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卷我本琉璃 最终章 忘却三生(完)
璇玑很快就知道禹司凤说的给她一场好戏是指的什么了。wwww.uu234.com书友整~理提~供
大婚当天当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璇玑被众人迎出院落的时候只听半空中劈劈啪啪一阵巨响惊得新娘子头上的红布都掉了下来抬头一看却见一串极炫目的烟火划过天际彼时已近黄昏天色稍暗但见天上时而彩凤展翼时而孔雀开屏变化莫测幻彩缭乱委实是难得之极的景象。
璇玑看得呆住也顾不得盖头掉在地上何丹萍与玲珑手忙脚乱地要帮她重新盖忽听那前方迎亲的队伍中传出一阵吆喝声若裂石惊天却整齐无比:“百年好合!白齐眉!百年好合!白齐眉!”看热闹的人群里有胆子小的少女纷纷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捂住耳朵。
璇玑被他们吼得又好气又好笑远远见到禹司凤骑着通体黝黑的骏马走上山坡何丹萍赶紧替她将盖头蒙上玲珑和钟敏言早就冲过去和他有说有笑提到他迎亲的这种气派当真少见。禹司凤笑道:“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只是难免放肆了些却也顾不得了。”
玲珑就等着看热闹连声问他到底还有什么好玩的禹司凤但笑不答一直走到璇玑身边这才下马何丹萍将红绸递给他低声道:“小心些可别再弄出什么声响来新娘子可不禁吓。”
禹司凤笑答了个是心中却想只怕璇玑是世上最不怕吓的新娘了弄得越古怪想必她会越开心。弱不禁风之类的词永远也用不到她身上。
他牵着红绸。在一堆人嘻嘻哈哈的簇拥之下朝正厅礼堂走去。红绸在手里抖啊抖另一头牵着的那个少女。有一种小鸽子般地温软禹司凤陡然从心底生出一股爱怜的味道。今天到底是他们的大婚他地妻子无论柔弱也好强悍也好在这一刻都是独一无二的。一生只有这么一次不可鲁莽不可心急不可搪塞慢慢牵着红绸郑重无比地走过这一遭以后任何事情都要两人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好容易拜了天地父母。成了礼褚磊与何丹萍笑得满面红光拉着二人嘱咐了许多话。来观礼地东方清奇少不得打趣他俩:“小璇玑这回可不怨你爹爹偏心了吧?嫁了个如意郎君。日后有的你开心。”
璇玑被盖头蒙得气闷无比耳朵里听着外面人说啊笑啊。热闹极了。她却连头都抬不起来心中实在有千万分恨不得将这可恶的盖头丢了。利利索索地说笑。正是郁闷的时候忽听外面有人报送礼这次她大婚怎么说也是少阳派掌门人的爱女各门派早早就送了一堆礼物奇珍利器飞禽走兽委实让人大开眼界所以听到送礼二字璇玑并没有什么反应。
说起来众多礼品中她最喜欢地还是东方清奇送的一只白猿据说它的血可以治百病但小白猿咿咿呀呀的叫形容又可爱又可怜谁也舍不得伤它权当宠物来养了。点睛谷容谷主依旧送的是神兵利器一对鸳鸯匕雄匕通体漆黑黯然无光然而吹毛断稍稍贴近一些便觉得寒意逼人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利器。雌匕却恰恰相反通体粉红好似用水晶与玛瑙打造而成华美异常但具体是否实用还有待考证。
褚磊听说有人送礼忙命请进来心中却也有些疑惑这拜天地的礼都成了居然还有客人未到场当真从未遇过。
过了一会杜敏行捧着一只檀木盒急匆匆走了进来道:“师父山下有个小孩说受人之托送来贺礼弟子问不出所赠之人究竟是谁也不敢擅自打开还请师父决断。”
褚磊“哦”了一声接过那檀木盒入手只觉沉甸甸的盒子上镶金嵌玉刻着鲤鱼嬉游于莲叶荷花之下惟妙惟肖工艺极为高盒子上隐隐还散出一股淡淡的幽香很显然这盒子本身也是十分名贵地宝物。
褚磊不知是何人送的贺礼一时也不知该不该打开生怕有诈便问道:“那孩子在
杜敏行说道:“就是山下卤菜店的小瓶子问他半天到底是谁送来地贺礼他说是邻镇一个卖酒的大叔送来地也是受了别人地委托。”
