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针尖对麦芒
地位、定位、辈分，这就是韩国礼仪中的论资排辈，刚到这里的时候林蔚然也会对前辈可以随意训斥，甚至打骂后辈的现象感觉匪夷所思，但两年时间一过，便也和其他人一样见怪不怪。(随梦小说网www.uu234.com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
至于地位则更好解释，学历、职业，乃至于出身和国籍，各种繁杂因素都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地位。简单来说靠体力生活的人地位较低，而靠着脑力生活的人则地位较高。在韩国人眼中凡是艺人都是体力劳动者，除了有限几个取得了国民认可的演员之外，歌手们虽然可以得到很多人的喜爱，但社会地位却相对较低。而林蔚然这种策划人则是标准的脑力劳动者，自然走到哪都会被人高看一眼。
只是任何传统都并非一成不变，暂且不提这前后辈制度在时下的韩国年轻人心中已经越发成为了惹人讨厌的旧习，在艺人这一行中，只要当红，便可以逾越这种传统。
‘WonderGirls’所带起的风cháo正风靡全国，类似这样经纪公司和制作方之间的冲突也有过数次，最终结果无一不是制作人方面惨淡收场，甚至连有些导演都不得不妥协下来。
谁让她们红呢？如今和‘WonderGirls’搭上关系的一切都会受到关注，所以当方助理站在女孩们面前，黑着脸要求她们去卸妆的时候，女孩们心中惊讶非常。
屋外，已经彻底奠定了自己凶恶嘴脸的林蔚然有些小郁闷，经过和方助理的争执，拍摄时他的在场会给女孩们带来太多压力。这位制作人只用一句话就使得她们素颜出镜，在他面前女孩们难免会刻意去迎合他的要求，结果表演痕迹过重，气氛沉闷的现状还是让林蔚然离开了宿舍，一个人在长廊中呆着倒也不是无所事事，他拿出手机，到处浏览着娱乐新闻，如果说‘虚拟偶像’和歌谣界息息相关，那‘IdolWorld’能否成功则全仰仗‘虚拟偶像’所带来的人气，大型社交网络的建立完成才是他这份计划的重中之重，虽然现在才刚刚开始，但将来的一切都需要谋定而后动。
例如如何将‘虚拟偶像’和‘IdolWorld’更紧密的连接在一起，林蔚然早一个月前就已经有了腹稿，这次拍摄的视频将在‘IdolWorld’的主页上独家播放，不同于其他大型社交网站主页的设计模式，‘IdolWorld’在主页上还单独开辟出一个娱乐相关区域。诸多细节设计都是未来‘IdolWorld’的成功基石，所以林蔚然必须事必躬亲，力求做到最好。
打开手机上的网络页面，林蔚然熟练的输入一个网址，一行美工体的英文字符很快出现在空白的页面上，‘IdolWorld’，他亲手建立了这个社交网站的一点一滴，自然会憧憬着它一步步走向成功。
开门声响起，林蔚然回头望去，只瞧见素面朝天的闵先艺，或许是见惯了她化妆的模样，如今在看她那张脸难免会觉得有些寡淡。但俗话说的好，一白遮百丑，此时的闵先艺脸上不再是那种类似瓷娃娃似地亮白，反倒是凸显了她的年纪，显得白嫩起来。
“林制作。”
打了招呼的闵先艺自然语塞，以往制作人和经纪人的争执都由经纪人负责，她并不出面，既不得罪人，也不用可以迎奉。只是如今的情况却有所不同，方助理在公司内地位特殊，搁古代就是天子近臣，不管是理事还是室长，见到他自然都给几分薄面，被这位林制作当众下了面子的他自然没有寻常经纪人那种能屈能伸的特质，而从头到尾和林蔚然发生冲突的就只有这位方助理，经纪人插不上手，也不好插手，这个时候就只有她自告奋勇了。
“恩，什么事儿？”
以为出了什么问题的林蔚然眉头一皱，这倒让闵先艺吓了一跳，她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就是我出来给林制作送这个。”
看着闵先艺诚惶诚恐的模样，林蔚然接过她手中的咖啡，彻底绝了在这帮女孩心中做个和蔼大叔的念头。定位不同，追求不停，制作人和经纪公司之间的矛盾跟冲突就像韭菜一样一茬接着一茬，即便他知道这些女孩年纪轻轻的站上舞台并不容易，也应该绝了这份怜香惜玉的心思。
“不用担心，在这圈子里当面吵架的没什么，表面迎奉背后捅刀子的才叫人担心。”
林蔚然脱口而出的安慰话到闵先艺耳朵里就变了味儿，她立刻鞠躬道：“对不起。”
“你道歉做什么？这事儿又不怪你。”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居然显出几分这个年纪才该有的真实xìng情，林蔚然轻笑出声道，“你们虽然刚出道一年多，但这些事情也应该见过了不少。再遇上的话别强出头，交给经纪人处理就好……”
话说到这，林蔚然才想起自己入行不过几个月，用老成持重的口吻告诉一个出道已经一年多的女团队长为人处世，还真是有点自作多情。
他用轻笑掩饰尴尬，又问道：“还有事么？”
“没有了，我只是来告诉林制作一声，我们这都快结束了。”多说多错，少数少错，在这个几乎是每次见面都会发脾气的男人面前，闵先艺还是决定三缄其口。
“结束了？”林蔚然问了一声，低头去手表，只觉着三个小时过的真快，“对了，你们都选了谁？”
“谁？”闵先艺瞪大眼睛问道。
“就是你们选择的人物，在少女时代里你们选了谁？”林蔚然微笑着问道。
“我是选了林允儿，宣美的话是金泰妍，其他人我没太注意，不过绍熙好像是选了Jessica，还说最愿意调教傲娇属xìng的姐姐。”
或许是因为气氛缓和了不少，闵先艺说话时也能正常的露出笑脸，林蔚然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只是道：“你们还有rì程，我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回去剪辑出来的视频会在‘IdolWorld’上首播，到时候别忘了去看看。”
闵先艺点头让开位置，林蔚然这就进了门。
于此同时，另一组由朴正昌带队的摄制组刚刚完成了少女时代的录制工作，这组合人多，需要的时间也多，好在S.M方面的工作人员都很配合，怕人手不够，他们甚至还加派了人手过来帮忙。朴正昌和金延平更是详谈甚欢，录制时间一直都保持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下，和林蔚然这边真是天差地别。
“本以为林制作会亲自过来，真没想到是朴干事。第一次见面也没准备什么，不如大家一起晚上出去聚聚？”做经纪人的，接人待客哪一个不是信手拈来？金延平还是第一次见到朴正昌，就已经好像相交多rì的好友，字里行间带着的亲和口吻让人如沐chūn风。
朴正昌为难道：“能出去的话倒还好，不过这些视频的剪辑需要尽快开始，后期字母还有CG制作一大堆事儿都要我来跑，今天晚上还要回去整理素材，少女时代这边林制作少不得要亲自过目的。”
“那还真是遗憾。”不光嘴上说说，金延平一脸遗憾的神情也是毫不做作，不用红包请客，只凭几句话就能让人心情大好，他自然也没理由不做。上前一步，金延平可以压低声音道，“不知道视频制作什么时候能完成？”
朴正昌没有戒心道：“怎么也要四五天吧，这东西谁又说的准？”
“不瞒朴干事，少女时代现在还是出道刚五个月的新人，公司在形象上花费了很多功夫，如果有可能的话，剪辑出来的视频能不能先给我们一份？”当红和不当红的差距就在于此，势大压人，势小求人，在询问中加上了恳求语气的金延平态度诚恳，刚刚的一席好话又让朴干事不好拒绝，到此，事情多半就是成了。
金延平没想到，朴正昌非但没有露出为难扭捏的神态，反倒是笑着说：“对于这个林制作早有准备，视频出来之后会先往JYP跟S.M各发一份，到时候如果有什么问题大家还可以商量，但这一次的活动很急，估计一切都要从速处理。”
从速处理，朴正昌一语成箴，当三天后金延平收到新韩方面发来的视频时才知道，林蔚然早就安排好了专业的剪辑人员，视频注重细节的程度比起他们这些经纪公司都不遑多让，任何对这些女团成员形象会造成损害的影响都被剪辑了去，可见林蔚然所说他和经纪公司一样重视这些女团的形象从不是一句空话。
一月十rì，‘虚拟偶像’的第一次用户活动就此展开，‘IdolWorld’的主页上在凌晨十二点首次公开这则视频，当rì早上八点这则视频就被转发到了韩国各大视频集散论坛。按照韩国版权法，新韩方面有理由要求这些视频网站结束这种侵占版权的行为，但其却一直都没有动作。
当rì晚上八点，‘虚拟偶像’再度登上Nate搜索排行榜首位，借助‘WonderGirls’和少女时代的影响力逐渐拓展着自己的影响范围，只是就在第二天一早，‘CYWorld’一项被用户期待许久的新功能正式上线，‘视讯主播’的噱头仅在一个小时内就赚足了男人们的眼球，这表面上看去只是韩国仅有的两家大型社交网络的活动rì期撞车，但明眼人却一眼就能看出，平静的水面下，针尖这次才对上了麦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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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阴沟
傍晚，还不到下班时间，办公室内却鸦雀无声，职员们个个脸上愁云惨淡，却摄于站在程序员旁边的林蔚然，一声都不敢抱怨出来。(百度搜索：随梦小说网,看小说最快更新)
对社交网络来说开展活动就相当于艺人登台演出，是展示自己聚集人气的一种方式。奈何‘IdolWorld’的首次登台亮相就和‘CYWorld’撞车，等于是初出茅庐的新人遇上了成名已久的大明星。关注也好，人气也罢，‘CYWorld’在韩国上千万的用户基数为其打造出相当隆重的声势，‘视讯主播’的火爆程度让‘IdolWorld’相形见拙。
打造网络明星，这就是‘视讯主播’的活动主题，年轻人的趋之若鹜让‘CYWorld’用户活跃度激增，不单单是网络媒体，甚至连电视、报纸这样的主流媒体都投以极大的关注。就在昨天，‘CYWorld’的运营组负责人李旭室长刚刚接受了新闻专访，称‘视讯主播’的点子是源于前段时间的‘TellME’模仿风cháo，‘CYWorld’受到启发，便以网络为媒介创造的一种网络直播娱乐平台，用户可以在这里展示自己的才艺，尽情搞怪，并且不用担心没人欣赏。同时段热度最高的用户可以在网站首页上获得直播机会，而且每天还会选择热度排名前十的主播进入热度排行榜，以拓展这些网络明星的人气，打造出自己的名牌主播。
活动的后续相关还有许多，报导甚至在结尾中称这将是韩国社交平台革新xìng的创举，即便十分想要嗤之以鼻，‘IdolWorld’的职员们还是不得不承认，李旭的‘视讯主播’的确是神来之笔，夺人眼球的程度绝对要比视频中那些扮相清纯，仿佛妹妹一般的女团成员更强。
成名已久的大明星以xìng感创新出位，而初出茅庐的新人还在玩什么小清新，‘视讯主播’在上线首rì的参与人数就超过了‘IdolWorld’整整两天累积下来的访问人数，即便有WonderGirls和少女时代相助，网络明星、全民参与的噱头却依旧将媒体关注拉了过去，有了这些无冕之王的推波助澜，‘视讯主播’在上线当天就取代了‘虚拟偶像’的搜索排行榜冠军位置，甚至还整整保持了三天，大有问鼎搜索排行周冠之势。
和程序员交流完，林蔚然直接来到了朴正昌身边，叫了声：“哥。”
“嗯？”朴正昌看是林蔚然，手忙脚乱的关掉了一个网页，满脸尴尬。
林蔚然摇头轻笑，对朴正昌帮竞争对手增加了访问量的行为熟视无睹，直接问道：“我们的视频还能播放多久？”
“两天？三天？WonderGirls和少女时代的素材剪辑出来之后只有五个小时，每天上传半个小时的话，还有……四天！”
朴正昌正尴尬着，见林蔚然面现沉吟之sè，一颗心就提了起来。这些天来‘视讯主播’的热度极盛，被抢了风头‘虚拟偶像’只能靠着粉丝参与保持访问量，和其拓展用户的预期大相径庭。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一仗几乎不可能打赢，便不由自主的消沉下来，只有林蔚然神sè如常，每天正常工作，既不见他发怒，也不见他灰心，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哥，叫律师发函吧，除了‘IdolWorld’之外，其余网站禁止转载我们的视频。”
原计划中这一环节至少要推后两天，为的是将所有用户关注集中在‘IdolWorld’上，但根据现在的情况，这却不是一个好主意。
朴正昌建议道：“蔚然，根据现在的情况我们应该改变策略。”
“怎么说？”林蔚然眉头一挑，表情还是不温不火。
朴正昌横下一条心，鼓足勇气道：“‘CYWorld’的新项目现在正受关注，‘IdolWorld’的确需要凝聚人气，但却需要避其锋芒。网民是一种很浮躁的群体，如果他们对‘IdolWorld’留下不如‘CYWorld’cháo的想法，那以后就很难再成为我们的用户了。第一印象的重要xìng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更积极的把‘虚拟偶像’推广，各大视频站上的视频点击都很不错，这正是一个宣传的好渠道，现在把它们集中起来，我觉得不妥。”
“哥，你觉得社区网络是什么？”林蔚然笑着问道，见朴正昌一愣，他随即解释道：“社区网络就是一个世界，用户就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不同于现实，在这里的人们通常不带任何名利心，男人找女人，女人找男人，这就已经是‘名利’的极限了。
但‘视讯主播’不同，李旭能想到这个点子我很佩服，说实话，我怎么都想不到这种打造网络明星的点子。但对于在这个社区网络里生活的人们来说，李旭带来的不仅仅是新鲜，更是‘名’这种功利，‘视讯主播’就相当于一家所有人都可以参加的夜店，有人登台表演，有人则是在台下观看，台上的人为了吸引更多的目光，做什么都不奇怪，而一旦这种‘名’有了变成‘利’的契机，就会让这夜店乌烟瘴气，哥你也应该知道，乌烟瘴气的夜店迟早是要出事的。”
林蔚然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却让每个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虽然听他的说法好像有点唱衰‘视讯主播’的意思，但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朴正昌反应过来，语气中夹杂着兴奋问道：“你觉得它什么时候会出事？”
“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时间的问题。现在的视讯主播有一定的流量监控，就好像是电视直播的延迟。但这种审核工作都需要人来完成，登陆使用量这么大，‘CYWorld’一定会忙到焦头烂额，现在它所谓的主播房间是同时段五百个，成绩这么好，肯定会增加，到时候人手不够，出事儿的时候就到了。”
林蔚然把话说的风轻云淡，就好像早就知道‘视讯主播’会出事儿一样。
“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对手这艘大船会不会翻在yīn沟里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它翻船的时候，尽可能去把他的人拉过来。”
林蔚然站直了身子，转身高声道：“大家都听到了？听到了就听到了，回去之后别乱说。要不然传到了那边的耳朵里，翻船的时候他们可能会误会是我们下的绊子。”
办公室内响起一阵讪笑声，对林蔚然这种‘见死不救’的行为，只觉得身心愉悦。
林蔚然又道：“其实大家也可以把‘视讯主播’看成对我们的重视，活动时间撞车，这世界上没那么多巧合。‘CYWorld’这位大明星想要打压我们，这恰恰证明了我们的竞争力，请各位保持斗志，到了我们取代‘CYWorld’，成为韩国第一大网络社区的那一天，在座的各位就都是元老，是你们一步步见证了‘IdolWorld’走向成功！”
用对手的打压唤起自身的斗志，看着重新热闹起来的办公室，林蔚然笑容更胜。
“林制作，既然这样，那今天大家是不是可以聚餐啊？”
“对呀，对呀，‘CYWorld’这么看重我们，也算是好事一件啊。”
看着开起玩笑的两个职员，林蔚然呵呵轻笑，大手一挥道：“今天晚上的聚餐，我请！”
办公室内欢呼声一片，这几天的愁云惨淡就此烟消云散，下了班，一行将近二十人的队伍开进公司附近的一家烤肉店，桌上欢声笑语，甚至还有人站起来献唱一首，因为还要开车，林蔚然只吃了几口，甚至连酒都不喝。有人起哄说回头可以叫代理司机，举着酒杯非要林蔚然喝上一些，小助理郑恩娜却挺身而出，用在电视台实习时灌倒了灯光组两位大叔加一个年轻男人的雄厚实力大战群雄，结果当一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烤肉店时，甚至连上出租车都费劲的郑恩娜就这样坐上了林蔚然的车，有人开玩笑说要林蔚然对郑恩娜负责，搞的这位办公室中很有威望的林制作只得灰溜溜的驾车逃窜。
