影子。
收到命令,他没有任何质疑,便起身走到了阎宁面前,大声说道:“这位小哥,我们老板想请你过去聊几句。”
依依被突然出现的腾毅吓了一跳,拍着小胸脯喘着气,阎宁有些不悦地说道:“啥事?”
“得你过去才能告诉你。”腾毅说道。
“这店里没人,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阎宁屁股都没有挪动一下,吊儿郎当地说道。
眼前的这位壮汉年纪与阎宁相仿,但体型比他高大得多,但这并不是他对阎宁不礼貌的理由。
“叫你过去便过去,大男人婆婆妈妈的!”腾毅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阎宁一听,也来了脾气,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婆婆妈妈:“如果是本店招待不周,小弟在这里给两位赔不是,但如果两位是想找麻烦,请主动到店外去,我怕我们店小,经不起砸。”
腾毅说道:“我不会砸你的。”
“我可没说我是被砸的那位。”阎宁笑道。
腾毅再耿直,也听出了阎宁的意思,他跟着身后这位男子三年,从没见过如此给脸不要脸的人,暴脾气顿时上了头,伸手便抓向阎宁的衣领,想强行把他带走。
可阎宁却轻松一笑,诡异地扭动着脖子,让腾毅的手掌抓空。
“怎么着?还想动手不成!我可先说好了,砸坏了算你们的!”阎宁也来了脾气,不理会依依的劝阻,把她推到了一旁,不甘示弱地盯着腾毅。
“有点意思。”腾毅身后的那位客人眼中流露出了浓厚的兴趣,腾毅的实力他可是知道的,刚才阎宁那样轻描淡写地躲过腾毅的手掌,必然不是巧合。
已经三年没有发生过这么有趣的事了。
这位客人的身份,说出来足够吓得周围三条街的恶人退避三舍,他便是建州市的特警大队队长——刑正。
而腾毅是他从特警队里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曾经得过警校里自由搏击三连冠,现在是刑正的私人助理。
如今区区一个面馆小哥,居然与他动手,这难道还不够有意思吗?
腾毅也非常意外,他偷偷地回头看了领导一眼,发现刑正居然微微点头,顿时心中有了底气。
只见他冷哼了一声,再次扑向阎宁,而阎宁则是猛踢桌角,身体向后,腾毅顿时扑空,阎宁趁着这个空挡准备攻击腾毅的下盘,腾毅也是身经百战,自然明白阎宁的想法,他强行转身,用膝盖顶住阎宁的小腿,这才挡下一击。
可虽然挡下一击,但腾毅的脸色却极为难看,阎宁刚才看似有气无力的一脚,居然将他的膝盖踢得发麻,几近失去知觉!
腾毅也明白了阎宁不是普通人,便立刻摆出了架子,他从桌上抽出了一根筷子,倒拿挡在胸前,另一只手则是护在侧脸,随时准备抵挡阎宁的致命攻击。
“打架而已,至于这么摆谱吗?”阎宁冷笑一声,突然从身后抬起一张椅子,狠狠地朝腾毅砸去。
腾毅没想到如此正经的过招在阎宁眼中居然变成了街头小混混打架,那椅子砸在腾毅的手臂上,顿时四分五裂,腾毅被砸得七荤八素,还没反应过来,阎宁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一手轻拍他的手腕,腾毅吃痛松手,那筷子便落在了阎宁手中,下一刻便轻轻在腾毅脖子上划过。
“一张椅子,一千块,记得来前台结账,要发票我给你开。”
阎宁笑着说道,他轻轻松手,筷子便落回了腾毅手中,腾毅愣了许久,才低声说道:“我输了。”
第二十三章 抓鬼
“啪!啪!啪!”刑正拍着手,站起身来走到腾毅身边,见腾毅没事,这才说道,“这位小哥,刚才多有得罪,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还不知小哥尊姓大名?”
阎宁撇了撇嘴:“你是当官的吧,说话太官腔了,这样不好。我叫阎宁,阎王的阎。”
面对阎宁的不屑,刑正并没有太过计较,之前阎宁能够察觉到他的目光,已经让刑正吃惊了,而阎宁又轻松解决了腾毅,更加说明阎宁的不凡。
对于人才,刑正可没有丝毫架子可摆。
“好名字,”刑正笑了笑,说道,“我叫刑正。”
“没听说过,很出名吗?”阎宁晃悠着脑袋,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躲在一旁的依依。
依依此时已经张大了嘴巴,眼神担忧地说道:“阎宁哥哥,他好像是我们市特警大队的大队长。”
“哎哟我去!”阎宁一听,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赶紧站起身来,拉住刑正的手,一副熟人模样地说道,“原来是刑正大队长啊,久仰久仰!”
腾毅在一旁不屑地说道:“明明刚才还不认识,现在却说久仰,真是虚伪。”
阎宁却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和大队长一见如故,怎么滴?”
阎宁深知关系有多么重要,眼前的这位刑正绝对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纵使自己有一身本领,碰上这种人物,也得乖乖就范,而且刚才自己已经冒犯过他一次了,再不识好歹,绝对是自讨苦吃。
刑正也被阎宁逗乐了,他对腾毅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多说话,而对阎宁说道:“小哥身手不凡,敢问师从何门啊?”
提到师门的话题,阎宁眉头一皱,笑着说道:“我这也就是庄稼把式,自己在乡下练的,哪有什么师父不师父。”
刑正却说道:“可是我刚才好像听到小哥你提到‘茅山’‘单传弟子’之类的话呢,难不成是我听错了?”
阎宁心中暗暗骂娘,果然装逼会被雷劈,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他乐呵呵地说道:“我这不是跟小妹妹吹牛嘛,对吧,依依?”
