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误会
坑蒙拐骗林蔚然做过，说他不是好东西似乎也在理。保持和朴智妍的距离是因为知道了她的心思，所以林蔚然才会在收到她‘买’来的蓝山后拿起电话凶她，并完全不顾那可能会让朴智妍伤心。在感情上林蔚然从不觉得自己是一团乱，他虽然不能风流倜傥，但也不是木木讷讷的白痴，他甚至会把自己的感情分门别类，对允儿如此，对泰妍也是如此。
朴智妍一脸嫌弃，似乎是酒后开悟，要跟林蔚然划清界限。从店员手中拿回信用卡，拿上西服的林蔚然站在桌边，朴智妍满口听不清的碎碎念，站起身，一阵头重脚轻，差点重新坐下，好在林蔚然伸手搀扶。
“SkinShip。”
从朴智妍嘴里冒出的这个词儿让林蔚然有放手的冲动，但却被他忍了。跟喝醉的人讲道理是对牛弹琴，要跟喝醉的女人讲道理可就是你不讲理了。他认命的扶着朴智妍往门外走，终于听清了她的碎碎念。
“先是间接接吻然后是SkinShip，再然后是什么？我妈说那种初吻连第一夜想一起拿下的男人绝对是资深花花公子，是好情人，但绝对不是好丈夫……”
朴智妍一会妈妈说，一会爸爸说，把林蔚然弄的冷汗直冒，他忍不住去想这是对什么奇葩父母，怎么什么都跟孩子讲？一直到朴智妍坦白说送给林蔚然的那罐蓝山是她从她爸爸那偷来的真蓝山时，林蔚然方才把朴智妍安置到车上。对咖啡他的不懂，不知道蓝山是一种只有顶级私人会所才会有的珍贵饮品，但他却能真真切切的体会到朴智妍的心意。
站在车外抽了一根烟，林蔚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暧昧一旦被戳破就会成为负担，变成一道黑白分明的选择题，林蔚然是男人，对朴智妍会怜惜，当然也会有将错就错的猥琐心思。但这并不足以影响他的行动，就好像上车之后他没有选择把朴智妍带回家里悉心照顾，而是去找最近的药店一样。
烟味驱散了口中的酒味，靠在座位上的朴智妍不知死活，林蔚然关心却没去照料，而是神情专注的开车，只是偶尔从一侧的后视镜中看看朴智妍，突然安静下来的她还叫林蔚然还有点不适应，脸颊上红彤彤的，双眼紧闭，像是闯祸后为了逃避惩罚而装睡的孩子。药店距离不远，林蔚然下车后朴智妍睁开眼，就那么透过车窗看着他，他给她画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在这条界限边儿上徘徊，而今天，她越界了。
林蔚然拿着醒酒药回到车上，在关门声响起好久之前朴智妍就闭上眼睛，她就是幼稚，爸爸妈妈说幼稚是单纯，是一个女孩最值得珍惜的魅力，所以她用尽全身力气，只为了让这份幼稚在林蔚然面前绽放，就像是玛琪雅朵，必须一口喝下，一鼓作气，这样得来的美味才能回味绵长。
林蔚然没开车也没说话，只是这样拿着醒酒药在座位上发呆，沉默让车内安静到可怕，朴智妍紧闭双眼，呼吸却还是急促起来。
“我有两个女人。”林蔚然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好像噪音一样刺耳。
“我有两个需要我负责的女人，一个为了我用事业冒过险，一个是我厚着脸皮抓住，单纯因为我不想放她走。我打定主意让其中一个永远不知道另一个的存在，而另一个到现在都是若即若离的对我。我对感情很不在行，所以只会划清界限，我不知道应该对你说些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我甚至很坏，的确不是个好东西。”
朴智妍依旧闭着眼，表情却僵硬起来，林蔚然转头看她，继续道：“你有大好青chūn，没必要浪费在我身上，你会遇到一个可以比得上你父亲的男人，不会让你母亲去提醒他应该保护你、呵护你的男人。你还有时间，可以等，等他来了，你就不会想起我了，到时候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花心的大叔，或许还是个渣男，你会对我不屑一顾，甚至都不愿想起曾经对我有一份感情。”
他把醒酒药放在朴智妍手上，朴智妍松开手，林蔚然就帮她握紧，她再松开，林蔚然再握紧，如此反复，一直到林蔚然说：“你该醒了，不要在我身上做梦。你有舞台、你还有很多值得去期待、去做梦的事，那个人不是我。”
朴智妍又把头往里偏了偏，手上却是握住了那瓶药，林蔚然不再说话，只是发动车子，然后前行。车子行驶出一段距离，朴智妍睁开眼，脸上的红cháo慢慢退去，手中的药瓶冰凉，和她总是很暖的手形成反比，她有点想哭，她是一个眼泪很多的女孩，此刻却是哭不出来。
或许能大哭一场也就好了，她转头去看林蔚然，这男人没有一张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最花痴的帅气侧脸，也没有沁人心脾的温润气质，他是一个坦诚却坏，有恻隐之心却又能心狠手辣的矛盾家伙，朴智妍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富有魅力，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成为她梦中的常客，梦中的情景她到现在都能回想起来，那是一个阳光温馨的午后，她坐在阳台上妈妈常坐的那位子上，一抬头就能看到坐在她侧面的林蔚然，他端着一杯咖啡，然后只是对自己笑。
她握紧手上的药瓶，根本没喝过酒的女孩自然不胜酒力，她感受着那股昏沉醉态给她的力量，脸上的红润重新被凸显出来。
朴智妍一个冲动，酒意上涌，头脑发热的问：“大叔，我可不可以误会你、你其实也有一点喜欢我？”
林蔚然握着方向盘的手稍稍一动，眼睛直视前方的路况，挂上一个档位，非常正经的说：“现在误会一下也没关系。”
朴智妍笑逐颜开，又问：“那我喝药了，以后是不是就不能误会了？”
林蔚然面无表情，回答：“误会就是误会，解开了就好了。”
朴智妍点了点头，脸上还有些消沉，她沉默片刻，慢慢旋开药瓶。她转头看向林蔚然，发现他还是面无表情，赌气似地做了个鬼脸，他也没反应。她气鼓鼓的移开目光，看向车窗外，只觉得头晕，她低下头看向手中的药瓶，不再踌躇，拿起来，一饮而尽。
清凉的液体流进胃里，没有怪味，不会让她左右，喝完了，她突然感觉自己特别清醒。
林蔚然没有选择耐心，他不知道朴智妍会不会有朝一rì突然觉得喜欢他是亏了，论长相气质比他肆意飞扬的太多，在这些形形sèsè的魅力中，林蔚然实在低调的可以。一路无话，送了朴智妍回答公司附近背人的地方，他也没有道别，不给她站在路边注视的机会，林蔚然驱车驶入最近的一个弯道，然后靠边停下，打开车窗，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随后整整十五分钟，朴智妍都看着那个路路许久，她最终还是没走过去一探究竟，而是选了相反的方向往公司走去。回到公司，回到练习室，就自己迟到手机也关机的问题撒娇耍赖装无辜蒙混过去，然后加入练习，整整两个小时的挥汗如雨，休息时她没有选择和谁腻在一起，而是找了个角落靠墙坐下，喝水，不停的和喝水。
智妍怎么了？
姐姐们面面相觑，因为这小家伙一脸的生人勿近而没敢打扰，但看情形还真应该去问问，所以含恩静‘挺身而出’，往朴智妍那去之前还不忘狠狠给身后这些说什么队长职责的人们一个等着的眼神。她热情叫了智妍的昵称，朴大爷，这昵称是因为在私下里她会痞痞的，堪称学院大姐头的最佳候选人。含恩静做到朴智妍身边，问你怎么了？朴智妍转回头，一脸奇怪的问什么我怎么了？含恩静就老实说你看起来有心事，朴智妍回答说我只是想在这静静，最近训练太多，有点累了。看她笑了，含恩静可算是松了口气，她站起身还说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原来是我们误会了。
“你说什么？”朴智妍突然收敛笑容，她盯着含恩静，认真的目光下隐藏着些许暴躁。
含恩静被吓了一跳，有点不知所措。
朴智妍又问：“你刚才说什么？”
出事儿了？成员们聚集过来。
含恩静回答：“我说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没想到是误会了。”
含恩静说的很慢，生怕朴智妍再有什么误会，她重复完了，朴智妍却是慢慢低下头，口中喃喃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的确是出事儿了。
T-ara的成员们有些慌了，含恩静本能的就想去找金光洙，这可是他们社长大人的掌上明珠。
“我眼泪怎么这么多？”百度搜索书书屋，书书*屋手打，书*书屋提供本书TXT下载。
带着哭腔的询问在练习室里响起，蹲在墙角的朴智妍自问自答：“我眼泪真的好多。”
她抬起头，是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让人心颤。
332 交易
（今天一更四千，缓一下，明天争取九千，把段落写完整。(.)）
林蔚然回公司的路上接到韩唯依一条挂了，不顾邀请表演嘉宾的费用都已经捉襟见肘，甚至还要砍掉舞台布景的四成预算，此举会导致很多已经进入排练环节的演出需要重新设计，甚至还会影响演出关键节点的视觉效果。林蔚然回电话说事情的原因已经弄清楚了，稍安勿躁，还没到我们发力的时候。韩唯依好奇问金光洙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连这种事都会告诉你。林蔚然听得一愣，大概有几秒钟没回应，只是说一切等我回公司再谈，这次我们不算是小打小闹。
回到公司林蔚然并没有第一时间召开会议磋商预算被削减的解决办法，而是亲自给一位董事会成员打了手机，韩泰酉，除了在董事会议上见过几次之外，林蔚然对这传声筒一般的角sè没什么印象。在MAMA评委会邀请林蔚然做颁奖嘉宾的当天，韩泰酉亲自邀请林蔚然吃晚餐婉言谢绝，而今天林蔚然却是亲自发出了邀请。
对林蔚然抱以信心的尹相贤满心期待的回到公司，但林蔚然却并未给出他满意的答复。任何舞台想要jīng彩就要烧钱，还不是一丁半点，布景需要jīng工细致，哪怕它只会出现在舞台上五分钟，燃放烟花最为奢侈，哪怕它只会在舞台上出现一瞬。一场演唱会不能被剪辑，所以需要每个细节都jīng益求jīng，而没有钱就jīng打细算，钱不够则只能得过且过。
这不是一个顶级制作团队应该负责的舞台，哪怕不做也不能砸了招牌，顶级之所以被称之为顶级就是因为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如果随便拉来一个二三流团队都能完成这个舞台，那他们还来干什么？
尹相贤甚至做好了撂挑子走人的准备，但在林蔚然身上他却没看到他所期待的强硬。
“工作照常进行，我知道尹导演对这件事非常不满，但相信我，我会给予补偿。”
这就是林蔚然的答案，让尹相贤拂袖而去，演唱会导演做到尹相贤这个级别只要不是想成为社长、会长，任何一家有能力请到他的制作公司都能保证他衣食无忧。没有那种野心又能过着轻松惬意的悠闲生活，尹相贤因为舞台细节连续三天在现场通宵推敲的行为便让人无法理解，但林蔚然知道，他追求的一直是那种类似jīng神图腾的存在，用金钱做为补偿，可能毫无意义。
林蔚然和尹相贤交涉的时间并不长，韩唯依一直在场，对林蔚然的处理方式她不予置评，虽然此时还不知道林蔚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接触这几年下来，她对这男人不会突然脑残很有自信，所以只是轻飘飘的来轻飘飘的走，不留下一丝质疑。
晚上赴约前林蔚然接到韩泰酉的通知，说是在今天晚上会介绍一位‘朋友’给他认识。
清潭洞某餐厅名为青鸟的包厢内，年过半百的韩泰酉和一个看起来大概不到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坐在餐桌一边，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在这国字脸中年男人的坚持下两人已经坐了大概十多分钟，侍者很有眼力的将菜单交给中年男人，因为在进门时预约这个包房的韩泰酉一直跟在中年男人身侧后退一步的位置上，所以谁是主客便一目了然，但他没想到这男人一拿菜单就研究了十多分钟，期间不说一句，他看到韩泰酉鼻观口口关心的反应，然后也不发一言，耐心等待。
“前辈，你说这林会长喜欢吃什么？”
国字脸男人这一声前辈叫的韩泰酉脸上一苦，只得回答说：“我和林会长没什么私交，只是在董事会上见过几次，因为是我们请客，所以还是请本部长做主就好。(.)”