现代轿车驶入首尔的夜sè中，目的地既不是郑恩娜的家，也不是林蔚然的宿舍，更不是酒店，开了大概二十分钟，现代轿车缓缓听在路边，一个等待多时的女人进了副驾驶，一进车内就捂住鼻子，娇声道：“酒味。”
她回头看了眼正在后座上酣睡的郑恩娜，会心微笑，再看向林蔚然满脸妩媚道：“不会动的女人到了床上就跟尸体差不多，电话里只觉得你无聊，没想到连这点情趣都没有。”
有车在对街形式过来，车灯晃过，把林蔚然的下巴照的锃亮。他上半张面孔一直都被yīn影遮着，让人看不真切，却显得有些yīn森。
“事情要怎么办你都知道了？”
女人一笑，带着不符年龄的风sāo，靠在车座上道：“得罪人的事儿都让我来做，我又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听你的？”
“得罪人对你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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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听不懂的唠叨
093听不懂的唠叨
“是啊，有钱就行了。(随梦小说网www.uu234.com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女人感叹一句，脸上虽然带笑，却透着股凄楚，“你知道我们最红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
“李恩美被男友狂捅六十五刀致死的时候。”林蔚然淡淡道。
女人自嘲一笑，道：“是啊，出道一年多，一位没拿过，曝光没多少，别人商演是赚钱才去，我们商演只能免费去，拍广告什么的干脆就是梦想。只是出道有什么用？不红，什么都没有。”
听着女人的话，林蔚然依旧不动声sè。这些年来韩国女子团体市场萧条，却不代表没有女团出道，S.M在这些年就推出了三个女团，因为身在大公司，即便不红也有知名度。而身边的女人却是出身于小公司，与那叫李恩美的艺人组成了一个三人女子团体，‘IRIS’，翻译过来就是鸾尾花，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因为不红，这只组合曝光极低，唯一在韩国引起轰动的时候，就是成员李恩美死的时候。
“恩美死了之后我还觉得是有了机会，没想到公司立刻就放弃了我们。”
女人的语气中带着不甘，林蔚然不作他想，只是从身侧取出一个纸包，不厚，看起来就像是包了一块儿砖头，他递到女人手中，道：“明天晚上就可以了，不要太早。”
女人接过钱，自嘲道：“有这些还是托了恩美的福吧？”
林蔚然依旧不动声sè，他只是望向车外，盯着车前不远处那棵叶子掉光的法国梧桐。
“是不是太少了？”女人打开纸包风口，看着里面一叠叠整齐的韩元，自言自语道。
林蔚然这才转过头，第一次正视这长相不错的女人，开口道：“六千不少了，我一年分红都加在一起才这么多。”
女人一笑，径直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突然问道：“你不知道我本名叫什么吧？”
林蔚然依旧面无表情，反问道：“有这个必要么？”
女人又笑出来，带着点娇嗔的味道，“好像没有。”
‘嘭’，车门关上，车内的林蔚然发动车子，没再去看那女人一眼，背对着缓缓驶离的现代轿车，这个好像很喜欢笑的女人慢慢收敛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事故jīng明。
远处，刚刚驶过一个拐角的林蔚然叹了口气，喃喃道：“故事就是故事。”
后座上的郑恩娜还在酣睡，林蔚然开着车出了清潭洞，到了她家附近，面对死尸一样的郑恩娜，刚刚还能把气势做足的林蔚然束手无策，不管怎么说，女人就是女人，站在车外扶着车门，看郑恩娜那小脸通红的熟睡模样，林蔚然居然无法下手。
实在没有办法，他又开着车转悠了将近十五分钟，这才找到一家药店买了一瓶醒酒药，为了让自己能尽快回宿舍去睡觉，再下手的林蔚然可就没那么怜香惜玉，任由郑恩娜全力反抗，却还是把那整整一瓶醒酒药都灌了进去。
无论什么样的醒酒药，从喝下到起效都要些时间，关上车门，林蔚然靠在车身上点燃一根烟，自顾自的吸了起来。
他可以预期这个‘视讯主播’如果发展顺利最后会演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利用用户关注制作网络明星的确夺人眼球，但最可怕的是它会不断为网民提供新鲜的素材，可以是美女、可以是声音优秀却无缘成为偶像的歌手，甚至是凭借搞笑获得关注的搞笑演员。发展下去，如果有娱乐圈的明星加入这种互动平台，其影响力就是现在的‘虚拟偶像’和‘IdolWorld’加在一起都无法超越的。
如果真的是李旭想到了‘视讯主播’这个点子，那自己可以想到的这些后续计划，李旭也一定能想的出来，林蔚然虽然静待‘CYWorld’乌烟瘴气的那一天，但如果SK电信真的意识到这个计划的未来，那凭借这个财团的实力，‘视讯主播’便一定能稳步发展。
林蔚然不能等它真的成为拦路虎再开始行动，想要把敌人扼杀在摇篮之中，必定要不择手段。
‘啪嗒’一声轻响，车后门被人打开，林蔚然瞠目结舌的看着郑恩娜从车内爬了出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她真的是用爬的，双手着地，拖着自己一点点向门外移动，一直到脑袋完全露出窗外，这才‘哇’的一声，大口的吐了出来。
一股味道弥漫开来，林蔚然眉头微皱，却还是没有捂住鼻子。郑恩娜吐够了，似乎被冷风一吹，还迷糊的小脑袋有些清醒过来，她扭头看了看四周，发现了皱起眉头的林蔚然，居然拿还傻笑出来，抬起一只手摇了摇，打招呼道：“林制作……”
看到这一幕，林蔚然嗤笑出来，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个年纪比她小一两岁的女孩在酒桌上为什么能如此豪迈。
郑恩娜人醒了，却还是有些迷糊，她蜷缩在后座上闭着眼睛，也不管林蔚然要带她去哪，一直到车子再度停下，林蔚然强硬的拉着她往车外拽时，才会发出几声不情不愿的娇嗔。如果是个稍微起了sè心的男人，听到这声音估计把持不住，将郑恩娜就地正法。但刚刚那一幕却实打实凿的印在了林蔚然的脑子里，喝酒会不顾形象，大口呕吐的女人，只要不是sè中饿鬼，男人们估计都会没了那兴趣。
点了一份醒酒汤和一份拌饭，刚刚根本没吃多少东西的林蔚然也有些饿了。郑恩娜毫无形象的爬在桌子上，不时发出呓语。好在这个时间饭店里也没有多少人，不然丢脸是丢定了。
“喂，喂，起来吃东西。”
林蔚然推搡了几下郑恩娜的肩膀，这小丫头方才抬起头，迷迷糊糊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刚睡醒的仓鼠，倚着一只手臂，看到林蔚然呵呵傻笑。
“林制作……”
得，她就记着这三字，不够鼻子却还好使，顺着气味低头看到醒酒汤，那双眯缝着的眼睛立刻瞪大了少许。
看她去拿起勺子舀了汤就往嘴里送，林蔚然很没良心的等着看戏。
“烫！”她喊了一声，把勺子掉在唐碗里，一只手捂住嘴巴，疼到五官都挤在一起。
林蔚然哈哈大笑，见郑恩娜对他怒目而视，这才问道：“醒了？”
“恩，醒了。”见她说话还带着些醉态，林蔚然又从口袋里摸出一瓶醒酒药，递到她面前。
“喝了。”
郑恩娜也没说话，林蔚然也没指望她道谢，看着她喝掉那瓶醒酒药，这才问道：“一个女孩子怎么就做了这行？和拍摄有关的所有工作都每个时候，除了作家和明星的助理，我很少看到这行有女孩子加入进来。是还做着明星梦么？”
“我喜欢。”郑恩娜说话短了半截，舀起醒酒汤，仔细吹了两下，这才喝了一小口。
“喜欢？喜欢什么？制作？”林蔚然问道。
“恩，去电视台实习的时候喜欢上了制作。”郑恩娜低着头，不看林蔚然的眼睛，接着道：“节目，电视剧，什么都行，就好像带作者写小说，歌手写歌一样。”
“喜欢的话怎么不留在电视台？”
“电视台的工作，哪有那么好找。”郑恩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只手拿着勺子，在醒酒汤中不断的搅动，“我原来是在KBS电视台实习的，坐过电视剧组助理，也坐过综艺栏目的FD，但实习结束后名额没那么多，我就走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林蔚然却能听出更多东西。他沉默了阵，看郑恩娜又喝了两口汤，这才转移话题道：“见过很多明星？”
郑恩娜骄傲道，“那当然，是明星就没有不去电视台的。不过我追星是追星，最喜欢的还是姜虎东和刘在石前辈。”
“刘在石和姜虎东？”林蔚然疑惑道。
郑恩娜把勺子一放，质问道：“怎么说你也是广告公司制作人，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广告公司还和这个有关？”林蔚然诧异道。
“当然，电视剧里的PPL，还有综艺节目制作，不都是广告公司的业务吗？”郑恩娜理所当然道。
综艺？电视剧里的PPL林蔚然知道，但综艺他却是第一次听说。为了不让郑恩娜鄙视了去，林蔚然问道：“综艺的话赚不到什么钱吧？”
“切”了一声，郑恩娜鄙视道：“无限挑战现在一集的制作费用需要一亿多点，电视台根据收视率，一集要给两亿多的制作费，你说赚钱不赚钱？”
无限挑战？林蔚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偶尔有职员闲聊的时候也提起过这个节目。但对林蔚然来说，这些东西无一不是陌生的。
或许是终于知道对送她回家的林蔚然感恩戴德，郑恩娜不厌其烦的给林蔚然科普起来，比如一些韩国当红的主持人私下如何，或者是综艺节目的制作过程。提到最多名字的是姜虎东，提到最多的综艺就是无限挑战。
两人吃完了饭就在饭店门口分手，彻底醒了酒的郑恩娜仿佛这才知道自己丢了人，一直不看林蔚然的眼睛。
目送她走出自己的视线，林蔚然这才回到车上，不过却没有发动车子。
他拿出手机，给林允儿发了一条短信.
“拍摄中？”
片刻后，电话响了起来。
“没有，什么事儿？”
听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迷糊，林蔚然本不忍打扰，但沉默片刻后，他还是用中文说了起来。
“我好像做了件很不阳光的事儿，将来，说不定还要做很多……”
电话那头一直都没有回应，林允儿好像是睡着了，也好像只是静静听着，听这些她根本听不懂的唠叨。
094 句号（求推荐，收藏）
094句号
一月二十四rì，这注定是值得李旭铭记一生的一天，他一早便来到SK电信本部，却并非是因为‘视讯主播’的连续两天成为韩国各大媒体的热议话题而受到嘉奖。(本章节由随梦小说网网友上传 www.uu234.com)他原本神采奕奕的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更是带着隐约可见胡茬，虽然洗了脸，但头上却仍有油光，整个人的气sè更是憔悴非常。
上了电梯来到大楼十三层，一路走到本部长办公室门口，李旭都目不斜视，好像对那些幸灾乐祸的眼神不以为然。
“李室长请稍等一下，本部长正在进行一个电话会议。”
秘书小姐柔声提醒，李旭想要还以微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两天来韩国各大媒体的采访邀请都被他拒之门外，想当初有报纸称他为韩国社交网络的变革者，如今却都称呼他为投机取巧的典型。‘视讯主播’的热度持续攀升，连带着‘CYWorld’的访问量创下了同去年访问最高峰的成绩。这些如果放在两天之前，李旭估计会满面红光，但如果放在今天，对他来说却是一把催命的钢刀。
“李室长，本部长叫您进去。”
没有等待多久，这位本部长似乎不打算让李旭在门外罚站，他对秘书小姐点头表示谢意，进门前还特别整理了一下衣领，这才敲响办公室的房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李旭就感觉气氛压抑，办公桌后坐着一位大概五十多岁的男人，头上已经微微有些谢顶，正埋头签署一份文件，对进门的李旭不闻不问。
“本部长。”李旭走到书桌前，轻声打了个招呼，这男人却依旧不为所动，待把一叠文件签署完毕，这才抬起头来，用那双并不浑浊的双眼看着李旭。
“理由。”他开口说道，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李旭心下一沉。
“不管有什么理由都是我监管不力，这次的事情全都是我的失误，运营组上下这些天来几乎都是在通宵工作，实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纰漏。”李旭尽量把责任都拦在自己身上，其实他还有别的理由，运营组人手不够，公司在监管部门的投资不足等等。但事已至此，他绝不想给面前的男人留下推脱责任的印象，李旭有把握，只要给他时间，这一切他都可以处理好。
只是，他没这个时间了。见本部长合上钢笔，一张脸上毫无理解的意思，李旭只觉得嘴角发苦。
“没想到、我也没想到、SK电信没想到、媒体没想到，韩国人全都没想到。这可以算是你自我安慰的理由，但绝对不是能用在我这的理由。事情的始末我了解了一些，那个上身真空只穿着一件羊毛衫跳舞的女人是个过气的歌手，这原本也没什么，但那个韩恩美却是整个韩国人都知道的，她的组合成员在我们的‘视讯主播’上卖弄身材和xìng感，我可以理解，估计是还有没做完的明星梦。但是‘视讯主播’居然把那直播放在了‘CYWorld’的主页上，这我就不能理解了！”
‘视讯主播’会把同时段热度第一的直播转接在‘CYWorld’的主页上进行播放，正值活动上线初期，‘CYWorld’自然也是以宣传‘视讯主播’为主，这一系列吸引关注和参与的手法很是巧妙，原本是用来调集用户积极xìng的设置，这一次却出了个大纰漏。
本部长口中的那个女人在两天前的晚上于‘视讯主播’中大跳xìng感舞蹈，其歌手的出身自然吸引眼球，随着热度攀升，女人的动作也越发火辣，从无缘热度榜一直到榜单前十，女人的吸引力似乎到了极限。一直到有人指出她上身不对劲，观众们的目光才聚集起来，发现那近身羊毛衫下，在胸前有凸起的两点。
消息传播的飞快，本已停滞的热度继续攀升，直至首位，这则视频也就出现在了‘CYWorld’的首页上，那时正是晚上九点，有部分工作人员早已经轮休回家，居然就让这则直播在首页上停留了足足十分钟之久。
十分钟，或许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但对有些事情来说十分钟也就够了。第二天一早就有网络新闻社出了新闻，特别圈出这女人胸前两点，以便网民观看。甚至还有的新闻网将韩恩美牵扯了进来，以这位已经死去的IRIS前成员做为新闻吸引眼球的噱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韩恩美被刺事件被旧事重提，而相关链接却是的韩恩美组合成员真空上阵，大秀xìng感舞蹈。
其实事情到此也没什么，只是没人能想到‘视讯主播’给很多韩国人带来的冲击，随后而来的风波恰恰证明了它的成功，现在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莫大的反讽。
李旭强忍着解释的冲动，只是承认错误道：“监管方面我们的确做的不好，但是在这之前我想不到有不满十六岁的女孩会上来跳什么xìng感舞蹈，对五百个直播房间进行监控实在是太难了，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
见本部长挥起一只手，李旭自觉地闭了嘴，多余的话已经不用再说了。
“不满十六岁的女孩，也就是十五岁，在同时段看她跳舞的人有超过五万名，一分钟后直播被掐断的时候这个数字已经达到了八万名。而且现在的‘视讯主播’xìng感成风，‘CYWorld’的女xìng用户最近对这个项目投了将近四十万张差评，调查差评率是百分之七十八，创下了‘CYWorld’所有项目登陆以来的最高差评记录。
还有我刚刚跟韩国网络协会的几位官员通过电话，现在首尔各大媒体都在讨论你所谓的‘网络明星’是不是‘网络艳星’，协会做出决定，要么‘视讯主播’被送去重新评级，评回来的肯定是十九禁。要么就暂时下线整顿，什么时候重新上线，就看这股风气什么时候过去。”