依依站在一旁,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配合阎宁。
这一幕落在刑正眼中,更加确信了阎宁的本事。
他入行这么多年,接手的案子数不胜数,其中大多数都破了,可有一部分,却是他无能为力的。
这类案子大多情节严重,手段残忍,并且毫无作案痕迹,也没有可疑嫌疑人,大多成了公安厅档案室里灰尘最多的卷宗。
这类案子,外头叫悬案,刑正称之为灵异案件。
这些年来走南闯北,该见的不该见的刑正都见过,自然知道这个世界上许多隐秘的事情,关于茅山的传闻,他也略有耳闻,而他刚才听闻阎宁提到茅山,立刻被吸引了注意。
阎宁展现出的身手,更是让他肯定,眼前的这位小哥一定有着非凡的本领。
刑正见阎宁不回答,笑着摇了摇头,从口袋里递出了一张名片,放到阎宁手中:“这里有我的私人电话,今天相识一场,算是缘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打这个电话就好了。”
阎宁没想到刑正能如此容易巴结,顿时满心欢喜地接下名片,可脸上还是装出一副懵懂的模样。
刑正发出名片后,也不准备多停留,喊上腾毅准备离开,走到门前时,却被阎宁叫住了。
“怎么了?”
“刚才说好了的,一张椅子一千,你们不是想赖账吧?”阎宁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小子!这明明是黑店!”
腾毅还想出手,阎宁却拿出了一根筷子,笑嘻嘻地在他脖子上比划着,腾毅顿时冷静下来,退到刑正身后。
阎宁笑道:“小本生意,经不起砸呀!”
刑正笑了笑,对阎宁说道:“你手里的那张名片,绝对比一千块钱值钱。”
说罢,他便带着腾毅离开了。阎宁站在店里,左右看了看名片,也笑了笑。
这刑正的意思他非常清楚,八成是看出了自己有点本事,便想留条路子,以他的身份,阎宁将来很容易需要他的帮助,到时候阎宁欠了他人情,刑正再找阎宁帮忙,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管他的,认识这么一位大人物,对自己肯定没坏处,阎宁想着,随意将名片放在口袋里,乐呵呵地收拾起刚才砸碎的椅子。
依依见刑正他们离开,才敢出声:“阎宁哥哥,你刚才是不是认识了一位非常了不得的人物?”
阎宁说道:“不是我认识了他,而是他认识了我。”
“这有什么区别吗?”
“你自己体会,”阎宁笑了笑,“待会儿你就去收拾东西,我送你去孤儿院。”
依依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也不敢再见鬼,所以没有拒绝,只是担心阎宁与杨柳的安全,在阎宁再三保证下,依依才放心地去了孤儿院过夜。
对于今晚的行动,杨柳出奇地没有拒绝,阎宁看出她很害怕,却依然愿意以身犯险。
阎宁明白,杨柳心地善良,不愿意小女鬼再去伤害其他人,所以才甘愿成为诱饵,配合阎宁的行动。
当然,其中更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出于对阎宁的信任。这让阎宁着实感动了一番。
当阎宁回面馆的时候,天色还早,阎宁又喂杨柳喝了药,安抚她睡下,便来到了街上,购置回今晚要用的物品。
……
晚上十一点多,阎宁已经在杨柳的房间里贴满了黄符,杨柳的床边也挂满了用黑狗血浸泡过的红绳,阎宁手持桃木剑,坐在杨柳床边。
杨柳脸色依然苍白,身体格外虚弱,她担忧地说道:“你设下这么多陷阱,是因为那只小女鬼很厉害吗?”
阎宁说道:“鬼也分等级,普通的鬼没有多少智力,这算孤魂野鬼;有了独立思考能力,一定智商和记忆的,才叫鬼;厉害点的呢,叫厉鬼,吃过人的叫怨灵。昨天的那只小女鬼,应该是厉鬼级别,毕竟年纪小不懂是非,还穿着红衣死去,相比起普通的厉鬼,她或许还要厉害三分。”
阎宁顿了顿,又说道:“但在我面前,绝对算不上厉害。你放心好了,不会出事的。”
第二十四章 何为公平
如果阎宁还是一年前的他,如今肯定不敢说出这样的话,但今天的他已经今非昔比,区区厉鬼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过去的一年里,阎宁经历了魔鬼般的训练,无数次挣扎在生死边缘,他身上的伤疤已经数不胜数,说是从地狱里杀出来也不为过。
如此恐怖的训练下,带给阎宁的便是强大的实力与无尽的勇气。
“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杨柳毕竟是一个女孩,让她来当抓鬼的诱饵,实在太过难为她了。
“我就在你身边,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阎宁说着,向杨柳伸出了手,杨柳疑惑地说道:“干什么?”
“暂时把算珠还给我,有算珠在你身边,女鬼不敢进这房间,我也就没法抓住她了。”阎宁解释道。
杨柳犹豫了一下,不舍地将算珠交给了阎宁。
阎宁掂量一番,放进了口袋里,看了看时间,说道:“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躲起来,你就装作与平常一样就好了。”
阎宁说完,就钻进了杨柳的床底,默默不出声。
杨柳眼看见不到阎宁了,自己也赶紧躲进被窝,途中几次她喊阎宁名字都得不到回应,又由于身体太过虚弱的原因,没多久她便沉沉睡去。
阎宁趴在床底,怀中抱着桃木剑,却一刻也不敢懈怠。
狮子再强大,打盹的时候也会被猎人有机可乘,阎宁凡胎**,怎敢休息?
这一趴便是几个小时,那小女鬼却不曾出现,就在阎宁即将放弃的时候,一股阴风忽然从窗外刮进房间,阎宁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打起十二分精神。
只听阴风拍打着窗户的诡异声响在房间里回荡,阎宁感受到了一股阴寒的气息出现在屋子里,他屏着呼吸,紧紧握着桃木剑,悄悄掀起床单,向外看去。
可他掀起窗帘,却见到一张苍白恐怖的脸!
