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杜八郎挨打
杜九妹不觉得杜八郎可怜，反倒是被他手里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桃花感兴趣，小跑过来，接过杜八郎手里的梅花，然后才用娇娇糯糯的声音叫了一声：“娘！”
杜八郎见杜九妹过来，很是感动，还是妹妹好，关键时刻帮她说好话，不枉平日里经常爬树摸鸟蛋给小妹吃。
“小九儿，你躲远点，你八哥明知故犯，一你出门就忘了时辰，不打他，不长记性。”杨氏示意挨杜九妹躲远点，不要靠近，免得被她错手打着了。
杜九妹接过杜八郎手里的桃花，道：“八哥，我给你拿着。”说完迈着小腿，跑到边儿上去。
哎呀，小九儿原来不是来给她讲情的啊！真是百疼这丫头了！
哎呦，真疼！杜八郎顾不得怪罪哥哥姐姐妹妹，赶紧讨好向娘亲求饶道：“娘，我再也不敢了，别拧我耳朵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为娘还能信你吗？”杨氏问道，以前几个孩子都是丈夫教导，她只负责孩子们吃食和衣物，现在孩子没有爹了，她就要肩负起教导孩子的责任。不能因为孩子爹没了，得不到严厉教导。
“能，娘，我杜八郎一向说话算话。”杜八郎小胸脯拍得咣咣响，证明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男子汉，一口唾沫一个钉。
杨氏见杜八郎认错了，放开拧耳朵的手，道：“今天我就信你一回！若是再骗我，为娘再也不相信你了。”
“我一定改，一定说话算话。”杜八郎一边揉着耳朵，一边赔笑道，终于躲过去这场贼难了。
听到边上哥哥姐姐妹妹无良笑声，傲娇扭过头，哼，都是坏人！
杜九妹见杜八郎生气了，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从兜里油纸包里拿出一块点心，上前讨好道：“八哥，我给你留了点心，这可是大奶奶从县城里带回来的。”
杜八郎还在生气了，扭头不看杜九妹，别以为一点好吃的就像让他原谅她们。
杜九妹笑眯眯跑到杜八郎另一边，道：“可好吃了，又甜又香！”
“哼！”杜八郎还在生气呢。
杜九妹看到如此傲娇的小哥哥，很是喜欢，想到刚醒来的那一日，这个小哥哥爬到树上给她掏鸟蛋补身体，可见小哥哥还是挺疼她的。
“八哥，小九儿求你了，吃一口吧。”杜九妹撒娇道，可能是身体变小了，心理年龄也跟着变小了，撒娇起来一点没有心理负担。
杜八郎闻着桂花糕的香味，咽了口水，见妹妹如此，勉为其难地张开嘴巴，咬了一口，道：“很好吃，小九儿吃吧。”
听杜七妹说过，杜八郎和她是双生子，就比她早出生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可从小杜八郎身子好，特别疼爱杜小妹，有啥好吃的，都留给她。
“八哥，屋里还有，你吃吧。”杜九妹劝解道，“天黑了，娘是担心你，以后你出去玩要早点回来。娘正在生气，我们要是拦着，娘亲更加生气，定然下手更重，所以我们才没拉架。”
杜八郎被小妹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道:“我知道了。”
“八哥，这桃花真好看，你在那里折的？”杜九妹小声问道，把剩下的一块点心送到杜八郎的嘴里，顺手给哥哥到井边舀了半盆水，供哥哥洗漱。
杜八郎咽下点心，一边洗手一边说道：“就在半山腰的一片茂密的树木有个大石头，后面有个山洞，从那个山洞进去，就可以看到好多棵，一大片，一大片，你要是喜欢，我明天再给你折！”
杨氏正好从厨房里出来，听到杜八郎的话，大声问道：“你去了后山的半山腰？你个死孩子，不知道现在山上乱啊，遇到野猪，野狼，你这小胳膊小腿还不够人塞牙缝的呢！”
这次杨氏下手一点不留情，用力抽打杜八郎，让这小子长长记性。
“哎呦，哎呦！”杜八郎一边躲着娘亲的抽打，一边求饶，“娘，不是半山腰，就在我们家不远的一处山坳里，有一大片呢。我也是今天跟大牛去山上玩发现的，我没有去半山腰，真的没有！”
杜八郎东躲西藏，上蹿下跳，煞是狼狈。
“五哥，真的不远，那里有很多桃花，不信，我明天带你们去看看？”杜八郎口不择言，狼狈逃窜。娘亲的真狠啊，他的屁股都被打得肿了。
杨氏一听儿子死性不改，还要去，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怒斥道：“行啊，你自己去也就罢了，还想让你五哥也跟你调皮，还想再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杜九妹可不能让杨氏继续打杜八郎，话说她很想去看看那片桃花林，若是家里有酒，弄一些桃花连同碾碎的酒果，一起放入白酒中密封，埋入泥土里，最好是桃树下，半个月就可以酿好，。若是明年的这个时候，再挖出来，上好的桃花酒就酿好了。
若是喜欢女子喝，最好放入一些蜂蜜，不仅香味浓郁，味道也很甜，没有白酒的辛辣，只有绵绵悠长的甘甜。
“娘，八哥以后不独自一人去了，可以和大家一起去。那里有桃树，是不是小九儿就可以吃到桃子了？”杜九妹拉着杨氏，不让她继续追打杜八郎。
杜八郎见娘亲被妹妹拉住了，暗暗松了一口气，世上还是妹妹好啊。早就忘记了之前还在生小妹的气呢！
“娘，别打了，饭菜都凉了。若是真的不远，八郎想去，我带他们过去。”杜五郎对山坳里的桃树感兴趣，若是真的有桃树，到了秋天结桃子了，还可以摘了卖掉，增加收入。
自从分家之后，杜五郎就在想着如何赚钱，补贴家用。
杨氏见大儿子说话了，不再打杜八郎，道：“听到了没，不能一个人去。”
“知道了，娘！”杜八郎连忙保证，担心说得晚了，又要挨揍。真是忧伤，哥哥姐姐年纪大了，妹妹小，娘亲从来不打他们，就他上不上，下不下的，就是个出气筒。
杜八郎也不想想，他整日调皮，不打他打谁啊！
第十七章 寒碜的乔迁礼
虽然杜八郎挨了打，但看到桌上做好的饭菜，肚子饿了，早就忘记疼痛，吃嘛嘛香。
没有了打骂，没有了冷眼，虽然吃的还是稀粥，野菜，但却无比香甜，舒心，感觉这样的日子就像在天上神仙过得一样。
是的，只是没有了打骂，就让母子母女五人非常满足，他们的要求很简单。
翌日一早，大|奶|奶柳氏一早过来，带来两大坛子酒。这些酒都是在县城里当夫子的秀才儿子买来孝敬杜长顺的，可知道了杨氏温锅，便跟着老婆子一起送过来，顺便帮着打下手做饭，招待客人。
大山那孩子没了，他们做大伯大伯母的，能帮一点就帮一点。
杜大勇也来了，还带来了几只剥了皮的兔子，加上华氏，杨富贵带来的十几斤猪肉和六条大鱼，三个荤菜算是齐了。家里的至于素菜，凉拌野菜，炖干豆角，炖干茄子等。
整好六个菜，虽然数量不多，但每一样的分量十足，算是不错的席面了。
杜大海，杜大河兄弟二人在弄忙完之后，就去县城里继续做账房，不在家里。杜四妹一早起来，问娘亲刘桂花，道：“娘，三婶家温锅，我们要不要早点过去啊？”
刘桂花看了看外面没人，小声训斥道：“三房分出去了，是好是坏，都不需要看你奶|奶的脸色过日子，可是我们还得看啊。以后这话，你少说，别人去，我们就去；其他人不去，我们就不去，不做那出头的椽子。你要是不听话，以后有苦头吃。”
“可是我昨天答应七妹了呀！”杜四妹不服，不就是分家过日子嘛，她还想分出去呢，这样就不用给小姑端洗脸水。人多是非多，三婶分出去了，娘亲又和二婶，四婶有矛盾了，哎，这种日子真愁人。
衣服不洗，饭菜不做，一早一晚还得让人端洗脚水，洗脸水。我呸，真当自己是富家小姐了。杜四妹心里腹诽整日好吃懒做的小姑姑杜鹃，以后倒要看看小姑姑能过上什么样的“好日子”!