李旭的一张脸上已经难掩苦涩，无论是何种选择，‘视讯主播’的后续计划注定会付诸东流，而他对这计划所倾注的心血，也在这一刻通通白费了。
多说无益，本部长叫他来，就是SK电信已经做出了决定，李旭甚至可以预想到自己的结局。
“公司的决定是，‘视讯主播’项目全面停止。做社交网络的你应该知道，女xìng，从十六岁到三十岁的女xìng都是社交网络最重要的资源。这一次的事件会不会总成用户流失还有待调查，但你的责任却不可推卸。明天到人事部办理辞职手续的时候别忘了来我这一趟，有些东西还需要你签署，顺便也要做一份道歉声明。”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李旭的生活或许不再是一场顺风顺水的偶像剧了。
他依旧不死心的问道：“道歉声明是要发布在‘CYWorld’上么？”
本意低下头去的本部长抬起头，眉头轻皱，反问道：“那你觉得还会发在哪？”
李旭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鞠躬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写一篇深刻的反省文的，这也应该算是我在这行里的绝笔了吧？”
本部长不再说话，只是重新低下头，李旭步伐虚浮的走出办公室，乘电梯到了大堂，把象征着他所有成绩的胸牌摘下来，随手扔进了门边的一垃圾桶。
第二天，经由李旭书写，‘CYWorld’某职员润sè的道歉声明被发布在了‘CYWorld’的主页上，以满篇的官方用语给‘视讯主播’画下了永久的句号。而在新韩广告，职员们却没有功夫欢庆对手的重大挫折，S.M发来的一纸传真让他们喜出望外的同时，又更加忙碌起来。
就在这天，‘IdolWorld’赚尽了传媒眼球，既‘CYWorld’在‘视讯主播’上的折戟沉沙之后，社交网络最近经常爆出夺人眼球的大消息。S.M旗下偶像团体东方神起，SuperJunior，天上智喜，少女时代，演员高雅拉，李妍熙等均在‘IdolWorld’上开辟了自己个人小窝，是正式在‘IdolWorld’上登陆的第一批明星艺人。
一天之后，WonderGirls的加入则为‘IdolWorld’带来了更大的关注，这些在社交网络上的明星窗口是偶像和粉丝近距离接触的最佳渠道，诸多偶像组合的加入，无疑会给‘IdolWorld’带来巨大的人气。
二月一rì，‘虚拟偶像’和‘IdolWorld’的互动项目上线，‘虚拟偶像’的用户可通过在‘IdolWorld’上被关注而获得特殊物品，以增加其在游戏中的好感度，同根生的‘虚拟偶像’和‘IdolWorld’终于被明目张胆的连接在了一起。
这天傍晚，没在办公室等待数据总结的林蔚然在宿舍内等待消息，他提前买好了一支红酒，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手机响起，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参杂和巨大惊喜和感叹的声音，“WonderGirls和少女时代的视频为‘IdolWorld’带来了六百七十万次点击，‘虚拟偶像’的用户现为四十七万，增加了百分之八十。‘IdolWorld’的用户人数现在是一百三十万，增加了，增加了将近百分之四百……”
等朴正昌结结巴巴的汇报完，林蔚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句‘知道了’。他站在窗前，继续凝视着窗外的瑰丽夜景，而这一次，却不再是偷偷的了。;
095 如果
095如果
‘群聚效应’是一个社会动力学的名词，用来描述在一个社会系统里，某件事情的存在已达至一个足够的动量，使它能够自我维持，并为往后的成长提供动力。(本章节由随梦小说网网友上传 www.uu234.com)以‘IdolWorld’做为例子，若有一万用户在这个社区中交流没人会理他们，其他人会依旧去做哪些自己想做的事儿。如果有十万甚至二十万用户在这里交流，则可能会有更多的人来看看他们在聊些什么，但如果不是什么劲暴话题，他们则很可能会习惯xìng的登陆‘CYWorld’。但假若这个数字临近五十万到六十万，人们摆弄会好奇，并想要加入进来。
这个令群众行为转变的数量，又叫作“临界量”或“转捩点”，林蔚然为‘IdolWorld’预估的数值是八十万用户，如今在S.M旗下众多偶像团体的影响力下，‘群聚效应’超常发挥，为‘IdolWorld’带来破百万用户的同时，更让它有了自我维持和未来自我成长的长久动力。
‘CYWorld’从建立之初到用户破百万耗时整整三年，而‘IdolWorld’却仅仅只用了三个月，林蔚然真应该感谢李旭开拓了这个潜力巨大的市场，以至于让他现在可以快速成功。
打开那瓶红酒，林蔚然还是第一次买这个东西用来庆祝。这并不是什么葡萄酒庄的名牌红酒，仅仅是在超市里最贵的‘便宜货’，林蔚然没有高脚杯，索xìng便用了喝烧酒的小杯子，一杯下肚，不伦不类，他却能自得其乐。
开门声响起，林蔚然回头看到高棉药，一时间得意忘形道：“高叔来尝一杯这个？”
高棉药一愣，没有说话，却让林蔚然知道他自己唐突了。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解释，高棉药就走了过来，拿出另一个喝烧酒用的小杯。
林蔚然赶紧拿起红酒给高棉药满了一杯，这位神秘兮兮的中年大叔实际年龄可比黄仁成还要大，送了他这么长时间的烧酒，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自己表示了亲近。
一杯红酒下肚，高棉药一张黝黑的脸上眉头微皱，想来也是喝不惯这个。
林蔚然正高兴着，道：“高叔可能喝不惯这个，下一次我买瓶好的来，咱们再喝。”
高棉药轻笑一下，见林蔚然喜不自胜，笑着问道：“事情办成了？”
“成了，超出预期的成了。”林蔚然难掩心中的兴奋，声音不免有些大了。
高棉药突然问道：“你觉得赵先生会是个什么人？”
赵先生？新韩和朝亚幕后的那大老板？林蔚然一愣，紧接着沉吟道：“赵先生应该有五十多岁了吧？这么成功的商人肯定是个有智慧的男人。要说再多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也没见过赵先生。”
高棉药自己又倒了一杯红酒，一口闷下，仍然皱起眉头，似乎是忍受不了这个怪味。他站起身，看样子是要回屋去，却又神神秘秘的扔下一句。
“我也没见过赵先生。”他顿了顿，又道：“其实也算是见过。”
高棉药这就转身回屋，看着那关上的房门，林蔚然一头雾水。
……
赵先生姓甚名谁，人品如何，这些都不是林蔚然现在应该关心的东西。他相信凭借‘IdolWorld’的成功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见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幕后大老板，等到了那天他或许会面对一个全新的格局，成为公司不可缺少的一员。
林蔚然应该负责的本职工作除了‘IdolWorld’以及‘虚拟偶像’的运营之外，百分之二纯净水的赞助计划也终于在二月上马，一心扑在社交网络上的他此时方才见识到了组织的重要xìng，和大学联系赞助事宜、提供校园祭典设计，甚至是舞台的投资、邀请明星，以及联系制作公司搭建舞台的所有工作都已经接近完成。新韩虽然不是韩国有名的大型广告公司，但其成立三年来的制作团队也不可小觑。
来到东国大学，这里就是百分之二第一个赞助的大学校园祭典，刚进入校门转过一个弯，不远处就能看到全智贤的大型宣传画，再往里走出不远便有一个简易搭建的小棚子，除了百分之二纯净水之外，还有其旗下相应的五个品牌饮料。偶有学生路过便拿上一瓶，不难看出这些都是免费的。
“类似这样的宣传台大学里还有十六个，再往前就是学生们自发活动的地段，那里面也有三个，今天的重头戏还是舞台表演，以往这种祭典请明星来都是学校出资，这一次是我们赞助，又是百分之二的第一次赞助活动，所以手笔也就大了些。”郑恩娜如数家珍的汇报着，在这里还卖了个小关子，经过上一次的醉酒，她和林蔚然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WonderGirls？如果是大手笔的话他们不可能不来，有女学生的应该还会请男团，东方神起在rì本，大手笔的话就是SS501，还有谁？娱乐圈里我就知道这几个出名的，再就都是符号，知道名字却对不上人。”
林蔚然随意笑道，只是一猜便猜中了两个，郑恩娜叹了口气，虽然知道这位林制作脑子聪明，却还是想从一些方面考校一下。这点小心思算不上不尊敬，仅仅是好奇作祟。
一行人又往前走出不远，听说这赞助计划的主要负责人林制作大驾光临，现场制作的头头们自然早就在门口等候，他们和林蔚然简单介绍了情况，然后便引着他往舞台和祭典中心移动。韩国大学的祭典与其说是庆祝学校诞生，不如说是学生们的庆典，各种社团在这个时候也充分的展现自己，比拼才艺，有跆拳道社团在这冷天气中穿着道服表演击破木板，也是喝茶社团直接造了个小棚子现场煮茶，林林总总，五花八门，自然营造出一种热闹气象。
不过林蔚然到此除了看新鲜之外，当然也要关注百分之二的宣传情况，全智贤的大型画报虽然随处可见，但并非这位知名演员亲身驾临，学生们自然是兴趣缺缺，宣传的重点还是在舞台之上，因为校园限制，舞台并不是很大，除了架设的灯光之外，舞台背景被换上了百分之二的大型海报，心意到是到了，但宣传效果如何，却始终很难界定。
林蔚然让制作团队把宣传点更换了几个位置，数个地处偏僻的宣传点被添加进祭典中心，在这种情况下集中宣传要比散开更有帮助，就算是学生们不想喝水，多见到百分之二这个牌子也是好的。
正在布置时，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年轻人快步派来，一站在林蔚然身前就道：“林制作，徐社长到了。”
徐社长，徐永哲，百分之二品牌社长，也就是俗称的广告主。这样的人来到现场，林蔚然没理由不去见一下，他把剩下的工作简单分配了一下，然后便带着郑恩娜往舞台方向移动。
西服革履的徐永哲身上永远都是那块儿灿烂夺目的金表更夺人眼球，对这位已经成功的商人，林蔚然当敬重。除了百分之二是他的第一个项目之外，他总觉得自己能从这个有故事的男人身上学到更多的东西，从亲自去超市送货到把这个牌子做强做大，做到韩国第一，徐永哲能教给林蔚然的东西很多，就看他愿不愿意而已。
舞台处非常忙碌，演出即将开始，除了到处忙碌的工作人员之外，还有不少艺人团队的职员在进行着最后的准备。穿过人群，就算是林蔚然也不能大大咧咧的莽撞前行，自从去过人气歌谣的后台之后，他对演出的理解也深刻了许多。
好不容易来到徐永哲身边，只瞧见他满脸带笑，林蔚然立刻鞠躬道：“徐社长，您好。”
徐永哲笑道：“您好，林制作。最近听说你在弄什么社交网络，我还以为这种地方你不会亲自来呢。”
“徐社长您误会了，就算是弄社交网络，百分之二也是我当广告人以来接触的第一个项目，无论怎样，这三个季度的宣传计划我都会做好，不会让您失望。”
似乎是很欣赏林蔚然的诚恳态度，徐永哲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追求。他微笑道：“我相信林制作是因为我相信我的眼光，事实也证明我没有信错人，如果我没想错，林制作的‘虚拟偶像’应该是一种全新的广告平台。现在已经运营了差不多三个月，不知道收益如何？”
没想到徐永哲会提起这个，林蔚然自然诧异，却还是老实道：“收益的话现在还是零，网络就是这个东西，需要先体现出影响力，才能吸引顾客。”
“影响力，媒体说你这个平台提倡了社交网络的新思路，报纸说你这个平台是全新的投资领域，虽然还没上电视，不过我想也快了。这算是什么样的影响力？”
听徐永哲说的他应该是做过了调查，林蔚然疑惑的眨了眨眼，静待下文。
徐永哲笑道：“让百分之二来做你的第一个客户怎么样？”
林蔚然一愣，不知作何反应。
此时，音乐响起，是钢琴前奏，清脆，又带着点点踌躇。后接一个女声，带着点点沙哑，听入耳中，便能感觉到淡淡的忧伤。
徐永哲和林蔚然望向舞台，原本喧闹的环境在这一瞬间好像安静了下来，舞台上的女孩唱着歌，神情忧郁，她穿着黑衣黑裤，内搭一件白sè衬衫，一手持麦克风，另一只手悬于小腹，造型并不出位，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夺目，却单纯凭借声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似乎让整个现场都静寂无声。
096 一根筋的孩子
096一根筋的孩子
对林蔚然来说歌手是个很直观又很陌生的词汇，和数字打交道的他自然会排斥那些似是而非的概念。(百度搜索：随梦小说网,看小说最快更新)艺术、时尚、cháo流，这些对林蔚然来说仅仅是存在即合理的未解之谜，如果让他深入研究，他必定会扯出相当多的理论来诠释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如此受到人们的追捧。但这却并不代表他对音乐也会排斥，即便不会特意去找来某个歌手的作品去听，却也被动接受着音乐这种很难形象化的东西。
KTV他去过几次，在咖啡厅听到某位歌手的作品、上班时偶然在广播中听到，甚至是和陌生人擦肩而过时听到对方的哼唱，林蔚然对音乐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而对于他来说，没有具体概念的东西就是可有可无的。但现在他似乎为音乐确定了一个概念，而这概念就是站在舞台上的金泰妍。
并非是没有听过歌手的现场，但那些所谓的电子舞曲真的很难引起林蔚然的关注，只有这首歌不太一样，听着金泰妍的演唱，林蔚然几乎立刻就觉得自己的音乐取向是那种略带悲伤的抒情曲。
“林制作，这位歌手你认识么？”徐永哲小声问道。
林蔚然反应过来，看了徐永哲一眼，留了个心眼道：“这次演出不是我策划的，这位还真不认识。”
徐永哲点了点头，不疑有他，只是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年轻的人居然能把歌唱的这么好。”
见徐永哲不再说话，林蔚然也望向舞台，此时正是二月，虽然临近chūn节，却并不代表天气会暖和起来。他碰了碰同样有些痴迷在这歌声里的郑恩娜，小声嘱咐了几句。
几分钟后，一曲终了，穿着单薄的金泰妍对所有观众鞠躬，然后便走下舞台，欢呼和掌声此时方才响起。
徐永哲跟着拍了拍手，感叹道：“真的很难想象这么小的身体里居然有这样的爆发力，她和那些在电视上秀身材，比美貌的偶像不同，算是个歌手。”
林蔚然本想沉默，却还是接口道：“能唱好歌的人有很多，徐社长也不用太在意了。”
徐永哲看了林蔚然一眼，笑容玩味道：“林制作不用这样防着我，娱乐圈什么样我知道，但有些事情却不是每个人都会去做的。”
被点破心思，林蔚然当然尴尬。
徐永哲微笑道：“其实也不怪林制作会这么想，就像每个人见到我都会注意到我这块儿金表一样，很多东西难免会造成误会，不知道林制作想听一个故事么？”
故事？林蔚然看向徐永哲，一头雾水。
徐永哲低下头，看着手腕上的金表，淡淡道：“这东西俗，简直是俗不可耐。自从百分之二这个牌子建立起来，多少人都建议我换一块，但这东西却是我家那位送我的，就和她那个人一样俗。
韩国人讲究身份，有了钱自然要讲究品位，但我那位可真是不一样，一样的大嗓门，吃不惯西餐，喝不惯红酒，一次聚会上还指着一位长官的夫人说她那套意大利名品长裙都不如把支票贴满全身，就像是个混世魔王。
她一般不掺合我做生意，不过却告诉过我一句话，用人看人不能只信表面，要看他怎么做事。你林蔚然拿着我的广告费，有我给你的权利，却没有拿着这份钱去做你‘虚拟偶像’的第一份盈利，单凭这个，我就送你一份厚礼。”
听徐永哲缓缓道出始末，林蔚然脸sè微红，这误会可真是让人尴尬，让他只得转过身，对着徐永哲鞠躬，道：“真的对不起。”
徐永哲哈哈大笑，拍了拍林蔚然的肩膀，一脸藏不住的欣赏，“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留在新韩，但既然你有理由，我就不强求。送你的这份礼也不是没有条件的，从今以后虚拟偶像中的饮料植入xìng广告我们百分之二要有优先权，在价格相等的情况下你可不能把这位置给别人。”
“我知道了。”林蔚然红着脸道。
“如果我家那位还在的话，一定会很喜欢你。”徐永哲突然有些伤感的说道，随即摇了摇头，最后一次拍了拍林蔚然的肩膀，便径直离开了。
还在的话？林蔚然自然联想到了什么，转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只是听徐永哲说的那些事儿，林蔚然就想亲眼见见这位仿佛四川女子一样xìng子泼辣直爽的韩国女人，却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已经不在了。