那张脸无比扭曲,灯泡大的眼珠子都快挤出眼眶,她没有眼皮,也没有嘴唇,森白的牙齿在阎宁面前咔咔作响!
“草,吓死我了!”阎宁在短暂的惊吓后,迎面便是狠狠的一拳,那鬼脸顿时惨叫着后退。
杨柳被女鬼的惨叫声惊醒,睁眼便看到站在自己床头的小女鬼,吓得惊叫连连,也顾不得形象,嘴里不停地喊着阎宁的名字。
“别叫了,我在这里!”阎宁手忙脚乱地从床底爬了出来。
他好歹是茅山吴门弟子,过去一年里大大小小的鬼见过无数只,可如今却被这么一只小厉鬼吓到了,不由得有些脸红。
杨柳见阎宁的模样,还以为他不敌小女鬼,便担心地喊道:“小心!”
“该小心的是这小女鬼!”阎宁冷哼一声,提着桃木剑就向小女鬼刺去,小女鬼刚才受到阎宁一记重击,已经知道阎宁的厉害,慌忙之下四处逃窜。
可屋子里四处都是用黑狗血浸过的红绳,对厉鬼有牵制作用,小女鬼根本无处可逃,阎宁很快便追上了她。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坏我大事!”小女鬼厉声尖叫道。
阎宁一剑刺出:“杨柳也与你无冤无仇,你不是照样想打她主意?”
剑光如流星,阎宁几次挥出,已经把小女鬼逼迫至墙角,她见无路可逃,便想放手一搏,从窗户逃走,好在阎宁早有准备,在窗户上贴满了黄符,小女鬼只进而不得出。
小女鬼果然如阎宁所料,准备从窗户逃跑,不想却撞在了阎宁的禁制上,顿时凄惨地跌倒在地,阎宁见状连忙用红绳将小女鬼捆绑在地,又朝它后颈处下了一根定魂针,这才算完事。
“区区红衣厉鬼,也敢三番五次向我挑衅,”阎宁冷笑道,“说说吧,为什么打杨柳的主意?”
小女鬼身穿红色碎花裙,脸上面目全非,如今仔细看来,她的胸口上还有一道致命的刀伤,看起来略微狰狞。
小女鬼落进阎宁手中,眼中虽然有惧意浮现,但嘴上不肯求饶:“臭道士,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到时候田光太君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田光太君?是什么东西,日本人?”阎宁惊讶道。
“久保田光太君是这三条街的鬼王!”小女鬼骄傲地说道,“这女人的魂是他要的,你要是不给,后果可是很可怕的。”
阎宁翻了翻白眼:“有病吧?”
小女鬼愣了愣:“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病吧?”阎宁无语地说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拉帮结派,居然还跟着一个日本人混。”
小女鬼顿时火冒三丈,露出了可怕的獠牙:“你杀了我,他一定会来替我报仇的!你若是有胆子,就动手试试!”
阎宁听后,轻描淡写地一剑刺穿了小女鬼的脑袋,小女鬼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化作青烟消散。
“装什么逼,真是的……本来还想帮你超度超度,现在倒好,魂飞魄散了吧。”阎宁无奈地说道。
济世渡鬼本来是积阴德的事,而滥杀无辜的鬼魂则会有损阴德,寻常道士遇到阎宁这样的情况,多半会出手超度,算是为自己积德。
可阎宁不用。
方士天曾经告诉过阎宁,阎宁这辈子注定要与六道斗个水火不容,也根本没必要给地府阎王他们面子,更没有阴德之说。
所以阎宁遇到这种情况,才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打散小女鬼的魂魄。
杨柳全程目睹一切,见小女鬼魂飞魄散,不忍地说道:“阎宁,你怎么直接把她打散了,她如果有冤屈呢?”
“她口中的鬼王既然是日本人,那么他们霸占这条街估计也有些年岁了,这些年里小女鬼不知道给这个日本人带去多少生人的魂魄。虽然小女鬼还是没有杀过人的厉鬼,但她所造的孽,或许比怨灵还深。我杀她天经地义。”阎宁冷漠地说道。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只有自己强大,才能弥补那些不公。
杨柳听了阎宁的话,也算理解了阎宁的做法,只是她依然有些不放心:“她刚才说的那什么……久保田光,是不是很厉害?如果他找上门,我们该怎么办?”
第二十五章 故人再遇
阎宁也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打趣道:“鬼王也就名头听起来好听些,那些日本人生前就是刽子手,死后杀气重些,便会让那小小鬼害怕,其实能力不见得多厉害。”
听了阎宁的话,杨柳这才好受些,眼中担忧的神色也减少了三分。阎宁又说道:
“况且我看这小女鬼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那个久保田光未必会为了她而大动干戈。”
“那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杨柳问道。
阎宁笑着反问道:“久保田光不追究你了,你还想找他麻烦不成?”
杨柳赶紧摇头,又说道:“可是他会不会再害人?”
“这些你就别管了,”阎宁说着,把口袋里的算珠还给了杨柳,“好人一世未必有好报,管好自己就行了。”
杨柳还想说什么,阎宁却已经自顾自地关上窗户,收起红线,准备回房。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杨柳也渐渐了解了阎宁的为人,阎宁是一个典型的倔脾气,他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止他;他不想做的事,也没人能强迫他。
所以阎宁拒绝出手找那久保田光的麻烦,她说再多也没用,倒不如少说两句。
只是……阎宁真是如此顾自之人吗?杨柳想不通,干脆不想,手里握着算珠,难得地放心入眠。
而另一头,阎宁关上杨柳的房门后,又特意在门上贴了两道驱鬼符,这才放心离开。
他的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这个久保田光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为什么要让小女鬼来抓走杨柳?是贪图杨柳的美色,还是对杨柳另有企图?”