“这个菜可不好点，中国人有句话叫看人下菜碟，林会长也是中国人，难保不会在意这个。如果我们选的菜不对，谈事情的时候可就麻烦了。”男人又翻过一页菜单，语气平常，让人感觉不到其中的深意，但韩泰酉却依旧觉得如履薄冰。
国字脸男人叫高明振，一年多前以成绩斐然，MKMF十年来最成功的一届便出自他手，亦是在他手中成为绝唱，年初主策划Super-Sta，在付费频道中的收视率以创下历年最高记录，无论是节目的话题xìng还是公信力乃至于吸引舆论关注的程度都可圈可点，是当下韩国最热的选秀节目，没有之一。只是这逐渐jīng彩的履历并非是韩泰酉如坐针毡的主要原因，有关上一任本部长黯然辞职的风言风语很多，但都和这高明振程中高明振的一系列手腕让KMTV方面全无还手之力，只能仿佛怨妇一般到CJ集团本部哭诉委屈，最终却还是黯然离场。
MKMF结束之后的MAMA是高明振亲自主持的全新策划，对这位有十足侵略xìng又公司甚至有传社长，这更是让身为现任社长的大学后辈的韩泰酉如坐针毡，公司的内部竞争不外乎一个斗字，而在人与人的争斗中，什么都可能发生。
又过了五分钟，高明振终于下了菜单，然后便主导着和韩泰酉的聊天，从股票到高尔夫，稀松平常，没有惊人之语也没有拉拢暗示，就好像完全不在乎韩泰酉把他跟林蔚然的见面透露给现任社长，也完全没有把现任社长主导的对新韩投资计划抢到手中的意思。对这不走寻常路，又完全不遵从韩国人传统的高明振，韩泰酉根本猜不到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二十五分钟后，林蔚然到了，同一时间，侍者已经上了第一道菜。韩泰酉看了眼高明振，不敢相信他能把一次饭局都算计到这种程度。却也没忘了站起身为双方相互介绍一番，然后打定主意只谈风月，省的听到什么诛心之语。
林蔚然进了门，看两人已经等待多时便进入了状态，这不是一次单纯的饭局，而此时面带和善微笑的高明振更不可能是他的朋友，只是当他就坐之后听到从高明振口中蹦出的那句‘趁热吃’，立刻便面露惊讶。
“高部长会说中文？”
“早年在中国待过几年，虽然很努力的学，但也只是会说，写这方面还差点，默写一些古诗词倒是没什么问题。”
林蔚然眨了眨眼，不等他再开口，高明振就又说：“趁热吃。”
林蔚然有些无奈的拿起筷子，刚尝了一块儿生鱼片，就听高明振问：“林会长对去年开始的中韩媒体博弈怎么看？”
林蔚然交出主导权：“这方面我只知道一点。”
高明振笑着说：“我也只是知道一点，不妨拿出来探讨一下，我和林会长一样不是传媒专业出身却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其实我有现在的成绩也是因为没有被传媒教学僵化思路，一见面就感觉林会长和我差不多是同路人，说不定我们的观点也一样。”
中韩媒体博弈之说要从08年韩国端午祭申遗成功开始，对以文化立国的韩国来说，此举不外乎宣传本国文化的旁枝末节，林蔚然接触的这些韩国人没几个会为了端午祭去进行什么祭祀活动，更别提吃粽子赛龙舟这些中国习俗，但消息传到中国，端午祭却变成了端午节，一字之差引起了轩然大*，随后的诸多言论都建立在认识错误的基础上，所以不提也罢。
“中国媒体用错误引导进行攻击，韩国媒体却是给部分学者洗脑，拉他们出来做跳梁小丑。即便是在传统媒体公信力rì渐低下的今天，他们依旧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别人抢了我们的东西，别人欺负了我们，用爱国主义吸引眼球，现在我每天早上还读报纸，读完了，却一点都不相信那上面的东西。”高明振主动侃侃而谈，好像抛砖引玉。
林蔚然试探道：“我们可以把这看做传统媒体的垂死挣扎？”
高明振认真想了想：“有点，但我觉得是示威，中韩之间的媒体博弈目的到底有多深远我不清楚，反正媒体这个东西总是可信又不可信，因为韩国媒体永远不会告诉生活在韩国的人说其他国家多么好，它只会说我们一天比一天过的更好。”
林蔚然回答：“人人都想比昨天过的更好。”
高明振说：“人人都想比昨天更有钱或者更有权力，虚拟偶像之于粉丝，媒体之于国民，两者的本质没什么不同，都是提供给了特定人群他们希望的东西，一个是更美好的虚幻，一个是更美好的现实。”
林蔚然挑起眉头，高明振对虚拟偶像的了解超乎了他的想象。
菜没吃几口，话倒是说了不少，林蔚然和高明振交谈不断，时而穿插的中文让韩泰酉更像个外人，他坐在一边听着，食不知味，所以也没动几下筷子。
这一桌子菜从最开始就不是正题，高明振依旧侃侃而谈，林蔚然却更加小心戒备。两人只是仿佛朋友一般天南地北的胡侃，高明振甚至说起了他在中国那几年交往的中国女友，但不知为什么，他越是营造出一种轻松的氛围，林蔚然的jīng神就越是紧绷，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林蔚然终于不想再沉浸于高明振的节奏中。
“高部长，其实我今天来是想问个问题。”
高明振止住话头，微笑反问：“MAMA的预算？”
“布景的预算降低了四成，这会直接影响到舞台效果。”林蔚然简明扼要。
“在我这里不重要。”
高明振同样开门见山：“林会长是学金融出身，应该知道一份报告上盈利百分比上涨五个百分点代表了什么。这一届MAMA不需要比去年的MKMF经典，只需要有更多盈利。少女时代粉丝在半个月内因为某奖项的归属付费投票反超SJ将近十万张，一下子就为本届MAMA创收将近四亿韩元，而且这还只是一个奖项而已。”
林蔚然皱眉道：“但他们退出了。”
高明振回应：“所以我只给了他们提名。”
林蔚然问：“那奖项的归属呢？”
高明振道：“不来参加颁奖典礼的组合不会获得奖项，无论是少女时代还是SJ都不是徐太志，他可以在不到场的情况下依旧拿奖，但偶像组合却没这个地位。”
不等林蔚然开口询问，高明振直接为他解惑：“至于MAMA的公信力和声誉？这不重要，中国媒体对去年的MKMF有个很有趣的形容，分猪肉。想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奖项就这么多，谁拿谁不拿在一切投票、评选出来之前就已经有了结论。这个时间只有我MAMA在卖猪肉，就算是大公司不来，小公司也会来分。没了S.M还有韩国很多公司，JYP和YG不够还会有那些Solo歌手，我甚至可以和本社申请大牌演员来撑场面。所以公信力不重要，重要的是噱头，重要的是我这块猪肉有没有人要，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林蔚然不是那种相信公正公平的稚嫩少年，高明振说的这些他也有所耳闻，但和从这颁奖典礼的策划人口中听到完全是两个概念。
他神情一凝，认真问：“捉襟见肘的制作预算，公信力被质疑的颁奖典礼，我找不到新韩继续参与制作的理由。”
高明振同样收敛微笑，认真回答：“所以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
林蔚然拿起许久未动的筷子，在一盘新鲜的生鱼片上拨弄两下，说道：“新韩会做这个交易。”
……
前面一连串的对话加在一起都没有最后两句拥有分量，倒不是说林蔚然和高明振闲来无事在这里浪费口水，而是他们在互相试探。资历浅薄经历却并不浅薄的高明振没把林蔚然试出多少，他故意选了媒体博弈的话题，因为大部分中国人一提到端午祭还是端午节申遗都会对韩国人破口大骂，他抛出自己早年在中国的经历，甚至用中文跟林蔚然交流为的是能让他稍微松懈下来，以露出更多本质。
不管是股市上的腥风血雨还是暗巷里的黑帮械斗，说到底都是人和人的争斗，摸清了一个人，就等于知己知彼，中国人说这样就能百战不殆。
高明振点燃一根烟，细细咀嚼刚刚的每个细节，林蔚然年纪比他小不少，但他相信能做到这个位置的林蔚然必有过人之处，自己看不出来或许是他会藏拙。一次见面不能让他去评价某人，却不妨碍他发现一个有趣的小细节。在他眼中的林蔚然面对交易时应该会毫不犹豫，但搅动那盘生鱼片的动作却让高明振觉得很是有趣。
此时整场都没怎么说话的韩泰酉从饭店中走出，虽然是林蔚然发出的邀请，但高明振却怎么都不会真的让林蔚然付钱。他丢掉烟头，迎着韩泰酉走了过去，让这位年过半百的前辈又开始不舒服起来，不管是以单薄资历成为本部长还是他对付KMTV的一系列手腕都显得锋芒太露，其不择手段的作风更是让人望而生畏，这种人好像天生就只有对手，没有盟友。
“本部长。”韩泰酉微微鞠躬，不动声sè。
“前辈，你觉得林会长是什么人？”高明振直接问道，毫不避讳。
韩泰酉面露迟疑：“这个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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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振丢出最后一句废话，然后的对白才最诛心。
“韩室长，林会长同意了我们的交易，我想我们也可以做一个交易。”
333 谗言
高明振的目光没有局限在目前MAMA的乱局,林蔚然自然也是,各大颁奖典礼上的大赏、本赏说到底都是在为艺人身上贴金，同一首歌交给拿了大赏的歌手演唱就是比交给没拿到大赏的歌手演唱要红，韩国乐坛的种种现状虽然不能和等式那般一目了然，却也尤其自身的规律，就仿佛是游戏，达成了大赏这个条件再发新歌便会卖的更好,广告邀请也会随着奖项的大小随之增加，从而维持住明星艺人的当红势头不说，就连粉丝们见到别家饭都能把下巴抬的更高。S.M并非真的视奖项如粪土，抵制MAMA的行动被大部分媒体和圈内人看成是分赃不均，但这话当然333 谗言不能公开来说，一是会得罪人，二是吃力不讨好，粉丝们眼中承载了心爱歌手汗水和努力的证明被人说是贴金的道具，任谁都不想相信。
在MAMA评奖公正xìng已经遭到质疑的如今，韩国其他颁奖典礼也有所行动，譬如有韩国格莱美之称的金唱片大赏就在翌rì清晨公开了提名名单，S.M旗下团体悉数上榜，而真正引人瞩目的是YG公司于第二天宣布旗下所有团体因为rì程原因不会参加本届的金唱片大赏，这个所谓的rì程原因自然又被解读为分赃不均。
无论是标榜偶像至上的S.M还是标榜大众音乐xìng的YG都逃不脱这个分猪肉的怪圈，整整红火了一整年的韩国歌谣界在年末可谓是晚节不保，除了没把赤-裸-裸的利益纠纷摆上台面，水面下的龌龊已经隐约可见。
“乱了好，乱了才有机会浑水摸鱼。其实我以前在这圈子的时候就觉得歌谣界太无聊，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美好？”
现实主义者韩唯依唯恐天下不乱，翘着**靠在沙发上继续传播她的yīn暗论调：“重情重义的男人，333 谗言单纯可爱的女人，就连Solo歌手都得来个爽朗讨喜的个xìng，拉出十个来有八个都被包装的差不多，好像进了歌谣界就是归一我佛，个个都是四大皆空的得道高僧。”
林蔚然不苟言笑，这时候没工夫和韩唯依一起吐槽，IRIS前些天收视率正式突破百分之三十，大好的收视预期让她完全放了心，然后没事儿就到这边来sāo扰林蔚然，左一句右一句都是针对歌谣界的吐槽，就像是想把林蔚然的事业重心从歌谣界拉到演艺圈，然后和她在电视、电影领域一道斩荆披棘，可不再回这个枯燥的小池子里。
林蔚然一本正经道：“不管他们是不是得道高僧都必须尽到偶像的本分，就像是颁奖典礼不论暗地里如何表面上必须公平公正。MAMA和金唱片闹的这几天没有一家媒体公开报导这里面的潜规则，为的就是维持这个市场的大环境，等有一天韩国人也和〖中〗国人一样对演艺圈的一切都抱着不信任态度，韩流也就到头了。”
这种危言耸听已经是老生常谈，有了〖中〗国娱乐圈的前车之鉴，韩国媒体一向对那些毁三观的新闻消息闭口不谈。韩唯依看不上歌谣界的习惯也算是从演艺界那边带来的毛病，林蔚然隐晦的提醒过几次，她依旧我行我素，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不过这样也好，韩唯依主持新韩在演艺圈的发展，而林蔚然则是在歌谣界合纵连横，新韩有今天的发展，也算是他们分工得当。再说黄仁成负责的新韩广告才真正是不显山不露水，自百分之二的CI广告计划正式推行之后，新韩广告在圈内名声大噪，更别提CeCi在广告业务上带来的巨额收入使得新韩广告的另一个计划也进入了最后筹备阶段。明年一月在OBS有线频道新韩将会有一个全新节目上马，不是偶像剧、不是综艺，而是一款时尚点评节目，内定主持人之一就是CeCi总编辑宋美珍，林蔚然不知道黄仁成是怎样说动这位坚定的〖民〗主斗士加入到新韩大家庭中的，要知道刚吃下CeCi那会儿宋美珍还在杂志社内搞了反新韩的整风〖运〗动，大有借着自己在CeCi根深蒂固的势力做艰苦抗战的架势，不过却是在两个月前突然沉寂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黄仁成使用了美男计这种战略手段。
韩唯依叹了口气，仰头看向天huā,仿佛怨妇一般哀怨道：“我好久都没碰电影了。”
林蔚然依旧不动声sè：“有好的剧本你也可以投资，这个不必经过我。恩娜已经被我派到Super-Star-K那边偷师，等机会成熟，新韩将会有自己的选秀节目。”
“音乐节目的最高境界就是选秀……这话你从哪听来的？”韩唯依重复着林蔚然这些天来的口头禅。
林蔚然回答：“不是听来的，是我说的。”
韩唯依直接戳穿：“还不是因为Super-Star-K的盈利让你眼红？”
林蔚然不承认也不否认。
摆正脑袋，自从进入新韩以后就没休息过的韩唯依一旦清闲下来就很不习惯，要说以往她还会选择一个人去背包旅游或者连续几天泡在明洞挥霍财产，现在却是对这些毫无兴趣。她收了很多尚在筹备阶段的剧本摆在家里当小说看，又鬼迷心窍的去买了一本广告学放在车上一个月连封都没拆，呼朋唤友彻夜疯玩，第二天她还是会觉得无聊，并且因为宿醉而非常烦躁。这个习惯被Gi、香奈儿，Tiffany包裹的女人正在发生变化，林蔚然看在眼里却不动声sè，仿佛老jiān巨猾的老狐狸一样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这个世界上不单单只有男人为事业疯狂，女人也是一样。
沉默了会儿，林蔚然突然道：“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韩唯依果然转头瞧他，严阵以待。
林蔚然终于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到脸上写满了寂寞如雪的韩唯依也没动什么歪心思。只是循序渐进：“我们结婚了现在收视率回升，听说MBC那边建议再加入一对类似佳人和赵权这样的偶像情侣？”
“不是一对，是两对。”韩唯依简明扼要，眼神中却带着你再磨叽，我就掐死你的威胁。
林蔚然轻咳一声，提议：“你觉得徐贤怎么样？”
“谁？！”
韩唯依当然听清了徐贤的名字，却还是本能的惊叫出声，那个叫她见了一次就恨不得永远不见面的小古董要上她的节目？哈，你林蔚然还真敢提。
林蔚然躲避韩唯依的目光，口中却重复道：“徐贤。”
“哈。”韩唯依冷笑一声：“真好笑。”
“我不是再开玩笑。”林蔚然终于抬头瞧她。
“理由。”韩唯依冷冷的吐出两字。
林蔚然总不可能说每次和允儿约会的时候虽然不见了徐贤的人，但徐贤却与我们同在，天sè刚刚擦黑就打来电话提醒允儿早些回宿舍，然后每隔半个小时就发来一条短信告诉允儿说有人问起她，明面上是允儿放在宿舍的小密探，实际上还是处处为他们设置障碍。林蔚然必须承认，想起徐贤这个人，他就没了和允儿继续你侬我侬的兴趣，有些事终究难以启齿，所以需要简单的包装一下。
“有意思，把少女到女人的变化展现在荧幕上，我觉得观众会喜欢这个。”
韩唯依张了张嘴，哑口无言，林蔚然huā了几天时间想到的这个理由还真让她觉得有趣。就在她面现迟疑的一瞬，林蔚然就趁热打铁：“再说你讨厌她，我也讨厌她，如果我们从此不理她，过了几年她估计还是这个样子。不如让她恋爱，别管真假，这东西都能改变人。”
韩唯依的理解更加露骨：“调教她？”
“也可以这么说。”林蔚然认真诱导。
韩唯依突然媚笑道：“那林会长是喜欢皮鞭还是滴蜡？”
林蔚然听得一愣。
韩唯依峥嵘毕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这丫头耽误你和允儿约会，所以你才想出这么个打发她的法子。”
被当面戳穿的林蔚然也不脸红，嘴硬道：“我只是从节目的趣味xìng出发。”
“所以就让我弄个小古董上去给观众们纠正三观？”韩唯依横眉竖目。
林蔚然没了词，却也不会闷着不吭声：“我只是见上次你们聊的挺好，所以给你们一个继续接触的机会。”
聊得挺好？你哪只眼睛看到？韩唯依瞪大眼睛，却没想林蔚然打起了退堂鼓：“不行也没关系，反正你们接触的机会不多，类似这样她在你手下的机会更少。”
林蔚然点到即止，总不能说你韩唯依上次被她打击到落荒而逃，如今有了报复的机会却未战先败，提前认怂。如果听不懂林蔚然如此露骨的暗示，那韩唯依也不能在圈内混这么久，她现在之所以哑口无言的看着林蔚然，便是因为明知道这家伙再用激将法而自己却不想拒绝。
起身穿上西服外套，林蔚然没再招惹天人交战中的韩唯依，率先起身往门外走，等到了门口，他站定，丢下最后一句。
“韩社长可以好好考虑一下，看了这么多剧本，不说写电视剧，写写综艺也应该没问题。”(未完待续！！！
334 预谋
把自己的麻烦丢给别人，那麻烦就成了别人的麻烦。.离开办公室，林蔚然突然觉得神清气爽，覆盖在头上那片名为徐贤的yīn霾终于可以暂时xìng的去笼罩别人，因为他对韩唯依的小肚鸡肠抱有绝对的信心。这女人因为一次撞衫就把韩国顶级女演员之一的孙艺珍拒之门外，甚至还联合了一帮小姐妹孤立对方，她偶然看到孙艺珍在姜虎东的脱口秀节目‘膝盖道士’中抱怨自己的人脉凋零，当晚便呼朋唤友举行了庆祝派对，甚至毫不避讳的大谈自己有多么爽快，像极了美剧中那些心如蛇蝎的高中少女。
这样的韩唯依对上徐贤一定有好戏可看，但林蔚然对结局却并不好奇，他只想要点能让允儿跟他喘口气的私人空间，因为约会时徐贤每半个小时都会发来一次类似汇报短信，允儿每次在和林蔚然独处的时候都紧张兮兮的，像是下一刻便会有无数记者从天而降，或者是少女时代的八个小姐妹就在不远处等着跟她和林蔚然来一次不期而至的巧遇。如此状态下的允儿自然是做什么都心不在焉，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只需要在手机键盘上动动手指。