叹了口气，林蔚然却还是高兴起来，真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意外之喜，‘虚拟偶像’的盈利根据计划是要在至少一个月后才会开始，没想到居然和‘IdolWorld’一样，提前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完成了预期。
“林制作。”
身后，郑恩娜轻声唤道，见林蔚然回过身，她便介绍自己带过来的两人，“这两位是SS501和WonderGirls的经纪人，刚才送去热咖啡的时候就说要亲自来感谢林制作。”
两人一个叫金rì峰，一个叫郑尚禄，都是林蔚然从没见过的陌生面孔，一个偶像团体的经纪人当然不止一个，林蔚然见过的金延平只是总览少女时代全局的经纪人室长，而跟着这些组合的经纪人团队少则两到三人，多则没有上限，是个上下级制度相当明确的团体。
金rì峰和郑尚禄便是这团体的下级，只负责带队商演这种小事，但小事却并不意味着他们能不慎重对待，听闻林蔚然到场，本想着怎么来见见的两人正好碰见了郑恩娜，索xìng便跟了过来。要说这林蔚然可是今非昔比，在圈内更是个长盛不衰的话题，从百分之二的广告让他声名鹊起之后林蔚然去弄的社交网络让他声名狼藉，没人觉得他会成功，更没人觉得他会获得如今的成绩，现在‘IdolWorld’的红火有目共睹，而林蔚然自然也就成了很多人要巴结的对象。
一个游戏怎么对偶像团体有影响力？常人肯定会说不可能。但这些经纪公司可是知道，粉丝这种宝贵资源是他们的衣食父母，除了偶像团体的粉丝站之外，‘虚拟偶像’等同于另一个粉丝聚集地，今天或许是仅仅只有WonderGirls和少女时代，但将来却未必不会有东方神起以及宝儿这种存在，如果这个计划被大型化，那它的一举一动都会对韩国偶像圈造成极大影响。
刻意奉承，虚以为蛇，说些没营养的话对林蔚然来说不算什么，他没有妄自尊大，也不玩什么个xìng，纯粹的商场谈吐让金rì峰和郑尚禄很是松了口气。送走两位，林蔚然也是轻松不少，‘IdolWorld’和‘虚拟偶像’的影响力，从这两位经纪人身上就可见一些端倪。
还没等他放松下来，不远处走过来的陌生男人目标明确，就是他这位近rì来在圈内又火热起来的林制作。不过和前两人不同，这男人来的时候，也没忘叫上金泰妍。
S.M和林蔚然的关系正值蜜月期，李秀满的投资计划把S.M和林蔚然绑在了同一架战车上，这种商场上的一荣俱荣最能拉近双方关系，‘IdolWorld’发展喜人，S.M的人和林蔚然接触起来自然也和其他公司不同。
“你好林制作，我叫郑浩彬，是少女时代的经纪人。”
第一次见面，林蔚然对眼前男人的年轻稍稍有些惊讶，“您好，我是林蔚然。”
披上一件大衣的金泰妍显得更加娇小，凸显出那张童颜，看上去就像是个孩子。但就是这么一个女孩居然是少女时代的队长，接人待物不说滴水不漏，却也是有模有样，她鞠躬问候道：“您好，林制作，刚才的咖啡谢谢了。”
“没什么，这么冷的天气，喝点热乎的东西也好。你们是歌手，当然应该注意身体。”所谓不同就是亲近，和少女时代已经是第几次见面了，林蔚然自然不会保持那种距离，他难耐心中的好奇，问道：“刚才那首歌叫什么？听起来很不错。”
处事已有几分干练的金泰妍听到这夸奖居然笑了出来，她道：“叫做‘如果’，是‘快到洪吉童’的OST。”
“OST？”对林蔚然来说这是一个新名词。
金泰妍解释道：“就是电视剧中的插曲，如果林制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看看，电视剧还是很不错的。”
林蔚然点头应下，一时间和金泰妍又没了话，气氛正有些尴尬，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说道：“东国大学的话泰妍你是第一次来吧？如果rì程不紧的话就好好转转，这里的很多明星艺人说不定将来会成为你的学校前辈也说不定。”
话音刚落，一直在林蔚然身边的郑恩娜就咳嗽起来。林蔚然感觉奇怪，没等他想出什么，金泰妍就道：“今天是不行了，下面还有一个rì程，我们这就要告辞了。”
“噢。”林蔚然点了点头，看金泰妍鞠躬告辞，自然不能出言挽留。
“说错话了，说错话了！”金泰妍走出不远，林蔚然就听郑恩娜咬牙切齿道：“林制作，我拿你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多关注一下娱乐圈吧，一个决定不上大学的歌手你居然跟她提大学，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你是在讽刺她呢！”
“不上大学？”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林蔚然自然惊讶，大学学历对韩国人来说十分重要，现如今很多成名已久的演员和歌手都重新捡起学业，为的就是那大学文凭。
他看向不远处已经走进人群的金泰妍，身材娇小的她被身边的人们完全遮了起来，再次想起那张童颜，林蔚然喃喃道：“还真是个一根筋的孩子。”;
097 家族诞生
所谓大学祭典就是一场盛大的狂欢，随着SS501和WonderGirls表演结束，现场的气氛完全‘High’了起来。(百度搜索：随梦小说网,看小说最快更新)这是一场学生们的庆典，明星艺人的表演仅仅是暖场的铺垫，随后学生团体的表演才真正是夺人眼球的环节。舞蹈、乐队、流行歌曲翻唱、传统民谣搞怪，比起那些jīng心设计的舞台，站在台下的林蔚然看到这些更觉得津津有味。当然，金泰妍那首动人的‘如果’，也被他记在了心里。
不能呆的太晚，当林蔚然和郑恩娜离开东国大学的时候，他的小助理脸上已经红扑扑的，到了六点之后祭典便开了酒禁，甚至不少学生将百分之二的矿泉水倒掉，就为了空出瓶子装上烧酒，整个现场一时间酒味浓厚，再加上台上的表演，俨然是露天狂欢会的气氛。
林蔚然再次送了郑恩娜回家，这小姑娘可算是喝的不多，总算是没有闹出上次那些丢人的事儿来。等他回到宿舍，除了高棉药之外，宿舍里又只剩下他一人。
随着chūn节临近，首尔这座异国首都也有了些许年味，虽然比不得国内，却也多少有些影子。买了韩国传统的五谷饭来应景，没有暖气也有空调把屋子照顾的暖烘烘的，小时候林蔚然家的chūn节很是冷清，加上姐姐就是一家三口，和家家户户的热闹不同，每一次母亲都会准备几道简单的肉食，然后三口人吃一顿饭，看一场晚会，就算是过了chūn节。至于为什么不去爷爷nǎinǎi家？林蔚然没问过，也从来都没想知道过。
吃了饭，他拿起电话，措辞了半天，这才拨打过去。
“妈，今年chūn节的话就来首尔吧，我回不去，姐姐也在国外，您一个人始终不热闹。”
“我？来回一趟怪麻烦的。chūn节、chūn节，既然是节rì，也就是应的景，你张姨好些天前就叫我去她那了，我这都已经答应了，又怎么能去首尔麻烦你？”话筒那边传来的声音依旧柔和，听的林蔚然心中有些酸涩。只是他还没开口，就听那边又说道：“你不能回来我知道，不用担心我，在那边多注意点自己才好。你姐姐又不知道跑哪去了，能联系到她就让她回家一趟，快三十岁的女人，也该定xìng了。”
一开始通话就是这些家常，林蔚然听着，电话那头的母亲也是只捡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来说。一直到一个小时后挂了电话，林蔚然这才重新平静下来，他这是想家了，母亲也知道，所以便让儿子多听听她的声音。两年来一直都是这样，每逢过节，林蔚然和家里通话的时间也就长了不少，他没什么出生的秘密，也不是含着金钥匙的那类人，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他自己来争取，甚至是接来母亲。
第二天一早林蔚然便来到SBS电视台签署全新一年的合同，新韩和那位赵局长的诡异关系他没有去打听一丁半点，恪守本分的签完了合约，林蔚然和这位赵局长又好像忘年交似地多聊了会儿，对话依旧毫无营养。到了地下停车场，副驾驶上正躺着那份价值上百亿的合同，不知道是何种人脉关系促成了这种大单生意，那些jīng确的预期和数字让林蔚然心驰神往。
驱车驶向地下停车场出口，时间还早，不急着去公司的林蔚然正想转悠转悠，正在张望之际，却只感觉到一股冲力从后背袭来，紧接着‘嘭’的一声闷响灌入耳中。
撞车了，这是林蔚然的第一反应。他回头望去，越过那张被林允儿涂鸦的‘新手上路’之外，隐约可以看见那车中有两个男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出交通事故，却很轻车熟路的下了车，顷刻间，一股烦闷直冲脑门。
撞到林蔚然的也是一辆现代，不过看款式却是两年前的，车内一个长相凶恶的男人刚刚从惊愕中解脱出来，看了眼身边解开安全带的眼镜男，抢着道：“在石啊，这种事儿你别去，我去。”
被称作在石的眼镜男一听这话笑了，道：“秀路哥，出事故是我，你又不是车主，你去干什么？”
金秀路指着那车后窗上的‘新手上路’上路道：“一看就知道是买来没多长时间的新车，说不定这还是他第一次出事故，这种人最难缠。在石你长的太善良了，认识的你人又多，难保他不找茬，所以这事儿还是我来比较好。”
金秀路说完便不由分说的下了车，和他同乘一辆车的男人叫刘在石，论起知名度比起韩国最红的男演员张东健都不遑多让，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影视明星，而是数档综艺的节目主持人，在韩国也算是家喻户晓。
顶着一张严肃的面孔下了车，金秀路正想着挑前车的毛病，类似这种追尾肯定是后车的责任大，但如果不是那车突然放慢了速度，刘在石也不一定能撞的上，飞快的盘算好说辞，他正好看见那车的主人下了车，远远的望见那张脸，就觉得有点面熟。
那车主人没有一下来就大呼小叫，也没有装病一般的捂着后脖颈，他只是穿了一身西服，简单、干练，看起来就好像是电视台的名牌PD，因为有矛盾，金秀路心下一沉，只觉得这人不好对付。
距离越来越近，待看清那人的面孔，金秀路惊讶出声：“林制作？”
“金部长？”林蔚然也是诧异，以前只是在全智贤的聚会上短暂的接触过，没想到对方还认得自己。
两人站在原地，中间隔着亲密接触的两台现代，相视无语。
“哥，认识的人？”见两人好像认识，刘在石这就下了车。
“噢，在石啊，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林制作，就是你们PD经常提起去做社交网络的那个。”
听了金秀路的话，刘在石立刻有了印象，身为肇事者他上前两步，率先伸出手来，“您好，林蔚然制作。”
“您好。”握上这位肇事者的手，林蔚然自然语塞，他可不知道这人叫什么。
“林制作，这位是刘在石，‘国mín zhǔ持人’！”
‘国mín zhǔ持人’？林蔚然听的一愣。韩国的所谓‘国民’类似一种封号，一年下来总有那么一两个，累计下来看似很多不值钱，实际上却是一种十分难得的称谓。林蔚然想起郑恩娜喝多那天曾经和他说过一些，据说这刘在石有‘国mín zhǔ持人’封号是因为他开创了‘无限挑战’中的‘家族模式’，郑恩娜一直念叨着另一位知名度和主持能力丝毫不下于他的姜虎东，却始终无缘这‘国民’二字。
“哥，什么‘国民’……”刘在石笑着道，被提起这个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
“在石啊，这东西记者写出来就是让人叫的。”金秀路带着笑脸，原本凶恶的长相此时豪迈起来，也不等林蔚然说话，直接道：“林制作接下来没有事儿吧？没事儿的话就跟我们去吃顿饭。”
金秀路说话时还带着手势，那大手一挥的豪爽模样让人不好拒绝，见他直接上了车，林蔚然愣愣的和刘在石对视一眼，居然同时默契的轻笑出来。
数分钟后，刚刚还相撞的两架现代轿车一前一后的停在一家烤肉店门口，年过四十的金秀路走路时还愿意双手插兜，整个人就像是个大龄男青年一样。
“哥，怎么又吃肉？你的高血压……”
“哎！”金秀路很不耐烦的发出一声，好像也很不满意刘在石煞了风景，“在家的时候你嫂子就让我顿顿见不到肉，吃饭更连半点油腥味都没有。搞的我现在一见到肉就想咋呼，这出来了，你又成了我老婆了？”
“哥，韩国男人谁不这样。”刘在石无奈道。
插不上话，林蔚然在一边听的倒也有趣，首尔的快节奏生活让高血压成为了几乎人人都会患有的常见病，因为某些饮食禁忌和发病时后脑疼痛的症状，在现实中一生气就捂后脑勺、一见到肉就兴奋居然成了韩国人独特的生活习惯。
走进店内，趁着还没上菜，金秀路终于有时间招呼一直都很沉默的林蔚然。他笑着问道：“林制作最近怎么都没见到你？上次在智贤那见过一面之后还以为会经常见到，没想到你就这么一下子消失了。”
“就和金部长说的一样，搞社交网络去了。”林蔚然微笑道。
金秀路很是直接，压低声音问道：“那东西赚钱么？”
林蔚然一愣，旁边的刘在石倒是插嘴道：“哥，那东西不是说赚钱就能赚钱的东西，总需要时间。”
金秀路点了点头，转而又问：“那还需要投资么？好像股票的那种。”
林蔚然继续愣着，这金秀路太过直接，让他在商场上学到的那些东西一点都用不出来。不过他却知道这金秀路是富农出身，换种说法就是地主，不过他到底多有钱，林蔚然却是没地方知道。
“投资的话要和公司商量，这方面当然是多多益善。”他敷衍了一句，刚想换个话题，就听金秀路问道：“那林制作有兴趣投资做综艺吗？”
“哥。”
刘在石好像终于忍受不了，声音有些大。见金秀路因为近视眯着眼睛看过来的凶恶相，声音就不由自主的小了许多，“我们进度太快了，我只是跟你说过一个构想，怎么现在就要找投资了？”
“为什么不行？”金秀路睁大眼睛，演员出身的他表情更是灵活，一下子就让人看出他觉得刘在石这种观念很不像话。
“什么事情都要提前准备，不然到时候得有多手忙脚乱？你这点子别的什么我都不知道，不过名字好，‘家族诞生’，简单、易懂、又是户外综艺、又去农村……农村多有趣，拍出来的东西肯定会有人喜欢看……”
家族诞生？对林蔚然来说，这依旧是新名词。
098 收购
有了金秀路，饭桌上就有了说不完的话题。(随梦小说网www.uu234.com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烤肉在托盘上‘滋滋作响’，店内更是香气四溢，三人在餐桌上大快朵颐，吃相一点都不好看。
林蔚然喜欢这种感觉，平rì里去饭店要么是聚餐要么是工作，在那种气氛下他每次都吃不进去多少东西。但有了金秀路在场，林蔚然就好像真的是跟朋友出来吃顿便饭，索xìng毫无顾忌。
“等等，这个部位熟的慢，烤不好真的不好吃。”
金秀路阻止了林蔚然的筷子，就那样双眼放光的盯着托盘足有三十秒，然后抄起筷子，手起刀落，便将那最大的那一块儿牛腰子夹到了他的碟子里。
“哥。”刘在石又无奈叫道，开始烤肉以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在石啊，这东西林制作现在还用不到，你快点吃。”
金秀路算是隐晦的点出了牛腰子的好处之一，却更让人无法下手，林蔚然面带微笑，直接将一块儿烤好的捡到刘在石的碟子里，笑道：“这话我就当是金部长在夸我了。”
金秀路把牛腰子咽下肚，眯眼笑道：“当然是在夸你，年轻真好，不像我，只是看着壮，实际上造就外强中干了。”
金秀路说自己身材好不是自夸，论身高他在所有男演员中都是拔尖的存在，要说身材看上去也很壮实，难得的是他块头大却不吓人，只是看起来很男人。
“要说壮的话就不能不说钟国，也不知道他在军队里怎么样了。”刘在石突然唏嘘一句。
“哎，韩国男人就没有不去军队的，去了也好，要不然和梦似地成天提心吊胆，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出事儿了。”金秀路好像看不惯刘在石的多愁善感，又对林蔚然道：“林制作，咱们也不常见到，今天见了怎么都要喝两口。”
也不等林蔚然说话，他直接就跟服务员喊道：“烧酒两瓶。”
林蔚然苦笑道：“金部长，我等等还要开车的。”
“噢。”金秀路这才反应过来，转而又道：“没关系，我自己喝就好。”
刘在石直接戳穿道：“哥，你本来就是自己想喝的吧？”
金秀路嘿嘿直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接下来的饭依旧吃的是热热闹闹，至于那家族诞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三人谁都没再提起。等出了烤肉店，在金秀路的要求下三人交换了电话号码，再说撞车那事儿，当然是保险处理。
家族诞生好像就是临时打开气氛的话题，上了车，金秀路和刘在石跟探出头来摆手的林蔚然挥了挥手，这才坐靠在车座上，看着那车远去。
“秀路哥，你是真的想要这位林制作的投资？”刘在石这才问道，进入这个圈子十多年，他又有什么没见过，什么没遇到过？
