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名垂青史的指挥员(上)
过了十几分钟以后,观察所打来电话,负责的军官礼貌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我已经派人和他们联系过了。这是步兵第126师的部队,他们刚刚从德军的包围圈里冲出来。部队的减员很严重,师长叶夫根尼上校也负了伤,正被战士们抬着行军。”
“我明白了,请你转告叶夫根尼上校,到我这里来一趟!”
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后,对坐在面前的洛巴切夫说:“军事委员同志,都搞清楚了。从德军的包围圈里突出来的这支部队,是步兵第126师,该师师长叶夫根尼上校在突围时负了伤,正由战士们抬着行军。”
“他们刚突出德军的包围圈,肯定又累又饿,我们应该先安排他们休息,然后再将他们部署在我们的防区里,作为预备队。”
洛巴切夫这话刚说完,马利宁恰好走进了帐篷。罗科索夫斯基连忙望着他问:“参谋长,民警支队的战士都安排好了?”
“是的,都安排好了。”马利宁听到罗科索夫斯基问起此事,连忙向他汇报说:“我已经安排他们吃了早餐,然后有找了几个帐篷让他们休息。同时,侦察小组的向导,我也准备好了。”
“做得很好。”罗科索夫斯基在表扬了马利宁以后,又接着对他说:“根据来自混成学员团的观察哨的报告,刚刚从德军的包围圈里突围出来的步兵第126师,进入了他们的防区。我已命令观察哨,让第126师的指战员都赶到我们这里。他们的师长叶夫根尼上校负伤了,你马上联系一下军医,为上校治伤。”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刚刚走进帐篷,甚至还没来得及坐下的马利宁,在接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道命令后,又转身走出了帐篷。
看到马利宁里去的背影,洛巴切夫有些遗憾地说:“司令员同志,可惜那位被我们俘虏的军医少校巴泽尔,没有跟着我们一起离开,否则以他的医术,一定能为我们的指战员解除伤病的痛苦。”
“是啊,有点可惜。”罗科索夫斯基深有同感地说道:“根据我的观察,他是一位医术特别高明的军医,就这样又回到德国人那边,真是太可惜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没准我们还能再见到他。”洛巴切夫说完这句话以后,扭头朝帐篷外望了望,将帐篷外没有人,但依旧压低嗓门说:“司令员同志,有鲍里索娃同志的消息吗?”
“没有。”听到洛巴切夫说到这位漂亮的女指挥员,罗科索夫斯基的神情变得黯然,他摇着头说道:“要是我们离开时,把犹太团也带着一起离开就好了。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只能祈祷上帝保佑,保佑他们成功地逃出德军的包围圈。”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外面有战士来报告,说有一支部队从北面穿过森林,正在向司令部的位置接近。罗科索夫斯基听完汇报后,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随后转身冲洛巴切夫和刚回来的马利宁说,“走吧,我们去迎接我们的英雄。”
三人站在路边,没过多久,就看到一支疲惫不堪的队伍,沿着泥泞的道路走了过来。在队伍的中间,有四名战士抬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位昏迷不醒的军官。虽然看不清军官的脸,但罗科索夫斯基一下就猜到这肯定就是第126师师长叶夫根尼上校。
看到三名指挥员朝队伍走来,部队里的一名军官连忙转身,将一只手高高地举过头顶,冲着后面大声地喊道:“部队停下!”等部队停下后,他快步地跑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抬手敬礼后说道:“将军同志,步兵第126师政治副师长阿迪尔向您报告,我们成功地突破了德军的包围圈,正在向东转移。”
罗科索夫斯基抬手还礼后,对阿迪尔说道:“政治副师长同志,我是第16集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我宣布,从现在起,你们师归我指挥!”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阿迪尔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立即识趣地更换了称呼。
“这就是你们的师长叶夫根尼上校吧。”罗科索夫斯基望着阿迪尔身后的那副担架,试探地问道:“他的伤势严重吗?”
“在突围的第一天,师长带头冲在部队的最前面。”阿迪尔身子一侧,把罗科索夫斯基让到担架旁,开始介绍起情况来:“他的腹部和腿部,都中了德军炮弹的弹片,因为我们没有必要的医疗条件,所以师长身上的伤口都感染,导致他连续两天高烧不退,至今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说完,他冲抬着担架的战士说道,“把担架放下。”
也许是战士在放下担架时颠簸了一下,将叶夫根尼从昏睡中惊醒过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问:“我们在哪里?”
“上校同志,”罗科索夫斯基蹲在了叶夫根尼的身边,握着他的一只手,“你们已突破了德军的包围,到达了沃洛科拉姆斯克附近的森林。”
叶夫根尼看见了罗科索夫斯基领章上的军衔,努力地在脸上挤出了笑容问道:“将军同志,不知道您是哪支部队的指挥员啊?”
“我是第16集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中将,从现在起,您的部队接受我的指挥。”罗科索夫斯基直截了当地说:“叶夫根尼上校,您还是到后方去养伤吧。等伤势好了以后,再回到前线来狠狠地打击德国人吧!”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虚弱的叶夫根尼笑了笑,有些不甘心地说:“真舍不得离开前线,离开我的战士们啊!”
蹲在担架另外一侧的阿迪尔握着叶夫根尼的另外一只手,激动地说:“师长同志,您看,我们从敌人的包围圈里冲出来,还找到了自己的部队,第126师的军旗我们也带出来了。”
“军旗!”原本虚弱不堪的叶夫根尼顿时眼前一亮,随后他在罗科索夫斯基和阿迪尔的帮助下,在担架上坐了起来,打起精神问道:“我们的军旗在哪里?”
阿迪尔冲后面做了一个手势,立即有一名扛着旗帜的战士跑了过来,展开了弹痕累累的军旗,并低垂到叶夫根尼的面前。叶夫根尼托起军旗的一角,深情地吻着。吻完以后,他抬头仰望着军旗,对蹲在旁边的罗科索夫斯基小声地说:“将军同志,我们步兵第126师的军旗将永远飘扬。”
附近的战士也一个个走上前来,亲吻着军旗。百感交集的阿迪尔托起军旗,亲吻完毕后,忽然站起身,冲着战士们大声地说:“同志们,让我们对着这面旗帜宣誓:我将追随这面英雄的旗帜,直到永远!”
他的话音刚落,战士们立即大声地重复道:“我们将追随这面英雄的旗帜,直到永远!”
马利宁安排了几名参谋,让他们引导着第126师的指战员们,到森林深处为指战员开辟的地方去休息。
看着从面前经过的部队,洛巴切夫使劲地点了点头,然后情绪有些激动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您看到了吗?虽然我们遭受了一些挫折,但我们的指战员依旧充满了斗志。有了这样的指战员,还有什么敌人是不能打败的吗?”
罗科索夫斯基等洛巴切夫说完后,点了点头说道:“军事委员同志,我看敌人也许在这一两天就会向我们发起进攻,你看我们是不是到下面的部队去转转,看他们准备得如何?”
“好的,我们应该到部队去看看,给战士们鼓鼓劲。”洛巴切夫说完后,迟疑了片刻,然后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您看是不是应该把政治处的罗曼诺夫同志也叫上,毕竟他是做负责政治宣传工作的?”
作为一个拥有后世记忆的人,罗科索夫斯基深深地明白政治宣传工作,对鼓舞战士们的士气,有多么大的帮助,因此他爽快地答应道:“好吧,叫上他一起去。”
看到司令员和军事委员又要离开,马利宁赶紧问道:“司令员同志,我该如何安置第126师的指战员呢?”
“让他们作为集团军的预备队,”罗科索夫斯基听到马利宁的问题,立即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和民兵第18师一起,摆在我们防区的第二线。”
……
罗科索夫斯基他们视察的第一站,是步兵第316师1075团的防区。他之所以第一个地方就来这里,是为了见一见那位著名的克罗奇科夫。亲眼看看这位对部下高喊:“俄罗斯大地辽阔,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因为后面就是莫斯科!”的英雄政工人员。
一行人来到了第1075团一营的阵地,战壕里的战士看到有军官走过来,纷纷站起身,背靠着壕壁向几人行注目礼。罗科索夫斯基放眼望去,见战壕里站着的都是战士,偶尔有两名指挥员,都是准尉或者少尉军衔的。他走到少尉的面前,微笑着问道:“少尉同志,您知道一级政治指导员克罗奇科夫同志在哪里吗?”
此时的一级政治指导员,相当于战争后期的营教导员,战壕里的指战员都属于克罗奇科夫的部下。少尉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问题,连忙抬手朝不远处的一个半埋在地下的掩蔽部一指,随后大声地说:“在那里,将军同志。一级政治指导员同志就在那里。”
罗科索夫斯基向少尉道谢后,又带着几人沿着战壕朝前走去。片刻之后,他们就来到了掩蔽部的门口,正要掀开布帘进去时,忽然听到里面有什么传出来,似乎有人正在讲课。罗科索夫斯基想听听里面的人讲些什么,便拦住了洛巴切夫他们,几人一起站在战壕里,静静地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再往南去便是乌克兰的国土。在古时候基辅俄罗斯时代,这些土地也是远远地伸展到西方的……
很久以前,西乌克兰肥沃的土壤就引起了贪婪的征服者们的注意。
匈牙利的王公,波兰的军阀和德国的骑士们都垂涎这一片土地。在加利西亚和在……,战争持续了四个世纪。我们的战士非常勇敢地战斗着,不止一次吧侵略者赶走。然而这是不平等的战争。蒙古人的镣铐像是乌云一样笼罩着俄罗斯的国土。俄罗斯被削弱了,财富被耗尽了,它不能够在西方给敌人最后的打击,将敌人驱逐出去。敌人们像乌鸦似的云集在乌克兰的国土上,力图分裂它们,将它们啄得粉碎。乌克兰加利西亚变成了波兰地主们的辖地,……乌克兰则在匈牙利国王的统治之下,土耳其的近卫军长驱直入多瑙河的草原,比萨拉比亚变成了土耳其国王的战利品。
年复一年地过去,外国的大君主们不断地变换着。在我们祖国的地图上被磨难的一角,被人一再地换来换去。征服者们不准乌克兰人民说他们的本国语言,他们扼杀乌克兰的民族文化,打算把乌克兰人民变成日耳曼人和波兰人。但是乌克兰人和他们兄弟们分离后,在他们的心中一直怀着自由以及和他们祖国重新聚会的希望。……”
虽然里面人说的话,有不少单词听不到清楚,但丝毫没有影响到门外旁听者们的兴趣。罗曼诺夫小声地对洛巴切夫说:“军事委员同志,里面的人好像在给大家讲乌克兰从前那段苦难的历史。”
“没错,罗曼诺夫同志,您说得对。”洛巴切夫点了点头以后,也小声地说道:“不要说话,我们继续听他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
“……苏维埃乌克兰在德国人占领之下,受到了可怕的灾难。纳粹把城市破坏,把工厂炸毁,并且蹂躏了繁茂的乌克兰田野。然而乌克兰人民在**领导之下,和伟大的俄罗斯人民的兄弟般的帮助下,和德国人进行着顽强的斗争……”(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名垂青史的指挥员(中)
正当罗科索夫斯基他们几人站在门口听到津津有味时,门帘被人从里面撩开了,一股热气迎面扑来。一名正准备朝外面走的战士,骤然看到门口站着几位高级别的指挥员,特别还有一位将军时,不禁当场就愣住了。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连忙把手举到额边向指挥员敬礼,同时扭头朝里面喊道:“一级政治指导员同志,这里来了几位高级指挥员!”
随着战士的喊声,从掩蔽部里走出了一名中等身材,圆脸,穿着土黄色的短皮大衣,没有戴军帽的军官。他看到掩蔽部门口站着一名将军和两名政工人员,便以尊敬而又恰如其分的语气问道:“你们是谁,指挥员同志们?”
罗科索夫斯基看了看对方领章上的政工人员军衔,一眼就认出这就是自己想认识的克罗奇科夫,便笑着回答说:“我是集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中将,一级政治指导员同志,您又是谁?”
听说这就是集团军司令员,站在附近的指战员连忙原地立正、挺胸、敬礼。克罗奇科夫抬手向罗科索夫斯基他们敬礼后,侧身掀起了旁边的布帘,同时做了个请的姿势:“司令员同志,外面太冷,你们请进来吧!”
罗科索夫斯基冲旁边站在的洛巴切夫使了个眼色,然后跟在克罗奇科夫的身后,沿着一条通往地下深处的阶梯走下去。圆木搭建的掩蔽部里,原本坐着十几名指战员,见到从外面进来几个大人物,也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抬手敬礼后,不等人吩咐,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掩蔽部的中间摆着一个有烟囱的炉子,里面烧得旺旺的柴火,让屋里显得格外暖和。罗科索夫斯基在靠着炉边的一个木桩上坐下后,笑着对克罗奇科夫说:“政治指导员同志,这里还挺暖和的嘛。”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克罗奇科夫笑了笑,然后解释说:“这里是战士们的取暖室,当他们觉得待在外面冻得受不了了,就会到这里来暖和一下。”
罗科索夫斯基扭头看到洛巴切夫和罗曼诺夫也分别落座,便指着两人向克罗奇科夫介绍说:“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集团军军事委员洛巴切夫同志,旁边的是政治处主任罗曼诺夫同志,集团军里的政治思想工作,就由他们两人负责。”
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介绍,克罗奇科夫连忙又起身,朝自己的两位顶头上司一一敬礼。
洛巴切夫招呼克罗奇科夫坐下后,笑着问道:“克罗奇科夫同志,我们刚刚在门口,好像听到您正在向指战员们讲课吧。”
克罗奇科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军事委员同志,我就是和战士们闲聊,给他们讲述一些关于乌克兰的历史。”
克罗奇科夫的话,引起了洛巴切夫极大的兴趣,他好奇地问:“为什么要讲乌克兰呢?要知道我们正在进行保卫莫斯科的战斗,就算要讲也应该向他们讲述俄罗斯的历史啊。”
“是这样的,军事委员同志。”克罗奇科夫彬彬有礼地说道:“我们的战士都是来自哈萨克斯坦,对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的历史都比较陌生,我是打算利用空闲时间,挨着把这些历史都给战士们讲一讲,让他们真正明白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战。……”
克罗奇科夫不愧是政工人员,一说到自己的专业,就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而洛巴切夫也听得津津有味,还趁着对方停顿的片刻,抽空问上几句。
正当几人聊得投机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忽然听到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连忙扭头朝后面望去,只见一名少校沿着台阶急匆匆地跑了下来。看到坐在火炉旁边的罗科索夫斯基他们,连忙停住脚步,抬手敬礼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步兵第1075团少校阿敏向您报道!”
克罗奇科夫站起来为罗科索夫斯基介绍说:“司令员同志,这位我们一营的营长阿敏少校,在你们来之前,他正在一连的阵地上坚持工事的修筑情况。”
罗科索夫斯基听完克罗奇科夫的介绍后,握住少校的手,友好地问:“少校,你是刚从前沿回来的吧?”
“是的,司令员同志。”阿敏恭恭敬敬地问道:“我听下面的战士汇报,说您到我的营里来视察,所以立即就赶了回来。”
“营长同志,”旁边的克罗奇科夫等两人的手松开后,立即关切地问:“您向师长和政委汇报了吗?”
“汇报了,他们很快就会过来的。”
阿敏的话刚说完,便听到外面有人在大声地问:“司令员同志在里面吗?”
“是潘菲洛夫将军吧?!”罗科索夫斯基听出外面说话的人是潘菲洛夫,便大声地招呼道:“进来吧!”
布帘一挑,穿着土黄色短皮大衣的潘菲洛夫和他的政委叶戈罗夫,一前一后地沿着台阶走了下来。两人来到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面前,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罗科索夫斯基向两人还礼后,想到洛巴切夫还没有见过潘菲洛夫,于是又为几人做了相互引见。等大家重新就坐后,罗科索夫斯基开口问道:“潘菲洛夫将军,你们的防御工事修得怎么样了?”
“司令员同志,”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问题,潘菲洛夫有些为难地说:“您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军用物资严重不足,不光没有足够的地雷,甚至连带刺的铁丝数量也严重不足。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很难根据条例来修筑标准的防御工事。”
“走吧,将军同志,带我们去看看你们修的防御工事。”罗科索夫斯基说完这句话,扭头看着阿敏和克罗奇科夫,一摆头,果断地说:“你们也去。”
半个小时以后,一行人来到了该师最前沿的阵地。罗科索夫斯基站在战壕里,举起望远镜朝前面望去。只见在离战壕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一排排牵着铁丝网的木桩。再往前,就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半米多高的木桩。
“将军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放下望远镜,用手指着铁丝网的位置,问潘菲洛夫:“那是你们的布雷地带吗?”
“是的,”潘菲洛夫连忙回答说:“由于我们的地雷有限,所有只好将雷区布设在铁丝网的后面。这样一来,进攻的敌人在越过铁丝网以后,就会立即进入我们的雷区。”
罗科索夫斯基重新又举起了望远镜,望向铁丝网前方那片密密麻麻的的木桩,不解地问道:“将军同志,那些木桩是做什么用的?”
潘菲洛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问题,苦笑着说:“司令员同志,由于下雨使土地变得泥泞起来,我们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挖掘足够的反坦克壕,所以只有将木桩钉进了土里,当做反坦克障碍来使用。”
对于潘菲洛夫的这种解释,罗科索夫斯基未置可否。他将望远镜的镜头转向了更远的地方,那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一条简易的公路就从林间穿了出来。
潘菲洛夫察觉到了罗科索夫斯基观察的重点,连忙讲解说:“司令员同志,那片森林离我这里超过了三公里,敌人要向我们的防区发起攻击的话,就必须在那里集结部队。”
等潘菲洛夫说完后,罗科索夫斯基再次放下了望远镜,转身望着对方问道:“将军同志,我想问问您,如果德军向你们发起猛攻的话,你们能守住阵地吗?”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问题,潘菲洛夫笑而不语,而是扭头望向了自己的政委。叶戈罗夫连忙上前一步,大声地回答道:“司令员同志,请您放心,只要步兵第316师还有一名战士活着,我们就绝对不会允许法西斯侵略者从我们的阵地上通过。”
“说得好,说得好啊!”听到叶戈罗夫的豪言壮语,洛巴切夫上前拍着对方的肩膀,感慨地说:“既然你们做师领导的都这么有信心,我相信你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一定会取得不俗的战果。”
潘菲洛夫小声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我们进驻这里已经第二天了,可是还没有看到德国人的影子,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发起进攻啊?”
“怎么,将军同志,您等着急了?”罗科索夫斯基调侃了一句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对潘菲洛夫说:“被德军围困在维亚济马的部队,除了少数成功突出重围外,其余的都被德军消灭了。最多再过两天,德军就会对你们这里发起猛攻。面对他们的坦克和摩托化部队,你们有办法挡住他们吗?”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疑问,潘菲洛夫想了想,然后信心十足地说:“您就放心吧,司令员同志,我们除了有一个炮兵团以外,每个步兵营都配备了十支反坦克步枪,足以应付德军的坦克。”
虽然明知道潘菲洛夫的部队,面对几倍于自己的德军攻击,都顽强地坚守住了阵地,不过罗科索夫斯基还是不放心地说:“将军同志,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我估计德军肯定会动用大规模的坦克部队,向你们发起攻击,以达到迅速占领沃洛科拉姆斯克——莫斯科公路的目地。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坚决地粉碎敌人的进攻。”
“是!”潘菲洛夫很干脆地答应了一声。
罗科索夫斯基正打算叫上洛巴切夫离开时,忽然想起再过二十天,就是十月革命节了,在参阅的部队里,第316步兵师的指战员们就是其中的一个方阵。于是他又停下脚步,压低嗓门对潘菲洛夫说:“将军同志,还有一个小道消息我要告诉你。下个月初,就是伟大的十月革命节24周年,我估计肯定会举行阅兵仪式。在战场上表现出色的部队,就有机会成为参阅部队。明白吗?”