一堆疑问堆积在心头,阎宁在楼下坐了一会儿,终究只想通了一点,那边是久保田光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等他发现小女鬼失踪后,一定还会派手下的厉鬼过来查探。
“还真是个麻烦事,早知道就听依依的话,搬走得了。”阎宁苦笑着摇头,决定还是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
第二天一早,阎宁便到孤儿院将依依接回来,依依像一只活泼的小鸟般,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阎宁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心中还在盘算如何处理久保田光这个后患。
回到店里,阎宁发现大门敞开,店里的客人也几乎坐满,杨柳居然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阎宁左右一看,见杨柳自己打开了窗户、搬开了电视,自己的风水局就这样被偷学了。
依依疑惑道:“姐姐的身体好了?”
阎宁脸色一沉,走进厨房,见到脸色苍白却忙里忙外的杨柳,不悦地说道:“你身体还没恢复,谁让你下床的?”
杨柳见阎宁回来,吓了一跳:“我感觉自己已经好多了。”
“好多了是相对而言,在我们行医的眼中只有‘好’与‘没好’之分,你现在给我回到房间里去,这里的活儿交给我和依依。”阎宁说道。
阎宁的这番话,是从方士天口中学到的。
杨柳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低着头委屈地说道:“我想早点赚够钱,让依依上学,让孤儿院里的孩子们过得好些。”
阎宁听后,叹了口气,今天接依依的时候,孤儿院的院长特意让阎宁替他向杨柳道谢,原来杨柳把之前几天店里的所有收入都捐给了孤儿院。
“钱是赚不完的,身体坏了就真的坏了。如果这几天没休息好,你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就算是我也没办法。”阎宁说着,不由分说地把杨柳的围裙解下,推上了楼,杨柳坳不过阎宁,只得回房休息。
依依的手艺倒是不输杨柳,杨柳休息的时候,后厨里全是依依一人包办,而阎宁这个二等厨师也只能到前台做点餐收银,没想到这么一做,倒是遇到一个老熟人。
“妈呀,小宁宁!你怎么在这里!”
这位熟人自然就是阎宁的高中死党,杜成杜胖子,此时的他相比于一年前,更加圆润,但脸上的青春痘却都消失不见了,还特意剪了一个莫西干,穿着肥大的t恤,脖子上戴着粗金链,嘻哈气息倒是浓得让人窒息。
“好久不见,小胖子变成大胖子了。”阎宁也很意外会在这里碰到杜胖子,令他更意外的是,杜胖子身边居然还带着一个打扮同样嘻哈的少女,少女染着黄头发,瞪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阎宁。
阎宁犹豫了一下,直接去关上了风水局的窗户,而后对杜胖子身后的客人喊道:“抱歉,今天店里的食材用完了,各位明天再来吧!”
杜胖子身后的客人略微不满,有的甚至骂骂咧咧,但阎宁根本不在意。有他的风水局在这儿,根本不用担心会没有客人来。
阎宁乐呵呵地招呼杜胖子坐下,杜胖子当先说道:“大兄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对象,名叫露娜,喊她娜娜就成。娜娜,这是胖子我这辈子最铁的兄弟,你喊他小宁宁就成。”
阎宁笑骂了杜胖子一句,而后说道:“叫公公。”
杜胖子可不会给阎宁占便宜的机会,连忙说道:“对,叫公公,宁公公!”
阎宁吃瘪,但心里没有任何不快,娜娜还算懂事,一口一个宁哥叫得越来越甜,经过一番聊天,阎宁这才知道,杜胖子考上了一座二本民营大学,目前在读广告设计专业,大一的时候加入了大学的说唱社团,这才认识了他身边的这位小美女。
今天他与女朋友来这附近办事,不知道怎么就觉得肚子饿,见旁边有一家面馆就进来了,没想到居然遇到了阎宁。
阎宁在心中偷笑,杜胖子进店,多半是他的风水局搞的鬼。
“别说我了,说说你!你小子怎么回事,一年前说失踪就失踪,高考不参加就算了,之后这一年你到底去干什么了?”杜胖子问道。
阎宁笑道:“我说我去深山老林里拜师学艺了,你信不?”
杜胖子瞪了阎宁一眼:“当我傻是不是?”
“你不信就算了……总之,我前两天才回建州,巧合之下暂时住在这里,估计短时间内不会搬走。”
杜胖子左右看了看,疑惑地说道:“不对呀,这店里没什么吸引你小子的,你怎么会心甘情愿留在这儿呢?这不符合你的作风呀!”
第二十六章 鬼王的警告
说话间,依依从厨房里忙完,走了出来,喊了一声阎宁哥哥,杜胖子眼尖耳细,瞬间便露出一副“我懂得”的表情,一手搭在阎宁肩膀上,低声说道:“你小子真是越来越畜生了,这么一个小姑娘你都不放过!”
阎宁翻了翻白眼,把依依拉了过来,介绍道:“这位是我妹妹,名叫依依。依依,这个死胖子……你就喊他死胖子就成了。”
杜胖子连忙说道:“别听他的,喊叔叔。”
露娜在一旁掩嘴笑道:“你们俩兄弟还真是一副德行,不愧是最要好的死党。”
阎宁和杜胖子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话说回来,大兄弟,当年你突然失踪,大家都很惊讶,甚至在网上发布了寻人启事,”杜胖子神秘地说道,“而且有一个人,表现出不寻常的在意,你知道是谁吗?”
阎宁愣了愣,而后问道:“你是说李菲菲?”
杜胖子无趣地说道:“这么容易就猜出来了,你果然和她有一腿。”
阎宁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李菲菲如今状况如何,当年他替李菲菲拼命治好李立国,虽然弄死了一个郭文昌,但却放跑了周济,之后的一年里,周济有没有对她不利?
