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沙莎是条沉默的鲨鱼
神秘莫测的星空下，万籁俱静。
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把银色的光辉谱写到万寿山上。
山风呼呼吹辽，依稀传来一些夜行动物的嚎叫，代表了山林还没有陷入沉睡。
五庄观的一座后山上，弥漫着一片热腾腾的雾气，那是山内的温泉——
这座山又名温泉山，是万寿山的一片福泽之地，山内大大小小温泉散落着，热气蒸腾，泉雾缭绕，夹杂着一点硫磺的气味。纯天然的温泉，如同天工巧夺一般，就像天上那些繁华的小星星，一颗颗散落在银河间。
当然，介绍这一大片乱七八糟的温泉描写，不是瞎乱介绍的。
因为这个时候，队伍中唯一的水生动物，沙莎正泡在一处温泉里。
“哗啦哗啦~”
她变化成了原形，那是一条和人那般大的微小型鲨鱼，在温泉水里自如地游动着。
这片温泉是万寿山最大的温泉，半径大约二百米，虽然对鲨鱼来说有点小，却也够用了。
——在水中游动，这是沙莎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即使在安详舒适的温泉里，她依然保持了鲨鱼的习性——
一刻不停歇地游动着。
鲨鱼，作为一种软骨鱼类，是不能像硬骨鱼那样，通过鱼鳔充气来控制浮潜的。
沙莎是一条沙莎鲨，和一般的鲨鱼一样，她的鳍和吻部，就像飞机的机翼一样上面弯下面平，在水中游动会产生向上和向前的推力。她是不能往后游的，而一旦停止游动，她在水里就会往下沉，一直下沉。
她也不能像寻常鱼类一样，她需要用腮来呼吸。
她必须要不断地游动，让水不停从口腔中通过，以带来新鲜的氧气。
否则，她就会缺氧，然后一点点窒息，最后死亡。
所以，水中的沙莎，这一生中永远不会静止不动。
物竞天择，这是大自然的生态系统所带来的结果，鲨鱼之所以如此强大，在海洋中没有天敌，其一便是不停地游动，以锻炼出最强的体魄，才能在这茫茫大海中生存下来，成为海洋中的王者。
强者之所以是强者，因为付出了别人所不知道的代价。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天敌的生物是不存在的。
人类，神仙，妖怪，一切智慧生物——
都是鲨鱼的天敌。
“哗啦哗啦~”
沙莎放松了神经，安详地闭上眼，畅快地在温泉中游动着。
只有在水中，她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觉到自己是条鲨鱼。
是条没有天敌的鲨鱼，是位海洋中的王者。
所以，在万寿山的这几天里，她每天晚上都要来这里泡一泡温泉。
“唔……”
背上的鳍又在隐隐作痛了。
鳍上面套了一个金色的圆环，那是江流儿给她加上的紧箍咒。
——是的，安逸的状态下，沙莎刚才又在想着吃人了。
已经好多天没吃人了，痛苦，煎熬，这些天来只吃了一个人参果。
那人参果是人肉味的吗？不知道，其实她根本没有吃下那果子的记忆。
但是她觉得能吃，因为她到现在还活着，所以一定能吃，所以一定是人肉味的。
吃人肉是不好的吗？她不觉得，她恨不得将所有人都吃掉——
既然人都能吃鲨鱼，那鲨鱼为什么不能吃人呢？
其实，她最想吃的，是那个光头和尚。
那个自称是自己师父，把自己从百剑穿心之苦解放出来，但是又给自己按了个紧箍咒，然后整天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说吃人是不好的、世界还是美好的、有好多比人肉还好吃的东西等等什么乱七八糟的家伙。
非常烦，理都不想理，最好能把他一口吃了。
据说吃了他之后，就能长生不老，法力无边，这辈子吃人再也不用怕。
是的，她只想痛痛快快吃人，如果人肉不能吃，就找可以替代人肉的东西吃。
总之，只要是人肉味的东西，什么都行。
她已经离不开人肉了。
“……”
背上的鳍越来越痛了，已经痛到了不能顺利游动的地步。
真心烦，这个叫紧箍咒的东西，不知道是那个光头从那里找来的。
她搞不懂，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东西？智慧生物果然都是残忍的。
制作出了这种东西，很明显是要用在自己同胞身上的，是为了自相残杀。
哦，想起来了，如果这么说的话，她似乎也是吃过同胞的？
在天庭当差的时候，虽然没有吃过沙莎鲨，但也吃过不少鲨鱼的。
听那老头说，天庭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而诞生出来的机构？简直在说傻话。
如果真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那玉帝根本就不应该颁布“纯粹”政策！
所谓的“和平”，只是智慧生物给自己限定的范围罢了，真为了维护世界和平的话，那首先得清算天庭机构里的败类，最好把所有贪官污吏全部都抓了，让机构往好的方向引导，而不是就现在这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样做是暴政，是智慧生物的暴政！
对了，队伍里那个叫朱青青的好像也是这么想的。
她好像是头母猪，本来就不是智慧生物，是后来才化形的。
或许智慧生物里也有可以说得上话的人，毕竟内部分化。
当然，就算是这样，所有智慧生物依旧该死。
哦，据说，那个光头的管这种叫“反·社·会·人·格”？
听他说，这种人都有很强的犯罪倾向，理智冷静，会做出危害社会的事。
简直胡说八道，除了杀人吃人以外，她到现在都没犯过法。
……不对，杀人犯法、吃人犯法，那个是智慧生物按上的条律。
唉，一不小心，又照着智慧生物的思路走了，鲨鱼吃人是不犯法的。
所以说真是够了，为什么所有智慧生物非得给自己弄上一些条条框框不可？
沙莎在温泉里不断地游动着，一边游一边想。
每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就会静静地想。
一下子能想很多，想些有的没的，思绪可以飘到天上，可以飘到地下。
她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在人多的地方，也会习惯性保持沉默。
沉默的人静下来就会开始思考，脑海中浮现出事物。
沙莎，是一条会思考的鲨鱼。(未完待续。)
第120章 “下沉”
“轰！”
正当沙莎还在想事情的时候，只听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她马上就感应到，温泉外头不远处的那道五彩栅栏，刹那间就碎了——
这个是沙莎在外面布下的结界，每次泡温泉之前，她都要先施一道法术，以防有外人突然间闯进来，毕竟她是一条不怎么爱说话的鲨鱼，只喜欢一个人独处，就算是泡温泉也不喜欢和别的人待在一块儿。
而现在，肯定是有人闯进来了。
沙莎这么想着，她马上就猜测，一定是那四个家伙终于按耐不住，要拿她开刀了。
是的，她是一条濒临灭绝的沙莎鲨，鲨鱼大多数种族肉质都很鲜美，经常被摆上餐桌。
人类在“吃”的方面有很大的讲究，他们给鲨鱼的各个部位，都按上了不同的美食名称。
比如说背上那块三角形的鳍，那是她用来游动的器官，人类称呼这个部位为“鱼翅”。
麻辣鱼翅，燕窝鱼翅，鲍鱼鱼翅，清汤鱼翅。
什么鱼翅都有。
但实际上鲨鱼的营养价值并不高，甚至为了对抗智慧生物们的捕猎，为了活下来，沙莎鲨们还在背鳍中进化出了神经毒素，只要一吃沙莎鲨的鱼翅汤，先是会部分肢体肌肉麻痹、继而产生幻觉、接着毒素延发全身、最后就会不省人事，严重的还会半身不遂，这一生都得躺在床上度过。
所以沙莎鲨又有一个名字，叫做“海洋中的河豚”。
但是就算是这样，智慧生物们依然对沙莎鲨捕猎不绝。
而且捕猎过程大多非常残忍。
渔民在捕捞到一条沙莎鲨后，不论大小，都会在甲板上，用大刀活生生地把这条鲨鱼的背鳍、两个胸鳍和一部分尾鳍割掉，然后将全身血流不止的鲨鱼扔回海中，因为船舱没那么大的地方装鲨鱼肉。
毕竟，价格能卖得最高的地方，就是鲨鱼们的鱼翅。
这些鲨鱼身体被直接抛回海洋，沉入深海中，无法游动、无法觅食。
因为鳍是鲨鱼们的生命，她之前说过，鲨鱼一生都得一刻不停地游动。
没有了鳍，会痛、会饿、血流不止，最后这条鲨鱼会在深海中死去。?