“可是,司令员同志。”潘菲洛夫听后,半信半疑地说:“德军离莫斯科只有两三百公里,在这种情况下,还会庆祝伟大的十月革命节,并举行阅兵仪式啊?”
罗科索夫斯基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说:“放心吧,将军同志,我说会举办阅兵仪式,就肯定会举办。您还是好好地指挥部队挡住德军的进攻吧。上级要抽调部队时,我会优先考虑你们师的。”
听说自己这支新组建的部队,有机会去参加红场阅兵仪式,潘菲洛夫顿时两眼发光。他深吸一口气后,提高嗓门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请您放心,不管敌人以什么样的规模,向我们的防御阵地发起进攻,我们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前进一步的。”
洛巴切夫看到潘菲洛夫如同打了鸡血似的表现,心中觉得特别奇怪。在上车返回司令部的途中,他好奇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您究竟给潘菲洛夫将军说了什么,他怎么兴奋得如同打了鸡血似的?”
罗科索夫斯基见车上只有自己、洛巴切夫和罗曼诺夫,以及信得过的司机,便放心大胆地说:“我只是告诉他,如果部队在战斗中表现出色的话,等十月革命节到来的时候,我就从他的部队里抽调人员,去参加阅兵仪式。”
“什么,去参加红场阅兵?”洛巴切夫被罗科索夫斯基这种石破天惊的想法惊呆了。他呆呆地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良久才开口说道:“司令员同志,如今莫斯科城下的形势如此危险,我觉得最高领导机关都随时有撤离的可能,怎么还会像往年那样举办阅兵仪式呢?”
“军事委员同志,这是我的直觉。”罗科索夫斯基当然不可能告诉洛巴切夫,下月的红场阅兵已载入了史册,成为俄罗斯民族最骄傲的一页,只能含糊其辞地说:“我想最高统帅部会想尽一切办法,挡住德军向莫斯科的推进。只要德国人的双脚没有迈上莫斯科的街道,那么节日庆典还会照常举行。”说到这里,他扭头朝潘菲洛夫他们所站的位置望了一眼,然后斩钉截铁地说:“而我们这些英勇的战士,也会因为他们在保卫莫斯科的战斗中所立下的不朽功绩,而被载入史册。”(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名垂青史的指挥员(下)
克罗奇科夫极为艰难地想把脑袋从土里抬起来,但压在身上的泥土却让他根本无法动弹。而就在他憋得眼冒金星之时,忽然感觉背上一轻,接着自己的身体被不知什么方向伸过来的手抓着,身不由己的被人从土里拽了出来。
虽然他浑身感受到针扎般的疼痛,但从土里出来以后,起码呼吸顺畅了很多,并且清楚地感觉自己确实还活在世上。有人毛手毛脚地将他翻过来仰面朝天,随后在身上胡乱地摸索着,查看有没有受伤或者短少了什么零件。
他的耳朵里灌进嘈杂而又模糊的声音,朦朦胧胧的,好像隔着两个世界。抬手抹开腻在脸上的东西,撩开沉重的眼皮,昏黄重影的天空中卷过阵阵黑的、灰的、蓝的以及白色的烟雾,一种醉酒躺在床上才有的眩晕感顿时袭来,迫使他再次闭上眼睛。
随着大口大口的喘息,他猛然闻到曾经熟悉却又远离的味道——硝烟,绝不是节日庆典时放焰火的硝烟,而是苏芬战争时,自己在战场上闻到的那种味道,其中还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这种味道实实在在的刺激着他的嗅觉,使身上的每一根毛孔都兴奋地张开了。
“一级指导员同志!一级指导员同志!”很多人在他的眼前晃动着、乱糟糟的叫嚷着,紧接着他又被七手八脚地扶了起来。
站直身体后,站在他对面的人抓住他的双臂使劲摇晃着,并大声地喊着什么。好半天,克罗奇科夫才昏头昏脑中看清楚正摇晃自己的人,是一连连长,对方正扯着嗓子冲自己喊道:“坦克,步兵,从森林那里出来了!”
克罗奇科夫摇摇仍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吐出嘴里混杂了血腥的土渣,耳朵里清晰地传来他们发动机的轰鸣声。他扭头朝森林方向望去,直接一大群德军的步兵,在七八辆坦克的掩护下,正朝着自己的阵地冲过来。
看到来势汹汹的敌人,被刚刚结束的猛烈炮击吓破了胆的一连长慌乱地问:“一级政治指导员同志,我们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在罗科索夫斯基视察完第1075团防区的第二天早上,德军对第16集团军左翼实施了突击。而在这个地段上,首先受到打击的就是该团一营的防御阵地。炮击开始时,克罗奇科夫正在一连的阵地上视察,被炮弹爆}炸的气浪震晕了过去,并被溅起的泥土深深地埋了起来。刚被指战员们从土里刨出来,就看到敌人向阵地发起了攻击。
为了缓和一下连长的紧张情绪,克罗奇科夫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说道:“上尉同志,不要害怕,等敌人进入我们的射程以后,用反坦克枪打掉敌人的坦克,用机枪、冲锋枪和步枪消灭跟在后面的步兵。”
说完,克罗奇科夫便冲向了一旁的电话机旁,抓起了电话,接通了团部,大声地喊道:“喂,团长同志吗?我是克罗奇科夫,敌人的坦克正冲向一连的阵地,我请求您为我们提供炮火支援。”
“遭到进攻的不仅仅是你们一营。”听筒里传来了团长的声音:“二营、三营的阵地,也正遭到德军的攻击……好吧,我尽力为你提供支援。”
克罗奇科夫刚刚放下电话,就听到一连长在大声地发号施令:“反坦克枪上穿甲弹,做好射击准备!”
克罗奇科夫看到面前的一个战士,正手忙脚乱地往反坦克步枪里压子弹,结果因为手哆嗦得太厉害,子弹居然掉在了地上。旁边的一名老兵看到这种情形,立即冲着这名战士大骂起来:“该死的胆小鬼,快点把子弹捡起来,你没看到敌人的坦克都冲过来了吗?”
挨骂的战士虽然弯腰捡起了子弹,但由于过度紧张,始终都无法将子弹装进弹仓。老兵看了以后,张嘴又准备继续骂下去,却被克罗奇科夫制止了:“战士同志,我看他像是新兵,第一次上战场嘛,听到敌人的枪炮声有点紧张,是在所难免的。”
说完,克罗奇科夫走到战士的身边,接过他手里的子弹,熟练地压进了弹仓。然后抬手拍了拍战士肩膀,和蔼可亲地说:“不要怕,新兵同志,只要你打出了第一发子弹以后,就再也不会紧张了。瞄准了打,争取一枪就干掉德军的坦克。”
受到克罗奇科夫鼓励的新兵战士连忙挺直腰杆,大声地说道:“放心吧,一级政治指导员同志,我保证打掉敌人的坦克。”
克罗奇科夫看到战壕里还有不少的步兵战士,都像自己面前的这位新兵一样,因为紧张和恐惧而浑身哆嗦。为了消除大家的不安情绪,他沿着战壕一边朝前走,一边大声地喊:“弟兄们,不要紧张。德国人只有几辆坦克,我们的反坦克手可以轻松地将它们都消灭。至于跟在坦克后面的步兵,也只有一百多人,我们和他们的比例正好是一对一。……他们在无遮无拦的开阔地,而我们却在战壕里。……我们就算打死他们十几二十个人,他们也不见得能打到我们,……弟兄们,大家不要害怕,我们一定能打退德国人的进攻。”
原本心里还感到极度恐惧的战士,特别是那些新兵们,在听到克罗奇科夫的喊声后,情绪也渐渐地变得稳定起来。他们趴在松散微烫的战壕边缘,举起手里的武器,瞄准正在向自己接近的德军士兵。
就在这时,空中忽然传来了炮弹的尖啸声,接着炮弹爆}炸的硝烟弥漫在战场上,这是团属炮兵营抢先开火了。
等硝烟散去,克罗奇科夫看到有三辆坦克被炸毁,正停在原地熊熊燃烧,而剩下的坦克依旧继续向前冲。跟在坦克后面的士兵,也由原来的大步走变成小跑。
看看敌人差不多已经进入己方的射程,克罗奇科夫猛地大吼道:“打,弟兄们!向敌人的步兵开火,狠狠地教训一下他们,狠狠地打!”
随着他的喊声,阵地上顿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机枪也哒哒哒地吼叫起来,全连都朝着冲过来的德军步兵开火了。
阵地上的那几支反坦克步枪,也瞄准冲在前面的德军坦克开火了。一辆被命中起火的坦克,依旧带着滚滚浓烟朝前冲着,最后在离战壕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看到有敌人的坦克瘫痪在阵地前,克罗奇科夫和另外几名战士将手里的武器调了过去,瞄准炮塔的舱口,准备一看见人影就开枪射击。
从坦克车身的底部,爬出两名浑身是火的坦克兵。一钻出坦克,他们就手脚并用地往后跑,但他们跑得再快,也跑不过子弹,片刻的功夫,就待在了苏军战士的密集火力之中,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听任烈火在身上燃烧,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烤肉的味道。
“一级政治指导员同志,”刚干掉了德军的坦克手,一名战士就沿着战壕跑了过来,凑近克罗奇科夫的耳边喊道:“您的电话,团长打来的。”
克罗奇科夫跑到电话机旁,抓起搁在旁边的话筒贴在耳边,同时用手指堵住了另外一只耳朵,大声地说:“喂,团长同志,我是克罗奇科夫,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你为什么不向我们报告炮兵营所取得的战果?”听筒里传出了团长不满的声音。
“炮兵营击毁了三辆坦克。”克罗奇科夫望着战场上燃烧的坦克残骸,大声地报告说:“一连用反坦克步枪击毁了两辆,剩下的两辆未受损伤,正在后退。德军的步兵也跟着在向后撤退。”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听说德军被击退了,团长高兴地说:“克罗奇科夫同志,立即统计战果并上报给我。”
“请等一下,团长同志,我马上将战果上报给您。”克罗奇科夫说道这里,立即用手捂住了话筒,将连长叫到面前吩咐道:“上尉同志,立即将战果统计一下,我们要立即向团部报告。”
一连长听到克罗奇科夫这么说,立即不假思索地报告说:“一级政治指导员同志,大致的战果已经统计出来了:击毁德军的坦克五辆,消灭步兵41人。”
“那我们的呢?”克罗奇科夫接着问道:“我们的伤亡如何呢?”
“牺牲29人,负伤59人。”一连长有些尴尬地回答说:“我们大部分的伤亡,都是在德军炮击时造成的。”
“我知道。”说完,克罗奇科夫重新将话筒贴在耳边,向团长报告所取得的战果和部队的伤亡情况。
在听完克罗奇科夫的报告后,团长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说道:“不错,克罗奇科夫同志,你们一连打得不错。二营、三营虽然也击退了德军的进攻,不过他们部队的伤亡几乎都过半。二营甚至还有一名连长阵亡。”
……
1075团的战果,很快就通过潘菲洛夫上报给了集团军司令部。罗科索夫斯基看到摆在面前的战报,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洛巴切夫说:“军事委员同志,看到了吧,这是第316步兵师的战果,他们的第1075团成功地粉碎了德军的进攻,并给德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其中打得最好的,还是克罗奇科夫所在的一营。”
这时,马利宁走了过来,将手里的一份电报交给了罗科索夫斯基,表情严肃地说:“司令员同志,刚刚接到侦察兵反馈回来的情报,敌人在我们的防御地段的正面,集结了两个步兵师和两个坦克师,他们的主攻方向选在了第316步兵师的位置,企图一举突破我军防线以后,冲向沃洛科拉姆斯克公路。”
罗科索夫斯基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电报上的内容,随手递给了洛巴切夫,然后开口问道:“参谋长,这份情报是谁提供的啊?”
“是民警支队的伊戈尔大尉。”马利宁用手指着罗科索夫斯基面前的地图说道:“他亲自率领一个侦察小组,就在这一带活动。”
“不错,”罗科索夫斯基盯着地图点了点头,赞许地说:“伊戈尔大尉是好样的,居然能搞到这么重要的情报。这份情报对我们很有用处,我们可以根据这个来制定相应的部署。对了,其它地段的情况怎么样?”
“混成学员团的防区,目前是风平浪静,他们正面的敌人没有进攻的迹象。”马利宁继续汇报说:“而骑兵军的防区,也遭到了敌人的进攻。我们这些下了马的骑兵都是好样的,在他们的顽强防御下,敌人的进攻被粉碎了。”
在整个防御阵地,罗科索夫斯基最不放心的就是骑兵军的地段。因为该军缺乏重武器,而且防御正面也不小,要挡住德军的进攻,是非常困难。此刻听说骑兵军的部队打退了德军的进攻,他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随口问道:“不知道击退敌人进攻的,是骑兵军的那支部队啊?”
马利宁想了片刻,然后回答说:“是骑兵第50师普里耶夫将军的一个营,营长叫鲍里斯,军衔少校。我们在防守会让站时,他曾经率领骑兵部队增援过我们的守军,是一名很有战斗精神的指挥员。”
“我记住了。”罗科索夫斯基点着头说道:“对于在战斗中表现突出的指挥员,我们都要特别关注,在合适的时候,可以考虑给他们加加担子,我们如今最缺的就是这种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优秀指挥员。”
“德军的进攻虽然我们击退了。”马利宁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接着问道:“但我估计他们在遭受损失以后,会将更多的部队投入战斗,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命令是明确的,让各部队坚守现有的防御阵地。”虽然罗科索夫斯基最不愿意打这种拼消耗的阵地战,但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只能硬着心肠下达了最新的命令:“在得到集团军司令部许可前,任何部队都不准后退一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一天的战斗
经过一天的激战,不管是第316步兵师的防区,还是骑兵军的防区,都顽强地顶着德军的猛攻。遭受了巨大损失的德军部队,不得不在天黑以前,停止了这种徒劳的进攻。
在得知了德军停止进攻的消息后,罗科索夫斯基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上级新补充给自己的部队,都经受住了战斗的考验。想到德军今天的主攻方向在第316师的防区,那么根据他们的特点,明天完全有可能转到骑兵军的那里,因此他给多瓦托尔拨去了电话。
听到多瓦托尔的声音,他立即高兴地问:“多瓦托尔同志,您在做什么啊?”
“报告司令员同志,”多瓦托尔恭恭敬敬地回答说:“骑兵军的军事委员会正在开会。”
“你们在讨论什么?”罗科索夫斯基好奇地问道。
“我们在讨论如果表彰在今天战斗中,表现突出的指战员。”多瓦托尔回答说:“比如第50骑兵师的少校鲍里斯,今天就指挥他的那个营,成功地击退了敌人四次进攻。我们正在讨论该授予他什么样的荣誉。”
“多瓦托尔同志,要知道我们的战斗刚刚开始,你们可以把这件事情先放一下。”罗科索夫斯基不等多瓦托尔说完,便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提醒说:“德军今天把第316步兵师的防区作为主攻方向,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他们绝对不甘心遭到这样的失败,所以肯定会将更多的兵力投入战斗,而主攻方向有可能改在你们那里。”
罗科索夫斯基的这几句话,出乎多瓦托尔的意料之外,他困惑地对坐在桌边的几位军事委员会成员看了一眼后,冲着话筒接着说道:“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们这就讨论该如何打退德军更大规模的进攻。”
放下电话后,罗科索夫斯基便将集团军炮兵主任叫到了面前。罗科索夫斯基望着自己的这位搭档,发现仅仅一个多月的功夫,他的两鬓就出现了白发。“卡扎科夫将军,”他扣查清楚地说:“根据目前所掌握的情报分析,德军明天的主攻方向,会选在骑兵军的防区。从今天的战斗情况来看,德国人为了突破我们的防线,把强大的坦克集群投入战斗,他们的坦克每30—35辆为一群,伴随有稠密的步兵散兵线,并得到炮兵火力和空中轰炸的支援。怎么样,炮兵主任同志,我们的炮兵能为骑兵军的同志提供炮火支援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我想是可以的。”卡扎科夫回答说:“我们目前得到了大量反坦克炮团、加农炮营和‘喀秋莎’火箭炮的补充,我想对付德军的坦克集团冲锋,还是有很大把握的。”
“炮兵主任同志,”听到卡扎科夫这么说,旁边的马利宁担心地问:“如果我们的炮兵在开炮时,遭到德军炮兵的反制或者飞机轰炸,又该怎么办?我们的仗,现在仅仅是个开端,假如就这样把炮兵都损失了,接下来的仗可就不好打了。”
“放心吧,我的参谋长。”卡扎科夫笑着对马利宁说:“经过我和各级炮兵指挥员的讨论,觉得在打防御战时,火炮不能集中在一个地方使用,这样容易被德军一锅端。因此我们决定,将炮兵阵地分布在不同的地点,然后在统一的指挥下,集中炮火轰击某一地段的敌人。”
“卡扎科夫将军,您做得很不错。”对于卡扎科夫的这种部署安排,罗科索夫斯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赞许地说:“就算我们的炮兵阵地被德军察觉,他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我们所有的炮位清除,这样我们的炮兵就能让德军的进攻部队付出极大的伤亡。”
……
17日天刚刚亮,德军在炮击结束后,便向骑兵军的防区发起了攻击。
待在前沿观察哨的罗科索夫斯基通过望远镜看到,骑兵第50师的阵地正面,二十几德军坦克排成了战斗队形,气势汹汹地朝前冲,而在后面是成百上千穿着白色伪装服的步兵,在雪地上依稀可见。
看到这种情况,罗科索夫斯基扭头吩咐站在一旁的卡扎科夫:“炮兵主任同志,您看到了吗?敌人的坦克正冲向普里耶夫将军的防区,立即命令集团军炮兵开炮,对德军的坦克实施火力拦截。”
“明白。”卡扎科夫答应一声后,拿起话筒对等着电话机旁的炮兵指挥员们命令:“司令员命令,瞄准正冲向第50骑兵师阵地的德军开火!”