“投资好说，有你在，要找到投资不难，关键是谁来投资。”两瓶烧酒下去的金秀路脸sè微红，除了说话时还会有酒气之外，整个人都很是清醒。
他又道：“现在的综艺档到五月份就要结束了，多少制作公司、广告公司都盯着这一块儿。综艺不是电视剧，上马之后收视率一般就可以稳定播出半年到一年，更何况是黄金时间的主打综艺。大弘企划跟LGAD和综艺局都有长期合作关系，他们的筹备是从去年就开始了的。我虽然和沈局长是高中同期，但这种事他也不能自作主张。”
刘在石没有说话，只是发动了车子驶入马路上的车流。做为主持人他经历了长达将近十年的无名期，辛酸苦辣唯有自知，如今刘在石已经是韩国知名的‘国mín zhǔ持人’，不少综艺都是以他提出的‘家族’概念为他量身打造。现在正放映着的‘奇迹的胜负师’就是刘在石参与了制作的综艺作品，但因为内容老套收视率一直都很低迷。制作团队甚至请来了WonderGirls和因为‘谎言’大红的最新偶像男团BigBang，却依旧难以抬高低迷的收视率。
从去年十一月份开始的‘奇迹’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三个月的放送时间，虽然刘在石又有了新想法，但诸多制作公司，乃至于电视台都因为‘奇迹’的失败而不予采用。无奈之下刘在石找到了金秀路，双方一拍即合。
“制作公司、摄制团队、投资商还有固定嘉宾，这一次我们要全力以赴。”金秀路又道。
“不过哥，这个林制作到底是什么人？他的那个社交网络很成功么？”主持人毕竟不是娱乐圈中的人，对林蔚然刘在石自然存有疑惑。
“成功不成功不重要，这个家伙你别看他是新人，却是个很能创新的家伙。前段时间全智贤和赵仁成的百分之二纯净水和他现在弄的那个‘IdolWorld’跟‘虚拟偶像’都大获成功，这样的制作人转战综艺领域肯定会获得关注。现在三大电视台都牟足了劲要在综艺上大展拳脚，再加上时下经济不好，能让人笑出来的东西肯定会吸引人。”金秀路眉头轻皱，吃了肉，喝了酒，似乎血压也就上来了。
刘在石瞥了一眼金秀路，笑道：“哥这个身体算计人，血压可不饶你。”
“算计什么？节目做的好了投资商又不是不赚钱，具体的框架我们都规划好了，只是想拉他入伙而已。如果我本身不是SBS综艺局的人你这计划说什么我也要投资一些。”金秀路一边说着一边闭上眼睛，整个人都靠在了副驾驶上。
刘在石笑道：“哥不用投资，到时候人来就行。”
金秀路两眼一睁，又变成了大龄男青年，“我？我不行。演戏什么的你叫我去就行，真要做综艺还得是你们。”
刘在石语气诚恳的忽悠道：“有什么不行的？我看哥刚才的感觉就不错。和我们私下在聚会上，哥不也是这样吗？”
金秀路认真道：“我真不行。”
见刘在石还是一副玩味的神情，他瞪眼道：“我真的不行，你，我可jǐng告你，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刘在石呵呵轻笑两声，道：“哥不是也把主意打到那位林制作的身上了么？”
“他可不同，你没去聚会是不知道，这家伙脑子聪明的很。那次聚会上来了一个比全智贤更漂亮的大美女，就是冲着他去的，没脑子的男人绝对降服不了那种尤物，你别看他在饭桌上好像就是个腼腆的后辈，实际上我说的是什么他都明白。保险处理的时候你不是要跟着他去保险公司吗？这几天就是他的考虑时间，等到了时候他估计会给你答复。如果不行的话我就去找黄社长，投资再找，关键是让他挂个名。这家伙的新思路已经成功了两次，沈局长看到是他估计也就会动摇了。”
金秀路侃侃而谈，刘在石听完之后只是瞟了他一眼，然后道：“哥，这还不是算计？”
“喂，我算计了，怎么的吧？你，你注意了，主持人那套以后要再用到我身上，我可不饶你。”金秀路说完话，整个人往副驾驶上一靠，还把脸对着车窗外，就好像耍赖一样。
投资综艺制作，毫无疑问，对林蔚然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领域，回到公司他便开始搜索起了这方面的资料，却仍然知之甚少。他找来郑恩娜想问个究竟，却没想到这助理只是给了他一个网站，打开一看，上面林林总总的都是综艺视频。她话也说的直白，让林蔚然无法反驳。
“想要知道怎么制作？先看着它们能笑出来再说。”
笑？这些能有什么意思？规定好的流程，制作好的台本，一大堆不认识的人在上面嘻嘻哈哈，能有什么乐趣？他点开一则叫‘X.Man’的视频专辑，接下来这一整个下午办公室的职员们就只看见了林蔚然一会前仰后合，一会儿又忍俊不禁。突然听到一阵笑声，那就往林蔚然那去看，一准没错。
身为公司内的风云人物有一点很好，那就是除了黄仁成之外没人能对他现在说三道四。林蔚然一直看到下班，却还是意犹未尽。他记下网址，又准备回家再看。
路上，一心想着快点回家的林蔚然驱车路过一辆奔驰。
“那是蔚然的车？”奔驰后座上的国大华出声问道。
顾寰张望了一眼，道：“应该是，不过看样子是出了车祸。”
国大华没再说话，跟林蔚然有关的话题顾寰自然不会提起。奔驰车过了一个拐角，一路上不急不缓的行驶，二十分钟后到了一家路边摊旁，这才停下。
国大华下了车，顾寰并没有第一时间跟进去，他站在路边摊门口点燃一根烟，拿出手机找到林蔚然的号码，却始终都没拨出去。
不久听到有人叫他，顾寰这才进了棚子，那张不大的圆桌上除了国大华之外还有新韩广告的社长，黄仁成。
“顾寰，他就是这次收购计划的负责人。”
随着国大华的介绍，顾寰向黄仁成鞠了一躬，问候之后，便直接坐在桌边。
国大华看着不动声sè的黄仁成，又道：“新韩方面的负责人会是这次收购统筹全局的主事人，如果黄社长不亲自负责的话，我建议让林制作来处理。”
举起酒杯的黄仁成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国大华，低沉的问道：“有意思么？”
国大华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顾寰看见便立刻起身出了棚子。国大华收敛笑容，一脸认真的反问道：“看年轻人为了生活往上爬的样子，难道没意思么？”
099 生日礼物（1）
099生rì礼物（1）
黄仁成看着眼神认真的国大华，不知道为什么从那目光中读到一些疯狂的味道。(本章节由随梦小说网网友上传 www.uu234.com)有些人的确是能在他人的生活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这些人的生活又何尝不是在被其他人cāo控着。他是，国大华也是，本质上来说他们和林蔚然、顾寰一样，但却被强硬的区分了上下级。
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黄仁成没再说话，只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样子是要继续这样喝下去。
国大华给自己也倒上一杯烧酒，同时问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来这种地方喝酒，为什么不换个地方？”
“你去的那些地方也是别人让你去的，有朝一rì他不让你去了，你还能去么？”
黄仁成的话就像是在打什么禅机，不过国大华却听得懂，他轻笑一下，没再多说，就连倒好的酒也没喝，便起身说道：“这次收购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单生意了，合作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之后要做什么？”
黄仁成依旧沉默，国大华也不再问，转身出了棚子。
外面，顾寰毫无形象的蹲在街边，他点燃一支烟，有一口每一口的抽着，偶尔有路过的行人对他投以奇怪的目光，他也置若罔闻。只是抽着自己的烟，既不面现颓废，也没什么孤单落寞，只是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听到响动，顾寰站起身，不忘用脚把烟头踩灭，跟着国大华就回到车上。他依旧坐上了副驾驶，而林蔚然坐过的车后座，却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机会做的。
奔驰行驶出一段距离，国大华突然问道：“‘虚拟偶像’第一季度盈利会有多少？”
“按照现在的发展程度，可能会超过我们的预期。”顾寰回答道。
国大华呵呵的笑出了声来，“真是没想到，林蔚然居然还能有这种创意。如果不是我亲自选的他，还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学金融出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的生rì就快到了吧？”
顾寰一愣，在心中盘算了一下，道：“是，就在今年二月份，过完年后不久。”
国大华沉吟了下，又问：“上次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林允儿是S.M旗下少女时代组合的一员，最近好像在频繁的和演艺界接触，听说还被选为了女主演，不过投资方面似乎是出了点问题。”说到这，顾寰又加上了一句，“蔚然和她的关系比较寡淡，最近也没听他提起过这个女孩。”
见国大华沉默下来，顾寰也闭口不言，简单的几句问答就让他出了一身冷汗。奔驰车内的空调就没关过，但却让顾寰觉得yīn冷刺骨。
“准备一下，我要送他一份生rì礼物。”
“是。”顾寰轻声应道，喉头滚动，一脸肃然。
……
拿到了第一笔盈利的林蔚然让整个‘IdolWorld’运营组士气大振，八千万，这是百分之二纯净水包括其旗下五个品牌的植入广告费用。因为不是单一平台，这价格虽然不高，但却依旧开了个好头。
“林制作……不对，林部长。”郑恩娜又弄错了称呼，自从前些天林蔚然正式阶梯宋部长成为新韩广告客户部部长之后，整个公司也就她一个会弄错对林蔚然的称呼。
林蔚然笑了笑，不以为意道：“除了一间dú lì办公室和薪水之外，我和林制作也没什么不同。改口难的话就一直这么叫，我没关系。”
“我也想，就是正昌哥告诉我要注意影响。还说如果不想传什么办公室绯闻，就老老实实的和其他人一样。”说起这个郑恩娜也是一脸不悦，不过现在还是工作时间，和林蔚然关系算是亲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显现太多。
她退后一部，重新道：“林部长，衣恋集团发来传真报价了。”
“这么快？”林蔚然难掩喜悦，几乎是抢过郑恩娜手中的报价单，“少女时代和WonderGirls家在一起给我一季度一亿五的宣传费，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林蔚然把报价单重新递给郑恩娜，道：“超过二十套装束就需要重新设计二十个人物形象，告诉他们要么是缩减成十套，要么就给每套服装圈定一个卡通形象，如果两个都不行，就让他们把费用提升三倍在发过来。”
“林制作……部长，这是我们服装方面来的第一个代言，要三倍的话是不是会吓走他们？”郑恩娜担心道。
林蔚然严肃道：“不会，只会显得我们有恃无恐。如果衣恋营销方面的人懂行就会调查是不是有别的品牌在和他们竞争，我们就要频繁和其他品牌接触。价格不能太低，‘虚拟偶像’可不是什么地段广告市场。”
郑恩娜认真的一一记下，抬头看到林蔚然电脑屏幕上的策划案，问道：“我们要投资综艺制作么？”
“怎么？你想进剧组？”林蔚然笑着问道。
“恩，明天林制作……部长，就近收购专案组了，我在那边也没什么作用。不如就去剧组？”郑恩娜声音小了些，柔和了些，对她来说或许这就是软语相求。
林蔚然看她这副模样，慢慢露出微笑，前些天和刘在石去保险理赔的时候对方果然又提起了这个话题，送上门来的东西虽然未必是好的，但终究没必要拒绝。那些让他发笑的综艺节目是如何制作的？这引发了林蔚然的好奇。
经过几天的恶补之后他对这行也算是有了些了解，通过这些了解，他发现刘在石的计划的确很创新。
不过，新的东西不代表能符合市场需求，再者，他也没有钱。
“刘在石那边我昨天刚和他说了不能制作的理由，在这种收购案开始之后公司不会在其他项目上追加投资。不过我倒是帮了他一个忙，到时候如果你想进剧组，我估计是能说上话。不过这可算是你休假，我可是不发工资给你的。”
“好！”
郑恩娜干脆的答应反倒是让林蔚然吓了一跳，他惊讶的看着郑恩娜走出门，还是不能理解这丫头为什么如此喜欢制作则个行当。
“林制作？”她伸进头来，这次是懒得改口了，“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别扣我工资？”
林蔚然‘呵’地轻笑一声，没办法道：“开拍之后最多只有几天能这样，再多了我可就不能帮你了。”
“谢谢了！”郑恩娜大声道谢，不过片刻后她却又伸头回来，被林蔚然抓了个正着。
“你还有什么事儿？难道去摄制组还要我给你加班费？”林蔚然眯着眼打趣道，却没想到郑恩娜丢给他一句。
“林制作生rì快乐，我爱你。”她双手比划出一个心形，完全就是拿到了糖果的小孩子在这里乱送秋波。
林蔚然无奈的摇了摇头，直接挥挥手，赶了这丫头出去，脸上依旧是止不住的笑。
生rì，来到韩国之后的第三个，意味着他来到韩国也有三个年头了。林蔚然安静了会儿，再看不进去那些综艺的制作企划，反而是拿出手机，发现一条未查看短信。
‘生rì祝贺，晚上老地方，我给你庆祝。’
林蔚然会心一笑，所谓的老地方不过是去了一次，就在去年二月，顾寰带着他去了一间相当上档次的Club，要了包房，两个男人连小姐都没叫就开始拼酒，最后全都不省人事。
回复了一条做下约定，林蔚然思前想后，还是给林允儿发了一条短信。
‘干什么呢？’
‘练习，背台词。’
‘就是上次你说的那部电视剧？’
‘是，女主人公的台词怎么这么多？我的脑袋都要炸了。’
林蔚然呵的一声轻笑出来，转而又问，‘能接电话么？’
‘现在不行。’
‘噢。’
之后便再没有下文，挑挑眉毛，林蔚然长出了口气，有了女人的第一个生rì看样子还是要跟顾寰一起过，因为林允儿这些天跟他说了很多关于这个电视剧的话题，林蔚然也不想再给她压力。这个生rì不行就下个，反正他还年轻，没什么大不了。
自我安慰之后林蔚然重新投入了工作当中，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到了傍晚，下班的林蔚然直接驱车到了老地方。他一个人被服务员引着到了包房，却没看见顾寰的影子，发了条短信过去，不久便收到回复。
‘遇到客户，给我几分钟。’
林蔚然放下手机，放眼桌上便看到了那些已经被送进来的酒水，下酒菜还是那几样，林蔚然也吃不惯，但酒看起来却都价值不菲。跟顾寰混在一起久了，林蔚然对酒也熟悉了不少，洋酒、烧酒、啤酒，在什么场合，什么时候喝都很有讲究，特别是在韩国呆了三年，他们俩居然也有了韩国人玩的开心就往死里喝的习惯，当真是毫无顾忌。
在包房的单据上登陆了宿舍的地址，林蔚然脱掉西服，打定了主意要舍命陪君子。不久后，顾寰果然推门进了屋。
“呦，衣服都脱了，你这是做好准备了？”
林蔚然笑着挽起一只袖子，道：“在酒桌上收拾你我还没什么问题，放马过来。”
见他高兴，顾寰的笑容便有些苦涩，他侧过头拿起酒水单，躲开了林蔚然的视线，“登记好了？看样子你是真的想醉一场。”
“生rì嘛，就是来高兴的。”林蔚然道。
“恩，高兴。”顾寰抬起头，认真道：“不过今天晚上你还是清醒些好。”
“怎么？你别又说那事儿，不然到时候你睡着了我都往死里灌你。”林蔚然指着顾寰威胁道，当初来这喝酒之前顾寰就念叨着灌醉了他之后带他去‘破处’，结果可想而知，这个目的到现在都未能达成。
“恩，今天你怎么往死里灌我都行。”顾寰低声道，林蔚然却是还没看出他的异样。
‘啵’地一声，林蔚然直接打开一瓶洋酒，拿过用来勾兑的小盆，一下子都倒了进去。
“话可是你说的。”他抬起头，笑容灿烂道。
100 生日礼物（２）
100生rì礼物（２）
和上次去的那家宏大Club不同，两个人的包房里自然没那么热闹，房间的隔音虽然极好，却还是可以听到低音炮发出的闷响。(本章节由随梦小说网网友上传 www.uu234.com)林蔚然倒完洋酒之后又开始勾兑啤酒，这一瓶瓶下去，用来盛放酒水的小盆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液体。待他装满两个酒杯，还没说话，就见顾寰几乎是抢过一杯，一口闷了下去。
“呦，你这是要玩命啊？”林蔚然笑着道，转而也拿起酒杯奉陪，没想到喝了一半就被顾寰拦住。看他一脸严肃的模样，林蔚然这才发现他和往rì不同。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他收敛笑容问道。
顾寰没说话，只是自己又盛了一杯，然后一口闷下，“恩，出事儿了，很大的事儿。”
林蔚然眉头微皱，问道：“怎么？被人欺负了？”