“让你别去那边，你非要去，等到被你奶，姑姑听到，还不扒了你皮啊。”刘桂花小声交代，“老实在屋里待着，我不让你出来别出来。”
这些天看到小姑子让她的女儿忙前忙后伺候，她也心疼地不行。四妹这丫头脾气大，二房的杜六妹跟个泥鳅似的，嘴巴也甜，哄得小姑子眉开眼笑，不要干活。
哎，就知道把三房分出去不好，以前家里做饭的事情都是杨氏做的，可现在是她和二弟妹吴翠花轮流做饭，至于四弟妹，人家肚子争气，等着下崽呢！
杜长和一早起来，就坐在门外的竹椅上吸着旱烟，闷不吭声。
杜婆子昨天晚上回来才知道今天三房温锅，不去吧，以后她在村里面抬不起头，想要拿捏杨氏，也没底气。可是去了，定然不能空这手过去。
去的人不止她们一家，还有其他人看着呢。
“老头子，带点什么东西过去啊？”杜婆子没好气问道，一想到要拿东西给杨氏那个贱1人，她心里就不透气。
杜长和吐出一个大大的烟泡，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去装五斤米！”
“五斤米？”杜婆子像个烧了尾巴的猫似的，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行，那可是我们一大家子一整个月的用量啊。平日里每次烧粥，只放了三小把，自家都舍不得吃，凭什么送给杨氏那几个没良心的东西。”
“让你去拿，你就去拿！”杜长和厉声道，自从两个儿子在县城里找到了差事，家里日子好过很多，盖了大房子，吃穿用度在村里那也是顶好的。
但自从上次分家那日，让他在村民面前失了脸面，到哪里都会被人议论纷纷。这让一向好面子的杜长和受不了！
三房修缮房屋，他也没去帮忙，也没让家里人去。若再不去温锅，那以后三房不孝顺他们，不服他们也不是没有理由。
若只是杨氏，孤儿寡母的，定然不会闹出大风浪了，可族长去，王里正去，村里也有不少人过去。
大家都盯着他呢，再不表示一下，以后在村里子更没脸面了。
“让你拿，你就拿，哪来这么多废话。”杜长和瞪着杜婆子，以前懒得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只是这老婆子难缠，一不如意就哭爹喊娘的，闹得家里鸡犬不宁，时间一长，养成了老婆子霸道的性子。
杜婆子双手掐腰，做茶壶状，指着杜长和骂道：“好你个老不死的，我为你们家生儿育女，劳心劳力的，到老了居然被你这个老东西骂，你还是不是人啊？”
杜长和皱眉，面色越来越难看，他知道只要一还口，这老婆子立即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大吵大闹，到时候家里又成了别人眼里的笑料。
不跟着老婆子计较，杜长和绕过杜婆子，径直去了厨房，打开柜子拎出一个装米的瓦罐。
“啊！”杜婆子一看，顿时怒了，连忙张牙舞爪跑过来，一把抢了装米的瓦罐，“那么金贵的东西，那个娼|妇也配吃我的米！”
杜长和一阵气急，这老婆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哪家婆婆张口就骂儿媳妇娼|妇的。大山是没了，杨氏是有点小心思，可却是想留在杜家过日子的。杜长和觉得只要杨氏安分在杜家过日子，好好带四个孩子，即使分家损失了颜面，但最起码他对不得起死去的儿子了。
百年之后，到了地下，他也坦然面对早逝的儿子。
“你不想想，今天去大山媳妇那里都是什么人，空这手过去，以后你不要脸面，我还想要呢。”杜长和拍了自己的左脸，用力不小，上面留下红印。
杜婆子哪里见到如此癫狂的杜长和，顿时一愣，平日里都是她拍大腿，挠头发，乍一看老实人这样，哪里还敢造次，怕杜长和上来再给她几巴掌。
杜婆子连忙后退两步，道：“我是说米金贵，我们自家都舍不得吃，哪里能够给外人啊，边上还有几斤高粱面，带去就行了。”
第十八章 争相挤兑
若是别人，几斤高粱面算是不错的随礼，算是不错的随礼，可他们是一家人啊，那是他儿子的孩子，是他的孙子，孙女啊。
杜婆子根本不看杜长和为难失望的眼神，把装米的瓦罐直接拎进屋里锁在箱子里。笑话了，自家都舍不得吃，凭什么给那些没良心的人吃。
杜长和只得拎着装高粱面的瓦罐，走了出去。原本以为他自己去，可一转头老婆子也跟过来了。
不仅如此，还叫上了三个儿媳妇，全部要去。就他们这些人过去，就够做半桌了，就拿几斤高粱面，太寒碜了。
杜长和无法，只得去了屋里，找出这些年存的二两银子，偷偷装着，待会直接给点钱，让他们自己买点需要的东西。
等杜长和，杜婆子等人到了山脚下的宅子里之时，里里外外已经站了不少人。院子里不大，直接在门口摆了六个大桌子。
哎呀，这大山在村子里的人缘一向很好，虽然不在了，但给妻小留下不少人脉。要不然上次分家，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帮忙。
这些桌子都是从村子里相熟的人家借的，不光桌子，锅碗瓢盆大多也是借的。毕竟哪一家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碗筷，家家户户都这样，很平常。
杜九妹原本还担心没有那么多碗筷怎么办，现在才明白了娘亲杨氏当时说的已经有了解决之法是何含义。
厨房里有大奶奶柳氏，姥姥华氏以及两个舅妈，大勇媳妇等相熟几个勤快妇人洗菜做饭。
杜七妹则是带着弟弟妹妹给来家里温锅的人添茶倒水，也没闲着。来吃这顿饭，当然不能白吃，带来了一些家里的米面，或者几只新碗新碟子，或者家里编的筐子等等，都是平日里能用得到的。
这就是乡下人的人情来往，虽然不贵重，但却非常实用。杜族长专门用红纸订了一个册子，记录这些随礼。以后谁家有事儿，杨氏要根据这些记录还回去的。
众人看到杜长和，杨婆子来了，纷纷抬头看看日头，哎呦，这是凑着饭点来的。像温锅这样的大事，亲近的人早就应该过来帮忙的。
哎，这家人不懂远近！
孙婆子平日里和杜婆子不对付，看到杜长和拎着一个瓦罐，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笑眯眯走了上来，道：“哎呦，杜二哥现在才来，肯定是在家里准备好东西来着，给我们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和杜婆子做邻居的李大婶，补充道：“昨天听说二嫂子碾了不少白米，今天想必会给大山媳妇他们送一些过来。”不是李大娘挤兑杜长和，杜婆子，送几斤米并不算多。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其实也不怪孙婆子，李大婶说这些话，那是因为这两人以前在杜婆子那里吃了不少亏。
杜婆子在家里事事掐尖，在外面也一样。她家的田地和孙婆子临边，可她却偷偷把田埂打在孙婆子家的田里，几年下来，占了孙婆子家里不少田。
孙婆子一开始没有发觉，等知道了之后，跟杜婆子大干一场，各有损伤。从那之后，两家的梁子就这样结下了。一旦在田里遇上，即使不动手，也要动口，互相骂骂咧咧。
至于李大婶，呵呵，那就更简单了，两家是邻居，李婆子种了几株丝瓜，爬到了墙头上，结了很多丝瓜。若只是杜婆子摘了几根丝瓜吃了，根本不算什么，邻里之间我吃点你菜，你送我点菜。可这杜婆子偏偏和别人不一样，不光吃了长大的丝瓜，还把爬到墙头上的丝瓜秧全给割了，以至于李大婶家的几株丝瓜全死了。一个夏天没丝瓜吃。
李大婶身子魁梧，咽不下这口气，骂了几句。杜婆子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哪里会忍，跟着对骂。骂架不过瘾，就开始动手。李大婶本就比杜婆子魁梧，骑在杜婆子身上，几个大嘴巴子。杜婆子自己硬拼打不过人家，拼儿子，李大婶有五个儿子，比她家还多一个呢，胜负显而易见。杜婆子从那之后不敢招惹李大婶，从来不敢主动跟李大婶说话。
李大婶这人也特别有趣，你越不理我，我偏要折腾你，典型的农村老泼妇的心里。不过李大婶厉害不假，但从来不会主动惹事儿，只有家里被人欺负了，才会撒泼，所以在村子里评价不错。
杜长和一听，顿时面色不自然了，早知道就抢了装米的瓦罐带过来！现在被人当众说出来，面上火辣辣的热。
若是别人开口，杜婆子还会反驳，可李婆子说这话，杜婆子就假装没有听到，跟在杜长和身后。
杜长和不善跟村里的老娘们搭话，讪讪笑笑道：“家里没啥好东西，送点面，再给点钱！”
杜婆子一愣，给钱，哪来的钱？
“家家户户都这样，我们就给几斤高粱面也是正常。”杜婆子注意力都在杜长和的身上，要不是人多，早就去搜身了。
“哎呦喂，真是好笑。”李婆子捂嘴笑道，“人家五郎外家搬了十几斤猪肉，好几条三斤重的大鱼呢！”
“这是他闺女家，多贴一点也正常，还是我们亲家有钱啊。我这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前几天还不舒服呢，连买药的钱都没有，更别说吃肉吃鱼了。”杜婆子心里盘算，十斤肉不可能今天全部做菜，待会走的之后，定要弄一块回家，可不能杨氏这个娼|妇吃独食。
根本不想想已经分家了，这东西还是杨富贵送来的。人家杨氏给她，那叫孝顺，不给她，也无可厚非。
孙婆子一听这话，就知道杜婆子爱占便宜的小心眼子上来了，笑道：“哎呀，你两个儿子可都是在县城里做事，一个在酒楼，一个在客栈，可都是好去处，你去了还能不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孙婆子显然话里有话，杜婆子眼色一暗，旋即大笑，露出满口黄牙，道：“我儿子自然出息，只是家里人口多那也是事实，吃不好穿不好。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有这功夫，赶紧给你家胖姑娘找个婆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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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污蔑造谣
杜婆子这话，直接戳到孙婆子的肺管子上。孙婆子家里有个胖女儿，五大三粗，长得没有女儿家的清秀，亲事艰难，所以到现在十八了，还没有说婆家。为了这个女儿，孙婆子没少费心。
“我家女儿哪都好，关你什么事啊······”孙婆子恼羞成怒，就要上前挠杜婆子的脸。也许她女儿在别人眼里不好，但再不好是她闺女。
农村乡下就是这样，别说男人喝点猫尿，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其实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婆子。
边上的李大婶赶紧伸手拉了一把孙婆子，使了个眼色，道：“孙大姐，今天可是大山媳妇温锅的日子，可不好吵架。”吵架也得看地方，即使有理，但耽误了大山媳妇家里的乔迁温锅，那就是得罪大山媳妇。
孙婆子一听，说的也是，平日也就罢了，今日在这里吵，吵赢了也得罪人。杨氏的娘亲华氏可是说了，过几日给她家胖闺女说媒呢。
杜婆子以为孙婆子怕了，得意地瞪了孙婆子一眼。
