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来自莫斯科的混成团
在那期间,亚尔采沃一线的战斗昼夜不停。新补充进来的第七机械化军,虽然挡住了德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但在德军炮火和飞机轰炸的双重打击下伤亡惨重。罗科索夫斯基在请示了铁木辛哥以后,放弃了亚尔采沃西侧的防御阵地,退到了城东的第二道防线,继续抗击着德军的进攻。
七月最后一天的凌晨,罗科索夫斯基刚将利久科夫上校的混成支队送走,便接到了铁木辛哥打来的电话。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声音,铁木辛哥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将军同志,情况很糟糕,德军合围了莫吉廖夫,并夺取了奥尔沙、斯摩棱斯克、叶利尼亚和克里切夫。我们的第16、地19和第20集团军的部队,在斯摩棱斯克地域陷入了德军的合围。”
听说有三个集团军被德军包了饺子,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不禁咯噔一声,暗说铁木辛哥给自己说这样的目地,就是打算让自己率兵去援救被围的部队吧?因此他谨慎地问道:“元帅同志,不知道我们作战集群的任务是什么?”
“目前第13集团军的一部分兵力,已强渡了索日河,去救援被围困的莫吉廖夫。”铁木辛哥慢吞吞地说道:“目前我手里能调动的部队,就只有您这个作战集群了,虽然您的兵力有限,但德军第2集团军主力,已被第63步兵军牵制在第聂伯河和别列津纳河之间的地区,你们要突破德军的包围圈,将被围的三个集团军营救出来,我认为还是能办到的。”
罗科索夫斯基边听着铁木辛哥的述说,边盯着面前的地图,看着上面一个个代表德军的蓝色箭头,他不禁心都凉了半截。但命令就是命令,明知道这是一个让部队去送死的命令,但还是不得不执行。上次铁木辛哥原谅了他上次的战场抗命,这次如果再拒绝执行命令的话,没准铁木辛哥会让人直接将他送上军事法庭。
他放下电话,盯着面前的地图想了想,然后问马利宁:“参谋长,我们还能和第十六集团军的卢金将军建立联系吗?”
“我们和斯摩棱斯克的电话线路,已全部中断了。”马利宁有些不确定地说:“虽然我们可以给他们发报,但不能保证对方能收到电报。”
“参谋长同志,在目前的情况下,顾不了这么许多了。”罗科索夫斯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方面军司令部命令我们去将被围困的第16、第19和第20集团军解救出来,我们在行动前,总要想办法搞清楚他们所在的位置才行,否则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没准到最后没把友军救出来,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当马利宁去吩咐报务员发报的时候,维诺格拉多夫谨慎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您应该很清楚,我们的部队在近期的战斗中伤亡惨重,哪里还能抽调力量去救援被围困的友军呢?”
“这是没办法的,维诺格拉多夫将军。”罗科索夫斯基此刻心头有上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他明知道这个任务是以卵击石,但他还是要强自镇定地对维诺格拉多夫说:“我也知道这次的任务是九死一生,但如果我们听任德国人将友军消灭的话,那接下来他们要消灭的就是我们。与其到最后被德国人各个击破,不如赌一把,只要能救出一两支友军的部队,我们接下来的防御战就要轻松多了。”
接着,他又扭头对卡扎科夫说:“炮兵主任同志,如果我们要向德军的包围圈发起冲进的话,可能需要炮兵的支援。目前我们能动用的火炮有多少?”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问题,卡扎科夫根本没有看什么记事本,张口就说道:“我们现在有m30型122毫米的榴弹炮6门,m60型107毫米加农炮5门;m1938型76毫米山炮12门;以及8门反坦克炮……”
罗科索夫斯基听到居然还有这么多重型火炮,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他不等对方说完,就插嘴问道:“弹药充足吗?”
“普遍还有两个基数的炮弹。”卡扎科夫表情严肃地说道:“不过目前要将这些火炮转移阵地,是非常困难的。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卡车,来牵引这些火炮。”
“没有卡车,驭马也行啊。”罗科索夫斯基说道。
卡扎科夫摇了摇头,说:“原来的确有一部分火炮,是通过驭马牵引的。不过这些马匹大多在德军的炮击和轰炸中损失掉了。”
“那我们该如何转移这些火炮呢?”罗科索夫斯基皱着眉头问道:“其中有不少是重型火炮,让指战员来人工牵引,肯定是不现实的。”
卡扎科夫想了想,然后向罗科索夫斯基建议说:“司令员同志,您看这样行不行,反正我们这里离维亚济马不远,也许我们可以从那里搞到卡车,来解决火炮牵引的问题。”
“卡扎科夫同志,您说得对,我怎么忘记在后方的维亚济马了呢。他们那里完全可以为我们提供足够的卡车,来牵引这些火炮。”说完,他就将塔拉索夫叫到面前,向他交代说:“中校同志,我现在命令您立即赶到维亚济马去,找当地的负责人,想办法搞一批卡车。”
“可是司令员同志,”塔拉索夫有些为难地说:“我不认识维亚济马的负责人啊。到了那里以后,我该去找谁呢?”
听了塔拉索夫的话以后,罗科索夫斯基也犯了愁。别说塔拉索夫不认识当地的负责人,就算自己好像也不认识城里能主事的人。如果真的让塔拉索夫这样跑过去找人要卡车,铁定会碰钉子的。
就在罗科索夫斯基为难的时候,坐在旁边的维诺格拉多夫忽然开口说道:“司令员同志,其实在维亚济马,您还是认识一个负责人的。”
“什么,在维亚济马有我认识的负责人?”罗科索夫斯基听到维诺格拉多夫这么说,不由一头雾水地反问道:“是谁?我认识的人是谁?”
维诺格拉多夫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怎么,您忘记我们在木屋那里遇到的那位女同志了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好像是维亚济马西区苏维埃的负责人。让塔拉索夫中校去找她,肯定可以弄到我们急需的卡车。”
“没错没错。”维诺格拉多夫这么一说,罗科索夫斯基也立即想起了那位留着短发,穿着军便装,看起来精明能干的女人,便笑着对塔拉索夫说:“中校同志,这位鲍里索娃同志,您以前也见过,等到了维亚济马以后,您就直接去找她。让她无论如何,要帮我们搞一批卡车,用来牵引火炮和运送炮弹。明白吗?”
“明白了。”塔拉索夫响亮地答应一声,然后挺直身体问道,“司令员同志,允许我现在去执行任务吗?”
“去吧去吧,”罗科索夫斯基冲他挥挥手,说道:“您就坐司令部的吉普车去,一定要在中午以前,把我们需要的卡车开回来。”
当塔拉索夫离开后没多久,马利宁重新回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司令员同志,我们和卢金将军取得了联系。”
“怎么样,卢金将军现在什么地方?”罗科索夫斯基听到说有卢金的下落,立即迫不及待地问道:“他的部队还剩下多少人?”
马利宁将电报递给了罗科索夫斯基,同时报告说:“卢金将军率残余的八百多指战员撤到了斯摩棱斯克的南面,并在那里的森林里隐蔽待命。”
“就只剩下八百多人了?!”维诺格拉多夫见罗科索夫斯基在看电报,不由暗自地感慨起来,“只剩下这点兵力,就算我们把他们营救出来,在接下来进行的战斗中,他们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卢金将军原有的部队只剩下了八百多人。”看完了电报的罗科索夫斯基正好听到了维诺格拉多夫的牢骚,一边将手里的电报递给他,一边说道:“不过就在不久之前,卢金将军遇到了正在撤退途中的第19集团军的129师,经过和该师师长哥罗德年斯基少将的交涉,已将该部队划归了第16集团军的建制。这个师有三个步兵团和两个炮兵团,虽然在前期的战斗中,遭受了一定的损失,不过有了他们的加入,卢金将军的实力又得到了提高。”
他的话刚说完,桌上的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马利宁随手抓起了话筒,贴在耳边大声地说:“喂,我是参谋长马利宁,您是哪里?什么?……您说什么?请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少尉同志,您亲自将他们的指挥员带到司令部来。”
马利宁放下电话后,一脸喜色地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外面公路检查站的一名少尉向我报告,说有一支来自莫斯科的混成团,已进入了我们的防区。”
“他们有多少兵力?”也许是最近部队的伤亡太大,而兵员的补充也不给力的缘故,罗科索夫斯基始终在为部队的兵员犯愁,此刻听说有一个混成团进入了自己的防区,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们的武器怎么样?”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马利宁笑着回答说:“根据少尉的报告,这个混成团是有军校学员和工厂的工人组成,全部是党|员,他们装备精良斗志昂扬,是准备充实到了斯摩棱斯克的第16集团军中去。”
“目前第16集团军被德军合围,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又缺乏攻坚武器,想要突破德军的防线,这根本是不可能的。”维诺格拉多夫插嘴说:“既然是这样,不如将他们都编入我们的部队,这样我们去给友军解围时,才有足够的兵力。”
功夫不大,一名少尉带着两名军官走进了指挥部。他抬手向罗科索夫斯基敬礼后,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已经把混成团的团长和政委带来了。”
“谢谢您,少尉。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这就回自己的岗位去吧。”罗科索夫斯基打发走了少尉以后,走到两名军官的面前,正色地说:“我是作战集群的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中将,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啊?”
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自我介绍,左边那位中校上前一步,挺直身体报告说:“莫斯科混成团团长契科夫中校向您报告,我们团有两千一百人,都是党|员,分别来自军事院校和工厂,我们是奉命前往斯摩棱斯克加强那里的第16集团军。”
中校报告完毕后,他身边的政工人员也上前一步:“营级政委卡利宁向您报告!”
“请坐吧,指挥员同志们。”罗科索夫斯基招呼两人坐下后,这才对他们说道:“目前斯摩棱斯克已经被德军占领,第16集团军的部队退到了城市南面的森林里,不过剩下的人不多了。”
契科夫和卡利宁对视了一眼,然后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将军同志,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去加强在斯摩棱斯克的第16集团军,在接到新的命令以前,我们团还是会继续前往斯摩棱斯克的。”
面对契科夫这个死脑筋,罗科索夫斯基颇有些无语,不过目前是用人之际,他也不计较这么多,只是表情平淡地说:“中校同志,我是罗科索夫斯基作战集群的司令员。根据西方面军军事委员会的命令,所有在我作战集群地域内的部队一律归我指挥……”
卡利宁的反应明显就比契科夫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他连忙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挺直身体回答说:“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们莫斯科混成团坚决听从您的指挥!”说完,他还伸手拉了拉旁边的契科夫。
看到到自己政委发出的暗示,假如契科夫还不懂什么意思的话,他就没有资格当这个团长。于是他也连忙站起身,将卡利宁刚刚所说的话,大声地重复了一遍。(未完待续。)
第一八二章 营救友军的战斗(上)
屋里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高喊:“空袭警报,空袭警报,快隐蔽!”
听着外面喊空袭的声音,马利宁立即就跑了过来,冲着罗科索夫斯基急匆匆地说:“司令员同志,敌机来轰炸了,这里太危险,你们还是立即转移到森林去吧!”
当一行人离开指挥部,沿着村里的土路,朝着森林方向小跑的时候,维诺格拉多夫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愤愤不平地骂道:见鬼,这该死的德国飞机,每次都是这样,我们刚补充了新部队,他们就会来空袭。”
“放心吧,维诺格拉多夫将军。”罗科索夫斯基笑着安慰他:“别看德国人现在这么嚣张,我们早晚有一天会同他们算账的。”他无意中一回头,看到在远处列队的混成团,连忙把马利宁叫过来吩咐道:“参谋长同志,莫斯科来的同志们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你立即去把他们带到森林去隐蔽,免得遭受到不必要的伤亡。”
当大家躲进森林后,德机开始对村庄进行了狂轰滥炸。看到一栋栋木屋在爆炸中起火或者倒塌,维诺格拉多夫不禁庆幸地说:“幸好我们躲进了森林,如果还留在村里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罗科索夫斯基向左右看了看,正好看到马利宁跑过来,慌忙问道:“参谋长,莫斯科来的同志们都隐蔽好了吗?”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马利宁回答说:“他们在敌机开始轰炸前,都进入了森林。”向罗科索夫斯基汇报完以后,他又笑着对混成团的两位指挥员说,“两位团长、政委同志,你们就放心吧,部队一点伤亡都没有。”
敌机在一次又一次地向着村子俯冲投弹,企图用炸弹将这个村子彻底抹去。但隐蔽在森林边缘的高射炮兵们却不会让它们如愿,六门37毫米高射炮朝着天空猛烈地开火,炮弹在空中爆炸,炸出了一团团的黑色烟雾,但很快又被风吹散。
一架敌机发现了高炮阵地的所在位置,飞行员立即调转机头飞了过去,迎着几门高炮就俯冲了下去,同时机载机枪打得山响,准备一举摧毁这几门高炮。
面对俯冲下来的敌机,高射炮没有停止射击,高炮连长的口令被战士准确地执行着,丝毫没有因为有一架敌机朝着自己俯冲下来,就表现得惊慌失措。
一门高射炮被飞机投下的炸弹炸坏了,几名炮兵则被机载机枪击中,血肉模糊地倒在了被炸坏的高射炮四周。挥舞着信号旗的连长,看了一眼自己牺牲的部下,又把目光投向了在空中肆虐的敌机,嘴里不停地发出新的战斗口令。
罗科索夫斯基远远地看到了高炮连战士们的顽强战斗,连忙叫过一名参谋,大声地吩咐他:“你立即去通知高炮连连长,让他率领剩下的战士,都撤到森林里来。”
但参谋快步朝森林外的炮兵阵地跑去时,卡扎科夫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为什么要让他们撤下来呢?要知道,我们还有五门高射炮在继续射击呢。”
“炮兵主任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朝空中一指说道:“敌人出动了十几架飞机,而我们现在只剩下五门高射炮,这样一边倒的战斗继续下来,我们的高炮连就会全军覆没的。我们部队里的炮兵人数奇缺,我要想办法多保存一些炮兵,用在接下来的进攻战斗中。”
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话,卡扎科夫明白了他的用意,在即将对德军展开的进攻中,炮兵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部队里的火炮数量虽然还不少,但却缺乏合格的炮兵,这些高射炮手就是最佳的人选。
在接到了参谋传达的命令后,连长命令另外四个炮班的战士撤进了森林,而他却留下指挥剩下的一门高射炮,继续和在空中盘旋的敌机进行着较量。
英勇的高射炮手虽然最后击落了德军的三架俯冲轰炸机,但那位英雄的连长,和剩下那个炮班的战士全部壮烈牺牲。
敌机飞走后,由于整个村子都在燃烧,新的指挥部被设在了森林里。罗科索夫斯基吩咐马利宁,让他去通知基里洛夫和米哈伊洛夫,让他们立即到这里来开会。
等马利宁离开后,罗科索夫斯基转身问混成团的两位指挥员:“指挥员们,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们商量一下。”
“将军同志,请吩咐吧。”首先开口说话的依旧是政委卡利宁,看来在这个混成团里,他才是真正的一把手。
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为了便于指挥,我打算将你们的混成团,编入第七机械化军的摩步团。这个团在前几天的战斗中,勇敢地向着德军的翻译者的发起了进攻,并取得了较大的战果。虽然他们在战斗中伤亡过半,但却保留了大多数的战斗骨干,如果把你们的部队编入摩步团,那么部队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战斗力。”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说要优先补充摩步团,维诺格拉多夫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毕竟摩步团是他的部队,能在这种情况下得到补充,的确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摩步团的团长沃罗比约夫中校在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命令后,虽然不知道司令员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但还是一路小跑地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抬手敬礼后,恭恭敬敬地说道:“司令员同志同志,摩步团团长沃罗比约夫中校奉命来到,请指示!”
“中校同志,我来给你介绍一下。”罗科索夫斯基朝站在旁边的混成团指挥员一指,说道:“这位是来自莫斯科的混成团团长契科夫中校,这位是他的政委卡利宁。”
“你们好,指挥员同志们。”沃罗比约夫虽然不清楚罗科索夫斯基为什么要给自己介绍这两位指挥员,但还是主动上前和两人握手。
等三人都彼此认识后,罗科索夫斯基才宣布:“沃罗比约夫中校,从现在起,来自莫斯科的混成团,就正式编入您的摩步团。由您担任团长,契科夫中校为副团长,而营级政委卡利宁同志担任政委。”
沃罗比约夫没想到罗科索夫斯基派人将自己叫来,是为了给自己损失过半的摩步团补充兵员,他立即又向罗科索夫斯基敬了个礼,激动地说:“谢谢,谢谢您,司令员同志。我向您保证,我们摩步团一定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取得更加辉煌的战果。”
基里洛夫和米哈伊洛夫两人,在马利宁的引导下,也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两人敬礼后,由米哈伊洛夫开口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您叫我们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两位师长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望着两人说道:“上级给我们下达了一个反击的命令,我打算让你们两个师作为这次反击的主力。”
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基里洛夫便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您应该知道,我的第38步兵师在前期的战斗中,伤亡了三分之二。如今部队里补充的都是新兵,用来打打防御战还可以,如果用来进攻的话。请恕我直言,如果进攻顺利的话,部队还不会有什么问题;一旦进攻受挫,那么这支以新兵居多的部队,就有被德军击溃的危险。”
米哈伊洛夫接着说道:“我师里只剩下了不到二十辆坦克,而且全部是老式的坦克,对上德军所装备的三号和四号坦克,我们一点胜算都没有。”
罗科索夫斯基正打算一一回答两位师长的问题,刚刚架设好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猜测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扭头朝铃声响起的方向望去。只见接电话的参谋把手伸得长长的,将话筒向他递了过来。
他上前两步,接过话筒贴在了耳边大声地说:“喂,我是罗科索夫斯基,您是哪里?”
“我是铁木辛哥。”听筒里传出一个气呼呼的声音:“您指挥部的电话怎么那么难打,我打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打通。”
听到铁木辛哥的抱怨,罗科索夫斯基带着歉意说道:“请原谅,元帅同志,我的指挥部遭到了敌机的轰炸,已经被全部摧毁了。我这是在新建的临时指挥部里,电话线路也是刚刚接通的。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我得到报告,好像有一支来自莫斯科的两千人的混成团,正在朝着你们的防区前进。”铁木辛哥听罗科索夫斯基说明了缘由以后,心里的怒气消了一半,然后他慢吞吞地说道:“虽然这支部队是准备补充给第16集团军的,但由于你们的兵力太少,我授权您可以将这支部队编入你们的作战序列。”
“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听铁木辛哥这么说,立即笑了起来,他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来自莫斯科的混成团在敌机开始轰炸前,就已经到达了我们的防区,我也和该团的团长政委商量过了,将他们正式编入第七机械化军的摩步团,由原来的沃罗比约夫中校担任团长。”
“既然您已经把来自莫斯科的部队改编了,那么接下来就应该抓紧时间,做好向斯摩棱斯克突击的准备。”铁木辛哥下达完命令后,随口问了一句:“还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的,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本来还在犹豫如何向上级开口,多要一些技术装备,来增强部队的攻坚能力,既然铁木辛哥这么问,他就借坡下驴的说:“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您能给我们再补充一点坦克。原来的坦克,在近期的战斗中,不是被敌机或者远程炮火摧毁了,就是在和敌人坦克的对决中损失了。”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铁木辛哥不禁皱起了眉头。过了一阵,他开口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不光你们需要坦克,前线所有的部队都需要坦克。而我们工厂的坦克产量,还暂时无法补充各部队所损失的那些。”
“元帅同志,您给我们下达的任务,是向斯摩棱斯克发起突击,解救被围困的友军。”罗科索夫斯基深怕铁木辛哥一口回绝自己,连忙趁对方还没把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抢先说道:“如果我们没有足够的坦克,怎么能突破德军坚固的防线呢?”
铁木辛哥用手捂住话筒,扭头问旁边的参谋长:“我们现在能搞到坦克吗?”