何等残忍……
“哇！好大的鱼！虎纹鲨鱼！好久都没有见到鲨鱼了！”
沙莎的思绪，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就被一道如同惊喜般的大喊声打破了。
紧接着，还没等她变回人形，背部身体猛地就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抱住了。
定睛一看，抱住自己的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约莫十**岁，看模样不认识。
沙莎心中顿时一紧。
果然，这肯定是人类要拿她来开刀了。
她曾经目睹过其他鲨鱼种族被人类抓住的场景。
就是像现在这样，一双手臂紧紧地抱住鲨鱼的身体。
然后紧接着，旁边肯定会有一个同伴，要手起刀落，砍掉它的鳍。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这么想着，沙莎心中一声冷笑，果断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只要是在水里，妖王以下，谁都不会是她的对手——除了那个光头和尚以外。
“唔，小鲨鲨真调皮~”
然而，那个少女似乎还不死心。
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背部，笑嘻嘻地说了一句。
紧接着，沙莎感觉到身体猛然一沉，却是那女孩两腿一跨——
竟然……竟然骑在了自己身上！
不可饶恕，竟然侮辱海洋王者的尊严！
沙莎顿时怒火攻心，拼命一扫尾巴，就想把那女孩摔下来。
可惜她似乎抱得非常紧，胯部紧紧贴着自己的背部，怎么都甩不下来。
“嘻嘻，小鲨鲨不乖哦！”
那少女嬉笑一声，趴下来在自己背部上蹭了蹭，还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这，这什么？她在干什么？
沙莎顿时糊涂了。
难道是人类新研发的，捕捉鲨鱼的方式？
比如说先和鲨鱼套点近乎，等鲨鱼放松下来后再一举捕猎。
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没错！
沙莎越想越肯定，顿时心中愤怒，张大了嘴巴，露出了里面的六七排牙齿。
牙齿上面干干净净，森然白洁，没有一丝残渣，这是由于她多日来没有进食的缘故。
她想用自己的鲨鱼牙齿好好教训教训背上这个女孩，最好能将她一口……
然而，刚起了个念头，背上的鳍便又开始发疼了。
紧箍咒的效应，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唔……”沙莎顿时痛得蜷缩住了身子。
这让她的鳍没有办法游动，于是身体渐渐沉进了温泉池里——
没有鱼鳔，她是没有办法不靠游动在水里浮起来的。
而这片温泉是这里最大的温泉，并不像一般温泉那样只达人的腰部或膝盖，它有一定的深度，大概有普通小河那么深——否则也是没办法让她游起来的。
这一沉，直接就往水底里沉去。
“小鲨鲨！”
耳边似乎是传来那少女的惊呼声。
非常奇怪，她居然能在水里开口说话。
可惜沙莎没有心思去管这种事，因为她的身体在下沉。
一点点下沉、一点点下沉……
这种感觉很奇特，因为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
但是很不舒适，也很恐怖，下沉代表了鲨鱼的死亡。
尽管她和普通鲨鱼不一样，她是修炼成妖的妖王，不用担心鲨鱼下沉死去的问题。
但是……
沉默的她，又在这个时候，想起了那些鲨鱼同族们，被割掉鱼鳍的模样。
她亲眼见过那些鲨鱼，是怎么在水中下沉的，一点一点，努力挣扎着摆动着身体。
她还记得那些鲨鱼的眼神，那是对死亡的恐惧，那是对生的留恋，是无法拯救的绝望。
——很像智慧生物们的眼神，动物们也是有感情的，将死之时，大多都是这样的眼神。
沙莎的身体在下沉，一边下沉，一边像往常一样思考着。
她想要拼命地挣扎，却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了力气。
她在恐惧。
在害怕自己和那些鲨鱼同族们一样。
尽管她并不会死，但还是在恐惧，从心底深处恐惧。
恐惧让她的身体僵硬，一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一双纤细而又有力的手臂，自上而下抱住了沙莎的身体。
沙莎睁开了眼睛，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往上浮。
是那个女孩！
“小鲨鲨，乖乖地~”
耳边传来了女孩温柔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121章 吃掉她！吃掉她！吃掉她！
沙莎睁开了眼睛。
她发现自己回到了水面，她的鳍能感觉到水面上的空气。
温暖带着点湿润的温泉蒸汽，一片片地拂过背部，让她感觉暖洋洋的。
那个女孩依然骑在了自己的背上，俯下身将脸部还有身子，和自己紧紧相依。
“你……你为什么不动手？”
沉默了片刻，沙莎说出了旅途中为数不多的话。
她可以从女孩身上感受到磅礴充盈的妖力，虽然比不上自己，但就刚才的情况而言，她只要随便动动手指，便可以从自己背上，将那块任何人都馋涎不已的鱼翅割下来，甚至能将自己重伤——
成了精的妖怪，身上任何一块肉都是宝贵的。
如果说吃人还会掉功德的话，那吃妖反而是行天下之大善。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奇怪法则，智慧生物，人类高于一切。
这个女孩应该也是妖怪，她不可能不清楚这点。
“动手？为什么要动手呢？”
然而，那女孩只是歪了歪脑袋，她似乎还一脸惊讶的样子。
“话说你会说话啊！真难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会说话的鲨鱼呢！”
“……”
沙莎默然不语，她闭上了满是尖利牙齿的嘴巴。
随后，身体发生了一道金色的光芒，她缓缓地变回了人形。
是一个赤红长发、带着一串骷髅项链的美人，肤白凝脂，宛若霜艳。
她光着身子，没有穿着衣服，在周围没有智慧生物的时候，她不习惯穿着衣服。
因为衣服是智慧生物发明的，是智慧生物给自己弄出来的遮羞布。
大自然的动物们，从来没有穿过衣服。
“哦，原来你也是妖怪啊！”那银发女孩惊讶地叫了一声，“话说你为什么没穿衣服啊！女孩子不穿衣服是不行的！就算是泡温泉，也得披上一件毛巾，要不遇到色·狼偷窥怎么办！快，我这里有件备用衣服，你快穿上！”
说着，她伸出纤细的手臂，挥手一变。
一道光芒过去，一件素白的上衣出现在她手里。
“快，快披上！”银发少女急不可耐拉过沙莎的胳膊。
沙莎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任由女孩将衣服披在自己身上。
这才遮住了美好的春光地带——她那姣好的身材，足以让任何雄性生物发狂。
“这样就差不多了。”那女孩给给衣服系上最后一个口子，随即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此时的模样，语气禁不住夸赞，“说起来，你身材不错嘛！好好打扮一番的话，估计可以吸引到不少男孩子。”
“我对男人没有兴趣。”沙莎摇了摇头。
这是她今天开口说的第二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间话开始多了起来。
“哦？那实在太遗憾了，凭你的条件，能钓到不少可爱或是帅气的男生的。”听了沙莎的话后，那女孩叹了口气，似乎还一脸可惜的样子，“虽然就凭硬性条件来说，你可能还差我一点，嘻嘻！”
她好像对这种男女间的事情很关心？
沙莎看着女孩貌似得意的模样，心中这么想着，这么猜测道。
她倒是从不在意，男人女人在她眼里，或是在动物们的眼里，都一个样。
脱下衣服后，人形智慧生物都长得差不多，最多只有两点和三点区别的不同。
大概吧。
不知不觉，和银发少女的聊天中，沙莎忘了吃人的事情。
平时如果是遇到了这种情况，紧箍咒肯定是要发挥作用的。
“原来你的名字叫做沙莎啊！”
简短的交谈，让沙莎下意识被套出了一些东西，其中就包括了自己的名字。
在得知了自己的名字后，那女孩似乎一脸羡慕：“真是一个不错的名字，如果是我的名字，可能就有点土气了……唉，也不知道父王当初怎么想的，给我瞎乱起了个名字，听起来就像个小女孩似的。”
“哦……你叫什么名字？”沙莎忍不住问道。
“你想知道啊？”银发少女顿时笑了，笑得如银铃般好听，“我就不告诉你，嘻嘻！”
“……”
沙莎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沉默了起来。
她与人的交流很少，遇到这种话题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沙莎鲨的动物生涯，再加上长久的自闭，让她的性格越发内向和孤寂。
她甚至有种冲动——赶紧从这个地方逃离开来，不要去和这个女孩交流。
不过好在，那女孩似乎是个活泼开朗的类型，她没有在这种地方多做停留。
见沙莎沉默下来，银发少女马上就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的脖子上挂的东西，看起来好吓人哦！九个大骷髅头，是装饰品吧？你怎么会想到买这种东西呢？”
沙莎动了动嘴唇，她想说这个不是装饰品，是真的骷髅头。
五百年下来，她每吃一个过路人，就要把那人的脑袋砍下来，风干。
一月一两次，迄今为止，她被囚禁着的流沙河河底，里面埋了好几百个骷髅头。
那些都是被她吃掉的人类或妖怪，都是过路人，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
这九个骷髅头，是她从中精挑细选，选了九个最匀称的，将其串在了一起，作为项链挂在脖子上的——是为了时刻警惕自己，智慧生物们都是坏东西，是此世之大恶，她这一生要与其为敌，要吃尽天下所有生命。
这是沙莎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或者说是原则。
哦，现在想起来了，面前这个女孩子也应该被吃掉。
是的，提到了骷髅头，沙莎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原则”。
不要再跟她多废话了！吃掉她！吃掉她！吃掉她！把她的脑袋做成骷髅头！
仿佛自我催眠一般，她在内心里疯狂大喊着，看向银发少女的目光也渐渐凶恶起来。
是在强迫自己凶恶起来，要去把这个女孩子吃掉。
她打不过自己的，所以能被轻而易举吃掉。
沙莎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然而，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沙莎突然间惊觉——
脑袋上并没有传来疼痛。
不可思议的，紧箍咒，没有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未完待续。)
第122章 小白“醉血”事件（终）
紧箍咒没有发挥作用，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尽管对方肯定不是人类——这个银发女孩身上有妖力，作为一介妖王，沙莎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大妖级别的妖怪，似乎还没有凝练出妖身，她的脸上还有些红晕，可能是刚吃了什么补充精气的天材地宝。
妖怪不是人，吃妖怪不会掉功德，更不会让清气变成浊气。
然而，紧箍咒的禁吃人规则，不是玩玩文字游戏就能混过去的。
紧箍咒，明确规定了：不能吃人，这个“人”包括了一切智慧生物。
“你没事吧？”耳边传来了那女孩关切的声音，“看你脸色很不对劲的样子，怎么了？”
沙莎从疑惑中回过神来，摇头道：“我没事……时间不早了，我累了。”
银发少女眨了眨眼，继而笑道：“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再见。”
是啊，两人始终萍水相逢，以后估计就遇不见了。
沙莎这么想着，可能是在温泉里泡得多了——
她突然觉得有些困倦。
也有些烦躁。
不由伸了个懒腰，单薄的上衣遮不住她曼妙的身材。
似乎还可以从衣领中看到半抹春光。