杜长和不想说，径直进门，杜婆子紧跟其后，担心在孙婆子，李大婶面前，会被她们合伙欺负。
杨氏正在招待客人，杜长和进来，连忙上前道：“爹，您来了。”
杜长和见杨氏很热情，像是根本没有之前的争吵一般，心里微微放心，递上瓦罐道：“一点高粱面，收起来吧。”
“呵呵”华氏一听就几斤高粱面，冷笑两声，没指望杜长和送点像样的东西，可这也太寒碜了吧。
杜长和一听华氏的语气，就知道又被人看不起了，想到身上还有二两银子，掏出来一个旧荷包，道：“这是二两银子，家里缺啥就去买。”
华氏一愣，哎呦，这杜长和可真大方，像是不相信似的，伸手接了过来，倒出来一看，的确是二两银子。不是华氏死盯着钱，先不说分家本就不公平，就说以后这杜婆子和杜长和生病，养老，她家闺女得跟其他三房拿一样的钱，一文都不能少，所以这钱不拿白不拿。
杨氏一看，连忙说道：“不用了，爹，家里东西我们再慢慢置办，这······这钱您还是拿回去吧。”
杨氏刚说完，伸手的杜婆子扑了过来，就要抢华氏手里的银子，恼羞成怒：“你个死老头子，居然藏私房钱，我和你拼了······“
杜婆子一向是家里的管钱管粮的，如此巨大的一笔钱，居然被老头子私藏了，她却不知道，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杜婆子的东西很快，可华氏也不慢，缩回手，身子往边上一歪，杜婆子并没有碰到华氏的身体，更没有抢到钱。
杜长和难得大方一回，可这钱居然是私房钱，杜婆子根本不知道，哪里舍得，连忙说：“亲家，你看······这钱······”
杜长和头疼地看着杜婆子，不由恼怒，好好的事情，非得大闹一场，人家得了钱，也不会领他们的好。
“这钱就是给孩子们呢，赶紧收着吧。”杜长和沉声道，说完就要去族长和王里正那一桌，来个眼不见为净，不过他显然高估了杜婆子的贪钱的性子。
杜婆子听到这话，两只眼睛盯着那个荷包，见华氏不给钱，顿时骂道：“你个小娼妇，就知道勾引人，不知道老头子给你多少钱呢？”
华氏一愣，没想到这杜婆子居然因为二两银子编排女儿，这话歹毒啊，这杜婆子嘴里喷粪，臭得狠啊。
“你个死老婆子，满嘴喷粪，哪有这样往自家男人，儿媳妇身上泼脏水的。你个不分四六的婆娘，老杜家娶了你这样的媳妇，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华氏当然不能忍气吞声，若是女婿还在，她自然不会多说。可女婿不在了，闺女就是个寡妇，清清白白的，可不能被人如此污蔑，尤其这个人还是杜婆子。
今日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华氏不光骂，而且还动手挠了杜婆子几把。
杜婆子哪里肯吃亏，扑向华氏。
若是别人吵架，村里人或许会去劝架，可杜婆子，呵呵，没有一个人上前。因为杜婆子这人嘴巴特臭，不光骂和她打架的一方，还会把劝架的人一起骂了。
虽然上了年纪之后，有了孙子辈之后，杜婆子比年轻时好了一些，但乡亲们仍旧没有忘记杜婆子当年的风范。
杜九妹看到打起来了，赶紧往后退，她这小胳膊小腿可不撑她们撞击，赶紧跑到厨房，叫两个正在做饭的舅妈。
杨大舅，杨二舅原本正在和人聊天，听到这边的争吵赶紧过来，护着华氏。作为小辈，华氏动手，别人不会说什么，可杨大舅，杨二舅就不行了，辈分在哪儿呢。
杜婆子像是来了劲儿似得，一个劲儿的挠杨大舅，杨二舅。
刘桂花，吴翠花，阎荷花之前觉得婆婆今日打闹不好，可当看到公公给了杨氏二两银子之时，巴不得婆婆大闹，把银子要回来。就算到不了她们手里，可等老婆子死了，以后就是她们的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三人慢腾腾地过去拉架，其实根本没使劲儿。好在两个舅妈过来了，杨大舅，杨二舅的状况才得到解脱，脸上多了几道抓痕。
孙婆子之前被杜婆子顶到肺管子了，幸灾乐祸道：“哎呦，这大海娘到哪都热闹啊。为了二两银子，居然又闹事儿！”
“可不是嘛，那大山的抚恤银子，可都给了杜婆子，之前分家就分到了两亩旱田，一文钱，一两银子没有分到。现在给点钱，也应该啊。毕竟锅碗瓢盆置办起来，也要花不少钱的。”李大婶附和道，身边的其他人深以为然。
转身离开的杜长和没想到就这扎眼的功夫，这老婆子又跟别人打起来了，起因就是他给出的二两银子。
杜长和显然低估了杜婆子的凶猛，原本以为当着众人给了，为了脸面，老婆子也不会上前讨要。现在不光要了，而且还和亲家打起来了，真······真让人头疼。
第二十章 二两银子
就在吵闹之时，杜长和看到了亲大哥杜长顺也在，身上的血液顿时冲向头顶，两耳嗡嗡作响，他都这把年纪了，又让大哥失望了。
杜长顺颤着手指着杜婆子道：“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面色涨红，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幸好杜大虎站在杜长顺的身边，扶住了即将要摔倒的杜长顺。
昨天杜长顺回来听到有人议论，说的隐晦，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对杨氏带着孩子分出来，略微不高兴。按照规矩，父母在，哪有分家的道理。
可今日一见，终于明白了大山媳妇为何要大闹一场分出来，这样被婆婆磋磨，没有男人盯着，的确过不下去。
父亲死的早，杜长顺作为长子，跟着寡母抚养二弟杜长和长大。
当年娘亲说了，弟弟杜长和性子软，得找个厉害的媳妇，才能过好日子，挑挑拣拣好几个，才找到杜婆子。这杜婆子是很泼辣，但万万没想到也很无赖，不讲理。
老母亲临死之前，都在后悔给二弟杜长和找了这样的媳妇。杜长顺无比失望地看着杜长和，一句话也没说，摇摇头走了出去，背影萧索。
别人的看法，杜长和可以不在意，但亦父亦兄的大哥，他不能不在意。听了大哥的话，杜长和无地自容，觉得这些年辜负了娘亲临终遗言，辜负了大哥的一片维护之心。
每次都想顺利解决事情的杜长和，现在无地自容。觉得继续留在这里，也是丢人，黑着脸，拉着杜婆子走了出去。
骂的起劲的杜婆子没注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自然不情愿没有拿到钱就走，不依不饶道：“你个死老头子，你松开手，那些钱都是我的，凭什么给别人。不给我，我还真就不走了。”
杜长和厉声道：“那是大山临走之时给我的，我想给五郎他们，就给他们，你若是再这样，家里住不下你了，你滚回娘家吧。”
杜婆子一愣，老头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对她大声喝斥，尤其是看到老头子高高举起的手，要打她的时候，一向嚣张的杜婆子不敢吭声，连连后退几步，躲开杜长和的巴掌。
杜长和杜婆子走了之后，刘桂花，吴翠花，阎荷花像是没有看到一向，找到了一张桌子坐下，老头子给了杨氏这么多钱，要不回来，她们要吃回去。
华氏把银子交到杨氏手里，道：“既然是大山给你公公的，你就收下吧，就当是你公公婆婆的一片心意，将来好好孝顺长辈。”
杨氏拿着手里的银子，左右为难，道：“娘，这钱······”
李大婶见杨氏如此，劝解道:“这有什么啊，你们分家没有分你们银子，这些钱就留着置办一些锅碗瓢盆。若是你心里过意不去，以后多给你公公买点酒，烟丝孝敬他，比什么都好。”
孙婆子见杜婆子吃瘪，她就高兴，加上华氏之前说得要给她的胖闺女说婆家，更是为忙不迭地说话，到：“是啊，五郎他娘，收下吧。分家老的就应该给孩子置办这些东西的，更何况这是大山留下的钱。大家乡里乡亲的，以后有事说一声，能帮的，一定帮。”
众人纷纷劝着杨氏收起来，杨氏咬咬略微干涩的嘴唇，点头道：“嗯，那这钱我收下了，以后好好孝顺公公婆婆。”
“这才对嘛！”李大婶笑道，劝解杨氏收下钱。被杜婆子闹了半天，若是不收下钱，岂不是亏大发了？
荤菜素材都已经做好了，纷纷上桌，乡亲们坐定。
杨氏盛了一碗猪肉，一碗兔肉，对杜九妹，八郎道：“你们两个先别吃，把这两碗肉送给你爷和奶吃。”
虽然婆婆不着调，为人尖刻，可毕竟是亡夫的父母，她们即使分出来了，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趁着现在乡亲们站在她这边，好好孝顺公公婆婆，即使以后婆婆再想刁难她们，也会被人说贪心不足。
八郎咽了口水，道：“娘，我饿。”
杨氏拿了一个馒头，掰成两半，道：“你们一人一半，快去快回，娘在锅里给你们留着饭菜呢。”
杜八郎虽然还不乐意，但杜九妹不是真正的小孩子，知道娘亲为什么这么做，接过篮子，道：“娘，让八哥在家，我送去吧。”
杨氏看向杜八郎，这熊孩子太懒了，昨天揍得轻了，还没小九儿懂事呢。
察觉到娘亲锐利的眼神，杜八郎缩了缩脑袋，小声道：“我这就去，这就去······”
杜八郎拎着拦着，另一只手拉着杜九妹去给爷爷奶奶送肉吃。
众人看了，纷纷夸赞杨氏孝顺，养的孩子也孝顺。婆婆都那样了，杨氏还能做到这样，是个好的。
杜九妹看了三百米开外的村子，小声道：“八哥，你别急，待会我分到的肉都给你吃。”
家里难得吃块肉，肚子里没有油水，杜九妹理解杜八郎的纠结。
杜八郎见妹妹这么说，拍拍胸脯道：“没事儿，哥哥的给你吃，这样我们小九儿就能长高长大了。”
杜九妹和杜八郎是双生子，一生下来就比杜八郎小，体弱多病，站在杜八郎面前矮了半个头。
可能是双生子的关系，杜八郎和杜九妹两人的关系很好，知道妹妹身体不好，杜八郎没少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窝给杜九妹增加营养。
“八哥真好。”杜九妹称赞道，大大的眼睛眯成一道弯弯的月牙儿。
被妹妹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杜八郎很是得意，领着妹妹走向村子里。
杜长和一家在村子的最后面，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当得知杜八郎，杜九妹给爷爷奶奶送肉吃的时候，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两个孩子，以及杨氏。
杜八郎得到称赞，更加得意了。
到了门口，杜八郎拍门。
开门的则是杜四妹，诧异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原本杜四妹准备一早过去的，被娘亲刘桂花拦住了。等到可以去的时候，发现去的人太多，杜四妹不想添乱，更不想丢人，便没有过去。
第二十一章 狠狠地打
杜九妹笑笑，小声道：“娘亲，四姐姐，我娘让我们给爷爷奶奶送点菜。”
杜四妹刚才看到爷爷奶奶黑着脸回来，不用猜就知道在外面丢人了。更让杜四妹好奇的是三婶居然这么会做人啊。
菜虽然不多，但却让乡亲们看到三婶一家孝顺。以后爷爷奶奶若是挑剔三婶不孝顺，说出去估计也没人信。
“别站在外面了，赶紧进来吧。”杜四妹笑道，让两人进来。
就在这时，杜鹃听到外面有声音，开门出来一看，居然是三房的两个小狼崽子，没良心，忘恩负义，平日里白疼他们了。