参谋长翻了翻自己放在桌上的记事本,然后回答说:“我们今天上午收到了来自哈尔科夫坦克工厂的30辆kv重型坦克,计划是给……”
“行了,参谋长同志,您不必说了。”铁木辛哥不关心这些坦克原打算给哪支部队,既然现在自己手里有坦克,那肯定要优先供给给罗科索夫斯基他们,因为掩护三个集团军突出德军重围的重任,就落在了他们的肩上。他松开捂在话筒上的手,对罗科索夫斯基说:“罗科索夫斯基将军,还真是凑巧,我们这里收到了一批来自哈尔科夫坦克工厂的重型坦克,我立即派人给你送十辆过去。另外,我估计你们的炮兵数量也严重不足吧,我再给你们派一个炮兵营过去。”
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扭头对站在面前的米哈伊洛夫说道:“上校同志,告诉您一个好消息,上级准备给我们调派十辆kv重型坦克,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德军的什么三号四号坦克,这些重型坦克可以轻松地将他们全部解决掉。”
“那我们第38步兵师呢,司令员同志。”见到第101坦克师得到了十辆重型坦克的补充,旁边的基里洛夫不免有些着急了,他等米哈伊洛夫一说完,就立即迫不及待地问道。“是不是也该给我们补充点兵力,哪怕只有一个营也行啊。”(未完待续。)
第一八三章 营救友军的战斗(中)
罗科索夫斯基看性急的基里洛夫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可没有多余的兵力补充给你。不过上校您别担心,在这次进攻中,你们师担任的不是主攻任务,而是掩护摩步团的侧翼。这样的任务,就算部队里全部是新兵,也没什么影响的。”
罗科索夫斯基这番话说得颇为无奈,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有不会撒豆成兵之术,手里就这点兵力,如果用于防守还勉强够。现在接到上级的命令,让他们转入进攻,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基里洛夫从罗科索夫斯基的话里,听出了对方的无奈,也只好点了点头,不再提为自己补充兵员的事情。
罗科索夫斯基环顾四周,见参战部队的指挥员都到齐了,便将作战地图摊放在草地上,招呼大家围过来。他指着地图介绍自己的作战意图:“我计划在今天傍晚,对德军实施突击。我们的部队将在坦克和炮火的掩护下,向敌人的防御阵地发起进攻,在天黑之前,渡过沃皮河,并在河的西岸占据有利的阵地进行防御。”
他的话说完后,首先提出疑问的是基里洛夫,“司令员同志,就凭我们现在这点兵力,向德军发起进攻,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
“没错,上校同志,这次的进攻就是一次冒险。”罗科索夫斯基望着基里洛夫,语气坚定地说:“敌人可能不会想到我们在艰苦的防御战斗后,还能主动向他们发起进攻。我们就要利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这一有利因素,以沃罗比约夫中校的摩步团为主力,向敌人发起进攻。米哈伊洛夫上校的第101坦克师,负责掩护他的左翼,并在必要的时候,用坦克对他们进行支援。而基里洛夫上校的第38步兵师,掩护摩步团的右翼,在向前推进的过程中,肃清被摩步团占领的那些阵地里的残敌。”
“司令员同志,为什么要等到傍晚再展开进攻啊?”有些按耐不住的米哈伊洛夫,等罗科索夫斯基一说完,就立即迫不及待地问:“要知道现在到傍晚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上校同志,不要着急。”罗科索夫斯基笑着对米哈伊洛夫说:“在傍晚进攻,有几个好处。第一,德国人看到天都要黑了,肯定就会放松警惕,我们在这种时候发起进攻,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第二,傍晚发起进攻,战斗进行一个小时左右,天就会黑下来,德军的飞机就无法出动支援他们的地面部队。大家想想,失去了空中支援的德军部队,还是我们这支以高度进攻精神所培养出来的军队的对手吗?”
看到大家都赞同地不住点头,他又接着说:“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管是第101坦克师,还是第七机械化军的坦克师,能使用的坦克数量都非常有限,而且全部是轻型坦克,遇上德军的三号四号坦克,取胜的几率不大。所以我们还要等上级分配的10辆kv重型坦克到达以后,再展开进攻。”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停顿了片刻,向左右张望了一下,问道,“谁还有什么问题?”
“有的,司令员同志。”担任主攻任务的沃罗比约夫中校问道:“我们在进攻时,能得到炮火支援吗?”
“这是肯定的,中校同志。”罗科索夫斯基肯定地回答说:“你们在进攻时,除了作战集群原有炮兵部队会参加炮击,同时方面军司令部新拨给我们的一个炮兵营也将参加战斗。”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沃罗比约夫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喜出望外,他激动地向罗科索夫斯基保证说:“司令员同志,您就放心吧,有了炮兵的支援,我们团一定可以突破德军的防御阵地。”
当所有参战的指挥员都问完自己的问题后,马利宁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恭谨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我有一个问题,可以提吗?”
罗科索夫斯基对自己的这位参谋长非常器重,此刻听到他这么说,便知道自己肯定在什么方面出了纰漏,便爽快地说道:“请说吧,马利宁同志。”
“您刚刚提到了我们要渡过沃皮河,”马利宁谨慎地说道:“强渡的部队需要准备渡河工具吗?”
“这个倒用不着,”卡扎科夫插嘴说道:“根据我的炮兵观测员报告,敌人在沃皮河上架设了三座可以通行坦克的浮桥。同时,被我军炸掉的桥梁,敌人也在进行紧张抢修中。我们的渡河部队完全可以利用敌人架设在河上的浮桥,冲到沃皮河西岸去。”
等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毕,罗科索夫斯基向周围的指挥员大声地说道:“指挥员同志们,大家都回各自的部队去吧。这次我们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了第二道防线,我希望在战斗开始后不久,就能迅速地突破敌人的防线。”
看到周围的指挥员陆续散去,罗科索夫斯基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将沃罗比约夫叫住:“中校同志,请等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对那你说。”
很多还没有走远的指挥员,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句话以后,都不禁放慢了脚步,扭头望过来,想看看他是否会把自己也叫住。见罗科索夫斯基只把沃罗比约夫叫到面前,大家才重新加快脚步离开,回各自的部队去了。
沃罗比约夫虽然不知道罗科索夫斯基为什么会叫住自己,但还是礼貌地问道:“司令员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罗科索夫斯基把卡扎科夫、维诺格拉多夫和马利宁都叫过来后,指着地图对几人说道:“我觉得打败德国人,可能我们以前的一些战术要进行相应的调整。”
“怎么调整?”罗科索夫斯基的副手维诺格拉多夫不解地问道。
罗科索夫斯基简单地说道:“以前我们在进攻前,都会对敌人的防御阵地进行长达一个小时以上的炮击,等炮击结束后,再由步兵发起冲锋。”
“没错,在进攻战斗中,我们都是这样打的。”维诺格拉多夫好奇地追问道:“您打算怎样调整战术呢?”
“现在我们的火炮数量和炮弹都很有限,假如再按照原来的打法,在进攻前,进行长时间的炮和炮击,不光会消耗大量的炮弹,也会暴露我们的作战意图。”罗科索夫斯基进行简单的说明后,斩钉截铁地说:“因此,我打算在炮击进行过程中,就让部队发起进攻。但前锋部队接近敌人的阵地时,炮火向前延伸,而我们的部队就可以趁敌人还没有回过神的有利条件,轻易地占领他们的阵地。”
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环顾四周,认真地问道:“你们认为如何?”
“让我们的部队在炮击还没有停止前,就接近敌人的阵地。”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马利宁有些担心地说:“这样一来的话,我们的指战员会不会被自己的炮弹所误伤啊?”
“有误伤的可能。”炮兵主任卡扎科夫谨慎地说道:“但假如我们的进攻部队在安全距离外,被误伤的几率还是不大。”
“那安全距离是多少?”马利宁追问道。
“两百米。”卡扎科夫不假思索地说道,“不过按照我们现在的火炮密度来说,安全距离可以缩短到了一百二十到一百五十米之间。”
沃罗比约夫中校听完卡扎科夫这个炮兵专家的话,顿时眉毛往上一扬,有些惊讶地说:“将军同志,如果我们的部队真的可以在炮击过程中,接近到离敌人阵地只有一百五十米的地方。那么从发起冲锋到进入敌人的阵地,最多就只需要半分钟的时间。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我们的炮火炸得晕头转向的德国人,是根本回不过神来的。”说到这里,他侧脸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请下命令吧,我保证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敌人的阵地。”
“既然大家不反对,那就这么决定了。”罗科索夫斯基见没人反对自己这个新颖的提议,便直接拍了板。然后又对卡扎科夫说:“炮兵主任同志,要尽快地将我们的炮兵部署到位,同时还要多派一些炮兵观测员,深入到靠近敌人阵地的地方去进行侦察,为我们炮兵指引正确的炮击方向。”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卡扎科夫也果断地回答道:“我这就去安排!”
下午两点左右,去维亚济马寻找卡车的塔拉索夫中校回来了,随他一起来到前沿的,还有维亚济马西区苏维埃委员鲍里索娃。鲍里索娃快步地走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身边,主动和他握手后说道:“将军同志,我们从城里调集了三十辆卡车,用来给你们牵引大炮和运送炮弹用。为了防止你们人手不够,区里还派出了专门的司机,负责将这些车开到这里来。”
听完鲍里索娃的述说,罗科索夫斯基握紧了她的手,感激地说道:“谢谢,谢谢您,鲍里索娃同志!有了你们无私的支援,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两人的手松开后,鲍里索娃好奇地问道:“将军同志,你们要对敌人发起反攻了吗?”
“是的,鲍里索娃同志。”因为反攻即将在傍晚展开,所以罗科索夫斯基也不隐瞒对方,而是如实地说:“进攻将在傍晚进行,我们的部队将重新占领亚尔采沃,并强渡沃皮河,并在河的西岸占据有利的阵地,抗击德军的进攻。”
“可是,将军同志,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发起进攻。”鲍里索娃直言不讳地说道:“请恕我直言,据我的观察,你们的兵力非常有限,如果要对敌人发起进攻的话,完全有可能在付出巨大牺牲后,却没有取得任何的战果。”
对于鲍里索娃的担忧,罗科索夫斯基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然后用无奈的口吻说道:“鲍里索娃同志,您可能不知道,我们的三个集团军在斯摩棱斯克附近,陷入了德军的合围。我们作为离他们最近的部队,绝对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可是,将军同志。”鲍里索娃朝周围看了看,见别人离她和罗科索夫斯基都还有一段距离,便压低嗓门说道:“你们这样做,就是让指战员们去送死啊。虽然为了保卫我们的伟大的祖国,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们也认为是值得的。不过我个人认为,进行这样没有任何胜算的战斗,就是让指战员们白流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罗科索夫斯基听完鲍里索娃的一番话,不禁愣住了。因为鲍里索娃所说的话,是被上级批评为不正确的、引导军队妄想轻易取胜的“少流血”观点。虽然这种话是犯忌的,但却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这简短的几句话,就引起了自己心灵上的共鸣。
罗科索夫斯基咧嘴冲鲍里索娃笑了笑,客气地说道:“鲍里索娃同志,您说得非常有道理,不过没办法。命令就是命令,上级命令我们向斯摩棱斯克发起向心突击,哪怕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们也会义无反顾冲上去的。”
说完,他再次握住鲍里索娃的手,说:“好了,鲍里索娃同志,再次感谢您送来的卡车和司机。这里太危险了,您还是早点回去吧!”
没想到他的话刚一出口,鲍里索娃就甩开了他的手,有些激动地说:“将军同志,我是志愿带这些司机到前沿来的,在他们返回维亚济马之前,我会和他们一直在一起的。除了我的上级外,谁也没有权利在这个时候,命令我回维亚济马去。”
罗科索夫斯基见鲍里索娃一言不合就翻脸,只好苦笑了一下,讪讪地说道:“好吧,鲍里索娃同志,既然您想留在前沿,但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我建议您和我的司令部待在一起。您看行吗?”
鲍里索娃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地回答说:“对不起,将军同志,我要和我的司机们待在一起,他们在哪里,我就待在哪里。”(未完待续。)
第一八四章 营救友军的战斗(下)
随着命令的下达,各部队纷纷开始行动。为了防止被敌机发现,步兵战士在各级指挥员的带领下,在森林中朝着进攻出发点前进。而坦克、大炮这些在公路上行军的技术装备,则罩上了伪装网,或者插满了树枝,如果敌机不减低高度的话,没准还发现不了他们。
罗科索夫斯基待在自己的指挥部里,眼睛盯着手表,焦急地等待着进攻时间的到来。好不容易看到指着指向了七点,他长吁一口气,然后挺直腰板,扭头对卡扎科夫说:“炮兵主任同志,时间到了,命令炮兵开炮吧!”
早就把话筒握在手里的卡扎科夫点了点头,然后对早就在等待他命令的炮兵指挥员喊道:“司令员同志命令,全体炮兵,开炮!”
“明白,全体炮兵,开炮!”接电话的炮兵指挥员将他的话快速地重复了一遍。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隆隆的炮声,虽然待在指挥部里的罗科索夫斯基没有亲眼看到炮击的过程,但他依旧能想象到,德军设在亚尔采沃城外的阵地,此刻一定是火光冲天,毫无准备的德军官兵们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四次乱窜。
炮击进行了没多久,马利宁就接到了坦克师打来的电话,当他听清楚师长米哈伊洛夫所说的话以后,立即向罗科索夫斯基请示说:“司令员同志,米哈伊洛夫上校来电话,说他的部队已准备就绪,现在是否可以向敌人的阵地发起冲锋?”
罗科索夫斯基抬手看了看表,炮击从开始到现在,过去还不到五分钟,这个米哈伊洛夫也太着急了。于是他摆了摆手,对马利宁说:“参谋长,请你转告米哈伊洛夫上校,说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让他再等等。”
看到马利宁将罗科索夫斯基所说的话,如实地转达给米哈伊洛夫时,坐在旁边的副司令员维诺格拉多夫少将不禁笑了笑,然后用欣慰的语气说:“司令员同志,我们坦克师的战士们战斗热情很高嘛,我相信他们待会儿出击以后,一定能取得理想的战果。”
“没错,维诺格拉多夫将军。”罗科索夫斯基礼貌地回应说:“我们出其不意的打击,已让德国人陷入了一片混乱,在这个时候动用坦克部队实施突击,一定能取得很大的战果。不过炮击刚刚开始没多久,我认为对敌人造成的杀伤还不够,假如这时就贸贸然出动坦克突击的话,达不到我理想的效果。”
也许是看到进攻前的炮击进行得很顺利,既没有遭到敌机的轰炸,也没遭到德军炮火的反击,因此维诺格拉多夫心情很轻松地问:“不知道您理想的效果是什么啊?”
“根据条令,我们的部队在进行地面进攻前,要对敌人的阵地进行一个小时以上的炮火准备,我相信德国人也很清楚这一点。”罗科索夫斯基表情淡定地说道:“我要给敌人造成一种假象,让他们以为我们还是会根据条例,在炮击一个小时以后再发起进攻。只要炮击再进行十分钟左右,阵地上的大多数敌人,都会躲到安全地方去规避我军的炮火,只留下有限的几个观察哨,在这种时候,我们进攻的时机就成熟了。面对我们坦克部队的突击,他们是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这样一来,我们就有可能一举夺回亚尔采沃,并跟在敌人溃兵的后面冲过沃皮河,在西岸去占据有利的阵地,建立我们新的进攻出发点。”
炮击又进行了十分钟左右,卡扎科夫小声地提醒着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时间差不多了,如果您要让坦克部队实施突击,现在是最佳的时机。”
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然后吩咐马利宁:“参谋长,给米哈伊洛夫上校打电话,让他的坦克部队立即出击,向着敌人的阵地实施突击。”看到马利宁拿起电话,准备通知米哈伊洛夫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根据进攻计划,担任主攻任务的是沃罗比约夫的摩步团,而坦克师的任务不过是掩护他们的侧翼,和在必要时提供火力支援。如果现在主次颠倒,沃罗比约夫中校可能会有情绪,便补充说,“对了,再给沃罗比约夫中校打个电话,告诉他,说进攻时间提前,让摩步团的战士乘坐坦克师的坦克,向敌人的阵地发起冲锋。”
早就坐卧不安的米哈伊洛夫,在接到了马利宁打来的电话后,立即吩咐他手下的指挥员:“指挥员同志们,司令员同意让我们师搭乘摩步团的步兵,现在就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时间紧迫,大家都回各自的坦克里去吧!”
“可是师长同志。”一名坦克兵少校担心地问:“炮兵还在向敌人的阵地进行炮击,我们这个时候冲上去,会不会被自己人的炮火所误伤。”
对于自己部下的担忧,米哈伊洛夫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放心吧,少校同志。当我们接近敌人阵地时,炮兵的火力会进行延伸射击,不可能会误伤到自己人的。”随后他又再次冲着所有的指挥员喊道,“好了,都回自己的坦克去吧。记住,各级指挥员应该冲在整个部队的最前列,明白吗?”
“明白!”坦克兵指挥员们齐声答应道,然后纷纷散开回各自的坦克去了。
但马利宁将米哈伊洛夫将亲自率部队冲锋的事情,向罗科索夫斯基做了汇报后。没等罗科索夫斯基说话,旁边的维诺格拉多夫少将就着急地说:“怎么能让师长带头冲锋呢?这简直就是胡闹嘛,参谋长,您再给米哈伊洛夫打电话,让他放弃这种冒险的荒唐举动。”
在现代战争中,指挥员冲在整个部队的最前面,如果牺牲的话,不光会对部队的士气产生影响,同时也有可能导致部队的指挥系统瘫痪。但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坦克兵指挥员的坦克,冲在整个进攻部队的最前方,却能起到一个鼓舞士气的作用。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所以罗科索夫斯基看到马利宁拿起电话,准备再次和米哈伊洛夫联系时,连忙制止了他:“参谋长,先不要打电话。”随后他又对维诺格拉多夫少将说:“副司令员同志,我知道您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同,假如坦克师的指战员们,看到原本冲在最前面的师长的坦克,忽然向后撤退,那样对士气才会是致命地打击。”
“可是,让一个师长带头冲锋,这也太危险了吧。”维诺格拉多夫少将不甘心地反驳说:“一旦他牺牲,那么整个部队的指挥就会陷入瘫痪的状态。”
“也许情况不会有您所想象的那么糟糕。”罗科索夫斯基安慰维诺格拉多夫说:“毕竟他所乘坐的是新配备给部队的kv重型坦克,只要不遭到敌人重炮的轰击或者飞机的轰炸,应该是没有多大危险的。待会儿等坦克师的部队强渡沃皮河成功后,我再亲自下命令,让米哈伊洛夫上校撤下来,您看这样行吗?”