随着卡扎科夫的命令下达,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罗科索夫斯基便看到大口径的炮弹和火箭弹成片地划过天空,落在德军的进攻队列里爆}炸,刚刚还所向无敌的德军坦克爆起冲天的火球,如同玩具一般被掀翻在地。
成批炮弹覆盖下的地段,如同猛然爆发的火山,轰然巨响中。被炸碎坦克碎片和士兵残肢断臂,被远远地崩飞,甚至砸在了后面冲锋的队伍中,这种情形,让身经百战的德国兵们也乖乖地闭上了狂嚎的嘴巴。
紧接着天空再次响起炮弹的尖啸,冲在最前面的遭受到炮火的重点轰击,反应快点的凭借战术本能地卧倒趴下,反应慢点的直接被爆}炸的气浪掀飞。砸在队伍中的炮弹猛烈地爆开,每一声巨响都能带走众多的士兵,就像被风暴吹飞的一窝窝蚂蚁。
震耳欲聋的连片爆炸中,硝烟和火光腾空而起,被撕碎炸烂的血肉之躯如同草芥般的崩到天上,再被交织成网的弹片、碎石切成碎块,飘洒的血雨还在空中,就已经被爆}炸产生的高温气化,掀起的泥土混合着零碎的烂肉和肢体像被抛洒的树枝,不等掉落又被再次崩飞。
密集的炮弹没完没了的砸下来,早已分不清的炸点,大地在剧烈的震动,到处都是爆炸、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横飞的弹片,碎肉雨点般的掉下来。浓烈的烟尘呛得人喘不上气,喉咙被刺激的火辣辣的痛。德军士兵们在巨大的爆炸声中,耳朵被震出了血,蜷在地上的身体微微地弹起,甚至内脏被震得破损、移位,鲜血从嘴里、鼻子里喷出来,又在炙热的空气中被迅速地烤干……
大炮在怒吼,骑兵师阵地上的迫击炮也在吊射,重机枪甩动暗红色的火鞭,扫飞一个个硝烟和火光中的身影。泼洒出的弹雨与爆裂的弹片,在阵地前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火网。炮火虽然密集,但如此强度的炮击,对这些征服了几乎整个欧洲的德军官兵来说还是差了点。凶悍的德军士兵们在最初的慌乱后,顶着密集的炮火和弹雨继续前进,他们利用包括弹坑在内的坦克残骸、死尸等所能利用的一切东西作为掩体,他们在连片的爆炸中,分辨着炮弹划过空气的声音,判断着炸点的远近,瞅准炮弹爆炸后,间隙快速的出枪射击,或者连滚带爬的从一个弹坑翻进另一个弹坑。
罗科索夫斯基看到德军在密集的炮击中,依旧顽强地冲向了骑兵师的阵地,连忙放下望远镜,叮嘱卡扎科夫说:“炮兵主任同志,我们的炮击给敌人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我想他们绝对不甘心吃这么大的亏。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让他们炮兵进行反制,或者是出动空军轰炸,您立即命令我们的炮兵,立即停止炮兵,重新转移到新的预设阵地上去。”
“明白了,”卡扎科夫知道罗科索夫斯基明白罗科索夫斯基说得很有道理,连忙冲过去抓起电话,给手下的炮兵指挥员一一打电话,命令他们带着部队立即实施转移。
卡扎科夫的电话还没有打完,观察所里的另外一部电话也响了起来。处于待命状态的一名参谋上前拿起电话,听了一阵后,走过来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刚接到参谋长的电话,敌人在博雷切沃地区与第5集团军的接合部上,德寇投入了约100辆坦克进攻第316师的第1073团。”
听说第316师的防区又遭到了德军的进攻,罗科索夫斯基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接过参谋手里的话筒,问打电话的马利宁:“参谋长,目前那边的情况如何?”
“德军的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已冲进了第1073团三营的阵地,指战员们正在和敌人拼刺刀。”马利宁说完这句话以后深怕罗科索夫斯基担心,赶紧又补充说:“团长已亲自率领一个营上去了,相信要不了多长的时间,就能将敌人从阵地上赶出去。”
罗科索夫斯基听完后,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打完了电话的卡扎科夫走过来,低声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是的,您猜对了,的确出了点麻烦。”罗科索夫斯基用手指着地图对卡扎科夫说:“敌人集结100辆坦克,正在攻击我们和第五集团军的结合部,他们又想像在亚尔采沃那样,从两个集团军的结合部打进一个楔子,然后他们的大部队就可以迂回到我们的后方,对前沿的部队再次实施合围。”
卡扎科夫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以后,扭头从瞭望口朝外面看了看,发现己方的炮击已经停止了,那些原来疯狂冲向骑兵师阵地的德国人正在撤退。看到这里,他用手一指外面,说道:“司令员同志,您看德国人正在撤退。”
听到卡扎科夫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连忙扭头朝外面望去,发现那些攻势凶猛的德军官兵,在炮击停止以后,不管没有继续向骑兵师的阵地发起进攻,相反还调头往回跑。看到这里,他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狡猾的德国佬,他们在遭到炮击时,知道如果后撤,势必会在我军的炮火打击下付出更大的伤亡,便冒险往前冲,企图和我军的部队搅在一起后,让我们的炮兵投鼠忌器。如今我们的炮火一停,他们就迫不及待地逃跑了。”
看到敌人的确是撤退了,卡扎科夫向罗科索夫斯基请示道:“司令员同志,既然敌人撤退了,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将炮火转向博雷切沃,消灭那里的德军坦克部队?”
“不用,暂时用不着。”罗科索夫斯基想到潘菲洛夫都没有打电话过来求援,想必他们完全有能力应付这种局面,便不以为然地说:“第316步兵师本来就有一个炮兵团,相信他们就能为前沿的守军提供炮火支援。我看,您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在这种,虽然德军的进攻被我们暂时击退了,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起新的进攻。”
“需要打电话问问潘菲洛夫将军吗?”虽然卡扎科夫看罗科索夫斯基说得格外轻松,但还是不放心地问:“要对付德军的钢铁洪流,除了反坦克炮外,还必须使用大口径的加农炮和喀秋莎火箭炮来对付他们。”
“我明白我明白。”罗科索夫斯基连声说道:“不过敌人今天的主要进攻方向,还是在骑兵师这里,如果我们将炮火调去支援第316师,那么这里的防御就会变得薄弱起来。一旦防线被突破,集团军司令部就会暴露在敌人的面前。”
“我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卡扎科夫听完这番话,终于明白了罗科索夫斯基的意图,他点着头说道:“我会让炮兵继续留在这里,打击企图突破骑兵师防线的敌人。”
由于罗科索夫斯基果断地下达了让炮兵留在现有区域的命令,使德军接下来发起的几次进攻,都在苏军密集炮火的打击下,以惨败而告终。德军炮兵所实施的反制炮击和出动飞机轰炸,都因为苏军的炮兵在完成炮击后,及时地转移了阵地,而收获不大。
到天黑时,骑兵师顽强地守住了他们的防御阵地,并让德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过正在罗科索夫斯基满心欢喜的时候,却接到了潘菲洛夫的一个电话,说进攻博雷切沃的敌人,占领了该地区的两个居民点。(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新的军事理论
此时,罗科索夫斯基已从前沿观察所回到了自己的司令部。听完潘菲洛夫报告的坏消息以后,他沉默了片刻,随后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说完,不等潘菲洛夫在说什么,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司令部的其他指挥员本来正在会又成功地粉碎了德军的进攻,而欢欣鼓舞,听到博雷切沃的两个居民点被德军占领的消息后,都立即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罗科索夫斯基身上,想听听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但等了许久,罗科索夫斯基只是一直盯着面前的地图发呆,而没有下达任何命令。有些沉不住气的马利宁开口问道:“司令员同志,我们是不是应该立即给潘菲洛夫将军下命令,让他派部队实施反击,将德军占领的居民点夺回来?”
罗科索夫斯基抬起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参谋长,奇怪地反问道:“为什么要派部队进行反击?”
“可是,司令员同志,”虽然马利宁不明白罗科索夫斯基为什么会这样说,但还是如实地回答说:“敌人占领了我们的两个居民点,如果不尽快夺回来的话,敌人就有可能将这里作为他们的进攻出发点。”
“参谋长,你过来看。”罗科索夫斯基指着地图对马利宁说:“你瞧瞧,这两个居民点附近都是开阔地,根本无险可守,就算我们把它们夺了回来,在德军的猛烈攻势下,也是守不住的。况且我们手里的兵力有限,没有必要将有限的兵力,投入到这种无关紧要的防御地段,和德军打得不偿失的拉锯战。”
马利宁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理由后,嘴角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接着问道:“需要将居民点失守的消息,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吗?”
罗科索夫斯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说道:“在上报今天的战果时,将居民点失守的消息也一并上报。”
洛巴切夫趁着马利宁打电话时,悄悄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您说假如朱可夫大将知道我们丢失了两个居民点,而您却没有派部队去夺回来,他会有什么反应?”
“这还用说吗,我的军事委员同志。”对于洛巴切夫的这个问题,罗科索夫斯基苦笑着回答说:“他肯定会大发雷霆,并立即打电话给我,命令我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丢失的居民点从敌人的手里夺过来。”
洛巴切夫对罗科索夫斯基的回答感到了疑惑不解:“司令员同志,既然您知道朱可夫大将会发火,为什么您还要这样做呢?”
为了消除洛巴切夫的疑问,罗科索夫斯基决定给他灌输一些太祖的军事理论:“军事委员同志,你知道‘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是怎样理解吗?”
这个在后世华夏人妇孺皆知的军事理论,对此刻的洛巴切夫来说,还是过于高深了点。他听完后,盯着罗科索夫斯基发了好一阵呆,最后摇着头说:“我不明白,您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根据字面来理解,就是阵地保住了,但战士们都牺牲了,只要敌人再发起进攻,那么我们的阵地还是完蛋了!而阵地虽然暂时丢失了,可我们却保存了有生力量,那么我们早晚有一天还会通过反击,将阵地夺回来。”罗科索夫斯基在进行了简单的解释后,试探地问洛巴切夫:“军事委员同志,您听懂了吗?”
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解释,洛巴切夫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不过光说服我是没用的,你还要想办法说服朱可夫同志才行。”说着,他抬手看了看表,面带笑容地说,“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他应该在五分钟内给你打电话,催促你派部队实施反击,夺回丢失的居民点。”
他的话音刚落,正在打电话汇报战果的马利宁转过来,哭丧着脸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朱可夫大将要和您通话。”
在洛巴切夫同情的目光中,罗科索夫斯基起身走到了马利宁的身边,从他的手里接过了话筒,贴在耳边礼貌地说道:“您好,大将同志,我是罗科索夫斯基……”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怒火中烧的朱可夫打断了,对方怒气冲冲地问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想让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德军占领第316步兵师防区内的两个居民点以后,你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而听任德国人在那里安营扎寨?”
“大将同志,请您听我解释。”罗科索夫斯基等朱可夫说完后,才开始为自己进行辩解,他准备将太祖的那套军事理论,再灌输给朱可夫,“我们集团军的兵力非常有限……”
“你们集团军的兵力有限,难道其它集团军的兵力就充足了吗?”没想到他的话刚说了个开头,便被朱可夫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你们左翼的第五集团军,今天和德军顽强地战斗了一天。特别是在波罗金诺地区,和德军进行反复的争夺,付出了极为高昂的代价。但他们最后不顾自身的巨大伤亡,还是将波罗金诺从德国人的手里夺了回来。”
罗科索夫斯基耐着性子听完朱可夫的责备,然后委婉地说道:“朱可夫同志,我明白您担心敌人会将两个居民点变成新的进攻出发点,会对我们接下来的战斗非常不利。在听到居民点失守的消息时,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让潘菲洛夫将军立即组织部队,对敌人实施反击,将居民点夺回来。不过转念一想,这两个居民点的正面都是开阔地,非常有利于德军的装甲部队展开,就算我们夺回了居民点,但缺乏反坦克武器的部队也很难守住,相反还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倒不如采取节节抗击的战术,在战斗中不断地消耗德军的有生力量,等他们的进攻势头减弱了,我们在选择合适的时机,对他们实施反击,一举夺回失去的阵地。”
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解释后,朱可夫的怒气稍稍平息了一些,他板着脸瓮声瓮气地问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你真的觉得你所采用的战术,能消耗德军的有生力量吗?”
“是的,朱可夫同志。”罗科索夫斯基信心十足地说:“我们在节节抗击的过程中,不断地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同时他们占领了那么多区域后,还必须分出兵力去进行防御。这样一来,他们用于正面进攻的兵力就会减少,导致攻坚能力减弱。而我军呢,随着兵力的收缩,战斗力就会越来越强。等时机一成熟,我们就可以立即向敌人发起反击。”
朱可夫听完后,重重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难道你不知道我军的防御口号,一直是‘宁可让白骨暴露在荒野,也绝对不后退一步’吗?你想想,假如总参谋部的那些领导知道你的这种战术以后,他们会怎么说?”
罗科索夫斯基从朱可夫说话的语气中,察觉到对方已没有在是否派出部队夺回失去的居民点一事,坚持原来的决定,便趁热打铁地向朱可夫灌输了太祖的军事理论,最后补充说:“朱可夫同志,您就放心。不管德国人发动什么样的进攻,只要我们能采取合适的战术来应对,他们要想突破我们的防线,并没有那么容易。”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向自己所灌输的那一套军事理论,朱可夫只迟疑了片刻,便果断地全盘接受了,对罗科索夫斯基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和蔼起来:“我觉得你所说的战术,还是非常有用处的,这样吧,从现在起,那么在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区采用什么样的战术来进行防御,都由你说了算。”(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记者兼作家
朱可夫放下电话后,就拿起刚刚记录下的内容,仔细地品味着。坐在他对面的方面军军事委员布尔加宁,见朱可夫和罗科索夫斯基通话以后,就一直拿着记事本在那里看个不停,便忍不住好奇地探过头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内容,能让朱可夫看的如此津津有味。
他看清楚本子上记得内容后,忍不住轻轻地念了起来:“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游击战里操胜算;大步进退,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运动战中歼敌人。”念完后,他不解地问道,“司令员同志,这写的都是什么啊?”
听到布尔加宁的问话,朱可夫抬起头望着他说道:“这是我从罗科索夫斯基那里学到的一些军事理论,也不知是他自己总结出来的,还是别人告诉他,看起来还是有些道理。”
“这些理论有用吗?”布尔加宁用怀疑的口吻说道:“您瞧瞧,前面这一段,不是游击队的战术么,难道他想把我们的正规军都变成游击队吗?”
“这个不太好说,有没有效果,还需要得到实践的检验才行。”朱可夫阅读完罗科索夫斯基灌输给自己的军事理论后,用不确定的语气说:“不过罗科索夫斯基说得头头是道,这些战术倒可以在他那里试试,如果效果好,再在整个方面军范围内推广也不迟。”
就在朱可夫和布尔加宁闲聊的时候,一名到前线来采访的记者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司令部。看到一个穿着军便服没有戴帽子的中年人走了进来,马利宁立即迎上去礼貌地问道:“这位同志,请问您是谁?怎么就这样闯到我们的集团军司令部来了?”
来人没有回答马利宁的问话而是用目光在屋里快速地扫了一圈后,发现坐在桌边的洛巴切夫,他的脸上随即露出了笑容,他朝洛巴切夫努了努嘴,嘴里说道:“上校同志,那边坐着的那位政工人员认识我,我的身份您可以通过他来了解。”
马利宁问话时,罗科索夫斯基也听见了,他皱着眉头盯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见对方长着一副陌生的面孔,本来就心中不喜,特别是听了他对马利宁所说的话,恨不得立即叫哨兵将这人撵出去。但就在这时,他看到坐在桌边的洛巴切夫看着来人先是愣了愣,接着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接着站起身张开手臂朝对方走了过去,同时嘴里还大声地喊着:“亲爱的弗拉基米尔·斯塔夫斯基,是您吗?”
“没错,洛巴切夫同志,是我。”被称为斯塔夫斯基的人也张开了双臂,和洛巴切夫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同时嘴里继续说道:“我们都有两年没有见面了,没想到能在这种情况下和您重逢。”
等两人分开后,洛巴切夫抓住斯塔夫斯基的手臂,牵着他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热情地介绍说:“司令员同志,我来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朋友弗拉基米尔·斯塔夫斯基,他是《真理报》的记者,同时还是一名著名的作家,在36到38年之间,他曾经出任苏联作家联盟的书记。”
听说站在面前的人是一名记者兼作家,罗科索夫斯基立即表现出了足够的热情,他伸出双手和对方紧紧相握,同时说道:“弗拉基米尔·斯塔夫斯基同志,欢迎您到我们这里来,我代表集团军的全体指挥员欢迎您的到来!”
“将军同志,”斯塔夫斯基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也礼貌地说:“我在莫斯科的时候,就听说过您的名字,知道您在战场上所取得的一系列战果。这次知道编辑部要派一批记者到前线来采访,我就主动向主编申请,要到你们这里,看看你们是如何顽强地和法西斯侵略者进行战斗的。”
罗科索夫斯基把马利宁向斯塔夫斯基做了介绍后,说道:“斯塔夫斯基同志,您就留在我们司令部吧,您需要什么情报,可以找参谋长,他会将最新的战报提供给您。”
“将军同志,谢谢您的好意。”没想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话刚说完,斯塔夫斯基就摇着头说:“如果我只是通过战报来了解战场上所发生的事情,那么这一点,我留在《真理报》的编辑部里就能办。为了及时地了解战场的真实情况,我请求您让我到最危险的地段去。”
“军事委员同志,斯塔夫斯基同志想到前沿去,您看呢。”罗科索夫斯基出于对斯塔夫斯基的安全着想,又担心自己无法劝说他,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洛巴切夫。
心领神会的洛巴切夫站起身,走到了斯塔夫斯基的面前,苦口婆心地说道:“我的老朋友,要了解战场上所发生的事情,不见得非要到前沿去。那里实在太危险了,我们要为您的安全负责。”
“老朋友,我明白您的意思。”斯塔夫斯基抬手拍了拍洛巴切夫的手臂,微笑着说:“既然战士们都不怕危险,可以为了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而流血牺牲,我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况且我刚刚也说过,如果让我留在司令部里看到战报,那我还不如不来呢。”说到这里,他把目光移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身上,恳求道,“将军同志,请您满足我的这个愿望吧!”
正当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两人为斯塔夫斯基的固执而头疼时,忽然听到有人说:“司令员、军事委员,正好我要到前沿去,就让我带斯塔夫斯基同志一起去吧。”
罗科索夫斯基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清楚说话的是卡扎科夫,不禁有些愕然。正打算问他有什么打算时,却见对方冲自己使了个眼色,便及时地闭上了嘴,听任卡扎科夫继续往下说:“斯塔夫斯基同志,我是集团军炮兵主任卡扎科夫将军,我待会儿要去第316师的第289反坦克炮团,您愿意和我一起去吧?”
斯塔夫斯基听到卡扎科夫这么说,仓促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好扭头望着洛巴切夫,用目光向他求助。
卡扎科夫在朝罗科索夫斯基使眼色时,洛巴切夫也看到了,他一下就猜到了卡扎科夫有什么特别的安排,现在知道是打算将斯塔夫斯基带到相对安全的炮兵阵地后,他心里悬着的大石头也放了下来,于是他笑着对斯塔夫斯基说:“我的老朋友,目前第316步兵师是我们部署在最前沿的一支部队,他们的炮兵团离最前沿也不过几百米。我想您在那里,应该可以看到您所想看到的一切。”
斯塔夫斯基也是一个急性子,听到洛巴切夫这么说,立即拉着卡扎科夫就准备往外走。罗科索夫斯基看到对方要走,还指着摆在桌上的茶炊,客气地说:“斯塔夫斯基同志,休息一会儿再走吧,至少要喝杯茶再走。”
“将军同志,我现在没有心思喝茶,就一心想着早点赶到炮兵团去。”斯塔夫斯基说完后,便用力拽着卡扎科夫离开了。
等斯塔夫斯基离开后,罗科索夫斯基随口问洛巴切夫:“军事委员同志,你说斯塔夫斯基是上任苏联作协的书记,那么这一任书记是谁啊?”
“法捷耶夫,亚历山德罗维奇·法捷耶夫。”洛巴切夫不假思索地回答说:“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作家,很受斯大林同志的器重。”
“法捷耶夫?!”罗科索夫斯基把这个似曾熟悉的名字念了两遍后,猛地想起这位作家居然是《青年近卫军》的作者,不过现在战争刚开始,这本书里人物的原型都还没有出现,想必作者也想不到自己会写出一部流传甚广的好书吧。
洛巴切夫将罗科索夫斯基不说话,忍不住有些担心地问:“司令员同志,斯塔夫斯基同志去第289炮兵团,真的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吗?”