每当这个时候林蔚然总会想方设法去照顾允儿的情绪，但有效期却只有半个小时，一想到徐贤发送短信时那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林蔚然总期盼徐贤是个男人，因为那样的话他可以毫不顾忌的跟她大打出手，哪怕打输了也行。
赶往制作现场的路上林蔚然接到了韩唯依的短信，这女人不知道是真的很闲还是对徐贤已经恨之入骨，居然出人意料的雷厉风行。
她问：“你对暗恋怎么看？”
林蔚然一头雾水，当即回复了一个问号，结果五分钟过去那边依旧没有回应，正当林蔚然想把这定xìng为韩唯依间歇xìng发疯的时候，手机里犹如了一大条短信。
‘你在我身边，我在你身边，互相凝视却咫尺天涯。有进一步的冲动，却没有进一步的勇气，明白人生有太多的无奈，现实有太多的限制。我们知道没有可能，但又舍不得放手……暗恋最揪心，最动人，最让人郁闷，最让人纠结。我可不想送给她一段能修成正果的恋爱，我想让她好好体会一下什么才叫女人的辛酸，得轻度抑郁症最好，既难受又不会去自杀，这样我可以完全没有负罪感。’
韩唯依写了一大堆，林蔚然把车停在路边，通读之后都没明白她到底要怎么去做，但知道了什么才叫最毒妇人心，女人的江湖可能不比男人的刀光剑影，却更加yīn森诡异。
林蔚然再次提醒自己别去招惹这个女人，他原本的打算只是想让徐贤难受一阵，没想到韩唯依已经把这上升到了心理创伤的高度。
他忐忑发问：‘有点过了？’
韩唯依jǐng告：‘你别扫我的兴。’
林蔚然好言相劝：‘她就是一口无遮拦的孩子，你大人有大量，稍微惩戒一下就行。’
韩唯依一意孤行：‘她不是口无遮拦的孩子，我是没什么心胸的小女子，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控制。’
林蔚然拿着手机瞧了半晌，突然觉得自己这是惹出了什么无法收拾的大乱子，有朝一rì如果泰妍和允儿知道他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那会是一个怎样的情形？
林蔚然打了个冷颤，有点不寒而栗，他继续苦口婆心：‘现在像她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就当是保护珍稀动物行不行？’
韩唯依倒是委屈：‘我保护她谁来保护我？我告诉她这是男人的世界，她跟我说谁对不起谁。我告诉她我们这个圈子的原本面貌，她告诉我贵圈真乱。看看新闻、看看报纸，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个圈乱呢！’
林蔚然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紧接着一阵阵头疼，他放下车窗点燃一支烟，继续盯着空白屏幕苦思冥想，仿佛不知道怎么哄好女友的稚嫩少年。
片刻后他决定坦白：‘我承认，我想给徐贤找点麻烦，让她不舒服、无法发作而且还不知道是我做的，所以我建议你邀请她参加我们结婚了，因为我觉得你会让她很郁闷，但不会让她觉得生不如死，甚至患上轻度抑郁症！’
韩唯依的回复很快：‘因为她和允儿差不是青梅竹马，所以你决定暂时不当林会长，并且把自己的智商降低十岁，和徐贤玩一个谁更讨厌的幼稚游戏？’
林蔚然思索片刻，发现韩唯依形容的很是贴切，他坦然回复：‘是。’
‘晚了，面对唾手可得的稚嫩少女，我从不会手软。’
看到韩唯依很快回复的这条短信，林蔚然方才意识到自己唤醒了什么，片刻后韩唯依的又一条短信发了过来，和她本人一样，充满诱惑气息。
‘别告诉我你不想加入。’
林蔚然静静思索了不到三秒钟，因为想起了徐贤指责他时替天行道的模样，所以直接作出回应：‘OK，我加入，不过要慢慢来，她虽然有点古董，但是绝对不笨。’
‘我知道。’韩唯依如此回复道。
两人充满yīn暗的算计终于告一段落，在这一刻，他们同仇敌忾。
身为制作人的林蔚然在晚些时候赶到制作现场，相比去年的MKMF，本届MAMA在场地的选择上并不保守，首尔奥林匹克击剑馆的馆体经过去年翻修后已经焕然一新，跟更不用说全新添置的内部设备更让它有了现场直播的能力。
这是一个举行演唱会的好地方，场馆设计本身在最大程度上保护了音场的完整xìng，让场馆看起来焕然一新的涂漆不仅仅是装饰，同样也用了漫反shè材质，就算是在灯光大亮的情况下用摄像机进行三百六十度拍摄，也绝对找不到任何一个多余的反光点。更别说制作这场颁奖典礼的团队是韩国顶级，现场应用的设备在韩国也是仅此一家，单单是这套好像张东健、李英爱、裴勇俊群英荟萃的明星阵容就注定了此次演唱会的jīng彩，不过，他们没有钱。
林蔚然下了车，望着不远处的巍峨场馆有些踌躇，新韩只是此次颁奖典礼的制作方，追加制作经费这种越俎代庖的事绝对不会去做。暂且不提主办方同意与否，单单是想堵上颁奖典礼被削减预算的缺口就足以让此次制作入不敷出。明知亏本的事儿林蔚然不会也不能去做，即便他知道尹相贤及其团队对工作抱以怎样的重视。
如果是给第二天离开公司也无伤大雅的人添堵林蔚然绝对不会亲自到此，但面对能拉起一支队伍的尹相贤，他必须抽出时间和经历消除他们的间隙。经营一家公司把林蔚然推上一个全新的高度，他面对的不单单是清晰分明的财务报表以及众多存在风险的项目，还要亲自面对形形sèsè的人。
林蔚然再次点燃一支烟，每当这种时候他便不再节制，他要让一支顶级团队去蓄意制作一场二流演出，而且就在他们制作了本年度韩国最jīng彩舞台的两个月后。这会对他们造成怎样的影响，林蔚然多少能够想象的到。
进入会场之后林蔚然没有感觉到那种鄙视的目光，不管是为他引路的FD还是一路上遇到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对他十分礼貌。本已经准备好挨几个白眼的林蔚然对这种情况反倒不能适应，没等他亲自去问尹相贤，随行的FD就已经开口为他解惑。
“导演那天回来的时候就集合了所有人在舞台上开会，宣布制作计划不变的当时我们都要疯了。这支队伍到现在最大的成就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最好的，想做出韩国最好的演出就必须来找我们，而且我们也只制作顶级的演出。但被砍了一半儿的制作经费根本无法负担这么大的舞台，更别提几个关键点的演出是半个月内临时拼凑出来的，我们都想放弃，不做了，这舞台没有让我们发挥的余地。但尹导演只是跟我们说了一句，他说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骄傲给每个月付我们月薪的人带来麻烦，不管是二流还是三流都是舞台，我们做的就是这一行，我们吃的就是这碗饭。”引路的FD年纪不大，看样子应该是刚刚进组不久，听他能把尹相贤说话时的腔调模仿到绘声绘sè，想来平rì里应该没少跟尹相贤接触。
林蔚然不动声sè问：“那这事儿你怎么想？”
FD停下脚，jǐng惕的看着他。
林蔚然补充：“我知道这舞台可能会很糟，所以我只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这事儿我应该怎么去做？”
年轻的FD挠了挠头，理所当然的有些为难：“虽然我们差不多大但您才是会长，所以您肯定比我聪明，我想如果不是有必要，您也不会要我们制作一场这样的演出。其实尹导演没什么，只是有几位前辈xìng格不太好，您也知道，做这一行有时候太枯燥，所以会习惯烦躁。”
“那请先带我去见见他们。”
林蔚然突然建议：“回头我会去和尹导演说，你先带我去见见他们，没事儿的。”
335 曾经的定位
是人都知道理解万岁,但不是人人都喜欢站在理解别人的角度上。习惯了大把烧钱的富家子永远不会想要勒紧裤腰带，而总是打造jīng致舞台的制作PD也绝不会喜欢一捅就破的纸糊布景，自己不爽还愿意去理解别人的人只有两个理由，要么他本身是个圣人，要么需要被理解的那人是他老板，而林蔚然则是现场所有人的老板。
在圈子里久了便知道做这行的人多少都有点怪癖，前有朴信阳上地铁扮乞丐在前，后有宋康昊上街给女xìng分发卫生巾，演员们在突破自我的过程中总是不修边幅，而大众也喜欢把这些不顾忌形象的艺人称为演员。相比之下另一个群体的怪癖便不为人知，其实从事幕后工作往往比台前的这些艺人更需要突破自我，各位导演、制作们总是喜欢在自己的作品中‘jīng益求jīng’，譬如著名导演朴赞郁在拍摄每一幕镜头的时候都喜欢把现场台本改上三遍，而喜剧导演郭在容则是必须在自己的每部作品中出演一个不起眼的龙套角sè。
不用跟这些一言不合便可能合作终止的导演们打交道是林蔚然的幸运，他有时听到手下的抱怨时也会庆幸这点，但当时局真的需要他亲自出马，他可不会让下属完全承担这些麻烦事。此次到现场的原因有两个，一是环节跟尹相贤之间逐渐僵硬的关系，二是告诉现场的所有人，公司对这支团队十分重视。
当林蔚然看到灯光组负责人尹rì录仿佛实习生一般亲自登上十几米的体育馆棚顶检查大型照明设备时，他表现的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待定。他跟领着他到此的年轻FD在地面上等了足足十五分钟，明明有工作人员用对讲机提醒了尹rì录，但这位控制了十余年灯光的灯光导演却仿佛丧失了时间概念，就在有人窃窃私语八卦林蔚然会不会借题发挥的时候，他有做出了惊人之举。
“你恐高吗？”他笑着问身边的年轻FD。
“不。”
年轻FD被这突如其来的提问弄得一头雾水，然后却听林蔚然轻声道：“我好像有点。”
话音刚落，他的一只脚便踏上扶梯，双手扶住两边的扶手，径直走了上去。
所有人目瞪口呆。
年轻PD立刻跟上，小声说道：“会长，我去就可以了。”
“尹PD差不多五十岁了还能爬上爬下，我这么年轻没道理在下面等。”林蔚然微笑说道，这就是他的理由。
人们常说行走在高处不要往下看，或许年幼时谁都曾不遵从这个定律，但行走在能把脚伸出台阶的半空扶梯上，向下看真的会打击到继续攀登的勇气。林蔚然一直再往上走，保持匀速，不急不缓，跟在他身后的年轻PD曾经觉得林蔚然就是在办公室用大脑统筹全局，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置身此地。
几分钟后，两人到了顶层。
“C区的顺光灯如何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声音，林蔚然可以看见站在两个员工中间的尹rì录，对讲机中嘈杂起来，说的什么林蔚然没有听清。
尹rì录又道：“打开我看一眼。”
林蔚然阻止了想要上前提醒的年轻FD，安静的在一旁等待。
几秒钟后远处有数盏大型顺光灯亮起，起初只是雾蒙蒙的一片，紧接着却越发耀眼，当它到达顶点时林蔚然忍不住移开目光，而尹rì录却是眯起眼睛仔细瞧着，直到他发出下一个指令。
“偏光了，等我下去再调试。”他说完便转过身，这才注意到在他身后站了许久的林蔚然。
做为尹相贤手下唯一也是最出彩的灯光PD，尹rì录自然也有一手绝活，两个月前虚拟演唱会搞全息投影所需要的点对点聚焦，需要现场灯光师的全力配合，尹rì录自然亲自出马，但却因为翻译无法准确诠释那些生僻的名词而折腾了大半夜，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制作组在关闭所有灯光的情况下现场彩排了一次，尹rì录认真看完了整场表演，然后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调整了全场的光线分配，和最后请来专业翻译参与合作下弄出的灯光明暗不差毫厘。尹相贤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韩国没有灯光师不想要尹rì录的眼睛和经验，不管是在舞台上，还是在片场中。
尹rì录眯起眼睛，光线的强弱转换让他看不清来人是谁，但林蔚然却亲自到尹rì录面前，率先伸出手做了自我介绍。
“您好尹PD，我是林蔚然。”
看是林蔚然，尹rì录身后的两名工作人员面露惊骇之sè，不管是在虚拟演唱会乃至于更前面那届梦想演唱会上，对林蔚然他们并不陌生，特别是在那届梦想演唱会上，林蔚然对某经纪人大打出手的八卦在制作组中至今仍是被经常提起的段子，不过那次是同仇敌忾，而现在，林蔚然似乎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上。
“林会长，我还要工作。”尹rì录微微点头，算是行礼，紧接着就从林蔚然身边经过，往扶梯方向走去。
“尹PD，今天我过来就是想说工作的。因为预算问题制作组陷入了一些麻烦，我只是想和大家一起寻求解决之道。”林蔚然转身说道。
“解决？”
这个词似乎是尹rì录的爆点，他转过身，直勾勾的盯着林蔚然：“因为节省耗材现场彩排被缩减成三次，舞台灯光测试甚至被加了限制，我不能用最好的设备就因为它租金太贵，LED灯的sè彩单调是因为我不能加一块不到一百万韩元的变光片，这些问题没有钱就不能解决，但我依旧在工作，因为我才是在现场调整灯光的人，因为我不能坐在办公室随口就同意主办方削减四层预算，还因为我不是决定我们是去是留的人。现在我还要用时间去让这些灯光变成魔法，完成一次这些钱不能完成的舞台，林会长，您能不要耽误我的时间吗？”
一路带着林蔚然上来的年轻FD头顶已经见了汗，他把手放在对讲机上，因为如果两人发生冲突他能第一时间叫人。至于跟着尹rì录的那两名工作人员则是不动声sè的往这个方向靠近了几步，因为谁都不能保证林蔚然没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火爆脾气。
紧张的气氛在包括尹rì录在内的四人间弥漫，除了林蔚然之外。
“谢谢。”
林蔚然突然轻声道：“谢谢您能如此认真的对待工作，能和您一起制作这场演唱会是我的荣幸。”
谢谢？荣幸？连rì来被缩水经费弄的十分烦躁的尹rì录微微皱眉，和林蔚然一起制作？谁承认？这个只会在办公室耍笔杆子的家伙或许是个能赚钱的天才，但他一点都不懂要如何制作一个优秀的舞台。
尹rì录的行动代表了他的想法，他对林蔚然不理不睬，转身继续向着扶梯走去。
不愁工作的尹rì录可以说些心里话，其他人却是不行，跟着他上来的两名工作人员经过林蔚然时仍然小声问候，鞠躬的幅度虽然不大，却足够表达敬意。
待三人都走下扶梯，年轻FD这才战战兢兢的上来劝说几句：“会长，这些天尹PD被经费搞的有点发疯，尹导演把能省出来的经费都用到舞内部行政，除了会指手画脚之外……”
“我知道，我在你们眼里就是坐在办公室什么都不懂，到了现场却依旧想要指手画脚的那种人。不过你放心，我参加过演唱会制作，不会要求制作组用一千万制造价值一亿的舞台。”
林蔚然出人意料的和善让年轻FD很不适应，要知道刚进制作组的时候，听了林蔚然留下传说的他对这位会长可是发自内心的好奇和尊敬。
当时的林蔚然，还只是一个制作人。
许久不曾回到制作人的定位上，林蔚然难免有些生疏，这些难搞的老家伙或许有神乎其技的经验和技巧，但xìng格真的是让人不敢恭维，不知道他们是一身傲骨还是满身傲气，各个都仿佛不给糖就捣蛋的小男孩，让他们制作出一次大卖并且让所有人都难以望其项背的无舞台便是糖，更简单点说，钱就是糖。
林蔚然的原定计划没变，他跟着那年轻FD几乎转变了整个会场，尹rì录还算好的，最起码林蔚然见到了他的人，而制作PD赵成寿和调音组领队李静奎则是纷纷不见踪影，前者说是出去找便宜材料制造便宜布景，而后者则是一会说在观众席东侧，一会说在西侧，让林蔚然彻底当了一把无头苍蝇。
当林蔚然最后见到尹相贤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林会长别往心里去，这些家伙让我惯的太久了。”从年轻FD那得知了事情始末，尹相贤苦笑着对林蔚然道歉，这些是他的人，所以他要负这个责任。
林蔚然只是摇头道：“尹导演请别担心，注意力还是都放在舞台上好，我只是来学习的。”
就这样，自称抱着学习目的林蔚然当晚居然在片场住下，没有去制作组为他jīng心准备的后台待机室，而是和很多懒得多走几步的工作人员一样，在看台上随便找个舒服的位置，然后和衣而眠。第二天一早制作组上下就传遍了这个消息，他们有一个拥有很高级别的学生，而昨天，他是在看台上睡的。
体育馆有顶棚，所以不算露天，但睡起来却还是有些冷，打定主意的林蔚然爆发出惊人的执行力，似乎把这当做自己并没有被会长职位腐化的证明，第二天上午她依旧逗留在现场，看样子今天晚上也不打算回宿舍去。
这天午后，一个挂着黑眼圈的女人不得不到这里来找林蔚然商议。
“选个人。”她把一叠资料交到林蔚然手上说道。
林蔚然一愣，看着手中仿佛试镜资料一般的男演员履历，问：“选什么？”
“徐贤的老公。”韩唯依如此说道，一双本应该困顿无神的眼睛，此时却迸发出惊人的兴趣。
336 太Ｘ了
“李弘基？”
“太**。/”
“玉泽演？”
“太蠢了。”
“呃……Top？”
“太木讷。”
林蔚然又翻过一页简历，刚想开口却被韩唯依的自言自语打断：“不，不是这样。”
她紧接着抢过林蔚然手头上的所有简历，一边快速翻找一边吐槽：“我对歌谣界一向没什么好感，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一帮老大不小的男人在舞台上装什么青chūn美少年，企图让一帮年幼无知的huā痴爱上他们。幼稚的偶像、幼稚的粉丝，指望他们从办不成什么大事儿！我们要从演员找，还必须是一个好演员……”
林蔚然哑口无言的看着韩唯依，她不准林蔚然去洗漱、不准他喝一杯*啡提神，所以他现在还是坐在看台的座位上，腿上搭着昨夜当被子盖的西服，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
“演员，只有演员才能完成这个任务。”
韩唯依的自言自语终于停止，她把新韩制作的男艺人简历全部带出来可不是为了好玩，昨天她用了大半夜的时间苦思冥想，却还是没决定让谁去当徐贤的‘老公”她对这个人选有诸多要求，只要有一项条件不符就极有可能完成不了这个任务。她把筛选出来的简历很没〖道〗德的丢到地上，然后把剩下的交到林蔚然手上。
“我们继续。”
林蔚然长长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只觉得眼皮沉重，他从昨天到现在仅睡了不到四个小时，而刚刚决定扎根在制作组的他估计都不能保证每天有四个小时用来睡眠。
韩唯依兴致满满，即便是黑眼圈也不能遮掩她兴致勃勃的目光，林蔚然只能继续。
“张根硕。”
“太Gay了。”
林蔚然下意识翻过一页建立却突然停住，瞧向韩唯依的同时瞪圆了眼睛：“Gay？”
“恩，你不知道这词儿是什么意思？他是同xìng恋，这个在圈内还没传开，不过也差不多了，看看他的照片，你能感觉到一点男人味吗？”韩唯依抬了抬下巴示意。.