见罗科索夫斯基用商量的口吻和自己说话,维诺格拉多夫少将也不好再固执己见,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便是默认当前所发生的一切。罗科索夫斯基扭头对卡扎科夫说:“炮兵主任同志,请通知前沿的炮兵观测员,一旦发现我们的坦克接近了敌人的阵地,就让后方的炮火进行延伸射击,千万不要误伤到自己人。”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卡扎科夫信誓旦旦地保证说:“我早就考虑到了,只要炮兵观测员发现我们的坦克,到达距离炮击区域500米时,就会通知后方的炮火进行延伸射击。”
米哈伊洛夫所率领的坦克师,在短短地五六分钟内,就接近了亚尔采沃的外围阵地。正当上校担心如果炮兵的炮火再不延伸射击的话,自己的坦克部队就会一头冲进炮击区域时。却意外地发现外围阵地上的炮火,已转移到了城里,他顿时喜出望外,连忙通过车里的电台,向自己的部下发出了加快车速的命令。
外围工事里的德军官兵,好不容易等苏军的炮火远去,整个人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数十辆满载着苏军官兵的坦克,正气势汹汹地朝自己冲过来。反应快的人,立即扑向了最近的火力点,用机枪对着坦克进行扫射。而更多的士兵,在短暂的迟疑后,所作出的选择,却是沿着满是浮土的战壕,朝着后面拔腿狂奔。
但马利宁将米哈伊洛夫将亲自率部队冲锋的事情,向罗科索夫斯基做了汇报后。没等罗科索夫斯基说话,旁边的维诺格拉多夫少将就着急地说:“怎么能让师长带头冲锋呢?这简直就是胡闹嘛,参谋长,您再给米哈伊洛夫打电话,让他放弃这种冒险的荒唐举动。”
在现代战争中,指挥员冲在整个部队的最前面,如果牺牲的话,不光会对部队的士气产生影响,同时也有可能导致部队的指挥系统瘫痪。但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坦克兵指挥员的坦克,冲在整个进攻部队的最前方,却能起到一个鼓舞士气的作用。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所以罗科索夫斯基看到马利宁拿起电话,准备再次和米哈伊洛夫联系时,连忙制止了他:“参谋长,先不要打电话。”随后他又对维诺格拉多夫少将说:“副司令员同志,我知道您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同,假如坦克师的指战员们,看到原本冲在最前面的师长的坦克,忽然向后撤退,那样对士气才会是致命地打击。”
“可是,让一个师长带头冲锋,这也太危险了吧。”维诺格拉多夫少将不甘心地反驳说:“一旦他牺牲,那么整个部队的指挥就会陷入瘫痪的状态。”
“也许情况不会有您所想象的那么糟糕。”罗科索夫斯基安慰维诺格拉多夫说:“毕竟他所乘坐的是新配备给部队的kv重型坦克,只要不遭到敌人重炮的轰击或者飞机的轰炸,应该是没有多大危险的。待会儿等坦克师的部队强渡沃皮河成功后,我再亲自下命令,让米哈伊洛夫上校撤下来,您看这样行吗?”
见罗科索夫斯基用商量的口吻和自己说话,维诺格拉多夫少将也不好再固执己见,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便是默认当前所发生的一切。罗科索夫斯基扭头对卡扎科夫说:“炮兵主任同志,请通知前沿的炮兵观测员,一旦发现我们的坦克接近了敌人的阵地,就让后方的炮火进行延伸射击,千万不要误伤到自己人。”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卡扎科夫信誓旦旦地保证说:“我早就考虑到了,只要炮兵观测员发现我们的坦克,到达距离炮击区域500米时,就会通知后方的炮火进行延伸射击。”
米哈伊洛夫所率领的坦克师,在短短地五六分钟内,就接近了亚尔采沃的外围阵地。正当上校担心如果炮兵的炮火再不延伸射击的话,自己的坦克部队就会一头冲进炮击区域时。却意外地发现外围阵地上的炮火,已转移到了城里,他顿时喜出望外,连忙通过车里的电台,向自己的部下发出了加快车速的命令。
外围工事里的德军官兵,好不容易等苏军的炮火远去,整个人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数十辆满载着苏军官兵的坦克,正气势汹汹地朝自己冲过来。反应快的人,立即扑向了最近的火力点,用机枪对着坦克进行扫射。而更多的士兵,在短暂的迟疑后,所作出的选择,却是沿着满是浮土的战壕,朝着后面拔腿狂奔。
看着敌人没有进行抵抗,而是掉头就跑,米哈伊洛夫更是得意,连忙命令(未完待续。)
第一八五章 夜战(上)
罗科索夫斯基带着司令部的成员,在半个小时后,渡过了沃皮河。马利宁在河的西岸选址时,将新指挥部的位置,设在离炮兵阵地大概三四百米的地方。
来自维亚济马的司机们,驾驶牵引着火炮的卡车,从浮桥上渡过了沃皮河。炮兵战士们等卡车停稳后,连忙上前摘掉卡车上的挂钩,推着火炮就朝预设阵地走去。
随着司机一起行动的鲍里索娃刚下车,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正在观看炮兵布设阵地的罗科索夫斯基。她连忙快走几步,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主动向对方伸出手,笑着说道:“将军同志,我向您表示祝贺,祝贺您的部队在刚刚结束的战斗中,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就收复了亚尔采沃并强渡了沃皮河。”
罗科索夫斯基握着这位年轻女委员的手,笑着说道:“鲍里索娃同志,今天的胜利,和你们地方同志的支援是有很大关系的。”
“哦,今天的胜利,和我们的支援还有关系?!”鲍里索娃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有些意外地反问道:“可是我们只派来一批司机,他们根本没有参加战斗啊?”
“谁说他们没有参加战斗啊?”罗科索夫斯基向停在炮兵阵地上的那些卡车一指,说道:“如果不是他们将火炮运送到指定的地点,估计我们的进攻部队,就得不到足够的炮火支援,要想取得现在这样的战果,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鲍里索娃听完,冲着罗科索夫斯基微微一笑,谦虚地说道:“支援军队作战,共同保卫我们的祖国,这本来就是我们份内的事情吧……”
两人正在互相吹捧的时候,第101坦克师的师长米哈伊洛夫来指挥部找罗科索夫斯基。还隔着老远,他就看到了正在指挥人手修筑指挥部的马利宁,便大声地问道:“喂,参谋长同志,看到司令员了吗?”
正在和鲍里索娃谈笑风生的罗科索夫斯基听到米哈伊洛夫的声音,连忙向鲍里索娃说了一句:“对不起,委员同志,我现在有工作,改天有空再聊吧。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尽管来找我。祝你好运!”说完,他本能地朝对方伸出手去。
在俄罗斯的风俗里,男女握手,除非两人的关系很亲密,否则都应该是女的先伸出手,如果男的主动伸手,就会显得有些轻浮。鲍里索娃看到罗科索夫斯基向自己伸出的手,迟疑片刻后,果断地握住了对方的手,微笑着回答说:“将军同志,您去忙吧。如果我有什么需要您帮忙的,我会去找您的。”
罗科索夫斯基和鲍里索娃分开后,快步地朝着米哈伊洛夫走去,同时大声地说道:“喂,上校,我在这里。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米哈伊洛夫走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为了防止暴露目标,他没有敬礼,只是原地来了个立正,挺直腰板说道:“您好,司令员同志。”
“您好,米哈伊洛夫上校。”罗科索夫斯基握着他的手,赞赏地说道:“你们坦克师在今天的战斗中,表现得非常突出,狠狠地给了德国人一个难忘的教训。”
米哈伊洛夫朝左右看了看,然后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能单独谈谈吗?”
借助皎洁月光的照明,罗科索夫斯基看到不远处有个弹坑,便朝那里一指,说道:“走吧,上校,我们到那里去谈。”
等两人面对面地坐在弹坑的边缘时,罗科索夫斯基首先开口说道:“上校同志,你们师在今天的战斗中,表现得非常突出。正是因为你们的英勇表现,和顽强的进攻,我们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复亚尔采沃和强渡沃皮河。当然,摩步团的指战员打得也不错,来自莫斯科的党|员们,经受了战斗的洗礼,成为了真正的战士。”
“司令员同志,我有重要的情况向您汇报。”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米哈伊洛夫接着说道:“在今天的进攻战斗中,表现得最突出的莫过于刚补充给我们的十辆kv重型坦克,他们经受住了德军反坦克炮和高射炮的打击,虽然装甲部分出现了不少的弹坑,但丝毫不影响接下来的战斗。
bt-7型坦克表现得也不错,坦克兵们利用这些坦克行驶速度快的性能,追击那些逃跑的德军步兵,并将他们不断地消灭掉。但是这种坦克的装甲太薄,在敌人反坦克炮的打击下,我们损失了二十几辆,它们中弹后就会如同火炬般燃烧起来。有不少的坦克成员因为没有及时从燃烧的坦克里逃出来,结果被活活地烧死在里面。”
米哈伊洛夫在汇报工作时,罗科索夫斯基没有说话,他掏出纸笔,借助月光的光线,将米哈伊洛夫所说的话,都一一地记录下来。当他发现对方没有说话了,便抬起头,催促道:“说下去,上校同志,您说得很好,请继续说下去。”
米哈伊洛夫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战斗结束后,沃罗比约夫中校的摩步团的指战员,从敌人的阵地上缴获了不少的反坦克枪。这种反坦克枪,除了可以轻松地击穿我们的旧式坦克,如果采用特种子弹射击的话,甚至还能击穿t-34型坦克的正面装甲。”
正在记录的罗科索夫斯基听到这里,停下了手里的笔,抬头望着米哈伊洛夫紧张地问道:“上校同志,这种新型的反坦克枪在什么地方?”
“应该在沃罗比约夫中校的团里吧。”米哈伊洛夫有些不确定地说:“反正战斗刚结束后,中校曾经给我看过那种缴获的反坦克枪,大概有十几支。他这个时候有没有上交给维诺格拉多夫将军,我就不清楚了。”
罗科索夫斯基站起身,冲着不远处正在忙碌的人群喊道:“喂,过来一个人,我有事情要交代。”
因为大家正在忙碌,所以都没有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喊话,直到他喊第二遍,马利宁才听到。他测过脸对旁边的塔拉索夫说道:“中校同志,您过去看看司令员有什么事。”
塔拉索夫答应一声,快步地跑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身边,挺直身体礼貌地问道:“司令员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中校同志,米哈伊洛夫上校刚刚说,他们在战场上缴获了一种德军的新式反坦克枪。”罗科索夫斯基将米哈伊洛夫的话,向塔拉索夫重复一遍后,吩咐他说:“你立即去找沃罗比约夫中校,从他那里拿两支缴获的新式反坦克枪,和配套的弹药,连夜送到方面军司令部去,并告诉他们说这是敌人的新式武器。明白了吗?”
“明白了。”塔拉索夫答应一声,便转身去执行命令了。
等塔拉索夫远去后,米哈伊洛夫望着西面德军驻扎的方向,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我们什么时候向敌人发起进攻?如果等到天明的话,我担心我们的进攻部队,会遭到德军飞机的轰炸,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放心吧,上校同志,我们不会等到白天再进攻的。”罗科索夫斯基扭头朝正在忙碌的炮兵阵地看了一眼,然后说道:“等炮兵就位后,他们将用炮火掩护部队,趁着夜色继续向德军的防御纵深发起进攻。”
他说完这几句话以后,停顿了片刻,然后试探地问道:“米哈伊洛夫上校,你们师还能继续战斗吗?”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米哈伊洛夫信心十足地向罗科索夫斯基保证说:“只要补充了弹药和燃料,再简单地修补一下受损的部位,我们完全可以继续战斗。”
没过多久,马利宁就过来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司令员同志,指挥部已经修好,您可以到里面指挥作战了。”
十分钟以后,维诺格拉多夫、卡扎科夫、马利宁以及要参加夜战的米哈伊洛夫、基里洛夫、沃罗比约夫等人,都来到了指挥部里。
罗科索夫斯基看到沃罗比约夫和契科夫、卡利宁走进来,连忙站起身,上前和三人一一握手,同时笑着说:“好样的,摩步团的指战员都是好样的。”
政委卡利宁在和罗科索夫斯基握手时,自豪地说道:“我们来自莫斯科的党|员们,在今天都接受了战斗的洗礼,从大家的表现来看,他们都是好样的。他们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无愧于他们党|员的光荣称号。”
等人都到齐后,罗科索夫斯基向大家宣布说:“指挥员同志们,我们在傍晚时所发起的进攻作战,虽然取得了不少的战果,但我们不能骄傲,要继续再接再厉,趁着夜晚敌机无法出动的大好机会,连夜对敌人的防御阵地继续发起攻击。尽快地突破敌人的包围圈,将我们的友军解救出来。”
他本来以为自己说完这番话以后,肯定会有一两名指挥员跳出来,说部队经过连番的战斗,已经很疲劳了,希望让指战员们好好地休息一晚,等天亮以后再展开新的进攻。谁知道,大家在听完他的话以后,谁也没有发牢骚,相反在今天的战斗中表现突出的摩步团团长沃罗比约夫,还迫不及待地问:“司令员同志,待会儿的进攻,还是让我们团担任主攻吧。我向您保证,我们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德军的防御阵地。”
“不行,这坚决不行。”听到沃罗比约夫主动请战,第38步兵师师长基里洛夫立即反驳说:“傍晚的进攻,你们团就担任主攻,这次进攻无论如何要换我们师来担当主攻任务。”
沃罗比约夫看到基里洛夫和自己争夺主攻的任务,立即就急了,“上校同志,我们团的全体指战员在傍晚的战斗中,表现得都非常突出,我相信他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一定会再接再厉,建立更大的功勋……”
“中校,既然你们在傍晚的战斗中,已经建立了不小的功勋。”基里洛夫不等沃罗比约夫说道,就打断了他的话,语速极快地说道:“今夜建立功勋的战斗,还是让我们第38步兵师来完成吧……”
罗科索夫斯基见两人这样争论下来,很快就会发生口角,连忙打断了两人的话,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行了,你们不要再争论了。在傍晚进行的战斗中,我相信所有的人,都看到了第101坦克师所发挥的积极作用了吧。正是因为师长米哈伊洛夫身先士卒,指挥部队勇敢地向敌人的防御阵地发起突击,在最短的时间内,打破了德军的防御体系,我们才能取得这样大的战果。所有在今晚的夜战中,我打算将主攻任务交给他们。”
见罗科索夫斯基见主攻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坦克师,米哈伊洛夫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而旁边的基里洛夫则不甘心地说:“司令员同志,虽然坦克能迅速地突破敌人的阵地,将敌人的防御撕开一道口子,可扩大突破口和清理残敌,可离不了我们的步兵。所以我恳求您,让我们师随同坦克师一起行动吧。”
对于基里洛夫的这个请求,罗科索夫斯基找不到任何反对的理由。他点了点头说:“好吧,基里洛夫上校,既然您求战心切,我就满足您的愿望,让您的第38步兵师尾随坦克师向敌人的防御纵深发起突击。”
接着他又转头对米哈伊洛夫说:“上校同志,在今晚的战斗中,您的坦克师要利用坦克速度快、火力强,不惧怕敌人常规步兵武器的特点,趁着夜色快速地突破德军的防御,为我们的友军打开一条突围的通道。明白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米哈伊洛夫信心满满地说:“我的坦克师一定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在敌人坚固的防线上撕开一条口子,让我们的友军能成功地突围。”(未完待续。)
第一八六章 夜战(中)
等罗科索夫斯基布置完任务,让各位指挥员回自己的部队去了以后,卡扎科夫忽然对他说的:“司令员同志,我觉得除了构筑正规的炮兵阵地外,我们还应该利用河边的地形,建立假目标,假发射点,诱使德军的炮兵浪费炮弹。”
对于卡扎科夫的这个提议,罗科索夫斯基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并催促他:“炮兵主任同志,务必让炮兵指战员加快施工速度,因为我们在什么队敌人发起进攻,完全取决于炮兵什么时候向敌人开火。”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卡扎科夫向罗科索夫斯基保证说:“虽然我们的炮兵是临时拼凑起来,但他们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技战术水平很高。目前已有过半的火炮都进入了指定位置,炮口也高高地扬起,直指德军的防御阵地。只要派出的炮兵观测员能及时地将观测数据传回来,那么等所有的炮兵就位后,就可以开始对敌人的炮击。”
趁炮兵在构筑阵地的同时,罗科索夫斯基吩咐马利宁给铁木辛哥发报,除了向他汇报部队已经占领沃皮河西岸的阵地外,同时恳请他给被围的第16、第19和第20集团军的司令员发电报,请友军能配合夜间的战斗,早日从敌人的合围中跳出来。
当罗科索夫斯基拟定的电报发出后,副司令员维诺格拉多夫少将有些担忧地说:“司令员同志,您觉得我们今晚的进攻,能到达设想的目标,将被围困的友军都营救出来吗?”
对于维诺格拉多夫的这个问题,罗科索夫斯基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维诺格拉多夫将军,我想我很难回答您的这个问题。虽然元帅同志可以将我们今晚进攻的事情,通知几位集团军的司令员,但他们能否有能力配合我们作战,就不太清楚了。我们只能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向敌人的防御阵地发起进攻,能救出多少算多少。”
坚守在基辅南面的卢金,在接到了铁木辛哥转发来的电报后,立即召集集团军军事委员洛巴切夫、参谋长沙林少将到临时指挥部开会。
头一个发言的是军事委员洛巴切夫,这位师级政委慢条斯理地说:“司令员同志,虽然在元帅发来的电报中,提到了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部队,今天傍晚从亚尔采沃东面的防御阵地发起了突然进攻,先是收复了亚尔采沃,接着又强渡了沃皮河,并在河的西岸建立巩固的阵地。从表面上看,形势似乎对我们非常有利,可友军的部队经过激战以后,指战员们应该已变得很疲惫,他们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继续战斗。”
洛巴切夫的话说完后,沙林接着说道:“司令员同志,我觉得军事委员说得很有道理。别看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部队,在傍晚时所发起的进攻,取得了不少的战果,但要想乘胜追击,一举突破德军在斯摩棱斯克东面形成的包围圈,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听完自己的军事委员和参谋长所说的这种有点文不对题的言论,卢金不禁愕然,“洛巴切夫、沙林,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
洛巴切夫微笑着瞥了一眼参谋长,又望着卢金说道:“参谋长同志,敌人的防御阵地有多么坚固,我就是不说,您也应该明白。除了我们集团军以外,第19和第20集团军曾经向敌人的防御阵地发起了十几的突击,但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既然两个精锐的集团军,都不能在德军的包围圈上打开缺口,那么像罗科索夫斯基将军这样临时拼凑起来的部队,能打开缺口吗?况且他的部队刚经过一场激战,想必他们的整体实力更是要大打折扣。”
经过洛巴切夫的这番解释,卢金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他苦笑了一下,说道:“军事委员同志,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担心今晚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部队的进攻,根本无法取得什么战果,所以不建议派部队配合,免得把我们仅有的这点部队都白白地消耗掉。我理解得正确吗?”
“没错,司令员同志,我就是这个意思。”由于屋里没有外人,所以作为集团军军事委员的洛巴切夫也就丝毫不隐瞒自己的观点,“上级还命令我们在短期内夺回斯摩棱斯克,假如我们将兵力消耗在没有希望的突围战斗中,那么哪里还有兵力去反攻斯摩棱斯克呢?”