褚磊又哦了一声心中疑团更大低头见那盒子上一把小巧的机关金锁盒底写着几行诗句正是开锁地口诀。这种机关锁十分古老通行于旧时贵族之间用来传递贵重机密的东西由于制造工艺十分繁琐早已淘汰了想不到今日还能得见。
他照着诗句上的提示将那锁左转三圈右转两圈上下一拨只听“咔”地一声盒盖缓缓开了一道缝。褚磊早已蓄势以待倘若盒中有甚机关利器一触即他也不会伤到丝毫。谁知盒盖揭开里面既没有毒药也没有毒针众人只觉眼前一亮那盒中出一阵柔光映得褚磊面上也亮了许多。原来那盒中别无他物只有几十颗黄豆大小的珍珠在场众人也算见多识广的尤其禹司凤他离泽宫什么宝物没见过尤其珍珠宝玉数不胜数但也从未见过如此光洁莹润的珠子一时间人人都被那珠光宝气逼得有些窒息这份礼可算无价之宝了只怕花多少钱也买不来如此美丽的珍珠。
褚磊拨开那些珠子见盒底放着一张淡蓝色小笺上书璇玑亲启四字便知必然是女儿在外结交的那些古怪朋友送来的他把小笺递给璇玑笑道:“你看看是谁。”
璇玑总算找到了个借口把盖头揭开接过小笺打开一看却见上面墨迹淋漓。字迹圆柔写着一行话:永结同心白不离。卿之美满。我之快慰。后面没有署名但璇玑立即知道了是谁送来的。
她将那檀木盒子小心捧在手上。指尖细细划过那些美丽的珍珠只觉触感温润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是亭奴。”她低声说着捻起一颗珍珠放进禹司凤手中。“知道这是什么吗?”
禹司凤微微一笑轻道:“鲛人的眼泪。”
璇玑不由想起他们从昆仑山回来之后自己曾跑到东海之滨希望找到亭奴看看他是否真地安然无恙可是一连去了五六次都始终找不到他。如今想来是他在刻意回避。亭奴对昔日战神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他一直那样温柔地看着她对待她想必也是把璇玑当作了当时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子。
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是战神。也不是修罗她是一个名叫褚璇玑地凡人少女。今日大婚。所以他要回避。所以他不愿见。见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就像他飘然而来。没有任何预兆如今他飘然而去也没有任何话语。只是一望无际的东海之滨在满月之夜清辉撒满海面地时候这个鲛人会不会游曳在珊瑚之间海藻一样的长滴着水轻轻吟唱着只有他能听见的歌谣。那天籁一样的声音她今生今世也听不到了。
璇玑把盒子轻轻合上默默无言。禹司凤笑道:“也是时候了咱们走吧。”
璇玑赶紧点头抬手就要把盖头放下来继续做她娇羞的新娘子禹司凤哈哈一笑:“不用啦!蒙着脸我还怎样看你?”
他握住璇玑地手走出大厅彼时天色已暗夕阳只残留一点余晖何丹萍急忙吩咐弟子们点亮灯笼禹司凤摇头道:“不用。”
话音一落众人只觉眼前突然一亮像是平地里升出七八颗大太阳灼灼其华不可逼视从地上纵身而起在半空中闪烁摇曳。再定睛一看只见空中停着一架朱红色的长车绣幔流苏随风飒飒作响而车周围飞翔着八只金翅鸟长颈金翅在空中出珠翠般的啼鸣。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虽说离泽宫诸人皆为金翅鸟妖已不是什么秘密但大庭广众之下亮出本相果然还是惊世骇俗了来宾中有那些古板的老头子早已开始议论纷纷群情激昂。褚磊也十分意外张口正要询问不防这对新人回身齐齐下拜恭恭敬敬地对着自己夫妻俩磕了三个头。
禹司凤朗声道:“岳父岳母我夫妻二人这便告辞了。”
褚磊这会才叫大惊失色他还以为这一对新人要在少阳派逗留几日才走谁想刚刚成礼便要离开做父母的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他忙道:“司凤你们不必这么匆忙……”
玲珑登时哭了起来叫道:“怎么这样早就走?妹妹好歹留几天!许多话还没说呢!”