“没有。”顾寰摇摇头，紧接着又点点头，“是，是被人欺负了，而且很多。”
他轻笑一声，笑容中带着七分苦涩，其他三分的复杂情绪林蔚然看不出来，却也能感觉一二。林蔚然探着身子，认真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和我说清楚才能想办法。”
“没办法。”顾寰还要再喝，却被林蔚然拦下，他面sè肃然道：“什么事儿能没办法？你说说看，说出来我才能帮忙。”
“一个月前我跟国大华去见过一个人，那人面生，我不认识，但是一周前我在电视上看到她了。”顾寰自嘲的说道：“什么赵先生，什么大老板，我见到的这个人是国大党非常对策委员会委员长朴槿惠，一个长相刻薄的娘们……”
林蔚然一愣，自然想到了什么，联系前些天高棉药的话，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顾寰继续道：“你说赵先生就算是国内手眼通天的人物在韩国他能做什么？其实有没有赵先生这个人我现在都很怀疑。就算是真有这个人，朝亚投资真的是他的么？如果是，为什么国大华会去见这种大人物？跨国的官商勾结？咱们都是学金融的，这事儿cāo作起来有几分可能xìng咱们都知道……算了，我不说这个，今天来是有东西给你。”
顾寰语速极快，脸上慢慢升起病态的cháo红，他掏出一张房卡放在桌上，道：“今天晚上还是明天你决定，去这个地方。”
“王子酒店？”林蔚然看着名片上的印刷喃喃道。
顾寰低下头，似乎是在躲避林蔚然的目光，“恩，就是那……你去的时候，林允儿应该在那。”
“什么？”
“我说林允儿应该在那！”顾寰抬起头，瞪圆了眼睛大声道：“这他妈是国大华的安排，本来应该是我去的！”
林蔚然盯着顾寰的双眼，那张名片被他用力攥在手心里，褶皱的不成样子。他jǐng告道：“你，别乱说话。”
“喂，你进这个圈子的时间不是比我长么？脸上抹粉的家伙不能信这话都没听过？”顾寰红着脸，大声叫嚷道：“她要是歌手我不说，我不知道我不说，但是她要做演员啊，现在她是最没地位就跟货物一样的新人演员！制作公司、电视台，投资十几个亿为什么要用个新人当主角？作家、导演一帮为收视率拼死拼活的工作人员为什么要选一个不能吸引收视的新人演员？S.M凭什么投资十几亿在一个不知道行不行的新人演员身上？你怎么就知道她没跟别人睡过？”
林蔚然脸sèyīn沉，仿佛都能滴出水来，他一动不动，却让顾寰越发激动。呼呼的喘了两口气，顾寰接着道：“你和她到什么地步了我不知道，这事儿本来也不应该是我管。她电视剧投资方面出了点问题，朝亚投资就介入了，这事儿也是我负责，找她上床这事儿……也是我负责。”
顾寰咽了口唾沫，扯开领带，道：“国大华可能是意识到我知道了什么，这事儿他让我做是什么意思我也知道。所以你去睡，睡过了就算了，以后再别跟她联系，投资这事儿我帮你搞定。现在无论是你是我都不应该是想女人的时候，以后等有了自己的事业，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样的女人一个不够你可以叫来十二个，然后挨个睡过去！”
“为什么告诉我？”林蔚然突然问道，一张脸上依旧yīn云密布。
“你别跟我装糊涂，如果这事儿我没想错，你和我原本就只能留下一个。如果不是黄仁成留下你，你早就应该回国了。”顾寰碎了一口，又盛出一杯酒，大口的喝了下去。
“国大华估计是不想我和你走的太近，所以这事儿才叫我来做。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在朝亚投资做了五年的投资经理他说炒就给炒了，还叫我放出消息让人家在这行连饭都没得吃。我不能那么笨的就跟他混下去，在这边除了你，我他妈谁都不能信……”顾寰喃喃道，一双手握着酒杯轻轻颤抖，就好像酒jīng中毒一样。
林蔚然不动声sè，只是又给顾寰盛了一杯酒，声音平稳道：“我知道了，这事儿咱们先别想太多，投资电视台的事你先缓一缓，给我点时间。”
顾寰扭头瞪着林蔚然，一双眼睛都红了起来，“你玩真的？和那个韩国艺人？她就是个戏子！在你眼前都是演戏你也信？就这些一心想着上电视的女人能有几个干净的？你现在不是能想这个的时候，你明不明白？”
见林蔚然还是不为所动，顾寰直接站起身，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现在给她发个短信问问，问她现在在哪。我告诉你，她就在隔壁，跟导演和一个经纪人在一起。投资商叫她来这做什么她能不知道？我现在就过去把名片给她，就今天晚上，你看她去不去！”
顾寰直接走出门，‘嘭’地一声把门带上。包房里只剩下了林蔚然一人，他面无表情，仿若雕塑一样。今天一下子得到的消息太多、太复杂，他需要好好的冷静下来思考。但是闭上眼睛的他怎么都做不到心无杂念，他几乎是本能的摸出手机，看着设为桌面的那张可爱自拍，一脸肃然。
半晌，他‘啪’地一声将手机丢在桌面上，抄起那还剩下小半酒水的小盆，一饮而尽。辛辣入喉，林蔚然吐出一口酒气，这就拿起手机出了包房。他走到隔壁，只瞧见那包房房门紧闭，伸出一只手去，没摸到门把手就停了下来。
林蔚然站在门口，不知道这门后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是一群人谈笑风生？还是林允儿一张俏脸被酒醉的微红？
顾寰说的没错，在这个圈子里他听过太多类似这样的‘风流韵事’，亲眼见过有艺人为了六千万能做到哪一步，更看多了趋炎附势和阿谀奉承。这种水面下的交易他做过，而且不止一次，甚至朴正昌还跟他开玩笑说林蔚然借着现在的身份出去睡几个小明星绝对不成问题。
这种玩笑通常都被他一笑了之，或许真的是喜欢上了那个时而莽撞又好像有点男孩子义气的小丫头，他居然一次都没往林允儿身上联想过这种事儿。
林蔚然就这样站在门口，一时间思绪万千。
“林制作？”
听到叫声，林蔚然回过头，便看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郑浩彬，“噢，郑室长。”
“林制作怎么在这？”郑浩彬开口问道，转而挡在林蔚然身前，似乎是不想他进包房去。
“我在这里见客户。”林蔚然说道。
“噢。”郑浩彬点了点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投资商要见女主角这种事儿很是敏感，公司要求低调处理，甚至连金延平都不知道。别看这郑浩彬不是少女时代的总负责人，但在这个圈子里，他也是老资历了。
几秒钟后，他便笑着道：“那林制作就去忙？我这边也是见客户。”
突然一声轻响，郑浩彬身后的房门应声打开，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少女，她戴着一顶鸭舌帽，不施粉黛的脸上稍显苍白，帽檐下一双美目先是看到了郑浩彬，紧接着就看到了林蔚然。她整个人一愣，细长的嘴唇更是仅仅抿住，她目光停留在林蔚然身上，一只手则是下意识的背到了身后。
郑浩彬暗道一声‘糟糕’，紧接着笑道：“允儿，这位林制作你见过吧？他……”
郑浩彬话还没说完，林允儿就一低头，顺着长廊向外跑去。
“喂！”郑浩彬眉头一皱，刚想叫人，却听到林蔚然语气不轻不重的说了句。
“郑室长，Ｓ．Ｍ在‘虚拟偶像’有投资这事儿你知道吧？”
郑浩彬眨了眨眼，转头看向林蔚然，弄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有些话可以对别人说，有些话不能，回去之后怎么编这个故事郑室长可以自己处理，我觉得现在这情况没什么比汇报‘一切正常’更好的了。”
林蔚然点到即止，也不多说，他看了包房内走出来的顾寰一眼，只瞧见他一脸戾气。
“顾寰，这事儿我来管，你，一句话也不要多说！”
林蔚然说完就顺着林允儿的方向追了过去，郑浩彬一头雾水的望向顾寰，却没想到被殃及池鱼。
“不该知道的别问，连想都别想。”
顾寰语气不善的说了句，转而回到包房内，把一脸诧异的导演丢在一边，打开一瓶洋酒，直接往自己口中灌了下去。
１０１ 生日礼物（3）
郑浩彬只是个手中没权的经纪人，手下艺人又是新人，在这个屋子里当然没有话语权。(百度搜索：随梦小说网,看小说最快更新)他进了包房把门关好，然后便站在一边，不知道如何是好。身为老资历他当然明白投资商为什么会单独约见女主演和导演，这种事儿在圈内常见，但知道细节的人却寥寥无几。韩国终究还是一个对所谓道德要求严谨的国度，这种事儿一旦在圈内传开，便等于断绝了一个女演员的未来。
ＫＢＳ的rìrì剧‘爱也好恨也好’收视喜人，做为韩国新人演员的最大舞台，rìrì剧一向竞争激烈，公司为了把林允儿推上接档rìrì剧‘你是我的命运’女主角宝座投资甚巨。但因为今年经济不好，原先说好的投资公司因为资金问题撤出计划，再加上ＫＢＳ始终不肯独自承担风险，寻找新的投资商便迫在眉睫。
‘你是我的命运’还没有拿到电视台的行片权，一旦出现问题这一个多月的努力就会付诸东流。朝亚投资的投资意向原本是雪中送炭，但如今看来，这情况却又扑朔迷离了。
“顾室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导演金明旭眉头紧皱，刚刚这顾寰不但当着他的面递出一张酒店名片，甚至还在发生了刚刚一切的情况下不发一言，这根本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让他如何不气？
“怎么回事儿不是你应该知道的，拿着钱拍好电视剧就是你应该做的，除此之外什么事儿都跟你没关系。”顾寰语气不善，甚至都没看金明旭一眼，又道：“上次喝酒的时候给你的‘通行费’还不够？这钱拿着可不烫手，但你收了，就别跟我摆什么导演的架子。”
金明旭瞪圆了眼睛，怒道：“顾室长，电视台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地方……”
“我知道，但你要想明白，没了我的投资你就拿不到行片权，三年来都没有作品的导演要找制作公司或者作家跟你合作也不是什么容易事儿吧？”顾寰抢白道，一张脸上带着让人发怒的张狂。儒教社会？明明是资本社会，钱在谁手里谁就能大声说话，在韩国，这才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金明旭不再说话，顾寰也没追着他穷追猛打，他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了眼站在房门口的郑浩彬，问道：“那个林允儿你们公司就没人睡过她？在人前装的比处女还处女，不就是为了卖一个好价钱。”
“顾室长可能是不太明白Ｓ．Ｍ的情况，不如让我来给你讲一下？”郑浩彬带着一张笑脸，他坐到顾寰对面，继续道：“林允儿在公司训练了五年，这段时间公司在她身上投资了不少，韩国没有正规的演艺学校，请那些老师来教她演技也是一项不菲的花费。而且少女时代是个整体，林允儿又是目前主要推出的成员，所以公司会进行保护。我只说一句，如果顾室长想睡她，在公司里至少要经过社长和部分理事的同意，而且顾室长的这些钱还少了点。”
“八亿的投资你都敢说少？”顾寰讽刺的笑道。
郑浩彬依旧笑着道：“这八亿是投资进电视剧，如果收视好顾室长肯定能收回成本。当然，如果您以林允儿女主角的位置要挟，我想公司会慎重考虑，但我不知道上面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呵’，顾寰轻笑一声，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就像是听了个有趣的笑话一样。
“不知道顾室长的投资计划会有变数吗？”郑浩彬不卑不亢的问道。
顾寰轻笑着，较有兴趣的看着郑浩彬道：“变数？别问我，去问你哪位林制作。刚才没听到么？这事儿现在他管，也是他说了算。”
二月的首尔天气yīn冷，此时刚刚入夜，气温更是骤降。还不是上客的时候，Ｃｌｕｂ门外门可罗雀，林蔚然追出店外，一眼就看到了蹲在路边的林允儿。她穿着一身单薄的运动服，头上戴着一顶粉sè的鸭舌帽，消瘦的背影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活力，她把自己抱成一团，看上去越发娇小。
林蔚然只是稍作迟疑，随后便走到她身边蹲下，和她一起看向马路上那灯光组成的流彩。
看了眼林允儿手中的名片，他几乎是刻薄的问道：“卖了多少？”
林允儿轻笑出来，并不是强颜欢笑。她转过头，看着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男人，轻声道：“六亿？或者八亿？我真没想到，自己原来这么贵。”
她又问道：“你呢？为什么会在这？”
林蔚然面无表情道：“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
“顾寰哥？”
林蔚然点了点头，问道：“你很喜欢演戏？”
林允儿脸上笑容一僵，回过头，重新看向车水马龙的街道，缓缓道：“小时候经常在汉江边儿上看手艺人来演木偶戏，别的孩子在戏演完了之后都很崇拜那个cāo纵者，但我就喜欢那个穿红sè裙子的木偶。她头发是早栗sè，眼睛是蓝的，手臂可以屈起，下巴还会一下一下的动弹……”
林允儿说完，抹了两把眼眶，好像很气自己道：“真是，今天不想哭的。”
林蔚然只是静静听着，没有丝毫动容。他微微抬头望着那漆黑的天空，都说这首尔每年有二百九十一天的天空是晴朗的，怎么到了他这，好像每一次抬起头来这天都是黑的？
他深呼吸，扯出一个笑脸道：“今天是我生rì。”
林允儿扭头看向林蔚然，有些惊讶。
林蔚然继续道：“来韩国三年我还从没收到过什么生rì礼物，今天也是。别人过生rì都有朋友和女朋友，到我这就什么都没有，太悲凉。”
他伸出手，擦了擦林允儿脸上的泪水，笑着道：“要不，我买你？就当是买生rì礼物了。”
“怎么买？”林允儿下意识问了一句。
林蔚然微笑道：“相信我，跟着我，我有办法。”
他的手和暖，就和他的笑容一样。林允儿瞪大眼睛看着身边这微笑的男人，聪明的小脑袋怎么都想不出他会有什么办法。出道之后林允儿接触的圈子和练习生时完全不同，听说过很多事儿，也见过这圈子的冰山一角，少女时代至今没有拿到任何歌谣节目的一位，人气和成绩完全不成正比，在WonderGils的压制下，她们需要另辟蹊径，所以公司对她这次女主角抱以极大的预期。
刚才就在屋内，当结果名片的时候，她还不敢相信自己遇上了这种事情。导演木讷不言，就当是没有看到，而经纪人则是被暗示出了包房。三个人中只有她是孤零零的，也是孤立无援的。
公司会作何决定？她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她也不知道。有些事情注定不是底线和坚持可以打破的，换句话来说，这圈子也最善于打破女人的底线和矜持。
林蔚然收回手，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膝盖，笑着道：“还蹲着吗？不冷？”
看着他脱下西服披在自己的肩膀上，林允儿整个人也好像变得暖暖的。
“你不问我么？”林允儿站起身，拿起手中的名片，问道：“问我会不会去？”
林蔚然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不问，也不想。”
“真的？”林允儿瞪大眼睛，认真问道。
林蔚然点了点头，道：“真的，以后也是。”
他说出的话能信么？这个问题只是在林允儿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抱住这男人。她把头贴在林蔚然的胸口，听着那心脏有力的跳动，喃喃道：“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那张名片从她手中脱落，掉在地上，被二月的冷风一吹，在夜sè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包房内，顾寰、郑浩彬、金明旭三人之间气氛诡异，时间悄悄过去，只有顾寰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其余两人却都没有任何动作。郑浩彬镇定自若，而金明旭却是头上见了汗，这部作品能不能正式投拍对他影响最大，可是半点马虎不得。
包房的门再度打开，走进门来的是林蔚然，喝酒的顾寰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这个在韩国他唯一能相信的人。
“郑室长，允儿就在门外，其他的事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和S.M是合作关系，少女时代的形象就是我‘虚拟偶像’的形象，和方面的问题我想你我都不用再考虑了。不过我有件事情的确是要麻烦你，今天见到的事儿，不知道郑室长可以忘掉一些吗?”