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杜八郎是男孩子，整日不沾家，可杜九妹，杜七妹不光要干家务活，喂猪，洗碗筷，还要伺候小姑姑杜鹃，哪里是疼爱他们啊。
“你们来做什么？”杜鹃黑着脸，虽然面容姣好，但薄薄的嘴唇和尖尖的下巴，给人一种刻薄之感，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人。
杜八郎不喜欢这个小姑姑，大声道：“爷，孙子给您送肉来了。”
杜婆子回来就假装生病，躺到床上哼哼唧唧，一会儿说这儿疼，一会儿说那儿疼，不给杜老头一个好脸色。杜长和因为大哥的训斥，心里酸涩，一个人蹲在后院墙角抽旱烟袋呢，正在反省为什么家里会变成这样！
正在愁眉不展，心情郁闷的时候，听到杜八郎的声音，杜长和便从后院走出来，看到杜八郎拎着篮子，哎，这大山媳妇孝顺啊。
“八郎，九妹吃饭了没？”杜长和强颜笑问，刚才丢尽脸面，现在面对小辈有几分尴尬。
杜九妹脆声道:“爷爷，肉刚炒好，娘就让我们先送来给爷爷奶奶吃。”
杜长和一听，鼻子一酸，哎，相比较只会胡搅蛮缠的老婆子，大山媳妇和几个孩子都很懂事。以后可不能事事顺着老婆子，否则到最后，真的会家不成家，亲人不成亲人，生生被别人看笑话。
杜鹃撅撅嘴巴，道：“一个个尽是马屁精！”
“说什么！”杜长和一听，脸色一沉，训斥道，“你不吃给我滚屋里去，别在外面碍眼。”
杜鹃一愣，因为是爹娘的老来女，在家里备受宠爱，父亲兄长从来没有人对她呵斥。现在父亲居然为了两个没良心的狼崽子，居然呵斥她，这让杜鹃接受不了。
“呜呜······”杜鹃捂住嘴巴，哭着回到屋里，“咣当”一声，关上了门，趴在梳妆台上呜呜大哭。
杜婆子不乐意了，欺负她也就罢了，居然还欺负她闺女，今天不出这口恶气，她还做什么长辈啊。
杜九妹听到杜婆子骂骂咧咧的声音，赶紧把杜八郎手里的篮子，放到杜四妹手上，道：“爷爷，四姐姐，家里还有事儿呢，我们先走了。篮子和两只碗，你抽空给我们送去就好。”杜九妹，杜八郎两人头也不敢回，撒腿就跑。
说完杜九妹拉着杜八郎就往外跑，后面传来杜婆子追上来的声音：“给我站住，把你小姑姑惹哭了，不磕头赔礼道歉就想走，没门儿！”
不光追上来，随手从墙边抄起一个扫把。
杜长和觉得丢脸，赶紧追上去，拉着撒泼的杜婆子回去。杜四妹趁机赶紧去厨房，不敢留在外面，以免被殃及。
“你都几十岁的人了，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刚才也不是八郎九妹招惹娟儿，是她不懂礼貌，我训斥的，你要算账，就跟我算。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到底想要怎么样？若是你不想过了，我就送你回娘家，我们杜家这座小庙装不起你这尊大佛。”杜长和气得浑身哆嗦，脑海里闪现大哥失望的眼神，老母亲临死之前对他的殷殷嘱咐涌上心头。
杜婆子甩开杜长和的胳膊，往地上一坐，嚎嚎大哭：“杜长和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为你们老杜家生儿育女······”
此处省略杜婆子呕心沥血，辛辛苦苦，勤俭持家等各种自夸优点五百字。
外面的动静吓得杜四妹不敢出来，躲在厨房里。
杜长和恼怒之极，上前捡起杜婆子扔在地上的扫把，就往杜婆子身上招呼，气得口中只有一句话：“让你作妖，让你作妖······”
杜婆子正哭得起劲，突然感到后背很疼，这才不敢置信地看着像是发了疯似得杜长和。
软怕硬，硬怕愣，愣怕不要命的。
这杜婆子平日就欺负杜长和软和，只要一撒泼，别人就不敢招惹她。可现在杜长和像是不要命似得，一个劲儿打她，让杜婆子吓破了胆，也不坐在地上了，赶紧爬起来，东躲西藏。
“哎呦，打死人啊······”杜婆子哭喊着，躲避杜长和手中的扫把，趁机躲到后院，关了门，才躲开杜长和的追打。
杜长和气喘吁吁，面色苍白，浑身像是没有了力气，倚着院墙，瘫软身子坐在地上。
杜鹃刚才在屋里见父亲打娘亲，本想出来拉架，不过看到父亲疯狂的样子，到底没敢出来。
杜四妹更是躲厨房里一声不吭，在听到外面没动静了，才敢出来，当看到爷爷杜长和坐在地上脸色不好看，赶紧倒了碗水，端了过去道：“爷爷，您没事儿吧？”
杜长和缓缓张开眼睛，接过杜四妹手里的水，喝了几口，觉得好了很多，才缓缓道：“我没事儿，给我打点水洗洗脸，吃饭。”
杜四妹见爷爷没事儿，才微微放心，这个家可不能没有爷爷啊，若是爷爷有事儿，那个不着调的奶奶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情呢！
杜婆子在外面听到杜四妹的声音，心里气急，小贱蹄子，居然只顾着巴结老头子，不顾她的死活。今天老头子在气头上，不跟这个死丫头计较，等以后有机会，定要让死丫头知道她的厉害。
杜四妹扶着爷爷坐到院子里树下的竹椅上，道：“爷爷，您休息会儿，我去做饭。”
厨房里有野菜，烧了热水烫烫，加上杜九妹，杜八郎送来的两大碗肉菜，午饭很快做好了，端上桌。
第二十二章 好马，好车
杜四妹不敢去叫杜婆子，便走到小姑杜鹃门口道：“小姑姑，奶最疼你，你去叫奶过来吃饭。”
小姑姑才是奶奶的心头肉，让小姑姑去叫奶奶，绝对不会挨骂！
杜鹃见父亲已经消气了才敢打开门，轻手轻脚走到后面那里轻声道：“娘，爹消气了，你赶紧出来吃饭吧吧。”通往后院的门被反锁着，得从里面开。
杜婆子见女儿来了，才敢开门过来。看到杜长和正在吃饭，洗了手脸，不敢上桌，让杜鹃拨点菜，母女俩到屋子里吃饭。
从头到尾，杜长和连个眼皮都没抬。
且说杜九妹，杜八郎跑出村子，见杜婆子没有追上来，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喘气，蹲在路边休息。
刚才好险了，若是被抓住，他们两个少不了一顿胖揍啊！
“哎呀，娘啊，吓死我了。”杜八郎如此调皮的孩子，差点被杜婆子癫狂的样子吓尿了，可见杜婆子的威力实在太大！
杜九妹拍拍小胸脯，道：“幸亏跑得快，否则又要挨打了。”
听了杜九妹的话，杜八郎用心疼的眼神看着杜九妹道：“这次你表现不错，知道跑了。以前奶奶一生气，你就吓得不敢动，老老实实被她打。以后记住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听着杜八郎小大人似的话语，杜九妹笑道：“我知道了，八哥。”
杜八郎小小年纪，居然就懂得这些道理。只要这辈子运气不是太坏，定然不会混得很差。
兄妹二人手拉走，走到村口和官道的交界处，突然远处疾驰过来几匹马，还有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
穷乡僻壤的地方突然出现这样的一队人马，同周围的事物截然不同，非常扎眼。
杜八郎赶紧拉着杜九妹站在路边树木后面，他们太小，被马踩到，会死人的。这些人他们惹不起，但躲得起。
杜九妹好奇地看着高头大马，精致富贵的马车，心里赞叹，哎呀，这几匹马才是真正的宝马，那辆马车，就是加长版的林肯车。
高头大马上的几个人当然看到了路边的杜八郎，杜九妹，不过见他们是小孩子没有威胁，便没有在意，匆匆从他们面前疾驰而过。
杜九妹眼神儿尖，从马车窗户上不时飘起的帘子看到里面有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苍白着脸倚在奶娘怀里。
虽然好奇，但也知道她和那个马车里的小孩云泥之别，人家身份高高在上，她只是个乡下丫头，跪在地上连人家头发丝都捡不着，便不再费神多想。
等着一行人马过去之后，杜八郎不顾灰尘四起，羡慕道：“我要是能有一匹马，一把刀就好了！”
杜家村里别说马了，就连耕地的老黄牛，总共有四头。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取暖基本靠抖，治安基本靠狗，杜九妹不敢像杜八郎有那么大的野望，最起码现在不会有这样的条件。或许等她长大了，可以酿酒赚钱，有了银子才可以买马买车。
别的先不想，先解决吃饱穿暖就好。
“八哥，你好好的，以后我们会有马车的。”杜九妹鼓励道，希望杜八郎有了目标之后，以后有更多动力积极向上。
杜八郎满脸向往，点头道：“嗯，我以后要跟大勇叔学习功夫，打猎，赚钱给小九儿买辆马车。”
不管杜八郎是否能够实现这个目标，但杜九妹听到八哥的话，仍旧十分高兴，兄妹二人手拉手回家。
大家正在坐席，杜九妹跟杜八郎便到厨房，见锅里有留下的饭菜，也不顾菜热，大口大口吃肉。
大家正在坐席，杜九妹跟杜八郎便到厨房，见锅里有留下的饭菜，也不顾菜热，大口大口吃肉。
这是杜九妹重生以来吃的最舒心，最好吃的一顿饭。虽说在姥姥家住了一段时间，吃得也不错，但毕竟是在亲戚家里，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现在杜九妹的心情和那时截然不同，这是自己的家，身边都是自己的亲人。杜八郎把碗里的肉，夹给杜九妹。
杜九妹胃口小，吃不下，笑道：“八哥，小九儿吃不完，你吃点吧。”
杜八郎看着妹妹碗里的炖肉，咽了咽口水，摇摇头道：“小九儿，你多吃一点，好长个子，长得跟胖花姐一样，就不会轻易生病了。”
哎呦，孙奶奶家的胖花姐？还是算了吧，身体壮硕是很健康，可却不找婆家啊。她虽然不想要瘦成一道闪电的身材，但也不想成为白白胖胖的大馒头。
杜九妹把碗里的肉夹给杜八郎，道：“八哥，我吃饱了，这些都有给你吃吧，八哥长得高了，长大了，可以给小九儿弄更多好吃的。”
杜八郎知道杜九妹的胃口不大，吃了两块肉，道：“剩下的留给你晚上吃！”这孩子特别懂事，没想着吃独食。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外面的酒宴才结束。大人小孩吃的肚子圆圆，尤其是刘桂花，吴翠花，阎荷花这三个妯娌，几乎吃了半桌子菜。
众人吃完饭，跟杨氏说了客气话，便纷纷回家。
杜老太爷看着家前屋后，整理地不错，点点头道：“大山媳妇，你再苦几年，等五郎长大，娶了媳妇，你就可以享福了。”
杨氏微微红了眼睛，点点头道：“多谢大爷爷，我会好好教导孩子们，等孩子成家立业之后，我就能享福了。”
王里正附和道：“大山媳妇，你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以后有什么难事儿，就让五郎过来找我们，能帮的我一定帮。”
杜五郎行礼道谢道：“多谢王里正，族长太爷爷。”
当初分家的时候，若是没有这两位的帮忙，绝对不会这么顺利。以后他勤快点，过好了日子，定要好好报答这两位长辈。
“好，好！”拍拍杜五郎的肩膀，林老太爷打了个酒嗝，面带笑容告辞离开。
大虎媳妇和杨氏关系不错，帮着忙前忙后收拾碗筷，娘几个洗漱干净之后，分好，这些都要还给村里人的。
第二十三章 桃花酿
收拾好东西，各自归还之后，华氏缓缓说道：“玉儿啊，撑过这段时间，就能过上好日子了。田里的事情，你别担心，你爹和你两个哥哥回来帮你收拾利索的。两家离得不远，有什么事情，叫人送个口信！”
杨氏点点头，道：“知道了，娘！以后我们娘几个过日子。没有人欺负我们，舒心着呢。”
分家之后，杨氏仿佛感觉到压在身上的大山消失了，白天不用卖力干重活，晚上也可以完全放松入睡。