“军事委员同志,你就放心吧。”看到洛巴切夫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罗科索夫斯基安慰他说:“你没看到卡扎科夫将军和他一起去的吗?卡扎科夫是一名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挥员,有他陪伴在斯塔夫斯基的身边,一定可以把危险降到最低。”
“第289反坦克炮团部署在斯帕斯——柳霍夫斯基地区,那里部署着第316步兵师的一个步兵营,”马利宁主动向洛巴切夫说道:“就算遭到德军的攻击,卡扎科夫将军也能安全地将斯塔夫斯基同志带回来。”
“希望如此。”听完马利宁的介绍,洛巴切夫点了点头,颇有些无奈地说:“我就希望斯塔夫斯基同志能平安无事。”
…………
不知道该说斯塔夫斯基是个运气好的人,还是运气差的人。他刚刚到达斯帕斯——柳霍夫斯基不久,战斗就爆发了。
由于步兵报告说在自己的防线前方出现了大量的德军坦克,于是叶夫列缅科少校便命令全团炮兵开炮,用炮火轰击出现在前沿的德军坦克。
斯塔夫斯基和卡扎科夫站在团的观察所,举起望远镜望着远处火光冲天的地段。但看到一辆又一辆的德军坦克被苏军炮火摧毁时,他不禁连声叫好。
罗科索夫斯基本来已经睡下,当他听到马利宁派来的参谋报告,说在斯帕斯——柳霍夫斯基发生了战斗,便立即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就急匆匆地来到了指挥部。
他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洛巴切夫急得在屋里兜圈子,便关切地问:“军事委员同志,现在情况怎么样?”
“情况很不妙啊,司令员同志。”洛巴切夫一脸焦急地说:“德军的坦克部队在遭到我军的炮火轰击后,便出动了大量的轰炸机,对第289反坦克炮团的阵地进行了轰炸。”
罗科索夫斯基环顾了一下室内,见马利宁正在打电话,连忙走过去,冲着马利宁问道:“参谋长,你在给谁打电话?”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问题,马利宁连忙捂住话筒,回答说:“报告司令员同志,我正在和卡扎科夫将军同志,他们那里正遭到德军飞机的轰炸。”
“把话筒给我。”罗科索夫斯基接过马利宁手里的话筒后,立即冲着话筒问道:“喂,炮兵主任同志,您那里的情况如何?”
“司令员同志,德国人的飞机正在轰炸第289炮兵团的阵地,由于他们的转移很及时,到目前为止只损失了两门火炮。”卡扎科夫在介绍完情报后,知道罗科索夫斯基肯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问,便接着问道:“不知道您有什么指示?”
“斯塔夫斯基同志在什么地方?”罗科索夫斯基听说炮兵团没有什么损失,心里显得踏实了许多,他接着问道:“他所在的位置是否安全?”
“您就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问题,卡扎科夫笑着说:“他现在就和我在一起,都待在叶夫列缅科少校的团观察所里,这里很安全。”
虽然卡扎科夫已向罗科索夫斯基报了平安,可后者还是不放心地问:“他在做什么?”
话筒里沉默了片刻,应该是卡扎科夫正扭头看斯塔夫斯基在做什么,很快话筒里便传出了声音:“司令员同志,他正在数轰炸我们的德军飞机内……这会儿他已经数到了27架。”
“炮兵主任同志,我现在再一次提醒你。”罗科索夫斯基加重语气说道:“斯塔夫斯基同志的安全,由你全权负责。等战斗一结束,你就想方设法将他带回司令部来,绝对不能再让他留在前沿,这样太危险。明白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请您放心,我会保护斯塔夫斯基同志的生命安全。”卡扎科夫从罗科索夫斯基的语气中,便听出了对方的担忧,连忙用肯定的语气的说:“等今晚的战斗一结束,我就立即带他返回回司令部。”(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紧急召唤
和卡扎科夫通话结束后没多久,第289反坦克团所遭受的命运,就落在了第16集团军司令部的身上。德军也许是通过密集的电波,锁定了罗科索夫斯基司令部的所在地,派出了十二架轰炸机对这里实施狂轰滥炸。
当第一枚航弹落在新建的指挥部旁边爆}炸,气浪震得屋顶的泥土顺着圆木之间的缝隙纷纷扬扬地撒了下来,撒在了屋里所有人的身上。
见到这种情况,马利宁大叫一声不好,连忙冲正坐在桌边的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冲了过去,一手抓着一个就往外拖,边拖还边大声地喊:“司令员、军事委员,这里太危险了,赶快去隐蔽。”
“参谋长,不要管我们。”罗科索夫斯基挣脱了马利宁的手,冲着他大声地喊道:“立即命令司令部各单位暂时停止工作,立即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明白!”马利宁答应一声,松开了洛巴切夫的手,转身跑出了临时指挥部,去通知其它部门立即隐蔽。
等马利宁一跑出去,罗科索夫斯基便立即冲着还在忙碌的参谋和通讯人员喊道:“空袭警报,所有人立即找地方隐蔽起来。”
随着他的喊声,屋里的参谋和通讯人员纷纷停止了工作,起身跑出了指挥部。而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一直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屋子以后,才最后跑了出去。
两人跑出门,看到外面已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是火光,到处是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跑的人群。罗科索夫斯基站在门口大声地发号施令,想组织大家朝安全的地方转移。但由于航弹的爆}炸声太响,除了离他最近的人员能勉强听到他的声音外,稍远一些的地方就根本听不到了。
就在他准备继续喊下去时,马利宁带着几名警卫营的战士冲到了他的面前,冲着他大声地喊道:“司令员同志,这里太危险了,你们还是尽快转移吧。”喊完以后,他转身吩咐跟来的战士,“你们立即护送司令员和军事委员到安全的地方去。”
随着马利宁命令的下达,那些战士冲上来,夹着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就朝着森林深处冲去。
……
德军在罗科索夫斯基的司令部上空狂轰滥炸了半个多小时,才调头往西飞去。看到敌机飞走,罗科索夫斯基立即吩咐护送他和洛巴切夫过来的一名战士:“战士同志,你立即去找参谋长,让他抓紧时间将我们的伤亡统计出来。”
“是!”战士答应一声,跳出了隐蔽的避弹壕,弯着腰朝火光冲天的地方冲了过去。
过了十几分钟以后,马利宁在几名战士们的陪同下,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他们藏身的地方。看到自己的参谋长来了,罗科索夫斯基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紧张地问:“参谋长,司令部各部门的情况怎么样,损失大吗?”
“作战处和侦察处遭受了巨大的损失,”马利宁有些难过地回答说:“我们在轰炸中损失了半数的参谋人员。”
“司令员同志,这里已经暴露了。”洛巴切夫等马利宁一说完,立即着急地说:“我们不能再留在了这里,应该立即将指挥部转移。”
“我们应该将指挥部转移到什么地方呢?”对于洛巴切夫的建议,罗科索夫斯基没有反对,而是皱着眉头问道:“仓促之间选择新的指挥部,可没有那么容易啊。”
“司令员同志,我有个想法。”马利宁见罗科索夫斯基为了新指挥部的选址而犯愁,连忙说道:“我们应该将集团军司令部迁到了新彼得罗夫斯基耶,这个地方在沃洛科拉姆斯克——莫斯科公路干线上。”
“为什么呢?”罗科索夫斯基听到马利宁提出的地方后,好奇地反问道:“我们为什么要把新的指挥部选在这里呢?”
“司令员同志,在指挥部遭到轰炸前,侦察处接到了一份情报。”马利宁说着将手里的一份电报递给了罗科索夫斯基:“我之所以建议选择这个地点,是由于叶戈尔大尉他们发回来的侦察情况里,说敌人正对着我集团军的左翼集结了大量的坦克。很显然,我们将指挥部建立在这里,从这里指挥迎击敌人主攻的部队更为方便一些。”
洛巴切夫听马利宁说完后,着急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看来参谋长已经把该考虑的事情,都已经考虑到了。我们也不要再耽误了,这就出发吧。”
…………
天亮的时候,第16集团军的司令部和直属部队已在新彼得罗夫斯基耶安顿就绪,指挥部设在邻近一个名叫乌斯季诺沃的村子里。通信兵主任马克西缅科上校指挥手下的战士,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了司令部和各部队之间的通讯联络。
就在指挥部在忙着和下面的部队进行联络的时候,朱可夫的电话打了进来。他一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声音,就怒气冲冲地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请您给我解释一下,你的司令部为什么从昨晚开始,就始终处于无法联络的状态?甚至我给你们下面的部队打电话,他们也说和你们联系不上?”
罗科索夫斯基很了解朱可夫的性格,知道在他说话时,你去贸然打断他,会让他暴跳如雷的。所以他耐着性子,等朱可夫说完后,这才不慌不忙地说:“朱可夫同志,您昨晚之所以无法和我们取得联系,是因为我们的司令部遭到了德军的轰炸,不得不进行转移!”
“什么,你们遭到了德军的轰炸?”朱可夫听到这个消息感到非常的意外,不过他接下来说话的语气显得柔和多了:“怎么样,司令部的伤亡大吗?”
“我们的作战处和侦察处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人员伤亡过半。”罗科索夫斯基想到那些在轰炸中牺牲的战友,语气变得沉重:“可能会对接下来的战斗产生不良的影响。”
“先把两个处合并,然后再想办法慢慢补充吧。”对于第16集团军所遭受的损失,朱可夫也感到头痛,如今他的手里别说有经验的参谋人员,就连普通的战士都没有几个,根本帮不上罗科索夫斯基的忙,只能安慰说:“我会尽快和总参谋部商议,让他们给你们多调派一些军事院校的指挥或者参谋方面的学员,去加强你们的实力。”
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时,马利宁走过来向他请示:“司令员同志,我们的作战处和侦察处人员损失太大,可能会影响到接下来的工作。我们该怎么办?”
“参谋长,在目前的情况下,只能先将两个处合并。”罗科索夫斯基有些无奈地说道:“并指定合适的负责人,来维持正常的工作进行。”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马利宁使劲地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司令员同志,我这就去安排。”
马利宁前脚走出指挥部,沙波什尼科夫的电话接着就打了进来,他态度和蔼地问罗科索夫斯基:“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你能抽出时间,到莫斯科来一趟吗?”
沙波什尼科夫的话让罗科索夫斯基吓了一跳,他心说总参谋长为什么要叫自己回莫斯科呢,难道出什么大事了吗?想到这里,他小心地问:“元帅同志,请问您让我到莫斯科去,有什么要紧的公务吗?”
“斯大林同志想和你聊聊。”沙波什尼科夫言简意赅地说:“你尽快将部队的事情移交给你的副手,然后和你的军事委员洛巴切夫,一起到莫斯科来一趟。”
沙波什尼科夫挂断电话很久后,罗科索夫斯基还握着话筒在发呆。洛巴切夫看到他这个表情,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出什么事情了,您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啊?”
“是这样的,军事委员同志。”洛巴切夫的话让罗科索夫斯基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将话筒搁在了电话底座上以后,开口说道:“沙波什尼科夫元帅刚刚通知我,将部队里的工作移交给副手,然后和你一起赶回莫斯科。”
“我们一起赶回莫斯科?”洛巴切夫听完这话后,也是一脸茫然地问:“元帅同志有没有说为什么招我们回莫斯科啊?”
罗科索夫斯基耸了耸肩,说道:“元帅只说是最高统帅本人想见见我们,究竟是什么事情,他也没有细说。”
听说是最高统帅召见,洛巴切夫便沉不住气,连声地催促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既然是最高统帅本人召见我们,那还等什么,那就立即出发吧!”
“可是,参谋长同志不在,我要将司令部的工作向他进行移交。”面对洛巴切夫的催促,罗科索夫斯基有些为难地说:“他刚刚离开,估计还要等一会儿再回来。”
“走吧走吧!”洛巴切夫起身便拉着罗科索夫斯基就朝外面走,边走边急躁地说道:“反正我们都知道他去了作战处,我们就到那里去找他,将工作向他进行移交就可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重返莫斯科
在前往莫斯科的道路上,罗科索夫斯基向窗外张望着,此时朝莫斯科的方向,已经很难看到逃难的难民。相反,却可以看到大队的人马迎面而来,除了贴在路边行军的步兵队列外,还能看到运输物资的卡车、牵引着火炮的炮车,以及数量有限的坦克。
看到这些从自己的车旁经过,正驶向战场的庞大队伍,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还是感到非常欣慰的,因为他心里明白这些部队很快就会沿着一条条的岔路,分散到防线的各个地段去,敌我双方的兵力对比,将由敌强我弱逐渐趋于平衡。
“统帅部怎么会在大白天调动部队呢,难道他们不怕遭到德军的空袭吗?”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部队,洛巴切夫小声地嘀咕道。
罗科索夫斯基听到洛巴切夫所说的话以后,立即歪着头透过车窗朝天空望去,只见是个万里无云能见度极高的大晴天,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也许是统帅部觉得前线的形势,对我军太不利了,所以才会冒险在大白天调动部队。”
“司令员同志,您听说了吗?”洛巴切夫扭头望着罗科索夫斯基,压低声音说道:“朱可夫大将准备在最近几天,对德军发起一个毁灭性的反击,彻底粉碎他们的攻势,打得他们溃不成军,将他们从莫斯科附近撵走。”
听到这个消息,罗科索夫斯基把注意力从窗外收了回来,扭头望着洛巴切夫,有些意外地问道:“军事委员同志,你的消息时从什么渠道获得的?”
“是布尔加宁同志昨天中午打电话告诉我,”洛巴切夫有些局促不安地说:“他说假如不是我们的防区正在遭到德军的进攻,没准反攻的命令早就下达给我们了。”
“能不反攻还是不反攻最好。”罗科索夫斯基说完这话后,深怕洛巴切夫不明白,还向他解释说:“在我们的第316步兵师正面,德军除了部署有几个步兵师外,还有两个装备精良的装甲师,我们不管在兵力还是在坦克大炮的数量上,都处于绝对的劣势。更何况敌人还掌握着战场的制空权,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发起反攻,无异于自杀。”
“敌机!”正在开车的司机忽然高呼一声,接着半转过身问坐在后排的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我们需要开到路边的树林里去隐蔽吗?”
罗科索夫斯基闻声连忙朝空中望去,只见一架德军的双翼飞机正从头顶飞过。看清楚敌机后,他的心里也踏实了,连忙对司机说:“不用隐蔽,是德军的侦察机,继续向前开!”
吉普车又向前行驶了十几公里,行军的队伍骤然消失了,整条公路变得空荡荡的。洛巴切夫叹了口气说:“看来我们的部队还是太少,我估计刚刚过去的部队,也就两三个师的规模,要想在兵力上和敌人缩短差距还是远远不够的。”
正在洛巴切夫失望的时候,司机忽然又转过身来,冲着坐在后排的两名指挥员惊喜地说道:“你们快看啊,前面是骑兵!”
罗科索夫斯基连忙通过车的挡风玻璃朝前望去,只见前方有一眼望不到头的骑兵,正以三列纵队沿着公路缓缓而来。洛巴切夫仔细地打量着从车窗外经过的骑兵,老练地说道:“司令员同志,这应该是来自西亚的骑兵。”
洛巴切夫的话,不禁引起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好奇心:“军事委员同志,您是怎么辨别出他们是来自西亚的骑兵啊?”
“很简单!”洛巴切夫用手指着骑兵说道:“虽然他们穿着黑色的披风,但里面穿的却是棉军服颜色和款式,都和我们平时见到的骑兵有区别。”见罗科索夫斯基不停地点头,表示认可自己的分析,他又补充一句,“您再瞧瞧,这些战马在行进过程中,不时会出现打滑的情况,这是因为最近气温骤降,土地已经封冻,路上出现了冰渣,给没有更换过冬马掌的马匹行动造成了一定的困难。”
骑兵的队列很长,至少用了五分钟,吉普车才通过了用骑兵行军的路段,进入了莫斯科接近地。在这里,罗科索夫斯基见到数万人正在挥动铁锹挖掘堑壕和防坦克壕,各种年龄的人都有,但主要是包着头巾的妇女们。
“那里出什么事情了?”洛巴切夫指着一段挖好的反坦克壕,奇怪地说道:“我怎么看到一群人挤在那里,还群情汹汹的样子。”
罗科索夫斯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路左侧的一段防坦克壕里,有四五十名妇女挤在一群,还在不停地吵闹着。壕沟旁边是一架四联的高射机枪,几名戴着钢盔的战士,正冲着那群人指指点点。
“停车!”见到这种情况,罗科索夫斯基便知道肯定出什么事情了,连忙吩咐司机停车,随后对洛巴切夫说:“军事委员同志,我们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见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下了车,坐在后面两辆吉普车的警卫员立即下车,跟着两人朝反坦克壕走去。
罗科索夫斯基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走到了人圈中,大声地问:“出什么事情了?”他的声音很大,一下就将那些正在闹腾的妇女们的声音压了下去。大家扭头一看,见一位将军站在他们的面前,便纷纷住了口。
“妇女同志们,”洛巴切夫挤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身边,冲着那些妇女们大声地问道:“你们谁能告诉我,这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他的话音刚落,便感觉到有人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大腿。他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半躺在地上的老头,正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腿。见老头满脸鼻青脸肿,身上穿的黑色呢子大衣,也被撕得破破烂烂,不禁吃惊地问道:“老大爷,您这是怎么了,谁把您打成这样了?”
老头抬起被打成猪头的脸,冲着站在四周的妇女们一扬头,含混不清地说:“她们打的!”
洛巴切夫不明所以,连忙问站在旁边的一位老年妇女:“妇女同志,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为什么要把他打成这样?”
老年妇女指着地上的老头,怒气冲冲地说:“指挥员同志,您不知道,刚刚有一架德国人的飞机,在我们这里撒了一堆传单。他捡了一张在角落里看了半天,然后冲着我们喊‘妇女同志们,快逃跑吧,德国人的坦克马上就到了,再不跑的话就没命了。’”
老太太的话刚说完,周围就响起了一片附和声:“没错没错,就是他造谣,说德国人的坦克马上就到了,让我们逃跑。”
“对这样的造谣分子,我们绝对不能轻饶。姐妹们,打死他!”
群情汹汹之下,又有好几个人上前对着老头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打得他惨叫连连。
“行了行了,”罗科索夫斯基连忙招呼身后的战士,上前制止了那些处于狂化状态的妇女们,然后大声地说:“妇女同志们,姐妹们,既然这人是个造谣分子,那么就应该将他送到指挥部去,让那里的负责人处置他,你们还是继续工作吧。”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虽然周围的妇女没人说话,但谁也没离开,都用目光望着罗科索夫斯基,看他会如何地处置老头。
“战士同志,请到这里来。”洛巴切夫见场面陷入了僵局,连忙冲站在壕沟上方的几名高射机枪手招了招手,“我们有事需要你们的帮助。”
听到洛巴切夫的召唤,立即有两名高射机枪手跳进了壕沟走了过来。罗科索夫斯基等两名战士站到了自己面前的时候,便冲着两人问道:“战士同志,你们知道指挥部在哪里吗?”
“知道,指挥员同志。”一名战士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向东走大概一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建筑指挥部,那里就有上级派来的指挥员。”
罗科索夫斯基用手一指老头,吩咐两人:“既然你们知道指挥部所在的位置,那我就将他交给你们,由你们把他送到指挥部去接受应有的惩罚。”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吩咐,高射机枪手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刚刚说话的那名战士委婉地说:“将军同志,我们的职责是防空,像这种事情好像还轮不到我们管。”
听战士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立即明白,为什么刚刚这里闹腾得这么厉害,而几名高射机枪手丝毫没有想来帮忙的打算,原来是他们认为这事儿不该自己管,所以就站在一旁像个没事人似的看热闹。
“你,战士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等战士说完,立即用手指着他说:“我会派我的人将他押到指挥部去,你给我的部下做一个向导。”
高射机枪手见无法推脱,只好勉强地答应一声,然后带着罗科索夫斯基的几名警卫员,押着那个造谣的老头,朝指挥部的方向走去。
……
进入城市以后,罗科索夫斯基看到城市的上空漂浮着白色的防空飞艇,道路上到处摆着用来阻止坦克前进的大三脚架,街口是沙袋和木头建成的街垒工事。街道两侧的人行道上,是成群结队的居民,或提或扛地拿着自己的行李,行色匆匆地朝前走着。
“司令员同志,您看到了什么?”坐在他左侧的洛巴切夫忽然开口问道。
“惊慌失措的气氛。”罗科索夫斯基面无表情地说道:“敌人空投的传单,以及混在居民中的迪特分子,已让整座城市变得人心惶惶了。”
“站住,站住!”罗科索夫斯基的话刚说完,窗外就传来了一阵喊叫声:“你这个该死的强盗,给我站住!”