一年前的记忆在阎宁脑中浮现,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两个名字:方杰、义虎。
当年方杰受伤,方家派了一个老头来杀阎宁,老头还想抢夺《吴门鬼术》,因此阎宁差点丢掉性命。
第二个人,是一个至今未曾蒙面,却也差点夺走阎宁性命的家伙,阎宁到现在也不明白,这个叫义虎的东西到底为什么要杀自己。
如今阎宁回来了,这两方人马还会不会找自己麻烦?
管他的,老子已经不是过去的老子了,你们敢来,我就让你们后悔出生!阎宁想道。
“诶?你想啥呢!”杜胖子推搡了阎宁一把,这才让阎宁回过神。
“没啥……话说李菲菲她怎么样了?”
“一年前她为了你悬赏十万元!可半年过去,实在是找不到你,她也就放弃了,”杜胖子说道,“她考上了建州大学,就在我们市的大学城,离我学校不远,我昨天还在大学城见过她。她现在可是大学城的风云人物啊!”
阎宁不在乎李菲菲是不是什么风云人物,但是知道她目前过得不错,也就安心了。
他想了想,说道:“关于我回来的事,你暂时别告诉李菲菲。”
杜胖子一听,两眼眯成一条缝,猥琐地说道:“我懂我懂,要是她问起,我就说,你下江南寻花问柳去了!”
阎宁与杜胖子又是一顿打闹,店里的客人也渐渐走光,杜胖子见时候不早,与阎宁互留了联系方式,便准备离开。
就在阎宁送杜胖子与露娜走到店门口之时,街外忽然传来一阵尖叫声:“杀人了!杀人了!出人命了!”
阎宁本能地察觉到了一股邪恶的气息,当下跑了出去,便见到一个大妈面色惊恐,连滚带爬地从对面的小巷子跑出来。
“你们留在这里,我过去看看。”阎宁丢下一句话,便一溜烟冲进了小巷,杜胖子与露娜对视一眼,也跟了进去。
街对面的小巷,是附近几条街最集中的红灯区,白日里萧瑟如死街,一到夜里便红光四溢,露骨的揽客声不绝于耳。
阎宁冲进巷子,便闻到了一股恶臭,他循着恶臭绕过了卷帘门,走进了一家发廊,在发廊的二楼隔间里,见到了一个小型衣橱。
衣橱的容量不过书包大小,里头却硬生生地塞进了一整具尸体,尸体的脑袋因巨大的压力而变形,两颗眼珠都被挤出了眼眶。
杜胖子与露娜此时也跟了进来,见到橱柜里的场景,顿时没忍住弯腰呕吐,露娜更是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妈的,这杀人犯简直是变态!”杜胖子骂道。
阎宁的眉头深深皱起,几乎挤成了一个“川”字:“恐怕……不是人干的。”
他顺着尸体的目光看去,透过房间的窗户,发现尸体正直勾勾地盯着杨柳依依面馆。
依依还站在面馆外不知所措。
阎宁的脸色极为难看,在走进房间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一股浓重的死气,心知这场杀人案一定是鬼魂干的。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这次的杀人案,是久保田光给阎宁的警告。
……
失足女被如此残忍变态的手法杀害,消息却被强行封锁,外头的街坊在议论纷纷,但知道真相的人却屈指可数。
杨柳依依面馆大门紧闭,依依正在房间里照顾杨柳,而阎宁送走杜胖子和露娜后,便一直坐在店前台,一坐便是一整夜,第二天一早,两道人影如期而至。
“早知道你们会来了。”
阎宁看着眼前身穿军装的刑正与腾毅说道。
刑正知道阎宁的本事,所以没有吃惊,反而问道:“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去查查久保田光吧。”阎宁说道。
刑正点点头,对腾毅命令道:“让公安厅立刻去调查此人,如果必要的话,联系一下国际刑警。”
阎宁摆手阻止,说道:“别了,这样是查不到久保田光的,我建议你们翻翻当地的历史书。”
腾毅不解:“为什么?”
“久保田光,是一个已经死了的日本人。”
“死了的人怎么杀人?你是不是在唬我们?”腾毅质问道。
刑正却说道:“腾毅!立刻去让人去查!半小时内,我要知道这个久保田光的所有来历!”
腾毅接到刑正的命令,立刻摆正身体,敬了一个军礼:“是!”
阎宁说道:“现场发现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上我?”
刑正叹了口气,毫不客气地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畅饮一口,才说道:“现场没有提取到任何杀人凶手的痕迹,据调查,死者昨晚还在接客,死亡时间至少是昨晚凌晨后到今天白天前。可尸检的报告却显示,死者已经死了七天了。”
“通过什么判断的?”阎宁又问道。
第二十七章 夜探鬼窝
“如果只是当晚死去的尸体,表现症状最多不过是出现尸斑,可今天那具尸体,已经出现严重**,也有巨人观的特征。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刑正说道。
“如今法医是通过尸检判断的,想知道我们茅山吴门的人是怎样看出来的吗?”阎宁沉声道,“我在现场感受到了浓烈的怨气,但是却没有见到死者的鬼魂,这很反常。”
刑正问道:“你是说死者的鬼魂被抓走了?”
“如果只是抓走了就好了,”阎宁苦笑了一声,“死状如此凄惨,死后的鬼魂能力恐怕不弱……”
刑正明白了阎宁的意思,也开始担心死者的鬼魂会危害人间,于是极为认真地对阎宁说道:“我代表建州市的人民恳请你,出手解决这件事。”
阎宁想了想,这久保田光多半是冲着自己来的,但刑正想要他出手,他必须摆摆谱,否则刑正以后不管任何事都会来找他。他必须让刑正知道找他是要付出代价的。
于是他犹豫道:“我不过是一个道门小童,而那个即将出世的女鬼怨气极重,只怕我难以招架啊……”
刑正为官多年,瞬间并明白阎宁的意思,苦笑了一声:“昨天还是茅山吴门第十三代传人呢,现在就变成道门小童了。得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案子解决后,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只要我办得到的,刑正义不容辞。”
“别整这些虚的,”阎宁嘿嘿一笑,“腾毅还欠我一千呢!”