“对了，你可不能再这样不穿衣服哦！”耳边再次传来那女孩的嬉笑声，“女孩子老是这样，可是会嫁不出去的，外表是一方面，内在是一方面，形骸放浪只会引来一些坏男人，所以要记得洁身自好……”
沙莎静静地听着。
然而，在这个时候，那原本还在唠叨的女孩，突然间话语一滞。
紧接着，她身子一软，双眼一闭，竟是软软地倒了下来，就此晕了过去。
幸好沙莎反应很快，一把扶住了她的身子。
她伸出素白的手探了探少女的额头。
很烫，脸色也很红，像发烧似的。
果然，这个女孩在来之前，是服用了一些不该服用的东西，大概就是一些补充精气、增强法力的天材地宝，吃了太多的分量后超出身体负荷上限，一直强撑到现在，估计这个时候是支撑不住了吧。
沙莎这么想着。
就在此时，怀中女孩的身体，突然间发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
她的身体开始变化，渐渐地体型开始变小，片刻后竟是变成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大约十岁左右的模样，长得精雕玉琢，粉嫩可爱。
竟然是她……
愣愣地盯着那女孩的样貌，沙莎心中瞬间荡起波澜。
片刻后，她恢复了冷静，抱着那女孩的身子，似乎是在沉思。
良久，摇了摇头，沙莎将那昏迷中的女孩拦腰横抱而起——
随即便是纵身一跃，出了温泉的大门，向着五庄观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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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望了一眼离去的沙莎的背影后，站在温泉外头一里外左右的小山处，江流儿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或许不应该叫望远镜，应该叫“鼠目里光”。
其原理大概是用两片灵石作为镜片材料，分别打磨成凸透镜，一个做目镜，另一个做物镜，调整好目镜和物镜的距离，再在四周焊接上一个金属框架将两片灵石固定，利用透镜折射成像的原理，便可成“鼠目里光”。
这东西也是江流儿建议梅尔，并在他的协助下，研发而成的——
在黄风岭居住的那段时间里，江流儿可不是白住的，他干了不少事情。
为此，那段时期，梅尔也是对他佩服不已，称呼他有“老鼠一样的脑子”。
老鼠脑子称不上，只是江流儿用了“梦境世界”里的知识，改良出来的产物罢了。
鼠目里光，鼠目寸光，鼠目丈光，由此亦被他们两个并称为“鼠目三光”。
当然，由于灵石材料的特殊性，和鼠目寸光一样，鼠目里光也是可以调整望远距离的。
一百米，两百米，最多可以调整到十公里左右的距离，就清晰度而言，十公里外的事物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当然这并不是天文望远镜，只是个普通的望远镜，毕竟构架是简易型的，最多就只能看这么远。
或许还是比不上大多数神仙妖怪的神通，毕竟这个世界是千奇百怪的。
这里的神仙妖怪们，只要随便使一个千里眼之术，便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不过，终究是聊胜于无，江流儿相信，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可以替代法术。
修仙、修妖并不是万能的，能代替人力带来方便的东西，并不只有法术。
就这一点而言，江流儿和梅尔也是一样的。
这些话说得有点多了，和此时的主题扯不上。
江流儿本来是追着妖力暴走的小白，来到这个地方。
在他刚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白骑在沙莎背上，而沙莎也马上变回了原形。
——当然，这段时间江流儿放下了望远镜，因为他觉得不应该去偷窥人家的裸·体。
虽然青春女孩子的裸·体，对一般男性而言非常有吸引力，活这么大江流儿也从没有和女孩子交往过，但偷窥这种事情很不光彩，尤其是对认识的女性而言，更是一种不尊重的行为，非常可耻。
虽然有点猝不及防，还是不小心看到了一点。
哦，又扯远了，说回正事。
本来江流儿以为两人肯定会起冲突，就沙莎的性子而言，她绝对会和小白打起来。
甚至他还从鼠目里光里，看到了沙莎已经张开的嘴巴，里面五六排牙齿发着森森光芒。
似乎下一刻，她就要暴起，将面前的小白一口咬碎，生吃活剥。
紧箍咒的作用只是限制，就像吸毒者，毒瘾上来了还会自残。
不能肯定沙莎会不会硬顶着紧箍咒，去伤害人和吃人。
不过正当江流儿想要动手，上前去阻止这场可能会发生的冲突之时——
沙莎居然和小白聊了起来。
是的，西行路上，从不开口说话的沙莎——
她头一次和别人聊了起来。
闲谈中，江流儿甚至还可以看到，她嘴角露出来的，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沙莎从来没有这么笑过，哪怕这只是非常细微的一丝笑容。
细微到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她那张一贯古板的脸上，看起来还有些违和。
不可思议，非常不可思议。
江流儿低垂着脑袋，陷入了沉思。
良久，摇了摇头。(未完待续。)
第123章 你懂不懂，懂不懂，懂不懂啊！
第二天，当众人发现敖蕾的时候，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呼呼大睡。
为此，灵秀很不放心，在她身边陪了半天，才总算是将她盼醒了过来。
一问昨天喝了师父血后的情况，小白只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记忆。
“你真的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吗？”保险起见，灵秀再一次确认道。
敖蕾只是摇头，一副傻乎乎的模样：“不记得了，只是感觉脑袋很晕，很痛。”
“哦，那就好。”
灵秀，还有一旁的朱青青，果断松了口气。
昨天晚上的小白，又热情又奔放，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脸长开了变得更漂亮了不说，身材也变得非常性感，又有胸x部又有屁股，还会撩男人撩女人，行动举止也充满了女人味道，身上散发出来的雌性荷尔蒙——这个词是师父提过的，让人不由自主就想靠近。
妥妥妖艳贱货，让人嫉妒到死！
还是现在的小白好，软软绵绵，呆呆萌萌，任由师姐们捏圆搓扁。
“既然醒了，那我们就收拾一下，准备赶路出发吧。”旁边传来了江流儿声音，他仔细盯着小白此时的模样，再三确认没事后，便是点点头说道，“在这里待上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不要再给人家添麻烦了。”
嗯，这不是瞎说，这几天功夫，他们真的给镇元子添了不少麻烦。
一来就把人家的房子毁了个七七八八，然后昨天好不容易修建好，又被小白炸了一次。
还有那人参果树，虽然起因并不是他们，但恐怕也和他们一行脱不了干系。
最重要的，江流儿把镇元大仙的徒弟们打成了重伤，虽然后来他们表示不计较，但是明显就见得他怕了，特别是之前和他对峙的那个青年男子，见了他马上就低着脑袋绕着道走，一副大气不敢喘的模样。
可能在他们心里也是和自家师父想法比较接近——
成王败寇，物竞天择，大自然的世界只有强者才能活下来。
这个是镇元子作为太古生物的三观，他是古细菌化形，是在灵气的逼压下活下来的。
然后估计他的徒弟们，在他多年来的耳濡目染下，也逐渐养成了这种类似的思想观念。
给人家一下子添了这么多麻烦，老实说江流儿心中也过意不去。
所以江流儿决定，就等小白醒来后，便即日出发，不再打扰大仙办事。
毕竟人家细菌有正职工作，背负着维护生物界生态平衡的责任，也很忙的。
“可是师父，那个打翻人参果树的犯人还没找到啊！”见师父要走，灵秀想了想，觉得有些不甘心，“我都说了明确不是我打翻的，可是我看得出来，那些个小道士一个都不信！我最恨别人冤枉我，这口气必须得出！”
“唉，我说母猴子，你懂不懂人情事故啊？”一旁的朱青青叹了口气，接道，“这事儿你别管人家心里怎么想的，他们嘴上已经表示不计较了，那咱们也就退一步算了吧。你现在再苦苦相逼，一定要去证明自己清白什么的，这不是给人下不了台吗？”
“呃……”
朱青青一番话说得有道理，灵秀话语一滞，觉得心里莫名堵得慌。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爽快，咱们真就这么算了？”
她还是不甘心，很不甘心。
齐天大圣，她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了？
泥巴就这么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不行，她不能这么认！
大闹天宫的时候，她一根棍子从东天门捅到南天门，从来没有这么受过气过！
人活得，就得是一个畅快淋漓！
这么想着，灵秀下意识从耳朵里掏出了金箍棒。
“然后你就再被关一次两界山？”朱青青盯着她手里的金箍棒，叹了口气，“孙悟空，孙灵秀，这么多年下来了，你也是时候该成熟点了吧？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师父，还有小白，还有沙莎，还有……嗯，还有我。在外面和人打交道就是这样的，你堵不住人家的嘴，更堵不了人家的心，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摆出一张笑脸，和人家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而不是像个愣头青似的拿根棍子到处捅。这点你懂不懂，懂不懂，懂不懂啊？！”
“……”
三个“懂不懂”，让灵秀不说话了。
她将掏出来的金箍棒，又默默地塞了回去。
一旁的江流儿亦是默然，过了片刻，他说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别再去难为人家了……收拾一下，吃过午饭，咱们就和镇元大仙道个别。”
“……好。”灵秀低着脑袋，似乎没有精神。
这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正午。
“你们这就要走了？”
听闻江流儿要离开的消息，镇元子看起来很吃惊。
“不再多住一阵子？我马上就要培育出新一代人参果树的品种了。”他一副极尽挽留的模样，提到了自己作品，又一副自豪的神情，“这几天的研究里，我发现你的血液里存在着相当饱满的能量，比起普通仙人的血更有营养价值，如果以你的血液作为人参果树的养料的话，至少可以提高现有的果树产量一百倍！”
他越说越兴奋：“你知道外界都是怎么评价我的人参果树的？他们都说这是天地十大灵根，吃一颗果子可以活一万多年，其实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是的，镇元子又在跟外人炫耀他的作品成果了。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就像个小孩子似的，反反复复都要说个起劲。
通过他的不断重复介绍，江流儿也算知道了这人参果真实的一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首先，的确不似外界一般所言，人参果是用人肉培育的，这属于无稽之谈。
根据镇元子的叙述，这人参果其实是一种人工培育菌种，是一种真菌复合物。
果树的主要养料，是江流儿那天看到的血细胞，那个血细胞，是镇元子提取了部分神仙的血液样本，经过一系列加工，然后研制出来的产物，相当于梦境世界中的“化肥”，用于加快培育人参果的进程的。(未完待续。)
第124章 人参果，不可能让人活那么久
“江流儿，你知道人为什么只能活一百多岁吗？”
谈到了人参果，镇元子话锋一转，又谈起人的寿命问题。
这已经是他“老掉牙”的话题了，他一天到晚就喜欢说这些。
江流儿想了想，干脆就满足了镇元子这份和其他人“分享知识”的愿望吧——因为他也是这样的，喜欢把自己的东西和徒弟们讲，于是便回答道：“从细胞学的角度来说，人之所以只能活一百多岁，主要是由于细胞的寿命问题。人体细胞大概四十万亿到六十万亿个，这些细胞其实都是由一个最初的细胞分裂出来的，那就是受精卵……”