璇玑笑吟吟地摇了摇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到这里就很好了。爹娘玲珑姐夫大师兄……我们总还会回来的不用担说完转身便走脚步轻盈一瞬间竟已走出大厅。众人赶紧追上去杜敏行神色复杂轻轻叫了一声:“小师妹!”
璇玑回头对他摆了摆手那神情俨然是小时候的模样笑得没心没肺无忧无虑。他心里一酸眼中慢慢湿了。
火突然拔地而起一冲数丈好似一朵盛开的莲花。璇玑为那火焰托着轻飘飘地走进了长车里。禹司凤御剑飞起穿过那熊熊火焰再现身时已是背后金翅璀璨夺人神魂。八只金翅鸟浴火飞起一眨眼便消失在众人眼界中只残留下莹莹絮絮地火光金屑提醒着众人方才这里出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美景。
禹司凤说的一场好戏原来是指这样。他是妖她是修罗谁也不顾忌这身份大大方方地亮出来这才是真正地大婚成礼。要回少阳派一次探望亲人。
玲珑的直觉出现错误她生了个漂亮神气地女儿。不是儿子。女儿八分像她极少哭闹。最喜欢笑嘻嘻地看着每个过来逗她玩地人。钟敏言疼得一塌糊涂只恨不能把宝贝含在嘴里。禹司凤替孩子取名:钟雯君。隔年玲珑又生了一个儿子取名:钟熹君。
三年之后禹司凤将离泽宫宫主之位传给唐长老自己带着璇玑。两袖清风身无外物离开了离泽宫漂洋过海起初还互通音讯渐渐便没有了任何消息一晃眼就是四年过去了。
某年某月某日海外某国某镇正是风和日丽地好天气禹司凤关了药铺地门。和璇玑两人把药材铺在竹席上晾干暴晒。白猿在屋顶上吱呀呀地笑也不知抓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笑得开心无比。药草刚晒了一半。璇玑就懒得动弹了身子一歪。干脆躺在竹席上晒太阳。周身暖洋洋地只想打瞌睡。
“司凤。咱们多久没回去了你还记得吗?”她的声音也是懒洋洋地。
禹司凤见她偷懒自己也懒了起来坐在她身边漫声应道:“大概……也有三四年了吧。”
璇玑拍了拍自己隆起的肚皮抬头问他:“你看这个咱们要不要找个时间回去让爹娘开心一下?”
禹司凤抓住她的手皱眉道:“什么这个那个这是小孩儿你这样拍他哪里受得了。”
璇玑干脆把脑袋枕在他大腿上似睡非睡喃喃道:“雯君今年得有七岁了熹君也有六岁。咱们的孩子还在娘肚子里睡大觉回头见到玲珑她指不定怎么得意呢。说不准她这几年又生了娃娃……哎他俩可真能生。”
禹司凤笑出声来道:“还是等孩子生出来再带回去见外婆外公。你有身孕还是不要长途跋涉免得动了胎气。”
“你说胎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动就动?小孩在肚子里待得好好的怎么活动一下就会动什么胎气?”
禹司凤没搭理她乱七八糟地问题。这种午后慵懒时光纵然说话也都是废话最适合美美的睡上一觉。这般悠闲又无所事事的日子是他二人的最爱。这几年他们每到一个新地方就住上几个月禹司凤做点草药拿出来卖换取路费偶尔也帮忙降妖除魔什么的。等住腻了就拍拍屁股走人继续到下一个地方玩玩够了再住下。
若不是这次现璇玑有了身孕他们便要回少阳派看看亲人四年没联系老人家肯定担心坏了。
两人说了一会废话禹司凤也忍不住歪在竹席上睡眼惺忪。
璇玑突然动了一下把眼睛睁得老大侧耳去听。禹司凤奇道:“怎么了?”
她听了一会突然展颜一笑飞快跳起来笑道:“有人回来了。”
有人回来?除了他俩还有谁要“回来”?禹司凤也跟着爬起来两人一起打开门门外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田野碧绿青翠风呼啦啦吹过像翻起无数绿浪似的。
田埂上有个人戴着斗笠在慢慢行走风吹起绿浪也拂起他背后银白色的长。他在高声唱歌:“天不可预虑兮道不可预谋;迟有命兮焉识其时。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两人一起趴在门上看相视一笑。此情此景何等熟悉。璇玑笑道:“终于等到他了这个坏蛋!”