林蔚然重新看向那张照片，嘴上念叨着回去后要取消某广告属于张根硕的选角资格，然后把简历又翻过了一页。同时插嘴道：“你不觉得选个歌手比较好吗？徐贤也是歌手，比较有共同语言。”
“共同语言？哈，女人喜欢你和你就有共同语言，不喜欢你就算是你们爱好再相同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别犯傻了，给我一些具有建设xìng的意见，我要一个闪耀的，能让徐贤心甘情愿暗恋然后把一颗心都记挂到他身上的，最后却还是坚持事业为重、光是那份态度就可以让她望而生畏的。”已经差不多有三十个小时没睡觉的韩唯依有些激动。
林蔚然很没眼sè的玩笑道：“约翰尼.德普可以，我查过徐贤的档案，这一条好像是真的。”
韩唯依嘲讽的干笑一声：“哈，有趣，他每集差不多一千万美元的出演费都由你来付，只要你同意，明天我就给CAA发传真！而且我真的认为给徐贤这种伤痛是种享受。”
开不起玩笑，林蔚然在心中吐槽，然后装作没听到一样看向手中的简历。韩唯依对徐贤明显是上了心，这是好现象，只是看她现在的表现似乎有些过了。林蔚然知道如果他把这个麻烦完全推到韩唯依身上，这女人备不住就会跑去跟徐贤串通一气，为了不让这个可贵、好用的盟友倒戈一击，他必须打起jīng神来应付。简历一页页翻过，这些在照片上温润祥和或帅气逼人的男人们都很不错，最起码从简历上看是很好的人选，但当他们一个个以‘太huā心’‘沙文猪’乃至于‘太心软’而被接连否决时，林蔚然也有些烦了。
他‘啪’地一声合上简历，挑衅道：“刘在石你觉得怎么样？”
韩唯依出人意料的愣了两三秒，居然回答说：“如果不是他结婚了倒真是个好人选，不过我们要给徐贤找个伤害她的男人，而不是个好男人。”
林蔚然长叹一口气，他身边的韩唯依明显是走火入魔了：“有魅力、有才气、有包容xìng，再加上一点容易让女孩误会的热心肠，而且还要是个演员、双栖的也可以，必须富有事业心，该男人的时候男人，但不能大男子主义，要风趣、会卖萌、偶尔还要可爱……你直接找个演员来演这个角sè不行吗？”
“这倒是个好主意。”韩唯依眼前一亮，然后居然真的掏出手机，一边查找通讯录一边道：“你觉得苦恋怎么样？暗恋的伤痛最多持续十年，但这种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却因为事业不能在一起的纠结能持续一辈子。”
林蔚然懂了，韩唯依这是真的在写电视剧。他完全无语的瞧着她，因为韩唯依此时和徐贤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韩唯依翻了一会儿手机却没有任何结果，她突然看向林蔚然，对上了她的目光然后愣住，漆黑的一双眸子中仿佛泛出光来，让林蔚然汗毛直立。
他问：“你想干什么？”
“放心，不是跟你暧昧。”韩唯依试图安抚。
“有话直说，但你别这样看着我。”林蔚然想要起身。
“别走，我觉得你亲自出马很不错。”韩唯依语出惊人。
林蔚然瞪大眼睛：“我？”
韩唯依飞快点头：“恩，你觉得那么多女人为什么要找个混蛋做老公？还不是因为她们的天xìng？别以为只有你们男人有救世主情怀，女人也有，让她拯救你！”
“你疯了。”林蔚然没好气道。
韩唯依继续絮叨：“真的可行，你想象徐贤是不是有点像特蕾莎修女那种人？自己品行没的说，然后觉得自己可以拯救全世界，觉得只要自己做好了身边人一定会被改变，遇上不能改变的就会亲自出手，降妖除魔的……”
林蔚然再听不下去她这些风言风语，直接起身拿着西服往看台的一侧走去，而韩唯依则是赶紧跟上，仿佛林蔚然的这副模样这比整徐贤更加有趣。
“好好想想，人家小姑娘长得也不错，看xìng格肯定是又一个小处女，〖中〗国男人不是有什么处女情结吗？这可是现成的啊！而且你和她也算是见过面，根本不需要上什么节目，你去她，然后狠狠的伤害她，最后丢下她，皆大欢喜。”
“够了！”
林蔚然停下脚，不得已转身看向兴致勃勃的韩唯依：“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们的原定计划不变，要么给她找个男人上我结，接下来的事儿你负责，要么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我们不再提起！”
见他好像真的生了气，韩唯依稍稍收敛，她刚刚算是玩笑般的调戏，但因为参杂了大概四成的认真，所以还真挺能唬人。要说有魅力，如今的林蔚然不差什么，因为有资产加分；论才气更不用说，虚拟偶像如今是韩国广告产业最大的网络平台，不管是雅虎、Ｎｅｖｅｒ还是Ｃｙ和Dａｔｅ，在广告收入上都要比虚拟偶像稍逊一筹，如果说ＧD的谎言是现代油画领域的顶尖新秀，那林蔚然的虚拟偶像就是毕加索，根本不能同rì而已。至于包容xìng、热心肠什么的则完全可以靠财产加分，实在不行他林蔚然也是个很好的演员，男人不男人这个根本不用去说，只有可爱和卖萌是他的绝对短板，不过那也没什么……
瞧韩唯依半晌没说话好像真的是在思考的模样，林蔚然就想立刻走人。只是他不知道这蛇蝎心肠的疯女人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事儿来，所以只能jǐng惕的看着她。
“别担心，我不会让你亲自上的。”
韩唯依突然松口，林蔚然也松了口气：“不过我们必须给她找个她能喜欢上的男人，这男人也喜欢她最好，两情相悦虽然有让我们计划破产的危险，但收益就是让他们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然后纠结一辈子，这才是最好的剧本。”
“你真的是太恨她了。”林伟让当即感叹。
韩唯依立刻反驳：“你很努力，却总拿不到第一名，而拿了第一名的那个王八蛋却成天在你身边转悠，要是你你恨不恨她？你我都是一众人，别企图用这个占据什么〖道〗德制高点，这计划还是你提出来的呢。”
“我知道，只是我觉得你有点太钻牛角尖了。”林蔚然低声劝慰。
“我知道，但你不是也在钻牛角尖？提醒你一句，有些时候你要拿出老板的特权，我是给你们发薪水的人，我告诉你们的事儿你们都要去做，然后不准有任何异议。这样多简单？哪用你跟拾荒者一样住在这？”韩唯依一边说着一边单手掩鼻，那表情上写满了你身上有味。
林蔚然自然尴尬，却不想再跟韩唯依细说，只是气鼓鼓的转身离开。而韩唯依则是回到他们原来的地方拾起所有简历，然后一个人坐回原位认真翻看起来，时而鼓起脸颊卖萌，时而面sè严肃，但这却都掩盖不住她眼神中的专注。(未完待续。
337 红袖添香
韩唯依深陷在徐贤的‘魅力’中不可自拔，像是被始乱终弃的怨妇，除了大笔投资的影视剧集外她从未如此认真的读过那些男艺人简历，而此时的她却是坐在观众席上翻阅这些东西整整数个小时，时而如老僧入定般闭目沉思，时而如幼稚孩童般天真傻笑，再加上她偶尔用跟林蔚然借来的钢笔在简历上写写画画，疯魔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林蔚然没有如同韩唯依建议的那般摆出一副我就是会长大人的王霸架子，而是更细致入微的在现场考察民情，跟这些在制作行当消磨了整个职业生涯的人睡在一起只是第一步，吃在一起则更为重要，当他出现在现场开伙的地方自然引得所有人瞩目，特别是当众人注意到他的那份配餐和自己别无二致时，脑海中立刻萌生了一个本能的想法。
这是在作秀。
只是明知道这是虚情假意，也并非所有人都无动于衷，毕竟值得会长大人亲自表演吃苦耐劳的人掰掰手指也没有几个。和尹相贤在一张桌上吃了饭，昨天没有见到的赵成寿和李静奎也在旁作陪，面对让他们受了委屈的林蔚然不说是冷眼相待，倒也是隐有敌意，在其他人眼中，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不卑不亢。
唯一缺席的尹rì录说是请了假，林蔚然没有多问，却注意到他问起尹rì录的去向时李静奎目光闪烁，其中显然大有隐情，不过林蔚然却没有多问一句，只是安安静静的吃完了饭，两三句间和尹相贤定下晚上的聚餐事宜，然后便又打了一份配餐，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刚出了门就引发一阵私语。
还不满意的说林蔚然这是敷衍，受到打动的说林蔚然这是重视，还有的根本就是风轻云淡，仿佛到了四大皆空的境界。但不管众人如何去说。能做出决定的仍然是刚刚和林蔚然一桌的三人，对他这份诚意接受与否，三人愁眉不展，似乎是在面对不小的难题。
林蔚然提着工作配餐回到看台，上了台阶便能远远瞧见还在写写画画的韩唯依。她整个人都蜷缩在窄小的座椅上。神情专注，心无旁骛。
林蔚然越走越近，刻意放轻脚步，七分礼貌。三分恐惧。只是到了距离韩唯依大概十几步的地方还是被对方发现，她非但没有因为被打扰而恶语相迎，反而双眼放光的转头望来，不是对林蔚然，而是对他手中的食物。
一直到林蔚然坐在她身边韩唯依都目不转睛。修长的脖子被尽皆伸展出来，林蔚然见猎心喜，拿起手中的食物摇了摇，笑着问：“想吃吗？”
韩唯依没有收拾这个把她当吃货的家伙，居然真的点了点头。
林蔚然不知所措，微微一愣后只能把食物递了过去，韩唯依立刻对他抱以笑脸，或许是加了一份往rì里从不曾展露的单纯，所以让人目眩。她一把就将林蔚然手中的餐盒抢了过去。然后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一个女人在别人面前这么吃饭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根本不在乎，二是根本没有把这个人当男人。
瞧她急吼吼的进食中仍然不忘在那写了半页简历上写写画画，林蔚然好奇的捡起她已经写好的一张。上书的排头还能看懂，‘多元盈利模式’，下面密密麻麻的潦草字迹还没看就让人望而生畏，翻开第二页中间有一块被画了结构图。绘画水平和幼稚园儿童差不多，林蔚然简单的看了一遍。除了知道是以结构图中心的徐贤跟一个问号为核心之外，其他的愣是没看懂，像是在看其他作者的构思大纲，想深入浅出的研究一番，却只能一头雾水。第三页依旧没有那种一目了然的通透，右下角却有一排小字被用重点符号标识出来，林蔚然仔细去瞧。
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
媒介生态学。
娱乐节目与快乐哲学。
林蔚然心中一动，表面却是不动声sè，看了眼韩唯依，发现她正纠结是不是要用油乎乎的小手去抓手机，便率先代劳，越过韩唯依身前的时候，还被她用防备的目光瞥了一眼。
“说吧，要找什么。”林蔚然回到位置问。
韩唯依沉默了大概两秒钟，然后说：“sbs、kbs、mbc，08-09，节目模式报告。我通讯录里有个‘最不常用’的通讯组，你找到，然后再问我。”
打开这‘最不常用’通讯组，看着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名字，林蔚然眼前一亮，然后便归于沉寂。又问：“接下来呢？”
韩唯依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是源于这些年来吃一堑长一智而积累下来的本能，发现林蔚然并未越线，便投桃报李，用手指示意了一个名字，然后停下，林蔚然默契的往下翻，当她动动手指，又停下，等她示意了那个名字，之后继续往下翻，等找齐了三个名字便编辑在一起，然后发了条短信。
观众席上空无一人，刚上来时还不觉得安静，此时却觉得即便是耳语也能响彻全场，林蔚然和韩唯依都不再说话，只是一个把手机还了，一个侧起身，让他直接放进外套的口袋里。
不用片刻韩唯依便重新专注起来，肚子里有了东西，她仿佛浑身都有了力量，紫菜包饭里的芝麻油粘在她手上，林蔚然不忍心她再糟蹋自己的钢笔，便抢了她的稿子说：“你说，我写。”
韩唯依不说话，只是又咬了口紫菜包饭，这次是一小口，不是刚刚的大快朵颐。
林蔚然一挑眉头，问：“怎么？怕我这个外国人写韩文都能让你无地自容？”
韩唯依对他怒目而视。
林蔚然这次倒是不怕她倒戈去帮徐贤了，只是抽出钢笔，说了句：“快点，等下午我还要回去一趟收拾下，晚上得继续回来住。”
韩唯依‘切’了一声，也不追究，只是敲着自己的稿纸叫林蔚然先列个提纲，一共三项，捕捉受众人气、角sè设置凝聚人气，以及周边产业盈利。到最后一个，林蔚然问为什么家族诞生虽然收视率不错但周边销售一直冷清，我们结婚了在第二季之前收视率一直下降但凭周边销售还能保证我们不亏本？韩唯依指向第一条，说是组合效应。林蔚然慢慢点头，最近他正打算制作虚拟偶像相应周边，并准备将它打造成虚拟偶像未来的主要赢利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算是互相取经，在这个分分钟便会被淘汰的娱乐圈中，除了艺人们需要时刻跟上cháo流，他们这些幕后黑手也要跟上这个圈子的节奏，唯有不停的学习、吸收、成长才能保持一种持续前进的旺盛势态，直到他们能影响甚至掌控这圈子的节奏为止都不能停歇。
细化这些提纲是个很能消磨时间的工作，搜集的大量提纲不在身边，韩唯依也只能潦草的念叨着自己那些不成熟的想法，列举，选择，再列举，再选择，一直到这些想法变成具有可行xìng的方案为止，韩唯依的所有时间和jīng力都要搭在这里。
林蔚然用两个小时才把这些混乱的想法一一付诸纸上，不用韩唯依拜托就开始在另一张稿纸上进行整理，他对这类报表似地的东西就好像是有强迫症，一直都看不惯它乱作一团。不知道在哪里弄干净了手的韩唯依则是在摆弄手机，神情专注，两根拇指在手机屏幕上健步如飞。
林蔚然偶然间看了一眼，发现那居然是徐贤的综艺剧本。他低头瞅了瞅手上的东西，这才意识到韩唯依并不是闲得无聊。
“算了吧。”他突然轻声说道。
韩唯依固执的摇了摇头。
林蔚然老气横秋道：“你现在也很忙，把时间和jīng力都搭在这上面不值得。”
“我这就是在放松呢！”话音刚落，韩唯依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林蔚然忍不住嗤笑一声，直接收到韩唯依‘你再笑我就给你好看’的凌厉眼神，他只得轻了轻嗓子，然后继续埋头整理这份笔记。
第一次，林蔚然感觉自己回到了大学时代的图书馆，没有红袖添香，却忽略了时间的流逝。
原本打算下午离开的林蔚然不得不推迟计划，因为当他和韩唯依反应过来，时间已经晚了，这位从头到脚都习惯并且很适合jīng致的女人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离开，还没来得及把那双裹了黑丝的撩人美腿暴露在越来越冷的夜风中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朴正昌，新韩it内的大红人，外界戏称他是林蔚然的天字号狗腿子时都忍不住用上羡慕的语气，从当初管理财务的小职员平步青云到今天的新韩it本部长，他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
知道这是林蔚然的嫡系，所以韩唯依便大大方方的交出钥匙，林蔚然这种注重细节的能力是习惯也是他的福利，一个没那么关心，而另一个则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但当韩唯依打开置物箱存放笔记时却看到整整齐齐摆在里面的三本书。
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
媒介生态学。
娱乐节目与快乐哲学。
“韩社长请看看这基本书对不对，会长亲自吩咐下来的事儿本来我应该去做，但因为工作脱不开身，所以就找了助理去……”
当听到‘会长吩咐下来的事儿’这段时，朴正昌的话韩唯依便再听不进去，她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三本书，陷入到不可知的思绪里。
ps：后半夜拼死写下半章，实在没顶住就去睡了，今儿下班回来先把这更补上，然后继续码字。
338 诈降
林蔚然连续三天呆在现场，除了每天会回去一趟把自己整理干净，整整三天都寸步不离。他以工作为由推掉所有交际行程，甚至把办公地点搬到了这比他办公室宽敞数百倍的观众席，林蔚然的席助姓金，在韩国‘金’是一个不怎么出奇的大姓，因为老板比较刻板，所以相处几个月来她依旧被称呼为金助理。
这段时间金助理每天出入这家体育馆的次数比进出自己家门都多，她送来需要林蔚然签署、审核的文件，待他签好再送回新韩交由行政处理，三天来风雨无阻，对加班更是毫无怨言，说她是员工们学习的典范都并无不可，但林蔚然对此却不予置评，甚至可以说是不屑一顾。
今天，被接连打击的金助理依旧来到体育馆，跟这些天来越发面熟的外场员工礼貌微笑，然后继续展示她那被职场套装勾勒到撩人的ol风情。上了看台远远的便能瞧见林蔚然，她犹如每次进办公室前深吸一口气，露出很少挂在脸上的青chūn笑容，挺起胸膛走向林蔚然的方向，但步子却显得小心翼翼，和韩唯依那种穿着高跟鞋到哪里都掷地有声的做派差了不知多少境界。
她走到林蔚然身边，轻声叫了句会长，透着股女xìng特有的婉约，听起来尤为舒服。只是她点头行礼的模样更像是微微欠身，以往这让她显得和其他人不同。