刑正一愣,没想到阎宁还在惦记钱的事,微微有些动怒,说道:“如果只是钱的问题,你去跟腾毅说吧,他会满足你。”
“行,到时候帮我转到市孤儿院的账户就好。”
阎宁说完,便转身上了楼:“刑正大队长,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我也是凡胎**,而每一次抓鬼都是在刀尖上舔血,你是为了保护市民而找上我,我没你那么高尚,我只想保护我自己和我身边的人,而冒险送命的工资,当然不会低。”
刑正坐在大厅内,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因为误会了阎宁而干笑两声,但他眼中欣赏的光彩却越发浓烈,如今像阎宁这样目的简单,只谈金钱的人,虽然庸俗,但已经不常见了。
……
很快,阎宁收到了腾毅送来的资料,他独自坐在房间中,翻阅着久保田光的信息。
原来这家伙是在百年前来到建州市的,当时建州民风彪悍,这小鬼子又只身一人,还没来得及联系上部队,便在这条街口的菜市场被乱棍打死。
至于死后的事情,历史上自然无法找到。但有趣的是,腾毅送来的资料中,还记载了附近三条街这百年来比较轰动的灵异事件。
其一,久保田光死后,经常有深夜路过的行人或者司机在街口声称看到一个手拿武士刀的小鬼子,面目狰狞地扑向他们。
其二,百年来,死状诡异的案例居然已经有数十之数,几乎隔年便会发生一起,当然,为了不引起恐慌,这些报道都被相关部门刻意隐藏了。
其三,事故最为频发的地点,是临街的一家洗浴中心中,特别是在最近十年,发生灵异事件的报告不断从那家洗浴中心里传出。
看来,久保田光多半是躲在那里。
阎宁收起资料,又去探望了一番杨柳与依依,杨柳在阎宁的照顾下已经恢复许多,有依依陪着她,阎宁倒也放心。
他特意在杨柳房间外多设置了几道道符,这才回到房间中。他准备先发制人,先去会会那久保田光。
不久,阎宁背着海绵宝宝书包、口袋里揣着道符、手里提着桃木剑,便从窗户跃下,已是凌晨,街道上并没有人,否则要是被人见到他这幅模样,多半要骂他神经病了。
阎宁快速地在小巷中穿行,转眼便来到洗浴中心门口,令他觉得惊讶的是,这家洗浴中心居然大门紧闭,里头也一片漆黑,看不出任何在营业的模样。
“难道他们今天休息?”阎宁皱了皱眉头,洗浴中心在阎宁心中的概念还处于夜夜笙歌的认识,凌晨时分是他们生意最好的时候,可如今这家洗浴中心居然歇业关门,这不太正常。
阎宁拿出依依给他的电话,打给了刑正,说明了事情,刑正毫不犹豫地说道:“你别轻举妄动,我现在就带人过去。”
“等你们来了,鬼影都找不到了,”阎宁翻了翻白眼,“我先进去一探究竟,你和腾毅带点精锐过来,记住,人在精不在多。”
说完,阎宁便挂断电话,望着诡异的洗浴中心,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翻墙进了洗浴中心。
这家洗浴中心的规模不小,围墙后是一片院子,当中还有一个游泳池,阎宁绕过游泳池,正准备翻进二楼的窗户,眼角余光却撇到了一个黑影,让他无语的是,原来洗浴中心的大门并没有锁上,那个黑影推着门就进来了。
“这时候还能来这鬼地方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由于距离太远,阎宁无法得知黑影究竟是活人还是鬼魂,他决定不管是人是鬼,抓起来问一问便知,于是他偷偷绕到了黑影身后,趁着黑影不注意,突然跳了出去,把背包里的黑狗血一股脑全倒在黑影的脑袋上。
“卧槽!”那黑影鬼叫一声,就想逃跑,阎宁哪能让他如此轻易逃跑,上前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黑影顿时跌进了游泳池。
“妈的,又钓鱼执法?!”
黑影在泳池里怪叫着,阎宁顿时明白了这黑影是人,赶紧把他拉了起来,定睛一看,这家伙原来是一个长相猥琐的年轻人,目测年纪比阎宁大一点。
“你这是滥用私刑,我见过你的脸了!我告诉你,我舅舅可是市特警队大队长,有你好看的了!”猥琐男叫嚣道。
阎宁翻了翻白眼,要是刑正真有这样的外甥,不给气死才怪,他直接给了猥琐男两巴掌,把他打得七荤八素:“别出声,否则我淹死你。”
第二十八章 天上人间
猥琐男被阎宁一巴掌打得顿时没了脾气,老实了许多:“大哥,我不是来开荤的,我就是路过、路过而已!”
阎宁瞪了他一眼,随后忽然想到什么,笑嘻嘻地说道:“你别紧张,我不是条子,我也是来这里寻刺激的。”
“哎呀妈呀,哥你早说呀,吓我一跳,你看你这是!”猥琐男一拍手,差点跳了起来,乐呵呵地说道,“自己人自己人!”
这猥琐男果然是这里的常客,阎宁心里冷笑一声,而后说道:“我第一次来,不懂这里的规矩,看你是常客,待会儿带我一起?”
阎宁说着,忍着痛把身上最后的一千块钱塞给了猥琐男,心里忍不住感慨: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茅山人视金钱如粪土,就当是拉了一坨翔给他吧。
钱的确不是万能的,但有钱能解决很多麻烦事儿倒是真的。
猥琐男也是一个见钱眼看的主儿,两眼放光地将钱塞进口袋,说话也变得点头哈腰起来:
“哥,你可算问对人了,小弟我也算是这里的常客,待会儿我带着你,准爽!”