那人走到近前摘下斗笠银色的长随风舞动扬高了脑袋不可一世地说道:“老子要吃饭。”
璇玑扯着他地袖子将他抓进来禹司凤轻轻把门关上白猿在屋顶吱吱地叫。
今天又是一场团聚了。
(全文完)总算把这个长长长长的琉璃美人煞完结了^^
不容易啊。
写作过程中和大家的交流最有意思是十分美好地经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本文漏洞很多也会因为作者不在状态而显得冗长但大家还是一如既往地支持令我十分感动。
无论如何琉璃是圆满地完结了很早就说过十四是亲妈绝不写悲剧。
中国人做什么事都喜欢讲究个圆满哪怕它很俗套但欢喜就好。我也免不了这个俗套总觉得书里书外都要欢欢喜喜这才圆满。
十四的新书已经在九月一日连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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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灯鞠躬退幕。
第五卷凤凰花开 第十章 追凤行动
汗推荐票过了21o今天两更。我是守信的好十四。
回到少阳峰之后璇玑还不敢相信判官和后土大帝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自己还把她准确地送回少阳派大门前一分一毫也不差。
他们让她杀了无支祁了结这段因缘她非但没做到还和他成了朋友约好了等他出来一起喝酒。这事现在想想简直荒唐。她连无支祁当年为什么要造反闹事的具体理由都没搞清楚可就是无条件地选择了相信他。
他的眼睛那样明亮率直那绝不会是坏人的眼睛。她愿意相信他。
为了这份信任她甚至做好了和后土大帝他们力争一番的打算可他们却什么也没说。这是为什么呢?
她这一去不周山就是两天少阳派上下已经收拾整理得差不多了何丹萍天天在峰顶盼着她回来眼睛都哭红了终于见到璇玑冉冉降落她激动得将她死死抱在怀里璇玑说了许多话她都没听进去始终只念叨着一句:回来就好!
少阳派这次被妖魔突袭出乎意料死伤居然并不惨重。大抵还是因为众人反应迅并没有以卵击石倘若不顾一切和妖魔硬拼想来真会遂了乌童的心愿上下全灭。璇玑最记挂玲珑和钟敏言的伤势由于钟敏言吃了不死果的汁水所受重伤居然比玲珑好得还快上午已经能睁眼说话第一句话问的就是玲珑。
这一遭虽然少阳上下并没有大损伤。然而在人心上却印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妖魔地强劲凡人面对妖魔时毫无抵抗能力的软弱令他们终于意识到这个惨痛的事实。修仙者并没有他们自己想象得那么厉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时候收拾起曾经地骄慢傲气。重新悟道了。
柳意欢说过做神就要有神仙样做妖怪呢也要有妖怪的样子于是做人也当有做人地模样。连人也做不好。怎么修仙?褚磊对这句话深有感触回少阳派数百年的基业竟全与这句话背道而驰因一点成就而沾沾自喜进而忘本今次的打击不光是他一人的也是对少阳派数百年的根基做了一个大震撼有些观念是时候更改了。
少阳派上下如何破旧出新。并不是璇玑关心地事情她眼下最关心玲珑的伤势每天都守在她床边。等她醒过来哪怕她还不能说话。两个人用眼神看着。互相微笑也是极好的事情。
不过自从钟敏言能下床走动之后。璇玑便不再每天陪着玲珑他们两人从生到死一瞬间齐齐经历过自然有无数话要说。(更新最快)。只可惜玲珑抹脖子那一剑太狠了大约是伤到了喉咙说话声不复从前的甜脆变得沙哑粗嘎她自己觉得难听常常落泪自怨自艾钟敏言少不得温言抚慰一番只将她哄得破涕为笑才行。若放在从前玲珑使些小性子他欢喜的同时也会觉得厌烦但现在当真是甘之如饴巴不得她多使性子要他捞月亮也好摘星星也好只要她活着两人的手牵在一起当真要他摘星星也是没问题的。这日璇玑又去玲珑房里看她走到门口只听里面有人说话似是钟敏言的声音她微微一怔一时倒不好进去只怕打扰了他们正转身要走却听钟敏言说道:“你也别总操心璇玑和司凤的事璇玑是个自己有主意地人她虽然嘴上从来不说但心里很有数。你只管安心养伤伤好之后她才能放心离开。”璇玑心中一动只听玲珑低声接道:“其实好的也差不多了就是这嗓子……你说咱们和她一起去找司凤好不好?”