“是啊,司令员同志。”洛巴切夫刚说完,参谋长沙林就接着说道:“虽然我们集团军名义上有三个师,但实际作战兵力只有五千多人。这点兵力就是全填进去,我想也无法撕开敌人的包围圈。”
“可是,军事委员、参谋长,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毕竟是奉命来营救我们的。”虽然洛巴切夫和沙林的意见达成一致,卢金变成了少数,但他还是坚持说:“就算他的部队在傍晚时的战斗中,遭到了严重的削弱,可我们要是去支援他的话,没准就能成功地突破德军的防御。”
“司令员同志……”沙林见卢金的态度坚决,开口想继续劝说,但却被卢金抬手打断了。
卢金望着两人说道:“既然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是来营救我们的,不管他的实力如何,能否突破德军的防御,我都会派部队去配合他们的。既然你们认为把集团军主力调过去不合适,那我就派一个团去支援他,哪怕为他减轻一点点压力都行。”
见卢金如此固执己见,洛巴切夫也不好再反对,他只好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说:“好吧,司令员同志,既然您一定要派兵去配合罗科索夫斯基将军,那么就让参谋长去安排这件事吧。”
同样的讨论,也在第19集团军和第20集团军的司令部里进行。
第19集团军司令员科涅夫将军,在听完自己的军事委员和参谋长的发言后,态度坚决地说道:“指挥员同志们,虽然你们都认为以罗科索夫斯基部队的实力,是根本无法突破敌人的防御,所以都主张不派部队去配合他们的进攻战斗。”
见下面的几位副手都点头表示认可时,正在抽烟的科涅夫,把没有抽完的烟头往地上一扔,用靴子踩灭后,站起身瞪着眼睛对所有人说道:“不管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是否有突破德军防御的实力。但如果我们全力配合他的作战,那么部队就有跳出德军合围的机会。假如采取不配合的方式,等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被击退后,敌人就会掉过头来对付我们。”
就这样,在科涅夫的强硬态度下,所有人最后只能无奈地同意了科涅夫的这个决定,并以命令的形式,下发给了各部队。
而第20集团军的指挥部里,在经过简单的讨论以后,便迅速地达成了一致意见,觉得既然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没有突破德军防御的实力,那么我们就没有派部队配合作战的必要,免得把宝贵的兵力消耗在没有意义的战斗中。
在三个指挥部里发生的事情,远在沃皮河西岸的罗科索夫斯基根本无从知晓,他在向参战部队下达了作战命令后,就坐在桌边盯着地图,脑子里思考在营救出友军后的下一步行动方向该选在什么地方。
卡扎科夫走到了他的身边,微微弯下身子,低声地向他请示说:“司令员同志,炮兵已全部就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战斗。”
“卡扎科夫同志,现在就命令炮兵开火!”在说完这句话以后,罗科索夫斯基又补充说:“记住,在前沿要多派观测员,随时和后方的炮兵保持联系,避免炮兵误伤我们自己人。”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卡扎科夫向罗科索夫斯基保证说:“我一定会让炮兵注意这些的,绝对不会让炮火误伤我们自己人的。”
随着开炮命令的下达,炮兵阵地上的所有火炮同时开火。炮弹落在了早就被炮兵观测员在地图上标注出来的位置爆炸,敌人的阵地在顷刻间就被硝烟和火光所笼罩。
看着炮击开始,早就蓄势待发的第101坦克师的坦克兵们,立即发动了坦克,展开战斗队形,在师长米哈伊洛夫驾驶的坦克引导下,怒吼着冲向了远处的德军阵地。
和罗科索夫斯基以前站在观察口前,用望远镜观察着战斗情况的维诺格拉多夫少将,见到坦克部队冲了上去,忍不住笑着对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这个米哈伊洛夫上校真是心急啊,我们的炮兵刚刚开始炮击敌人的阵地,他就率领坦克部队冲上去了。”
罗科索夫斯基看着满载着指战员的坦克,轰隆隆地朝着敌人阵地冲去,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米哈伊洛夫上校是好的,他采取这样的打法,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冲进敌人的阵地,让我们的指战员和敌人打夜战打近战。”
“司令员同志,我有点担心。”维诺格拉多夫有些担忧地说道:“我们的人数毕竟少了点,指战员们冲进敌人的阵地,和占据优势的敌人展开近战,会不会吃亏啊?”
“您就放心吧。”罗科索夫斯基笑着回答道:“别看我们的人数比敌人少,但是论打夜战和白刃战,敌人就远远不如我们了。我相信今晚的战斗,一定会很精彩的。”
说完,他放下望远镜,转身叮嘱正在看地图的卡扎科夫:“炮兵主任同志,请及时地提醒炮兵进行延伸射击,千万不要让炮兵误伤到自己人。”
“司令员同志,我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卡扎科夫快步地走到了罗科索夫斯基面前,表情严肃地说:“如果当坦克部队冲进敌人的阵地,我们的炮火开始延伸时,不知道会不会误伤到从对面赶过来的友军部队啊?”
卡扎科夫的话提醒了罗科索夫斯基,他快步地来到了桌前,盯着地图看了一阵,然后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暗骂自己考虑不周。如果不是卡扎科夫提醒的话,没准炮兵延伸的炮火,都打到了从对面赶过来的友军头上。于是他抬起头,吩咐卡扎科夫说:“炮兵主任同志,现在的情况有变化。当我们的坦克部队冲进敌人的防御阵地以后,就命令炮兵停止射击。”
“是!”卡扎科夫答应一声,便给炮兵指挥员打去了电话,将罗科索夫斯基的命令传达给了对方。
苏军的炮火覆盖了德军的阵地,将没有准备的德军官兵打得鬼哭狼嚎。就在他们觉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时,苏军的炮火骤然停止了。
就在那些躲在战壕里的德军官兵们松了一口气,准备抓紧时间抢修一下工事时,却听到了巨大的坦克引擎的轰鸣声。等他们从战壕里探出头,顿时被黑压压的一片坦克惊呆了。反应快的士兵,立即就把枪架在了战壕上,朝着冲过来的坦克疯狂地射击着。
正在冲锋的坦克,遭到了德军的猛烈射击,有几个运气不少的战士中了弹,纷纷从坦克车身上跌了下去,很快就被后面跟上的坦克碾在了履带之下。
米哈伊洛夫从后面的坦克兵那里了解到这种情况后,顿时怒火中烧,他冲着喉部送话器喊道:“全体坦克停车,用坦克炮和车载机枪向敌人的阵地开火,将那些暴露出来的火力点统统给我干掉。”
随着命令的下达,所有的坦克都停了下来,缓缓地转动着炮台,瞄准自己所选定的目标,然后自|由射击。在坦克炮近距离的打击下,那些刚刚还在火力肆虐的火力点,无一例外地成为了被打击的重点。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过后,那些士兵的尸体在火光中飞上了天,既然残肢碎体从空中飘散下来,洒满了整个战壕。那些侥幸活着的士兵,不敢冲着坦克再进行徒劳的射击,而是调头沿着一条条交通壕朝后面跑去。
米哈伊洛夫的坦克冲到了战壕边,发现和下面一样,战壕里除了德军的尸体外,几乎看不到活人,连忙命令所以的坦克,“都停下,让步兵战士们下车!”(未完待续。)
第一八七章 夜战(下)
就在前方的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却发生了一点令人不愉快的小事。正在举着望远镜朝远处观望的罗科索夫斯基,忽然听到指挥部的外面,好像有谁在激烈地争吵着。
罗科索夫斯基放下望远镜,转过身来,望着指挥部的门口,皱着眉头满脸不高兴地问马利宁:“参谋长,外面怎么回事,是谁在大声喧哗?”
马利宁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问题,也是一头雾水,照理说指挥部附近有战士警卫,寻常人是过不来的。就算来指挥部汇报工作或者接受任务的指挥员,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也不会在这里多做停留,更别说发生争执了。
他快步地跑到了门口,冲着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回头说:“司令员同志,是鲍里索娃同志和一位地方上的同志在吵架。”
“参谋长,出去把他们撵走,”维诺格拉多夫有些不耐烦地命令马利宁:“没看到我们正在指挥重要的战斗吗?他们在外面吵吵闹闹,算怎么一回事!”
马利宁答应一声,正想朝外面走的时候,却被罗科索夫斯基叫住了:“等一下,参谋长同志,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我去看看他们究竟在争论什么。”
罗科索夫斯基快步地走出了指挥部,站在门口辨别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便沿着战壕大步地朝鲍里索娃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等走近以后,他听到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在说:“……鲍里索娃同志,那些集体农庄的庄员们真是太顽固了,不管我们怎么说,他们都坚决地不同意我们烧掉他们的房子……”
“够了,谢韦力同志,够了。”鲍里索娃用严厉的语气说道:“那些房子是庄员们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怎么能说烧就全部烧掉呢?”
谢韦力情绪激动的说:“可是这些木屋都紧靠着我们的战壕,如果不提前烧掉的话,一旦打起仗来,就会成为敌机或者炮兵的攻击目标。……”
罗科索夫斯基听清两人的对话后,考虑这些都是地方领导分管的事情,自己这个军事指挥员去过问的话,就有点越俎代庖。想到这里,他停住了脚步,调头准备往回走时,忽然听到谢韦力又说了一句话:“要是德国人扔燃烧弹就麻烦了,要知道伦敦就是被燃烧弹毁掉的……”
“那是伦敦,”罗科索夫斯基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大声地说:“法西斯侵略者永远到不了莫斯科。就算他们中有谁能够进入莫斯科,那也只能以战俘的身份从城市宽阔的街道上穿过,向世界展示我们的军队所取得的伟大战果。”
见到说话的人是罗科索夫斯基,谢韦力立即闭嘴不言语,而鲍里索娃却惊喜地说:“将军同志,您说得真是太正确了,我们绝对不会让敌人到达莫斯科的。”说完这两句话,她又扭头对谢韦力说,“记住,回去后多做工作,一定说服庄员,让他们了解烧掉这些木屋的意义,明白吗?”
“明白了。”谢韦力答应一声,然后又说:“鲍里索娃同志,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向您汇报:在傍晚的时候,我们的工地上遭到了敌机的轰炸,修筑工事的志愿者们受伤两百多人,有七十多人牺牲。”
“一定要把伤员们安置好。”鲍里索娃思索了片刻,然后吩咐谢韦力:“至于牺牲的同志,一定要把他们的遗体都收集起来,全部安葬在城北的烈士公墓里。”
“什么,烈士公墓?!”听到鲍里索娃的这道命令,谢韦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连忙提醒对方道:“鲍里索娃同志,他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根本没有资格葬在烈士公墓。”
“谁说他们没有资格的。”鲍里索娃双眼圆瞪,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怒气冲冲地说道:“他们全都是保卫莫斯科的英勇战士,应该享有战士的荣誉。如果他们都没有资格进入烈士公墓,那么请问还有谁有资格葬在哪里?”
看到谢韦力被鲍里索娃说得哑口无言,罗科索夫斯基连忙出来打圆场:“喂,我说谢韦力同志,鲍里索娃说得对,这些志愿者都是因为修筑保卫莫斯科的防御工事,而遭到敌机的轰炸才壮烈牺牲的,他们也是了不起的战士,完全有资格葬在烈士公墓里。”
打发走谢韦力以后,罗科索夫斯基出于对鲍里索娃安全的考虑,劝说她:“鲍里索娃同志,这里太危险了,我觉得您还是应该回维亚济马去。我记得您好像说过,您还有一个儿子,回到城市去工作,有空闲的时候,还可以照顾一下他。”
鲍里索娃冲着罗科索夫斯基微微一笑,说道:“将军同志,假如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我们在维亚济马西面修筑的防御阵地,早晚有机会用上吧。”
听到鲍里索娃的这个问题,罗科索夫斯基一脸苦涩的回答道:“鲍里索娃同志,对于你哪的这个问题,我很难给您准确的答案,我只能说使用那个防御工事的可能是很大的。”
鲍里索娃微笑着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将军同志,假如我们能在维亚济马并肩作战的话,我能向您提一个个人的请求吗?”
罗科索夫斯基没想到鲍里索娃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灿烂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他板着脸用客气而又疏远淡淡的语气说:“鲍里索娃同志,您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只要在我职权范围内的,我一定帮您办到。”
鲍里索娃似乎没有察觉到罗科索夫斯基那异样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将军同志,假如我发生了什么意外,请您一定要答应我,将我的儿子送进保育院,”
等鲍里索娃说完自己的个人请求后,罗科索夫斯基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他为自己的胡乱猜忌而感到羞愧万分,他还以为对方是让自己利用职权,安排她和家人疏散到后方去,没想到却是在提前向自己这个不太熟悉的指挥员托孤。他轻轻地咳嗽一声,有些尴尬地说:“鲍里索娃同志,我该怎么说您呢?虽然目前我们遭受到了的困难,但一切都会好转的,您放心吧,我相信您一定能活着看到我们取得最后的胜利,所以把孩子送进保育院的事情,我不能答应呢。你还是自己照顾孩子吧。”艰难地说完这几句话以后,罗科索夫斯基不敢再留在这里,而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他一走进指挥部,就大声地问马利宁:“参谋长,前沿的情况怎么样了?”
“司令员同志,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表情严肃的参谋长马利宁边说边将一叠战报递给了他,“这都是刚刚收到的战报,您看看吧!”
罗科索夫斯基急于想知道前方的战斗情况,接过战报没顾得上看,就直接吩咐马利宁:“参谋长,把前面的情况汇报一下。”
“好的,司令员同志。”马利宁指着桌上的地图,开始向罗科索夫斯基介绍起情况来:“米哈伊洛夫上校的坦克,向西南方向突击,在连续突破德军的两道防御后,已经与第16集团军的先头部队会师了。”
“这个米哈伊洛夫干得真是漂亮!”罗科索夫斯基称赞了一句米哈伊洛夫后,不解地问马利宁:“既然我们的部队和第16集团军会师了,这是好事啊。可您为什么要时候情况有点不对劲啊?”
“第16集团军和坦克师会师的部队,只有一个团。”马利宁哭丧着脸说:“刚开始我以为只是他们的先头部队,谁知询问过该团团长以后,才知道原来他们只派出了一个团的兵力,来配合我们作战。”
“见鬼,怎么会这样?”听到马利宁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不禁怒火中烧,不过他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用平淡的语气问道:“那第19集团军和第20集团军呢?”
“第20集团军所在的西北方向,根本就没有任何动静。”维诺格拉多夫走过来接着说:“由于友军按兵不动,以至于德军可以集中力量去抗击基里洛夫上校的进攻。几分钟前,第38步兵师向敌人发起的冲锋,被打退了。”
“那科涅夫将军的第19集团军呢?”因为考虑到自己的作战集群里,炮兵系统的指挥员都来自第19集团军,因为在向西面发起进攻的,是沃罗比约夫中校的摩步团。假如科涅夫的部队和第20集团军一样按兵不动,那么摩步团就会遭受到重创。
不过好在马利宁的回答,让罗科索夫斯基安了心:“由摩步团负责的西面,如今正在进行着激战。第19集团军全军出动,正在向敌人的阵地发起猛攻。”
罗科索夫斯基心里明白,要想从德军的包围圈里,将三个集团军都营救出来,那根本就是不可完成的任务。虽然打通了第16集团军之间的通道,可是他们只派出了一个团的兵力来会师,而剩下的部队还留在了原有的防御阵地。第20集团军按兵不动,那就不用去管他了,如今的当务之急,就是将第19集团军营救出来。
过了片刻,他试探地问道:“摩步团大概还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突破德军的防御,和第19集团军的部队会师?”
马利宁和维诺格拉多夫对视一眼后,回答说:“那里的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摩步团的战士和第19集团军的部队,最近的位置只间隔几百米。由于德军的阵地是狭长型的,如果直接用炮火支援的话,很容易打到自己人,因此卡扎科夫将军命令炮兵停止了炮击。
目前敌我双方的战斗人员,正在这块狭窄的地带上进行着殊死搏斗。为了迅速地将敌人的防线撕开一道缺口,科涅夫将军的部队表现出了英勇顽强的战斗作风,和不怕流血牺牲的精神。面对德军强大的炮兵火力和机枪火力,他们向着敌人的阵地前赴后继地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冲锋。”
“参谋长,给科涅夫将军发报。”罗科索夫斯基等马利宁一说完,就立即命令他:“请转告他,假如有坦克部队的话,我建议他立即投入战斗,这样可以迅速地突破德军的防御。”
“司令员同志,我们这里可以和科涅夫将军直接通话,用不着发电报。”马利宁说完,就转身吩咐通讯参谋:“快点,接通第19集团军司令部,司令员要和科涅夫将军通话。”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听说可以和科涅夫直接通话,罗科索夫斯基顿时喜出望外,毕竟发电报是无法和打电话相比的。等电话一接通,他就走过去接过话筒,贴在耳边礼貌地说:“您好,科涅夫将军!”
“是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啊。”科涅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声音,显得很高兴,“听我的部下说,你们的指战员打得很顽强,和我们的突围部队只相距几百米了。”
“科涅夫将军,”罗科索夫斯基对于这位未来的顶头上司,表现出了应有的礼貌:“由于德军的抵抗过于顽强,以至于我们两支部队迟迟不能会师。我打算将第101坦克师调往您的那个方向,假如您手里也有坦克部队的话,我建议您立即将他们投入战斗。”
“我手里有两个坦克旅,大概还剩下五十多辆坦克。”在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建议后,科涅夫沉吟了一阵,然后果断地说:“这些坦克原打算用来协助防御的,既然您这么说,那我马上就把他们全部投入战斗。”
二十分钟以后,米哈伊洛夫带着该师剩下的坦克部队,转向了西面,协助摩步团朝敌人的阵地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一时间,战斗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阵地上到处是腾起的硝烟,排成战斗队形的坦克,趟过了敌人的雷区,在一阵阵地动山摇般的爆炸声中,冲进了敌人的阵地。摩步团的指战员们不计伤亡地朝前冲着,他们冲进硝烟,跃进了战壕,和里面的敌人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未完待续。)
第一八八章 卢金负伤
天亮的时候,除了西北方向的第38师还在向敌人的防线发起进攻外,西面和西南两个方向的枪炮声,已完全停止了。虽然对于拒不配合作战的第20集团军,罗科索夫斯基心里窝着一股火,但他并没有见死不救,相反还把刚结束战斗的第101坦克师再度投入了战斗。
维诺格拉多夫在看完收到的电报后,对他说道:“司令员同志,目前第16、第19集团军的部队,正通过突破口,向我们的方向运动。根据方面军司令部的最新命令,他们将退到亚尔采沃附近,构筑新的防线。”
卡扎科夫听到维诺格拉多夫这么说,不禁一脸惊诧地问道:“什么,上级让这两个集团军撤到亚尔采沃,那斯摩棱斯克怎么办?将城市交给德国人吗?”