罗科索夫斯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方格呢子外套的男子,扛着一个口袋,从一家商店里冲了出来,后来跟着两名上了年纪的妇女。男子的动作很麻利,几乎就在罗科索夫斯基看到他的同时,他以闪电般的速度从吉普车前冲过,接着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消失在路对面的一条小巷里。
看到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跟着追出来的两名妇女站在路边,跳着脚将所有能想到的污言秽语都加在了逃跑的男子身上。
“司令员同志,好像是抢劫的。”司机侧着身子征求罗科索夫斯基的意见,“我们需要下车去帮忙吗?”
“不用,这事儿自然会有民警来处理的。”罗科索夫斯基毫不迟疑地拒绝了司机的这个提议,吩咐道:“我们的时间紧迫,要立即赶到克里姆林宫去。”
…………
半个小时后,吉普车来到了克里姆林宫的入口。司机将车停下后,转身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我没有特别通行证,车没法开进去。”
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下车后,准备沿着斯帕斯科钟楼下的入口进入克里姆林宫时,被一名执勤军官拦住了去路,他面无表情地问:“两位指挥员同志,请出示你们的通信证。”
“对不起,少尉同志。”洛巴切夫在看清楚对方的军衔后,客气地说:“我们是奉沙波什尼科夫元帅的命令,到总参谋部向他报道的!”
少尉听完后,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走到了值班室,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后,对着话筒说道:“喂,我这里是门卫岗哨。来了两位指挥员,说是奉沙波什尼科夫元帅的命令,到总参谋部报道的。”
少尉听对方说了两句后,用手捂住话筒,冲着罗科索夫斯基问道:“将军同志,能告诉我,您是谁吗?”
“我是第16集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中将。”
少尉听完后,对着话筒说道:“他说是第16集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明白了,我立即放他们进去。”
少尉放下电话后,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将军同志,沙波什尼科夫元帅在他的办公室等您。”看到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抬腿就要走,又伸手拦住了他们,板着脸说道,“请你们交出自己的配枪,另外再到通行证办理处,去办理一张临时通行证,免得在里面遇到不必要的麻烦。”
罗科索夫斯基曾多次进出过克里姆林宫,知道少尉说的是实情,便非常配合地掏出手枪递了过去。少尉接过手枪,将枪号记在一张纸上,然后撕了半截给罗科索夫斯基,公式化地说:“将军同志,请您出来时,凭这张纸条领取您的配枪。还有您,师级政委同志,请交出您的配枪。”(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斯大林的召见
看到罗科索夫斯基他们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沙波什尼科夫连忙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迎了上去。等两人向自己敬礼后,老元帅向他们伸出手去,态度友好地说:“两位指挥员同志,欢迎你们到莫斯科来!”
罗科索夫斯基等沙波什尼科夫和洛巴切夫握完手以后,态度恭谨地问道:“元帅同志,请问您招我们到莫斯科来,有什么指示吗?”
“是这样的,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元帅将一只手搭在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肩头,揽着他朝办公桌的位置走过去,然后解释道:“上次我们得到了错误的情报,以为你们率领司令部擅自脱离了部队。后来斯大林同志看了莫洛托夫和伏罗希洛夫两人的调查报告,才知道错怪你们了,所以特意让你们来一趟莫斯科,他打算向你们解释一下,顺便再道个歉,免得你们背上什么精神包袱。”
“不用了,元帅同志,不用了。”听说斯大林要给自己道歉,罗科索夫斯基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连连摆手说道:“只要斯大林同志知道我们绝对不会临阵脱逃,这就足够了。”
沙波什尼科夫招呼两人在长椅上坐下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问罗科索夫斯基:“说说你们目前的情况吧。”
“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刚站起身,准备向沙波什尼科夫报告时,后者已经向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来说。于是他坐在长椅上向元帅汇报说:“目前我们手里能动用的兵力,是非常有限的,只有多瓦托尔的第三骑兵军,潘菲洛夫的第316步兵师,切尔内绍夫的民兵第18师,混成学员团以及第126步兵师和一个坦克旅。而在我们的正面,德寇集中了第5军、坦克第4集群的摩托化第46和第40军。步兵第106和第35师在沃洛科拉姆斯克以北占据了出发位置。在沃洛科拉姆斯克以西和东南的地段上,在我集团军的左翼当面,展开有4个坦克师,分别是坦克第2、第11、第5和第10师,以及一个名叫‘帝国师’的党卫军摩托化师。”
沙波什尼科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所报出的一连串数据后,脸上不禁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敌人在你们的防御正面,居然展开了这么多的师?”
“是的,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肯定滴回答道。
沙波什尼科夫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后,停住了脚步,试探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你所说的这些情报,都经过核实过吗,不会搞错吧?”
“不会错的,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们早就将侦察到的情报,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过了,但他们却不相信,显然认为我们掌握的情报严重地夸大了敌人的兵力。我也明白,他们是希望敌人的兵力能少一点,对此,我不会表示反对。但是,在斯基尔马诺沃及其它地段上抓获的俘虏,证实了我们的情报是完全准确的。”
“如果敌人真的有这么强大的兵力,以你们现有的实力,估计是很难坚守住防线的。”沙波什尼科夫听完后,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必须立即给你们补充必要的兵力。”
听说要给自己补充兵员,罗科索夫斯基忍不住扭头朝旁边的洛巴切夫看了一眼,恰巧对方也正扭头看他,两人都在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惊喜。罗科索夫斯基正过头望着沙波什尼科夫,小心地问道:“元帅同志,不知道能给我们补充什么样的兵力。”
“步兵暂时没有,坦克部队也没有。”沙波什尼科夫有些为难地征求两人的意见:“要不,我给你们补充一点骑兵吧,都是刚从中亚调过来的。”
来自中亚的骑兵,听到沙波什尼科夫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立即就想到了来莫斯科的途中,所见到的那支骑兵部队,便点着头说道:“元帅同志,这真是太好了。在如今的这种情况下,每个战士都是宝贵的。”
见罗科索夫斯基同意了自己的建议,沙波什尼科夫走到桌边,拿起一个文件夹打开,看了看里面的资料,然后说道:“我将骑兵第17、第20、第24和第44师划归你指挥,这四个骑兵师每师有三千人,你可以先将他们部署在第二道防线。”
听说四个骑兵师才一万二千人,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他表面上还是装出很高兴的样子,向沙波什尼科夫表示:“谢谢您,元帅同志。”
“我会和下面打招呼,让这四个骑兵师到你的防区去报告。马匹所需要的草料,我也会尽快派人给你们送过去。”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桌上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他把耳机贴在耳边听了听,立即用恭敬地语气说道:“是的,斯大林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和他的军事委员,都在我这里。……好的,我马上带他过去见您!”
沙波什尼科夫放下电话后,笑着对罗科索夫斯基说:“斯大林同志现在要见你,我这就带你过去。”随后他又冲洛巴切夫笑了笑,歉意地说,“至于您嘛,洛巴切夫同志,就请您到外面的值班室去等一会儿了。”
……
罗科索夫斯基跟在沙波什尼科夫的后面,走进了斯大林那间宽敞的办公室。斯大林等他敬礼完毕后,握着他的手,亲切地称呼着他的本名和父名:“你好啊,亲爱的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欢迎你到莫斯科来。”
听到斯大林对自己的称呼,罗科索夫斯基的心跳不禁加速了,要知道能让斯大林称呼全名代表着亲近,而一直能享受这种待遇的,就只有沙波什尼科夫一人。如今斯大林称呼自己的全名,是否意味着自己成为他所器重的人了。
正当罗科索夫斯基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斯大林关切地问道:“你那里目前面临着什么困难吗?”
听到斯大林这么问,罗科索夫斯基连忙将第16集团军目前的实力,以及德军在防御正面的部署情况,都一一向斯大林进行了汇报。
斯大林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报告后,皱着眉头吸了一下烟斗,然后望着一旁的沙波什尼科夫问道:“你为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提供了什么帮助嘛?”
“斯大林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听到斯大林问这个问题,连忙抢在沙波什尼科夫前面回答说:“总参谋长同志刚刚为我们集团军补充了四个骑兵师,每师有三千人,都是来自中亚的骑兵。”
“沙波什尼科夫同志,”斯大林走到了沙波什尼科夫的面前,用攥着烟斗的拳头朝他指了指,随后说道:“在第16集团军这么宽旷的防御正面上,只给他们派去了四个兵力严重不足的骑兵师,所起的作用是非常有限的。你看,能否再给他们派点坦克部队过去啊?”
“斯大林同志,”沙波什尼科夫有些为难地说:“目前各个方面都需要坦克部队,而我们手里能动用的坦克数量却非常有限。”
“罗科索夫斯基同志的防御地段,是非常重要的,所以给他们补充坦克和炮兵是必须的。”斯大林并没有对沙波什尼科夫下达什么命令,而是用商量的口吻说道:“你看,能不能先从什么地方给他们调几个坦克旅过去,哪怕一两个也行?”
对于斯大林的提议,沙波什尼科夫只思索了片刻,然后点着头说:“好吧,斯大林同志,既然您这样说,那我就想办法给他调两个坦克旅过去。”说完,他转身面向罗科索夫斯基说道,“我把坦克第4和第85旅划给你指挥。坦克第4旅旅长卡图科夫,以前曾经是你的部下,我相信你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一定可以配合默契的。”
听到卡图科夫名字,罗科索夫斯基不禁心中暗想,心说这可是了不起的坦克天才,假如战争爆发时,他不是因为手术住院,没准自己的部队还能取得更大的战果。
见到罗科索夫斯基脸上的喜色,斯大林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说道:“除了坦克旅以外,再给你增派几个炮兵团和火箭炮营,希望对你们接下来的战斗有帮助。”
“太好了,斯大林同志,这真是太好了。”听到斯大林亲口说要给自己调派几个炮兵团,罗科索夫斯基更是喜上眉梢,一个炮兵团在战场上所起的作用,绝对不会比一个普通的步兵师差。正因为如此,所以他连连向斯大林表示自己的谢意。
补充部队和装备的事情谈完后,斯大林忽然又开口问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地回答我。你认为,我们能守住莫斯科吗?”
听到斯大林这个问题,有着后世记忆的罗科索夫斯基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词汇后,开口说道:“斯大林同志,我在来的路上,听到了德军的坦克即将闯进莫斯科的谣言,也看到了城市里出现的抢劫行为。谣言和抢劫行为,加剧了莫斯科城内的惶恐气氛。为了动员群众击退敌人,为了稳定民心,我觉得应该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
“什么措施?”罗科索夫斯基的话引起了斯大林的好奇。
“立即宣布在莫斯科及郊区进行戒严,并规定一切破坏治安的人都将立即交付军事法庭深怕,一切煽动分子、奸细和其他挑拨离间的人应该立即枪毙。”罗科索夫斯基知道在乱世用重典的好处,因此向斯大林建议说:“同时,为了稳定民心,还应该向外宣布,在莫斯科以西防线上进行的首都保卫战,是由最高统帅部委派朱可夫大将负责指挥的。”
“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为什么要特别强调首都保卫战,是由朱可夫大将指挥的呢?”沙波什尼科夫对罗科索夫斯基的这种说法感到了不解,于是便果断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样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总参谋长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望着沙波什尼科夫笑着说:“从战争爆发到现在,不管是叶利尼亚反击战的胜利,还是成功地将德军挡在了列宁格勒的城外,朱可夫大将所取得的这些战果,在他的身上套上了一层胜利的光环,使指战员或者市民听到他的命令,对接下来的战斗能否取得胜利,就充满了信心。”
“真的是这样的吗?”斯大林听罗科索夫斯基说得这么有信心,不由半信半疑地问:“指战员们真的对朱可夫这么有信心吗?”
“没错,斯大林同志,正是这样的。”罗科索夫斯基点着头肯定滴说。
“既然是这样,”斯大林划火柴点燃了烟斗里的烟丝后,扭头对沙波什尼科夫说:“总参谋长同志,在我们召开最高统帅部会议时,你可要把罗科索夫斯基所说的这些建议,都告诉大家哦。”
“放心吧,斯大林同志。”沙波什尼科夫恭恭敬敬地说:“我不会忘记这件事的。”
“对了,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这个问题。”斯大林吸了一口烟后,又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你认为我们能守住莫斯科吗?”
“我认为,我们是能够守住莫斯科的。”虽然罗科索夫斯基知道在整个莫斯科保卫战期间,斯大林始终没有离开过莫斯科,但他深怕因为自己的到来,而让历史出现了偏差,便婉转地说:“只要您留在莫斯科,就能起到稳定民心鼓舞士气的效果。”
“什么,让斯大林同志留在莫斯科?”沙波什尼科夫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差点直接蹦了起来,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说道:“我们没有权利让斯大林同志冒生命的危险,他应该立即随同政}府机关撤到……”
沙波什尼科夫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斯大林抬手打断了,他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说道:“总参谋长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的话是对的,我应该留在莫斯科!”(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部下归来
沙波什尼科夫带着罗科索夫斯基重新回到总参办公室,顺便把洛巴切夫也叫了进来。等大家都落座以后,他不禁开口抱怨起来:“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你怎么能提议让斯大林同志留在莫斯科呢?这样不是将他置于危险之中吗?”
洛巴切夫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当着沙波什尼科夫的面,他又不能问,只能一脸茫然地望着罗科索夫斯基,想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从座位上站起来,不卑不亢地回答说:“您和斯大林同志是老战友,应该很了解他的性格,就算我今天不提,在大规模疏散开始后,为了稳定民心河鼓舞士气,他都会主动冒着生命危险留下来的。”
“可是,他没有权利用自己的生命来冒险。”沙波什尼科夫沮丧地说道:“看来我只能和最高统帅部的其余同志通通气,让他们协助劝说斯大林同志,让他离开这座危险的城市。”
沙波什尼科夫说完后,把身体往后一仰,双手很自然地放在了两边的扶手,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的总参谋部最迟在后天就要迁到东面去了。如果你有什么请求的话,请尽管提出来,我在离开前会给你办妥的。”
“元帅同志,总参谋部都要迁到后方去?”听说总参谋部要迁移到后方去,洛巴切夫不禁吃惊地问:“那么莫斯科城内的政·府机关是不是都要迁走啊?”
“介于现在的战线离莫斯科越来越近,最高统帅部已作出了决定,将所有的苏联政·府机关都迁到古比雪夫,而我们的总参谋部将在第一批迁移名单中。”看到洛巴切夫脸上的失望表情,他连忙补充说:“不过我们会留下一个参谋小组,由华西列夫斯基负责指挥。”说完这话后,他特意地看了一眼罗科索夫斯基,见对方依旧是表情如常,似乎对城里即将展开的大迁移,一点都不意外似的,心中不禁暗暗称奇。
罗科索夫斯基其实并非沙波什尼科夫心中所想的那样镇定,他只不过是有后世的记忆,知道德国人根本无法冲进莫斯科,对于最高统帅部为了预防万一,而将各级政·府机关迁移到古比雪夫的行为,也就不以为然了。
他等沙波什尼科夫说完后,开始提出自己的请求:“元帅同志,您刚刚给我们补充了四个骑兵师和两个坦克旅。我现在还希望您能为我们提供一片过冬用的马掌。”
“马掌?!”沙波什尼科夫本来以为罗科索夫斯基会再向自己要一些预备队之类的,谁知却只提出要马掌,他不禁纳闷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你要马掌做什么?”
“是这样的,元帅同志。”听到沙波什尼科夫的问题,罗科索夫斯基连忙解释说:“随着气温的降低,很多地方都上冻了。我刚刚在路上见到来自中亚的骑兵,因为没有使用过冬的马掌,结果在行军途中,频繁出现打滑的情况。如果不尽快更换马掌的话,一旦在战斗中遇到这种情况,部队就有遭受重创的可能。”
“你说的很有道理,待会儿我会和后勤部门打招呼,让他们尽快将你们所需的马掌送过去。”沙波什尼科夫说到这里,抬手看了看表,随后望着两人,“时间不早了,你们尽快赶回部队去吧。”
离开了总参谋办公室,两人朝克里姆林宫门外走的时候,洛巴切夫朝左右看了看,见附近没有什么人,便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一口气问了出来:“司令员同志,元帅说您建议斯大林同志留下,是怎么回事?还有,不是只给了我们四个骑兵师吗,怎么又冒出了两个坦克旅?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听到洛巴切夫所提出的一连串问题,罗科索夫斯基笑了笑,见左右没有什么闲人,便压低声音对他说:“军事委员同志,我刚刚去见斯大林同志,他问我莫斯科能否守住?我回答说,只要他留下的话,就能起到稳定民心鼓舞士气的作用,莫斯科就一定能守住。”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洛巴切夫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那两个坦克旅又是怎么回事啊?”
罗科索夫斯基把手搭在了洛巴切夫的肩上,揽着他往前走,同时低声地说道:“斯大林同志问我有什么困难时,我就特意提起防区的防御正面过宽,并缺乏足够的兵力。然后他就划了两个坦克旅给我们。”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洛巴切夫听到这个消息,兴奋地说:“如果真的给我们补充了两个坦克旅,那样我们就可以根据战局的变化,在某些地段发起对德军的反击。”
为了不打击洛巴切夫的热情,罗科索夫斯基没有说出实情,因为根据他的记忆,第16集团军在莫斯科城下的大反攻开始前,几乎没有进行过什么像样的坦克攻势。能让卡图科夫这样的优秀坦克兵指挥员都没有用武之地的原因,肯定是能动用的坦克数量太少了。
两人在门口的值班室领回了自己的手枪后,从入口走了出去,沿着瓦西里斜坡朝莫斯科河边走去。走了一段后,罗科索夫斯基开口对洛巴切夫说:“军事委员同志,既然上级给我们补充了四个骑兵师,那么我们就可以在调整一下兵力部署,将切尔内绍夫将军的民兵第18师,调到潘菲洛夫师的后方,毕竟那里是德军进攻的重点。”
“我同意!”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提议,洛巴切夫不假思索地表示了赞同,他接着说道:“如今我们有了几个机动力强的骑兵师,是否可以派他们出去袭击德军的运输线,使我军正面的敌人得不到必要的补给,这样也能给我们的防御减轻一些压力?”
等在斜坡下面的司机,看着罗科索夫斯基他们两人正慢悠悠地走下来,连忙发动吉普车迎了上去。看到停在自己面前的吉普车,罗科索夫斯基抢先拉开了左侧的车门,请洛巴切夫先上车。他在关上车门前,对洛巴切夫说道:“当前的首要任务,是为这些来自中亚的骑兵马匹更换过冬的马掌。”说完,他嘭地一声关上了车门,从车尾绕到右侧,从敞开的车门上了车。
……
两人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回到了位于乌斯季诺沃村的司令部。
一走进指挥部,马利宁便迎了上来,笑着招呼罗科索夫斯基他们:“司令员、军事委员,你们回来了!”
“回来了!”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随后问道:“前沿的情况怎么样?”