钟敏言笑道:“他们两人的事情咱们不好插手要是一帮子人都跟着去让他俩怎么说话呀?我看司凤是个闷闷地性子说不准就又惹恼了他不肯见璇玑呢。”
璇玑听他们絮絮叨叨低声说话说得都是她和司凤的事不由有些脸红然而想到万一禹司凤真地不肯见她躲起来那可怎生是好?正想地焦头烂额忽然肩上被人一拍她吃了一惊却见楚影红和亭奴柳意欢他们几人站在后面对她呵呵笑。
“怎么不进去在外面偷听他们说话?”楚影红笑吟吟地打趣“是不是看人家两个小情人甜甜蜜蜜自己难受?”璇玑急忙辩解:“我才不是……”
“好啦好啦你们那点小心思红姑姑怎么不清楚。”楚影红拍拍她的脑袋道:“司凤那孩子傲气十足只是年纪还小难免有些事想不通。以后就会想通了。”
璇玑怔了一会叹道:“他……是妖怪爹爹和娘一定不喜欢。”
楚影红笑道:“这孩子越没长进了!你自己喜不喜欢才是最重要地。再说了妖怪怎么了?人就比妖怪好吗?我看那乌童比妖怪还可恶一千倍呢!你爹娘要是反对红姑姑就帮着你!”
璇玑低声道:“我也不是介意这些啦就是怕他们不开心。”
楚影红正色道:“你爹娘可不是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儿女都大了他们自己的想法才重要。做父母的岂能擅自用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孩子身上?以后过日子的可是你们自己。”
璇玑笑了笑没说话。柳意欢哼了一声道:“说来说去你反正就是对不起小凤凰遇到你这样的女人算他倒霉……”他始终觉着是璇玑把禹司凤给气走的。
亭奴柔声道:“璇玑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这问题倒有些问住了她乌童也死了无支祁她也见过了。前世的事情她也不打算追究接下来……接下来她要做什么?璇玑想了想才道:“等玲珑的伤好了。我就下山去找司凤这次不管离泽宫的人怎么挑衅。我也不生气了绝不打架和和气气地和他们谈。”
柳意欢笑道:“傻子!你肯和和气气地人家肯吗?再说了小凤凰肯吗?”
璇玑淡道:“他不肯。我就一直等着等到他肯为止。离泽宫也挺大地我就在那岛上住下他一年不出来我就等一年一辈子不出来我就等一辈子。”
柳意欢“嗤”地一声笑出来道:“他也未必在离泽宫你干等着有什么意思?不过似你这样千里追夫。倒也算个佳话。璇玑孩子气顿笑道:“不是千里追夫……嗯这是我一个人的行动。我给它取名追凤行动!天涯海角总是要把他追到才甘心!”
话音一落。玲珑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钟敏言笑问:“什么行动?就听你在外面说话声最大。”他见楚影红他们也在急忙行礼。将他们请进屋子。玲珑脖子上缠着一圈白布还有些虚弱撑着床边要下来行礼早被楚影红拦住。
“我们来得可不巧了。”她打趣“早知道有他在咱们应当晚些再过来。”
说得两个年轻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玲珑娇嗔道:“红姑姑你就喜欢打趣这些!”楚影红哈哈笑道:“这可不是打趣了有人动作比我说地还快呢!你不信问问他昨天晚上是谁在掌门房前跪了大半夜求他把女儿嫁给自己?”