罗科索夫斯基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走到瞭望口前,举起望远镜朝远处的战场望去。此刻能看到从西面和西南两个方向,有一支又一支的部队,正以徒步行军的方式,朝着沃皮河边而来。
一堆堆的俘虏,在摩步团的指战员看押下,正在打扫着战场。他们将那些阵亡的官兵,小心地进行区分后,将两军官兵的遗体放进了不同的战壕,然后再挥舞着铁锹开始填土。那些没有看管俘虏任务的摩步团指战员们,也没有闲着,他们正在战场上搜寻着那些还能使用的武器,将它们集中起来运到河边的防御阵地里,准备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使用。
“司令员同志,这些德国俘虏怎么办?”维诺格拉多夫指着正在忙碌的那些俘虏,有些担忧的说:“我们目前没有收容俘虏的能力,假如将他们都关押在营地里的话,我担心他们会闹事。”
“那就等他们打扫完战场以后,全部清理掉。”卡扎科夫毫不含糊地说:“反正有那么多的炮弹坑,把他们的尸体往里面一扔,就不用管了。反正德国人很快就会打过来,到时他们会自己处置的。”
“不行,炮兵主任同志。”对于卡扎科夫的提议,罗科索夫斯基立即予以了反驳,“虽然由于敌人的顽抗,让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他们既然放下了武器,成为了我们的战俘,那么就不能随便将他们清理掉。”、
说完,他扭头叫过了马利宁,吩咐道:“参谋长,我们在亚尔采沃东面的第二道防线里,还有大概一个营的新兵,由于刚刚编入部队,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不如就将押送俘虏去莫斯科的任务交给他们去完成。”
“让他们立即赶到这里来吗?”马利宁向罗科索夫斯基请示道。
“不用不用。”罗科索夫斯基摆摆手说道:“这一来一回几十公里的路,太耽误时间了。就从摩步团里抽调一个连,由斯塔雷中尉带队,去亚尔采沃和新兵营汇合,并一起把俘虏送到莫斯科去。”
当斯塔雷中尉带着一个连的战士,押解着几百名德军俘虏渡过沃皮河,朝亚尔采沃前进的时候,第19集团军的司令员科涅夫将军来到了指挥部。
“您好啊,罗科索夫斯基同志。”科涅夫进门见到了罗科索夫斯基之后,便给他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用力地拍打着他的后背,情绪激动地说:“谢谢您,假如没有您的部队所表现出来的英勇顽强,我想我的部队可能还没有那么容易从敌人的包围圈里逃出来。”
虽然罗科索夫斯基被科涅夫的熊抱,勒得快喘不过气了,但他的脸上还是努力地保持着笑容,因为他明白,这种拥抱和握手一样,如果对方用的力气越大,越说明他对你的友好程度高。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后,缓缓地说道:“科涅夫将军,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科涅夫松开罗科索夫斯基之后,走到了摆放着地图的桌边,低头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根据上级的命令,我们集团军将在您的作战集群的右翼,也就是在亚尔采沃的北面构筑新的防线。在我们构筑防线的这段时间内,您的部队还需要继续坚守在沃皮河的西岸,挡住德军的进攻,为我们构筑工事争取宝贵的时间。”
“放心吧,将军同志。”根据来自后世的记忆,罗科索夫斯基清楚地知道,科涅夫在不久之后,将接任西方面军司令员的职务,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因此他格外客气地说:“在您的部队完成防御工事以前,我们绝对不会让一个德国人渡过沃皮河。”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科涅夫便提出了告辞。他在和罗科索夫斯基握手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放心吧,只需要一天,最多一天的时间,我的部队就能在亚尔采沃的北面,构筑一道坚固的防御工事,到时您的部队,就能顺利地撤回到亚尔采沃地区布防了。”
科涅夫离开后没多久,马利宁忽然来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刚接到了沃罗比约夫中校的电话,他说卢金将军进入了他们的防区。卢金将军问,您是否有时间和他见个面,他想和您聊聊。”
“有时间,有时间。”虽然罗科索夫斯基和卢金打交道的次数不多,但两人却在舍佩托夫卡保卫战中,建立了深厚的友情。因此罗科索夫斯基一听到马利宁这么问,立即吩咐道:“参谋长,立即请卢金将军到这里来。”
当满面硝烟的卢金进入指挥部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立即迎了上去,抢先给他来了一个拥抱,同时热情地说:“卢金将军,欢迎您到我的指挥部来。”接着,又向他介绍了自己的副手维诺格拉多夫将军、炮兵主任卡扎科夫将军以及参谋长马利宁上校。
卢金在和几人一一握手后,也主动向罗科索夫斯基介绍跟着自己进来的两名指挥员:“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我来为您介绍一下我的搭档。这位是集团军军事委员师级政委洛巴切夫,这位是参谋长沙林少将。”
罗科索夫斯基上前和两人握手后,热情地说道:“欢迎你们到我这里来做客,都请坐吧。忙碌了一夜,我想大家都饿了吧,我这里正好准备了早餐,大家坐下一起吃点吧。”
看着摆在桌上的饼干、面包、香肠、萨洛和冒着热气的红茶,卢金不禁笑着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这里的早餐真够丰富的。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倒想和您换换位置,让您去当第16集团军的司令员,而我来当您的这个作战集群的司令员。”
虽然卢金是开玩笑的话,但罗科索夫斯基听后,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苦笑,因为他知道,自己在不久之后,便会正式成为第16集团军的司令员,而卢金这位战功卓著的将军,则成为了德军的俘虏。
不过好在卢金他们几人都忙着消灭桌上的食物,谁也没有注意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异样。罗科索夫斯基拿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口后,问道:“卢金将军,您的部队都突出来了吗?”
“都突出来了。”卢金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问,有些歉意地说:“说起这件事,我想我应该向您道歉。因为我固执地认为您的部队,不可能突破德军的防御阵地,所以就只派了一个团的兵力,却配合你们的行动,结果害得你们多付出了不少的牺牲。对此,我向您和那些牺牲的指战员们表示歉意。”说着,卢金站起身,冲着罗科索夫斯基深深地鞠了一躬。
“司令员同志,这不关您的事,明明是我们……”见到卢金为自己承担了责任,参谋长沙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开口正准备向罗科索夫斯基说明事情的真相时,却被卢金摊手制止了。后者望着他说道:“参谋长同志,我是集团军司令员,这个错误应该由我来负责。”
“司令员同志,您……”沙林听到卢金这么说,鼻子不禁一阵阵发酸,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陌生的指挥员,没准他的眼里会夺眶而出。
“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不久前接到了铁木辛哥元帅的电报,他让我们集团军和第19集团军,在亚尔采沃的南面建立防御阵地。”卢金试探地问道:“怎么样,库罗奇金将军的第20集团军突围出来了吗?”
听到卢金的这个问题,本来正在啃面包的维诺格拉多夫,将啃了一半的面包,朝面前的盘子里一摔,怒气冲冲地说:“要是他们能像您一样,派出哪怕一个团的部队配合,我估计他们也突围成功了!”
卢金被维诺格拉多夫的态度吓了一跳,他连忙追问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第20集团军的突围失败了吗?”
罗科索夫斯基见到维诺格拉多夫似乎还想说点什么,连忙抬手制止了他,然后对卢金说道:“卢金司令员,情况是这样的。我的部队在昨晚同时向三个方向的德军发起了进攻,您所在的西南方向,和科涅夫将军第19集团军所在的正西方向,都是积极响应,派出部队和我们夹击德军。可是库罗奇金将军的部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战斗打响到现在,都十几个小时过去,他们那边始终是按兵不动。”
“什么,按兵不动?”卢金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的时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好半天,他才小心地问:“怎么会这样呢,难道库罗奇金将军主动放弃了突围?”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停顿了片刻,然后又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不管怎么样,我想您还是应该帮他们一把。据我所知第20集团军的指战员,大多数都参加过苏芬战争,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如果能把他们营救出来,那么在接下来的战斗,我们取得胜利的几率就会大大地提高。”
“卢金将军。”维诺格拉多夫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竭力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您没有听到外面的枪炮声吗?那就是我们的第38步兵师和第101坦克师,正在向西北方向的德军阵地发起猛攻,准备把第20集团军从敌人的包围圈里救出来。”
卢金在搞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气得直跺脚,他站起身对沙林说道:“参谋长同志,请您立即给库罗奇金将军发报,告诉他,说我们和科涅夫将军的第19集团军,在罗科索夫斯基将军部队的支援下,已成功地跳出了德军的合围,正准备撤往亚尔采沃以南地区,构筑新的防线。请他在接到电报后,立即组织部队,向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发起猛攻,配合友军将敌人的包围圈撕开一道缺口。”
等沙林给库罗奇金发了电报,又吃完早餐后,卢金便带着他司令部的成员,向罗科索夫斯基告辞。他握着罗科索夫斯基的手,说道:“将军同志,我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在亚尔采沃以南方向构筑防御阵地。在我们的工事完成前,还要麻烦您的部队在沃皮河边,将冲过来的敌人挡住,为我们争取一点宝贵的时间。”
离开了罗科索夫斯基的指挥部以后,参谋长沙林就向卢金请示:“司令员同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卢金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军事委员同志和先头部队赶往亚尔采沃以南,而您,参谋长同志,则和我留在沃皮河边指挥部队渡河。等所有的部队都完成渡河以后,我们再去新的防御地带。”
卢金他们刚刚来到河边,空中便出现了几架德军的飞机。敌机看到沃皮河沿岸密密麻麻的人群,立即从高空俯冲下来,向着人群投弹,用机枪扫射正在浮桥上的部队。
正在渡河的部队骤然遭到空袭,顿时变得混乱起来。所有的建制顿时被打乱了了,有的不顾一切冲上浮桥朝河对面跑,有的调头朝来的方向跑,还有的人则干脆在原地瞎转悠。
见到这种情况,卢金着急了。他站在河边的一块岩石上,冲着乱跑的人群大声喊道:“不要乱,大家不要乱。保持队形,保持队形……”
空中的一架敌机发现了站在高处的卢金,马上调头朝他俯冲下来,并投下了一颗炸弹。炸弹落在离卢金五六米远的地方爆炸,等硝烟散去,只见卢金摇晃了几下,然后直接扑倒在岩石上。(未完待续。)
第一八九章 出奇制胜(上)
等接到罗科索夫斯基的电报,知道第16和第19集团军的部队,已成功地从德国人的包围圈里跳了出来,远在方面军司令部的铁木辛哥给他打来了电话。只听元帅用他那沙哑的嗓音兴奋地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你和你的部下都是好样的。本来我们方面军司令部认为整个突围行动,至少要一周左右才能完成,可是没想到你们只用了一个昼夜,就成功地在敌人的包围圈上凿开了几道口子,将我们的部队营救了出来。”
“谢谢元帅同志的夸奖。”罗科索夫斯基站直身体,透过瞭望口,望着远处还冒着滚滚硝烟,和不时传来枪炮声的方向,有些遗憾地说:“可惜到目前为止,库罗奇金将军的第20集团军还在敌人的包围圈里。”
“这个库罗奇金简直是个混蛋。”铁木辛哥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骂道:“我早就命令他配合你们的进攻,从德军防线的另一侧展开攻击。谁知道他居然敢抗命不从,我绝对轻饶不了他。等第20集团军跳出敌人的包围圈以后,我一定要把他撤职,并送上军事法庭。”
“元帅同志,我觉得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将第20集团军……”罗科索夫斯基刚说到这里便停住了,因为他看到卢金躺在担架上被抬了进来。他连忙用手捂住话筒,招呼抬担架的战士,“快把担架放在这两张长凳上、”
听到电话里忽然没有声音了,铁木辛哥不由有些着急,他提高了嗓门不满地问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听到铁木辛哥的声音,罗科索夫斯基连忙松开捂在话筒上的手,回答说:“元帅同志,请原谅。卢金将军负伤了,刚刚被抬进指挥部。”
听说卢金负伤,铁木辛哥也吃了一惊,他赶紧追问道:“伤势重不重,还能继续指挥部队吗?”
卢金显然听到了罗科索夫斯基和铁木辛哥的对话,连忙支撑着从担架上坐了起来,冲着罗科索夫斯基有气无力地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请您转告元帅,就说我只是负了轻伤,还可以继续指挥部队。”
“罗科索夫斯基同志,”铁木辛哥显然听到了卢金的话,但他还是不放心地问:“请你如实地告诉我,卢金同志的伤势重不重?”
罗科索夫斯基望着卢金胸前渗出的血迹,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应该如实地把他的伤势向上级报告:“元帅同志,卢金将军是****负伤,伤势……”没等他说完,手里的话筒,便被从冲过来的卢金一把抢了过去。
卢金冲罗科索夫斯基瞪一下眼,然后努力用平稳的语气对铁木辛哥说:“元帅同志,您就放心吧,我的伤势一点都不要紧,绝对不会影响到指挥部队作战。”
“好吧,卢金中将,既然你没事了,那你就继续留在部队担任指挥职务吧。”铁木辛哥说完后,也没让他将话筒交给罗科索夫斯基,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卢金将话筒放在电话的底座上以后,双手扶着桌子,眼睛盯着罗科索夫斯基,表情严肃地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虽然我负了伤,但请您记住,我的伤势一点都不会影响到我指挥部队作战。我请您牢牢地记住这一点。”说完,他转身冲着抬他进来的那些战士一摆头,说道,“我们走吧!”
看着卢金在两名战士的搀扶下,艰难地走出了指挥部,罗科索夫斯基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又低头看起面前的地图,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如何将库罗奇金将军的第20集团军,从德军的包围圈里救出来。
战斗进行到中午,库罗奇金将军在铁木辛哥的严令下,终于将两个师的部队在德军的防御正面展开,开始了他们的突围作战。不过为时已晚,突围部队在德军的炮火和飞机的轰炸下,连着发起的三次冲锋,都以失败告终,进攻部队也伤亡过半。
罗科索夫斯基刚听完第20集团军突围失利的报告,参谋长马利宁又走了过来,向他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刚刚接到观察所的报告,我军的西面和西南方向都发现了德军大部队运动的迹象,您看是否该部署防御了?”
“目前我们的手里还有多少部队?”罗科索夫斯基望着硝烟滚滚的西北方向,有些无奈地问:“准确地说,我们还有多少部队能用来进行防御?”
“两个营,”马利宁立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是摩步团的两个齐装满员营,大概有一千二百人。如果让他们来进行防御的话,我相信要挡住德军的进攻,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给沃罗比约夫中校下命令吧。”罗科索夫斯基毫不迟疑地说道:“如果动作不快一点,德国人很快就会冲到我们面前的。”
部署防御的命令下达后一个小时,罗科索夫斯基再次听到了第38步兵师和第101坦克师进攻失利的消息,同时从对面赶来的第20集团军的部队所发起的进攻,也同样遭受了惨重的失败。就在这时,马利宁在接了一个电话后,忽然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司令员同志,我刚接到了沃罗比约夫中校的电话,他说防御工事出现了点问题,想请您去看看。”
“防御工事出现了问题?”罗科索夫斯基听马利宁这么说的时候,异常惊诧地回答说:“他们不是按照条令施工的吗,怎么会出现问题呢?”
“司令员同志,据说就是按照条令施工,才发现了存在的问题。”马利宁谨慎地说道:“要不,您亲自去看看?”
想到这道防御工事,关系到部队能否守住沃皮河西岸,罗科索夫斯基将指挥部里的事情移交给了副司令员和参谋长以后,便带着几名警卫员,赶到了摩步团正在抢修工事的地方。
看着罗科索夫斯基带着几名警卫员赶到,副团长契科夫立即迎了上来,主动招呼道:“司令员同志,您来了!请跟我来吧,我带您去看看我们刚修好的工事。”
不一会儿,罗科索夫斯基便在契科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防御地带。这里没有司空见惯的长战壕和土木结构的火力点,只有一个挨着一个的散兵坑。
罗科索夫斯基扭头问契科夫:“中校同志,我接到报告,说你们的防御工事出了问题。可我在这里,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啊。”他用手一指不远处的散兵坑,补充说,“根据我军的条令,散兵坑是防御战中最基本的防御工事,待在散兵坑里的战士,在遭受到敌人的炮火袭击时,所遭受的损失会少得多。”
“司令员同志,理论上是这样的,而且构筑了散兵坑的防线外观非常好看,可如果用于实战却是另外一码事。”契科夫说完后,指着一个散兵坑对罗科索夫斯基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进去感受一下。”
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走到了一个散兵坑旁,示意让里面的战士出来,而后他便跳了进去并端端正正地坐在坑中。过了一会儿,他面色铁青地从散兵坑里出来,对一直站在旁边的契科夫说道:“中校同志,我明白了,您是对的。刚刚在散兵坑里,虽然我知道,在我的左右的某处也坐着我们自己的指战员。但我看不到他们,也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班长没有见到我,正如他见不到他的全班战士一样。而战斗正在继续,炮弹、迫击炮弹到处爆炸,子弹、弹片呼啸而过,敌机不时扔下炸弹。
我作为一名参加过无数次战斗,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老兵,坦率地承认:在这个坑里自我感觉很不好。我总是有一种想往外跑,和看一看我的同志们是不是还坐在坑里的愿望,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留在坑里。如果说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老是不离开我,那么第一次参加战斗的人会有什么感觉呢?”
“司令员同志,”见罗科索夫斯基意识到了散兵坑所存在的问题,契科夫也有话直说:“我建议还是修那种长战壕,至少在战斗时,指战员们能看到身边的战友,这样能坚定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的信心。”
“我同意,中校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毫不迟疑地回答说:“就按您所说的方法办,让战士们将散兵坑连在一起,这样就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一条长长的战壕。”
西面和西南面的敌人,虽然逐步在向苏军设在沃皮河西岸的阵地推进,但距离还有三四公里的时候,他们便停止了前进。除了派出警戒部队坚守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外,剩下的人都在紧急抢修在战斗中被苏军摧毁的工事,准备将这里作为未来的进攻出发点。
天黑的时候,西北方向的进攻还在继续着。不过担任进攻的第38步兵师和第101坦克师都伤亡惨重,其中步兵还剩下了一千五百人,坦克剩下了十二辆。在这种时候,不光基里洛夫和米哈伊洛夫给罗科索夫斯基打电话,请求让部队停止这种没有意义的进攻。就连副司令员维诺格拉多夫少将,也在劝说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我们为了营救第20集团军的部队,至少付出了五千人和四十辆坦克的损失,可依旧无法突破德军坚固的防御。我觉得两位师长听出的请求是合理的,应该让部队停止这种伤亡惨重,也没有任何效果的进攻。”
“停止进攻?!”罗科索夫斯基没好气地反驳说:“副司令员同志,您有没有想过,假如我们的进攻真的停止了,那么被围在敌人包围圈里的第20集团军的三万多人,就会遭到被全歼的命运。作为一个军人,我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友军,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敌人歼灭的。”
“但我们的部队已丧失了突破敌人阵地的能力。”见罗科索夫斯基固执己见,维诺格拉多夫有些着急地说:“假如再让他们继续打下去,就等于是让他们去送死。与其那样,倒不如将他们撤下来,加强我们在西岸的防御,为撤退到了亚尔采沃南北两个方向的友军,争取更多建立防御的时间。”
罗科索夫斯基想到自己这两个师的部队,从昨天到现在,已持续作战一天一夜,指战员们应该已疲惫不堪,就算再打下去,也很难取得理想的战果。于是他点了点头,吩咐马利宁:“参谋长,立即给基里洛夫和米哈伊洛夫两位师长打电话,让他们暂时停止对德军的进攻,后撤两公里,利用我们夺取的德军阵地进行休整。”
随着停战命令的下达,两位师长风尘仆仆地从前沿赶了回来。
罗科索夫斯基望着面前两位脸庞被硝烟熏得黑黑的师长,上前握住他们的手,情绪有些激动地说:“两位上校同志,辛苦了!请向你们的战士转达我对他们的敬意,谢谢他们连续作战一天一夜,将敌人的主力牢牢地牵制在西北方向。”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米哈伊洛夫淡淡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我想问问,明天该怎么办?还是继续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这种毫无意义的进攻吗?”
“上校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听到米哈伊洛夫这么说,立即把脸一板,说道:“虽然我们的部队在进攻中,伤亡大了一点,可是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进攻,是毫无意义的呢?只要我们能突破德军的包围圈,那么就可以将第20集团军的三万多指战员都解救出来。只要有了这三万多人,我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实力就能得到大大地加强。”
“司令员同志,电报!”马利宁拿着一份电报走了过来,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说:“刚接到了利久科夫上校的电报,他的部队已迂回到了第20集团军的北面,随时可以对德军的侧翼发起猛攻。”(未完待续。)
第一九〇章 出奇制胜(中)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米哈伊洛夫听到马利宁这么说,原本低落的情绪又重新高昂起来,因为他非常了解利久科夫所指挥的混成支队的实力,如果有这支部队助战的话,战场的形势就会发生改观。他兴高采烈地说:“司令员同志,混成支队虽然重组不久,但他们的战斗力相当于一个主力团,假如有他们配合的话,我们将为第20集团军打开突围的通道,应该不成问题。”
“上校同志,您太乐观了吧。”基里洛夫插嘴说道:“我们师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战斗,如今就剩下一千多人,以这样的兵力,再向敌人防御坚固的阵地发起进攻,那无异于自杀!”
“司令员同志,我们该怎么办?”维诺戈拉多夫望着罗科索夫斯基问道:“我们的混成支队本来是准备用来袭扰德军的运输线和后勤基地,现在需要调整他们的任务,从德军的侧翼发起攻击吗?”
罗科索夫斯基走到桌边坐下,盯着面前的地图,半天没说话。马利宁走到他的身边,俯下身子,低声地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我该如何答复利久科夫上校,是让他们按照原计划行动,还是袭击德军的侧翼?”
罗科索夫斯基没有立即回答马利宁,而是将两位师长叫到了面前,抬头望着两人问道:“师长同志们,请你们如实地告诉我,导致你们对德军阵地进攻失利的原因是什么?”