“德军分别从几个方向对我们的防区发起了进攻,不过都被我们击退了。”马利宁在简短地介绍了情况后,然后把身子微微一侧,有些激动地说:“司令员同志,有您的老部下来看您了。”
“我的老部下?”听到马利宁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不禁愣住了,他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是哪位老部下啊?”
“司令员同志,”从马利宁的身后冒出一位身材高大的指挥员,他抬手向罗科索夫斯基敬了一个礼以后,大声地报告说:“坦克第4旅旅长卡图科夫上校向您报告,我是奉命率部队来接受您的指挥。”
罗科索夫斯基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指挥员,立即张开双臂和对方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他一边用右手拍打着卡图科夫的后背,一边激动地说:“上校同志,真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怎么样,你的病都好了吗?”
“都好了,都好了。”卡图科夫也动情地说:“司令员同志,我真没想到,我还能有重新成为您部下的一天,我真是太高兴了。”
两人结束拥抱后,罗科索夫斯基将卡图科夫拉到了洛巴切夫的面前,介绍说:“军事委员同志,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坦克第4旅旅长卡图科夫上校。我在担任第九机械化军军长时,他在我的军里担任坦克第20师师长。可惜在战争爆发时,他刚刚做完手术没多久,没有办法参加当时所进行的一系列战斗。”
“卡图科夫上校,我给你介绍一下。”罗科索夫斯基转过头向卡图科夫介绍洛巴切夫:“这位是集团军军事委员洛巴切夫同志。”
“原来您就是卡图科夫啊。”洛巴切夫听说站在自己面前的高个指挥员,就是著名的坦克指挥员卡图科夫,不禁兴奋起来,他一把抓住对方的手,使劲地摇晃说:“我听说过您的事迹,你在姆岑斯克保卫战中打得不错,将德军的装甲部队狠狠地教训了一番。上级对你的评论也不错,说你是一位能干的有主动进攻精神的战斗组织者,擅长组织与拥有优势兵力的德军装甲部队进行坦克战……”
听到洛巴切夫嘴里所说出的一连串赞美之词,卡图科夫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他等洛巴切夫说完后,谦虚地说:“军事委员同志,您过奖了。其实比我优秀的指挥员多得很,只不过他们没有机会像我这样,将自己的才能展现出来而已。如果他们处在我的地位,也许能取得更好的战绩。”
“行了,上校,别再谦虚,我们现在谈点正事吧。”罗科索夫斯基打断了卡图科夫的话,自顾自地问道:“你们旅现在有多少坦克?”
“还有42辆,”听到罗科索夫斯基问起坦克旅有多少坦克,卡图科夫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而且大多数都是老式坦克,只有五辆最新的T-34。”
听到卡图科夫的回答,罗科索夫斯基扭头看了洛巴切夫一眼,见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便重新转头过来看着卡图科夫说道:“上校同志,你们的坦克实在太少了。”
“是的,司令员同志。”卡图科夫也为难地说:“如果我们配备的都是新型坦克,那么还可以配合步兵对敌人实施反击。但如今几乎是清一色的老式坦克,别说打仗,就算是在行进中,都会出现大量抛锚的现象。”
“你们旅以前在什么地区作战?”洛巴切夫皱着眉头问道:“在战场上遇到过坦克抛锚的情况吗?”
“我们旅原来是归第五集团军指挥。”卡图科夫听到洛巴切夫的问话,连忙转身面对着他,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们通常采取从德军进攻部队的侧翼出击的战术,来狠狠地打击敌人。战斗结束后,在我们损失的坦克里,被击毁的只是少数,多数是在行驶过程中出现故障而抛锚的。”
听完卡图科夫的述说后,洛巴切夫扭头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司令员同志,这样可不行啊,如果在我们对德军实施反击时,大量的老式坦克在战场上抛锚,会让我们的反攻行动功亏一篑的。”
“没错,军事委员同志,您说得很对。”罗科索夫斯基知道如果不为坦克旅补充足够的新型坦克,就算让古德里安来指挥这支部队,也不见得能打胜仗。略微沉思一阵后,开口说道:“我和朱可夫大将商量一下,看能否请他给我们补充一部分坦克。”
洛巴切夫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司令员同志,我看这个电话还是别打了。目前朱可夫同志那里别说坦克,估计连预备队都没有,您就算和他进行商议,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就算得不到,总要碰碰语气吧。”罗科索夫斯基说完,便走到了电话机旁边,拿起电话便准备给朱可夫打电话。
这时,马利宁忽然冲了过来,他挥舞着手里的一张电报,激动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司令员同志,好消息,又有一支部队从德军的包围圈里冲了出来,进入了混成学员团的位置。姆拉金采夫中校在电报中报告说,这支部队原来是属于我们第16集团军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德军小分队
过了半个多小时以后,一名上尉走进了罗科索夫斯基的指挥部。外表格外憔悴的指挥员抬手向几位集团军领导敬礼后,就把手放了下来,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
罗科索夫斯基走到他的面前,表情平静地问道:“上尉同志,您叫什么名字,原来是那一部分的?”
“司令员同志,”上尉听到罗科索夫斯基问题,连忙挺直腰板恭谨地回答说:“我是步兵第38师的上尉古雷尔。”
“你的师长基里洛夫上校在什么地方?”罗科索夫斯基紧张地问道。
“牺牲了。”古雷尔回答得非常干脆。
听说基里洛夫在突围战斗中牺牲了,罗科索夫斯基虽然心里有点隐隐难过,却一点都没感觉到意外,毕竟从战斗爆发到现在,苏军牺牲的指战员太多了,连基尔波诺斯这样的方面军司令员,都在战斗牺牲了,更别说普通的师长了。在停顿了片刻,他接着问道:“你带了多少人冲出了合围?”
“两百人。”
“居然有两百人?”听说有这么多人突出了重围,罗科索夫斯基还是感到有些意外,毕竟最近收容的都是一些小部队,少则七八个人,多的也不过二十来个人。如今却有两百人,的确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的眉毛往上一扬,随后问道:“上尉,你原来在师里担任什么职务?营长还是团参谋长?”
在罗科索夫斯基的印象中,由于部队里的指挥员在战斗中损失过大,所以有些级别比较的指挥员临时接替了营团级的指挥权,他这么问,就是为了搞清楚这位指挥员是否也是这样的情况。
古雷尔迟疑了片刻,然后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我担任的是连长。接到突围命令后,我率领我的连队拼命向东突围,连着突破德国人的三道防线后,全连连我在内只剩下了九个人。”看到罗科索夫斯基想问什么,赶紧又接着说,“在途中不时地遇上了零星的小部队,我便把他们收容起来,编入了我的连队。就这样,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已不知不觉有了两百多人。”
“上尉,看你样子,一定很疲倦了吧。”没等罗科索夫斯基说话,洛巴切夫忽然来到了古雷尔的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态度友好地说:“先带着你的人去休息吧。等你们好好休息一晚以后,我们再将你们编入新的作战部队。”
洛巴切夫说完,叫过指挥部里的一名参谋,吩咐道:“参谋同志,将上尉和他的部下安置在村东的空房子里,并给他们提供食物和热水。”
罗科索夫斯基见洛巴切夫在对古雷尔上尉的安排上,显得有点迫不及待,虽然心中充满了好奇,但为了不当众驳洛巴切夫的面,他始终保持着沉默。直到参谋带着古雷尔上尉离开后,他才奇怪地问道:“军事委员同志,我本来还想多问几句的,您怎么就把他打发走了。”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问题,洛巴切夫淡淡地一笑,转身望着一直在旁听的卡扎科夫、马利宁、奥廖尔等人:“几位指挥员同志,你们说说,刚才的这位上尉是哪国人啊?”
“乌克兰人!”奥廖尔抢先说道:“我听他的俄语有点不太地道,带着一些口音,可能是西乌克兰地区的人。”为了增加说服力,他还特意强调说,“毕竟西乌克兰的很多州,是39年底才加入我们苏联这个大家庭的,所以不能说正宗的俄语,也不奇怪。”
“不太像。”而卡扎科夫等奥廖尔说完后,却摇摇头说:“上校同志,乌克兰人几乎都是黑发,但你刚刚没有看到他帽圈下露出的都是金发吗?我觉得有可能是爱沙尼亚或者来自立陶宛的,这些国家加入苏联的时间也很短。”
罗科索夫斯基有些诧异地看着洛巴切夫,心说自己的这位军事委员不会这么无聊吧,居然和集团军司令部的几位主要领导,讨论起一名普通指挥员是哪个国家的人,肯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想到这里,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试探地问:“军事委员同志,难道你觉得这位古德尔上尉有什么不对劲吗?”
洛巴切夫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反正从那名上尉走进指挥部开始,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过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清楚。”
“会不会是德国特务?”马利宁等洛巴切夫一说完,便抢先问道。
“参谋长同志,您太敏感了。”对于马利宁的这种猜测,立即遭到了卡扎科夫的反驳:“假如来的是一两个人,那还有可能是德国人派来的特务。要知道,他带来的可是两百人,德国人总不会让这么多人穿上我军制服,混进我们的防区吧?”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卡扎科夫随口的一句话,就让罗科索夫斯基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他抬手制止了卡扎科夫继续说下去,然后向众人说出了他的看法:“卡扎科夫将军,有一种可能,你想过没有。也许他们只有几个人,在化装深入我军防区的同时,收容了我们一部分被打散的指战员,所以才会有现在这样规模的部队。”
“司令员同志,”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卡扎科夫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谨慎地问:“难度真的有德国人混进了我们的防区。”
罗科索夫斯基眼睛望着马利宁,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同意参谋长的猜测,在刚刚到来的这支部队里,肯定混有德国特务,但更多的却是我们的自己人。所以如何从两百人中甄别出德国特务,这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司令员同志,您看是否把果莎上尉叫过来。”马利宁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立即向他建议说:“毕竟他们是内务部的部队,对付化装渗透的敌人,他们可是专业人士。”
“可以,”罗科索夫斯基爽快地答应了马利宁的提议,接着吩咐道:“立即让果莎上尉到我这里来报道。”
……
村东的一间民房里,坐着九名穿着苏军制服的军人,其中戴着大檐帽的那位,正是不久前去过罗科索夫斯基的那位古雷尔上尉。
他冲着站在门口,胸前挎着冲锋枪、戴着钢盔的一名军人吩咐道:“罗夫尔,到外面去守着,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里。”他没有用不是刚刚和罗科索夫斯基他们对话时的俄语,而是更加熟练和流利的德语。原来待在这个屋里的不是什么苏军指战员,而是一支化装成苏军的德军小分队。
那名士兵接到他的命令后,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古雷尔上尉,不,准确地说,是德军的马克中尉,他开始向自己的手下介绍起侦察到的情报:“……俄国人的指挥部在村里的一栋大房子里,也就是他们以前成为村苏维埃办公室的地方,是一栋砖混结构的建制。里面有三间屋,一间是指挥官的作战室,他们根据收到的情报,来制定对付我军的策略;一间是宽敞的通讯室,他们所制定的作战计划,就是通过这里,传达到下面的各个部队;还有一间房间,虽然我没有能进去,但我估计就是一间休息室,那位指挥官困了,就会在里面躺下休息一会儿。”
“中尉先生,”一名佩戴着上士领章的德国兵,谨慎地问:“他们的防守严密吗?”
马克中尉摇了摇头说:“可以说没有什么防御力量,门口就只有两个哨兵,附近也没有什么防御工事之类的。我们晚上只要摸过去,将哨兵干掉,就能神不知鬼不晓地摸进去,一举端掉这个指挥部。”
“中尉先生,我们接到的命令,是端掉俄国人的方面军司令部。”德国兵有些不乐意地说:“贸然去对付他们的集团军司令部,不是就把我们的意图都暴露了吗?”
听到部下这么说,马克中尉不禁冷笑了一声,接着用嘲讽的语气说:“上士,你以为我们到了这里,还能离开吗?听他们的意思,等明天一早,就要把我们分配到作战部队去。”说到这里,他把目光望向了其他的部下,“你们总不希望自己就这样被分配到各部队,然后在和我们自己人的交战中被打死吧?”
对于自己长官提出的问题,所有的德国兵,包括提出异议的德军上士,都整齐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愿意接受被自己人打死的命运。
马克中尉见再也没有了不同意见,便开始发号施令:“斯蒂芬上士,你带两个人去解决俄国人的岗哨。”等上士站起来答应一声后,他又接着吩咐,“等干掉了岗哨,其余的人在冲进去以前,先向屋里投掷手榴弹,等爆·炸结束后再冲进去。对于他们的指挥官,能活捉的就活捉,不能活捉就全部击毙,并将他们所有的电台炸毁。完成任务以后,我们立即向南撤退……”
“中尉先生,”斯蒂芬上士不等马克说完,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们的部队在俄国人的西面,为什么我们要向南撤呢?”
“蠢货,你这个该死的蠢货!”马克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冲着这位老是喜欢唱反调的部下骂开了:“既然我们的部队在西面,那么俄国人在西面肯定也部署有重兵。你难道想穿过俄国人的防御纵深,再通过双方交火的前沿,再回到自己人那里去吗?我告诉你,就算你能成功地通过俄国人的防区,在你到达我军防区前,就会被我们自己人当成俄国人乱枪打死。”
发了一通火以后,马克的情绪稍微恢复了一点正常,他又接着对其他的部下说道:“俄国人肯定会以为我们在发动袭击以后,就会向西撤退,所以他们将在这个方向对我们进行围追堵截,如果我们向南撤退的话,就能轻松地摆脱掉他们的追击。向南走上一段距离,我们再掉头向西,返回我们的部队去。明白了吗?”
“明白了,”屋里的七名德国兵整齐地低声回答道。
马克听到大家的答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吩咐道:“好了,现在离天黑还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吧。毕竟这段时间我们冒充俄国人,在森林里也走了好几天的时间,正好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
在村中心的一个由圆木搭成的教堂里,聚集着一群没有马匹的骑兵战士。如果有一名司令部的参谋走进来的话,他一眼就能认出这些战士,都是内务部骑兵连的战士。
战士们在教堂的大厅里,而连长果莎上尉则和一名战士趴在二楼的屋顶上,举起望远镜朝村东方向望去。在经过一阵仔细的观察,果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旁边的战士好奇地问道:“连长同志,您笑什么?”
“我发现了我们要找的目标。”说着,就将望远镜递给了旁边的战士。
战士接过望远镜,朝城东的那片民房看了半天,疑惑地说:“连长同志,我们没有看到什么不同的地方啊?”
“你这个笨蛋,观察得还不够仔细。”果莎笑骂着说:“你瞧瞧,在住满了战士的十几间民房里,只要一个民房的门口有岗哨,难道你还没有看出问题的所在吗?”
战士将望远镜递还给果莎,一头雾水地说道:“连长同志,有战士在房间外面放哨,这很正常啊,证明他们的警惕性高。”
果莎抬手在战士的钢盔上拍了一巴掌,说道:“我说你以前聪明,现在糊涂吧。你好好地看看那个有岗哨的房间,明明靠近村边,如果哨兵执勤的话,面对的方向应该是村外,而不是村内,明白了吗?”
战士听果莎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这个岗哨是敌人专门放出来监视我们的,所以他警戒的方向才是村内而不是村外。我们现在就带人去抓他们吗?”
“不要着急。”听完战士的建议,果莎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还不知道德国人究竟有什么样的兵力,以及有什么样的部署。假如就这样冲过去,一旦发生交火,很容易引起混乱,到时敌人没准就会趁乱溜走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战士追问道。
“叫人上来,在这里对他们进行密切监视,”果莎吩咐战士说:“只要发现他们离开了民房,我们就可以立即出动,并将他们一网打尽。”(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陷阱
看到果莎从房顶下来,副连长连忙迎了上去,紧张地问:“连长同志,有什么发现吗?”
果莎点了点头,说道:“有发现,村东的一间民宅里,住的可能是德国人。”
“那还等什么,我们立即去把他们抓起来。”副连长说着,就打算叫上人手,去村东抓那些伪装成自己人的德国人。
“等一等,”果莎连忙叫住了自己的副连长,吩咐他:“你带人留在这里,我去向司令员他们汇报。”
“可是,连长同志。”副连长见果莎制止了自己的行动,颇为不解地问:“为什么现在不去抓他们呢?”
“德国人很狡猾。”果莎向副连长解释说:“他们住的房子在靠近村边的位置,而且门口有哨兵。我们要是这样大摇大摆地过去,肯定会打草惊蛇的,一旦让他们趁乱逃掉,再想抓住他们,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临走前,他再次叮嘱副连长:“屋顶要随时有人监视村东的敌人,教堂里的战士们也要做好准备,只要他们离开民宅,就把他们一网打尽。”
几分钟以后,果莎来到了指挥部,向罗科索夫斯基汇报了自己的观察结果。说完以后,他便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等待罗科索夫斯基发布新的命令。
听完果莎的报告后,洛巴切夫有些着急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我觉得这股敌人可能是冲着我们司令部来的,还是尽快进行转移吧。”
“没错,司令员同志。”洛巴切夫的话刚说完,马利宁也附和道:“为了确保您的安全,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尽快将指挥部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不行,司令部不能转移。”对于洛巴切夫和马利宁的建议,罗科索夫斯基摇着头予以了否定:“司令部那么大一摊子,要是转移的话,动静肯定不小,肯定会被德国人察觉。”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顾虑,马利宁在脑子里经过了短暂的思想斗争后,果断地说道:“司令员同志,要不您和军事委员先转移,我留下在这里吸引敌人的注意。”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马利宁的话刚说完,洛巴切夫就立即抢着说:“参谋长,你和司令员都是军事干部。第16集团军可以没有我洛巴切夫,却不能没有你和司令员,还是你们转移,我留下吸引敌人吧。”
“军事委员同志,还是您和司令员一起走吧……”
“好了好了,不要再争论了。”罗科索夫斯基挥手打断了两人,皱着眉头说:“现在又不是敌强我弱,用得着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吗?”说完,他扭头问站在旁边的果莎:“上尉,你手里能动用的人手有多少?”
“72人,司令员同志。”果莎赶紧回答:“都是有丰富战斗经验的战士,对付区区几个德国人,我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很好,这么多人足够了。”听到果莎的这个回答,罗科索夫斯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估计德军今晚会来偷袭我的指挥部,你们只需要……”
……
天刚刚擦黑,住在村东民宅的德国兵就有点沉不住气了,斯蒂芬上士小声地催促马克:“中尉先生,我们是不是该派人去侦察了?”
马克抬手看了看表,然后摇摇头说:“不行,现在时间太早,去侦察的话,容易暴露目标。而且,你听听外面,是不是有人走动的声音啊?我估计是住在我们附近的那些俄国人,在经过一个白天的休息,已基本恢复了体力,正利用这个机会出来走动走动。”
斯蒂芬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和嘈杂的人声,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不满地问道:“难道我们要等到他们都回房间去休息以后,才能进行侦察吗?”
马克点了点头,随后说了一句:“斯蒂芬上士,要当一个好的猎人,首先必须有足够好的耐心。好了,抓紧时间再睡一会儿吧。”说完,他头往后一仰,靠在木板墙壁闭目养神。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时针都指向了八点,可是外面依旧是人来人往。斯蒂芬凑近马克,焦急地说道:“中尉先生,您看现在时间都不早了,可外面的俄国人还没有去休息,让我们的行动收到了限制,这该怎么办啊!”
“我来解决!”马克中尉说着便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待在屋里的斯蒂芬上士就听到中尉在外面大声地说:“喂,我说同志们,你们怎么还不休息啊,难道不知道我们明天有战斗任务吗?现在全体都有,听我的口令,立正!向左向右转!目标:各自所住的房间,齐步走!”