林蔚然接过文件，犹如以往大多数时一样没有回应，文件的排头正是韩唯依前些天鼓捣的那些东西，是关于综艺节目能否继续多元化盈利的预期，林蔚然粗略浏览一遍，因为帮忙做了提纲所以总能找到关键所在，不知道是谁帮韩唯依做的文书工作，整整四页报告下来居然没有一处语法错误，诸多论点均契合了林蔚然的最近将在董事会上提出的观点，在事业上他和韩唯依从不缺少默契。
想到这里他轻笑出声。没注意到身边这位席助理眼底闪过一丝喜sè。
林蔚然突然问道：“金助理，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现场的配餐？”
“啊？”金助理本能诧异，似乎是觉得好事儿来的太快。
林蔚然合上文件，看着他笑道：“这些天正好也麻烦你了，等几天mama结束之后我们就恢复正常。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一起在这吃饭吧。”
林蔚然说完了就站起身。瞧那模样就不容拒绝。本打算玩一下yù拒还迎的金助理终究没韩唯依那么高深的道行，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便只能默认，然后跟在林蔚然身后。神sè复杂。
跟制作组吃在一起的计划十分顺利，事实上林蔚然这些天来已经取得了大部分工作人员好感，一家市值差不多八亿美元的公司执行会长在现场和普通的公司职员同吃同住三天，这事儿说出去根本就没人相信。更关键的是林蔚然这些天还转遍了制作组的每个关键部分，不耻下问不说。那一副认真的模样就好像真的打算学习舞台制作。就算是作秀能到这种程度也够了，制作一场二流舞台又错不在林蔚然，要怪就怪m那边削减了预算，林会长虽然没有第一时间跟他们同仇敌忾，但这几天的态度却也是人人都能看见的诚恳。
今天关于林蔚然的八卦挺少，但看到林蔚然按照饭点来吃饭时身后却跟着金助理，一帮眼珠子都亮了的无聊人士少不得一点恶意的猜想，今天过后，关于林蔚然的风流韵事估计又要在制作组中流行了。
领配餐时金助理因为一只手抱着文件很不方便。林蔚然就很有风度的帮她一并拿了，两人虽然没有说有笑，但这场面刹那间就惊爆了好些人的眼球。年少有为又多金，没什么花花公子的风评，在公司也rì渐和善。这样的林蔚然一直没听说有女朋友，不是钻石王老五又是什么？当林蔚然亲自带着金助理到导演组那边的用餐位置就坐，甚至亲自把她介绍给制作组高层时，在场女同胞们看向金助理的眼神就再没了羡慕和嫉妒。只剩下恨了。
这是金助理第一次坐在林蔚然身边吃饭，难免战战兢兢。从地方到尔的她就连s大的面试时都没这么紧张，如今却是要用浑身的力气才能保证拿着筷子的手不抖，笑容不僵，适时的在男人们中间插上几句无关痛痒却能给人留下印象的闲话，她是行政出身，大学也不是传媒专业，听到那些名词难免觉得晦涩，这时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林蔚然，却发现这同样不是传媒出身的男人倒十分镇定，甚至在一些她听起来云山雾绕的话题中插几句嘴，什么顺光、逆光、苹果光更说的头头是道，甚至和桌上同样两位不苟言笑的导演、pd聊在一起。
金助理看男人之分两类，一类是瞧见自己目光中不带侵略xìng的，另一类是瞧见自己便会有男人那种小心思的。譬如在这桌上就有两个，目光虽然隐晦，但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却让她能感觉得到，这让呆在林蔚然身边久到都忘了自己是个漂亮女人的她重拾了一些自信，所以她渐渐不再那么紧张，动作也不再那么僵硬了。
“金助理，把文件给我。”
金助理微微一愣，然后立刻把手头的文件递给林蔚然，她虽然不知道一份综艺节目的前瞻xìng报告和这些制作演唱会的导演、pd们去说有什么用，但也知道不该提问的时候绝不多嘴。
林蔚然打开文件，笑容慢慢变得微妙，他抬起眼，看向餐桌对面的制作pd赵成寿：“赵pd，郑浩pd还好吧？听说你们是大学同学。”
林蔚然的突然提问仿佛夏rì里的霜降，让桌上的气氛立刻就冷了下来。尹相贤微微皱眉，目光疑惑的看向赵成寿，而尹rì录则是深深的看了林蔚然一眼，然后垂下眼帘。负责现场音效的李静奎则是手上一抖，然后神情僵硬。至于被点名提问的赵成寿则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心怀鬼胎，额头上这就见了汗滴。
“恩，我们是大学同学。”赵成寿回答的弱胜弱气。
“上一次见到郑浩pd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当时olive-9还没拆分，你们也在一起。后来我开创了新韩制作的原型，听说郑浩pd去了m，正好你们前几天见过面，再见到的时候别忘了帮我问候一声，就说新韩有个位置一直给他留着，如果他想跳槽，只需要跟我打个招呼。”
林蔚然语气平淡，听在赵成寿耳中却好像刺人的刀子，他笑容可掬，看在赵成寿眼中却大有深意，他合上文件，赵成寿忍不住好奇里面的东西。他并不是那种严于律己的正人君子，和常人一样喜欢占小便宜，一想到这个，他开始对那份文件中的东西恐惧。
金助理把林蔚然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其实听到这个郑浩是m的pd时她心里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儿。挖角这种事儿在各行各业都屡见不鲜，只要你有能力，总会有人开出更好的条件。现在看来，是这位赵成寿pd被挖了角，却被林蔚然这个老东家发现了。
林蔚然手上拿的是一份关于综艺节目盈利模式的前瞻xìng报告，亲手把它送到这里的金助理当然知道里面没有照片也没有能威胁某个人的黑料，她看着林蔚然表演，看着他轻而易举的把赵成寿吓住，看着他轻描淡写的杀鸡儆猴。
这是诈降！
“成寿，这是怎么回事儿？”尹相贤显然被蒙在鼓里，看情况不对，出声询问。
没等赵成寿回答，林蔚然就道：“没什么，只是我想挖角，前些天见过m的新任本部长高明振，想试试他是不是好欺负，虽然见面的时候觉得他挺聪明，但我们也要对对手的愚蠢抱以信心不是？”
林蔚然的这句话尹相贤是真没听懂，但他却明白此时不能多谈，他率先借由工作离开，接下来的是尹rì录，李静奎支支吾吾的跟林蔚然打了招呼离开，而林蔚然却是没等赵成寿离开，率先带着金助理离开。
娱乐圈对人才的重视要超过大多数行业对人才的渴求，真如同没有才能的偶像绝对不能登上舞台，没有能力的幕后也不能在这行有所作为。刚刚那张桌上的每个人都是制作圈的大拿，尹rì录神乎其技的眼睛和经验，李静奎在全开放场地的‘完美演唱会’，甚至是赵成寿创新xìng的使用一种全新材料制作舞台布景，甚至影响了整个制作领域……这样的手下谁不想要？哪怕明知是别人的也想要抢。
出了餐厅，只剩下金助理和林蔚然两人，从林蔚然身上好像学到了点什么的金助理看向林蔚然背影的眼神更加放肆，更难掩眼底的那一抹崇拜。
她快步上前，想如同以往那般询问林蔚然要不要咖啡。
“金助理，我们只是工作不好吗？”
林蔚然停下脚，没有转身，只是发问，金助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见过很多人，他们都不是尔人，他们从地方到尔打拼，为了更好的生活。其实我想找的是一名男助理，但因为你不是尔人所以我选择了你，我觉得你应该和他们一样，请你不要证明我错了。”
林蔚然重新迈开步子，把金助理留在原地，一个人向着他那更大的‘办公室’走去。
339 他是谁？
敲打和拉拢就像是软硬兼施,缺一不可的同时却又要掌握强度,这种最难掌握的平衡,恰恰是这种用人方式的jīng髓。
今天只是小试牛刀,所以林蔚然并未关注这番敲打的效果，他照常住在现场，每到饭点便会去和大家一起吃饭，没再提起过郑浩、m乃至于那对合作伙伴也下黑手的高明振，就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尹相贤在知道事情始末后亲自找过林蔚然谈话，但数次都被对方领着聊些不着边际的废话。因为被林蔚然点名，所以才向尹相贤坦白一切的赵成寿始终不能放下心来，这才没过几天，整个人看上去就清减了许多。虽然每天还和林蔚然在一张桌上吃饭，对方的态度也好像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但每当赵成寿放下工作的时候，却又总是会想起林蔚然从身旁助理手中拿过来的那个文件夹。
那里面究竟有什么？
赵成寿显然不会知道答案，而就因为不知道，所以他才会如此恐惧。
这天午后林蔚然接到了允儿的电话，方才知道陷入忐忑中的人还有一个。‘我结’制作组已经正式向s.m提交了邀请，希望徐贤能参加‘我结’第三季的综艺档期，并与一名男xìng艺人扮演假想夫妻。当消息传到少女时代宿舍，用允儿的说法是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八个姐姐磨刀霍霍向徐贤，就连允儿本人也希望组合中唯一的妹妹能够出演，理由是这个孩子在这个年纪应该谈一场恋爱，哪怕是假的也好，毕竟这也是一种人生经历。
听允儿用老气横秋的口吻说话，林蔚然忍俊不禁，只是因为不能把这件事和允儿完全分享，所以林蔚然开始转移话题，但允儿近乎执着的好奇却总是能将话题拉回正轨，不偏不倚。
“你真不知道？”允儿的声音带着怀疑。
林蔚然坦荡回答：“我怎么可能知道谁是徐贤的搭档？这节目的制作pd是韩唯依又不是我。”
允儿不依不饶：“那你帮我问问唯依姐。”
林蔚然有点无语：“这样不太好吧？”
允儿小声恳求：“你知道告诉我。我又不会告诉其他人。”
林蔚然脑海里瞬间有千百个理由，譬如韩唯依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工作。但话到喉头又觉得太像敷衍，沉默半晌，突然问出一句：“是徐贤拜托你问我的？”
“不是。”允儿立刻回答，语调颇高。让人忍不住怀疑她说谎。
哪个少女不怀chūn？就算是不怀chūn的。遇上这事儿也会理所应当害羞一下，惊慌一下，好奇一下。林蔚然立刻断定这就是徐贤借允儿的口来向他提问，却依旧选择文火慢炖。
他说：“我可以试试。不过有个条件。”
这次轮到话筒那头的允儿沉默了，不久，只听她怯怯问：“什么条件？”
“下次和我约会的时候别带手机，附加条款我们私下说。”林蔚然终于有机会解决这个老大难问题。
不知那边发生了什么情况，反正是沉默了好一阵。林蔚然想象着允儿羞红了小脸偷偷瞧了眼徐贤，却被徐贤发现，然后沐浴在清澈疑惑的目光下。越想越觉得这画面很是讨人喜欢，所以他耐心等待，就算是能彻底坦诚相见的情侣也需要一些调剂，闺房私密，个中滋味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话筒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声，应该是允儿要换个僻静的地方，林蔚然望向远处趋于完成阶段的舞台。右手食指惬意的敲着扶手，耐心等待。
“什么附加条款？”
允儿的声音响起，带着点强撑出来的认命味道，对林蔚然来说这就叫久旱逢甘霖，仿佛美sè当前。不由得让他食指大动。他用极快的语速咕哝一句，连自己都没听清，更别说允儿，听到她用疑惑的腔调问了句什么。林蔚然不自然的扯了扯领带，有点燥热。
他决定循序渐进。毕竟是第一次提出这种要求，所以有点不爷们的忐忑。
“我们不总是男上女下吗？”
电话那头当即没了声音，正当林蔚然寻思着该怎么达到目的的时候，话筒中又传出允儿狠狠的声音：“坏蛋。”
人们都说幸福要自己争取，林蔚然这就是在争取，好不容易不知廉耻一回，怎么都不能半途而废，他再次开口，刚吐出一个‘我’字，就听允儿又道：“坏蛋，大坏蛋！”
终究是没有更厚的脸皮，林蔚然撑不下去了，一鼓还没作气，就已经三而竭了：“算了，你就当我没说。”
允儿不依不饶：“我都听到了怎么当你没说？”
林蔚然讷讷无言，想提出这种要求，他自己都觉得过了。
“坏蛋、大坏蛋、超级大坏蛋！”
又没等他开口，允儿就把他的坏蛋等级提升至最高，然后就挂断手机，只留下林蔚然独自听风音。
放下手机，即便四下无人林蔚然也有点尴尬，他用手给燥热起来的脸颊扇了扇风，幸福这种所有人的人生期待，想来还是要一点点去争取。
另一边，放下手机的允儿好一会儿才回了待机室，五个小时前金延平刚刚宣布了‘我结’制作组的邀请，善解人意的留给徐贤时间，让她好好考虑。就算是现在开始拍摄也没有播放档期，如果徐贤同意参加‘我结’，放送分量将会集中在明年，那时候少女时代将发行第二张正规专辑，‘我结’制作组的邀请可以算是恰到好处。
从少女时代成员的角度来说，参加一档长期节目有助于宣传组合。从徐贤个人来说，参加‘我结’或许能帮助她突破原本形象，进而凝聚更多的人气也说不定。
与公与私，你徐贤都不应该拒绝。
“姐，问好了？”
看到进门的允儿，徐贤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果然不出林蔚然所料，允儿的这个电话始作俑者就是徐贤。
“他说不知道。”允儿同样小声说道，期间jǐng惕的看了一眼其他成员，然后继续：“不过我跟他说好了，一定会给你找个帅哥，xìng格好、人品好是必须的，要不然对不起我们小贤。泰妍姐那样的遭遇你完全不用担心，他要是给你找个那样的大叔来，我就不理他了。”
为了安慰徐贤，允儿故意做出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却不知徐贤早就清楚林蔚然和林允儿是男上女下，再加上她那么喜欢，说是不理，估计也就三四天聊以自慰。知道重sè轻友这词儿的徐贤反倒开始安慰允儿，紧着说自己不担心，只是有点好奇，既然那边不方便就不用了，到拍摄的时候自然会和对方见面，反正大家都是工作，倒也不担心会太尴尬。这一番话自然不能真正的安慰允儿，或许是觉得自己在妹妹眼里渺小了，她拿着手机重新出门，看背影，还真有几分慷慨赴义的架势。
和别人说不用担心，徐贤心里却是没真正松下这口气，要是以前她倒能跟允儿诉说一下内心的紧张忐忑，如今却是怕这些会传到林蔚然耳里，不久后允儿红着脸跑回来，带着欣喜的表情跟徐贤说了句搞定，让她安心的静待消息。不知怎么就觉得允儿办事不靠谱，徐贤表面答应，却是在彩排之后找到了金泰妍，这事儿要是被允儿知道，保不齐她会非常生气，不是因为委屈，是替自己付出的代价不值。
“你要问他你的男搭档？”每当从徐贤嘴里听到林蔚然三个字，金泰妍总要紧张一阵，而今天却是觉得有趣。
徐贤点头，一本正经道：“是，提前知道也能有个心理准备，要不然开拍的时候会浪费大家的时间。”
金泰妍自然不信：“只是因为这个？难道就没有一点好奇自己的老公会是个什么人？”
“泰妍姐知道自己的搭档是郑型敦前辈时感觉怎么样？”徐贤不动声sè，却是让金泰妍吃了狠狠一击。
“别在我面前再提起那件事儿！”金泰妍jǐng告道，至今回想起刚刚得到消息时的冲击，依旧舌根发苦。
见徐贤果真听话的不出声，金泰妍才反应过来这么编排郑型敦有些不妥，虽然这位大叔真不是她喜欢的风格，但总体而言对她也很不错。一向谨小慎微的金泰妍提及此事也会如此失态，可想而知当时这消息给她造成了多大冲击。
她随便挑了个问题转移话题：“你觉得你的搭档应该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有上进心，并有明确目标的男人，对自己的生活要做到能掌控，绝对不能是只说不做的那种人。xìng格、品xìng之类我倒不是很关心，但必须是个有底线、有原则的人。”要不是金泰妍的提问比其他姐姐的‘徐贤想要个什么样的男人’含蓄许多，她才不会吐露心声。
她这不是再说搭档，而是真的再说男人，金泰妍在心底叹了口气，此时就已经为将来的妹夫默哀起来。听徐贤的说法，她要求自己有多严格，要求自己的另一半就会有多严格。
金泰妍不出声，徐贤自然不会忘掉自己的目的，她又问：“姐姐能帮我问一下吗？”
泰妍痛快的答应道。
340 找到了
接到金助理辞职的消息林蔚然并不奇怪，每个人都有这种或许能被称之为yīn暗的小心思，被人当面点破的窘境早已经脱离了尴尬的范畴，可想而知在她想要坚持的这两天里她又经历了怎样的煎熬。林蔚然能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她维持工作上的关系，如果她能展现与之相称的能力，林蔚然未必不会许她一份不错的前程。
新韩传媒挖掘人才的工作一直在紧锣密鼓的进行，集团上市之后带来的一大好处就是对人才的吸引力，股价节节攀升，公司前景良好，待价而沽的才子才女们开始把目光集中在这个新生的明rì之星上，他们之中很少人知道这已经是新韩成立的第八个年头，对他们来说，上市才是新韩的开始，而破产清算则是新韩的暮年。
接下来的几天林蔚然对徐贤并未太多关注，仅仅是知道她参加‘我结’的计划已经被正式提上新韩与s。m双方的rì程，诸多琐碎工作林蔚然并不需要cāo心，有韩唯依与s。m方面的接触对双方来说都算是好事，因为林蔚然亲自负责mama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并被有心人推波助澜，跟s。m与m之间的矛盾联系起来。被站队的林蔚然还知道东方神起离开三人将会参加此次的颁奖典礼，而且在整场演出的段落从他手上接过一座奖杯。当这一幕通过电视荧幕放松到千家万户之后，相信他林蔚然会被看做是忠实的m派，甚至让很多人对新韩和s。m接下来产生的矛盾感兴趣。