米哈伊洛夫和基里洛夫对视一眼后,回答说:“司令员同志,进攻失利的原因很多。比如说我们进攻时的掩护火力不足,导致部队缺乏攻坚能力,啃不动敌人坚固的防御工事。还有,就是敌人牢牢地掌握着战场的制空权,我们师的坦克起码有一半是在轰炸中损失掉的。”
“除了米哈伊洛夫上校所说的两点,我认为德军在战场上的猛烈炮火,也是导致我们进攻失利的原因之一。”基里洛夫等米哈伊洛夫说完,立即补充说:“比如说,当我们的步兵开始向敌人的阵地发起冲击时,德军就会用远程炮火进行拦截,导致我们伤亡累累。”
等两人发表完自己的看法后,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然后冲着指挥部里的几位高级别的指挥员说道:“既然大家已经将进攻失利的原因总结出来了,那么在接下来的进攻中,我们只要解决点这些问题,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和第20集团军的部队,在敌人的阵地上会师了。”
大家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话以后,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因为刚刚两位师长所提到的问题,大家虽然心里都知道,却找不到好的解决办法。
过了一阵,还是副司令员维诺格拉多夫抢先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我们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呢?”
“大家来看。”罗科索夫斯基招呼大家来到了桌边,指着摊放在上面的地图说:“今天第38步兵师和第101坦克师,在向敌人阵地发起进攻时,除了遭到敌机的轰炸外,更多则是来自敌人的远程炮火。”
“没错,是这样的。”米哈伊洛夫和基里洛夫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根据炮兵主任卡扎科夫将军的判断,敌人的炮兵阵地,距离他们的防御阵地不超过十公里。”罗科索夫斯基说着,用手在地图上的某一处点了点,然后说道:“这里的地形平坦视野开阔,是设立炮兵阵地的最佳位置。我想敌人的炮兵阵地在这里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司令员同志,您打算怎么做?”维诺格拉多夫从罗科索夫斯基的话中,听出了点话外之意,连忙追问道:“难道您打算派部队去袭击敌人的炮兵阵地吗?”
“没错,我就是这样考虑的。”
“可是,就算炮兵阵地距离敌人的阵地,距离不超过十公里,我们的战士要赶过去,最快要两个小时的时间。”维诺格拉多夫眉头紧锁地盯着地图说道:“经过急行军的指战员,是否还有能力立即向敌人的炮兵阵地发起攻击,这还是一个问题。”
“放心吧,袭击敌人的炮兵阵地,我压根就没打算动用步兵部队。”罗科索夫斯基指着混成支队在地图上所在的位置,面带着笑容说道:“你们别忘记了,利久科夫上校的混成支队,可还有三十辆坦克呢。我打算让他派20辆坦克带一个营的步兵,去袭击敌人的炮兵阵地;而剩下的十辆坦克,和两个营的部队,则从德军防御阵地的侧翼发起攻击,打乱敌人的部署,以确保第38步兵师和第101坦克师的进攻成功。”
“这能行吗?”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部署后,维诺格拉多夫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我担心要是这样的计划要是行不通,还会影响到混成支队原来所接受的任务。”
“维诺格拉多夫将军,我们派出混成支队袭扰德军后方的目地,就是为了打乱敌人的进攻步骤。”罗科索夫斯基态度坚决地说:“既然利久科夫上校的部队,目前占据着有利的进攻位置,那么我们就不妨调整一下他们的任务,让他们由间接地支持友军突围,变成直接帮助友军跳出敌人的合围。”
马利宁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立即向他请示道:“司令员同志,我现在就把您的命令向利久科夫上校传达吗?”
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然后补充说:“参谋长,请你转告利久科夫上校,出奇才能制胜,他们的进攻是完全出乎敌人的意料,所以行动速度要快,打得要猛,只有这样才能打乱敌人的防御部署,将兵临绝境的第20集团军营救出来。”
当马利宁去给利久科夫发电报时,罗科索夫斯基又专门吩咐米哈伊洛夫和基里洛夫:“两位师长同志,在这里,我要向你们两人说声抱歉。今晚虽然依旧给你们安排了进攻任务,但我却不能给你们补充兵员和技术装备,总而言之一句话,你们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米哈伊洛夫信心百倍地说道:““我们之所以迟迟不能夺取敌人的阵地,就是因为德军的飞机和那远程炮火。现在是晚上,敌人的飞机派不上什么用途。只要利久科夫上校的部队再解决点敌人的炮兵,那么我们就有把握冲进敌人的阵地,和来自对面的友军实现会师。”
而基里洛夫则要谨慎得多,他等基里洛夫说完后,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敌人阵地上的火力点太多,仅仅靠有限的几辆坦克的掩护,我们的步兵是很难冲进敌人的阵地。我想问问,在今晚的战斗中,炮兵能为我们提供火力支援吗?”
罗科索夫斯基扭头望着卡扎科夫,客气地问道:“炮兵主任同志,步兵的进攻,需要炮火的支援。您看,炮兵部队能为他们提供炮火支援吗?”
卡扎科夫想了想,还是颇有顾忌地说道:“司令员同志,为进攻的部队提供炮火支援,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敌人那片阵地是狭长形状的,我担心在炮击时,会误伤到我们的进攻部队。”
对于卡扎科夫的这种说法,罗科索夫斯基在思索片刻后,摆了摆手说:“炮兵主任同志,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尽快突破敌人的防御,和敌人防线后的第20集团军会师,而不是炮击会导致多大误伤的事情。”
“可是,司令员同志……”见到罗科索夫斯基不顾部队的伤亡,也要让炮兵开炮支援,卡扎科夫有些着急了,他正想再劝说两句时,却被基里洛夫上校打断了。
基里洛夫上校微笑着对卡扎科夫说:“将军同志,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怕炮兵那密集的炮火,会给我们的进攻部队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您放心吧,您只要在前沿多放几个炮兵观测员,让他们为炮兵指示射击方向就可以了。我相信只要前沿有足够的炮兵观测员,那么误伤的情况,应该是可以避免的。”
见基里洛夫已主动表态,卡扎科夫也不好再提什么反对意见,他只能硬着头皮说:“好吧,我会立即让炮兵指挥员向前沿派出观测员,为炮兵提供射击参数,指引射击方向。”
等米哈伊洛夫和基里洛夫离开后,马利宁再次出现在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他手里拿着利久科夫上校刚发来的电报,恭谨地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混成支队来电报了。”
罗科索夫斯基没有伸手去接电报,而是直接问道:“参谋长,电报上面说什么?”
马利宁早对电报上的内容熟记在心,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问,也没有看电报,便直接说的:“上校说,部队已分兵。二十分钟以后,可以对敌人的炮兵阵地实施突击。”
“很好,他做得非常好。”罗科索夫斯基侧着脸对站在旁边的卡扎科夫说:“炮兵主任同志,请您通知炮兵,在半个小时以后,向敌人的防御阵地进行炮击。”
“明白!”卡扎科夫答应一声,便去给炮兵指挥员打电话去了。
罗科索夫斯基等卡扎科夫离开后,问马利宁:“参谋长,和第20集团军司令部建立联系了吗?”
马利宁摇了摇头,说:“我们虽然给他们发去了好几份电报,却没有收到半点回应。看来今晚的联合作战,又是我们唱独角戏了。”
“混蛋,简直是混蛋。”罗科索夫斯基在心里将库罗奇金臭骂了两句后,背着手在指挥部来回地走动着,心里盘算如何避免昨晚的那种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情况再次出现。左思右想之下,他觉得以自己的级别和资历,要想指挥库罗奇金的部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还是只能将这种情况向上级报告,再由上级给第20集团军下命令。
想到这里,他停住了脚步,吩咐马利宁:“参谋长,立即给我接替方面军司令部,找铁木辛哥元帅,第20集团军估计只有他才能指挥得动。”
方面军司令部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铁木辛哥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声音,立即就紧张地问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你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不是前线的形势发生了恶化?”
“不是的,元帅同志,情况没有您所想象的那么严重。”罗科索夫斯基连忙解释说:“我之所以给您打电话,是打算在今晚再次对敌人的防御阵地发起攻击,掩护第20集团军的部队突出重围。”
“你做得很对,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原本愁眉苦脸的铁木辛哥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脸上顿时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他接着说道:“只要能将第20集团军的部队从敌人的包围圈里救出来,我一定给你记功。”
“元帅同志,我的部队已做好了进攻前的准备。”罗科索夫斯基深怕这事引不起铁木辛哥的重视,有意把问题朝严重的方向说:“但是却无法和第20集团军取得联系,假如依旧只有我们单方面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的话,就算把部队拼光了,也不见得能突破敌人的阵地,就更别说营救友军了。”
罗科索夫斯基说完这话以后,就听到铁木辛哥在电话里问旁边的人:“怎么样,和第20集团军的库罗奇金将军取得联系了吗?什么,还没联系上,通讯处的人都干什么吃的?假如他们在十分钟内还不能和第20集团军取得联系,我会把他们统统送上军事法庭的。”
“元帅同志,请您放心。”一个慌乱的声音回答说:“我们会继续和第20集团军进行联系的,一有消息,我就会向您报告的。”
铁木辛哥得到了部下的保证后,这才对着话筒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想你也听到了,我们现在也无法和第20集团军司令部取得联系。我希望你还是能按时发起进攻,没准库罗奇金将军看到你们的进攻,他也会派部队进行配合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出奇制胜(下)
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有些无奈地对马利宁说:“参谋长,目前不光是我们无法和第20集团军的司令部取得联系,就连元帅那里也和他们联系不上。”
“那我们该怎么办?”一向办事谨慎的马利宁问道:“还按照原定计划发起进攻吗?”
“这是肯定的,”罗科索夫斯基望着自己的参谋长说道:“我们即将在霍尔姆——日尔科夫斯基、亚尔采沃、叶利尼亚一线建立新的防御,如果能多几万部队的话,我们的防御会变得更加坚固。所以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第20集团军的部队,从敌人的包围圈里解救出来。”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马利宁说完,便转身朝附近的一部电话机走去,继续履行自己参谋长的职务。
随着战斗打响的时间越来越近,罗科索夫斯基的心跳骤然加速了,他不知道在利久科夫的混成支队的配合下,德军套在第20集团军脖子上的绞索能否被斩断。这是自己所做的最后一次努力,如果再失败,那么在短期内就再也抽不出足够的兵力,来发起这样的进攻了。
当黑夜中响起了隆隆的炮声,他便知道这是利久科夫的部队,从敌人的侧翼发起了进攻。但他们有没有摧毁敌人的炮兵阵地,有没有从侧面成功地突破敌人的防御,这些都是罗科索夫斯基迫切想知道的。
正听着外面越来越激烈的枪炮声,忽然看到马利宁拿着一份电报朝自己走过来,罗科索夫斯基的心不禁悬到了嗓子眼,因为他知道利久科夫部队的战果,就捏在这位参谋长的手里。
“情况怎么样,参谋长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望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马利宁,艰难地问道。在这一刻,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利久科夫上校的部队所发起的进攻,遭到了德军凶猛的反击,以失败告终了。
马利宁冲罗科索夫斯基露出了笑脸,然后有些得意地说:“司令员同志,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混成支队负责袭击敌人炮兵阵地的部队,已成功地将敌人的火炮全部摧毁,目前正调头返回正在激战的地区。……”
没等马利宁说完,旁边的维诺格拉多夫便凑过来,迫不及待地问:“那利久科夫上校从德军侧翼发起的进攻怎么样?成功了吗?”
马利宁点了点头,接着报告说:“由于防御阵地上的德军,把主要的兵力都平均部署在东西两个方向,而北侧的防御相对薄弱。利久科夫上校所发起的进攻,正好打在敌人最薄弱的地方,他们想把兵力从东西两个方向调过来,显然已来不及了,因为这时我们的第101坦克师和第38步兵师也重新发起了进攻,敌人根本没有办法从正面抽掉兵力去支援遭到攻击的侧翼。”
“那第20集团军的方向呢?”罗科索夫斯基等马利宁一说完,立即追问道:“他们采取了什么行动吗?”
“很遗憾,司令员同志。”马利宁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在西北方向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不知道是友军没有发现我们正在对德军发起进攻呢,还是在没有得到上级命令以前,前沿的指挥员不敢轻举妄动。”
听到马利宁用如此委婉的语气,将这件事情讲出来,维诺格拉多夫顿时发火了,“什么叫他们发现不了我们的进攻?这外面又是炮击,又是坦克冲锋的,连我们隔了好几公里的人都能听见,他们在敌人眼皮子底下的部队会听不到?分别就是有人惊慌失措,连让自己的部下发起进攻的命令都不敢下达……”
“好了,维诺格拉多夫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深怕维诺格拉多夫接着说下去,会说出更多过火的话,连忙制止他说:“请记住,我们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将第20集团军营救出来,那些影响团结的话,就不要随便说了。”
“可是,司令员同志。”维诺格拉多夫不服气的说:“我们的战士正在流血,正顽强地和比他们多得多的敌人在战斗,可是那支等着我们去营救的部队,他们做了什么呢?不是在关键时刻按兵不动,就是在我们的进攻被敌人打退时,发起徒劳的进攻。他这样做,不是让我们的指战员白白流血牺牲吗?”
“维诺格拉多夫将军,我明白您的意思。”罗科索夫斯基安抚情绪有些失控的维诺格拉多夫说:“虽然第20集团军在这一天多的战斗力,配合得不尽人意,不过他们也尽了最大的努力。您看看在白天的战斗中,他们付出了多大的牺牲?虽然暂时没有突破德军的防御,但不等于他们永远突破不了啊?!”看到维诺格拉多夫还想辩解,他连忙又补充说,“我向您保证,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努力。等到天明以后,不管是否突破了德军的防御阵地,我们的部队都会全部撤回沃皮河西岸的阵地,准备阻击冲向沃皮河的敌人。”
为了安维诺格拉多夫的心,罗科索夫斯基还故意当着他的面,吩咐马利宁:“参谋长,给前沿的几位指挥员发报,等到天明以后,不管战况如何,所有的部队都撤出战斗,退到沃皮河西岸的防御阵地。”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专门下达的这道命令,维诺格拉多夫顿时心里平衡了许多。他重新在桌边坐下,研究摆在面前的地图。
战斗在开始阶段进行得很顺利,但由于第20集团军的方向迟迟没有动静。德军的指挥官为了稳住岌岌可危的防线,便只在西面的阵地里留下了一些警戒哨,而把大多数的兵力投入了战况最激烈的东面和北面。
看着马利宁拿来的电报,几乎都是千篇一律“敌人增兵,我军进攻受挫”之类的内容,罗科索夫斯基忍不住将其中的一份电报揉成一团,狠狠地往地上一摔,然后背着手在指挥部里来回地走动着。
维诺格拉多夫看着渐渐变得焦急不安的罗科索夫斯基,有些生气地说:“司令员同志,根据情报显示,目前西面只有德军少量的警戒部队,他们的主力正在防线的东面和北面,在与我军激战。而且在我们西面和西南方向的敌人,也有蠢蠢欲动的迹象,假如他们连夜出击,和坚守阵地的德军来个前后夹击的话,第38步兵师和第101坦克师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司令员同志,我再一次向您提出请求,立即停止这种没有意义的进攻,将部队撤下来吧!”
罗科索夫斯基停住了脚步,静静地思考其维诺格拉多夫所说的这番话。没错,自己这边打得热火朝天,而包围圈内的第20集团军却始终按兵不动,仿佛他们根本不在乎是否被德军包围了似的。
“没错,司令员同志。”卡扎科夫也附和说:“如果包围圈内的友军能在我们发起进攻的同时,也从西面向敌人发起进攻,没准早就突破敌人的防御了。可是现在他们按兵不动,结果让我们的部队来独自承受敌人的压力。我担心照这样打下去,我们参与战斗的两个师和一个混成支队,很快就该取消建制了。”
卡扎科夫的话,让罗科索夫斯基第一次对自己所作出的决定产生了怀疑。他扪心自问:“难道我们让部队去攻击敌人的阵地,掩护友军突围的这件事做错了吗?”
“司令员同志,下命令吧,趁我们的部队还没有拼光,让他们撤下来吧。”维诺格拉多夫见罗科索夫斯基的脸上露出了迟疑的表情,连忙劝说道:“这些指战员都是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战斗骨干,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拼光了,真是一点都不值得。”
“没错,司令员同志,下命令吧。”维诺格拉多夫的话一说完,卡扎科夫和马利宁也连声附和道:“不能让我们的精锐部队在这里拼光了。”
面对这生死存亡的选择,罗科索夫斯基沉吟了半响,然后开口说道:“在下达撤退命令之前,我想我应该再给元帅同志打个电话,让他想办法联系第20集团军。假如再联系不上的话,作为尽了全力的我们,也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撤出战斗了。”
看到罗科索夫斯基有想撤退的打算,马利宁连忙拨通了方面军司令部的电话,然后将话筒恭恭敬敬地递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手里,说道:“司令员同志,和方面军司令部的电话接通了,您可以讲话了。”
电话的另外一头传来的是布尔加宁的声音,他客气地问:“喂,是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吗?”
“是的,是我,布尔加宁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礼貌地回应着:“请问元帅同志在吗?我有重要的情况要向他汇报。”
“呃,元帅同志嘛,”听到罗科索夫斯基问起铁木辛哥,布尔加宁有些尴尬地回答说:“对不起,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元帅他不在指挥部里,他到基层部队视察去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可说不准,您有什么事情就对我说吧。”
“布尔加宁同志,还是关于第20集团军的事情。”罗科索夫斯基有些无奈地说:“我的部队发起进攻后,虽然一度占据了战场上的优势,但由于第20集团军迟迟没有动静,以至于德军将防御西面的部队都调了过来,向我进攻部队发起了猛烈地反击。目前我参战各部队,都伤亡惨重,我想请示元帅同志,是否可以让我的部队暂时撤出战斗。”
“不行,不行啊,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布尔加宁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强调说:“如果你们在这种时候撤出战斗,那么存在德军包围圈里的第20集团军,就有被敌人全部歼灭的可能。所以,我请求您,无论如何都必须继续战斗下去。”
“布尔加宁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没有顺着对方的意思说,而是态度坚决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目前我的一个步兵师和一个坦克师已经快拼光了,假如继续战斗下去的话,等到天亮时,这两支部队就该取消建制了。”
见罗科索夫斯基把情况说得如此严重,布尔加宁也为难起来,可惜铁木辛哥没在指挥部,他也没有权利作出最后的决定,所以在沉默一阵后,他用商量的口吻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看这样好不好,您的部队,还是继续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而我呢,则继续和第20集团军进行联系,一旦联系上以后,我会命令他们立即向敌人的防御阵地发起进攻的。”
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后,对站在面前的几位指挥员发布了自己的命令:“看来方面军司令部是指望不上了,一切都只能靠我们自己。这样吧,部队再继续进攻一个小时,等时间一到,不管第20集团军突围成功以后,我们都撤出战斗。明白吗?”
“明白!”几名指挥员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罗科索夫斯基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既然明白了,那就去下达命令吧。”
在战场上指挥战斗的利久科夫上校,发现敌人由于把防御第20集团军方向的部队,都抽掉过来对付自己和另外两个师,从而导致地面的防御阵地变得空虚起来。见到这种情况,他果断地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将萨赫诺少校叫了过来,吩咐他:“少校,目前敌人防御阵地的西面兵力空虚,你立即率领十辆坦克和两个步兵连转向西面,从那里对德军的防御纵深发起进攻。”
萨赫诺看了看面前的地图,立即明白利久科夫所作出的决定是正确的,连忙答应一声,便率领部队扑向了德军兵力空虚的西面。
等萨赫诺率领部队赶到西面,向敌人的防御阵地发起进攻时,发现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不设防的地区,除了四五十个担任警戒的士兵,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德国兵了。不到十分钟,他的部队就成功地占领了德军西侧的一道防御阵地。(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整编(上)
当罗科索夫斯基得到利久科夫的报告,知道萨赫诺少校指挥的部队,成功地占据了德军防线西侧的一条战壕后,顿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扭头对维诺格拉多夫:“副司令员同志,德国人支持不了多久了,他们很快就会撤退的。”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这种说法,维诺格拉多夫却抱着怀疑的态度反问道:“司令员同志,我们的部队从东、北两个方向发起进攻,都始终未将敌人的防线凿开缺口。如今只不过是一支小部队占领了敌人的局部阵地,您就这么开心,是不是太过于乐观了?”