林蔚然走到郑浩彬身边，站着说话却不给人丝毫居高临下之感。郑浩彬站起身，和林蔚然握了握手，道：“既然是林制作开口那当然没什么问题，事实上允儿在演员方面的事也是我来负责。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林制作能抽空给我打个电话，本社的金社长一直都想见见您。”
“一定。”林蔚然点头应道，这郑浩彬也算是亮明了旗号，S.M社长金英敏？林蔚然还真没见过。
郑浩彬这就走出包房，趁着开门的间隙林蔚然看到站在门口的林允儿，她向内张望着，一脸担心的模样。
林蔚然眨了眨眼，随着房门关上，便做到顾寰身边，先是喝了杯酒，用中文道：“顾寰，你欠我的。”
“知道，今天还的还不够么？”顾寰抬起眼皮，看向林蔚然。
“既然要还，那就多还一些。”林蔚然语气认真，脸sè肃然，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PS，听过一句总结，说脑袋的剧情就是铺垫、挖坑、焚情，最后升级。这算是焚情阶段了吧？
102 英雄救美
102英雄救美
出了夜店，郑浩彬驱车带着林允儿回到宿舍，两人一路无话。
郑浩彬把车停在宿舍楼下，熄灭发动机，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借着车窗外幽暗的路灯看向后视镜的林允儿，只觉得这一路没哭出来的女孩还算是坚强。这个圈子和职场没什么区别，只是特别突出了名利，这些被花团簇拥着站在镜头前星光闪耀的明星们迟早都要过这一关。就好像是象牙塔中的孩子刚刚步入社会，被各种莫名其妙的规则打击的晕头转向一样。
只是略一思量，郑浩彬还是开口道：“允儿你别多想，回去之后也表现正常点。现在是敏感时期，你们九个能不能在这圈子里继续下去就看这几个月了。”
“前辈。”林允儿开了口，声音不大，带着迷茫，“我做的对吗？”
听到提问，郑浩彬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这个经纪人是S.M练习生出身，别看他长的年轻，进入公司时可是和HOT同时代。这些年来从希望站上舞台到如今成为经纪人，郑浩彬经历的要比林允儿多的多，同样也复杂的多。
有坚持、有梦想的艺人真的就没有吗？当然有，但是红了的却寥寥无几。有人灰心之下离开，有人还在坚持，就在此时此刻发生在林允儿身上的事儿还不一定发生在哪个艺人身上，这圈子干净不干净从来都不是他们圈内人说了算，那些外来人挥舞着支票，崇拜金钱的力量，并企图用金钱让他人俯首称臣。根据情况这些人中有的会被玩到花了钱却还白痴的认为自己赢了，有的则是灰溜溜的退了出去，还有的则是不能反抗，只能消极应对。
郑浩彬叹了口气道：“在这个圈子里女艺人首先要学会的不是如何出名，而是如何保护自己。说实话，有些年薪十多万美元的高级白领都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所以你一定要够聪明，比那些大学里的研究生、海外的那些留学生，职场里的jīng英们都聪明。这是一种智慧，最起码我现在还没有达到。”
车内重新安静下来，林允儿望着车窗外的那盏路灯，脑子里一团乱麻。
“林制作和你说了什么？”
听到郑浩彬的提问，林允儿一愣，缓缓道：“他说要买我。”
买？听了这词，郑浩彬就想要笑。后视镜中他看不清林允儿的表情，却能感觉到这女孩心里的复杂。他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这事儿回去之后我不会说，至于今天晚上我就说是投资商不放心，所以要看看女主角，至于你自己也别露出破绽。再就是林制作那边，如果你不愿意，我会帮你想想办法，但如果你愿意，就要自己注意一下了。”
在路灯微弱的灯光下，林允儿俏脸微红。
“好了，快上去吧，明天还有rì程。你别忘了看剧本，林制作的话我觉得是能相信，再有几个月你就要进剧组，到时候就有的忙了。”
“恩。”林允儿应了一声，这就转身下了车。
车上，郑浩彬看着那重新轻快起来的背影，轻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但从林允儿身上他也能瞧出一二。英雄救美的段子虽然老套，但能打动女孩芳心的说到底还是这个。他不知道林蔚然到底能不能弄到那投资的款项，毕竟这老套的段子还没演完，到时候可千万别是虎头蛇尾才好。
……
现年四十三岁的金明旭在娱乐圈中是个实打实凿的老资历，从一介助理导演做到如今的导演，他用了人生中十年的时间，四年前更是凭借‘新娘十八岁’捧红了韩智慧跟李东健，构造了属于自己的黄金时代。
但导演这一行也和艺人一样，曾经的风光不会成为永远，次年的他的另一部作品‘跨越时空的初恋’惨淡收官，收视率从头到尾都是个位数字的失败成绩让他被发配为rìrì剧导演。而同样是一部作品的失败让他人生陷入更大的低谷，‘罗武林向前冲’因为收视低迷而从一百一十集被缩减成六十一集，完全成为了当年的笑柄不说，也让他的职业生涯陷入从所未有的灰暗。
现在，两个可能决定制作经费的人在他面前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这种无视的态度自然让他倍感辛酸。但电视剧导演就是这么一个能充分体现人情冷暖的行当，一部电视剧涉及电视台、演员经纪公司、制作公司、投资方的整体利益，又牵动着作家、导演、演员的实际利益跟名气，这样一个集体利益的产物，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能拍板决定的。
“金导演，我想我还需要自我介绍一下……”
闹了这么一出出一幕幕，金明旭再不认识这位林制作可就真的应该去看看脑子了。这位自称是林蔚然的家伙给会他是初次见面，却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林蔚然厚颜无耻的微笑着，递上一张名片，除了明摆着我有钱我是大爷的顾寰之外，林蔚然这一套动作下来还是很守规矩的。
不过，他的话可就没那么守规矩了。
“……电视剧投资的问题就请交给我来解决，希望金导演在朝亚投资撤出的时候能稳定住局势，到时候无论是您想要接受个人投资，还是制片公司的投资我都会解决。”
呵，正大言不惭的这家伙居然不只是个制作人，居然是个部长。看着名片上新韩广告客户部部长的头衔，金明旭仔细打量了一番林蔚然，这位林制作可真是声名远播，从广告玩到社交网络，又从社交网络玩到电视剧，当真是多才多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这情况金明旭也硬不起来，他只能心里发苦，脸上带笑道：“林制作，您说都交给您处理，但我这的问题就更多了，朝亚投资如果撤资的话，我这电视剧的行片权就拿不到了。”
“KBS电视台我接触不多，所以也就没什么人脉，不如您给我两天之间，我自然会处理妥当。”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酒瓶，顾寰那一套拿人手短在韩国可并不时兴。就像是林蔚然和SBS广告局的赵局长那三千万就是一次xìng交易，如果以后他继续用这个胁迫什么，那就完全是不懂圈内的规矩。
他给金明旭倒上一杯酒，继续安抚道：“金导演之前跟我没有过合作，相信这一次之后您会期待和我的更多合作。不瞒您说，我和我这朋友不太一样，他只是打算进来玩一票，我却是在这行当长时间的混下去，到时候少不得再和您见面。”
金明旭的神情稍稍缓和下来，顾寰那大爷的模样让他自动无视。说实话，他也不喜欢和这些圈外人合作，一个个的都不懂规矩，把经纪公司、制作公司还有电视台都当成了好捏的柿子，最后又有哪一个不是灰溜溜跑回去的？
林蔚然趁热打铁道：“今天出的这事儿都是我的错，就算是赔罪，也请您放心喝。要不然我再叫几个小姐助兴？”
金明旭听了连连摆手，刚刚发生的那一切，让他今天晚上都不想再见到任何女人了。
两桌变成一桌，两个包房的单子这就合在了一起，酒过三巡，没有去二次的林蔚然跟顾寰就在Club门口送走了金明旭。待那台轿车远去，顾寰和林蔚然各自点燃一根烟，除了脸上红扑扑的之外，叫人看不出丝毫醉态。
顾寰叼着烟，一张脸上再找不到玩世不恭的痕迹，跟着国大华才几个月，他自己都感叹自己的变化之大。
“原先还想着好好干，希望赵先生是个伯乐，自己也是头千里马。怎么都没想到被调教了几个月，我自己先变成一条拉磨的笨驴。就算是真的有赵先生，估计我这样的他也瞧不上吧？”顾寰笑着说道，脸上带着浓郁的嘲讽，不是给别人，是给他自己的。
“靠别人赏识不如靠自己，我以前也总觉得有人能许我一场泼天的富贵。等国大华真的把我扔在新韩我才知道，别人给你的也能拿回去，只有自己攥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林蔚然掸了掸烟灰，吐出一口酒气，这才说了正题。
“国大华到底想做什么？”
“你的‘IdolWorld’他看上了，我最近一直觉得公司情况不对，仔细查了几天才知道，国大华那家伙开始给自己铺后路了，一些还不明显的潜力项目都被他转走或者搁置，你的‘IdolWorld’不是有人出将近五百亿收购么？不管消息真假，你这项目是可以变现的东西，cāo作好了就像不记名的债权，有谁不想要？”
顾寰把知道的娓娓道来，扭头看向林蔚然，问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剧组这边有八亿的资金缺口，你把自己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钱吧？”
“钱，这东西是自己的才好，如果不是自己的，就把它变成自己的。”林蔚然弹掉烟头，笑道。
顾寰愣了下，紧接着想到了什么，惊讶的问道：“你不是在打那钱的主意吧？”
林蔚然没有说话，只是神秘笑笑，然后便向着自己的那辆现代走去。
103 十七张
103十七张
异国他乡的chūn节比起国内大有不同，中国人过chūn节图一个热闹，大街小巷张灯结彩，自打头午开始便到处都是欢笑的人群，但韩国人却倒是恰恰相反，店铺打烊，家家闭户，原本热闹的大街上变得冷冷清清。在这一天虽然韩国人也会全家聚在一起，但大部分时间却都是男人们守在电视机旁说说笑笑，而女人们则是要从一大早就开始忙碌。
首尔的chūn节没有年味儿，这是林蔚然和顾寰的共识，自从接手收购项目以来顾寰就正式进驻新韩广告，相对和谐的工作环境让他对林蔚然大感羡慕，或许是少了勾心斗角的调剂，这家伙的那双桃花眼就瞄到了女人身上，林蔚然身边的小助理第一个被殃及池鱼，谁想那郑恩娜本应该是面对帅哥花痴的年纪却对顾寰敬谢不敏，再加上她逐渐露出那小辣椒般的本xìng，两人每rì你来我往的过招也是一大看点。
每rì嘻嘻哈哈，顾寰便以这种特殊的方式融入到新韩广告中，不着痕迹的成了公司中的一员。另一方面收购事项则是进行的按部就班，因为对方是韩国第一大演艺制作公司，涉及产业复杂繁琐，财产清算以及一系列事项都要林蔚然亲自把持，电视电影中说起收购比现实那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别的不说，单单是这财务清算就让林蔚然忙了三四天，而最终数字的得出却还是要依仗会计公司给出的jīng确计算，具体收购价格还未设定底线，新韩仅仅是表达了收购意向，所以这仗还有的打。
chūn节这天公司放假，林蔚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和顾寰在一起挤在电脑前看什么chūn节晚会，而是开着车在‘人迹罕至’的首尔街头行驶了半个钟头。等到达目的地，他掏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响了三声便直接挂断，就好像是什么接头暗号似地。
‘啪’地一声轻响，黑暗中的火苗照亮了林蔚然的半张脸，这火苗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颗被点燃的烟草。林蔚然深吸一口，驾轻就熟，从当初只是烦闷时会抽上一只到最近的两三天就是一盒，林蔚然的烟瘾渐渐大了起来。
还没抽上半只，林蔚然便看到隔壁的酒店中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她穿着类似连衣裙的丝质短裙，紧致贴身的剪裁彰显出她傲人的身材，裸露的肩头和裙下的一双美腿更是夺人眼球，即便她抱着双臂，一路小跑着前行，也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十足的成熟魅力。
几乎是下意识的提前打开车门，那女人钻进副驾驶，便马上把车门关上，又把自己整个人抱成一团。
林蔚然把空调开大，却听女人道：“烟味。”
一时间没了章法的林蔚然又要去开车窗，只觉得脸上一刺，又讪讪的停下手，只得把烟头掐灭，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瑟瑟发抖的女人，一脸木讷。
“林制作，我说明天就不行么？”女人脸sè不善的抱怨道，在大冷天能让她这么跑出来的林蔚然还是第一个。
林蔚然抱歉的笑道：“事情有些急，所以麻烦韩小姐了。”
此时的林蔚然顾不得韩唯依这身打扮到底有多诱人，同样也提不起怜香惜玉的心思，他伸手入怀，取出一个信封，交到韩唯依手中之后便打开车内的应急灯，道：“一共十七张，一张是韩小姐的cāo作费用，其余都是这次的资金。韩小姐不用担心支票作废，我已经开好了dú lì账户，这些钱的划拨转移全凭这十七张支票，最起码两个月内不会出现问题。”
韩唯依接过信封，依旧是满脸不耐，女人的确是和男人不同，可能是做生意也讲究个情调，对大冬天林蔚然让她穿这么单薄就跑出来这事儿，韩唯依算是记下了。
她压下怒火，直接问道：“这钱是谁的？”
林蔚然一愣，转而认真道：“是我的。”
“呵，新韩广告真是大方，难道去年分红给了林制作十七亿？”韩唯依面上带笑，一双水润的眸子里却是丝毫不带笑意。这信封她连拆都没拆，直接就丢到林蔚然腿上，道：“林制作还真是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娱乐圈里的掮客，做不了林制作想让我做的大事。钱？在我这双手上进的多，出的也多，但从没沾过这种不干净的。如果林制作还有合作要找我我很高兴，不过这事儿恕我无能为力。”
资金流入，流出，存入银行变成数字，这其中的过程在大多数人看来很是简单。但现金却和支票不同，更和银行账号内的数字不同，出得一人之手再落入他人之手便只有两人知道，现金的流动更具隐蔽xìng，其中自然也有很多见不得光的。娱乐圈的现金流动量十分巨大，除了明星艺人作家导演的酬劳之外，剧组的工作人员，拍摄的正常开销都大有文章可做，现金结算的账目也相对混乱，更容易做这些手脚。韩唯依从入行到现在，能在今天创下这身后人脉，靠的就是不碰这些见不得光的钱，因为一旦牵扯起来麻烦太多，这种资金的流动也更具隐蔽xìng。
林蔚然当然知道韩唯依的顾虑，他手中这钱绝对称不上干净，只有在接下来的投资中走上一圈最后回到他手里的才算是彻底漂白。至于这钱的来历？新韩的收购专款牵扯数百亿，想要不动声sè的弄出钱来自然是很难，但大刀阔斧不管不顾的弄出这十七亿，对林蔚然来说还真是轻而易举。
眼前的韩唯依是他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她若不同意自然会平添许多麻烦，林蔚然当然不会就此放弃。他轻声问道：“韩小姐不想听听我的条件？”
看着韩唯依的娇媚面庞，在昏黄灯光下映入林蔚然眼帘的还有那白皙的脖颈，再往下就是锁骨和那透着粉嫩的肩膀，再往下？那就是限制级了。
林蔚然收回目光，看向车窗外道：“三星广告的合作意图发来过数次，因为‘IdolWorld’本身发展良好，公司觉得没有合作必要。但我知道，如果这个计划想要真的做大必须要有三星广告的巨额资金，所以新韩和三星广告的合作我会交给韩小姐来促成。这是报酬之一，剩下的就是这次投资的盈利会有韩小姐一份。我还找了律师制作出一份文件，如果我签了，这钱一旦出现问题责任便都在我，韩小姐只是被我诓骗的受害者之一，不会有任何关系。”
韩唯依静静听着，这条件是极好的，但是也太好了点。她收敛笑容，仔细看着林蔚然的侧脸，道：“林制作这是做什么？送我钱么？”
“我说了，时间很急，所以今晚就要韩小姐的答复。”
林蔚然转过头，车顶应急灯下的那双眼睛越发深邃。金明旭那边越催越紧，他没时间再找别人合作，韩唯依在圈内的能量不小，更有信誉，是绝佳的合作对象。他松开安全带，一边脱下西服一边道：“和韩小姐上次见面的时候有个问题我回去想了很久，打工再牛也是打工，就算是做到打工皇帝也会让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是什么人韩小姐知道，既然做了这事儿必定就是有所倚仗，所以韩小姐完全不必担心会有麻烦。”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西服盖在韩唯依的腿上，顺带着把那信封也放了上去。他这一番动作倒是让韩唯依先是诧异起来，随后却是破天荒的心情大好。
她捻起西服一角，问道：“林制作这是……”
“韩小姐怕冷，今天太仓促了是我的不对。”林蔚然笑道，一双眼睛躲躲闪闪，就好像是不敢去看韩唯依的眼睛。
韩唯依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短裙下的一双大腿正感觉到这西服上残留下来的温热。她反倒并不害羞，只是笑容更胜，道：“林制作的条件我明白了，合作这种事儿必定会有风险，我明天会给你答复，也希望林制作能把文件准备好。”
听她这么说，林蔚然就知道事情差不多成了，两人又说了几句，韩唯依便下了车，拿着那信封一路小跑着进了酒店。望着那惹人遐想的背影，林蔚然这才松了口气，女人就是难伺候，做生意光说利益不行，居然还要照顾她们的心情。不过也算了，能办成这事儿，就算装一回那韩唯依的裙下之臣又能怎样？
发动车子，现代轿车这就消失在首尔的夜sè中，从今开始，他林蔚然才是只为自己打拼。
chūn节一过，首先忙碌起来的就是电视台，正月习俗在韩国也是有的，各大电视台jīng心准备的节目自然是要在这几天一较高低。繁忙的工作人员随处可见，时间就是唯一的关键，人们急切起来难免大声吆喝，要是不知道情况的人进来，估计还会觉得是到了哪个菜市场。
KBS电视台某会议室中却是气氛压抑，良好的隔音效果把繁忙跟喧闹都隔绝在门外，每月一度的制作会议就此展开，金明旭坐在末席，满头是汗。;
104 男人的口味
会议室中这张长桌不大，满打满算能坐十多个男人，为首那一脸严肃的男人大概五十多岁，正是KBS电视局局长吴镇焕，他下手坐着两位副局长以及十余位电视剧导演，论地位高低只从这座次就能瞧出一二。