原来钟敏言是个急性子等不得玲珑和自己伤势痊愈早早就跑去和褚磊提亲又怕他不同意毕竟自己是少阳弃徒所以干脆跪在褚磊房前等他回来。谁知昨天褚磊偏偏忙于事务与何丹萍回屋的时候才现他彼时他已经跪了大半夜差点站不起来结果又被褚磊大骂一通不爱惜身体。
幸运地是骂归骂两人还是同意了玲珑的婚事。钟敏言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像半个亲生儿子虽然他行事莽撞不太稳重但毕竟还只是少年人未经历过大风浪。这次事情一过相信他也成长了不少加上他和玲珑青梅竹马从小就情深义重两人也早有玉成之意今次钟敏言自己诚恳相求他们也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了。只等玲珑伤愈之后选择一个吉日先行文定之礼。
钟敏言还没和玲珑说提亲的事眼下被楚影红戳破了不由闹了个大脸红偷偷朝玲珑那里看去只怕她脸皮薄脾气。谁知她只愣了一下紧跟着却晕红满面啐了一口喃喃低声道:“别……别说啦!大白天的说这些干嘛……”
众人忍不住都乐了笑了一通他俩地小儿女情态又说起定海铁索的事情。璇玑将在阴间遇到无支祁的经过大概说了一下至于无支祁和离泽宫那些人曾经有什么恩怨纠葛唯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钟敏言听她提到离泽宫便说道:“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和师父说那天若玉杀我之前说了许多离泽宫的事情。”他将若玉的话一一重复出来最后说道:“司凤是大宫主的儿子所以我想他绝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们这一族的目的就是破坏铁索放出无支祁。先前不知道无支祁是什么妖魔做了什么恶事但听璇玑说他不像是坏人我想这事也不用过于担心。大宫主想灭了修仙门派光凭他一人之力也掀不起大风浪。柳意欢脸色有些难看喃喃道:“那小子怎么知道这样多!还到处乱说!真要传开了对小凤凰可没好处。”
钟敏言忙道:“我不会说出去的!今天只是在这里提了一下。”
“知道没你地事!”柳意欢翻他一个白眼“也就你这样的傻子才会被他给骗了!还兄弟!兄弟会捅你一剑?”
钟敏言脸色有些难看半晌才道:“他……自有他的苦衷吧……他妹妹那样……”
“还妹妹!你居然还相信他!真是无可救药!你怎么知道他妹妹地事是真的?!再说了就算真有妹妹如何也不能改变他骗你从未真心待你地事实!你地同情心用得未免太不是地方!”
钟敏言干脆不说话了柳意欢了一会脾气腾地站起来掉脸就走一面道:“我有急事先离开少阳派大妹子你替我和褚掌门说一声我就不去和他告辞了。”
楚影红急忙答应一声问道:“柳兄不如吃了晚饭再走吧?”
话才问完他人已经消失了。
琉璃同人——《江南好》
是天街小雨润如酥亲的又一篇番外!!居然是离泽宫副宫主的~~
文采真是一流,很感动。^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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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芊望着不远处挺拔匀称的背影,再次低声向身旁的不停搓手跺脚,一身官家打扮的中年书生发问:“爹,你确定这个半仙不是个聋子?”
顺着她的目光延伸到重重水晶帘幕之后,青衫公子正旁若无人地背对一干来访者,一手抓着广袖,一手执笔在素白的绢纸上疾疾挥毫着。依稀可见,那浓黑的墨迹沿着上好的兔毫尖游走,下笔敏静,转笔潇洒,提笔果断,轻拢处纤毫雅致,着力处氤氲朦胧,整个过程显得恣意,淋漓而畅快。
他写下的正是乐天居士有名的一首小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听到女儿的抱怨,那中年书生眉头一皱,低声叱道:“小孩子别乱说话,你懂什么!那可是救了咱们全镇人的大神仙,怎么会,嗯,耳力欠佳?”
“那他听到咱们来这里拜谢的通报也有半天了吧,”叶芊一撅嘴,腹诽道:“爹,我看他要当真待见咱们,早就来见了,才不会像现在这般爱搭不理呢。”
“他一定是觉得咱们的心意还不够诚恳……哎,芊儿,你别乱晃,快回这边站好……芊儿!”
叶芊不理老爹着急的呼唤,哼了声,拔脚往前走了几步,就要掀开那水晶珠帘,闯进内室去。却不料她的手尚未碰到那些晶莹透明的珠子,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连推带掀得飞了起来。叶芊还未来得及尖叫,便一屁股摔在客房的角落里,她的背重重地蹭上朱漆梁柱,登时眼前一黑,只觉碰撞之处如针扎一般,疼得要命。
“他爷爷的。”
叶芊不由骂出声来,伸手撑住地试图站起来,丝毫未留意到自己爹爹竟然没有走上来扶她一把或者骂她一顿,嘴里还低低咕哝着:“娘也说了,这个离泽宫的什么分阁阴的很,到处都不对劲儿。那个半仙来路也不正,几个叔叔伯伯都见着他除妖时可怕的样子了,依我看,还不知道是什么邪魔外道呢。爹,咱们还是回去……吧……”
她险险咽了下口水,在这个抬头的一瞬,仿佛被那双近在咫尺的碧色眼睛夺去了魂魄。紧接着,叶芊猛地倒退几步,一脸惊诧的指着他:“你,你什么时候走出来的?”