罗科索夫斯基将地图朝维诺格拉多夫的面前推过去一点,然后微笑着说:“维诺格拉多夫将军,虽然我们从东、北两个方向发起的进攻,因为遭到了德军顽强的抵抗,而没有取得什么进展。由于我们的攻势凶猛,德军见西面的第20集团军始终按兵不动,便只留下少量兵力监视他们,剩下的都调到东、北两个方向去抵抗我们的进攻。如今萨赫诺少校所指挥的部队,出其不意地占领了德军兵力空虚的西侧阵地,是敌人的整个防线变得岌岌可危起来。等着吧,最多一个小时,同时遭受到三面进攻的德军就该支撑不住了。”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马利宁在一旁喊他:“司令员同志,您的电话,是方面军司令部打来的。”
方面军司令部打来的电话?罗科索夫斯基听马利宁这么说的时候,首先就想到了布尔加宁,心说这位军事委员同志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自己说啊,否则不可能只间隔这么短的时间,就给自己打电话了。
但当他把话筒贴近耳边后,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不是布尔加宁,而是铁木辛哥那低沉的声音:“喂,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元帅同志,由于在我们的进攻战斗中,第20集团军的部队按兵不动,导致敌人可以集中所有的兵力,来抗击我们的进攻。”罗科索夫斯基不动神色地抱怨了一下友军的不配合后,又立即向铁木辛哥报喜,“不过利久科夫上校派出了一支配备了坦克的小部队,成功地迂回到了敌人的后面,果断地发起了进攻,占领了德军西侧的一处阵地。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估计再过一个小时左右,敌人就有可能因为支撑不住,而不得不撤出阵地。”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铁木辛哥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顿时激动了起来:“只要能在德军的包围圈上撕开一道缺口,那么第20集团军的几万指战员,就能成功地从敌人的合围中跳出来。”
“可是,元帅同志,我现在非常担心。”虽然现在胜利在望,但罗科索夫斯基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就算打开了缺口,但等天一亮,德军的反击部队就可以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重新将这个缺口封上,至于第20集团军的部队能有多少人跳出合围,那只能听天由命了,“就算我们为友军打开了缺口,但要是他们不配合的话,我们的努力就会付之东流。”
“放心吧,罗科索夫斯基。”铁木辛哥咬牙切齿地说道:“只要等第20集团军从敌人的合围里突出来以后,对于屡屡不作为,表现得惊慌失措的库罗奇金,我会进行严惩的,不排除将他送上军事法庭的可能。”
乱世用重典,罗科索夫斯基听到铁木辛哥这么说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这句话。假如在头一天的晚上,库罗奇金将军就能命令他的部队,积极地配合自己的进攻行动,没准第20集团军的部队早就和另外两个集团军一样,都渡过了沃皮河,到亚尔采沃附近去建立新的防御了。而自己的部队,也可以因为伤亡不大,而在沃皮河的西岸,将德军的进攻部队阻击得更久一些,为在亚尔采沃南北两个方向构筑防线的部队,争取更多的时间。
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以后,叫过马利宁吩咐道:“参谋长,给各参战部队发电报,让他们加快进攻速度,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阵地上的敌人打垮。在占领全部阵地后,部队应立即占据有利地形,布置新的防御。面对敌人可能发起的进攻,至少要坚持到明天中午。”
“坚持到明天中午,这是什么意思啊?司令员同志。”当马利宁去给各师发电报的时候,听到罗科索夫斯基刚刚那道奇怪命令的维诺格拉多夫走过来,好奇地问道:“明天撤出阵地后,我们的部队该撤往什么地方?”
“还能是哪里,当然是河边的防御阵地了。”罗科索夫斯基有些无奈地说:“被我们击溃的德军肯定不甘心他们的失败,在天亮以后,肯定会在飞机大炮坦克的掩护下,向我们所占据的阵地发起进攻。您想,到时阵地上只有被削弱的两个师和一个混成支队,他们有能力挡住敌人只要凶猛的进攻吗?与其让他们在那里白白牺牲,不然早早地撤到河边,利用早就修筑好的防御阵地,打一场漂亮的防御战。”
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电报的利久科夫,在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命令舍别柳克少校率领了一个摩托化连,乘着摩托车沿公路冲向了第20集团军的防区。
舍别柳克的部队刚进入了最靠近前沿的那个师的防区,便遭到了猛烈的射击。最前面的那辆摩托车的驾驶员中弹后,车身立即失去了控制,径直撞向了路边的一棵树上,引起了起火爆炸,车上的三名战士全部壮烈牺牲。
见到这种情况,舍别柳克连忙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并派人上前喊话,表明自己的身份。对面战壕里的一名中尉,听到这边有人用俄语喊话,连忙命令机枪停止了射击,并亲自带人出来查看。
中尉走到了喊话战士的面前,和他简单地聊了几句后,来到了舍别柳克的面前。向他表示歉意说:“对不起,少校同志,我看到有一支摩托车队沿着公路朝我们开来,还以为是德国人呢,所以便命令战士开枪了。”
“好了,中尉同志,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由于时间紧迫,所以舍别柳克也没有和他计较,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的师长在什么地方?”
“离这里大概有两公里。”中尉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如果坐摩托车的话,大概五六分钟就能到了。”
“时间紧迫,我们边走边说。”舍别柳克朝后面招了招手,让一辆三轮摩托车驶过来,用手一指,对中尉说道:“快点上车吧,我们要立即赶到你们的指挥部。”
在中尉的带领下,舍别柳克来到了师部。但见到该师的师长,一名上校的时候,他顾不得敬礼,就向对方通报了德军阵地已被突破的消息。
上校听到这个消息,侧耳朝外面听了听,然后有点不客气地说:“少校同志,从外面传来的枪炮声里,德军的防御阵地上似乎还在进行着激战吧。”
舍别柳克听到他这么说,嘴角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然后说道:“上校同志,现在时间紧迫,请您立即组织部队向东突围吧。如果拖延时间,等天一亮,敌人的飞机飞到战场上空时,就算想突围,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上校听完舍别柳克的话以后,苦笑一声,说道:“少校同志,您知道我们师在白天的突围战斗中伤亡了多少吗?”没等舍别柳克说话,他又自问自答地说道,“三分之二,全师伤亡了三分之二。如今我的手下只剩下了两千多人,就凭这点兵力,要想突破敌人的包围圈,那是谈何容易啊。”
舍别柳克听后哼了一声,不卑不亢地说:“上校同志,您知道我们为了营救你们,又伤亡了多少人吗?作战集群的主力第38步兵师和第101坦克师,如今已伤亡殆尽,可是为了将你们营救出去,他们还在继续战斗着。”
上校听到舍别柳克这么说,只是坐在座位上一声不吭,仿佛舍别柳克所说的事情,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见上校一点反应都没有,舍别柳克不禁暗暗失望。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后,试探地问道:“上校同志,请问您能派人带我去见见你们的司令员吗?”
“我们的司令员?”上校听到舍别柳克这么说,脸上露出了苦笑,他有些无奈地说:“少校同志,我从傍晚开始,就始终联系不上司令员了。否则的话,我们师也不会听着几公里外进行的激战,却待在这里按兵不动了。”
“什么,你们也找不到库罗奇金将军?”听到上校这么说,舍别柳克大吃了一惊,因为他明白,假如找不到库罗奇金的话,那么自己的这次任务就算彻底失败了。以严格执行命令而著称的苏联军队,通常在没有得到上级命令前,只会待在原地无所事事。
在看到上校点头表示肯定后,舍别柳克失望地转过身,朝门外走去。但走到门口时,他看着站在门外战壕里的年轻指战员们时,忽然又停住了脚步,他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袍泽白白地牺牲。他转过身对上校说道:“上校同志,我再对您说一遍,我们已为您开辟了通道,就算您不愿意离开的话,也请将这个消息通知别的指挥员,让他们做出自己的选择。记住,在明天中午以前,我们的人会保证这条通道的畅通。”
舍别柳克回到战场时,战斗已经结束,德军已暂时被苏军从这片区域撵走。他来到利久科夫的指挥所,汇报了他所见到的情况后,说:“上校同志,我已经做了该做的事情,至于他们是否会听从我的命令,从我们开辟的通道撤退,我就不清楚了。”
利久科夫很快就将这个情况,向罗科索夫斯基做了详细的汇报。罗科索夫斯基听完后,沉思了许久,然后才慢吞吞地说:“利久科夫上校,该做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做完了。至于第20集团军的部队能否顺利突围,那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放下电话后,罗科索夫斯基立即让通讯兵接通了方面军司令部的电话,直接向铁木辛哥汇报:“元帅同志,我们已将德军击溃,为第20集团军的部队打开了通道。”
“什么,打开通道了?”听到这个报告,铁木辛哥顿时喜出望外,他连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我们的第20集团军可以顺利地从敌人的包围圈里跳出来了。”
“元帅同志,情况并不是您所想象的那么乐观。”见铁木辛哥的情绪激动,罗科索夫斯基连忙泼了他一盆冷水:“我们在敌人的包围圈上打开通道时,曾经派人去第20集团军进行联系,让他们从这条通道撤出来。可是很遗憾,我们的人去了以后,才知道库罗奇金将军失踪了,第20集团军已失去了统一的指挥……”
“这是真的吗,罗科索夫斯基同志?”铁木辛哥听后用难以置信的口吻反问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看来我们在司令员的任命上,应该进行一些调整了。”
怎么调整,铁木辛哥没说,罗科索夫斯基也没问。他放下电话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马利宁叫过来,让他告诉各师的指挥员,一定要在现在的阵地上,坚守到明天中午,至于友军是否会沿着开辟出来的通道突围,就顺其自然了。
维诺格拉多夫等罗科索夫斯基的命令下达完毕后,还特意提醒他:“司令员同志,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坚守沃皮河的西岸,使敌人在短时间内无法渡过河去,为我们构筑新防线的部队争取时间。目前阵地上的兵力太少,是不是可以考虑从西北方向抽调一部分部队回来,加强河边的防御力量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整编(中)
罗科索夫斯基何尝不想从西北方向抽调部队,来加强沃皮河西岸的防御啊。可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将作战集群的主力,继续摆放在现有的地段,以掩护第20集团军的部队突出重围。
因此他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咬着后槽牙回答维诺戈拉多夫:“副司令员同志,虽然我非常想同意您的提议,将部署在西北方向的部队抽调一部分回来,加强我们在西安的防御力量啊。可是,不行啊,我们所接到的任务,是将我军被围的部队从敌人的包围圈里解救出来。卢金将军的第16集团军和科涅夫将军的第19集团军,已成功地渡过了沃皮河,在新的防御地域开始构筑防御工事。如今,虽然我们为第20集团军打开了一条通道,但只要他们还没有从敌人的合围里撤出来,我们就必须派部队保护这条通道的畅通。”
“可是,司令员同志。”也许是这两天库罗奇金将军的所作所为太令人寒心了,所以维诺格拉多夫不甘地说道:“如果第20集团军的部队迟迟不突围,那我们那些坚守阵地的指战员们,就会在德军的立体进攻下伤亡累累。”
“放心吧,维诺格拉多夫将军。”罗科索夫斯基此时也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他果断地说道:“我们只坚守到明天中午,一过了十二点,无论第20集团军的部队是否通过我们开辟的通道撤退,我都将会把部队全部撤回来。”
“那好吧,”维诺格拉多夫抬手看了看表,异常愤慨地说:“我们就再等他们十二个小时,等时间一到,哪怕冒着上军事法庭的危险,我也必须将部队撤下来。”
凌晨一点的时候,在前沿的基里洛夫上校忽然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听到是基里洛夫的声音,罗科索夫斯基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他深怕又有什么地方出现了纰漏,因此他紧张地问:“上校,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汇报吗?”
基里洛夫大声地说:“报告司令员同志,第20集团军的部队,正通过我们师所占领的阵地,向沃皮河边撤退……”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罗科索夫斯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谨慎地追问了一句:“什么,上校,您说什么?请再说一遍。”
“司令员同志,”基里洛夫以为是电话线路不好,以至于罗科索夫斯基没有听清楚,便提高嗓门再重复了一遍:“第20集团军的部队,此刻正在通过我们师所占领的地段,想沃皮河边撤退。”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听说第20集团军的部队开始撤退,罗科索夫斯基顿时喜笑颜开,他特意嘱咐基里洛夫:“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有什么新的情况,就立即打电话向我报告。”
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便激动地对指挥部里的几位副手说道:“指挥员同志们,我刚接到基里洛夫上校从前沿打来的电话,他说第20集团军的部队,正通过他们的防区,开始向沃皮河边撤退了。”
他的话音刚落,指挥部里的另外一部电话也响了起来。马利宁过去接了电话,很快便回来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利久科夫上校也打来电话,从有第20集团军的部队,正在通过他们的防区。”
“我估计是库罗奇金将军受到了铁木辛哥元帅的训斥,所以才会命令部队连夜从通道里撤退。”卡扎科夫长嘘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虽然第20集团军的部队多达几万人,但同时从这么宽阔地地区向东撤退,我估计在天亮以前,就能全部渡过沃皮河。”
而坐在桌边的维诺格拉多夫听卡扎科夫说完后,拿起放在桌上的军帽戴在头上,然后站起身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司令员同志,几万人在夜间渡河,如果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很容易陷入混乱。假如部队不能在天亮以前,全部渡过沃皮河,那么就有遭到敌人轰炸的可能。所以,我请求您,允许我到河边去指挥部队渡河。”
听到自己的这位副手所说的话,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然后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说道:“维诺格拉多夫将军,第20集团军部队渡河的事情,我就交给您全权负责了。”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维诺格拉多夫向罗科索夫斯基保证说:“我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任,一定在天亮以前,将所有的部队渡过河去。”
虽然撤下来的部队建制凌乱,但由于维诺格拉多夫主动请缨道河边去指挥部队渡河,整个渡河行动显得有条不紊,
在接到通讯兵报告的河边情况后,卡扎科夫表情轻松地对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按照这个速度,第20集团军的部队在天亮以前全部渡河,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他们高兴了没多久,罗科索夫斯基便接到了基里洛夫打来的电话。上校在电话里着急地说:“司令员同志,出事了,出事了。”
罗科索夫斯基被这几句话吓得冷汗都下来了,他赶紧追问道:“上校,您那里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司令员同志,现在第20集团军的伤员,正在通过我们的防区。”说到这里,不知道是怕被别人听到,还是什么原因,基里洛夫忽然压低声音说道:“据我观察,伤员多达五六千人,他们的行动迟缓,照这样下去,就算到明天晚上也过不完。”
罗科索夫斯基脸上的表情变得严峻起来,他板着脸问道:“怎么,没有卡车或者救护车运送伤员吗?”
“没有,司令员同志。”基里洛夫回答得异常干脆:“一辆卡车或救护车都没看到,只有少量的马车,但多数的伤员,都是靠别人抬着或搀扶着才能行动。”
罗科索夫斯基从基里洛夫的描述中,脑补了几千名伤员行军的场景。等基里洛夫说完后,他谨慎地问道:“上校,你们师里不是还有一些卡车吗?是不是可以先把这些卡车调给伤员们使用,以便他们能尽快地渡过河去?”
“司令员同志,不是我不想为伤员们提高卡车啊。”基里洛夫满脸苦涩地说道:“这里到处都大大小小的弹坑,除了坦克,其它的车辆根本无法行驶。况且我们师也没剩下几辆卡车了,就算全开过来,也拉不了几个伤员啊。”
“能拉多少伤员,就拉多少伤员。”罗科索夫斯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要是等天一亮,德国人的飞机一出现,这些伤员有多少能幸存下来,这就是不好说了,您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见死不救吧?”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基里洛夫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好吧,司令员同志,既然您下达了这样的命令,那我就只能服从了。”
在第20集团军的伤员后面,还有两个师是负责殿后的。因为在他们西面的敌人,察觉到他们正在向东面运动,再结合沃皮河附近的防线被我军多处突破的战报,得出了我军部队将连夜突围的结论。德军指挥官便派出了精锐部队,向这些正在撤退的部队发起了进攻。
随着德军进攻的展开,第20集团军的撤退受到了影响。为了不让德军快速地冲向沃皮河边,好几支已经接近了沃皮河的部队,在接到了上级的命令后,又调头向西,去迎击进攻后卫师的德军部队。但是很不幸,返回的部队和正撤向河边的伤员队伍撞在了一起,伤员们急着朝河边跑,而接到命令去增援的部队,也急着赶到西面,双方互不信任,结果让整个撤退现场变得前所未有的混乱。
罗科索夫斯基在获知这个情报后,气得捶着桌子骂人:“见鬼,这个司令员是怎么指挥的?明明知道在撤退通道的中间地段,是数千名伤员,却偏偏让已撤到了沃皮河边的部队调头向西,去援救遭到德军攻击的部队。”
“司令员同志,”卡扎科夫看了看刚收到的情报,也忧心忡忡地说道:“目前的场面很混乱,我们该怎么办?是立即派部队去维持秩序吗?”
“不行,炮兵主任同志。”对于卡扎科夫的这个提议,罗科索夫斯基不假思索地予以了否定:“现在是晚上,能见度有限,如果我们派部队去维持秩序,我担心我们的部队也会陷入混乱之中。”
“那我们该怎么办?”卡扎科夫焦急地问道。
“等,我们目前能做的,就只能是等。”罗科索夫斯基万般无奈地说:“希望他们能早点结束这种混乱。”随后他又吩咐马利宁:“给几位指挥员打电话,让他们待在原地别动,谁也不要去维持秩序,避免让我们的部队也陷入混乱。”
第20集团军的混乱,在天明的时候,终于有所好转,不过为时已晚,德军的飞机已出现在了空中。看着地面密密麻麻的苏军部队,敌机飞行员只要驾驶着飞机俯冲下来,根本用不着瞄准,虽然投下一枚炸弹或者用机载机枪扫射一阵,就能给苏军造成一定的伤亡。
罗科索夫斯基在望远镜里看到第20集团军的部队,在敌机的轰炸和扫射中伤亡累累,连忙放下望远镜,扭头问卡扎科夫:“炮兵主任同志,我们现在还有多少高射炮?”