阎宁也摆出一副猥琐的表情:“那我可就仰仗哥们儿你了!”
“放心吧,来,哥!跟我走!”猥琐男说着,自来熟地勾搭上了阎宁的肩膀,绕过泳池,把阎宁往洗浴中心里带。
阎宁有些嫌弃地皱眉,倒不是因为猥琐男浑身湿漉漉的,而是因为他感觉到猥琐男的阳气极虚,三魂七魄极其不稳定。
说难听点,这家伙不出三个星期,准没命。
阎宁手里的桃木剑实在是太过引人耳目,所以在进入洗浴中心前他就悄悄地丢在了花丛中。
猥琐男带着阎宁,推开了洗浴中心的大门,阎宁顿时傻了眼。
这洗浴中心外头荒无人烟,看起来如鬼宅一般阴森可怕,可里头居然金碧辉煌,装修豪华。
大门才打开,便见左右站着两排一眼望不到头的礼仪小姐,礼仪小姐穿着整齐的旗袍,化着浓艳的妆容,礼貌地喊道:“欢迎光临天上人间洗浴中心!”
“嘿嘿,嘿嘿,欢迎欢迎!”猥琐男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时候,一位穿着迥异、胸前还挂着领班牌子的小姐走了上来,说道:“你好,请出示你的会员卡。”
阎宁哪有什么会员卡,他只得看向猥琐男,猥琐男神秘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金色的卡片,又说道:“这位是我哥们儿,新来的,我推荐的。”
阎宁诧异地看了猥琐男一眼,猥琐男解释道:“这里头啊,是一个土豪开的,消费水平不高,但是有严格的会员制度,外人想进来消费并不是那么轻松的,想要加入我们,必须有两位以上的会员联名推荐才行!”
“可你就一个人,怎么推荐?”阎宁问道。
猥琐男炫耀地把金卡在阎宁眼前晃了晃:“我是黄金会员,一个顶俩!”
果然,猥琐男把金卡递给了领班小姐后,领班小姐便带着阎宁去做登记工作,不过有意思的是,这里的登记不过是走一个形势罢了,连身份证都不需要出示,阎宁自然用了假名字。
一张黄铜色的卡片很快便送到阎宁手中,猥琐男解释说:“你现在是黄铜会员了,想要提升成我这样的黄金会员,还得多多努力呀!”
阎宁疑惑地问道:“怎么努力?”
“当然是找小姐啊!找得越多,消费时间越久,会员等级就提升得越快!”
猥琐男说话间,又有几个年轻人走了进来,看模样也是这里的常客,手里的卡片还是白银级别的。
阎宁微微感受了一番,这几天手持白银卡片的年轻人,与猥琐男相似,身上的阳气都比正常人虚弱,只是没有猥琐男如此夸张罢了。
“看来是来对地方了。”阎宁低声嘀咕道。
“诶,哥,我看你是第一次来,给你挑个活好的。”
猥琐男毫不犹豫地将刚才阎宁给他的一千块丢到领班手里,领班一挥手,便有一队小姐走了进来,小姐们个个穿着暴露,眼神诱人,极力地展现自己火辣的身材。
“那个,那个三号,哥你看怎么样?”猥琐男指着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小姐说道。
阎宁摇了摇头,指着一个手执教鞭、身穿教师制服的性感美女说道:“我要她。”
猥琐男顿时露出猥琐的表情:“原来哥你好这口,成,那谁,你就跟着我哥了,记住,把我哥服侍得好好的!”
“是,老板,”制服小姐露出一个极为诱惑的表情,直接上前坐在了阎宁大腿上,纤手在阎宁脸上拂过,“帅哥,跟我走吧。”
猥琐男自己挑了两个美女,领班将两人安排在相邻的包厢,分开前,猥琐男还对阎宁竖了竖大拇指,给了阎宁一个加油的眼神。
阎宁微微一笑,偷偷地将一道黄符贴在了猥琐男的屁股后头,而后跟着制服美女走进了他的包厢。
包厢里装修别致,灯光昏暗,入门是一个巨大的浴缸,浴缸里还撒着火红的花瓣,右侧居然是一个教室模样的场景,课桌黑板应有尽有。左侧则是一个大圆床,圆床旁居然还摆着皮鞭和蜡烛。
“奶奶的,口味有点重。”
阎宁倒吸了一口冷气,发现身边的制服美女已经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吐气如兰地说道:“帅哥,你想怎么玩?”
阎宁顿时装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伸手将美女推到了浴缸中,将书包扔到一旁,猴急地说道:“怎么刺激怎么玩!”
美女娇笑一声,浴缸里的水将她的衣服浸湿,更显玲珑有致,雪白的大腿在水波中缓缓摆动,她忽然一伸手,将阎宁也拉了进来:“我们这儿最不缺的就是刺激!”
阎宁把美女压在身下,用力蹭了蹭,邪笑着说道:“是吗,那就表现给我看看,有多刺激,就给我来多刺激的。”
美女面如桃花,伸手揽住阎宁的脖子,将他往水下扯,阎宁的两颊顿时被两团软嫩肉包围,几乎无法呼吸。
“帅哥,你看,这样刺激吗?”
第二十九章 往生咒
阎宁被美女胸前的两团嫩肉包围,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爽意,反而闻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他顿时极力挣扎了起来,还呛了好几口水。
“帅哥,怎么了,不是说怎么刺激怎么来吗?”美女忽然松开了手,疑惑地问道。
阎宁从水里挣扎着坐了起来,吐了几口水,生气地说道:“你这是玩刺激,还是玩命?”