终于，十一月二十一rì，被不少人期盼胎死腹中的mama照常举行。
体育馆外早早的便有粉丝聚集，而内场则是从昨天开始就涌入了大量的工作人员，虽然对这次典礼广受好评已经不抱希望，但m依旧是m，对待这场可能未来十年内都是公司音乐招牌的颁奖典礼不会放任自流，任它有个狼狈不堪的开始。
原本还有点捉襟见肘的人力有了极大缓解。制作组上下对此却不抱任何好意，尹相贤压根没有出席今天的制作会议，而林蔚然则是整天都没见踪影。
午后四点，距离典礼开幕还有三个小时，林蔚然出现在会场。没和往常一样跟着尹相贤到现场统筹全局。而是和制作组所有管理一起在场馆后面的员工通道耐心等待。车队比想象中来的晚了一些，清一sè的三星双龙，仿佛生怕明眼人不知道cj和三星本是同根同源。
林蔚然站在门口，只有导演尹相贤和新助理站在身后。显得势单力孤。
高明振下了车。
林蔚然自然迎上。
到两人握手，都是各自走了三步。
高明振热情道：“谢谢，林会长，新韩的加入真是解决了我的大问题，等演出结束了我们一定要去喝酒。我请林会长喝好酒。”
“高部长太客气了，制作组的人正在等，不如我们这就进去？”林蔚然侧了侧身，不着痕迹的松开手。
“好。”高明振点头道，任由林蔚然引着往会场内走去，车上下来的诸多西装男自然跟上，其中有个林蔚然没注意到女xìng。
郑恩娜，因为林蔚然和高明振的交易，被派去super-star-k偷师。学习这音乐节目最高形式的点点滴滴。因为m严格的着装规定，她甚至肉疼的买了一身中高档职场套装，可谓是下足了血本。
一行人穿过通道，把头排并肩的林蔚然和高明振衬托的气势汹汹。林蔚然神sè如常，也没点狐假虎威的意思。或许说来比较窝囊，但韩唯依这女人绝没心思给林蔚然充当营造气场的花瓶，至于黄仁成那气质大叔更不用说，让他站在身后。难保不让人怀疑林蔚然位置不保，至于拉一票公司职员凑数？林蔚然没那么无聊。
现场。彩排已经进行了一整天，一行人从观众席上走来，彩排中止，不管是台上的歌手还是现场的工作人员都行起注目礼，副导演从舞台下一路小跑着过来，跟尹相贤汇报情况，而m方面的领队则是从后台姗姗来迟，还未跟高明振开口就已经脸sè苍白。
“本部长。”他气喘吁吁，语气颤抖道。
“不必汇报了，刚刚在林会长这都听过了。”高明振和善微笑，但那位在m里不知任何职的工作人员却是面如死灰。
林蔚然圆场道：“其实我想再听一次，不过麻烦用通俗一些的解释，太多专业词汇我听不懂。”
那职员看向高明振，眼神期待。
高明振轻描淡写的笑笑说：“再听一次也好。”
‘呼’，不单单是这位职员松了口气，连后面跟着的大部分人也松了口气，m打算在新韩挖角的消息在这些人中已经不是新闻，那位去了m的郑浩pd今天赫然在列，高明振可以公然不给林蔚然面子，但他没有如此去做，想来这位好像从不惧怕得罪人的本部长也知道什么是顾忌。
那职员看向林蔚然，目露感激。而林蔚然却是眉头微皱，即便不去看高明振注定古井无波的那张脸，也知道这位职员此时开始的汇报恐怕是他最后一次直面高明振的机会了。揣摩这些人的心思怪癖林蔚然不敢说通透，却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谨言慎行，无论对谁都是金玉良言。
可以被称之为某人绝唱的汇报结束，一行人分别视察了现场的核心组成部分，途经后台，气势汹汹的一行人着实引人眼球，甚至让人觉得敬畏，当他们身后跟着这里没人不认识的尹相贤时，为两人的身份便呼之yù出了。
他们为什么来？
有人突兀的紧张起来，甚至比面对即将登上的舞台还要紧张。
“林会长对艺人这个职业怎么看？”
高明振突然提问，像是毫无缘由的闲聊：“中国人喜欢称呼明星为戏子，还有一句话叫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虽然对中文不是很懂，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林蔚然毫不怀疑抱着学习态度的高明振对有些中文的理解甚至要超过他这个中国人，能一步步走到今天位置上的他肯定不是简单的幸运儿，如果他表面上是完美无缺的职场jīng英林蔚然会放松很多，怪就怪在这位新任本部长上台之后并没有急着培养嫡系或以个人招牌在生意场上合纵连横，而是张狂到无知无畏的地步，不单单搞走了kmtv，甚至还与s。m公开决裂，更甚至对新韩挖角，m的合作伙伴一下子他就针对起三个，让人不知道是有恃无恐还是愚蠢如斯。但不管怎样，这个对手，让林蔚然深感棘手。
他回答：“对明星我没有偏见，大家都是吃五谷杂粮的人，又不是史书上那些道德圣人，有私yù，会懦弱，这没什么不对。”
高明振笑道：“说到历史上的圣人，我听说最近就连孔子也是韩国人了？”
林蔚然听的一愣。
高明振诧异道：“林会长不关注一下国内的新闻吗？”
林蔚然迟缓道：“我最近有点忙。”
“噢。”高明振应了一声，表情夸张，仿佛天生智障。
当一行人视察结束，时间也过了一个小时，暂时跟高明振分开的林蔚然还不懂他提到孔子是什么意思，难免总是去揣测一二，一直到尹相贤到这边来特地跟他委婉表示他觉得孔子是中国人，林蔚然方才反应过来这是高明振的挑拨离间，他是中国人，比起高明振这个韩国人自然没那么值得信任。林蔚然哭笑不得，感叹这高明振有点无所不用其极，明明是m削减了预算让此次演唱会变得简陋，却带了尹相贤在olive-9时的几个老伙计一齐过来，不是看尹相贤出彩，而是看他出丑。
尹相贤和他们认识了十几年，说是亲人也不为过，如今分家，即便有感情在也希望自己能过的比其他人好，这是人之常情。
穿了一身职场套装的郑恩娜这才有机会到林蔚然这，过来第一句话就是会长你管管吧，唯依姐发花痴了。林蔚然根本不知道韩唯依也在现场，自然是一愣，然后心底有点不方便为人知的酸酸感觉，同时对那个能让韩唯依发花痴的男人好奇起来。
两人一路到了后台，往前走正是卫生间附近的长廊，无论是在电视台还是在演唱会现场这里通常都是新人歌手的聚集地，因为没有名气，所以便没有待机室，化妆换装都要到卫生间里，所以便就近休息。
待林蔚然到了这里此地早已经被韩唯依清场，mama制作方公司社长的头衔让韩唯依面对这些新人歌手无往不利，但看到被她逼在墙角，甚至一脸紧张的那陌生男人，林蔚然只觉得一阵怪异。
她可是韩唯依啊，说可爱少年李弘基太、肌肉男玉泽演太蠢、妖艳男张根硕太gay的韩唯依啊，怎么会对男人产生兴趣？
郑恩娜跑了，因为她还要在韩唯依手下干活，不能让韩唯依知道自己说她花痴。而林蔚然却是努力稳定了情绪，然后慢慢靠近。
韩唯依的瞧都没瞧问：“来了？”
林蔚然轻声道：“嗯。”
韩唯依语气兴奋：“找到了，这男人。”
林蔚然站在韩唯依身边，和他一样，用审视的目光看向那紧靠在墙上的男人。
341 天窗
“你会不会太早下决定了？”
“不是搞创作的人不懂，这种事儿偶尔要看灵感。”
“你确定你不是挑来挑去挑烦了，所以就随便找了个合眼缘的？”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事在人为。”
郑荣合认识韩唯依，也认识刚刚走在那一行人前的林蔚然，他知道面前这一男一女是此时的他无法抗衡的大人物，所以不管他们的做派、言谈到底有多让自己讨厌，他也决定闷头忍了。这无关不卑不亢，只是一个少年成为男人之后聪明的选择不再闯祸。他隐隐感觉到这是有机会找上了门，但看两人的做派却觉得这不是什么好机会。
“您好，我是郑荣合。”他苍白的自我介绍，再次想起了那被韩唯依一个眼神就清场掉的经纪人。
“您好，我是林蔚然。”自我介绍不代表要握手，林蔚然很有兴趣的环胸而立，眼神在面前这稚嫩新人的身上扫个不停。
他问：“你确定他能行？”
这话明显是在问韩唯依，所以郑荣合闭口不言。
“能行，跟他说说你智商多少。”韩唯依侧了侧头。
荣合老实的报出数字。
林蔚然皱眉问：“怎么没想去学习？”
郑荣合回答：“我喜欢音乐。”
韩唯依在旁边帮腔：“这可是个有梦想、有坚持的人，他们组合就快出道了，是乐队模式，在韩国这并不吃香。之前他们还混过一段时间地下摇滚，这次终于要做偶像摇滚了。”
偶像摇滚。
这词让任何一个酷爱摇滚乐的人听了去动会心存鄙视，更别提他本身还是玩摇滚的人。但郑荣合却只是表情较硬，这些年来的经历早就教会他要懂得隐忍。
林蔚然淡淡点头：“还算有点情商。”
韩唯依瞅着郑荣合就像看到宝贝，笑着炫耀：“我早说过这东西要看眼缘。”
林蔚然板着脸问：“会写歌吗？”
韩唯依代郑荣合回答：“当然，做乐队的哪个没点才气，不原创的乐队还是乐队吗？”
林蔚然看她：“我是在问他。”
韩唯依一直微笑着。她笑起来的时候有点眯眯眼，虽然没什么标志xìng的笑眼，但看上去除了平添的婉约之外也还有几分可爱。郑荣合前脚还觉得有这位美女帮他顶着初次见面就有点盛气凌人的林蔚然，却没想到她紧接着就丢出让他更伤心的一句。
“孩子还小，别吓坏了。到时候就不能用了。”
郑荣合还是破了功。就算在这两人眼里他只是扑腾不出多大水花的小虾米，但怎么说也是个爷们不是？让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当货物一样谈论，关键是这两位还毫无顾忌，谁能心里不气？
他挺直腰杆。刚想提醒这两位自己的存在，却瞧见不远处在望着这边的经纪人，说是一脸喜sè也行说是一脸忐忑也行，反正是五味参杂，打心眼里给他高兴。就算是做偶像乐队也是m的偶像乐队。在影视资源的滋补下郑荣合如今可是个演员，‘是美男吧’虽然在收视率上和新韩正在制作的iris没的比，但怎么说也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走出去，他郑荣合也是小有名气。
只是被韩唯依看上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是有点成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人？哪怕是再苦的苦水他也能暂时咽了，然后找个没人的地再吐出去。
“明天叫你经纪人联系一下新韩制作，就说找韩社长。”说话的人是林蔚然，既然这是韩唯依的计划，那他就要尊重韩唯依的选择。
“好了。你可以走了。”
韩唯依拍了拍郑荣合的肩膀，是安抚，却香风阵阵。年纪不大的郑荣合脸上一热，赶紧低头，仓促的打完招呼就跑了。完全扛不住韩唯依的道行。
韩唯依看着他的背影感叹：“太嫩了。”
林蔚然不怀好意的搭腔：“嫩了更可口。”
韩唯依反击：“是啊，不像林会长你就喜欢皮鞭、滴蜡这样的重口味。”
林蔚然厚着脸皮来了句：“存在即合理。”
韩唯依终于收回目光，瞅了他一眼好奇问：“徐贤这事儿你不是真打算亲自出马吧？要是拆了你们的因缘，我可就罪过大了。”
林蔚然转身便走。这种事儿多说多错，和韩唯依解释不通。
韩唯依追上来碎碎念：“要说徐贤也挺好。大眼睛，葫芦身材，再打磨几年也是女神。亲自把她打磨出来一定会很有成就感，跟你们男人事业上的那种jīng神图腾不谋而合。而且她是个人，以人为作品不就是艺术家们的最高境界吗？”
林蔚然不苟言笑：“别拉着我跟你一起发疯。”
韩唯依收敛微笑道：“男人不都这样，事业和女人都是收藏品，一个不够就再多些，反正你也有经验。”
这时轮到林蔚然笑了：“我怎么觉得这话里有酸味？”
韩唯依皮笑肉不笑道：“酸也不是为你，我是替小妇女不值。”
林蔚然认真道：“别给她起外号了，喜欢的话你可以叫允儿。”
他停下脚表示郑重，而韩唯依却是从他身边直接略过，就跟没听到一样。
其实以郑荣合如今的成绩根本不必出演‘我结’这样的综艺，虽然艺人需要曝光，但有了名气的艺人却可以挑选曝光的方式。韩唯依确定郑荣合会出演不外乎凭着新韩制作如今在电视圈内的名气，‘你是我的命运’‘灿烂的遗产’‘iris’，三部电视剧的平均收视率均超过百分之三十是什么概念？
答案是很可怕的概念。
新韩制作让圈内制作公司人人自危，因为这是条眼光独到又资金充沛的大鳄，除非连跌几个跟头，不然它在两年之后便会成为庞然大物，而且这跟头小了还不行。
跟未来的新新韩制作建立交情十分必要，哪怕只是一点点都对事业大有助益。这一点就算郑荣合不知道他的经纪人也知道，说不定明天打给新韩的电话就是郑荣合踏上光明坦途的难得契机。
不知不觉间，韩唯依和林蔚然，都已经是可以在别人的生活中兴风作浪的存在了。
晚上七点，红地毯秀准时开始。和去年一条地毯都要走上两个小时的宏大阵仗，此次mama明显小气了些，少了s.m家族，少了rain，少了李孝利。在现场能掀起顶级尖叫的组合当属big-bang。只是当五个big-bang成员依次在红地毯上掀起当晚的的第一个之后，接下来的红毯秀却显得有些沉寂，和去年相比，当真是星光黯淡。
演出从第一个出场明星踏上红毯的那一瞬间开始。制作组严阵以待，各部门更是开始最后一次熟悉演出流程，后台中乱象纷呈，在工作人员的梳理下勉强有序起来，人毕竟不是机器。即便设定好了程序也会发生问题。
此时，林蔚然就正面临一个大问题。
体育馆二楼有一处员工休息室，除了制作方和主办方之外这里不对任何人开放，高明振坐在沙发上端着咖啡小口喝着，全然不顾他面前的尹相贤和韩唯依脸sè铁青，房间里七八个人好像只有他不知道刚刚他提出了一个什么样的难题，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让韩唯依只想用鞋跟狠狠在他脸上踩个几脚。
“高部长请再考虑一下，这个提议我们不能接受。”尹相贤尽量心平气和道，即便他现在就想甩袖而去。
高明振抬头看他。笑道：“不过就是更换颁奖嘉宾，这是小事。”
尹相贤沉声道：“这不符合规矩，定好的流程可以改，但是要在演出之前，高部长可能不明白……”
高明振直接打断道：“我明白。我也知道规矩，但我知道上一届新人赏的获奖人给这一届的颁奖也是规矩。davichi是上一届mkmf的新人赏得主，这一次理应让她们颁发给2ne1。”
尹相贤红了脸：“但那是在演出确定之前，不是演出开始后！”
“有什么不同？”
高明振看向旁边已经噤若寒蝉的davichi。说：“让这样的美女上去颁奖多让人赏心悦目？观众喜欢，我也喜欢。反正只是感叹几句然后颁奖。我相信她们的演技，尹导演为什么不相信？在演出前他们不过是受人蛊惑，现在改邪归正了，所以我要给他们这个机会。”
“你……”尹相贤气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新韩方面觉得不妥，可以让m的人来办，反正这里不缺人。”高明振看向韩唯依，知道她才是这事儿的主事人。
出人意料，韩唯依收突然露出微笑，收敛了铁青的脸sè不说，还很是好看。只是她没搭理高明振，反而是看向一旁的davichi，轻声问道：“今天如果你们上这个台，知不知道将来会少唱多少ost？”
两人微微一愣，其中皮肤白皙的少女立刻把目光投向身旁的姐姐。
高明振轻笑道：“韩社长太看不起m了。”
韩唯依凶相毕露：“别在我这狐假虎威，cj-e&m的合并案还没通过呢，就算是通过了，整合资源后你能不能在里面占据一席之地还不知道呢。”
高明振终于愕然。
韩唯依穷追猛打：“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可惜cj的保密工作做的没那么好。合并计划还没通过你们这些分公司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内斗，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面有猫腻？我承认你能赚钱，可惜，我不承认你的智商！所以在我这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别让我想对付你！”
高明振沉下脸来，挑衅道：“那如果我坚持呢？”
“那我们就走。”
一个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带着让人匪夷所思的决绝。方才赶到的林蔚然穿过还不知所措的两个女人中间，站在高明振侧面道：“我们会走，让你这mama的八国直播开天窗！”
342 玉石俱焚
“林会长不怕玉石俱焚？”高明振依旧面带微笑，眼神却是比刚刚更冷清几分。
“怕，很怕，但我打开门来是做生意不是做婊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必要按你的喜好摆姿势。”林蔚然倒也不坐，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发作。
高明振端起咖啡轻呷一口，看模样是风轻云淡：“怕就要想清楚后果，算清楚自己能不能承受，然后再做决定。”
“我受不受的了我知道，我只是好奇你能不能受得了，不如我们看看，到最后是谁受不了。”林蔚然笑道，语气上却是毫不含糊，他说他怕，此时却好像不怕。