“还有三门。”卡扎科夫明白罗科索夫斯基问这话的含义,他朝空中一指,哭丧着脸说:“司令员同志,我们只有三门高射炮,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您瞧瞧,空中至少有十几架飞机,我们的高射炮只要一开火,很快就会被消灭的。”
罗科索夫斯基把眼睛一瞪,语气严厉地说:“炮兵主任同志,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友军在敌人的轰炸中损失惨重吗?我现在命令您,立即让高射炮开火。只要能吸引敌人的一部分注意力,那么我们的高射炮全部损失掉了,那也是值得的。”
“好吧,我服从您的命令。”卡扎科夫说完这话,转身就去给炮兵指挥员打电话,命令隐蔽在河边的三门高射炮立即向空中的敌机开火。
高射炮开火的结局,和卡扎科夫所判断的一样。仅仅完成了两轮射击,便成为敌机攻击的重点目标。随着十几枚炸}弹的落下,三门高射炮相继哑火,幸存的高射炮手们没等跑到安全的地方,便被从空中俯冲下来的敌机,用机载机枪打成了筛子。
见摧毁了苏军的防空力量,这些盘旋在空中的敌机变得更加嚣张起来。它们在战场的上空随意穿梭,看到苏军朝一个地方集结,它们便俯冲下去,朝着集结地点投下一枚又一枚炸|弹,将苏军指战员炸得血肉横飞。
德军的空军牢牢地掌控着战场的制空权,而他们的步兵也不甘示弱。虽然炮兵阵地在头一天晚上的战斗中,被利久科夫的混成支队摧毁了,但他们在飞机和坦克的掩护下,还是气势汹汹的朝苏军占领的防御阵地冲了上去。
战斗进行到中午,第20集团军殿后的两个师,已在德军空地协同的打击下土崩瓦解,德军的部队趁势攻向了由混成支队和第38步兵师所防守的阵地。
虽然第20集团军从河边撤回来的部队,很多已进入了战壕,和第38步兵师的指战员们并肩作战,但面对德军的凶猛攻势,他们还是显得有点狼狈不堪。
马利宁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说:“司令员同志,除了从第20集团军背后追上来的德军部队外,现在敌人还从北面、西南面两个方向,压向了基里洛夫上校和利久科夫上校部队所防御的区域。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再过一到两个小时,他们就将陷入德军的合围,所以我建议您,立即将他们从前沿撤下来,退到沃皮河西岸的预设阵地,继续组织力量抗击德军的进攻。”
罗科索夫斯基听完报告后,继续举着望远镜观察了一阵战场,才下达了撤退命令:“参谋长,命令基里洛夫上校和利久科夫上校,在击退敌人的进攻以后,交替掩护着撤出阵地,退进沃皮河西岸的预设阵地。”(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整编(下)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道命令,卡扎科夫稍稍迟疑了片刻,然后态度坚决地提出:“司令员同志,为了确保我们的部队能顺利地撤下来,我建议在他们撤退的时候,为他们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
罗科索夫斯基抬头看了看在天空中盘旋的敌机,心里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开炮,是要冒着多大的危险,因为敌机可以随时从空中俯冲下来,将炮兵阵地炸得七零八落。不过见卡扎科夫已下定了决心,他也就没有反对,点了点头说道:“好吧,炮兵主任同志,请您转告炮兵战士们,我代表那些从前沿撤下来的指战员们感谢他们,感谢这些英勇的炮兵战士们,为了顾全大局而付出的巨大牺牲。”
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命令的前沿部队,利用德军再一次进攻被击退,空中的敌机也相继飞走的有利时机,快速地撤离了防御阵地,向着沃皮河边撤退。
部队刚一后撤,就立即被德军发现了。德军的指挥员觉得这是一个击溃苏军的最佳时机,便命令西南、西、西北三个方向的部队,展开了全面的攻击。
看着战场上骤然出现的德军部队,罗科索夫斯基放下望远镜,冲着卡扎科夫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开始吧,炮兵主任同志,让我们的炮兵给德国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随着命令的下达,早就严阵以待地炮兵,冲着尾随苏军冲过来的德军部队开了炮。成片的炮弹在尖啸声中,落在了德军队列里,炸起的一团团火球和漫天的烟尘中,成千上万的弹片发出尖厉的哨音划过四周,将炸弹附近的德军成片成片地扫倒。有几辆倒霉的坦克,不是被炮弹直接命中,变成了一团火球;就是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
正在追击的德军,没想到会忽然遭到苏军这么猛烈炮火的袭击,顿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又挨了一阵炮轰以后,这些敌人停止了对苏军的追击,乱哄哄地朝回跑去。
看到追着部队后的德军退了,罗科索夫斯基放下望远镜,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转身对卡扎科夫说:“行了,炮兵主任同志,追击我军的德国人已被打退了。立即让炮兵转移阵地,免得遭到敌人的轰炸。”
得到了炮兵掩护的第38步兵师、混成支队,以及第101坦克师仅存的几辆坦克,都成功地退到了沃皮河西岸的防御阵地,指战员们在这里重新建立了防御。
由于部队在头一天强渡沃皮河时,就抢占了西岸的有利地形,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因此在接下来的一天多时间里,虽然德军又是轰炸又是炮击,还出动了几十辆坦克,掩护步兵轮番发起冲击,但都无一例外地被守军击退了。
在沃皮河西岸的战斗,持续了两天,罗科索夫斯基便接到了铁木辛哥从司令部打来的电话。元帅关切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啊?”
“报告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望了一眼外面硝烟滚滚的战场,然后回答说:“虽然德军连续两天向我们在河边的阵地发起进攻,但都被我们指战员们粉碎了。目前部队的伤亡较大,我希望您能给我补充一点兵力,以便我们能坚持更长的时间。”
“兵力肯定要给你们补充的。”铁木辛哥异常爽快地说道:“不过在给你们补充兵力之前,我有两件事情要向您宣布。”
“您请说吧,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恭谨地说道。
“第一,经过方面军司令部的研究,决定将您的副手,也就是原来第七机械化军军长维诺格拉多夫少将调走,让他在接到命令后,立即赶到方面军司令部报道。”
听完铁木辛哥宣布的第一件事情,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自从巴甫洛夫大将被统帅部调回莫斯科,经过军事法庭的审判被判处极刑后,几乎所有的前线中高级指挥员,心里对被调回莫斯科都会产生抵触情绪。
因此罗科索夫斯基等铁木辛哥说话的间隙,抢先说道:“元帅同志,维诺格拉多夫自从到了我们的作战集群以后,一直表现得非常优秀。而且昨天凌晨,他还主动到沃皮河边去指挥第20集团军的突围部队渡河。我觉得他是一位优秀的指挥员……”
“行了,别再说了。”没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铁木辛哥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维诺格拉多夫少将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都有数,用不着您来品头论足。记住,让他在今天天黑以前,一定要到方面军司令部来报道。明白吗?”
罗科索夫斯基用同情的目光,望了一眼脸上煞白的维诺格拉多夫,然后有点无奈地说:“明白了,元帅同志,我一定让维诺格拉多夫将军在天黑以前赶到司令部。”
“现在说第二件事情,”铁木辛哥继续说道:“在天黑以后,您等部队撤过了沃皮河以后,您就到坚守斯摩棱斯克的英雄们那里去,他们的集团军指挥部就设在瓦西利卡村。”
铁木辛哥没头没脑的这几句话,把罗科索夫斯基搞糊涂了,他不解地问道:“元帅同志,不知道您让我去第16集团军做什么?”
而电话这一头的铁木辛哥,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问题,忍不住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前额,笑着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不好意思啊,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经过我们司令部成员的研究,并上报总参谋部同意,决定任命您第16集团军司令部,待会儿天黑以后,您就带人去瓦西里卡村接收部队吧。”
“那原来的司令员卢金将军呢?”罗科索夫斯基骤然听到这个任命,在短暂的震惊之后,想到上级之所以任命自己担任第16集团军的司令员,可能是因为卢金负伤的缘故。想到这里,他接着又问:“是准备让他回莫斯科去养伤吗?”
“他的伤势不算太重,”铁木辛哥语气轻松地说道:“他将到第20集团军,去担任司令员的职务。”可能是为了防止罗科索夫斯基继续问,他便先把对方关心的事情说了出来,“库罗奇金将军在几分钟以前,已经被司令部派人送回了莫斯科。他回到城里后,将到别的部队担任领导职务。”
罗科索夫斯基到此时总算搞清了这次人事变动的来龙去脉,那个屡屡不配合友军行动的第20集团军司令员库罗奇金,被调回了莫斯科,他的职务由卢金接任。而卢金担任第20集团军的司令员后,第16集团军司令员的职务又出现了空缺,于是上级便任命自己担任了这个重要的职务。
天黑以后,部队撤过了沃皮河,重新进入了亚尔采沃西面的防御阵地后,罗科索夫斯基带着卡扎科夫、马利宁以及即将调走的维诺格拉多夫,一起来到了瓦西里卡村。
他们走进指挥部的时候,竟然意外地看到了铁木辛哥也在这里。铁木辛哥笑着和罗科索夫斯基握了握手,然后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看到我在这里出现,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啊?”
说着,他侧过身,指着旁边的卢金和洛巴切夫说道:“我除了是陪您一起上任外,同时还是来祝贺卢金和洛巴切夫两位同志,获得了红旗勋章。正是因为他们在艰苦卓绝的战斗中使敌人的进攻完全受挫,使敌各兵团遭到损失,才使敌人无法在短时间内冲到莫斯科城下。”
卢金走过来和罗科索夫斯基握了握手,然后介绍自己的军事委员:“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这位是第16集团军的军事委员、师级政委洛巴切夫同志,你们前几天在沃皮河边已见过面了。因为他以后就是您的军事委员了,所以我再次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您好,洛巴切夫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笑着向洛巴切夫伸出了手。
洛巴切夫连忙握住罗科索夫斯基的手,礼貌地说:“您好,司令员同志。”
铁木辛哥等几人互相打过招呼以后,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由于集团军参谋长沙林少将也跟着卢金同志去第20集团军,看来您只能重新找一位新的参谋长了。”
“元帅同志,我现在就有一位很不错的参谋长。”罗科索夫斯基把身子一侧,露出了站在后面的马利宁,说道:“这是马利宁上校,如果司令员同志您不反对的话,我想任命他担任第16集团军的参谋长。”
“我没有问题。”铁木辛哥回答得很干脆:“反正都是您的副手,您觉得谁合适,只要提出一个名单,我绝对会同意的。”
“元帅同志,还有这位卡扎科夫将军,”罗科索夫斯基见铁木辛哥同意了对马利宁的任命,连忙又指着卡扎科夫说道:“我想任命他为集团军的炮兵主任,您没有意见吧。”
“我没有意见。”铁木辛哥说着,将手里的一份文件递给了罗科索夫斯基,说道:“这是整编以后的第16集团军的编制和指挥员名单。”
罗科索夫斯基接过铁木辛哥递过来文件,拿到眼前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整编完成后的第16集团军,将由六个师组成,分别为:米哈伊洛夫上校的坦克101师,利久科夫上校的莫斯科摩步第1师,基里洛夫上校的第38师,切尔内绍夫上校的第152师,格里亚兹诺夫上校的第64师,奥尔洛夫上校的第108师。以及列米佐夫中校的坦克第27旅,一个重型炮兵营和其他部队组成……”
快速浏览完文件上的内容后,罗科索夫斯基指着利久科夫上校的莫斯科摩步第一师,不解地问道:“元帅同志,利久科夫上校目前指挥的只是一个建制不完整的混成支队,最多相当于团的规模,这里怎么任命他为师长啊?”
“这个莫斯科摩步第一师是新成立的,目前还只是一个空架子。”铁木辛哥耐心地向罗科索夫斯基解释说:“我们在研究人选时,一致认为利久科夫上校是最佳人选。这个第一师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补充完整的,它的主要兵员将来自于莫斯科的民兵和市民。”
说着这几句话以后,铁木辛哥冲着卢金说道:“好了,卢金同志,我还要陪您到第20集团军去上任呢。时间不早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铁木辛哥刚走没几步,就看到站在门边,面色发白的维诺戈拉多夫,连忙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友好地说道:“将军同志,我正担心您直接去了方面军司令部,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您。正好,跟我们一起走吧。”
“去,去哪里?”维诺戈拉多夫紧张地问道。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第20集团军。”铁木辛哥扭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卢金和沙林,补充说:“卢金将军去担任司令员,沙林少将去担任参谋长。而您,自然是担任副司令员的职务啊。怎么,您对司令部的任命不满意吗?”
本以为自己会被送回莫斯科问罪的维诺戈拉多夫,听说自己居然要调到第20集团军去担任副司令员,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丰富起来,他摇了摇头,激动地说:“元帅同志,我满意,我对司令部的任命非常满意,我这就跟您去第20集团军的。”
等屋子里只剩下罗科索夫斯基他们几人时,洛巴切夫抬头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司令员同志,我想应该让您首先了解一下集团军的现状。在和您的作战集群合并整编前,全集团军只剩下了五千多人,而且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伤员……”
说到这里,他看到了罗科索夫斯基脸上露出了失望表情,赶忙又强调说:“虽然兵力少了点,但剩下都是战斗骨干,只要补充了新的兵员,部队很快就能形成战斗力。”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然后斩钉截铁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第16集团军只是被拖垮了,只要补充了优秀的指挥员和战斗骨干。要不了多久,就又能成为一支让德军闻风丧胆的精锐之师。”(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熟人来访
洛巴切夫所说的话,罗科索夫斯基根本没有听进去,能担任第16集团军的司令员,让他悬着心中的大石头彻底放下了。他心里很清楚,不管是以前的第九机械化军军长,还是作战集群的司令员,那都是浮云,只有这支刚刚接手的第16集团军,才是让他扬名立万的部队,他的人生就是随着就任这一职务的那刻开始,正式走向了辉煌。
他心不在焉地听完了洛巴切夫的话以后,吩咐马利宁:“参谋长,请你立即和名单上的这些指挥员取得联系,让他们尽快赶到这里来,我们有必要召开合并整编以后的第一次军事会议,给大家部署下一步的作战任务。”
就在马利宁想尽办法,派人或者打电话、发电报,通知第16集团军师级以上指挥员,到瓦西里卡村的司令部开会时,铁木辛哥他们来到了第20集团军的驻地后。他在向巡逻队打听清楚路线后,便带着几人朝库罗奇金的司令部所在的一个木屋走去,准备亲自帮助卢金完成指挥权的交接。
站在门口站岗的哨兵,忽然看着有几个人朝自己所在的位置走过来。连忙将手里的冲锋枪端了起来,把手指搭在扳机上,厉声喝道:“站住!”
但他很快就看清楚了走在最前面的铁木辛哥领章上的元帅金星,连忙将武器收了起来,抬手向铁木辛哥敬了一个礼,恭恭敬敬地说道:“您好,元帅同志。”
“我是铁木辛哥,库罗奇金将军在哪儿?”铁木辛哥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后,无比威严地问道。
“请等一下,元帅同志,”哨兵说完,便转身跑到门口,推开房门,探进半边身子,冲着里面低声地说着什么。
当哨兵重新转身面对铁木辛哥他们的时候,从门里走出一名少尉军官,他有些慌乱地将皮带系在腰间,快步地来到了铁木辛哥的面前,抬手敬礼后,报告说:“元帅同志,执勤军官梅尔森少尉向您报告……”
铁木辛哥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问道:“库罗奇金将军在什么地方?”
“司令员同志在屋里,”梅尔森少尉谨慎地问道:“需要我去报告吗?”
“不用,我自己去见他。”铁木辛哥说完,一把推开了站在面前的梅尔森,大步走到了虚掩的门口,抬手推开了房门,走进了指挥部。
指挥部里五六名指挥员,正围坐在屋子中间的一张木桌四周,盯着摊放在上面的地图商量着什么。铁木辛哥走到了几人的身后,提高嗓门说道:“指挥员同志们,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铁木辛哥的声音,几名指挥员都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等看清来的是方面军司令员,立即全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朝着铁木辛哥站得笔直。
没有戴军帽,剃着一个大光头的库罗奇金连忙走到铁木辛哥的面前,抬手敬礼后,按照条令向对方报告说:“苏联元帅同志,第20集团军司令员库罗奇金中将向您报告,我和司令部成员正在研究下一步的作战部署。我听候您的命令,请指示!”
按照惯例,铁木辛哥应该回答说:“请继续。”谁知他只是看了库罗奇金一眼,然后便径直走到桌边坐下,然后抬头望着库罗奇金说道:“库罗奇金同志,我现在正式通知您:从此刻起,您不再担任第20集团军司令员一职。”
就在司令部成员一脸茫然的时候,铁木辛哥朝跟进来的卢金一指,说道:“方面军司令部的研究决定,有卢金同志来接替您的职务,你们尽快办理移交手续吧。”
卢金上前和库罗奇金握了握手,然后面对集团军司令部的其余成员说道:“指挥员同志们,你们好,从现在开始,我将担任第20集团军司令员的职务。”说完,他指着站在旁边的沙林少将说道,“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新任的集团军参谋长沙林同志。”
铁木辛哥见卢金已和大家认识了,便站起身说道:“好了,卢金同志,既然您和司令部的成员都认识了,就尽快地部署防御工作吧。”说完,他冲着愁眉苦脸站在一旁的库罗奇金说道,“帕维尔·阿列克谢耶维奇,您还站在这里发什么呆,跟我回方面军司令部,明天一早,您就要赶回莫斯科到总参谋部报道。”
库罗奇金点了点头,走到门边摘下挂在衣帽架上的军帽,戴在了头上,转身冲着自己的旧部下挥了挥手,强颜欢笑地说:“指挥员同志们,再见了,希望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说完,便跟在铁木辛哥的身后,走出了指挥部。
库罗奇金在跟在铁木辛哥返回方面军司令部时,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要知道上级将第20集团军交给他指挥的时候,编成内有两个机械化军,有包括最新式的t-34和kv重型坦克在内的1500辆坦克。但经过一个多月的战斗后,不光这些坦克损失殆尽,而是部队也减员超过了一半。他的心里甚至绝望地以为自己很快会步巴甫洛夫大将的后尘,成为战役失利的替罪羊,而被送上军事法庭处以极刑。但出人意料的是,斯大林想起了他在苏芬战争中所立下的功勋,对于他这次差点导致部队突围失败的行为,只是狠狠地训斥了几句,便将他调往了西北方面军,担任第43集团军司令员的职务。
罗科索夫斯基虽然在铁木辛哥离开后没多久,就开始召集手下的几位师长开会。但由于部队驻扎得太分散,而且又有两个师无法通过电话或者电报进行联系,所以直到天亮的时候,几位师长都还没有来齐。
利久科夫见到罗科索夫斯基,忍不住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我想问问,我不是在指挥混成支队嘛,怎么忽然变成了莫斯科摩步第一师的师长呢?”
“上校同志,任命您担任师长职务,是上级领导对您的信任。”罗科索夫斯基打着官腔对他说道:“目前这个师还是一个空架子,您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兵员补充完毕。”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利久科夫哭笑不得地说:“司令员同志,就算我将混成支队的指战员全编入摩步师,也不过一千多人。按照我们的正常编制,一个师八千人,我在短时间内,到哪里去找另外的六七千人啊?”
“听元帅的意思,好像是准备用民兵来补充这个师。”罗科索夫斯基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可能其中还会有一些军校学员吧,总之,您要依靠您现有的战斗骨干,加强新战士的训练,以便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部队形成战斗力。”
利久科夫听完后,皱着眉头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您知道吗?我的部队上次就补充了不少的民兵和集体农庄的庄员,虽然他们在战斗中表现的很勇敢,但对于战术都一点都不懂,只知道猛冲猛打,结果白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只要他们能在面对敌人时不胆怯、不逃跑,这就非常不简单了。”为了说服利久科夫,罗科索夫斯基耐心地说道:“您的战斗骨干也不是天生,都是经过多次的战斗锻炼出来。这些编入部队的新兵,只要多参加几次战斗,很快就能变成部队里战斗骨干……”
就在两人闲聊时,忽然外面传来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请问,这是第16集团军的司令部吗?”
“您是谁?”门外的哨兵警惕地问道。
罗科索夫斯基听着这个声音很熟悉,不禁停止了和利久科夫的交谈,而是侧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我是维亚济马西区苏维埃的委员鲍里索娃,这位是我们市里的第一书|记万尼亚同志,我们是专程来找你们司令员的。”
听到来访的是自己熟悉的鲍里索娃,罗科索夫斯基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地走到门口,抬手拦下了正准备进来报告的哨兵,然后笑着对鲍里索娃和一位戴着圆框眼镜、戴着一顶列宁帽的中年男子说道:“原来是鲍里索娃同志,我们可是老熟人了,别站在门口了,快点请进吧。”
鲍里索娃有点诧异地望了罗科索夫斯基一眼,快步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好奇地问:“原来是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您怎么会在这里呢。”
罗科索夫斯基微微一笑,然后回答说:“鲍里索娃同志,我刚刚被上级任命为第16集团军的司令员。”
“原来是这样啊。”鲍里索娃惊呼一声,然后主动握住了罗科索夫斯基的手,摇晃了两下,礼貌地说道:“将军同志,对于您所担任的新职务,我向您表示祝贺!”说完,把身子一侧,向罗科索夫斯基介绍和她同来的中年男子,“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维亚济马的第一书|记万尼亚,他和我是专程来拜访您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