近几年一直都没有优秀作品的金明旭只能位居末席，在这屋子里就是个小虾米。
“过年之后本来准备继续大家的假期，但大家也知道，在电视台工作就等于没有休息时间，今年的放送档期我们十分吃紧，所以只能请大家加倍努力。接下来我们就说说三月档期……”
‘哗啦啦’一阵轻响，男人们翻开眼前的文件，个个头大如斗。
“……SBS三月份的水木档期是OnAIR，金荷娜、朴容夏、李凡秀、宋允儿，这些哪一个拿出来都能当一部电视剧的主演，水木档期我们有什么想法没？”
桌边，一个位于中游的导演苦着脸道：“局长，水木的话正好和我们的‘单身爸爸恋爱中’撞车，光看演员名单就没什么斗志了。更何况对方是金恩淑作家的作品，一集剧本价格就是三千，我们这编剧的话，一集能有五百？”
吴镇焕点了点头，他不能怪下属没有斗志，对手的电视剧从头到尾大牌云集，而己方的作品则完全是新人出演，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xìng。
他又问道：“那月火档期？”
“崔真实复出，无可匹敌啊。”另一端的导演呻吟道，崔真实是韩国九十年代著名女演员，红极一时，影响力巨大，如今的复出之作则更是和郑俊浩这样的电影演员合作。跟他们比？除非是找来张东健，不然纯粹就是被蹂躏。
吴镇焕面无表情道：“三月初开始SBS和MBC都在月火和水木档期发力，在这一轮的竞争中我们没有准备，输了也不稀奇。但把三四月都让出去就要把五月份找回了。我们五月份的计划如何？”
五月？听到这个词儿，金明旭整个人都激灵一下。又有导演在进行汇报，而金明旭却是如坐针毡。
“金导演，你的制作怎么样？‘爱也好恨也好’是我们台唯一能在三四月保持收视份额的作品，作为它的接档电视剧，你的作品收视率也不能低了吧？”
突然被吴镇焕点名提问，会议室内的目光‘刷’地一下就聚集过来。五月的rìrì剧档期还悬而未决，就因为金明旭的投资还不到位，他勉强镇定下来，沉声道：“预计是三月开始制作，现在一切都好。”
“投资呢？拿了有钱的银行账户来我才能给你行片权，你知道吧？”吴镇焕依旧面无表情，但说话的语气却重了少许。
金明旭连忙应道：“知道了。”
“恩，我相信金导演的能力，三月开始制作的话现在就应该开始彩排了，导演、作家、演员，有钱的投资账户，我给你一周时间，散会。”
吴镇焕说完就站起身往门外走，紧接着是副局长起身，再然后才是导演们。金明旭一个人走在最后，没人看到他那已经被浸透的衣衫。投资出了问题却隐瞒不报，如果到时候开了天窗，那他这导演也算是做到头了。
他步履蹒跚的走出会议室，然后直接乘着电梯到了另一个楼层。一部电视剧的准备工作非常复杂，单单是四位主演和编剧的碰头会就不知道要开多少，这些天来因为没有制作公司的出席，男主演中的李志勋已经鼓噪起来，女主演之一孔贤珠的经纪公司也来三番五次的询问。金明旭每一次都支支吾吾的搪塞过去，却也支持不了太久。
要说这电视剧的制作流程倒也简单，首先是企划，由作家、导演以及制作公司共同拿出，然后是寻找演员和投资商，最后才是电视台的行片权。每年韩国企划制作的电视剧足有上千部，但最终能播放出来的却只有一百三十余部，当真是十不存一。
进了另一间会议室，对第一个站起来问候的年轻女孩金明旭不闻不问，这些天来他提心吊胆，几乎都是因这女孩而起，一直到其他三位主演也站起身问候，他脸sè这才缓和了不少。
“金导演，第一次彩排的时间定下了么？”作家文银娥直接开口问道，焦躁之情溢于言表。
金明旭还没开口，就听李志勋道：“金导演，彩排这种事儿一般都是制作公司协调安排，如今别说是制作公司方面的人，就连制作PD都没见到，如果电视剧真的出了问题，我希望您能早些告诉我们。”
孔贤珠不方便开口，她的经纪人倒是加入进来，“金导演请您说实话，投资方面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片酬结算的头款到现在还没有到银行账户里，我们和你的合约到底要怎么算？”
金明旭瞬间又头大如斗，对唯一不吭声的林允儿跟郑浩彬提不起半点感激。当初顾寰说投资绝对没有问题，以朝亚投资的名头，区区八亿自然不在话下。谁想到签了合约，盖了图章，顾寰却突然约女主演林允儿出来见面，制作到了这种程度，所有的关键就都集中在了朝亚投资的资金上，如果他以此相要挟，林允儿就算不就范，也会错失这次担任女主角的机会。事情出了纰漏，横空出世的林蔚然倒算是把一切都拨乱反正，但朝亚投资的资金却也是飞了。
见金明旭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这次碰头会便可能又会以吵闹收场。林允儿显然没有郑浩彬沉得住气，新人的身份更是让她连一句嘴都插不上，她左顾右盼不知道如何是好，薄薄的嘴唇又抿了起来。
“您好。”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往常听起来必定是犹如天籁。但如今一屋子的人都在着急上火，又有谁会去猜那墨镜后面的女人是美是丑？
“你是谁？”
剧组会议室，闲人不得入内，刚刚还质问的金明旭如今却是摆起了导演的架子。而那女人一不鞠躬，二不握手，而是站在原地，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韩唯依。”
她笑着说道，语气轻轻柔柔，不带半点戾气，但这接下来的话却叫人听了极不舒服。
“在座的各位应该都认识我，不认识也没关系，你们的经纪人应该认识，就算是经纪人不认识，你们的公司社长也会认识。”
韩唯依带着笑脸把话说绝，让金明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隐约能猜到这女人和林蔚然有关，却怎么都想不到从顾寰开始到韩唯依结束，这三个人居然一个比一个狂妄。
李志勋当即噤声，孔贤珠的经纪人则是附耳和她说了什么。简简单单的一个自我介绍就让屋内鸦雀无声，即便是根本不认识这韩唯依的文银娥，也因为其他人的反应而沉默下来。
按照韩国电视圈的地位排列，一个剧组中作家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这是只有大牌作家才能享有的特权，如果是新人作家，那便必须以制作公司方面马首是瞻。
不等气氛完全冷掉，韩唯依便走到金明旭身前，道：“今天我来这只是为了一件事，希望金导演告知投资账号，八亿制作费已经准备妥当，随时都可以汇进去。”
自打这女人进屋以来，林允儿就一直都很好奇，看前辈们以及导演、作家的反应，这女人应该是圈内某个了不得的大人物。等她亲口说出那八亿的制作费时，林允儿这才把她和林蔚然扯上关系。
再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林允儿扭头小声问道：“前辈，这位是谁？”
“你说她是谁都行。”郑浩彬神神秘秘的道：“韩唯依在圈内像是掮客，其实更像是制作经纪人。她那一双眼睛很毒，韩国这些年的小成本大收益电影有五分之一都有她的影子。不过奇怪，她一般都在电影圈活动，突然来制作rìrì剧，想来也是因为林蔚然的关系。”
郑浩彬抱着双臂把他对韩唯依的了解娓娓道来，越说越是奇怪，稍作沉吟便感叹一句，“由此看，他们两个的关系还真不一般呐。”
林允儿略一皱眉，泛起了些女人的小心思。再环顾屋内，却发现每个人都把韩唯依敬若上宾。一部电视剧从企划到播出之难她现在算是真正了解到了一些，索xìng不难理解这些人的反应。金明旭心中大石落地，红着脸坐在椅子上，像是犯了高血压。作家文银娥跟韩唯依说话时也是满脸带笑，几近阿谀奉承。
韩唯依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才走到林允儿身边，她始终没摘墨镜，做派十足，却也没人说她半句不是。
林允儿站起身，鞠躬问候，再看向韩唯依，目光中倒多了几分好奇。
韩唯依破天荒的摘下墨镜，瓜子脸、大眼睛，明眸皓齿，娇艳照人，或许是不说话时和林允儿气质相近，站在一起，两人竟有三分相似之感。
她伸出一只手来，自打进屋之后第一次主动与人握手。林允儿当然不能拒绝，本以为是简单一握，却没想到这位好像是想和她多握一会儿。
‘呵’，韩唯依轻笑出声，摸不着头脑的林允儿蹙了蹙眉间，问道：“您怎么了？”
“没事，只是来的时候猜了一个男人的口味，没想到一猜就中。”韩唯依小声说道，松开林允儿的手戴上墨镜，却怎么都遮不住那眼中的玩味笑意。
105 跑
林允儿眨了眨眼，女人的敏锐直觉让她从韩唯依身上感觉到某种居高临下的味道。这味道很淡，也并非蔑视，就好像是提不起jīng神的慵懒。
她隐约知道韩唯依的意思，但又不能确定。在她眼中的林蔚然并不是会把所谓‘风流韵事’到处去说的男人，他虽然神秘却让人信任，林允儿不清楚他总在想些什么，但却能隐隐感觉到这男人的底线。
还没从几天前那件事儿中走出来，林允儿微微低下头，不再去看韩唯依的眼睛。
“韩小姐，这次拍摄还请您多多关照。”投资方换了人，对郑浩彬来说是一件好事儿，面前的韩唯依能力不俗，就和她的长相一样，格外出众。
“经纪人？”韩唯依眉头轻挑，问道。
郑浩彬微笑着，就算是这韩唯依明摆着目中无人也不生气。横空出世的制作方如果不以雷霆之势弹压住导演、编剧作家，甚至男女主演，那以后这官司还有的打。知道这套路的郑浩彬微微鞠躬，道：“恩，我是允儿的经纪人郑浩彬。”
韩唯依暗暗点头，心中想这大公司出来的经纪人就是不一样。寻常韩国人的行为方式在这电视制作圈子里并不适用，有谁不按规矩出牌，估计也就只有被玩死的命。
她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刚想去给导演施加压力，却又站住，轻描淡写的问了郑浩彬一句。
“林蔚然这人你听过么？”
“我去趟化妆室。”
不等郑浩彬做出回答或者允许，林允儿便快步走出门去。离开韩唯依的视线她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靠在墙上，脑袋也有些发晕。
自从那天之后她已经失眠了好几天，闭上眼睛还能回想起那天的情景。林允儿不是能没心没肺到睡一觉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那种人，虽然有人好像白马王子一样及时出现，但那天一切却依旧是让她心有余悸。
顺着长廊茫无目的走出不远，林允儿不想回去，这些天来因为投资问题整个创作班底都十分浮躁，导演金明旭每一次看向她的眼神都好像大有深意。即便知道这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林允儿却不能用这个理由完美的安慰自己。今天韩唯依突然出现解决了整个剧组的难题，却让林允儿越发感觉压抑，她的眼神、她的话，她那好像洞悉一切的神情，越发让林允儿感觉窒息。
知道不代表可以承受，林允儿在出道之前的所有心理建设在这圈子突然对她展露出的峥嵘一面前被摧枯拉朽，而更叫人无奈和辛酸的是，她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林允儿抱着双臂在长廊中行走，依旧是漫无目的，她下意识躲避着人多的地方，甚至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进入安全通道，这里位于电视台七层，她终于如愿以偿。
没有站在窗前，她坐在台阶上看着透进窗的天光，眼神茫然、无措，就好像丢了活力一样。
不知道坐了多久，林允儿拿出手机，只是略一迟疑就拨通了一个这些天来从未联络过的号码。她举着手机在耳边，听着里面‘嘟嘟’的声响，整个人都好像进入到了一种戒备状态。
电话接通，那边的男人并没有说话，听见背景里有汽车鸣笛的声音，林允儿下意识问道：“在街上？”
“恩。”
只是这轻轻一句林允儿心里便升起一股暖意，他的声音还和以前一样沉稳。但随后林允儿便生出了更多复杂心思，其中最明显的是恐惧。
她鼓起勇气道：“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问吧，我听着。”
“你想我怎么做？那天，拿到名片之后。”林允儿一字一字的说着，她努力不让自己结巴，努力把颤抖的语气平稳下来。她把每一个字都说的很长，声调有些怪，努力之下却还是露了怯。
在那个寒冷的晚上，这男人对她说他不想知道这些，但林允儿知道，安慰始终只是安慰而已。
“跑。”
电话那头的男人没有丝毫迟疑，只说了这一个字。林允儿眨了眨眼，没有听到下文，便问道：“跑？”
“对，跑。你觉得我会希望你怎么做？痛斥顾寰说他是个衣冠禽兽，还是直接拿起一杯酒泼到他的脸上？又或者是发表一番义正言辞的声明，离开那留下一个正义的背影？不会，现在的你做不到这些，我知道，所以我不会那么希望。我只希望你跑，就和你那天做的一样，跑出来，然后跑到我这。”
林蔚然的话不符合林允儿的任何一种预想，既不是伪善的柔声安慰，也不是冷酷的无言以对。他是男人，不是圣人，对于这种事儿会愤怒，当然也会怀疑。林允儿到现在都很迷茫，她找不到应对那些黑暗的答案，因为林蔚然的出现，让她不必再被迫去找那个答案。
“跑到……你那？”
林允儿一字一字的重复着，一双水润眸子毫无征兆的落下泪来。她的确聪明，却也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她是比别人经历的多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个即将高中毕业的少女。她或许已经站上舞台，但此时的她本质上还只是那个在练习室中挥汗如雨的练习生。
她的嘴唇轻轻颤抖，几乎再说不出话来。
“对，用跑的，不要用走的。我会站在这等你，直到我不能站在这了为止。”
街上，林蔚然带着微笑，说着他平rì里根本想不到的情话。他是男人，不是圣人，更不是一厢情愿的痴情种。他不喜欢偶像剧，当然也不喜欢当那些表面聪明，实际就是白痴的男主角。他生活在现实世界中，而不是影视剧中，他知道什么是理解，更知道什么是现实。
怀疑么？他也会。但比寻常人好太多的冷静让他可以理xìng的思考，而且他明白，只要是女人，遇上这种事儿都是不情愿的，所以不管结果如何，没人会比她们心里更苦。
隔着话筒，他好像能看到形单影只的林允儿在轻声呜咽。林蔚然终究还是那顾寰口中的‘雏儿’，不知道要把耍帅进行到底。他手足无措，更是语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你别哭行么？你一哭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这无厘头的一句话让林允儿破涕为笑，在她的小脑袋里，当初在公司重新相遇时的林蔚然和那天夜里说要买她的男人怎么都重叠不到一起。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带着笑容，把手机紧紧的贴在耳朵上。
破了工的林蔚然又开始笨嘴笨舌，他实在不是那种能舌绽莲花的人。听到笑声，林蔚然便只有跟着笑，而电话那头却又笑的更大声起来。
情话也是一门学问，注定挂科的林蔚然放下电话，独自有些懊恼，就好像那些交了考卷之后便知道自己考的不好的学生。
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效果如何，林蔚然只能叹了口气，又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韩唯依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林蔚然包含恶意的如此形容这女人的聪明才智。就在今天上午他们敲定细节的时候，原本还不知道林蔚然为什么会选择‘你是我的命运’的韩唯依仅凭借他一时松懈便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当时表面不动声sè，背后却十分希望来个妲己把这七窍玲珑心挖走的林蔚然好不容易才把这事儿搪塞过去。毕竟娱乐圈中很少秘密，有些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您好，林制作。这时候来电话是不放心我办事，还是有人给你打电话说我的不是了？”
韩唯依开头第一句就话里带刺，林蔚然瞬间便头大了不少。
他敷衍道：“没有，韩制作办事我放心。”
“林制作多大了？”韩唯依突然问道。
林蔚然一愣，然后回答道：“二十六？”
韩唯依又问：“噢，我也二十六……不知道林制作几月份生rì？”
林蔚然眨了眨眼，道：“二月。”
电话那头几乎是毫不迟疑，“那我比林制作生rì大点，既然是合作关系，不如大家亲自一些，你就叫我一声唯依姐吧。”
姐？她真的比自己大么？林蔚然咽了口唾沫，抱着一种复杂的心思道：“唯依……姐。”
“恩，蔚然呢。”听到这，林蔚然就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韩唯依皮笑肉不笑。
“姐姐我虽然只比你大了不到一个月，但有些事情觉得还是可以教教你。如果以后不是真心就不要往女孩子身上乱盖衣服，不让人家女孩知道就好，要是让人家知道了……心情更糟！”
说到‘心情更糟’四字，韩唯依语调骤然一降。这边的林蔚然心中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韩唯依道：“林制作，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你是我的命运’我会亲自跟着，制作PD之类的工作人员我也会找好。个位收视率的导演，新人编剧外加上新人女主角，我想利益分成能有多少林制作也清楚。跟三星广告合作的事请林制作尽快给我预案，我这个人xìng子急，等不了太久。”
‘啪嗒’一声，韩唯依说完自己的话就挂掉了电话。这边的林蔚然举着手机闭上眼睛，还要跟这女人合作下去，如今之后，还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儿。
烦闷只是一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男人和女人战斗的胜负是从身体上就已经注定了的。林蔚然回过身，推开店门烤肉店，远远的就看到了刘在石和金秀路在对他打招呼。
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加快步伐，毕竟，有一个女人正跑向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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