“呵，有点意思。”草根出身的高明振能走到今天可不是凭着运气，没贵人相助又在上输了别人一大截，手上的一切都是自己真刀真枪拼来的。此刻还未到达顶峰的他重新看向林蔚然，依旧带着微笑，却渗出一股危险气息。
他感叹：“没想到林会长不是个生意人。”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痛快的生意人。”林蔚然微笑转冷笑，眉宇间还带着点不耐烦，他看了一眼身后隐约有些面熟的女孩，把对方吓了一跳，小脸煞白还咬起嘴唇，悄悄往另一个稍微成熟些的女孩身后躲了躲。
他问：“她们到底上不上台，高部长能不能给个痛快话。”
“这个林会长问她们不就好了。”高明振把咖啡放回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年纪稍大的女孩仿佛颤抖了下。年纪小的那个根本就要扛不住了。林蔚然转回身，不再想着另寻他法。而是到尹相贤身边直接抢过对讲机，叫了声：“赵成寿！”
对讲机中一片安静。
房间中目光聚焦。
几秒钟的安静仿佛把林蔚然刚刚的表现诠释成黑sè幽默，此时对讲机中却传出了响动：“林会长？”
林蔚然面无表情，沉声说道：“让你手下的人现在就停止工作，听不听我的，你自己想。”
片刻后赵成寿的声音传来，带着疑惑、慌乱和恐惧，多余的推脱、辩解他说不出来。只能叫了声：“林会长……”
林蔚然放下对讲机，不再开口，却给赵成寿施加了更大压力。
房间中的火药味早就浓的能呛鼻了，韩唯依一开始还能跟林蔚然同仇敌忾，但到了现在却隐隐动摇。如果真的让这直播开了天窗，单单是八家电视台的索赔就能让新韩制作破产清算，闹出这种大事儿。参与此次演唱会制作的每个人都会在圈内断了生计，完全跟不上节奏的尹相贤此时苍白着一张脸，几乎维持不住表面的淡定，更不要说站出来圆场。
此时，对讲机中又传出赵成寿的声音：“好了。”
高明振微笑拍手：“好玩。”
林蔚然同样微笑道：“那还继续吗？”
高明振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笑容更胜：“继续。”
“李静奎。”林蔚然拿着对讲机。又开始点名。
还能维持表面镇定的韩唯依手上一抖，抿住嘴唇，咬紧牙根的不发一言。尹相贤作势就要起身，却被林蔚然提前压住肩膀，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终于露出无措。房间中的其他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会看看高明振。一会看看林蔚然，不敢把他们当罪魁祸首，愤怒的眼神就扔在了davichi身上，甚至越发凌厉。
“林会长。”对讲机中有了回应。
林蔚然出人意料的说起了闲话：“今天见到郑浩pd了吗？”
众人正一头雾水，却紧接着听对讲机中道：“我明白了。”
高明振的微笑终于僵硬，瞧向林蔚然的目光也更加冷冽，他手上的烟已经燃了一段，却没有去抽，直到一阵巨大的尖啸声通过墙壁传进屋内众人的耳朵，他方才手上一抖，烟灰落下，露出还燃着的烟丝来，看上去更加程亮。
尹相贤双目无神的低声呢喃：“真的关了？”
韩唯依摊开一只手，揉搓了下膝盖，掌心里都是汗水。
在场的人能听出这是音响发出的死音，所以脸上更加惊恐。
高明振的脸上微微苍白起来，如果是韩唯依或尹相贤说出这话，他大可一笑了之，让直播开天窗可不是能用意气之争来形容的小事，先不说数家电视台能以违约为由把m拉入巨大的财政危机，单单是韩国文化院的介入就能把m折腾到焦头烂额，更不用说开了天窗之后带来的潜在损失，无一不是能让高明振在未来cj-e&m的合并中黯然出局的致命弱点。
他真不怕？
林蔚然突然又用行动证明，他再次拿起对讲机，点名道：“尹rì录！”
这一次对方回答的很快：“林会长。”
韩唯依再忍不住，想要开口却是被一只手轻搭在肩膀上，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很喜欢钱的女人在这一刻又选择闭口不言，即便她知道如果新韩制作破产她损失要比林蔚然大的多。
高明振终于露出怒容：“林会长，后果如何你要想清楚，m是新韩的……”
“股东？”林蔚然轻声打断，面露嘲讽。
他拿起对讲机道：“尹pd，现在没有舞台，没有声音，只有灯光。”
现场，没人不知道出了大事儿，被手下围观的尹rì录拿着对讲机在嘴前，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望向观众区，那里嘈杂一片，刚刚巨大的尖啸声席卷全场，自然会引发sāo乱。他看向嘉宾席，刚刚经过红地毯到此就座的明星艺人们同样面露疑惑，纷纷向经过的工作人员出声询问。
尹rì录终于开口：“林会长，这是制作组从上到下一百多人的生活，还有，我没同意m的挖角。”
话音刚落，听到这句话的大部分人都面露惊讶。相比尹rì录、李静奎、赵成寿三人，新韩制作的其他人不说可有可无，但也不是必须的。
他们茫然无措的打量一阵，然后纷纷集中目光看向在现场主视的三人，两个副导演正从嘉宾区往这边赶，这时候没人再有心思给这些人解释刚刚发生了什么。
对讲机中又传来一句：“明年的虚拟演唱会我一样只交给你们，不管你们在哪。”
不可否认，林蔚然的承诺让工作人员们心下稍安。
尹rì录苦笑道：“可是舞台的灯光还开呢。”
林蔚然用对讲机道：“没关系，可以开了再关，或者把会场现在的照明关掉就好。还有被忘了开着对讲机，我想让高部长知道一下现场的现状。”
关掉现场照明？
观众可是正在入场啊！
难道这林蔚然不怕发生公共事故吗？
除了背对林蔚然的韩唯依和尹相贤，房间里的每个人都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林蔚然，却发现他只是挂起轻笑，然后探着身子把对讲机放在了高明振面前的茶几上。
‘啪’，是大型照明关闭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来也还是一声轻响。
同一时间，房间内大多数人的手机开始作响，高明振死死盯着林蔚然，早就没了维持表面淡定的涵养。
又是‘啪’地一声，房间内没人说话，只有那台对讲机的轻响，还有各sè的铃声。
‘啪’，需要一组组关闭的大型照明就是这样折磨人，林蔚然出人意料的面现轻松，而高明振的头上却是见了汗，还没等声音再响起，房间内却是突然传出一声梗咽。
有人哭了。
是那个躲在姐姐背后的女孩。
林蔚然和高明振瞧过去，却是吓得她立刻用手捂住了嘴，然后红着眼睛，任由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哭泣的女孩依旧不能阻止尹rì录的手，间隔不久，对讲机中就又传来了响动，这是尹rì录正在从一处总闸走到另一处。
就是这短暂的间歇让房间内的人终于能够重新呼吸，却又更加紧张。
剑拔弩张的气氛淡了，施加在高明振身上的压力却更大了。
终于又是‘啪’地一声从对讲机中传来，高明振眼皮一跳，手上被烫的一缩，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支烟已经能烧到他的手了。
林蔚然轻松道：“尹导演和韩社长收拾一下吧，等关了灯我们就走。希望高部长带来的人足够维持这场演唱会，这一次我玩的挺开心，希望我们以后有再次合作的机会。当然，如果那时的高部长还能跟我合作的话。”
高明振不再犹豫，抓起茶几上的对讲机，大声道：“够了！”
对讲机中又传来‘啪’的一声，像是抽了高明振一个嘴巴。
高明振抓着对讲机的手暴起青筋，盯着林蔚然的目光仿佛是要把他吃了，不等下一个耳光抽在脸上，他便立刻道：“好了，我认输了。”
对讲机中仍然在继续。
林蔚然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即便连尹相贤和韩唯依都用够了的眼神瞧着他。
高明振站起身，越过茶几把对讲机递给林蔚然。
或许是让泪眼婆娑的女孩盯着瞧会心软，林蔚然对那陌生女孩报以微笑，然后接过对讲机道：“我玩够了。”
声音停止，呼吸停止，所有人都盯着那小小的对讲机，突然又是‘啪’地一声，让包括林蔚然在内的所有人都脸sè一青。
“这东西打开也会响。”
尹rì录声音传来，理所应当的慢了半拍。
343 疯子
（4.13二更）
无论后台发生了什么，对此次命运多桀的mama来说仅仅是一个开始，尹rì录丝毫不打折扣的执行了林蔚然的命令，间歇xìng关闭了十三区的照明，整个现场一下子暗了下来，因为不是断电，没有打开的应急灯让现场少了些电影中重大灾难发生的气息，或许是恰逢big-bang进场引发的欢呼太能分散人们的注意力，大多数观众选择忽视了灯光熄灭的事实，其余小部分人在得到了工作人员电力测试的解释后也偃旗息鼓，不再对灭灯的事耿耿于怀。
八点整，演出正常开始。
现场的灯光慢慢黯淡，这是流程之一。
有歌手登上舞台，第一场表演正拉开序幕。
后台员工通道，林蔚然一个人呆在这里抽烟，他仔细回想房间里的每个人的每个表情，揣摩他们的承受极限，预测他们接下来的反应。爷们一时爽，善后可是要jīng打细算，这不是一言不合就能杀人灭口的江湖，很少一棒子打死，却有的是来rì方长。
半个小时前高明振带着m的一行人从这里离开，除了必须的工作人员之外没留下一个，连带着郑浩一起。算计的步步为营，即便棋差一招也认输的干净利落，没放什么狠话，甚至连来咱们走着瞧的眼神都没给林蔚然一个，这么大口苦水吞了咽了却还能不动声sè，这才是真正的棘手角sè。
烟抽完了。林蔚然又点燃一支，这才长出了这口气。
远处有人走来。林蔚然立刻掐灭烟头，连同地上的几个一起踩在脚底。过来的一行人形形sèsè，不难看出有经纪人、随行团队和艺人，在颁奖典礼刚刚开始的现在还要离开，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果然，当这些人带头的那一个瞧见林蔚然，立刻就停下脚，站在原地。脸sèyīn晴不定。林蔚然的目光越过他，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刚刚那房间里最无地自容的两个女人，李海丽和姜敏京，是抒情组合davichi的成员，在林蔚然还是林制作的时候曾经和这组合打过交道，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
姜敏京看到林蔚然，下意识的往姐姐李海丽身后缩了下。垂下目光不说，红肿的眼睛仿佛被泪水充盈。
为首的男人是davichi的经纪人，这种时候自然不能放任僵局，他扯出一个算不上轻松的微笑，率先走到林蔚然身前，鞠躬。道歉，说自己完全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希望林蔚然不要计较。
和高明振比起来为难这样的小鱼小虾实在没什么意思，不过林蔚然也没第一时间原谅对方，原因无他。如果他轻易松口，对方恐怕误会他要慢慢算账。所以他只是问：“davichi不是ccm的组合了？”
男人苦笑，说是，只是没有办法，t-ara被金光洙看的很紧，davichi虽然拿了去年的最佳新人但是不红，所以被针对起来也无力反抗，只能选一个。
林蔚然轻轻点头，如果是他在这男人的位置上，难保不会选择高明振，这算不上聪明，只是随波逐流的抱一棵大树，而且经过这次冲突，林蔚然觉得如果金光洙只是自己，对上高明振将毫无胜算。
男人递上一根烟，林蔚然接了，男人殷勤点燃，林蔚然也接受，然后便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对方，如果不是现场此时只有这么一个清净地方，林蔚然也不会和他们遇上。
沉默似乎又让气氛尴尬起来，男人回身挥了挥手，李海丽脸sè一僵，却还是固执的拉着妹妹往前走，虽然出道已经差不多两年，但说到底姜敏京还是年纪小，单是被姐姐拉着走过来，路都没走稳。
“对不起林会长，给您添麻烦了。”李海丽大气道歉，姜敏京只是跟着鞠了个躬，她皮肤白皙，看上去有一种肉眼可见的细腻，就像是个瓷娃娃。要命的是身材却偏向成熟，通透圆润，整体感观那叫一个撩人，再加上长的不是那么萝莉，知道她是真实年纪的一定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现在她红着双眼，勉强镇定却还是露出胆怯的眼神，倒真有点像是跟允儿差不多大的女孩了。
“不要在意，这次不是针对你们。”
林蔚然顺着台阶下来，语气温和，是在安抚。对姜敏京有一点我见犹怜，但身为她这双红肿眼睛的始作俑者，也没什么进一步接触的机会。只是又和身为davichi经纪人的男人笑谈几句，之后便接受了对方的告辞，被他耽搁的一行人终于有机会离开，一个个路过林蔚然的时候都低着头，仿佛被训导主任注视的学生，林蔚然无意间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注意到那双红肿眼睛正巧偷瞧过来，他本能的露出一个微笑，却是把那瓷娃娃一般的姜敏京又吓了一跳，见她赶紧收回目光并加快脚步的模样，林蔚然哑然失笑。
林蔚然和高明振上演了那么一出戏，估计在姜敏京眼里比妖魔鬼怪也好不上几分。
现场，最佳新人赏的颁发按照了原定计划，本应该低调处理的事被林蔚然闹到人尽皆知，不管是制作组还是m那边的工作人员都很难对这事儿三缄其口。暂且不提让直播开天窗需要多大的魄力，单单是林蔚然让高明振这个m的风云人物吃了瘪就够说上一个月的新鲜。有了好的结果，众人自然也就暂且放下心来，至于如果高明振坚持林蔚然会不会死磕到底则没人去想，毕竟有好好的rì子不过非想要被殃及池鱼的那种人也不多，要是真开了天窗，不知道高明振和林蔚然会面对什么，但对这些基层的工作人员来说，和走路上被花盆砸了脑袋也没什么区别。
准时回到待机区的林蔚然破坏了气氛，即便是对刚刚一无所知的艺人们也被工作人员的紧张所感染，不乏有眼力见的人看出这紧张气氛的源头是正准备上台颁奖的林蔚然，心生好奇，却没敢去问。
戴上耳机，在郑恩娜的帮助下整理了西服，一群围上来的助理一开始还畏首畏尾，不得已又是郑恩娜亲自出马给林蔚然化妆。
“韩社长呢？”化妆中，闭着眼睛的林蔚然小声问道。
“不知道，我听说这事儿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郑恩娜小声回答，沉默一阵，是在忍不住好奇又问：“你真的会把直播开天窗吗？”
林蔚然闭着眼睛回答：“如果有必要的话。”
郑恩娜又道：“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林蔚然睁开眼，笑着道：“这一点我清楚，高明振也清楚，就看谁能扛得住。”
郑恩娜停下手，看着林蔚然的微笑，片刻后喃喃道：“疯子。”
林蔚然笑容更胜，没再说话，只是老实的闭上眼睛化妆。
亚洲之星，m针对本次颁奖典礼特别设立的大奖，提名名单出炉的时候一共有五组艺人获奖，其中s.m旗下的被提名人缺席，jyp的wonder-girls也以rì程为缘由缺席。没了最有利的竞争者，有媒体断言mama的亚洲之星从提名公布的那一刻就确定了得主。
外界议论纷纷，林蔚然却是清楚的很，东方神起解散的话题持续升温，在以奴隶合约这样不光彩的名头被美国n报导之后则更是掀起了新一轮的舆论热cháo，rì前离开s.m的金在中、朴有天、金俊秀已经确定了跟rì本艾回延续接下来的演绎合约，而在韩国，最有希望拿下他们的公司便是m，在mama公布了出演嘉宾中有这三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确定了这一点。
当主持人宣布了亚洲之星的得主，欢呼之声不出意外的响彻全场，镜头完全集中在金在中、朴有天、金俊秀三人身上，而刚刚差点让这颁奖典礼化为乌有的罪魁祸首却是只能获得镜头的边边角角。
炙热的灯光就在头顶，林蔚然只觉被烘烤的有些难受，他面带微笑的和面前三人一一握手，接受他们的鞠躬和道谢，最终把奖杯和证书交到金在中的手上，然后便退在一旁，完全没有成为这片舞台主角的yù望。一直到工作人员用耳机提醒他下去，林蔚然这才完成了自己的第二次出镜，上一次还是在家族诞生的时候。
直播延迟有大概五分钟的时间，当五分钟后高明振通过手机看到林蔚然颁奖的这一幕，车子还被堵在光华门。比起拿到奖杯的金在中，他的目光一直集中在林蔚然身上，他虽然不是站在舞台中间，但是却凌驾在这片舞台之上，和他一样。
输掉一切也没输掉微笑的高明振突然开怀大笑，没来由的，让坐在他身边如履薄冰几个小时的郑浩被吓了一跳。
“郑pd，跟着他和跟着我一样，都能成功，但我觉得如果你跟着他能更舒服些，这跟钱无关。”高明振似乎在疯言疯语，郑浩听的一愣，没敢接口。
高明振关掉手机，用了一个多小时看这典礼似乎只为了这一瞬，他面带微笑的望向窗外，让郑浩不寒而栗的念叨着：“林蔚然，林会长，有意思，我喜欢他。”
344 没够
下了台，林蔚然径直离开体育馆，明知道给金在中等三人颁奖的画面会引起s.m的猜忌，却也没先去解释。他先给韩唯依打了手机，没响几声便被按掉，再拨打过去就是关机。林蔚然又给她家里打了电话，还是没有人接，他靠着座位思索片刻，然后便发动车子，打算去几个自己能想到的地方找一找。