“对了，两个侄女要是想学绣花，让她们过来，我定会好好教她们的。”杨氏笑道，这段时间娘家帮她出钱出力，两个嫂子也没说什么，这份情，她记在心里了。
杨大舅妈一听，很是高兴，她家闺女今年十四了，正准备说婆家呢，有了一手绣活，到了婆家也有安身立命的本钱。比起下地干活，在家里绣花做家务，这些活比较轻松。
“那就多谢小妹了，过几日就让她们过来跟你学绣活。”杨大舅妈虽然觉得越快越好，可也知道小姑子这边刚安顿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这几天估计没空。
“那好！”杨氏应下。
送走了娘家人，关上大门之后，家里只剩下娘五个。
杜七妹赶紧给娘亲倒了一杯水，道：“娘，您今天累坏了，赶紧喝杯水，下午好好休息。”
杨氏的确很累，也不推辞，接过一碗温水，几口喝光，长舒几口气，整个身子轻飘飘的。
“走，趁现在我还有精神，咱们去把今天村民们带来的贺礼整理一下。有了这些东西，我们这段时间不要花钱了。”杨氏笑道，带着孩子们去了杂物房。
乡亲们都不是有钱的人家，平日里送礼，也不过十文到五十文钱或者几斤高粱面，或者几个鸡蛋。
一番整理，总共有五十多斤的高粱面，五百文钱，还有四十五个鸡蛋。家里还剩了二斤肥肉，晚上炼成猪油，留着炒菜。
杨氏摸摸怀里的荷包，这里面有二两银子，七七八八大约三两银子，俭省点过，能用半年了。
明日她就去县城里，找点绣活做做，凑上几两银子作押金。
杜九妹跟着杜七妹在收拾厨房的时候，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家里的两坛酒还剩下半坛子，大约还有三四斤。
哎呦，这可是好东西啊！没有粮食酿酒，但若是有现成的酒，也可以深加工一下，放点碾碎的酒果和干净的桃花，糖，埋在地下半个月就可以成为味美的桃花酒。
想到屋里的陶罐里，还有昨天八哥折回来的桃花，杜九妹小心翼翼把几株已经盛开的桃花全部摘了下来，又从传家之宝玉佩空间里摘了一个酒果，放在蒜臼子里碾碎了，和桃花瓣，连同橱柜瓦罐里的二两颜色有点黄的糖，一起放入酒坛子里。
趁着哥哥姐姐不注意，杜九妹把酒坛子放到厨房的柜子里面，家里没人会喝酒，一时半会没人想起还剩下几斤酒。
杜九妹拿着小铲子，在后院墙角阴凉处，吭吭哧哧挖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泥坑，酒坛子有点大，虽然可以放进去，但离地面很近，这样不能保证泥土下面的温度。
就在这时，杜五郎去后院的茅房，见妹妹跟个泥猴似得，连忙问道：“小九儿，你这是作甚？”
杜九妹一愣，哎，还是被抓包了，找了个蹩脚的借口：“五哥，我听人说了，把酒坛子埋在泥土里，里面的酒会越来会好。”
杜五郎一听，哈哈笑道：“哎呀，我们小九儿真聪明，连这个也知道！”
“嗯嗯，小九儿知道。五哥，我们一起把酒埋起来吧，反正我们家也没人喝酒，等以后家里来客人了，我们再拿出来。”杜九妹劝道，心里祈祷哥哥千万别打开酒坛子，看里面的酒。
杜五郎见妹妹有心，当然不拦着了，说道：“那哥哥帮你挖个深一点的坑。”
有了哥哥帮忙，就不需要杜九妹撅着屁股吭哧吭哧自己挖了。杜五郎拿着铁锹，几个来回，坑得深度已经变成两尺半了。
“好了，哥哥，买太深不好挖出来了。”杜九妹小心翼翼把密封好的酒坛子放入坑底，坛口倒扣一个豁了边的瓷盆，“大哥，赶紧用土埋上吧。”
杜五郎铲土埋好了坑，杜九妹小心翼翼用手拍实了泥土，才跟着哥哥回到前院洗漱。
杨氏看到杜九妹浑身泥土，微微皱眉，平日里都是八郎那小子祸害衣服，可小九儿怎么也跟着有模学样了？
杜九妹哪里看不出娘亲杨氏不高兴，连忙道：“娘，我刚才去茅厕不小心摔倒了。”
一听闺女摔倒了，杨氏又担心闺女摔坏了，连忙过来帮着拍打杜九妹身上的衣服问道：“可有哪里疼？”
杜九妹摇摇头道：“没有，我穿的多，一点都不疼。”
在边上洗手的杜五郎闷笑，自家小妹咋就变得精明了呢?若是娘亲知道他们把酒埋到地下，定会一阵唠叨。
夜里，杜九妹去了一趟空间，种植的高粱，一个也没出苗，看到这里面，除了酒果，好像也没有其他的植物，难道这个空间是个不毛之地？
想不明白，杜九妹无语，哎，唯一用得着的就是空间里酒果了。不过一想到半个月之后，就能喝到甘甜醇香的美酒，这个小小的遗憾也不算如何了。
翌日一早，杨氏，杜七妹做了早饭。
吃饭的时候，杨氏说道：“今天我带你五哥去县城，找点绣活做做。你们三个在家里哪也不要去。”
杜七妹是家里最大的，连忙说都：“嗯，娘，您放心吧，我在家里看着弟弟妹妹。”
杜八郎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想着等娘亲一离开，他就去外面和小伙伴们出去玩。
杨氏跟着杨五郎一起去县城，需要步行半个时辰到镇上，然后再花六文钱坐牛车，一个时辰才能到县城。如果顺利的话，天黑之前可以赶回来。
最近的经历，让杜五郎瞬间长大了，他作为男人顶门立户，保护娘亲，成为这个家的支柱。
第二十四章 沙盘练字
杜七妹送走娘亲，拴好门，然后洗衣服，打扫卫生，让杜九妹和杜八郎两个在前面玩。这点活不多，杜七妹全部包揽，不让弟弟妹妹上手。
之前在杜家大宅，杜七妹不光要惜娘亲，哥哥弟弟妹妹的衣服，还要清洗全家上下的衣服。夏天还好，都是薄的衣服，谁也不凉。可到了冬天，就苦了，手上被冻得肿成馒头，一到晚上又痒又疼，非常难受。
相比较以前，现在的日子可真是太好了。
杜八郎想出去玩，趁着姐姐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气得杜七妹拿着扫把追出去很远。
“八郎不听话，你可得听话。”杜七妹拉着杜九妹的手，一起进了院门。
杜九妹扭头，羡慕地看着获得自由的杜八郎，其实她也想出去转转。
重新拴好门，杜七妹继续洗衣服。
杜九妹觉得无聊，就去了后院，拔拔草，找点活干，拴上后院的小木门，杜九妹进了玉佩空间。
散步在千年窖池里，杜九妹惋惜不已，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粮食，即使有千年老窖池也酿不出好酒啊。
原以为种点粮食，自己私下里酿点酒，可这倒好，空间里的那片地，根本长不出苗。再看看不停咕咕冒出的泉水，也不知道这泉水有啥用。
杜九妹找个瓦罐，装了一摊子，准备到外面试试有没有毒？如果没有毒，可以喝，这泉水可比她家院子里的井水干净。
瓦罐不大，杜九妹拎着手里，可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突然被地上的一个木棍子绊倒了。
真倒霉！杜九妹不光摔倒了，瓦罐掉在地上摔破了，里面的泉水，全部浸入身边的泥土里。
哎，昨天身上弄了一身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弄脏了。好在娘亲不在家，杜九妹灰溜溜地换了衣服，把脏衣服拿给七姐。
杜七妹性子好，只是笑问道：“怎么又弄脏了，幸亏娘亲不在家，否则又要念叨了。”
“嘿嘿，我刚才不小心。”杜九妹讪讪笑笑，哎，她已经很小心，今天摔倒，算她倒霉。
中午的之后，杜七妹刚做好饭，就听杜八郎叫门的声音。
杜七妹开了门，逮到杜八郎道：“今天你要是再出去，晚上我就告诉娘，你到处乱跑，打你屁股。”
杜九妹和杜八郎一样，都是快八岁的孩子。要是在前世，这个年纪正是上学的年纪，学习各种知识，可现在家里穷，杜八郎就跟着村里的调皮小子们上窜下跳。
突然想到大伯父，二伯父在县城里给人做账房，想必是识字的，那她们便宜父亲想必也识字吧？
“七姐，你别骂八哥了，等咱们有钱了，送八哥去学堂念书。”杜九妹拦着发怒的七姐。
一听到读书，杜七妹眼睛一亮，道：“这个注意好，下午我没事的时候，我教你们认字写字！”
杜九妹一愣，哎呦，七姐还识字啊？
“干嘛这么惊讶！你们五哥也认字，会写字，这是爹以前手把手教我们的。”杜七妹无奈笑笑，“若不是爹上了战场，五郎或许也能去县城读书，过两年考个秀才回来。”
杜九妹见杜七妹难过，拉拉七姐的手，道：“姐，我们现在家里没条件，我们好好的，努力赚钱，送八郎读书，以后说不定能够出人头地。”
杜八郎一听说读书，很是羡慕村子里去隔壁李家村的四叔念书。那些识字的小屁孩，看不起他们这些不识字的，没少被人笑话。
“七姐，我也在不调皮了，你教我识字吧。”杜八郎认真道，光宗耀祖，出人头地太过遥远，他现在只是想让村子里那些去学堂念书的小屁孩吃瘪。
杜七妹点点头道：“好，修房子的时候，正好剩了一些黄沙，我给你们做个沙盘，在上面联练习写字。”
一转眼的功夫，杜七妹就端了两个大大的粗瓷盘子，上面装了满满的沙子，沙盘，这瓶子取得倒是贴切。
杜七妹在井边一次又一次的清洗盆子里的沙子，直到沙子里面没有泥土，洗过的水仍然干净清澈。
把两个沙盘放到太阳底下暴晒，等下午傻干了，就可以在上面写字了。干净，省钱，实用。
纸张很金贵，就算是李家村的私塾，一开始学习写字也是在沙盘上。杜九妹很好奇，不过这在杜七妹，杜八郎眼里却很平常。
姐弟三人吃了午饭，小睡了一会儿，杜九妹，杜八郎手拿小木棍，跟着杜七妹学习认字，写字。
启蒙识字，最常用的不过是《百家姓》，《三字经》，《弟子规》。一个下午，杜七妹教了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诸卫，蒋沈韩杨。
虽然杜九妹之前学的简体字，和繁体字有差别，但一眼就能认出来，记住笔画比初学者杜八郎容易很多。
一看妹妹已经会写了，这让一向以哥哥自居的杜八郎很是着急，哎呀，连妹妹都比不过，难道是他太笨了？
为了不被妹妹比下去，杜八郎更加认真学习，等到晚上杨氏和杜五郎回来之后，这小子居然也会写这十六个字了。
担心会忘记，杜八郎一有空就在沙盘里写一遍。
“娘，今天顺利吗？”杜九妹问道，看着娘亲胳膊上的小包裹。
杨氏摸摸杜九妹的头，道：“很顺利，老板娘还是以前那个安大娘，没成想好几年没见，还认识我，只要了我二两银子押金，就让我带来这么多东西。”
其实老板娘担心她手粗，弄坏了好的料子，只拿了一下小件的修活给她。即使这样，杨氏已经满足了，只要做完了这些，她就有三两银子酬劳。
杜五郎从背后的竹篓里掏出一个大大的油纸包，里面有五个大肉包子，白白的皮，即使是凉的，味道也很香。
杜八郎伸手就要拿，被杨氏打了手，道：“凉了不好吃，七妹，放到锅里热热。”
杜七妹脆声道：“哎！”接过装包子的油纸包，去了厨房。
晚上烧了高粱面的糊糊，上面放了蒸屉，热了包子。娘几个吃着包子，喝着稀粥，脸上的笑容，发自内心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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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泉水的妙用
杨氏每天晚上都会用热水泡手，去掉手上的死皮老茧，然后擦干净，在手上涂上一层猪油，然后用干净的树叶子包住，外面用一层干净的布包在外面。希望两只整日干活变得粗糙的手，尽快变得细致一些，这样就不会伤着拿回来做绣活的布料。若是手上起皮，有倒刺会弄坏上好的丝绸。