“对的，对的！”
还没等江流儿说完，镇元子马上就拼命点头，迫不及待把话接了下去。
“受精卵在母体中逐渐长大，成长为幼体，形成了人体各部分的雏形。”
“曾经我做了个实验，截取了南瞻部洲中，某个幼体各个部位的一个细胞，研究这些细胞的成长与分裂。经过一段时间的定期观察，我发现普通人的人体细胞，大多数只能分裂五十次，它们每分裂一次，细胞染色体中的端粒就会减少一些——端粒是细胞最重要的部分，代表了细胞的寿命。”
“五十次之后，端粒消耗殆尽，它们便再也不会分裂，这个时候就会走向正常死亡。”
“人是由细胞组成的多细胞生物，端粒长度代表了细胞的寿命，也代表了人的寿命。”
“经过我的观察，我发现人体细胞每隔两到三年就会更新替代一次，也就是分裂一次，大概分裂五十多次后，这些细胞们就会一个个老化、死亡。当细胞们全部都死掉的时候，也就代表了人生命走到了尽头。”
“这么算下来的，人的一生大概能活120多年，自然寿命取决于幼体细胞端粒的长度。”
“你说神不神奇？人体寿命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镇元子兴奋地滔滔不绝地不断诉说着他的“大发现”。
江流儿非常能理解他的心情，因为迄今为止，都是他一个人在“孤军奋战”的。
没有助手，没有朋友，研究出一份劳动成果的喜悦，没有人能够分享。
镇元子其实是孤独的，可能比所有人，所有智慧生物都要孤独。
因为他活了亿万年。
关于他提出来的人体寿命问题，实际上梦境世界中也有类似的结论。
他说的这种，在梦境世界被称为“细胞代数学说”，也叫细胞分裂次数学说——
人体自然寿命由这个人的初始细胞端粒（dna重复序列）决定。
这个世界是千奇百怪的，别说妖怪、动物、神仙了，就算是普通人，不同人种的寿命也不一样。
举个例子，这个世界是由四个大洲组成的，分别是东南西北四大洲。
每个洲的人寿命就都不一样，前文说过，西牛贺洲，人均五百岁，他们活得很长。
经过镇元子的研究，发现西牛贺洲的人种，细胞端粒就比南瞻部洲的人要长三到四倍，所以他们能活五百多岁，而南瞻部洲的人就只能活一两百岁。
“喂，老头，你不是在讲人参果嘛？”这个时候，旁边的灵秀早就不耐烦了，“有话快说，别废话了，真是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啰嗦的……”
“二师姐，大师姐好像一直都对镇元大仙有成见啊？”
一旁的敖蕾悄悄向朱青青问道。
“他们以前好像就认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关于这点，她以前去偷人参果，然后被镇元子逮住了。”朱青青耸了耸肩，幸灾乐祸笑道，“那个时候，镇元子把她绑在柱子上，鞭打了好几个时辰，又将她扔进油锅里，油炸了几个时辰，然后才把她放走。”
“呃，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敖蕾眨了眨眼，不知怎的，突然间脸红了，“那，那他们之间有没有，有没有……”
“啊？”朱青青一愣，继而反应过来，笑得前仰后合，“怎么可能，你想多了，这些天来那老头什么性子你也看出来了，表面上看不出，私下里居然是个研究疯子，怎么可能还去在意男女之间的事情？再说细菌这玩意儿有性别吗？镇元子的人类男性形态，估计只是他当初下意识做出的抉择，而男性在人类社会中处于优势地位，一贯尊崇大自然优胜劣汰的他，理所当然就选择了化形男人。”
顿了顿，看着一边认真听讲的江流儿，朱青青还挤了挤眼。
“要是当初镇元子化的是女人形态，说不定这会儿他们已经凑活到一块儿了。”
“呃，这么说，倒也是，其实我就是担心大师姐那边……”
“不过也不一定，我才知道师父原来不喜欢女人，说不定他喜欢男人。”
“……啥？什么时候的事儿！”
“嘻嘻，那是师父亲口说的，至于他喜不喜欢男人，我也就猜上一猜……话说小白啊，看不出来嘛，你还挺闷骚的嘛！什么时候对男女之间的事儿这么上心了？莫非是到了传说中的幼龙青春期阶段？”
“……二师姐，你又取笑我！”
且不提两个女孩子在一边嬉闹。
镇元子唠唠叨叨了半天，听灵秀那么一说，这才总算是讪讪止住了人体寿命论的话题。
“人参果，外界宣称能活四万七千年的，其实也非完全空穴来风。”
他不死心，又开始扯到人参果上面。
“不过实际上，人参果并没有那么厉害的功效，它顶多就是延缓一下细胞的老化，让人看起来青春永驻罢了，实际上它最多只能增加某些细胞端粒的长度，四万七千年之说，只是某些神仙们夸大出来的结果。”
说着，镇元子捋了捋胡须，似乎还在炫耀他这幅长相。
听他之前说，他现在这副模样——
就是那种看起来非常年轻，被灵秀吐槽说“装嫩”的模样。
这不是什么法术的效果，就是吃人参果弄出来的，人参果让他的表皮细胞不会老化。
“人的身上，还有一种细胞是不会分裂的，那就是脑细胞。”
“这些脑细胞大约有一百多万亿个，是不算在人体细胞里的。”
“活跃的脑细胞每一天都在死亡，当脑细胞全部都死掉之后，这个人的寿命也会截止。”
“人参果，是不可能避免脑细胞死亡的，因为这违反了自然界的常识。”
“只要脑细胞还在活跃，它就会死，任何办法都救不回来。”
江流儿认真地听着，他非常赞同镇元子的话。
的确，人参果，是不可能给普通人吃的，能吃的只有神仙。
神仙本身就能活很长时间了，谁又知道吃下去是不是真的能多活几万年？
人云亦云，一种事物，被人说多了，就成了真理。(未完待续。)
第125章 或许，世上永远存在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江流儿，再住下几日吧，我的研究马上就要出成果了！”
镇元子请求的声音传入耳际，他甚至还想过来拉住自己的袖子，非常遗憾被江流儿躲开了，不过这还算是好的，如果是他没化形的时候，估计肯定又要拿那几根滑溜溜的触手来抱他大腿。
没抓住好友的胳膊，镇元大仙只好咳嗽一声，目光依旧热切。
“只要再过几日，新一代人生果马上就能培育成功，到时候，我的人参果不仅能提高产量，或许真的能长命万岁也不是不可能！这么如同奇迹般的时刻，难道你不想留下来，和我一起见证这段历史吗？”
这话倒是很有吸引力，江流儿什么都不多，就好奇心最多。
于是他好奇地问道：“那你说个具体数字，到底还需要几日？”
“唔，大概两三百年吧！很快的！”
“……”
于是，江流儿二话不说，拉起徒弟们就走。
可能在这太古细菌妖怪的眼里，两三百年就相当于他嘴里的两三天吧。
不过江流儿可没那么多时间，他的血肉的确可以让别人长生不老没错，可是谁能肯定他本身的寿命是多少呢？或许两三百年后，他体内细胞的端粒消耗殆尽，就这么脑袋一歪，死得比哪个妖怪都要痛快呢？
“喂，江流儿，你怎么走了，留下来啊！”
镇元大仙还在后面大喊，可惜几位住客已经懒得去听他讲了。
他们在这里已经呆了不少时间，也是时候该走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
镇元子本人很欢迎他们，但是他的徒弟们和那些食客们并不欢迎他们。
他们可以明确感受到这些神仙地仙们眼中的排斥。
那是一种个体抱成团，然后形成团体，对外来者进行的排斥。
这种情况在人类世界很常见，通常有一个词可以称呼——
“小圈子”。
那么，再待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话说师父，我们就这么走了，真的好吗？”
远远离开了数里路，灵秀越想还是越觉得不舒服。
“师父，我们还没有找到那个真正打翻人参果的妖怪。”
女孩这么说着，脸上一片纠结——她还在不爽被冤枉那件事。
至于到底是哪个妖怪让自己背黑锅的？很明显的嘛！
就是之前那个冒充自己过来骗师父，又抢了自己锁子甲的女妖怪。
——没错，就是那只假母猴子，一副妖艳贱货的模样！
“那个妖怪，应该是带有目的性的。”江流儿看着灵秀满脸怨气的样子，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们缺乏一定线索，也不知道她的来历，这件事追查起来很麻烦，恐怕要浪费不少时间。有机遇的话，下次见到她再问问吧。”
“呃……好吧。”
听师父这么说了，灵秀也只好闭口不言。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只要她下地狱，去找谛听问一下就行。
谛听，乃是地藏菩萨经案下伏着的通灵神兽，一双耳朵能听尽天下事。
包括所谓的人心。
但是——
师父曾经说过，“听人心”，相当于是侵犯了别人的**权。
还是那种直截了当的最严重的行为，比看人家日记本、偷偷调查别人私事还严重。
他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最好还是通过“交流”来沟通，听人心是属于下下之策。
无奈，灵秀只好放弃。
唉，师父为什么总是这么死脑筋呢？
她偷偷看着江流儿一成不变的表情，内心深沉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这次还真是大开眼见啊！”一旁的小白龙，见气氛又莫名安静了下来，赶紧说话找话题，“我来这里之前，完全都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细菌’、‘病毒’这些生命，以前都是把它们当成死物的。”
“是啊，那老头也是厉害。”朱青青亦是感叹道，“人常言道，地仙之祖，地仙之祖，没想到他的真实身份，居然会是整个地上生物界的祖先，真是想都想不到啊！”
其他人纷纷赞同点头。
在得知镇元子的身份后，她们着实吃了一惊。
不仅吃惊这世上有细菌这种东西，更吃惊这种她们之前当师父胡说八道的东西——
居然在这个世界上是真正存在的，这世上真有“微生物”这类掌握生态平衡的东西。
还有镇元子，那老头与其他仙人也是挺与众不同的。
在外界人的眼里，他是那种风仙道骨，或是说神秘的类型。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表现成那样的，讲话也一直文绉绉的。
不过终究是人心隔肚皮，谁又能想到，外表如此的镇元大仙——
私底下居然会是个生物研究狂呢？
别的不说，就说他的法宝。
他的法宝，那玉尘麈，那天地宝鉴，还有那大剑。
在外人的眼里，都是“灵气”所化的，他的徒弟们也都是这么说的——
说那天地宝鉴是灵气化成的，是镇元大仙亲手炼制的法器。
然而，那些“法器”的真实身份，其实都是镇元子培养出来的菌种。
这些菌种各自具有神奇的效果。
大剑、玉尘麈，可快速分裂。
人参果，可青春永驻。
还有那菜园和花园，四季如春，果实如箩筐般大，这些都是菌种的功劳。
最神奇的就是那天地宝鉴了。
它是镇元子研究出来的最得意的细菌。
这种细菌不仅不会被灵气杀死，还能吃下灵气（贡品），转化成自己的能量。
实在可怕，由此看来，细菌的进化是无极限的。
长远的将来，它们或许将再也没有天敌。
“细菌，才是最大的敌人。”
这个时候，一旁传来了沙莎的声音。
她居然破天荒地开口插进了话题，一脸严肃。
这让其他人顿时惊讶，纷纷向她望了过去。
可惜沙莎说了一句话后，马上又闭了口。
“不过师父啊，我还有个问题不太明白。”队伍里，书读的比较多的小白龙想了想，又开口问道，“那老道士这么厉害，但是我曾经问过他一个问题，问他妖怪究竟是怎么化形的，他居然说他不知道，他说他到现在都没有研究出妖怪化形的秘密……师父，你说妖怪究竟是怎么化形的呢？”
的确，妖怪化形，已经从生物结构上发生了改变。
大师姐，孙灵秀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是石头化形的。
你总不能说一块石头成精，石头还有“细胞”这种东西吧？
那么，妖怪究竟是怎么化形的，化形的原理又是什么呢？
“……”
江流儿沉默了。
过了片刻后，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嘘~”
顿时，徒弟们顿时一片嘘声。
江流儿看着她们不屑一顾的神情，他想了好久。
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以前，他曾经有过猜测，猜测妖怪的化形是一种进化。
但那只是猜测罢了——事实证明，连真正的科学家，镇元大仙都有不知道的事情。
或许，这个问题根本就是无解的。
世上永远存在着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
ps：这两章算是设定补完，毕竟前面挖了些坑的。