青年袖起手,对她的无礼报以微微一笑:“就在叶姑娘说我是邪魔外道的时候。”
于是呼啦啦一通手忙脚乱的赔礼道歉,叶芊脑袋里一片空白,直到爹爹狠狠的在手背上掐了一把才回过神,她手忙脚乱的往外退出去时,忽然听那青年无比清晰的说道:“你可是那叶县丞的独女,单名一个芊字?”
这话问的未免有些唐突,叶芊翻了个眼白:“莫非还会有人假冒我叶芊不成?还是我爹刚对一行人介绍了半天,竟然点滴未入公子的尊耳?”
回报的她嘲讽的却是一声轻笑,只听那青衫公子又道:“背上的伤,记住回家用无根之水沐浴七日,方可治愈。”
叶芊顿时心生恼火,加上刚刚等待熬得一肚子气,立即咬牙回敬道:“这无根之水恐怕还需无根之人来接才妥当,既然我在公子这里受了伤,恐怕还要借公子的方便。叶芊在这里先谢过了。”
说罢,白着一张脸,气哼哼的走了出去。
却料想不到,这无根之水会在当天的三更半夜,由这自称离泽宫副宫主的神秘男子亲自举坛送来闺房里来。
叶芊将外袍抱在胸前,缩在墙角,紧张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你,你你你你干什什么别别别别过来我喊人……”
“是叶姑娘要我来的,我想叶姑娘从我那边回来,背痛也该足足折腾了一下午吧,怎么能把这么关键的约定忘记了?”
青衫公子一手托着巨大的青瓷缸站在门口,仿佛托着一个锦囊般轻松,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叶芊几乎能在他眼中看清自己惊慌的模样,想起自己一整个下午不仅背痛,更是头痛欲裂,心中那股无名之火又蒸腾起来。
她翻了个白眼,道:“公子即送水来,必是无根之人,可怜,可怜。也罢,我叶芊不是小气之人,先前一摔权当没有发生吧。我也可以保证不会把这件事传出去,公子当可放心。”
青衫公子看着她,只是笑。
叶芊瞪了他一眼,又道:“我初见公子时惊为天人,还道这人必定知礼数识大体,现下看来倒是错了。”
青衫公子脸上笑意更浓,依旧不说话。
叶芊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你还不走?”
忽然耳边一热,叶芊一个激灵跳起来,结果噗通一声,似乎撞上了什么,却丝毫没有痛感。她恼羞成怒,张口要吼什么,喉间一紧,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再抬头时,如同上午那一幕重演,浅碧盈盈的眸子仿佛江南四月绿如蓝的春水,又像晶莹剔透的白玉翡翠;流光溢彩之处,似有千言万语蕴藏,却深远沉静如古井深潭,尽托于脉脉不语之中。
与白天不同的是,这一次,叶芊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那个自己,依偎在一个很熟很熟却不认识的人身旁,双手护着腹部,明明在笑,却满面泪痕。那个自己,跪在一群仗剑的修仙者前,面无表情,眸中印出的是曾经伴随自己长大的一间间房屋院落。那个自己,徘徊在宏大的宫殿中,对着金碧辉煌一脸寂寞神伤。
那个自己和谁相遇了,在四月的江南美景里,有美好的故事开始,然后结束。那个自己曾经活得潇潇洒洒,无怨无悔,因为谁曾经在江中小舟上对自己说:莫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只因岁岁年年人不同。
那个自己,并不是自己,那她是谁呢?
或许,是她的前世?眼前这青衫公子,究竟……
叶芊只觉浑身冰凉,先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看到他就莫名生气,在那种气恼下三魂七魄仿佛会离体而去,可现在她知道了。
“你,你做了什么?”