美女一听,居然从水里站了起来,从讲台上拿了一根教鞭,狠狠地在阎宁身上抽了两道:“谁让你这么与老师说话的!快回到座位上去!”
阎宁被抽了两鞭子,几乎要气炸了,直接骂道:“谁让你打我的!”
“过去的客人都喜欢这套。”美女说着,又举起了教鞭。
“停停停!”阎宁吓了一跳,赶紧伸手阻止,把教鞭夺了过来,直接折断,“我不喜欢被打。”
美女又来了兴趣:“那帅哥倒是说说,你喜欢什么?我们天上人间的宗旨就是客人喜欢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什么都做?”阎宁两眼放光地说道。
“当然。”
阎宁想了想,把床上的绳子拿了过来,笑着说道:“我要玩捆绑,但是我要绑你。”
“行!”
美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阎宁连忙把绳子套在她的身上,一连捆了十几圈,几乎把美女绑成了一颗粽子才停手。
“没见这样玩的,帅哥,现在绑好了,你想对人家怎样都可以!”美女再次诱惑地说道。
“怎样?”
阎宁冷笑一声,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根银针,飞快地刺进了美女的后颈,美女惨叫一声,顿时露出原型。
只见她美丽精致的脸如今变得苍白无比,柔顺的长发如枯草一般,脑袋上还开了瓢,恶心的蛆虫在她脑袋里蠕动着。
“你、你是什么人!”女鬼惊恐地喊道。
阎宁又将一根银针插进她的脖子,女鬼顿时发现自己无法出声,阎宁笑道:“我算知道猥琐男他们为何阴盛阳衰了,原来是你们捣的鬼。”
过去的一年里,阎宁按照方士天的指示,每晚盯着月光入眠,早晨用泉水洗眼,每日又以乌鸦的眼睛为食,如今已经形成了后天阴阳眼,任何妖魔鬼怪在他眼中都无法遁形。
打从刚才一进洗浴中心起,阎宁便发现了这里头的小姐没一个是活人,全都是惨死的女鬼。
这些女鬼怨气极重,能力也比孤魂野鬼强上不少,所以变换出来的人样也极为美丽。
阎宁之所以挑眼前的这只女鬼,并不是因为他喜欢教师诱惑,而是他发现这只女鬼是刚才那些鬼里头死得最久的一只。
“我让你开口说话,回答我的问题,但是我有要求,如果你敢说谎,或者喊你那些鬼姐们来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打散你的魂魄。”阎宁冷声说道。
女鬼点了点头,目光诚恳,可落在阎宁眼中却无比恶心。
他在绑着女鬼的绳子上淋了一些黑狗血,这才拔去女鬼喉咙上的银针。
“你这小道士,居然敢来田光老鬼的地盘闹事,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为好,现在就走,我就当没见过你。”女鬼急切地说道。
阎宁没想到这只女鬼居然还会在意他的安危,又听她称呼久保田光为田光老鬼,顿时领会这只女鬼与之前的那只小女鬼有所不同,于是说道:
“你不是久保田光的手下吗?你这样做,他不会杀了你?”
女鬼叹了口气:“在这里的姐妹,有不少是被田光老鬼抓来的,我们并不想吸食人气,只想早点投胎。”
“久保田光让你们做什么?”
“自然是接待客人,不过我们都是迷惑客人,让他们误以为自己在享受,其实是在被我们吸走阳气。我们吸走阳气后,超过九成要上交给田光老鬼,否则不可能这么弱。”女鬼说道。
阎宁点了点头,这女鬼说的是实话,但凡吸食了一个普通人的阳气,也不至于眼前女鬼这般弱小。
他又问道:“久保田光很厉害吗?”
女鬼脸色更加难看:“他究竟有多厉害,我们不知道,我们就是普通的小鬼,从来没见过他的真正力量……不过前些日子,也有个道士到我们这儿来闹事,田光老鬼与那个道士战了数百回合,最终将那个道士重伤,后来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道士了,多半是死了。”
阎宁没想到这里之前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对久保田光也算有了新的认识。
他点了点头,从口袋中抽出了一张黄符,用随身携带的朱砂在黄符上写了几道复杂的咒文,而后递给了女鬼:“这是往生帖,你拿着它去投胎,地府的人应该会给几分面子。”
往生帖不必署名,地府的人查不到阎宁的身份,阎宁才敢如此大胆。
女鬼接过往生帖,顿时欣喜若狂,连连道谢,阎宁挥手表示不必多谢,当场念了一道往生咒,将女鬼送去投胎了。
被久保田光抓来的女鬼,本来就是惨死的厉鬼,在人间多留一天,到地府就多受一千年的刑。
她们被久保田光强行留下,很快就会断了去投胎的念头,所以只能任由久保田光控制。
阎宁叹了口气,现在自己身处鬼窝,里里外外不下数百只厉鬼,到时候又该将他们如何处置?
不过如今想太多也没用,阎宁超度了女鬼后,便悄悄地打开了包厢门,左右看了看,见走廊没人,便敲响了猥琐男包厢的大门。
猥琐男房间里鸦雀无声,阎宁将一根银针掰弯,随手捣鼓一下便撬开了房门,打开房门,便见到两只厉鬼倒在地上,身体极为虚浮,而猥琐男则被吓昏在床上,满口白沫,裤子还退到膝盖。
这场面,别提有多污了。
阎宁为了感谢猥琐男把他带进鬼窝,特意在他屁股上贴了一道天煞破鬼符,刚才两只女鬼上了猥琐男的床,才脱了裤子,就遭到天煞破鬼符的攻击,那猥琐男应该是见到了女鬼的真容,才被吓昏的。
阎宁见两只女鬼还没恢复,便一口气将两鬼都送去超度,做完这一切,他才拍了拍猥琐男的脑袋:“诶!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