有些东西看起来是水，但是一定要写的，况且也不是真水。
这些都是作者花了很长时间查资料的，要真水的话通篇根本不会有干货。
嗯，写在章节末尾，不写在感言，是怕一些读者看不到。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支持正版，谢谢。(未完待续。)
第126章 贝流儿：我们要相信，任何生物去了头都能吃
岁月如梭，时光冉冉。
自万寿山之行以来，又过去了两月有余。
天天愈发寒冷，已是渐入严冬，北风呼哨，滴水成冰。
“师父，我好饿啊……”
行至半路，队伍中的敖蕾终于支撑不住，找了块石头坐下，嚷嚷了起来。
也无怪她如此作态，这西游路上，什么东西不多，就荒山野岭最多，满地图都是。
自上一个城镇以来，已经十天半月见不到一所城镇，众人身上早已没有了解饥的干粮，就连备用切糕都吃了个精光，而寒冬季节，又是大多数动物们冬眠的季节，这路上想要找一两只野味也没处去寻。
若非队伍成员都是妖怪，恐怕这西天路还没走到，就要先饿死半路了。
“小白，争气点啊！”朱青青拍了拍小师妹的脑袋，“你看你二师姐，还有师父和那只母猴子母鲨鱼也饿了一路，这会儿还不是生龙活虎的？再坚持一下，翻过眼前这座山，马上就要到下一所城镇了。”
“你、你以为我是你们这群变·态啊……”
然而小白说话有气无力，表示妖王大妖根本没可比性。
况且她是一条幼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饭怎么能行？
“二师姐，你就变回原形，让我啃一口吧，就一口。”
敖蕾盯着朱青青，眼冒绿光，口水直流，就好像看到了红烧猪蹄。
“……”
朱青青简直又好气又好笑，狠狠拍了拍她的脑袋：“小坏蛋，你要造反啊！”
“师父，我看她真的不行了。”一旁的孙灵秀见状，想了想，提议道，“不如你们在这里歇息片刻，我驾筋斗云回上一个城镇，买一点食物过来。”
这倒是个好办法，齐天大圣的筋斗云，一个跟头可有十万八千里呢。
——说到这里其实也挺奇怪的，为什么在《西游记》里，好多地方唐僧师徒都饿着肚子呢？就算包袱里没钱只能靠沿路化缘，那只要记录好途中遇到的野果树林，饿肚子的时候一个跟头云飞回去，摘俩果子不就行了？
可能是吴承恩写的时候自己都没意识到吧。
所以说小说终归是理想化，和现实还是存在着差距的。
话题扯远，见灵秀都这么说了，江流儿便是点头道：“好，快去快回。”
“嗯，你们先休息一下吧，我马上就回来。”
在得到师父同意后，灵秀便驾起了云，一溜烟往南边飞去。
于是，剩下的四人便找了块石头，沿着坐下，准备歇息等灵秀回来。
只是，这屁股还没坐热呢，突然间，从那块大石头的石缝里窜出来一个黑影。
这黑影一出，顿时就把几人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好家伙，原来是条大蜈蚣！
这条蜈蚣约足有一米多长，看起来像条长了脚的蛇似的，又长又粗；暗红色的头部足有沙包那么大，两条触须一甩一甩，嘴巴两条粗颚锋利无比，似乎什么都能夹断；长条形的身躯下，数百对淡黄色的腹足成钩状，随着身躯移动一扭一扭的，又别扭又恶心，光看一眼就足以软了人的腿。
“好恶心……”
朱青青皱了皱眉，用袖子拂了脸面。
她是事物见得多了的，倒也不会怕区区一条蜈蚣，只是……
嗯，像这种节肢动物，身上都会有点腥味，尤其是这么大的，气味更是刺鼻。
当然，这种巨大化了的蛇虫鼠蚁，西行路上并不罕见，属于吸收了一些天地灵气，马上就要通灵智，变成“小妖”的类型，有个别厉害的还会自通一些独有的神通能力，就比如说眼前这种情况——
那大蜈蚣一出，马上张开了颚，从嘴里吐出一股绿色的液体。
江流儿等人眼疾手快，在那液体接触之前，便是纵身一跃，躲了开来。
“滋滋！”
绿色液体喷射在石头上，发出了如同腐蚀的声响。
蜈蚣的身体里存在毒腺，只要被咬上一口，足以肿上好几天。
如此看来，这个估计是蜈蚣的毒液了，还是那种加强版的——
动物们修炼成妖，一般都会将原有的能力加强化，作为自己的神通存在。
比如说朱青青，她的神通就是一对獠牙，獠牙本来是雄性野猪才有的，雌性野猪的牙齿很短是不露出嘴巴的，这个之前江流儿说过。但是，这獠牙在被她神通化后，就变成了雌性野猪也能使用的物理攻击类型，江流儿被那牙甩过一记，当时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可实际上也是很痛的。
“师父，快把它打死！”
朱青青对那蜈蚣的味道嫌恶不已，她干脆就躲得远远的。
江流儿拿出了一把剑——灵秀的头发变出来的，将它用力掷向那蜈蚣的脑袋。
“噗嗤！”
剑锋入骨，那蜈蚣溅出了一堆黄白色的液体——
幸亏几人躲得远，不然肯定要被这玩意喷射一脸。
在挣扎了几下后，那蜈蚣便是头一歪，再也不动了。
一次有惊无险的被袭，这种事情在旅途中很常见。
毕竟妖魔鬼怪嘛。
“师父，我们快走吧！这味道太严重了。”闻着空气中那蜈蚣尸体散发出来的臭味，朱青青简直快吐了，“反正那母猴子有火眼金睛，马上就能找到我们。”
一旁的敖蕾拼命点头，她也受不了。
至于沙莎……沙莎依旧没说话，但看表情也差不多。
江流儿想了想，突然间上前去，走到那蜈蚣的面前，蹲下身来。
“你们说，这东西能不能吃？”他打量了那蜈蚣一阵，突然间开口道。
“……啥？”
几个徒弟简直都要惊了，以为自己一瞬间耳聋。
“你们不要看这条蜈蚣恶心，实际上它营养价值很高。”江流儿给她们耐心解释道，“它的毒液主要集中在头部，还有几百对钩足上。事实上像这种节肢动物，体内的蛋白质含量很高，大约有六倍牛肉那么多，只要把脑袋扯下来，把足部的毒腺囊清除干净，我们还是可以食用的。”
想了想，他又说道：“最好不要浪费粮食，我们要相信，任何生物去了头都能吃。”
“……”
“师父，这种粮食，你还是留着自个儿享用吧。”(未完待续。)
第127章 “考验”
非常遗憾，江流儿到最后，都没有说服徒弟们一起来享用这条蜈蚣。
其实他只是想说服朱青青罢了，毕竟这位二徒弟是位厨师，可惜她貌似对这种五毒虫的烹制方法不太感兴趣，老早就躲得远远的，看都不看那条蜈蚣一眼。
无奈，江流儿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找了根树枝，将那条蜈蚣串起来，又生了堆火，在蜈蚣上洒上一点盐巴——
至于那些毒腺囊，反正他百毒不侵，吃不死人，也就放着没去管了。
然后就把蜈蚣这么放在火上烘烤。
“师父，你这样烤是不行的。”朱青青捏着鼻子，远远喊了一声，“你应该先把毒虫的五脏六腑清理干净，特别是排泄器官和大肠，里面的邪毒，哦不，细菌病菌是很多的。再把血放干，晒干，血都不放你怎么烤……”
“哦，原来如此。”
江流儿恍然大悟，看来他离贝流儿的境界还差了很多。
正当他想把蜈蚣放下来，照着朱青青的方法，去清理五脏六腑之时——
这时候，突然从对面那山沟沟里刮来一道阴风。
这道阴风相当诡异，夹杂着一股腥气，显然是又有妖怪。
说来对面那山，听上一个城镇的人说，那里名字叫做白虎岭。
那白虎岭巍峨险峻，峰岩重叠，涧壑湾环，山如其名，是座好山好脉，
然而常言道：山高必有怪，峻岭常生精。
据说那白虎岭的山外原是有些人家的，只是渐渐地就搬走了去，变得没有了人烟。
想必是有妖怪作祟——当然，西天路上，这种事情很常见。
妖魔鬼怪，群魔乱舞，便是这世间之道。
“师父，我们要小心一点。”朱青青遥遥望着对面那山，脸色凝重。
她倒不是怕那些个妖魔鬼怪，也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
只见江流儿放下手里的蜈蚣，点头道：“如果遇到妖怪能坐下来好好谈谈，我们便不必伤其性命，暴力只是是最终措施，并不是解决事件的最好方法。”
朱青青：“……”
所以说，烦就烦在这里。
师父这一路下来，可以看到性子在慢慢变化。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遇到一个妖怪就喊打喊杀，甚至还食其肉。
老实说，这种“和人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想法并没有错，但就是很烦。
感觉好像变成了真的和尚了似的。
唉，既然有这么一身无敌的能力，干啥不好……
朱青青内心叹了口气，正想说些什么，忽然瞥见对面那山沟沟里，蓦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远远望去，那依稀是一个女子，正从西边向这里悠悠走来。
待走近了一看，这女子一身翠袖湘裙，头戴凤钗，长得倒挺标致。
她两手似乎是提着东西，左手拎着一个青砂罐，右手拎着一个绿瓷瓶。
江流儿瞅了瞅那女子的模样，扭头问道：“这个是不是妖怪？我看她挺像。”
朱青青鼻子吸了吸，点头道：“她身上没有人味，应该就是妖怪，这荒山野岭的唯恐来者不善，师父，我们要小心点……不过我看她好像不怎么厉害的样子，估计也就是想过来骗骗过路人吧。”
那女子很快便走进了，向着师徒几人福了一福。
江流儿想了想，主动开口道：“这位女施主，贫僧路经此地，肚饥口渴，想讨几口斋饭吃，不知施主可能行个方便？”
那女子放下了手里的物件，笑道：“长老，你这话可算是问对人了，我这青砂罐和绿瓷瓶，一个装着香米饭，一个是炒面筋，我丈夫在那山北凹里，带几个客子厨田，这是我煮的午饭，特意要送去给他们吃的。”
“哦，那你这斋饭，能分一点给贫僧吃吗？”江流儿问道。
那女子点头道：“当然可以，本家吃斋念佛，广结善缘，斋僧一事也是经常做的。”
江流儿顿时欣喜，一副高兴的模样：“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很明显，师父在试探对面的妖怪，看看她是不是能属于“能好好交谈”的类型。
一旁的朱青青，见着这副情景，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记得她曾经和师父说过，如果荒山野岭突然出现个不认识的人，那人若是口渴，若是肚饥，若是不小心摔倒需要你去扶一把的，那十有**便就是个“考验”人的神仙，是过来看看过路人是否有善心的。
这种神仙非常可恶，以自身的标准来衡量他人心中的天平。
然而，眼前的情景，师父和那不只是什么妖怪的女子的谈话——
就好像是那神仙和过路人的考验，选择题一旦打错，就是万劫不复。
只不过现在这对象换了，神仙变成了师父，妖怪变成了过路人。
细思极恐。
——师父，恐怕是这个世界，所有人最需要担心的对象。
他的性情，从旅途开始到现在，看起来貌似是有了一个明确的改变。
看似没有原先那么极端了，遇到妖怪会想要“和他好好谈谈”。
然而，这只是表象罢了。
他心中的天平，始终都是由他自己来衡量的。
他想要改变妖怪们的性情，想要让他们不再吃人，但是——
这根本就是他的一厢情愿，具体的做法就是：他给沙莎戴上了紧箍咒，这个做法其实就是在强迫别人，要按照他心目中的天平来行事，他希望旅途中遇到的人和事都能照着他的步调来进行。
甚至，他希望这个世界能照着他心目中的想法改变。
高老庄，他花钱希望让村民们读书，想要改变村民们的“愚昧”；黄风岭，建议梅尔修改法律，改变制度，完成他心中的“理想国”；流沙河，给沙莎戴上了紧箍咒，强迫她不再吃人；五庄观，和镇元子交易，让他不再去研究致病率百分百的病菌病毒；白虎岭，身份一转变成了“神仙”，去考验过路的妖怪。
师父，看似性情在逐渐改变，实际上从来都没有改变。
是的，师父，他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
若是哪一天，师父突然间脑子发疯……
细思极恐。
“二师姐，二师姐……”
这个时候，耳边传来敖蕾的声音。
朱青青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我没事。”
至少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还是不错的，可以看到师父的性格在往极端下滑。
嗯，至少也是好事，没什么好担心的。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去担心吧。
她这么想道。(未完待续。)
第128章 最不可能化形的物种其二
“哦，我看你有点走神……”
敖蕾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不过这种情绪也是一瞬而逝。
她用手指了指那女子打开来的青砂罐，高兴地说道：“二师姐，今天有饭吃了！”