十几天的努力有了成效，杨氏的手虽然比不上白皙细嫩，但也平滑很多，死皮老茧掉了很多。
杨氏一早起来，吃了早饭，便找出绣绷子开始做绣活。杜七妹和杜九妹做家务活，杜五郎，杜八郎去山脚下劈柴。
杜七妹对绣花非常感兴趣，忙完了家里的家务活，便坐在杨氏身边学，手中拿着边角料学着绣。
“小九儿，你也过来学学。”杨氏见杜九妹没事儿，就让杜九妹也过来学绣活，女子一定要学会女红，以后男人孩子的衣服，都需要自己缝制。
“娘，我还小，我不想学。”杜九妹扎着两个丸子头的脑袋连连摆动，她最大的爱好是酿酒，才不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绣花呢，枯燥无味。
杨氏见杜九妹躲到门口，也不勉强，道：“你若是无聊，就到院子里玩吧，不过千万不能弄脏衣服。”现在生活舒适了，杨氏也不勉强小女儿。等小女儿大一些，教会她做衣服就好，至于绣花，看个人爱好和天赋。
杜九妹一听这话，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啊！
前院光秃秃的，没意思，杜九妹便到了后院。
一打开后院的门，顿时愣住了，哎呦喂，这西瓜苗一下子居然出苗了，而且长得还很茂盛，仿佛一夜之间突然变得茂盛。
杜九妹虽然没有种过西瓜，但也知道才短短三天，居然长出好七八片叶子的西瓜苗，不符合科学道理啊。
不过转念一想，她转世重生在一个异世小女孩身上，而且身上具有杜家传承千年玉佩空间，而且玉佩空间里面还有他们杜家的千年窖池，这一切也非常不可思议，同样不符合科学道理。
世上未解之谜何其多，多这一件，也不稀奇。
只是同样一起种下的西瓜籽，为何有一部分长得非常茂盛，另外一大部分则才刚刚拱出来芽尖？
杜九妹百思不得其解，便搬了小板凳坐在长得茂盛的西瓜苗边上，托着腮帮子，百无聊赖地放任思绪天马行空的多方猜测。
突然杜九妹游离不定的眼神落在墙角不远处的破瓦罐上，顿时眼睛一亮，豁然开朗，这几株西瓜苗所在的地方，不正是那天她摔倒的地方吗?当时她拎着从空间里顺出来的瓦罐，里面装了些清澈凉爽的泉水，想试试有没有毒？
当时从玉佩空间出来，不小心摔倒了，打碎了瓦罐，昨天家里温锅，杜九妹便没有心思再次实验，也没有机会，所以就把这件事请忘到了脑后。
就在杜九妹想要再去弄点泉水的之后，杜五郎抱着两个软乎乎圆溜溜的小狗到了后院。
“小九儿，快来看看，这是姥爷给我们找的两只小狗儿。”杜五郎见没人跟杜九妹玩，以为杜九妹无聊，等到表哥送小狗过来，就赶紧抱过来给杜九妹看看，希望以此可以给妹妹解闷。
杜九妹面露惊喜，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她要再次实验泉水有没有毒，大表哥就送来了两只小狗。
“很可爱的小狗，他们一黑一黄，我们就叫他们大黄，大黑怎么样啊？”杜九妹抢先占了署名权，待会就弄点空间的泉水给这小狗试试，有没有毒？
看到这两只狗，让杜九妹想到了前世杜家窖池外面的两只威武雄壮的大狗，正是一黑一黄。
在她死后，王家明，刘敏被弹出千年窖池，落入狼群里，活活被吃了，或许和大黄，大黑有关系，因为曾经听父亲那两只狗是他在山上捡到的小狼崽子。
村里面给狗取名字，也大多是这种糙名字，杜五郎点头道：“大黑，大黄挺好的，这两只狗狗你能照顾好吗？”
杜九妹连连点头道：“能，当然能！”杜九妹最喜欢小狗，前世小时候，母亲早逝，父亲很忙，陪着她度过快乐童年的，就是千年窖池门口的两只大狗，在她生命中占有重要地位。
杜五郎揉揉杜九妹包子头，道：“小九儿真棒！”
真怕生活的苦难，让这个小妹妹性子怯懦，好在上天垂怜，让小九儿变得开朗一些。好好开导，以后定会成为一个聪明伶俐的好姑娘。
杜五郎还要去教杜八郎识字，没空跟杜九妹闲聊，放下两只小狗之后，便到了前院。
杜九妹赶紧拴上后门门栓，掏出胸前的玉佩，握在手里，重新到空间里，找了一个酒坛子装了一坛子泉水出来。
倒了一点在碎成几瓣的瓦罐片儿上，放在大黑面前，大黑乌黑的鼻子在上面闻了几下之后，舔了几口，突然甚至一怔。
杜九妹的心不由自主提了上来，天啊，这狗咋不动了呢？难道泉水有毒？还没等杜九妹反应过来呢，大黑汪汪叫了两声，更加快速地吸啦吸啦地舔着瓦罐片上的水。
看到大黑没死，杜九妹微微放心，怀中的大黄看到兄弟大黑喝得起劲儿，不甘示弱，挣扎着也要去喝水。
泉水虽然经过最初的实验，泉水不会让大黑当成毙命，至于会不会中毒，会不会死，再等两天再说。
为了避免两只狗同时遇害，杜九妹便给大黑和大黄实行隔离，一切等三日后再说。
大黑放在后院，大黄放在前院。
家里人都有事情做，所以也没人杜九妹奇怪的行为。杜八郎学习写字的时候，杜九妹来了兴致，就跟着学几个字儿。
杨氏一个上午都在绣荷包，荷包的一面儿已经绣上了好看的花样，丝线搭配得非常鲜明，下午继续，就可以完成一个精致的荷包。
虽然速度很快，但一个上午坐着不动，让杨氏的背后有点酸，不停地搓搓手指。
第二十六章 香味浓郁的桃花酿
杜九妹看了针线筐里的那些绣花针，比普通的缝衣针更短更细。杨氏做了一个上午的绣活，两手一定很累。
杜九妹赶紧去打了本盆热水，都：“娘，你泡泡手，好好活动一下手指，起来走走，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杨氏忙着绣花，两手的确很累，把两手放进热水里泡泡，活络筋骨，看着忙前忙后的小女儿轻声道：“我们小九儿真孝顺。”
杜九妹被人这样夸，居然不好意思脸红了。她发现了，只要她做了一点好事，就会得到娘亲，哥哥姐姐们大大称赞。
不过从侧面反映出，之前的原主是多么受宠，同时又多么没用。
杨氏泡完手，用了一点猪油，用力搓搓两手。这样不仅可以活络手指的血液，还可以让手细嫩。有利有就弊，后上有点油汪汪的，吃好饭之后，还得用草木灰洗洗。
现在家里用不起胰子，用草木灰虽然黑黑的，但不要花钱。
杜九妹看着杨氏油汪汪的双手，特别想念前世的护手霜。只是她只会酿酒，根本不知道如何弄护手霜或者护手膏之类的。只盼着等有钱了，去县城的胭脂水粉铺子买一些护肤品。
午饭很简单，一把米烧了稀粥，趁机蒸了高粱面和小麦细面做成的类似馒头窝窝头一样的东西，桌上一大盘猪油炖干豆角，一盘凉拌野菜。
虽然不丰盛，但管饱啊。这让刚实现温饱的娘五个很满足，即使杜九妹心里腹诽窝窝头不咋好吃，但也不得承认现在的日子来之不易啊。
杨氏做活急切，除了绣花，什么也不错。杜七妹除了做做饭，洗衣服，家里其他的事情全部交给杜五郎，杜八郎，家里最清闲的就是杜九妹了。
杜五郎教杜八郎学习认字，杜九妹也跟着学，当学会了，便不会老实坐在那里，去逗弄两个小狗玩。
杜八郎很羡慕，小九儿真聪明，学什么都很快，但也知道笨鸟先飞的道理，什么时候认识了，会写了，才去跟妹妹一起逗小狗。
三天转眼过去了，大黑不光没事儿，反而变得皮毛乌黑发亮，比大黄看上去帅多了。
杜九妹试验成功，相信了空间泉水在玉佩空间里没用，但在外面却可以，至于为什么这样，她暂时还没有找到原因。
既然没毒，又可以促进植物生长。杜九妹趁着其他人都有事情的时候，在后院趁机进出几次，用泉水浇灌了后院三分地的西瓜。
这东西果然很有用，西瓜苗长得非常茂盛。
西瓜是杜七妹种的，但由于杜七妹也不知道西瓜的生长状况，家里西瓜苗长得快，她还以为其他人种植的西瓜也是这样呢。
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就已经铺满了整个后院。杜九妹浇了两次泉水，之后再也不敢了，原本要两个多月才结西瓜的，若一个月多月成熟了，家里人不知道轻重，村里的其他人知道了，定会掀起一阵风波。
好在没有浇灌过泉水的西瓜生长速度放慢，杜九妹平日里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后院除草，施肥。
西瓜秧长得好，家里人都说是杜九妹的功劳。一无是处的杜九妹，找到了体现她价值的事情。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杨氏从县城接回来的绣活已经做完了，总共十二个荷包，每个荷包的花样都不一样。
荷包很好看，杨氏用边角料给两个女儿做了一个简单的荷包，上面的绣花虽然不大，但非常精致。
杜七妹，杜九妹非常喜欢，整天带在身上，这是她们长这么大，收到最精致的东西。
“明日我跟五郎去县城一趟，觉得家里缺什么，好好算算，明日一起买回来。”杨氏准备去县城送绣活，拿工钱。一个荷包两百文的工钱，十二个就有二两四钱银子。
杜九妹眼珠子滴溜溜转动，时间过得真快，她埋在地下的桃花酿现在估计已经好了，可以拿出来尝尝。
如果成功的话，趁着桃花的花期还没有过去，相信娘亲会同意她酿造桃花酿。
“家里的油盐酱醋没了，明日买些过来。”杜七妹每日做饭，对厨房里的东西了如指掌。
“嗯，明天我会买过来。”杨氏点头，“这次手头紧，等下去再去送绣活，再给你们买点布做几身新衣服。”
一听不久之后的夏天有新衣服穿，大家非常高兴。
趁着没人注意，杜九妹小心翼翼跑到杜五郎的身边，小声道：“五哥，还记得我们之前埋在地下的桃花酿吗？估计可以喝了，我们挖出来，得会让娘亲也喝点。”
难得娘亲今天休息，多弄几个菜，好好庆祝一番。
杜五郎不懂得如何酿桃花酿，不过见妹妹有兴致，他也只不过费点力气，若是时候不到，再放进去继续埋起来。
“好，五哥帮你挖。”杜五郎拿着铁锹，到了后院，只用了一小会儿功夫，就挖出来那个酒坛子。
虽然还没有开封，但杜五郎已经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桃花香混合着酒的香味，往四周飘散。
杜五郎诧异，问道：“小九儿，这难道真的好了？”在他的印象里，酿酒是一项非常复杂高深的技艺，哪里像小九儿往酒坛子里放点桃花瓣就能酿出桃花酿？
杜九妹听了，不用看，闻着味道，她就能判断出桃花酿已经好了。虽然使用的酒，不是很好，不过在酒果的作用之下，让桃花酿的味道并不差几分，这也是和纯粮酿造的酒有莫大关系。
“这么香，一定好了，我们搬出去吧。”杜九妹催促道，作为酿酒大师，不用看，只用鼻子闻，就能判断出桃花酿有没有好。虽然不及前世精心酿造的桃花酿，但也是美酒了。
杜五郎抱到井边，洗去粗陶瓷罐子上的泥土，然后才小心翼翼打开封口，更加浓郁的桃花香味从坛子里面飘了出来。
不光吸引了杨氏等人的目光，大黄，大黑两只小狗狗，更是围着打转，好像里面是仙酒一般，恨不得上来喝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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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香味浓郁的桃花酿（二）
如此美好的香味，让众人不自觉抽动鼻子。
“什么味道，这么香？”杨氏从屋里出来，盯着杜五郎面前的一个大坛子，这好像是大伯母送来的酒。
杜九妹指指道：“娘，我做的桃花酿！”这件事情，杜五郎知道始末，所以她也不准备隐瞒，让大家逐渐接受她会酿酒的事实。
杨氏诧异，问道：“桃花酿?”她是大人，才不相信杜九妹会酿酒。