随着命令的下达,屋外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最后完全消失了。这时,马克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冲着斯蒂芬说道:“好了,他们都回各自的房间去了。再等半个小时,我就带人去侦察,看司令部附近的警卫力量有没有什么变化。”
……
半个小时以后,坐在墙边闭目养神的马克中尉站起身,目光在屋里的部下身上扫了一遍后,吩咐道:“斯蒂芬,你带人留在这里。罗夫尔,你跟我走。”
看到马克中尉带人要离开,斯蒂芬连忙拦在他的面前,主动向他请命道:“中尉先生,还是我带人去吧。”
“你没有去过俄国人的指挥部,对那里的地形不熟悉。还是我去吧。”说完,马克轻轻地推开了挡在面前的斯蒂芬,带着罗夫尔离开了民宅。
两人借助村间小道两侧的栅栏和房屋,悄悄地接近罗科索夫斯基的司令部。虽然路两侧的民宅里都没有点灯,但正好今天是满月,皎洁的月光照在地上,是他们能清晰地看清楚前面的道路。
马克以为自己的行动,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却不知道在不远处的教堂屋顶上,有一名战士正在警惕地监视着他们所住的房间,他们刚离开屋子,就被屋顶上的战士发现了。他连忙爬到教堂的窗口,冲着大厅里低声地喊道:“连长,连长同志。”
“什么事情?”坐在大厅里的果莎抬头问道。
“德国人出来了。”战士小声地回答说。
“哦,德国人出来了?”听到战士的报告,果莎立即兴奋起来,他手脚并用地借助楼梯爬上了屋顶,然后接过战士手里的望远镜,朝乡间道路望去。只见两个黑色的人影,要鬼鬼祟祟地朝司令部的方向接近。
“怎么只有两个人啊?”果莎看到从民宅里出来居然只有两个人,心里不禁微微有些失望,自己在通往司令部的路上设下了埋伏,没想到德军居然只有两个人。
趴在旁边的战士可能察觉到了果莎的异样,便低声地说道:“连长同志,您看这两个德国兵,会不会是先来侦察的啊?”
战士的话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果莎连忙拼命地点着头说:“没错没错,我觉得也是这样。”说完,他重新举起了望远镜,继续观察动静。
马克和罗夫尔来到了离指挥部还有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下,他躲在一个院子的木栅栏后面,举起望远镜朝前方望去。他在黑暗中仔细地观察了半天,发现除了在指挥部门口站着的两名哨兵外,连个巡逻队都没有。
罗夫尔看到这种情况,禁不住心里狂喜,他压低声音对马克说道:“中尉先生,看来俄国人的警惕很低,我们端掉这个指挥部,简直是轻而易举。”
马克点了点头,小声地吩咐道:“罗夫尔,你回去通知斯蒂芬,让他把所有人都带来,我们要趁俄国人警惕性低的时候,一举干掉这个指挥部。”
看到有一名德国兵调头往他们住的房间跑,果莎就猜到他肯定是叫人去了,便将望远镜的镜头锁定在他的身上,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德国兵推门走进了房间没多久,里面就有人走了出来,果莎边看边悄声地数着:“一个,两个、三个……七个、八个。”当他数到第八个人的时候,屋里就再没有人出来。
他放下望远镜,对旁边的战士小声地说:“加上前面的这个,一共是九个德国人,我要立即把这个情报向司令部报告。你继续留在这里,有什么情况,就立即向我报告!”
果莎从房顶下来后,一个箭步扑到了电话机旁,抓起话筒拨通了指挥员,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来的时候,便小声地说:“请帮我找司令员同志,我是果莎上尉,有重要的情报要立即向他进行汇报。”
片刻之后,罗科索夫斯基的声音便从话筒里传了出来:“上尉同志,有什么情况?”
“司令员同志,”虽然这里离德军有几十米远,但他还是压低声音报告说:“敌人出来了,正悄悄地摸向司令部。”
“有多少人?”罗科索夫斯基接着问道。
“九个!”为了让罗科索夫斯基放心,果莎还补充说:“我的人已经在半路上埋伏好了,只要他们一进入我们的伏击圈,就可以立即解决他们。”
“上尉同志,好样的。”罗科索夫斯基赞许地说道:“我就在司令部里等着你的好消息。”放下电话以后,罗科索夫斯基扭头问洛巴切夫:“军事委员同志,想不想去看看我们的战士是如何消灭德军小分队的?”
“想,当然想!”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让洛巴切夫心痒痒的,但他想到司令部的出口,正处于德军的监视范围内,只要从门口离开,就会被发现:“但是我们怎样才能避开敌人的监视呢?”
“这个好办。”罗科索夫斯基说着走到了窗前,推开了窗户,接着说:“我们从窗户出去,敌人就看不到我们了,然后就可以找个安全的地方,亲眼看到这场战斗。”
就在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跳窗而出的时候,斯蒂芬带人和马克汇合了。他低声地问道:“中尉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马克指着远处的指挥部,低声地说道:“还是按照我们事先做好的,你带两个人从侧门过去干掉俄国人的岗哨,然后我们冲进去消灭他们的指挥部。要记住,俄国人的指挥官叫罗科索夫斯基,如果不能活捉的话,就坚决击毙。只要干掉了他,俄国人就会变成一盘散沙,这样他们就无法抵挡我们的进攻了。”
等听到斯蒂芬的回答后,马克又冲罗夫尔说道:“罗夫尔,你跟我来。”说完,长身而起,准备走出院子。
“中尉先生,您这是打算做神马啊?”斯蒂芬被马克中尉的行动搞糊涂了,连忙追问道:“您要是出去的话,不是就暴露目标了吗?”
“上士,我假装有事去俄国人的司令部,好吸引哨兵的注意,这个时候你们就可以从侧门将他们干掉了。”马克说完,冲斯蒂芬一挥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行动吧!”
虽然斯蒂芬带着的士兵很谨慎,在行动时发出的声音也很轻微,但他做梦都没想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苏军的监视之下。而远处和洛巴切夫蹲在一间木屋后面的罗科索夫斯基,还小声地点评着这帮德国人的行动:“军事委员同志,您瞧瞧,德军小分队的指挥官还是一个挺有头脑的人,居然懂得兵分两路。一路悄悄地接近我们的司令部,而另外一路则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装出有重要情报汇报的样子,好吸引我们的哨兵注意,为另外一路做掩护。”
洛巴切夫看清楚敌人的行动后,呵呵地笑着说:“司令员同志,再狡猾的狐狸也不是猎人的对手,他们以为我们的指挥部防备松懈,就企图来偷袭,谁知道我们早已给他们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他们来自投罗网了。”
就在这时,“哒哒哒!”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就如同一个顽皮的孩子在放鞭炮似的。但对于走在村间小道上的马克中尉来说,却是噩梦,因为只有机枪射击时,才会发出这样的声响。(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坚如磐石的防线(上)
斯蒂芬上士带着六名德国兵,借助栅栏和房屋的掩护,瞧瞧地向司令部方向接近,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内务部骑兵的监视之中。看到他们全部进入了射程,负责指挥的副连长立即冲机枪手大喊一声:“射击!”说完,率先朝一名德国兵开了一枪,将对方打倒在地。
枪声就是命令,副连长身边的两挺机枪顿时哒哒哒地射击起来,被笼罩在火力网中的德国兵,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在密集的弹雨中,像触电般抽搐着栽倒在地上。
而马克中尉听到枪声,暗叫一声:“不好,中计了,俄国人有埋伏。”就在他伸手去掏手枪时,小道旁边一个原本房门紧闭的民宅,门咣当一声打开了,接着十几名战士冲了出来,将枪口对着马克和罗夫尔两人。
看到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自己,马克不由暗自苦笑,心说要是今晚自己出来时,所携带的不是手枪而是冲锋枪,没准还可以困兽犹斗一番。但此刻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
密集的枪声,惊动了村里正在睡觉的战士。有机灵的战士侧耳听了片刻,便大声地喊道:“枪声是从司令部那里传来的,肯定是出事了,我们快去看看。”就这样,无数的战士从四面八方涌向了司令部所在的位置,甚至还包括被马克中尉从包围圈里带出的那些苏军战士。
在月光下,有几个战士看清楚被内务部战士围在中间的人,居然是和自己一起从德军包围圈里冲出来的指挥员,连忙冲着端着枪的内务部战士喊道:“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们是自己人。”
“不会搞错的!”果莎挤进人群,冲着围在四周的指战员们大声地喊道:“他们是德国人伪装的,企图来袭击我们的司令部,除了这两个人以外,其余的都被我们消灭了。”
听到果莎这么说,本来还想为马克中尉辩解的战士们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果莎走到了马克和罗夫尔的面前,冲着两人无比威严地说道:“放下你们的武器。”
听到果莎这么说,罗夫尔连忙扔掉了手里的冲锋枪,然后将双手高高地举过了头顶。看到罗夫尔如此听话,果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盯着马克问道:“古雷尔上尉,或者是叫其它的什么名字,不过这些我都不关心。现在我命令你放下武器投降。”
马克等果莎说完后,不但没有放下武器,反而缓缓地将手里的枪举了起来。旁边的内务部战士准备开枪,却被果莎抬手制止了,他觉得马克不会困兽犹斗,把枪举起来肯定有什么别的用意。片刻之后,他就看到马克将枪瞄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见到这种情况,果莎轻轻地叹了口气,问道:“难道你宁愿一死,也不愿投降吗?”
“上尉,”马克冲果莎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是德国·军官,是绝对不会向你们投降的。”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就在马克中尉噗通倒地时,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两人挤进了人群,来到了果莎的身边,问道:“上尉,德国人就解决了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听到罗科索夫斯基问自己,果莎连忙挺直身体回答说:“一共九名德国人,击毙八人,活捉一人。”
罗科索夫斯基看了一眼正高举着双手的罗夫尔,然后吩咐果莎:“上尉同志,你去审问一下,看他还有没有同伙。”
“是!”果莎答应一声,立即让他的手下将罗夫尔带走,接着开始哄围在四周看热闹的指战员们:“好了,同志们,别围在这里,都回去休息吧,散了散了吧。”
……
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回到司令部以后,马利宁立即迎上来问道:“司令员、军事委员,情况怎么样?来偷袭的德国人都干掉了吗?”
“是的,都解决了。”罗科索夫斯基简短地回答说:“击毙八人,活捉一人,我已经让果莎上尉审问俘虏去了。”
马利宁等罗科索夫斯基一说完,立即追问道:“司令员同志,需要将这件事情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吗?”
罗科索夫斯基用奇怪的目光望了一眼马利宁,轻描淡写地说:“没这个必要。”
“需要我去负责审问俘虏吗?”马利宁见自己的第一个提议被罗科索夫斯基否定了,接着又提出了第二个提议。
“审问俘虏的事情,用不着你去,果莎他们是专业人士,估计能从俘虏的嘴里问出有用的信息。”既然偷袭司令部的德军小分队已经被解决掉了,罗科索夫斯基不想在这件事上再分神,便岔开话题说道:“对了,四个骑兵师的过冬马掌,上级给我们送来了吗?”
马利宁摇了摇头,回答说:“暂时还没有,从目前的运输情况看,最快也要一周左右,才能给我们运过来。”
“不行,一周的时间太长,必须在这一两天,就让上级将马掌给我们送过来。”罗科索夫斯基深怕马利宁对这事不上心,还特意向他强调说:“这四个骑兵师是我们手里仅有的预备队,如果不及时地更换马掌,他们在这片上冻的土地上,所发挥的作用就会大打折扣。”
“我待会儿给方面军参谋长索科洛夫斯基将军打电话,”马利宁点着头回答说:“请求他尽快将我们所需要的马掌送过来。”
“侦察小组有什么最新的情报吗?”罗科索夫斯基接着问道。
“伊戈尔大尉在十分钟前来了一份电报,”马利宁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张纸递给了罗科索夫斯基,汇报说:“德军在沃洛科拉姆斯克方向又增加了一个步兵师,看来他们是想尽快占领城市,沿着公路冲向莫斯科。”
“我们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的,”罗科索夫斯基咬着后槽牙说道:“立即给多瓦托尔将军打电话,让他将第53骑兵师调往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区,准备攻击德军的侧翼,为潘菲洛夫他们减轻一些防御压力。”
“可是,司令员同志,”马利宁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立即提醒他:“如果将第53骑兵师调走,那么骑兵军的防御力量就会减弱了。”
“参谋长同志,我请你注意一点。”罗科索夫斯基表情严肃地对马利宁说道:“在这样大规模的防御战中,我们不能平均地使用兵力,而是要将主要的兵力用在重点的防御地带。从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报来看,第316步兵师所防御的沃洛科拉姆斯克,将是德军接下来一个时期的进攻重点,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将尽可能多的兵力,都集中在这一地带。”
“司令员同志,既然您判断沃洛科拉姆斯克是德军的进攻重点。”罗科索夫斯基刚说完,坐在一旁的卡扎科夫就站起来说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将集团军的炮兵,也陆续部署在这一地区。”
“我同意将集团军的炮兵主力,部署到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区。”面对卡扎科夫的主动请缨,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为了取得更好的效果,我提议将各种火炮分开。比如说加农炮、榴弹炮和火箭炮,应该部署在远离战场的位置;而反坦克炮,则应该部署在第一道防线的后面,这样可以对敌人的坦克实施直瞄射击。”
卡扎科夫快速地在本子上记下了罗科索夫斯基所说的话,然后抬起头说道:“好的,司令员同志,关于在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区部署炮兵的事情,我立即就去办。”
“奥廖尔上校。”骑兵和炮兵的调动,有马利宁和卡扎科夫负责,罗科索夫斯基又将目光投向了集团军的装甲坦克兵主任奥廖尔上校,问道:“我们能有多少坦克和装甲车,可以进驻到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区?”
“司令员同志,”一向都是打酱油角色的奥廖尔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问题,连忙站起身回答说:“我们的集团军现有第4、第27和第58坦克旅,其中第58坦克旅是名不副实的,他们除了有十几辆装甲车外,一辆坦克都没有。而卡图科夫上校的第4坦克旅,目前能使用的坦克,只剩下了27辆;列米佐夫中校的第27坦克旅,坦克数量稍微多一些,有51辆,不过都是老式坦克,T-34的数量很少。”
罗科索夫斯基等他说完后,立即吩咐道:“上校,立即给卡图科夫和列米佐夫两位旅长打电话,让他们将自己的部队调往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区,并在那里展开战斗队形。”
“是!”奥廖尔答应一声后,又重新坐了下来。
罗科索夫斯基想了想,觉得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便冲大家挥了挥手,吩咐道:“没什么事情了,大家将命令传达下去后,就回去休息吧。”
等几位指挥员开始给各自的部下打电话时,罗科索夫斯基觉得有必要和潘菲洛夫聊聊,让他对当前的形势做到心中有数,于是便拿起桌上的高频电话,拨通了第316师师部。听到听筒里有声音传出来的时候,他就大声地问:“喂,是潘菲洛夫将军吗?我是罗科索夫斯基。”
“您好,司令员同志。”潘菲洛夫慢吞吞地问道:“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将军同志,我刚刚接到了侦察小组发来的情报,敌人在你们的正面又增加了一个步兵师。”罗科索夫斯基有些担忧地说:“这样一来,你们的防御压力就加重了。”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没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潘菲洛夫就笑呵呵地说道:“我们哈萨克斯坦的战士都是好样的,别说正面的敌人增加了一个师,就是他增加十个师,我们都有信心将他打退。”
虽然潘菲洛夫对坚守沃洛科拉姆斯克充满了信心,但罗科索夫斯基却依旧不放心,他提醒对方说:“潘菲洛夫将军,您的部队在经过这段时间的战斗,相信出现了不少的减员吧?假如德军加大进攻力度,我担心你们的防线会被敌人突破的。”
潘菲洛夫沉默了片刻后,依旧用自信的口吻说:“司令员同志,请您放心,只要我们师还有一名指挥员活着,我们就绝对不会放敌人通过我们的防线。”
“沃洛科拉姆斯克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我们要坚决地守住他。”罗科索夫斯基见潘菲洛夫摆出了一副誓与阵地共存亡的架势,连忙补充说:“为了减轻你们师的防御压力,集团军司令部在经过研究讨论后,决定将梅利尼克上校的第53骑兵师、卡图科夫上校的第4坦克旅、列米佐夫中校的第27坦克旅,以及集团军炮兵的主力,调往你们那个地区,以减轻你们所承受的防御压力。”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潘菲洛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已经给自己增加了这样的力量,顿时心中狂喜,他激动地说:“有了这些友军的支援,相信德国人所发起的攻势再猛烈,我们也能坚决地挡住他们。”
罗科索夫斯基这里刚刚放下了电话,马利宁就一脸兴奋地冲了过来,激动地叫道:“司令员同志,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罗科索夫斯基望着马利宁好奇地问道:“是上级给我们的过冬马掌送到了吗?”
“不是,不是马掌的事情。”马利宁摇着头,情绪激动地说:“上级给我们派来了一支预备队,一个步兵师。”
“参谋长,不要激动。”罗科索夫斯基抬手拍了拍马利宁的肩膀,和蔼可亲地对他说:“不要着急,慢慢说,是什么样的步兵师。”
马利宁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接着说道:“方面军参谋长索科洛夫斯基说,上级给我们派来别洛博罗多夫上校指挥的步兵第78师,这可是一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精锐部队,是刚刚从西伯利亚调过来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坚如磐石的防线(中)
“什么?来的是别洛博罗多夫上校的步兵第78师?”听到马利宁的报告后,罗科索夫斯基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别人也许不知道这支部队,但他却知之甚详,这支来自西伯利亚的部队,因为在保卫莫斯科战役的突出表现,被授予了近卫第九师的称号。既然是能被授予近卫师称号的部队,那么战斗一定不会让人失望。他接着问道:“上校在什么地方?”
“参谋长说,该师正搭乘汽车朝我们这里开拔,估计在天亮以前能赶到。”马利宁连忙回答说:“为了尽快地和我们建立联络,师长别洛博罗多夫上校先行了一步,提前朝我们这里而来,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赶到。”
“报告司令员同志!”马利宁的话刚说完,便有一名参谋走进来报告说:“外面来了一位指挥员,说是第78步兵师的师长……”
没等参谋说完,罗科索夫斯基已一溜烟地冲出了指挥部,到门外去迎接别洛博罗多夫。当他走出指挥部,见门口站着三个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军官,后来跟着两名挎着冲锋枪的战士。
罗科索夫斯基停下脚步,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故意打着官腔问道:“不知道来的是哪个部队的指挥员啊?”
军官向前一步,借助从屋里透出的灯光,将罗科索夫斯基打量了一番后,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用同样的语气问:“不知道我正在荣幸地和谁打交道啊?”
“我是第16集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中将。”罗科索夫斯基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主动朝对方伸出手去:“您是第78步兵师师长别洛博罗多夫上校。”
“您好,司令员同志。”听说站在自己面前的就算集团军司令员,别洛博罗多夫连忙抬手敬了一个礼,然后才伸手捂住对方伸出的手,恭谨地回答说:“我是第78步兵师师长别洛博罗多夫上校,是奉命前来向您报道的。”
罗科索夫斯基松开手,朝后退了一步,把身子侧到一旁,让开了通道:“请进吧,别洛博罗多夫上校,我们等您很长时间了。”
走进指挥部,罗科索夫斯基把别洛博罗多夫向里面的几位集团军负责人进行了介绍,然后言归正传:“上校同志,您的部队什么时候能到达这里?”