她张了张嘴,发现声音回来了,虽然虚弱至极。
“我把无根之水泼在了你身上。”
“不是这个……”叶芊抬手抹一把脸,先前小小的嚣张气焰好像也被他一缸从头到脚淋遍的冷水浇灭,她又惊又疑的望着眼前之人,等待他的回答。
那人却叹一口气:“叶姑娘虽然伶牙俐齿,却记性不好。竟然在撞上了结界,理通了灵识,洗净了忘川之水后,还要问我做了什么,莫非我这缸水泼的不够怜香惜玉,把你给浇傻了?”
“你……是妖怪。”
“我自然是。”
“我,我打不过你。”
“那你就嫁给我吧。”
“……”
叶芊忽然抬起眼,目光灼灼:“你以为变成你大哥的样子,我就认不出来了?”
青衫公子眼中喜色闪过:“果然不愧是皓……”
他话音未落,却见叶芊痛苦的捂住腹部,眉头紧锁,嘴角渐渐渗出血色。那情形极为眼熟,恍若多年前。
莫非那伤就算经历了轮回之苦,仍然难以洗去?青衫公子眼中神色几番变化,在看到叶芊手往腰间摸去的时候再不迟疑,欺身向前,带着清辉的一掌,稳稳印在她光洁的额前。
仿佛南柯梦醒,叶芊睁开眼,发现一大群人紧张的守在床前,爹爹握着自己的手,不掩神色中的担心:“芊儿,你感觉如何?有没有不舒服?”
叶芊无语,推开爹爹:“我当然没事。嘊?你们这是怎么了?咦,我怎么……”
人群中有谁答道:“小姐你可吓死我们了,昨天拜访离泽宫那位大神仙的时候情绪就不对头,今天一大清早老爷就发现你浑身湿透倒在床上不省人事。咱们找的大夫用了好多法子都没叫醒呢。谢天谢地,佛祖保佑……”
“怎么可能?”叶芊莫名其妙的看向窗外,注意到天色大吃一惊:“现在午时了?”
“……芊儿,你真记不得发生过什么事么?”
“没有呀,我好好的一觉睡到天亮。爹,你做梦了吧?”
叶芊的爹摇摇头,拍拍女儿的肩膀,叮嘱了半天好好休息,正待离去之时,却被女儿拉住了手。只见笑意盈盈的发问:“对了爹,今天那个半仙有没有送水来?我们约过的。”
叶老爹睁大眼睛:“什么水?”
叶芊一愣,摸摸头:“莫非我记错了?哼,大概是他不好意思来了吧。”
屋顶,有个人忽然背过身,脚尖轻轻点地,仿佛要飞走一般手臂轻张,眼看就要飘然远去。他身边略矮的人脸上带着一个狰狞的面具,拦在他面前,声音尖锐古怪,诡异之极。
“大哥,我想再下去试试看。”
“她是叶芊。”
“我一定能找到法子让她变回皓凤。”
面具人声音中有着固执的坚持,青衫公子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无喜无悲,他缓慢抬手,指尖划过面具后瓷白脸颊边缘,停在他的肩上,拂落一片青碧新叶。
面具人又抢前一步,拽住他的袖子:
“可是你好不容易才说通柳意欢,用天眼找到了她。我已经确信这人是她,绝对没有错。你昨天也看到了,那一口毒牙和火爆脾气,还有你们当初说过的话——她都记得,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而已。大哥,咱们不妨……”
“是她,却终究不可能是她。而且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是么?”
青衫公子的袖子不知何时从面具人手中滑落,他的背影如同云朵般轻盈渺远,带着江南烟雾般的轻愁,转瞬即逝。
面具人收紧手心。
他的手心那里躺着一条丝绢,丝绢上提着白乐天的诗,是那个女子最喜欢的。他轻轻把面具取下,露出一张精雕细琢的脸,极细致犹如女子一般,艳光照人。他唇畔浮起一丝迷离却诡谲的微笑,神鬼难察。
那条雪白的丝绢被放在耳边,离泽宫的副宫主合上双眼,静静聆听一段封尘许久的回忆。与那年的江南有关。
“你……是妖怪。”
“我自然是。”
“好吧,我打不过你,我认输了。”
“那你就嫁给我吧。”
“喂!少得寸进尺了,谁知道你会现出真身?再说了,你是鸟吧,我怎么能嫁给一只鸟?”
“你也是鸟呀,你不是叫皓凤么?”
曾记得那年江南好,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曾记得那年江南好,也读菩萨蛮,梦江南,笑看兰烬落,红蕉暗,青衫剪影挥不去,凌波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