“是的，娘，这是温锅那日剩下的半坛子酒，我就里面放了糖和桃花，就是成了桃花酿。”杜九妹连忙解释说道，至于娘亲接下来更多的疑问，她已经想了很多个理由。
果不其然，杨氏再次惊讶，不明白小女儿怎么知道桃花酿？毕竟那都是有钱人家才能吃得起的东西，穷苦人家根本没有见过。
桃花，非常美丽，馨香，酿出来酒自然也非常美妙。
她之所以知道，也是听巧手坊的安大娘说的，这种桃花酿非常贵，二斤装的一坛就有五两银子，金贵的很啊。
“小九儿，你怎么会酿桃花酿啊？”杨氏诧异，小九儿的年纪才八岁，从来没有机会接触这些东西，无师自通，那都是话本子里的戏文。
杜九妹胸有成竹，道：“娘，我是听那些卖货郎说的，富贵人家家的女子都喜欢喝桃花酿，香香甜甜的。前段时间，八哥折了几只桃花，我就放了一些在酒坛子里，家里还有点糖，也被我放进去了，这样就可以又香又甜了。”
杨氏一听，杜九妹不经她的允许就动了家里的酒和糖，面色一沉，就要训斥杜九妹。
杜五郎见娘亲生气了，道：“娘，是我让小九儿这样做的，你要生气就打我吧。”杜五郎护着杜九妹，不让娘亲打小九儿。
杨氏见儿子护着闺女，不由苦笑：“以后你们做什么要跟我说，别到时候浪费了东西，可惜了。”哎，还不是钱闹的，家里不宽裕，不能有任何浪费。
杜七妹见娘亲松口了，连忙说道：“娘，这桃花酿真香，既然都弄好了，不如倒出来尝尝。”
杨氏虽然不好酒，但闻到如此香浓的桃花酿，咽了咽口水道：“那好吧，我们尝尝小九儿的手艺。”
酒没有问题，里面只是放了桃花瓣，糖，所以这半坛桃花酿也没有问题。
吃饭的时候，杨氏抱着坛子倒出来一些，混合着已经变了颜色的桃花瓣倒入白色的粗瓷碗里。
酒的颜色非常好看桃红色的，没有辜负桃花酿这样好听的名字，不光有桃花的香味，而且酒的颜色也是粉红色的。
这种酒不像普通的白酒那样稀，反而多了一种粘稠之感。若是可以防止更长时间，粘稠度会增加，更有质感。
杨氏捞出里面的桃花瓣，端起碗抿了一口，顿时唇齿留香，入喉甘甜，令人回味无穷，这可比普通辛辣的酒好喝多了。
杜八郎咕噜咕噜咽了口水，急切问道：“娘，好喝吗？”
杨氏又喝了一口，这酒是她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东西，把碗给杜八郎，道：“很好喝，但毕竟是酒，只能喝一口子。”
杜八郎虽然调皮，但当着娘亲杨氏的面，从不敢造次，接过碗，，喝了大大的一口。
嘿嘿，娘亲说喝一口，但却没说大口还是小口。杜八郎钻了这个空子，洋洋得意，只是太好喝了，一不小心全部咽下去了，想要继续回味一下，嘴里已经没有了。
“小九儿，你喝一小口。”杨氏交代，孩子小，不能贪多。
杜九妹从善如流，抿了一小口，闭上眼睛仔细品味，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仿佛已经回到了前世一般。
“好喝。”杜九妹称赞道，递给边上的姐姐，“七姐，你也尝尝。”
杜七妹早就想喝一口了，只是不好跟弟弟妹妹争，笑道：“五个，你先尝尝吧。”
杜五郎摇摇头道：“我是哥哥，怎么好跟妹妹争，还是你先吧。”杜五郎是男孩子，更喜欢酒这种东西，小时候不明白那些大人为何喝酒的时候表情那么享受，不过随着年龄渐渐大了，开始明白酒的味道。
杜七妹见哥哥如此，便接过碗，小小喝了一口，眼睛一亮，香甜和辛辣充斥口腔，突然间让她的略微黄的脸上多了两朵红云。
“原来酒这么好喝啊。”杜七妹不敢相信道，以前看爷爷，叔伯们喝酒，那味道很难闻，很辣，一点都不甜香。
杜九妹见状，呵呵笑道：“七姐，普通的酒是辣的，当然不好喝，可这里放了桃花和糖，当然好喝了。”
杜五郎接过妹妹手里的酒碗，的确比温锅那日喝的酒好喝。现在杜五郎年纪小，等到长大了，上了年纪就会觉得还是那种辛辣的酒才是男人喝的酒。
“娘，这酒适合女子喝，以后您每天喝一点，睡眠好，还可以美容养颜。”杜九妹笑道，娘亲的年纪喝点酒正好，不仅可以美容，也可以助睡眠。
杨氏是大人，一家之长，想得更多一些，摇摇头道：“明日正好去县城，把这酒送点给安大娘，谢谢她。”
杜九妹眼睛一亮，但愿那俺大娘是个识货的，建议道：“娘，这个坛子不好看，我们家里还有个小一点的酒坛子。还有啊，这酒里面有渣子，找个纱布过滤一下，送礼更好看一些。”
杨氏深以为然，摸摸杜九妹的脑袋：“我们小九儿就是聪明，趁着桃花还没有落，弄一些桃花回家再做一些桃花酿。明日去县城，我们买两坛酒放在家里。即使不喝，也好好存起来，等你们出嫁，娶媳妇可以用来做嫁妆和聘礼的。”
当地的确有这种习俗，很钱人家在家里孩子一出生就会埋下十八坛酒，等到成亲之日挖出来，当做聘礼，或者嫁妆，都是非常体面的东西。
上流社会流行，下面的普通百姓也有模学样，即使没有余钱，也会买上几坛酒埋起来，过个三两年挖出来应个景儿。
第二十八章 进入桃花源
杨氏从针线筐里找出一块纱布，过滤掉里面的杂质，装进一个小酒坛子内，估计有二斤酒，剩下一些被杨氏收好，放在阴凉的地方，等到家里有客人了再拿出来宴客。
这么好的东西，杨氏才舍不得留下来自己喝。
翌日一早，杨氏带着已经完成的绣活，杜五郎背着竹篓一起去县城。带着五郎去，一来是为了路上有个伴儿，二来就是为了避免被人说闲话，现在的杨氏是个寡妇，出门尤其要多加注意。
娘亲，哥哥不在家，杜八郎不安分了，想出去玩，但又怕七姐担心，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凑到姐姐面前道：“七姐，我们在家里没事儿，我们去山谷里采桃花吧，再不去，桃花要谢了。”
杜七妹见杜八郎不安分，为难道：“可是娘说了，不让我们到处乱跑。那山谷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万一迷路了或是遇到豺狼虎豹，那我们可就回不来了。”
杜七妹坚持，不愿意出去，山上危险。
杜九妹也想去外面走走，摇着杜七妹的胳膊道：“七姐，八哥说不远，很近的。”
“是吗？”杜七妹不相信。
“是的，七姐，不到一刻钟，就到了，特别近。我在里面玩了很长时间，根本没有什么豺狼虎豹。”杜八郎保证，本来就不愿，只是入口处有茂密树枝遮挡，传过去过了一个小山洞，就可以进去了，里面处处桃花树。
既然这么近，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正好家里的野菜吃完了，去挖点回来。
“好吧，我去收拾一下。”杜七妹想着既然去摘桃花瓣，摇下来就好，没必要折断树枝。到了屋里，拿了一块干净的粗布。
杜七妹背着竹篓，杜八郎，杜九妹则是拎着篮子，锁好门。对于能跟着哥哥姐姐上山，杜九妹非常兴奋，想去看看古代的山林又什么特别之处。
杜八郎性子活络，到了外面犹如脱缰的小野马一样，欢快地在前面蹦蹦跳跳，享受春日的大好时光。
杜九妹偶尔闭上眼睛，大口呼吸混着泥土，青草味道的空气，仿佛整个身子都可以舒展开来，拥抱这个大自然。
经过快一个月的调养，杨氏等几人面色白皙了一些，因为吃得饱，气色也好，杜九妹干瘪的小脸上长了肉，杜八郎的个子长高了一些。
杜七妹气喘吁吁追着杜八郎，担心一眨眼这小子跑得不见踪影了，喊道：“你个臭小子跑慢点，不听话，以后你再也不要上山了。”
杜八郎意犹未尽，不过为了以后的福利，只得慢下脚步，等着姐姐妹妹。杜八郎这人是调皮，但是同样也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话。
追上杜八郎，杜七妹气喘吁吁，擦擦脑门子上的细密的汗水问道：“还有多远啊？”若是还没到，她准备回去了。
杜八郎指着不远处一颗歪脖子树，道：“七姐，就在那棵歪脖子树后面。”
杜七妹，杜九妹抬头看看，就在眼前不远处，那可是一团茂密的树枝啊，反问道：“八哥，那里没路啊，你确定是那里？”
“正因为没有路，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啊。快点吧，扒开树丛，后面就有个洞口，我们进去就到山谷了。”杜八郎说完，一马当先跑到树丛旁边，扒开树丛，率先挤了进去。
杜七妹先让小妹在前面，她在后面。
费了一阵功夫终于穿过树木丛，的确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山洞。杜七妹有点害怕，但还没来得急喊，杜八郎那个皮小子已经冲进了山洞里。
即使害怕，杜七妹也不能退缩，领着杜九妹的手，小心翼翼往里走。好在是白天，山洞里虽然很黑，但并没有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才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就感觉到不远处有处亮光，以及杜八郎跳脱的身影。
担心和杜八郎会出事儿，杜七妹轻声道：“小九儿，我们走快点，追上你八哥。”
“放心吧，七姐姐，我跑得很快的。”杜九妹保证道，迫切想去看看山洞后面是什么样子？仿佛那是一个世外桃源一样，是另一个世界！
杜八郎消失在洞口，杜七妹，杜九妹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一出洞口，眼前的景象让杜七妹目瞪口呆，天哪，这里一片桃花，她长这么大，没有看到如此美丽的画面。
看着犹如一片粉红色花海的桃花林，耳边传来哗啦啦的小溪流水声，杜九妹突然想起了陶渊明写的那篇脍炙人口的《桃花源记》里的描写：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树上的桃花随风摇曳，草地上落了很多桃花瓣。空气中的芬芳，甜滋滋的，像是空气中也加了糖一般。置身于桃花林中，天地间的时间好像停止了，只有大自然中桃花簌簌落地的声音。
“七姐，小九儿，快过来啊，你们不是要桃花瓣嘛？”杜八郎在不远处用力挥挥手，提醒两个已经被这片美丽桃花林迷晕的姐姐妹妹。他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傻呆呆的。
杜七妹这才慢慢缓过神来，赶紧拿出背篓里的干净粗布，道：“小九儿，我们找一颗大的桃树，铺上布，收集桃花瓣。”
“嗯！”杜九妹扯着粗布的四角，找到一个大桃树铺在下面，四角用小石头压住。
“七姐，这里好美哦。”杜九妹漫步在落英缤纷的桃花林里，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桃花仙子一般，四周围绕着桃花瓣。
杜七妹从来没有看到这么美丽的桃花林，点点头道：“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既然知道了这个地方，以后我们经常过来。”只要是女孩子，就会喜欢如此美丽的花海。
可就在杜九妹欣赏眼前风光之时，突然听到杜八郎“哎呦”一声大喊，吓了一跳，以为杜八郎遇到豺狼虎豹，杜七妹从背篓里拿出一把镰刀，道：“小九儿，你在我后面，不要乱跑。”
杜七妹是姐姐，不管前面有什么危险，她都会保护弱小的妹妹。
第二十九章 桃花源里的箫声
杜九妹跟着杜七妹，循着声音，找到了杜八郎，原来是这小子掉进一个两人高的洞口里，像是陷阱一样。好在里面没有木刺等危险的东西，只不过摔了一跤。