刚刚在桌边坐下的别洛博罗多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问题,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如实地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我的部队是在莫斯科南面下的火车,然后换成汽车连夜朝这里赶。我估计最迟在天亮以前,他们就能赶到这里。”
罗科索夫斯基听完别洛博罗多夫的汇报后,点了点头说道:“上校同志,我打算将你们师部署在沃洛科拉姆斯克的北面,在步兵第316师和骑兵军的结合部,有问题吗?”
“没有。”别洛博罗多夫摇了摇头,态度恭谨地回答道:“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
对于别洛博罗多夫的这个态度,罗科索夫斯基感到非常满意,他指着地图说道:“上校,您来看,你们师的防区地区就在这里。由于我们集团军前期的兵力不足,所以在这一地段,没有构筑防御工事。你们师进入以后,应立即修筑完善的防御体系。”
“我们师什么时候可以进入防御阵地?”站得笔直的别洛博罗多夫恭恭敬敬地问罗科索夫斯基:“还有,在战斗打响以后,我们能得到炮兵的支援吗?”
“上校,关于炮火支援的事情,您就放心吧。”炮兵主任卡扎科夫抢在罗科索夫斯基之前说道:“目前集团军的炮兵主力,正在调往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区。你们师所在的防御地带,正好是我们炮火的覆盖范围,当敌人的坦克和步兵向你们的阵地发起攻击时,我们的炮兵可以为你们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别洛博罗多夫本来担心仅仅靠自己的步兵师,很难挡住德军的进攻,此刻听说有炮兵部队做自己坚强的后盾,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接着他又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司令员同志,我们师刚从西伯利亚调过来,对莫斯科附近的地形非常陌生,您看能否给我们派出向导。”
“上校同志,关于向导的问题,您不要担心。”其实就算别洛博罗多夫不提,罗科索夫斯基也会给他们派向导的,他可不想这支新来的部队因为人生地不熟,而误闯到敌人的防区,于是便爽快地说道:“我会让参谋长马利宁上校给你们安排的。”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说完后,马利宁立即笑着对别洛博罗多夫说:“上校同志,您放心,等您的部队到了以后,我会安排向导领你们进入防区的。”
…………
第二天中午,罗科索夫斯基心里有点放心不下别洛博罗多夫师,便和洛巴切夫一起,驱车来到了步兵第78师的防区。
在战士的引导下,罗科索夫斯基来到师指挥部,一进门就看到别洛博罗多夫和几名指挥员,正围在一张简易木桌的四周,低头看着摊在上面的地图。他大步朝前走去,大声地问道:“指挥员同志们,你们在研究什么?”
几位指挥员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不约而同地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清楚来的是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两人,几名指挥员连忙站直身体朝两人敬礼。
看到罗科索夫斯基正朝桌边走来,挡在前面的一名指挥员连忙为他让开了位置。罗科索夫斯基走到桌边,看清楚桌上摆着的是一副防御工事图,然后说道:“上校,你们的工事修得怎么样了?”
“三个团进入阵地后,就立即开始修筑工事。”别洛博罗多夫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些尴尬的表情:“可惜因为时间太短,离完工还早得很呢。”
“带我去看看。”罗科索夫斯基听别洛博罗多夫说工事还没有完工,便有点沉不住气了,催促道:“我要看你们的工事修得怎么样了?”
“司令员同志,”听说罗科索夫斯基要去查看工事,别洛博罗多夫连忙挡在了他的前面,劝说道:“前面太危险,不能去。”
“既然战士们都不怕危险,我们做指挥员,就更要给他们做出表率。”罗科索夫斯基义正言辞地说完这番话以后,吩咐道:“上校同志,在前面给我们带来。”
旁边站着的指挥员,看到了别洛博罗多夫脸上的尴尬之色,连忙上前一步,说道:“司令员同志,如果您要去视察防御工事的话,可以到我们团去。”
见到罗科索夫斯基用疑惑的目光盯着对方,别洛博罗多夫连忙解释说:“司令员同志,这位是第233团团长奥列格中校。”
听完别洛博罗多夫的介绍后,罗科索夫斯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冲奥列格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这样,中校同志,那您就在前面给我们带路吧。”
十几分钟以后,罗科索夫斯基一行人来到了奥列格中校的团指挥所。一进入指挥所,奥列格就将罗科索夫斯基带到了瞭望口前,指着外面说道:“司令员同志,您在这里,就能看到正在修筑工事的战士们。”
罗科索夫斯基举起望远镜朝外面望去,果然看到无数的战士正弯着腰,拼命地挥动着工兵铲,将一锹锹的泥土朝壕沟里抛向了旁边。虽然战士们仅仅工作了几个小时,不过防御阵地已初具雏形,第一道战壕和第二道战壕之间相距大概三百米,中间用七八条交通壕相连。
看到这里,罗科索夫斯基将别洛博罗多夫叫到身边,向他传授防御经验:“上校同志,每道战壕里要挖掘足够数量的防炮洞,以躲避敌人的炮击和空袭。或者是在敌人的炮击开始时,在第一道战壕里只留下少量的观察员,剩下的指战员都撤到第二道战壕来。等炮击结束以后,再让他们返回了第一道战壕。明白吗?”
虽然罗科索夫斯基所说的这种战术,在原第16集团军的部队,已在普遍执行,不过别洛博罗多夫却楞了半天,才一头雾水地反问道:“司令员同志,要是在德军发起进攻时,我们的指战员不能及时地返回第一道战壕,那不就是将阵地拱手让给敌人了吗?”
见别洛博罗多夫对自己的新战术不理解,罗科索夫斯基也没发火,而是耐着性子向他解释:“上校同志,我们的人撤到了第二道防线,可是在第一道防线里,还留下了不少的观察员。他们一旦发现敌人趁着炮击的空档,向我们的阵地发起冲击,就可以及时地发出战斗警报。这时,我们暂时撤到第二道防线的部队,就能通过交通壕重新返回第一道防线,展开对敌人的阻击。明白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经过罗科索夫斯基的这番解释,别洛博罗多夫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点着头说道:“我这下就全明白了。”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轰隆声。罗科索夫斯基连忙举起望远镜朝外面望去,只见在第一道防线附近腾起了一团烟雾,而刚刚还在挥动工兵铲挖土的战士们,此刻都趴在了地上。接着又一颗炮弹落在了两道防线之间爆}炸。
“这是敌人在打冷炮。”别洛博罗多夫望着落在空地上爆炸的炮弹,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敌人发现我们正在修筑防御工事,可能暂时抽不出兵力向我们发起进攻,所以只能采用冷炮的方式,来干扰我们的工作。”
两颗炮弹爆·炸后,就再也没有新的炮弹落下来,趴在地上的战士们又重新爬起来,挥动手里的工兵铲,继续挖掘防御工事。
“上校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指着前方对别洛博罗多夫说:“在阵地前面,一定要布设雷区和拉上铁丝网,使敌人的步兵无法轻易地冲到你们的阵地前。”
别洛博罗多夫望着远方看了看,微微皱起眉头说:“司令员同志,我也明白阵地前应该埋设地雷,但是我担心在布雷的时候,一旦被敌人的炮兵发现,他们对我们进行猛烈炮击的话,势必会给我们造成重大的伤亡。”
“如果你担心白天布雷,会遭到德军的炮击,那么就把时间选择在晚上吧。我想德军就算发现你们有所动作,在能见度差的夜晚,炮击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的。”罗科索夫斯基神情严肃地说:“如果不布雷,德军如果夜晚派出小分队,都能轻易地摸到你们的阵地前。”
“我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别洛博罗多夫听罗科索夫斯基说完,使劲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们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就只能依靠布雷,来挡住德军的步兵。我觉得我们在阵地前布雷,应该选择尽快靠近德军阵地的位置。”
离开第78步兵师的防区,返回司令部的途中,洛巴切夫有些担忧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您觉得别洛博罗多夫上校的部队,能挡住德军的进攻吗?”
“怎么,军事委员同志,您对他们没有信心嘛?”罗科索夫斯基反问一句后,不等洛巴切夫回答,便自问自答地说:“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守住这里的,把这里变成一道让德国人无法逾越的防线。”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刚说完,远处就传来了隆隆的炮声,这不再是德军打的冷炮,而是进攻前所进行的密集炮击。他侧耳听了片刻,便听出这炮声是从第316步兵师的方向传来的,德军已经对该师的防区发起猛攻。
洛巴切夫虽然是政工干部,但在军队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也听出了这密集的炮声是来自第316步兵师的防区,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判断:“司令员同志,德军正在炮击潘菲洛夫将军的防区。”
“没错,”罗科索夫斯基点着头说道:“从炮声的密集程度来判断,德军将对第316师发动强大的攻势。”
洛巴切夫见罗科索夫斯基一脸严肃的样子,便主动向问道:“司令员同志,我们现在去潘菲洛夫将军那里吗?”
没想到罗科索夫斯基摇了摇头,果断地说:“不,我们不去潘菲洛夫将军那里,我们回司令部!”说完,一拍司机的肩膀,吩咐道,“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司令部。”(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坚如磐石的防线(下)
罗科索夫斯基一走进指挥部,便冲着马利宁问道:“参谋长,有来自第316步兵师的最新消息吗?”
“有的,司令员同志。”马利宁说着将一张纸递了过来,汇报说:“德军在二十辆坦克的掩护下,正朝着第1075团的阵地发起冲击,战斗正在紧张地进行着。”
“你留在这里,我到观察所去看看。”罗科索夫斯基吩咐马利宁一句后,便瞥向了洛巴切夫,独自一人前往一百米外的观察所。
观察所里只有两名参谋,看到罗科索夫斯基闯进来,两人连忙转身向他敬礼。罗科索夫斯基抬手还了一个礼,随即开门见山地问道:“前面的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司令员同志。”一名参谋回答道:“德军的坦克已突破了我们的第一道防线,战士们正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罗科索夫斯基拨拉到了一旁。接着罗科索夫斯基走到瞭望口,举起望远镜朝远处望去,入目的是歪在倒塌沙包旁损坏的马克西姆重机枪,明显被弹皮削断的木桩、残破的枪支、翻落的钢盔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所有的一切都在清楚告诉他,刚刚这里所遭到的炮击,有多么的猛烈。
就在这道战壕的四周,穿着两种不同军服的数百人在拼命地厮杀,就算距离很远,但他的耳朵仿佛依旧能听到了嚎叫声混杂着兵器间的磕碰、临死前撕心裂肺的惨叫,虽然还不敢完全断定究竟谁会取得最后的胜利,但战壕里那面鲜红的旗帜,让他明白无误地了解到阵地还在第316师的手里。
就这会短短的一会儿功夫,攻守双方最少倒下了数十人。德军的步兵看到他们的坦克已顺利地冲过了苏军的第一道防线,正在向纵深冲去时,个个仿佛打了鸡血似的,所发起的攻击也显得愈发地犀利,不断冲击着摇摇欲坠的防线,战壕里也相继展开小规模的白刃战。
战事发展到了刻不容发的地步,已经任何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考虑或者观察,罗科索夫斯基连忙抓起了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指挥部,大声地吩咐卡扎科夫:“炮兵主任同志,立即命令炮兵开炮,用炮火将敌人的步兵压下去。再命令反坦克炮兵团,瞄准那些冲过了我军第一道防线的坦克开火,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消灭掉。”
随着命令的下达,部署在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区的炮兵骤然开火,密集的炮弹落在德军队列的后方爆·炸,切断了正在与苏军激战的德军步兵和后方的联系。同时,分布在若干个地区的反坦克炮连,也瞄准正在高速行驶的德军坦克开火,将一辆又一辆坦克打得燃烧起来。
德军的步兵看到冲入苏军防御纵深的坦克,接二连三的中弹起火,而自己面前的苏军指战员又死战不退,只能在阵地前留下了两百多具尸体,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看到德军在撤退,罗科索夫斯基拨通了潘菲洛夫的指挥部,扯着嗓子喊道:“喂,潘菲洛夫将军吗?德军对你们的进攻被打退了,但是我看到第一道防线上的部队好像不多,您是不是应该派点部队上去增援啊?”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潘菲洛夫苦笑着说:“司令员同志,我师的防御正面过宽,能动用的机动兵力不多,如果现在就全部派上去,我担心到后面就会没有部队可用了。”
“不用担心,潘菲洛夫将军。”为了坚定潘菲洛夫守住阵地的决心,罗科索夫斯基向摊出了底牌:“我已经命令骑兵第53师去增援你们,同时还将集团军炮兵的主力,也部署到了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区。”
“这还远远不够,司令员同志。”听说来支援自己的,只有一个第53骑兵师,潘菲洛夫的心里不免微微有些失望:“骑兵用于突击还可以,用来防御吗,还比不上步兵。”
“骑兵师不是用来帮你们守阵地的,”罗科索夫斯基向潘菲洛夫解释说:“他们会从德军的侧翼出击,打乱敌人的进攻步骤,为你们的防御减轻压力。”
“司令员同志,能给我派点预备队吗?”潘菲洛夫可怜兮兮地说:“要知道德军的兵力和技术装备都比我们多几倍,而且还掌握着制空权。假如您再不支援我们的话,我担心部队打光了,就无法再守住阵地。”
听到潘菲洛夫这么说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非常想告诉对方说:“我没有预备队。”但转念一想,德军集中了优势的兵力和大量的技术装备,向第316步兵师的防区发起了疯狂的进攻,如果不给他们增加点力量,要守住阵地,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在经过短暂的思考后,果断地对潘菲洛夫说:“好吧,将军同志,我会立即抽调第126步兵师的一个团,去加强你们。”
罗科索夫斯基离开观察所,重新回到了指挥部。进门后,他就将马利宁叫过来,吩咐道:“参谋长,潘菲洛夫将军那里的情况很糟糕,你立即从第126师抽调一个团,去加强他们那里的防御。”
等马利宁走开后,他又把奥廖尔叫过来问道:“上校同志,德军的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向潘菲洛夫将军的防区发起了攻击。刚刚曾一度突破了他们的防御,我们能不能想点什么办法帮他们一把?”
奥廖尔想了想,然后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您看是否让列米佐夫中校将坦克都开到阵地上,作为固定炮台。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对那些掩护步兵冲锋的德军坦克实施攻击?”
“不行,上校同志,我不同意。”对于奥廖尔的提议,罗科索夫斯基立即予以了否定,他特意解释说:“坦克应该实施机动作战,而是摆在那里让德军的大炮或飞机当成靶子打。我看可以命令列米佐夫中校率领部队,绕到德军的侧翼,去狠狠地揍他们。”
“这合适吗?”奥廖尔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说法后,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后说道:“要是遇到数量庞大的德军坦克,可就麻烦了。没准我们派出的坦克,一辆都回不来。”
“上校同志,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德军的战术也是很呆板的,无非是先进行炮火准备,等炮击结束后坦克出击,步兵随后向前运动,同时进行侧翼包抄。等接近我们的阵地后,展开步兵引诱我军的火力点暴露,利用坦克装甲车的车载机枪进行火力压制,坦克炮直瞄射击集中清除。然后集中打击另一侧,造成守军配置不均而被迫调动兵力……”罗科索夫斯基在介绍完德军的进攻特点后,最后说道:“但他们最大的弱点,就是进攻时,忽略了对进攻部队两翼的保护,如果我们能派坦克或者骑兵攻击他们的侧翼,没准会取得不错的战果。”
“我同意让坦克部队出击。”罗科索夫斯基的话刚说完,奥廖尔就接着说:“但是骑兵嘛,我觉得还是用来对付德军的运输线,或者单独的步兵更合适,毕竟我们的骑兵战士所携带的都是轻武器,一旦和德军的坦克装甲车遭遇,就会演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对于奥廖尔的提醒,罗科索夫斯基非常认同,其实他在心里也觉得骑兵就是一个鸡肋兵种。在进行阵地防御时,马匹的存放就是一个大问题;而进攻时,似乎机动性很强,但面对敌人的坦克和装甲车,却是绝佳的靶子。因此他吩咐奥廖尔:“上校,给列米佐夫中校打电话,命令他率领坦克部队,向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区运动,在必要时对德军的侧翼发起攻击。”
“在白天行军吗?”奥廖尔有点担忧地说道:“一旦被德军侦察机发现,有可能会遭到空袭,到时的损失肯定小不了。”
“我们只能冒冒险了。”虽然罗科索夫斯基知道,在大白天,让装甲部队在没有空中掩护的情况下,向着战况最激烈的地段推进,是最愚蠢的做法,但看到第316师的防线岌岌可危,他只好硬着心肠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但最后还不完嘱咐一句:“让坦克兵在坦克上绑上树枝,这样也行能降低被敌人侦察机发现的几率。”
奥廖尔在去打电话之前,还有意地提醒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您看是否让卡图科夫上校的第4坦克旅也做好战斗准备。他在姆岑斯克所取得战果,证明他是一位非常懂得坦克战的指挥员。”
“可以,”罗科索夫斯基点着头说道:“给他打电话,让他做好必要的战斗准备,一接到司令部下达的命令,就能立即向敌人发起进攻。”
“不行,上校同志,我不同意。”对于奥廖尔的提议,罗科索夫斯基立即予以了否定,他特意解释说:“坦克应该实施机动作战,而是摆在那里让德军的大炮或飞机当成靶子打。我看可以命令列米佐夫中校率领部队,绕到德军的侧翼,去狠狠地揍他们。”
“这合适吗?”奥廖尔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说法后,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后说道:“要是遇到数量庞大的德军坦克,可就麻烦了。没准我们派出的坦克,一辆都回不来。”
“上校同志,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德军的战术也是很呆板的,无非是先进行炮火准备,等炮击结束后坦克出击,步兵随后向前运动,同时进行侧翼包抄。等接近我们的阵地后,展开步兵引诱我军的火力点暴露,利用坦克装甲车的车载机枪进行火力压制,坦克炮直瞄射击集中清除。然后集中打击另一侧,造成守军配置不均而被迫调动兵力……”罗科索夫斯基在介绍完德军的进攻特点后,最后说道:“但他们最大的弱点,就是进攻时,忽略了对进攻部队两翼的保护,如果我们能派坦克或者骑兵攻击他们的侧翼,没准会取得不错的战果。”
“我同意让坦克部队出击。”罗科索夫斯基的话刚说完,奥廖尔就接着说:“但是骑兵嘛,我觉得还是用来对付德军的运输线,或者单独的步兵更合适,毕竟我们的骑兵战士所携带的都是轻武器,一旦和德军的坦克装甲车遭遇,就会演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对于奥廖尔的提醒,罗科索夫斯基非常认同,其实他在心里也觉得骑兵就是一个鸡肋兵种。在进行阵地防御时,马匹的存放就是一个大问题;而进攻时,似乎机动性很强,但面对敌人的坦克和装甲车,却是绝佳的靶子。因此他吩咐奥廖尔:“上校,给列米佐夫中校打电话,命令他率领坦克部队,向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区运动,在必要时对德军的侧翼发起攻击。”
“在白天行军吗?”奥廖尔有点担忧地说道:“一旦被德军侦察机发现,有可能会遭到空袭,到时的损失肯定小不了。”
“我们只能冒冒险了。”虽然罗科索夫斯基知道,在大白天,让装甲部队在没有空中掩护的情况下,向着战况最激烈的地段推进,是最愚蠢的做法,但看到第316师的防线岌岌可危,他只好硬着心肠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但最后还不完嘱咐一句:“让坦克兵在坦克上绑上树枝,这样也行能降低被敌人侦察机发现的几率。”
奥廖尔在去打电话之前,还有意地提醒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您看是否让卡图科夫上校的第4坦克旅也做好战斗准备。他在姆岑斯克所取得战果,证明他是一位非常懂得坦克战的指挥员。”
“可以,”罗科索夫斯基点着头说道:“给他打电话,让他做好必要的战斗准备,一接到司令部下达的命令,就能立即向敌人发起进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