“是吗？”朱青青皱了皱眉，她盯着那米饭上升腾的热气，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女施主，非常感谢你的慷慨。”一旁的江流儿双手合十，给那女子行了一礼，模样同样看起来高兴，“放心，我们不会白吃了你的饭的，善人必有善报，这是你的福源，请收下这个吧。”
说罢，他从随身行李里一阵摸索，最后拿出了一张白纸。
悄悄呼了声“变”，顿时那白纸变成了两锭金子。
“女施主，这是贫僧多年来积下的善缘，出家弟子四大皆空，钱财乃身外之物，就此赠与施主吧。”江流儿一边说着场面话，一边将手里向对面的女子递了过去。
那女子顿时笑了，接过那黄金：“长老，你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哪里，哪里。”江流儿也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师父，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考验”妖怪的人。
望着这一幕，朱青青牙尖打颤，不知道是被这山风冷的，还是怎的。
正当江流儿拿起钵盂，要去装那米饭之时，这个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师父，小心！不要吃那饭，那是妖怪变得！”
循声望去，原来是之前去小镇买食物的灵秀，她手里垮了个竹篮子，正站在筋斗云上。
见同伴们遇到妖怪骚扰，她慌忙一个跟头翻身下来，还来不及放下手里的竹篮子，便赶紧抽出另一只手，从耳朵里掏出了那金箍棒，当头就要向那女子打去。
江流儿眼疾手快，一把制住她的金箍棒：“灵秀，不要动手！”
那女子见势不妙，马上就丢了右手的绿瓷瓶，一个转身就要遁走。
“师父，不要拦着我，她是妖怪！”
见那女子要逃走，急性子的孙灵秀哪里肯忍？
当即拔下一根头发，转眼间呼出了一个小灵秀。
江流儿一手扯着灵秀，还来不及阻止，就见那头发变出来的小灵秀，举起了铁棒，一下子就打在了那女子身上——那妖怪似乎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就这么被轻而易举打翻在地，挣扎了两下后，便就此一命呜呼。
“唉，又死了一个。”江流儿失望地松开了灵秀的袖子。
其实这一路下来，他们见过的妖怪也不少了，打死的妖怪也不少。
因为那些妖怪实在没有办法交流，它们就像野兽一样，一上来就喊打喊杀。
里面也不乏一些大妖，然而，它们甚至都不愿意用那张化形出来的人类的嘴巴。
这会儿功夫，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可以交流”的妖怪，结果就这么死了。
江流儿越想越觉得难受，于是他斥责道：“灵秀，你不该去打死这妖怪，她是来给我们送食物的，可能是个好人。妖怪之中也可能会有好人，你这么做，是打死了一个好人，是行天下之大不善！”
“……师父，那个是妖怪，是来骗你们的！”
灵秀望着一脸难受的江流儿，她张了张嘴，莫名觉得有些怪异。
以前的师父，会因为妖怪被打死而难受吗？
她不由回想起了黑风山，师父捏着那黑熊精脖子，要杀死她时候的模样。
她突然间觉得师父有些陌生，好像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就好像……是从一个极端，跳到了另一个极端。
“喂，师父的脑子，没有问题吧？”趁着江流儿还在悲切的时候，灵秀悄悄向着一旁的师妹们问道，“我感觉师父好像变了，变得也太明显了。”
朱青青沉思片刻，点头道：“师父的思维的确有些怪异，我想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一旁的敖蕾插话道，“至少他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杀伐果断。”
“我倒情愿他杀伐果断一点。”灵秀用担心的眼神看了江流儿一眼。
“可能师父的脑子和一般人不一样。”朱青青想了想，分析道，“你们忘了五庄观那老道对师父的研究成果了吗？他的神经细胞，包括接受和分析处理外来信息的能力，都和普通人不一样，研究表明他能完美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可能会有反常……或许在某些条件下，他会变得更加容易被外来事物影响。”
“呃……”
灵秀眨了眨眼，她其实到现在都没搞懂那些个细胞的分类。
嗯，她没读过多少书，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有点差，学不会。
但是朱青青的话理解起来并不难——
简而言之，师父的脑子的确有问题，相对于普通人来说。
虽然他以前就有问题，老是给她们灌输一些听不懂的名词。
还整天质疑这质疑那，搞得好像全世界都不正常，就他一个正常似的。
但至少，那个时候的他，性格和性情都非常稳定。
灵秀这么想着，她突然间有点担心，不知道源自哪里的担心。
“等等，你们看！”这个时候，耳边突然传来敖蕾的声音。
她捂着嘴，指着那女子被打死的方向，似乎非常吃惊。
众人收起了各自的心思，向着那女子的尸首看去。
只见，那女子倒下的地方，哪还有她尸首？
就只剩下了一副奇怪的骨头架子。
估计应该是妖怪的原形。
“这，这是什么妖怪？”
然而，众人面面相觑，却是纷纷疑惑。
说这骨头架子奇怪，因为它看起来并不是人类的骨头。
这幅骨架有点大，大约有两到三米左右长，身体呈流线型结构，有点像是巨大化的爬行动物的骨头；它的头颅骨非常大而且相当长，大约有三十公分左右，颚部有上下排满了锯齿形状的牙齿；它有一对大型的前肢，有三根锋利且大幅弯曲的指爪，中间的指爪是当中最长的一根，看起来可以相当灵活地抓握；它的后肢亦非常强壮，趾爪呈镰刀状，指甲锋利似乎能撕碎一些猎物；哦，它的后面还有一条长长的尾骨，尾椎往前突出，这些骨头以s状水平弯曲，显示尾巴在水平方向有良好的运动灵活性。
灵秀她们从来都没见过这种骨架，或者说没见过有这种动物的骨架。
当然，这到底是什么骨架并不是重点。
这幅骨架看起来相当古老。
一旁的江流儿沉思了片刻，不由伸出手，去摸了摸这幅骨架。
“这个是化石。”一阵婆娑后，他下了结论，“是骨架化石。”
“化石？什么东西？这玩意儿也能成精吗？”
徒弟们纷纷眨了眨眼，仿佛又听到了一个不懂的名词。
江流儿没理会她们，因为这个时候的他，神情看起来相当兴奋——
“这个妖怪，它的真实年龄，可能有好几千万年！”(未完待续。)
第129章 胡扯！我们龙族才不可能像这种东西！
“几千万年？师父你捆风呢！”朱青青撇了撇嘴，明显不信。
一旁的敖蕾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问道：“二师姐，‘捆风’是什么意思？”
“就是扯谎，胡说八道，天花乱坠那种。”灵秀给她科普道，“以前母猪经常这么说我。”
“哦……原来如此。”小白顿时恍然大悟，点点头，“那好像特别适合师父这种人啊。”
“对，特别适合他，他一天到晚捆风，比我还贼会捆。”
“……大师姐，你说这话也不怕脸红。”
“怎么了，你们难道觉得我是在捆风不成？”
这个时候，江流儿突然间凑上来，把女孩子们吓了一跳。
朱青青定了定神，摇头说道：“倒也不是说师父你捆风啦，就是觉得很扯……大多数妖怪得修炼千年之数才有个大妖的境界，而除了个别种族之外，一般大妖最多只有三千年不到的寿命，又谈何而来的几千万年？”
“对，这个大妖还特别弱，一棒子就死了。”
灵秀在一旁补充道，似乎还不屑一顾的样子。
是的，在她们的观念里，妖怪们等级森严，小妖和大妖，大妖和妖王，妖王和妖圣。
仿佛层层递进的门槛，突破一个境界，就好像鲤鱼跳龙门，飞上枝头变凤凰。
——有些观念，无论怎么打，都是打不破的，除非是亲眼见证。
于是，江流儿想了想，跟她们解释道：“我说的不是妖怪成精的年龄，是指的这个妖怪本体的年龄，它本体的年龄大约有七千万年到一亿年左右，甚至更久。这个东西的学名叫做化石，是留在岩石中的古生物遗体……”
接下来，他给徒弟们讲了一下“化石”的概念。
“原来是这样。”
听完师父的解释，徒弟们恍然大悟，纷纷感叹自然界的奇妙。
不是大妖年龄吓人，是本体年龄吓人，这种说法反倒是能令她们接受。
“但是师父，你怎么能肯定这妖怪活了几千万年呢？”敖蕾马上又提出疑问，她书读了多，比较有好奇心，“你说的化石，只要动物尸体埋在地里几万年，甚至在一定条件，几百几千年就能形成，那它不一定有几千年万寿命。”
听了这话，江流儿沉吟了片刻，突然间问道：“你们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类，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怎么出现的吗？”
“这……”
徒弟们面面相觑，迟疑了片刻，纷纷摇了摇头。
她们以往所接受的教育，便是：天是由盘古开辟出来的，人是由女娲造出来的，最早的一切花草树木，都是盘古的身躯所化，盘古是万物的祖先，他还一气化三清造出了最早的神仙……等等等等。
这也是这个世界所有人民接受的教育。
人们自古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从来没人去怀疑这些说法的真实性。
不过，自从来到了万寿山和五庄观，这种“稳定”的观念便逐渐被少女们打破。
她们认识到这世间或许没书上写的那么简单，可能还存在着不少鲜为人知的秘密。
毕竟，连“细菌”这种东西都存在了不是？
而这种东西在生活中居然还到处都是，它们还是所有生物的祖先，简直颠覆三观。
那么，人，智慧生物，妖怪，神仙，究竟是怎么来的，一切都将不能再笼统下定论。
“这就是了。”
江流儿看着她们，突然间笑了。
讲真的，师父一张古板脸是很少笑的。
这一笑直接带动脸部僵硬肌肉抽动，差点没惊了少女们的魂。
好在他马上就收起了那张难看的笑脸，一本正经说道：“既然你们都不知道人类是怎么出现的，那么为什么咱们不能做个假设呢？假设这种生物其实是所有人的祖先，我们人类都是它进化出来的。”
顿了顿，他又说道：“看这种生物的体型，还有结构，它应该是一种名为‘恐龙’的生物，我说它的历史有近亿年，因为你们从来没见到过，它可能是生活在远古时期的生物，或许只比镇元子年轻个两三辈……”
江流儿一边抚摸着地上那骨架化石的骨骼，对它指指点点。
一边给徒弟们科普“恐龙”是个什么东西。
“……”
“师父你越来越会‘捆风’了。”
敖蕾倒是反应的很快，马上就学以致用，用出她刚学会的词汇反击，一副别以为我没读过书的模样：“这分明就是爬行动物的骨骼，你居然说人都是由它进化的，还称呼它是‘龙’，猜想也是要有论据的啊！”
“别这么说嘛，说不定你们龙也是由它进化出来的呢？”
灵秀嘻嘻笑着——她其实什么都没听懂，就是在一旁瞎捣乱。
“胡扯，我们龙族才不可能会像这种东西！这东西顶多就是个大型蜥蜴！”
然而这话一出，小白龙顿时炸毛。
嗯，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她觉得这种东西居然也能被称作“龙”？搞笑呢！
不过好在，江流儿马上就给她纠正道：“这不是龙，是‘恐龙’，两个是不一样的，只是叫法的问题罢了。严格来说，它的生理结构和你们龙族不一样，而且它应该是卵生动物，而你们是胎生的。”
“这还差不多，我就说嘛！”小白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胎生比卵生肯定高级，所以这玩意就是个蜥蜴。她这么想着。
接下来，揭过了恐龙骨架的事情，大家也暂时没有多去关注。
没看小白都饿了那么久么？先给她解决吃的问题啊！
“话说这妖怪的食物，能吃吗？”
小白瞅了瞅大师姐手里买来的烧饼，又瞅了瞅那女子的白米饭。
然后她果断选择了白米饭，欢天喜地就要去拿下那米饭的青砂罐。
“小白，你傻了啊？妖怪的东西，能吃吗？”
灵秀叹了口气，火眼金睛一照，顿时那米饭就现了原形。
但见，那哪是什么米饭啊！这根本就是一窝老鼠，还是烤得皮烂肉焦了的老鼠！
……
ps：月底生活费拮据，差不多没钱上网了，可能没办法两更，维持一更两到三天。
等荷包里有钱了再变回两更，也就几天的事儿，这几天顺便理理思路，争取写出能吸引读者的东西。
一句话，都是穷的，饿的。
顺便回复某个读者说我骗钱的读者的话：现在网咖一小时都要五块十块的，写两章要三四小时，网费都赚不回来。一章1毛钱能骗你几个钱？我一直在说希望大家支持正版支持正版，稿费没下来写书都在倒贴啊╮(╯▽╰)╭