“让你乱跑，吃亏了吧。”杜七妹瞪了杜八郎一眼，找了一根棍子，拉杜八郎上来。吓死她了，万一弟弟出事，她怎么跟娘亲交代啊！
杜八郎也知道自己理亏，不敢像刚才那样调皮了，讪讪道：“嘿嘿，刚才没注意看路。”
杜八郎从陷阱里上来之后，便老实跟在杜七妹的身边，不再乱跑了。若是敢乱跑，好脾气的七姐绝对会揍他一顿。
就在这时，随着花瓣纷纷飘落中，一阵悠扬的箫声由远而近。姐弟三个面面相觑，杜七妹胆子小，道：“我们还是早点收集好花瓣，赶紧回家吧。”
杜九妹则是对吹箫的人好奇，往远处张望，没有找到人，可箫声依旧，余音袅袅，和眼前的桃花纷飞的场景无比贴合。
“小九儿，别看了，赶紧走。”杜七妹拉着杜九妹就往回走，可刚转身，面前却多了两个彪形大汉，手中握着大刀，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点点冰冷的寒光。
杜七妹，杜八郎吓得面色苍白，瑟瑟发抖，豺狼虎豹没有遇上，却遇到了大人物。冲撞了贵人，会丢掉小命的。
杜九妹躲在哥哥姐姐身后，仔细看了眼前的两人，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从穿着来看，绝对不是村子里的人，可她来到异世，没有出村子，根本不可能在外面见过这些人。
突然，杜九妹眼睛一亮，这不是乔迁温锅那日，她和八哥给爷爷奶奶送肉，回来的路上遇到的一队人嘛？
当时那辆富贵逼人的马车，给杜九妹留下深刻印象，对了，还有马车里那个面色苍白的小男孩。
杜九妹扭头，看向身后，好像的确是个小孩子。
杜七妹，杜八郎赶紧跪下，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们无意中闯入这里，不知道这里有人。”
杜九妹见哥哥姐姐跪下了，她一个人站着是不是不好啊，刚想跪下，就听到后面传来“咳咳咳”几声咳嗽，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阮大，阮二，回来吧。”一个小孩声音传来，可能是经常咳嗽，声音有点嘶哑低沉。
“公子，万一是······”其中一名大汉不放心，不愿意放过杜九妹等人。
“咳咳咳！”小男孩摇摇头，不希望要了这三个人的命。那些人即使想要他的命，但也不会派这三个不会武功的小孩过来刺杀他。
“哼！”刚才说话的男子瞪了杜九妹三人一眼，收起手中的大刀，算他们走远，也就是小主子慈善！
杜九妹扭头，看到十米开外的锦衣华服小男孩，道：“多谢公子。这里的桃花林很美，并没有故意硬闯之一。我们家就住在山下，是杜家村的农户。”
“嗯！”小男孩点头低声道，“走吧。”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杜七妹颤抖着声音，连连感谢，以后再也不来了，太吓人了。
杜八郎现在老实了，不敢调皮，乖乖跟在后面。
杜九妹跟着杜七妹，杜八郎往山洞口走去，临走之时，不忘扭头看向那个生病的小男孩，剑眉星目，苍白的脸上些许不健康的青白之色，身体瘦弱，难得他还能吹奏出那么好听的箫声。
哎，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小孩居然得了重病，她不是医生，无能为力。
之前铺在树下那块大大粗布上面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桃花瓣，杜九妹对着后面的大汉道：“我们见这里的桃花很香，很好看，想带一些桃花回去做桃花酿，可以吗？”
行事比人弱，杜九妹不得不低声下气。
阮大瞪眼刚要说话，后面的阮二，道：“大哥，既然这三人是下面村民的孩子，就不要为难她们了。”
“哼！”阮大一如既往霸道冷酷吊炸天啊。
阮二比较好说话，问道：“赶紧收集好，出去吧，以后不要轻易过来，也不要跟别人说这里。”
杜七妹，杜八郎虽然害怕，但也知道没有危险了，手脚麻利地收集好桃花，包在粗布里，放进竹篓。
杜九妹摆摆手，道：“，我们绝对不说，也不会再过来。两位壮士，再见！”
杜七妹担心小妹冒犯贵人，赶紧拽着杜九妹进了山洞，希望早点出去，一刻也不想耽搁了。
阮二看着三人进了山洞，很是诧异，原来他们是从这里进来的啊，想看看外面连接什么地方，转头道：“大哥，你先回去吧，我跟着出去看看。”
“好，你跟着下去吧，早去早回。”阮大点头，这里有个山洞，最好查清楚为好。之前他们居然在山谷里转了好几遍，居然没有发现。
姐弟三人慌不择路，钻进山洞之后，不敢停留片刻。尤其是听到后面的有人追过来，更是吓得换身发抖，牙齿打架。
好在山洞不长，很快就出了山洞，穿过灌木丛。
杜九妹人小，不小心绊倒在地上，转头看向后面追上来的阮二，道：“你不说已经放过我们了吗？为什么还要追上来?”
阮二看了看四周，呵呵笑道：“原来是出口在这里啊！”
杜八郎鼓起勇气，结结巴巴道：“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山脚下不远处就是我们的村子。我们不跟任何人说，你别杀我们好不好?”
阮二见三人小心谨慎的样子，起了逗弄知心，笑道：“你们做好了桃花酿，不要忘了给我送一坛在山洞口。有空的话，我会自己来拿的。”
一听阮二要喝酒，三个人都送了一口气，不怕对方有要求，就怕对方没要求，让他们提心吊胆。
杜九妹连忙道：“我们需要半个月才能娘好，到时候放在洞口，决不食言，但你们也不能来找我们麻烦。”
“好啊，一言为定。”阮二点头道，其实他真没想为难这三个小孩。
杜八郎挺起胸膛，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第三十章 承认错误
杜七妹不想多说，拉着弟弟妹妹，便往山下走。一路上不敢回头，一直到了山下家里，关上了门，才终于放下心来。
缓过来气儿，杜七妹伸手拧着杜八郎的耳朵，呵斥道：“你不是说里面没人吗？现在怎么有人了？”若那些人是坏人，估计他们三个都得死在那个无人知道山谷里。
“哎呦，哎呦，疼啊！”杜八郎苦着脸，连连求饶，“我也不知道啊！之前里面真的没人的。”
杜八郎没有说谎，上次真的没人啊，他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会出现在那里！
杜九妹见哥哥很惨，解释道：“七姐，这不怪八哥，这些人是最近才到那个山谷的。”的确怨不到杜八郎身上，毕竟之前她们谁都不知道那里有人。
“你怎么知道？”杜七妹，杜八郎同时问道，今天小九儿胆子很大，当着那些人，居然敢说话，胆子不仅不孝，反而很大嘛！
“八哥，难道你忘了那日温锅，我们给爷爷送肉，回来的时候遇到一队人。那些人穿的衣服和今天遇到的人穿的差不多。”杜九妹解释道，从刚才的对话，可以看出这些人并不是过来养病这么简单，想必还有更加复杂的事情。
杜八郎仔细回忆，恍然大悟，道：“还真是，我怎么没想起来呢！”当时吓得浑身发抖，满头是汗，大脑乱哄哄的，根本没法想起来半个月之前的事情。
“就算想起又怎么样，和我们没有交情，以后谁也不准去那里。”杜七妹交代，风景是很好看，但命更重要。
杜九妹挠挠头，为难道：“可是七姐，那人要······要我们的桃花酿怎么办？”
一想到这，杜七妹苦着脸道：“我怎么把这一茬忘了，那些人知道我们是杜家村的，若是食言了，找上门来，也是灾祸。等桃花酿做好了，我们送一坛在山洞口。”
“只能这样了。”杜九妹附和道，答应了对方，就要做到。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莫要得罪那个彪形大汉。
杜八郎从山上回来之后，知道自己闯祸了，不敢再出去玩，老实去写字。
晚上杨氏回来，喜气洋洋，本来只有二两四钱的银子，俺大娘很满意杨氏的绣活，给了多给了一钱银子，作为赏钱。
今日安大娘检查了杨氏的手，觉得可以做大一点的绣活，这次给的是一件嫁衣，杨氏要在一个月之内把花样全部绣在嫁衣上。只要做好这个，就有十两银子的工钱。
领到的工钱，杨氏从儿子后背的竹篓里拿出一个小酒坛子，道：“多谢安大娘照顾，我们乡下没有什么好东西。现在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家里做了点桃花酿，还请安大娘笑纳。”
安大娘本就喜欢杨氏勤快，见人家还送东西，好不好先不说，但有这片心意就算不错了。
“哎呦，那晚上回去我可得好好尝尝。”安大娘笑道，“好好做，以后日子会好的。”
这一件未完工的嫁衣，光料子钱，就不下三十两银子。安大娘交给杨氏，事先已经打听了杨氏的境况，自然知道了杨氏带着四个孩子从婆家单独出来过日子。只要那个厉害的婆婆不来捣乱，应该不会出事儿。
听到安大娘的话，杨氏感激道：“那都是安大娘的照顾。”
以前做一件嫁衣，才八两银子工钱，现在却给十两银子，可见安大娘有照顾她们娘几个的意思。
这份心意，杨氏记在心里。
安大娘心好，杨氏更要认真做绣活，回报对方。
手上有二两五钱银子，到了一家平日里买东西的杂货铺子买了五斤米，油盐酱醋。想到家里女儿要做桃花酿，买了两坛五斤重的酒，两斤糖。难得来一次镇上，当然没有忘记买家人都喜欢吃的大肉包子。
这次有了工钱，杨氏对未来充满希望，一口气买了十个大肉包子，割了二斤肉给孩子们解解馋。肥肉炼油，留着炒菜；瘦肉炖上干豆角或者干茄子，味道也非常不错。
今天买的东西有点多，好在娘俩都背着竹篓，分类分开，正好可以拿得下。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县城，比以前熟悉，交活买东西都很顺利，今天提前半个时辰到家。
晚上回来喝着稀粥，吃着大肉包子，日子如此美好。只是杜七妹食不下咽，像是有心事似的，不敢抬头看娘亲。
这些孩子都是杨氏肚子里出来的，一眼就看出杜七妹等人的异样，杨氏诧异，连忙问道：“七妹，你有心事？”
杜七妹听到娘亲叫她，吓得手中的大肉包子掉在桌子上，结结巴巴道：“没······没······”
杜九妹无语，这姐姐一点坏事都不能做，你看杜八郎那小子，吃得欢腾，早就把上午的惊心动魄扔到脑勺后了。
杨氏放下碗筷，问道：“七妹，你一定有事，说吧！”
杜七妹看看杜八郎，杜九妹，半个月之后要送一坛子桃花酿，娘也一定会知道这件事，还不如先说了，是打是骂，悉听尊便，总好过心里忐忑，日夜不宁好多了。
“娘，我们今天闯祸了。”杜七妹低着头，小声道。
杜八郎见七姐快要哭了，心里不忍，站起来道：“娘，是我惹祸了。”
杨氏一听，急切问道：“是不是你们奶1奶过来了？”
在杨氏的心里，村里的婆婆才是最吓人的。
“不是······”杜七妹轻声道，“是······是······”
杜九妹见哥哥姐姐害怕的样子，脖子一梗，道：“娘，还是我来说吧。今天我们想去山上采一些桃花瓣，跟着八哥去了一个山谷，在里面遇到了贵人，差点冲撞了贵人。好在那贵人，大人大量，不和我们计较，但要求我们必须在半个月之后送一坛桃花酿。”
杨氏一怔，虽然害怕，但听到人家不计较，才微微放心，道：“原来是这事儿啊，七妹，八郎你们也不知道有人在那。既然人家不计较，我也不怪罪你了，只是以后不要随意去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