途中许久不曾联系的崔文顺打来电话，明显是得到了林蔚然亲自上台为金在中三人颁奖的消息。他大力推动的法案已经被正式提交党内，外媒的关注以及奴隶合约的噱头为这份法案提供了足够分量的砝码，只是想让积弊许久的娱乐圈妥协却并非易事，自从金大中的文化立国策略实行以来，韩娱圈的结构便已经区别于其他所有国家的娱乐产业，其对本国的影响力也是其他国家所无法比拟的。
崔文顺林林总总的说了很多，其实也就一个意思，事情需要缓一缓，不能急，急了就会惹出大乱子。对法案、zhèng fǔ这些名词始终谨慎到不能再谨慎的林蔚然自然不会急，再说还没完成的交易只剩下这份法案，还没收获的崔文顺都不急，已经把ceci收购到新韩旗下的林蔚然当然不会急。
挂断电话的时候车子正巧到了韩唯依家楼下，林蔚然在单元门前按了十分钟门铃，以韩唯依的xìng子就算是不想见他也不会在屋里忍受噪音，一定是找小区保全把他丢出去。断定韩唯依不在家。林蔚然又回了公司，这个时间连加班的员工都已经回去了。公司内自然没有人。
能想到的地方就这几个，林蔚然迫不得已给李孝利打了电话，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自己跟韩唯依到底闹了什么矛盾，被心血来cháo的孝利女王好一顿调戏，听她语气似乎是知道韩唯依在哪，林蔚然也只有忍着，一直到到她说了最后一句。
“她在我这。”
苦尽甘来，刚想加速的林蔚然却茫然起来。不得不问：“孝利姐住在哪？”
“一个韩唯依还没搞定就想来敲姐姐的门了？”李孝利又调侃道，好不容易抓到这个机会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知道这是孝利女王玩xìng正浓，林蔚然自然认怂，苦笑道：“事情真的很急，今天不处理好，估计韩唯依以后都不会跟我合作了。”
李孝利咂舌，感叹说没道理啊。她只是在这骂你混蛋骂了几个钟头。
林蔚然继续苦笑，说几个钟头还是小事吗？
李孝利说那可不，紧接着就翻出了韩唯依的历史，说曾经有个倒霉蛋被韩唯依恨上，当时两人正合作着，结果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把那男人撩拨的yù仙yù死。本以为是碰到了命定的爱情，结果第一次约会那天晚上她就拉了李孝利去，说这是我女朋友，因为我是双xìng恋，单独和男人吃饭她会嫉妒。那倒霉蛋的反应林蔚然想象不到。听李孝利说好像是不会在爱了，命定的爱情、眼中的女神居然如此不堪。同xìng恋也就罢了，偏偏还来个双xìng恋，让那一颗红心幻灭到渣都没了。
说起这段历史李孝利慷慨激昂，听的林蔚然是一愣一愣的，结果又过了十多分钟他才拿到地址，关掉蓝牙的时候更是长出了一口气，默念了几遍没事儿、没事儿才敢发动车子，然后一路疾驰。
韩唯依是个自己不高兴便让身边人头疼的晦气家伙，譬如忌讳这家有自己专座酒吧的李孝利就因为她破了例，在这一亩三分地无论走到哪都会受到注目礼，搞的孝利女王很是烦躁，有个陌生面孔似乎是被人带着来瞧新鲜，一双眼睛五分钟内总是在她身上打转，被瞧的烦了，李孝利直接端着酒杯过去，霸气问是想被泼酒还是管好自己的眼睛？那男人涨红了一张脸，因为是李孝利，所以还是低下了头。李孝利落井下石说想泡我先把自己的照片挂那墙上，这是门票，然后潇洒走人，根本没注意到那男人灰溜溜的离开。
调侃林蔚然得来的好心情就此被挥霍一空，李孝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正对第二瓶龙舌兰发动进攻的韩唯依，嫌弃道：“别喝了，看着跟怨妇差不多。”
韩唯依红着脸，语带委屈：“新韩制作在今天都差点破产了，我怨妇一回还不行？”
李孝利从韩唯依口中差不多得知了事情始末，要说这事儿林蔚然做的对也不对。热血点想就是够男人，冷血点想就是他拿韩唯依的事业冒险，和高明振打过交道的李孝利可是知道这从底下爬上来的男人有多敢拼，别的不说，单单是s.m宣布缺席本次颁奖典礼后依旧拿下了八个国家的转播权就可见的其魄力，万一收视垫底，这mama的人可就是丢到国际上了。
韩唯依抬头，又问：“你说他是不是太混蛋了？”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回答这个问题的李孝利依旧抱着一个答案：“我不在场，不好说。”
韩唯依哼了一声，满脸不高兴道：“那你说他做这事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新站制作是他林蔚然一个人的吗？从筹备到发展几乎都是我一个人在打理，有钱，有钱又能怎么样？又不是没有制作公司请过我，是我不去。你说我把自己这点家当都铺在新韩上容易吗？他倒好，几句话就差点把公司弄破产，连一点余地都不给我留。”
韩唯依又发了一通牢sāo，已然有了醉态的她此时在李孝利眼里更像个怨妇，根本不是抱着喝酒的心思来，所以李孝利还算清醒，她只是冷静的问了句：“如果是他认输呢，你会怎么看他？”
韩唯依一愣，喃喃道：“真怂。”
李孝利笑了：“对啊。那你想让他怎么做？赢了是拿你的事业冒险，输了就是怂。得到你这个评价的男人。好像都不是你的合作伙伴吧？”
韩唯依不说话，神情呆滞，被酒jīng侵蚀的大脑转不过来，半晌却还是丢下一句：“那我不管，反正是他惹来的m，他就要想办法解决。”
李孝利当即无语，面前这酒鬼是不讲理啊，她懒得再管。直接道：“等他来了你亲自跟他说吧。”
韩唯依一瞪眼，整个人都jīng神许多：“他要来？”
李孝利低头看了眼手表：“恩，大概二十分钟了？他正往这赶。”
韩唯依二话不说，抓起提包外套，低着头就往门外闯，醉鬼走路自然不稳，没几步就差点倒在另一桌上。可是把追出来的李孝利吓了一跳，那桌坐的可是薛景求、河智苑跟严正花啊，八成是一部电影海云台让他们结下了坚实的友情，如今正在这消遣呢。
李孝利赶紧上前扶住，和老相识严正花打了个招呼，薛景求跟河智苑也明显没弄懂是什么情况。面露惊讶，好在有严正花解释，可算是没闹出事儿来。李孝利赶紧把韩唯依拉走，寻思着离开也好，别在这出洋相。两个女人一路跌跌撞撞的到了门口，李孝利已经无力吐槽。迎面遇上一个人，她也没抬头仔细去看，只是拉着韩唯依让开，却没想到那男人故意挡在他们身前，就算是xìng感歌手被人误会作风开放也不带这样的不是？她抬头刚想怒目而视，却看到这男人的熟悉笑脸。
“走啊，等他来了事儿就大了。”韩唯依醉话连篇，伸出一只手去推面前男人的胸膛，推了两把没推动，也抬头想说什么类似好狗不挡道的恶毒言辞，看到男人的模样同样直接愣住。
林蔚然微笑着问：“不再坐会？”
韩唯依不说话，一低头，就拉着李孝利想绕开林蔚然，却是又被他站在面前挡住。拉来扯去，李孝利根本来不及说话，更因为韩唯依的丢人而面sè尴尬。
一直到林蔚然沉声道：“有话说话，我做错了你可以骂。”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韩唯依的男友应该说的？李孝利疑惑的瞧了林蔚然一眼，还没多寻思就感觉到手臂上一松，是韩唯依松开了她的手，然后转身跌跌撞撞的往里面走。
李孝利只来得及对林蔚然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立刻跟到韩唯依这，来伺候这个祖宗。
韩唯依是真醉了，头重脚轻，看什么都晕乎乎的，她带着李孝利往她们原来的座位上走去，突然问了句：“他跟着没？”
即便老大的不乐意，但李孝利却又不能放任不管，毕竟自己因为失恋、分手当醉鬼的次数比韩唯依只多不少。李孝利回头看了眼，然后低声道：“跟着呢。”
韩唯依深吸了口气，吐出来的大部分都是酒jīng，仿佛做了一个破釜沉舟似地的决定那般道：“等会他要动手，姐姐你要护着我。”
动手？
动什么手？
李孝利一头雾水，根本没去想这词儿明面上的意思。
两人又回了酒座，李孝利这次坐在韩唯依一边，林蔚然算是不请自来，坐到她们对面的位置上，慈眉善目的，根本和动手这种词联系不起来。
韩唯依给自己的酒杯倒满，还是龙舌兰，席间三人谁都没说话，互相还有些尴尬，这种时候需要喝酒，但桌上杯子却不够，她刚想招呼服务生过来填个杯子，却听到一阵泼水声。
李孝利回过头，发现杯子里的龙舌兰没了，不是进了韩唯依的肚子，而是到了林蔚然的脸上。
林蔚然眨了眨眼睛，闻着突如其来的一身酒气，没有抹脸，而是看向韩唯依问：“够了吗？”
韩唯依严肃着一张脸，红润的脸蛋仿佛让她回到了十七岁，她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然后在李孝利惊讶的目光中又泼到了林蔚然脸上。
‘啪’，和不久前那对讲机中传出的声音挺像。
不少看到这一幕的人同样面露惊讶，而李孝利则是的抢过了那瓶龙舌兰，酒水顺着林蔚然的额头往下淌着，等他又能睁开眼，一张脸上可是没了笑意。
他又问：“够了吗？”
“没够。”韩唯依恨恨说道，下一个动作却是让人没了脾气。
她一下趴在桌上，双手抱头，似乎是在防备下一刻的拳打脚踢，同时嘴上又大声道：“没够！”
345 你继续
如果韩唯依尚存理智林蔚然准备晓之以理，如果韩唯依几近疯魔林蔚然打算动之以情，但像现在这样面对明显失去理智又不似疯魔的她林蔚然明显没了章法，只能木讷的坐在原地，看着不知道是表演还是袒露真xìng情的韩唯依陷入沉默。怪不得人人都说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征服男人，如果韩唯依此时借着酒劲儿让林蔚然去酒吧墙角蹲着唱征服，他八成会仔细考虑，毕竟女人从来都是会让男人降低智商的存在。
李孝利刚反应过来就跑了，借口是还有朋友在，她抱着那瓶危险的龙舌兰很厚脸皮的挤到了严正花的那一桌上，大大咧咧的说她是不想跟韩唯依一起丢人。同一桌的薛景求跟河智苑虽然尴尬，但却并未反对，眼前那桌发生的一切让他们很是好奇，如果能多个解说告诉他们详细内情也很有趣，毕竟上一次听说这里发生这种事儿已经是很久之前了，那时候卢武铉才当上总统没几年。
严正花跟李孝利可是老交情，往常rì子里拿一瓶瓶装载了寂寞的红酒可不是白喝的。看河智苑跟薛景求也不反对，她也索xìng拿出了寻常模样，狗腿的给李孝利倒了杯酒，带着笑脸威胁道：“现在可是敬酒，坦白从宽，要不然赶你到桌子低下喝罚酒。”
“你看我像是那种口风不严谨的人吗？”李孝利翻了个白眼，做出一副慷慨赴死状。
严正花眯起眼，笑容危险道：“上次你跟那小丫头说我这是硅胶的。我可还没找你算账呢。”
李孝利老脸一红，偷瞄了一眼严正花那比她还圆润一分胸脯，再没了守口如瓶的底气：“你想知道什么？”
“他们是怎么回事儿？姓林的出轨被抓个正着？她和那小丫头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到几垒了？”这些问题一出口，连带着跟韩唯依不怎么熟的河智苑跟薛景求都和严正花一样，做一脸好奇宝宝状。
李孝利还是那个酷劲儿十足的李孝利，出卖起人来毫不拖泥带水，愧疚更无从谈起，她将故事的始末娓娓道来，绘声绘sè，不愧是跨界到mc领域最成功的女艺人之一。
这头。林蔚然依旧保持沉默，因为对在他面前彻底放下架子的韩唯依无计可施，她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也不管是不是丢人现眼，时间长了，林蔚然甚至怀疑她是睡着了，恰逢她双肩抖动一下，让林蔚然的一颗心立刻就提了起来。
他带着些忐忑问：“你哭了？”
“你哭我都不会哭！”好家伙，这女人还活着。
林蔚然松了口气。转瞬间就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继续保持沉默。韩唯依也没在开口，两人又沉默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唯依这又有了动静，她微微抬起头，瞧了眼一脸平静的林蔚然，心下嘀咕一声冷血混蛋，双手撑着桌面坐起来，然后又很没骨头的靠在沙发上。
这不明朗的情况让侍者都不知道是不是要来送餐巾纸，所以酒水只能在林蔚然脸上慢慢干涸。有些痒，他却没用手去挠，看着好像恢复了几分理智的韩唯依，他依旧用自己最常用的方式提问：“我需要做什么？”
“股份。”韩唯依望着酒桌上的‘灯笼’。
林蔚然速战速决：“要多少。”
“全部。”韩唯依随口说道。
林蔚然眉头微皱，韩唯依终于收回目光瞧他，一张脸还红着，带着醉意却再没了醉态。
“看。这就是你们男人，为女人一掷千金只会限定在你们的能力之内，对你们来说不过证明自己能力的一件小事，一座房子、一辆车。一些股份、一些钱，面对不缺这些的女人，你们还能做什么？”韩唯依轻声发问，语气中不含嘲讽。
林蔚然实在回答：“我不知道，不过我也给你准备了东西。赵恩成这个人你一定认识，回头联系他，明天等你清醒了我会给你一份计划书，好好看看，这是大生意。”
韩唯依面露轻笑：“大生意又有什么用？林会长的一句话就能断了我的活路，今天我的房子、我的车、我的股份、我的钱都在你一言之间，不过是你拿来斗气充门面的筹码，你输了手里还剩下一大堆，我的一切就都没了。”
“你可以拒绝的。”林蔚然认真的语调让韩唯依有些恍惚，却看到他紧接着面露轻笑。
“如果真到了那时候我会收回放在你肩膀上的手，然后到舞台上亲手摔了给东方神起的奖杯，像是胡搅蛮缠的混蛋；如果有机会还能拿着麦克风慷慨激昂一番，说这大赏根本就是m的圈钱活动，不公正、不公平，没有丝毫权威可言，根本就是超市的限价抢购，先到先得，没有半点矜持，根本不配是辛苦和努力的证明。”
林蔚然近乎刻板的强调让韩唯依无法开口，她是新韩制作分公司社长，在那个时候她的确可以站起来对所有人说不必在乎林蔚然的任何指令，分公司自负盈亏，换句话来说就是完全dú lì，会长明目张胆的要求公司直面破产危机，她这个分公司社长的确可以站出来大声反对，乃至于用行动让林蔚然面对手下不停调遣的尴尬局面，和高明振一起打林蔚然的脸。
就算是他上台摔了奖杯，发表了言论，结结实实的把一个巴掌甩会在高明振的脸上又有何用？那种局面只是他跟高明振玉石俱焚，和她韩唯依没有半点关系。
“我到这来找你最大原因是想说一句谢谢，谢谢你在那个时候没有站出来为自己争取，也谢谢你的信任。”如果有酒能让两人喝上一杯也算是尽释前嫌，不过看目前的情况林蔚然是不想让韩唯依再喝、或者再泼自己了。他只能道谢，目光诚恳，语气更是真诚。
韩唯依静静看他，好不容易提起的一股jīng气神渐渐散去，任由醉意侵蚀。她仰起头，重新瞧向桌上的那个灯笼，合上眼，只觉得眼皮沉重。不久后她隐约间听到一男一女的互相推诿，内容好像是谁把某醉鬼弄回家去，男人说这醉鬼跟那女人有好几年的交情，是好姐妹。女人则说男人是这醉鬼喝醉的罪魁祸首，是元凶。男人说男女大防，女人说男人已经坏了醉鬼的名声。被吵的烦了，韩唯依朦胧间几次都想起身呵斥，却无奈整个大脑都被泡在酒jīng里，有心无力。
不过好在两人并没有吵多久，一直到被半抱半拖着上了车，她耳边都是一个女人你胖了的唠叨，韩唯依靠在女人身上，不时来一句你全家都胖了的反吐槽，说出的醉话却连自己都听不清，被扔在后座上，‘嘭’地一声，这世界终于清静。
片刻后有人上了车，韩唯依连抬起眼皮瞧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只是努力想挪动脑袋找个更舒服的姿势，最终却只是蹭了蹭，然后一路无话，那很爱唠叨的女人似乎不在车上。车开的很稳，速度不快，因为一双美腿在后座上蜷缩着，所以韩唯依很不舒服，一直半梦半醒，走走停停也不知道是去哪，但这份安静却让她很是安稳。
车停下，目的地似乎到了，开车的那人下了车，到她脚下那侧打开车门，想拖她出去，被打扰了清静的韩唯依用脚去踹，没留什么情面，却依旧抵不过那人的孔武有力。
下了车，韩唯依靠在能靠着的人身上，依旧闭着眼睛胡闹，不是被那人拖行就是哭闹，然后直接天旋地转，整个上半身都被倒挂起来，应该是被谁抗在了肩膀上，她感觉到胃里有东西上涌，连忙堵住嘴，终于清静，一直到被丢在床上都在跟胃里上涌的东西作战，关门声响起，世界清净了。
韩唯依伸了伸腿，能伸开，又翻了个身，找到舒服的姿势，这才露出点满足的笑意。
安静真好，意味着没人打扰，酒jīng能帮人进入到深度的睡眠之中，却不代表能让人睡的踏实，没过多久，韩唯依十分难受却坚决的爬起身，仅剩的一点酒品让她从不睡在自己的呕吐物上，跌跌撞撞的出了门，房子却很陌生，走向不远处传来水声的唯一房间，推开门，就看到了可爱的马桶。
她冲上去。
吐的爽快。
舒服完了，韩唯依跌坐在地上，紧接着就听到身旁传来轻响，她转头过去，目光从下往上。
是个男人。
韩唯依不是那种二十多岁还不知道什么叫a片的清纯女人，更是借着酒jīng非常麻木的审视着，品头论足。
在关键部位稍作停留的目光持续向上，男人的胸膛并不jīng壮，和那些片子上的欧美大汉一比简直是弱爆了。
然后，她看到了熟悉的一张脸，先是惊讶的瞪了下眼睛，随即露出笑脸，抬起一只手。
男人瞪大眼睛，明显是愣在那来不及反应。
韩唯依扶着马桶站起身，冲都没冲，转身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嘴上还念叨着：“你继续、继续。”
林蔚然看这女人一路出了卫生间也不关门，心中立马升起一阵悲愤。
我还继续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