唉，我也是难得哭穷一次，这种东西说起来也怕大家笑话的。(未完待续。)
第130章 和沙莎的对话
“我的白米饭……”
小白望着青砂罐里的烤老鼠，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灵秀拍了拍她的脑袋，幸灾乐祸：“小白，还是乖乖吃大师姐给你买的烧饼吧，不要整天哭着要吃好的穿好的，你要知道当年你大师姐闯天下的时候，生活有多么艰难，别说白米饭了，野菜野果都是奢侈。”
“话也不能那么说，那个是我们那一代的事情，现在时代已经不同了。”
朱青青想了想，倒是在一旁给小师妹帮腔道：“你还记得五百年前是什么时代吗？那个时候大唐国还没有建立，国号还是东汉，当时东汉国有妖士作祟，国民饱受疾苦，后来终于发生战乱，内战波及到了南瞻部洲和西牛贺洲无数小国，无数能人异士突起，人类妖怪相互勾结，甚至还分成了三股势力，在两大洲到处窜横，占据一方。我记得比较出名的是一个叫做诸葛亮儿的妖怪，她是九尾狐后裔化形，是最弱一股势力的军师首脑，可惜后来爱上了人类……总之，那个时候人民能吃上一顿饱饭，就是一件幸事了，哪像现在这般，虽然依旧妖魔鬼怪纵横，却比以前好得太多。现在家家户户至少已经能吃得起米饭，不用再去啃野菜野果了。”
“……”
“你说的是魏蜀吴三国的事情吧？所以这就是你们想吃米饭不吃烧饼的理由吗？”
灵秀迷迷糊糊听了半天，最后一句话总算是听明白了，不由虚着眼说道。
“对，谁叫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吃烧饼，还去买！”敖蕾瞪着一双眼，气呼呼看着她。
“带起来方便嘛。”
灵秀掏出两块烧饼，分别向两个师妹扔了一块过去。
想了想，她又掏出了一块烧饼，递向了三师妹：“给，饿了吧？吃吧。”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沙莎，面无表情地看了那烧饼一眼，随即扭过头去。
“我不想吃，拿走。”她淡淡地这么说道。
她的气色倒是不错，没有像上次那样因为饥饿而倒下。
这得归功于和镇元子道别临走前，他送了江流儿的那几个人参果。这些人参果长得非常像人类婴儿，这给了沙莎强烈的心理作用，就算吃起来和人肉味道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也下意识认为自己吃的是人肉。
哪怕她也知道人参果的本体其实是菌种复合物。
——如此看来，她患得的确是“吃人瘾”，而不是“人肉瘾”。
后来，朱青青就想了一个法子，把所有的食物的外观，都做成人类婴儿的模样。
结果沙莎非常轻松没有任何排斥地就吃了下去——
在吃非智慧生物的时候，紧箍咒的三级疼痛是不会发生作用的，哪怕她觉得自己想要吃人，她觉得自己吃的也是人，吃下去的就是人，也都是一样的——因为这些本质上都是沙莎的自我催眠。
于是就这样，沙莎再也没有出现过之前那种，吃了就吐、饿得形容枯槁的模样了。
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吧。
然而，这世间的一切事物，有利就有弊。
“师父，她还是不想吃正常的食物。”
见到师妹拒绝，灵秀也只好收回手里的烧饼，有些无奈地看向江流儿：“虽然至少比以前是要好一些了，至少她现在会开口说话，会和我们交流，不过我怕就怕在，她又养成了奇怪的……话说师父啊，你又在干什么？”
“哦，我就是在想，这个老鼠已经烤熟了，能不能吃。”
江流儿紧盯着那青砂罐，他这么说着，甚至还揪出了其中一只老鼠的尾巴。
把它拿出来，往鼻子前嗅了嗅，然后紧接着他眼前一亮：“这个老鼠闻起来味道不错，看来是能吃的！”
说着，他试着将那只烤老鼠身上私下了一块肉。
顿时肉香扑鼻，鲜嫩的肉丝泛起金黄的油脂，钩得人魂魄直走。
“……”
“大师姐，我突然间想吃老鼠肉了。”闻着那烤老鼠的香味，小白顿时流下了口水，一把扔掉了手里的烧饼，盯着那青砂罐，如狼似虎，“这些烧饼你自己留着吃吧……喂，师父，你不要吃那么快，留着给我一点啊！”
她一把就抢走了师父的手里的青砂罐，从里面飞快地掏出了一只烤老鼠，也不怕烫，直接就往嘴里塞了进去，一边吃还一边夸赞，说从来没想到原来老鼠肉也这么好吃。
“唔……看来那个女妖怪也是个做饭的行家啊！”
见状，朱青青拿起一个老鼠，用鼻子嗅了嗅，然后顿时感叹了一声，也加入了抢老鼠的行列。
就连一边的沙莎，犹豫了一下，也抢了一只老鼠。
虽然她吃了一口，马上就吐了——得把老鼠的样子做成人类婴儿，她才吃得下去。
“喂，我说师父啊……”灵秀抽了抽嘴角，虚着眼，盯着和徒弟们争抢的江流儿，“你吃老鼠吃得这么欢快，有考虑过你那老鼠朋友……嗯，梅尔的心情吗？”
“唔，关于这点……这的确是个问题。”
江流儿擦了一把嘴角的油，想了想，他非常认真地扭过头，向一边同样吃老鼠吃得不亦乐乎的朱青青问道：“我以前吃过猪肉，朱青青，你介意我以后也吃猪肉吗？你要是介意，我以后就不吃了。”
朱青青抬起脑袋，嘴里还叼着一根老鼠尾巴：“介意啥呢？我自己都吃过猪肉，还能介意这种事情？就算是没化形的黑猪，也是吃过同类的……猪和人一样，本来就是杂食性动物。”
江流儿扭头过，重新看向灵秀，一副“你看，根本没人会介意”的模样。
“好吧，算你们狠。”灵秀耸了耸肩，她可不想去吃老鼠肉。
“那为什么吃人就是不行？”这个时候，沙莎突然间开口。
她最近的话似乎越来越多，开始会主动说一些东西，会尝试加入到集体当中。
虽然，她的神情依然不屑一顾，依然在否定江流儿之前的观点。
不过，江流儿非常高兴，能让沙莎和人交流，这是一件好事。
于是他马上说道：“智慧生物和动物不一样，智慧生物是高等生物，是食物链的顶端，拥有支配其他生物的能力，这本身就是生态系统运转的结果，因为智慧生物也是一步步进化来的，优胜劣汰是大自然的选择。”
“那你觉得这世间能平等吗？你不觉得，你这种观点很可笑？”沙莎面无表情地说道。
“……”
江流儿没说话，他想了想，这个问题比较难回答。
他希望人人平等，这个是他以前坚定的信念，也是梦境世界教育的结果。
然而，前往西天的旅行，一路上的见闻，让他认识到了许多以前没见过的事物。
高等生物之间本身就没有绝对的平等，更别提高等生物和动物了——
不然黄风岭的法律，灵秀也无法逃过一劫。
要实现人人平等，这是一条艰难的路，需要通过时间的考验。
想了想，他只好对沙莎说道：“我认为平等是能实现的，但是高等生物和动物之间不可能会有绝对平等，只能先从相对平等开始做起，事实上人类已经开始制定一些法律，你们沙莎鲨被列为濒临灭绝保护动物，不就是相对平等的结果吗？”
“呸，那只是人类虚伪的结果，他们只是不希望一道美食完全灭绝罢了。”
沙莎不屑一顾。
“……”江流儿又没话说了。
他的生活资历太浅，不能和这些动辄能活几百年的妖怪相提并论。
只要一说话，他们马上就能找出新的东西过来反驳。
他们见识过的东西比自己要远远多出不少。
“你要相信，这个世界是在变好的，本质上它也是好的。”沉默了许久，江流儿只好这么说道，“就算是被你深恶痛绝的天庭，一开始也是为了维护世界而建立的。”
“……”然而沙莎已经不说话了。
她会开口的次数非常有限，她只有偶尔才会说上一两句。(未完待续。)
第131章 所以说，生物成精只能用到玄学
老鼠肉这种东西可以吃吗？
或许很多人都有这样的观念：老鼠是世界上最丑恶、带病菌最多的小生物，不干净。
但是实际上，无论是梦境世界的中国，还是江流儿所在的这个神话世界，很多地方都有吃老鼠肉的习惯，尤其是这个世界，由于文明未开扩，人类在粮食生产、畜牧业发展、养殖业等各方面上还存在着极大空缺。
再加上偶尔时不时会有些天灾**，粮食饥荒什么的。
这导致了人类在很多时候，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逮到了一概不放过。
况且，老鼠肉并不像听上去那么不堪，它的蛋白质含量很高，营养丰富，而且肉质非常鲜美，只要烹饪方式得当，烤熟了或许比所谓的鲨鱼肉、鸭肉、熊掌什么的更容易下口，就是病菌多了点，可能不卫生。
当然，病菌什么的，对江流儿还有徒弟们并不是什么事儿。
“所以说，这么好吃的东西，母猴子你真的不要吃吗？”朱青青手里提着一只老鼠的尾巴，在孙灵秀面前晃悠，故意挑·逗她，“这可是最后的老鼠了哦，你这辈子难得吃过什么好东西，不准备尝尝吗？”
“去去去，恶心死了，不要拿来给我！”
然而，灵秀这个女孩子非常固执，离那只老鼠远远的。
所以说有些观念啊，怎么都没办法打破的，有人觉得老鼠不好吃，那就真的不好吃。
如此看来，就算是孙灵秀这等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也是有弱点的。
于是，这最后一只老鼠，就便宜了小白，被这只小幼龙两三口连骨头吞下了肚。
“好了，我们继续赶路吧。”待众人吃完了饱饭，江流儿便是说道。
不过，临走前，他又看了看地上那个被打死的恐龙骨妖怪，对灵秀说道：“如果再遇到了妖怪，你不能再把它打死了，或许我们可以和他们好好谈谈。”
“可是，师父……”
灵秀动了动嘴巴，犹豫了片刻，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马上就被一旁的朱青青拉住，被她使了个眼色。
想了想，灵秀只能叹了口气：“算了，就听师父你的吧。”
于是，众人再次启辰，往白虎岭的方向赶去。
白虎岭，既然称为“岭”，便是和这个世界大多数山脉一样，连绵不绝，是一座险峻山脉，道路荆棘漫漫，峭石连天，这长度恐怕也有数十里乃至数百里之数，要穿越过去唯恐不是一件易事。
“师父，我感觉到这片山脉，里面有很强的灵气。”
在即将进入白虎岭之时，灵秀吸了吸鼻子，皱眉道。
江流儿乃一介凡人，虽然恐怕诸天神佛都不是他对手，然而毕竟没有修炼过，无法知道“灵气”是个什么概念，这灵气用眼睛又看不到，至于多不多、少不少、强不强、弱不弱，他自然也没个实际体验。
“你的意思是，这里有很多妖怪了？”江流儿想了想，他只能这么猜测道。
灵秀点了点头：“差不多，我们要注意一点，里面可能还不止那些没成精的妖怪。”
“母猴子说的没错。”朱青青亦是在一旁说道。
像这种“正经事”，她也是会严肃起来，不会和自家这师姐顶嘴的。
“之前不是有条大蜈蚣的吗？这蜈蚣是夏季性动物，一般不会在冬天出没，且它们畏惧阳光，昼伏夜出。现在这大白天见了我们，居然不逃走，说不定也是受了这山脉中的灵气影响，所以性情才会大变。”
“哦？灵气还能改变动物的性情？”江流儿倒是奇怪。
朱青青说的其实没错，别看蜈蚣长的凶恶，实际上它们大多性情很温顺。
梦境世界的唐三木是学理科的，对于生物一方面的豆知识，涉猎也算广泛。
像是之前那只红头蜈蚣，在农村见得就比较多，繁殖快，适应性强。
但是，它们害怕阳光，一般白天见了阳光，是会逃走的，绝不可能攻击人。
“是的，如果是灵气太强的情况，周围被沾染到的生物就可能会变得反常。”孙灵秀点头说道，“你们见到的那只大蜈蚣，属于沾染到了灵气，体型才会变得那么大的类型，既然它会一反常态攻击人，说明这里的灵气强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哦？具体点说说看。”对于不知道的事物，江流儿顿时来了兴趣。
孙灵秀想了想，说道：“师父，之前我打死的妖怪，不是骨头架子化形的吗？”
“是的。”江流儿点头，“然后呢？”
“一般来说，这种非生物化形的情况，在这个世界是很少见的。”
见师父一副好奇学生的模样，灵秀顿时就得意了起来，小嘴巴跟鸭子似的翘得老高。
想想看，之前一直都是这光头给她们科普来科普去的，她也老是被这死光头还有旁边那只母猪说什么没读书要多书之类的，这会儿轮到她来科普了，这多有面子啊，看以后谁敢再说她没读过书！
“因为本身就死了的生物，三魂七魄都散了去，还怎么成精？”于是，她科普得越发起劲，一张嘴跟机关枪似的，恨不得把脑子里知道的都抖出来，“低等生物和人类不一样，是没有完整的三魂七魄的。由物种分类，自上到下，越是低级的动物，魂魄便越是不完整，比如说动物的魂魄就要比植物完整一些。而生物若是想要成精，要通灵智，首先得凝聚出完整的三魂七魄。”
“这个三魂七魄该如何凝聚？就要用到灵气的作用。”
“灵气是天地孕育而生的，人类是万物之灵长，是‘灵’，这个灵在一定意义上便和‘灵气’相挂钩，而三魂七魄是人类的精气神，便是人类的‘灵’。人常言道，越是聪明的孩子，身上便有一股灵气，是‘机灵’。”
“生物想要成精，通灵智，就要和人类一样，拥有更多的‘灵’。”
“所以它们需要待在一片灵气充裕的地方，以方便扩充身上的灵。”(未完待续。)
第132章 你没错，错的一直都是我
“当生物体内，‘灵’的数量到达一定程度后，就会由量变产生质变。”
“到这个时候，‘灵’就会自发地蜕变成魂魄，从七魄到三魂，一点一点凝聚补充。”
“一旦三魂七魄补充并且诞生完毕，这个生物便开始能通灵智，基本就已经确定成精，可以被称作小妖了。而成精的难度就是我刚才说的，由生物种类自上而下，逐级递增。一般来说，植物体内的魂魄没有动物完整，所以它们很难成精，必须得待在灵气特别充裕的地方，吸收灵气几百上千年，才有这个可能性。”
“现在的情况我不知道，不过就五百年前来说，由天界的统计数据得出，植物成精的妖怪数量，大约只有不到动物成精的妖怪数量半成的半成左右，也就是说一百只成精的妖怪，最多只有一到两只可能是植物。”
“植物成精尚且都如此稀有，就更别提非生物成精的妖怪了。”
“像是石头骨头成精的妖怪，迄今为止我只见过一个，那就是我自己。”
“而如果灵气又太过充裕的话，说不定生物吸收了太多灵，又会凝聚出更多的魂魄，魂魄是代表了它们的精气神，一旦数量过多，这个生物的情绪就会变得反常，它们会变得更加亢奋，见到其他生物就会攻击。”
“所以我说要小心一点，小心这里的生物，它们可能会狂暴。”
灵秀噼里啪啦一大段话，没任何停顿，讲完后都长呼了一大口气。
也亏得她一个书没读过多少的类型，居然也能说出这么一大堆梦境世界中的现代名词。
“嗯，辛苦你了，看得出来，你也做了不少努力。”
江流儿拍了拍这位大徒弟的肩膀，用孺子可教的神情，非常满意地看着她。
“呃……嘿嘿。”被师父夸了一下，灵秀吐了吐舌头，傻傻笑了。
其实她希望师父能拍拍她的脑袋的，这样说明他们关系又能更进一步。
在被灵秀告知了这白虎岭内，可能有非常多成精、且性情不同以往的妖怪存在之时，众人便开始小心了起来——虽然有师父在，再厉害的妖怪都不可能是他们对手，不过遇到多了也会烦的不是？
如果可以的话，不必要的打杀别去进行。
这个是江流儿一路走来，被他提到过的最多的观点。
只是，正当众人将要走进那白虎岭，一只脚还没踏进那山沟沟之时。
忽闻耳边传来一阵哭声。
那哭声听上去甚是凄惨，期期艾艾，呜呜哇哇，听者都要落下泪来。
众人定睛一瞧，只见那山沟沟处，又蹒蹒跚跚地走出来一个老妪，待走近了一看，那老妪长得却是苍老，两鬓如白雪，满脸都是老褶叶，走路慢腾腾，行步虚怯怯，又瘦又弱，似乎来阵风都能刮倒人。
江流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灵秀，说道：“你打死了人家女儿，她现在过来找你算账了。”
“……”
灵秀一句话差点没噎上来，她有些无语：“师父，那个一看就是妖怪啊！她变成了一个八十老太，是过来诳你咧！你还当她真的过来找你算账啊？”
“唔，这么说也是……”
江流儿想了一下，发现竟是非常有道理。
他刚才又把它们当成“人”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不过他马上又说道：“你打死了那个妖怪，说不定它们之间也是有关系的。”
关系个毛线啊！
听了这话，灵秀恨不得一棍子甩他光头上。
感情刚才和师父讲的那么多话，他都白听了？
“师父，就算这白虎岭灵气充裕，也不是什么妖怪都能成精的。”朱青青叹了口气，破天荒又给母猴子帮腔道，“一家子都能成精的妖怪，除非天生福缘，否则生下来后还是动植物……师父啊，不是我说，你是不是自从黄风岭后，就以为这天底下的妖怪都一样的？我跟你说，你这种想法太幼稚了，妖怪之所以是妖怪，人类为什么会怕妖怪，就是因为它们大多数性情不稳定，会做出害人的事情。”
这番话着实难听了。
也是朱青青熟悉了江流儿的性子，她才敢这么说。
要是换成一个其他什么神仙，她定然是不会如此多嘴多舌的。
她的性格带了些“中庸”的意味，遇到麻烦的事情她也不会多管。
朱青青一向如此。
听了这番话后，江流儿想了片刻，叹道：“你说的对，但是我还是希望……”
后面那句话没说完，却见一旁的灵秀——
她早就按捺不住，从耳朵里掏出了金箍棒，就朝着那老妪一棒子打了过去。
她眼睛里是容不得沙子的，若是有妖怪真出来害人，她肯定是先一棒子过去。
她可没工夫去陪妖怪谈人生，谈道理。
“啊！”
一棒子下去，那老妪还没“算起账”来，只是一声惨叫，便倒头不起。
“师父，我不想听你那些东西。”这会儿，灵秀将金箍棒扛在了肩上，梗起了脖子，“我只知道，这妖怪过来，是要害人，要害你，害大家，所以我一棍子将她打死，我不想等她真害了人，然后大家再来后悔。”
顿了顿，她说道：“师父，你怎么处罚我都行，我听你的，你从两界山救出了我，所以你是我的天，是我的地。但我是永远不会服气的。这就是我，我之前想改掉我的性子，但我发现怎么都改不掉……所以，我干脆不改了。”
她一眨不眨地和江流儿对视。
江流儿动了动嘴，他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因为灵秀这个时候的眼神，非常熟悉，他以前见过。
那是两界山和她对峙之时，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倔强。
这个眼神从来都没有变过，它现在再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看着这样的眼神，良久，江流儿终于开口了，他低下了脑袋，长叹了一声——
“你没错，错的是我，一直都是我。我之前太固执了。”
“……”
还好，师父，他终于又开始变向“正常”了。
一旁看着事态发展的朱青青，见状，终于从内心里松了口气。
是的，她一直都在担心，担心师父的情况会不会出现问题。
毕竟，师父的情绪，在某些条件下——
可能比那些成精的妖怪们，还要不稳定。(未完待续。)
第133章 是不是非生物成精的妖怪，智商都这么低？
看着江流儿的眼睛，听了他那句道歉后，灵秀有些感动。
她其实没像朱青青那样想那么多，只是认为师父谅解了她。
其实她刚才甚至还有点担心，担心师父会赶她走，各自散伙儿分行李。
就算现在可能不赶她走，以后也会赶她走，因为她这性子根本改不掉——
五庄观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变得软弱了，但是她现在发现，她还是她，一点都没变。
因为，她只要一见到妖怪害人，还是都会控制不住自己，要去和那妖怪打，然后不由分说、一个控制不住将那妖怪打死，哪怕那妖怪其实没害人、暂时还没做出害人的事，但只要和“坏”沾到点边，她也是有可能把那妖怪打死的。
黄风岭两小妖一事，就是最好的例子，严格来说，那俩小妖根本没犯错。
这就是孙灵秀，“齐天大圣”的外衣下，她更是个由感性驱使的人，急性子、冲动，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她刚才就没控制住自己。
朱青青之前说，她应该“成熟起来”，看来很难做到。她和朱青青，是两种类型的人。
她永远都不可能像朱青青说的那样，“变得成熟起来”，不可能。
她是个人英雄主义的化身，永远都是“黑白分明”去看人，永远不可能“一分为二”。
或许，这些真的只能成为她一生中的黑点，永远都洗不白。
——不过，就算这些真的会成为她一生中的黑点，那就变成黑点吧！
心中思绪万千，过了一会儿，孙灵秀才不由动了动嘴：“师父，你……”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出来，这个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敖蕾的声音。
“师父，那妖怪现形了！又是一只、一只，呃，恐龙！”
她憋了好几秒，才说出“恐龙”这个词，看来让她叫出别的物种“龙”字还是有点难。
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几人看到那被打死的妖怪尸体处，已经没有了那老妪的身形。
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副流线型的骨头架子，而那副骨头架子的模样，和之前见到的“恐龙”一模一样——不过，准确来说也不是一模一样，形状还是有点差异的，而且这条恐龙还比之前那条大，有个好几米长。
江流儿在梦境世界里，终究只读了三年高中，不能根据骨头形状就知道那是什么恐龙。
而且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这些恐龙化石骨架的“年龄”具体是多少，甚至那到底是不是真的“恐龙”还有待商酌。他只能根据梦境世界的情况，然后猜测这两幅恐龙骨架存在了几千万年。
只能算是没有根据的猜想。
“师父，这妖怪是石骨化形，它本来就已经死了，不该存在这个世上。”
一旁的孙灵秀，见江流儿低头打量着那副骨架，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便以为师父只是刚才嘴上说说、实际上心底里还在生她的气，于是她赶紧出声给自己“洗白”，希望能得到师父原谅——
虽然她辩解的方式其实不对，因为按照她的逻辑，她自己也不该存在这个世上。
不过江流儿显然并没有再去在意这件事，他只是盯着地上那骨头架子。
过了半晌后，才抬起了脑袋：“这个妖怪，和刚才那妖怪，是同一个妖怪吗？”
“呃，这个一看就不是吧？”灵秀眨了眨眼，“师父，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江流儿想了想，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疑惑，那妖怪会不会使一个什么‘解尸法’，金蝉脱壳什么的，其实我们遇到的都是同一个妖怪，这种可能性会有吗？”
“师父，你想多了。”听了这话，灵秀笑道，“这妖怪使什么法术，我一眼就看出来。它们虽是大妖，但明显实力不强，不会使那么厉害的法术。”
“原来是这样。”江流儿点头。
其实他刚才也没在想什么，就是在想，这妖怪会不会和“白骨精”有什么关系。
眼下他们经过的这片地带，名字叫做白虎岭，在《西游记》里就是白骨精的地盘。
在西游记里，有个三打白骨精的戏码，其实从头到尾打死的都是白骨精一人，那些人都是白骨精一人变的。
不过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两个妖怪，这个世界也可能根本没什么白骨精。
当然，这些同样都是猜想，或许白骨精也是存在的，是个幕后人呢？
或许白骨精没像西游记里那么弱，甚至还有个妖王或是妖圣的实力呢？
这个世界是和西游记完全不同的世界，没见到之前，都不能下定论。
把恐龙的骨头架子处理了一下，把它埋好，众人继续往白虎岭的方向赶路。
不过这才走了没几步，眼瞅着，又从那山沟里晃晃悠悠一个人影。
这次是一个八旬老汉，满头白发，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口颂南无经。
江流儿远远望着那老汉的身形，想了片刻，又瞅了瞅灵秀的模样，然后向徒弟们问道：“是不是非生物成精化形的妖怪，因为全身的细胞、包括脑细胞都是后来才有的，所以智商普遍都比较低？”
“噗嗤！”
这话一出，朱青青和敖蕾顿时一个没忍住，都笑了。
甚至连一边的沙莎，嘴角都微微出了一丝笑意，不过马上就被她隐藏了起来。
“喂，师父，你这个是歧视！”灵秀不能忍，果断跺了跺脚道，“我可不能当没听见！”
“师父说的难道没错吗？你就是智商低，自己知道还不承认么？”朱青青轻掩着嘴，取笑道。
“我，我……”孙灵秀脸憋得通红，找不到话反驳，只好闷闷地低头不言。
江流儿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这些妖怪，难道没个眼力，看不出这里有三个妖王吗？为什么还特意跑来做无用功？莫非真是智商的问题？”
“……”
“师父，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道理。”
被江流儿这么一提醒，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这几个妖怪好歹也有大妖的实力了，好歹都化形成人了，也该有人类的思考。
这会儿却傻乎乎跑来骗他们，那不是送死吗？
“不对，我觉得我们刚才是陷入了思维误区。”
朱青青皱着眉头，突然说道。
“我们一直认为，只要是变成人类模样的妖怪，那就是大妖，但是，说不定他们不是大妖，是被其他厉害的妖怪用法术变成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