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凌莲儿
吃过午饭小小的歇了一会儿，韩通文就带着瘸腿的二当家出了门。太子东宫在延喜门，一般人可没办法进去的，韩通文虽然有皇帝赐给他的腰牌，但来来往往的小吏非常多，蹲在太子府门口绝对会被当做细作抓起来。好在太子东宫对面的永昌坊内有一家酒楼，站在楼上可以看到一角的太子府，虽然连十分之一也看不全，看到的都是一些宫女，但是多来几次或许能看到一些有用的。
两个人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要了一壶酒。赵海泉非常殷勤的给韩通文倒酒。
“来少爷，您多喝点”
“现在这边看看太子府里的情况吧，毕竟是储君，要是什么都不了解上门总是不好的”
“是，少爷说的对，少爷的想法真是我等拍马也追不上啊”几天的相处，韩通文算是看明白了，赵海泉拍马屁的本事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不知道应该说韩通文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刚看了不久韩通文竟然发现了一个脸熟的人，之前在十三坊上遇到的李贤的大武宗侍卫，韩通文脑子里飞速转过几个念头.....
“不好，被发现了”韩通文说道
“那怎么办....”赵海泉有些着急
“还能怎么办，快点跑呗，因为你我又要捅娄子了”
那大武宗侍卫似乎也发现了有人在窥探太子府，韩通文和赵海泉刚准备离开就被几位甲士拦住。
低身踹了赵海泉一脚“走吧这下好了，这下直接可以进府里去找”
赵海泉竟然还一脸的开心，不知道是白痴，还是不知道窥探太子府的罪过有多大。太子东宫非常大，各种亭台水榭假山一应俱全，而且暗处还有不少武者保护。韩通文与赵海泉一直被带到了太子府正中央。
“公子，我家主子就在前面的凉亭里等您，我等就不过去了”
“多谢”
韩通文带着忐忑的心情，身后跟着赵海泉，想要逃跑那是不可能的，就算逃出了太子府也跑不出长安，既来之则安之。
“赵海泉，记住，不管太子怎么问，咱们是去酒楼喝酒的”韩通文嘱咐道
“小的明白，公子.....我....”赵海泉显然更害怕，脸色都白了
“瞧你那点出息”
绿树掩映的凉亭之中，一消瘦的中年站在亭外等候“公子，我们家少主有请”
凉亭中的人正在读书，这人毫无疑问，自然是大唐帝国未来的接班人，当今太子，他们二人只能看到太子的背影，太子身边还有一贴身侍卫。
之前心情还有些担心，但是已经到了这里，韩通文的心索性已经放了下来，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韩通文见过太子”韩通文一行礼
“赵...赵..赵海泉见过太子大人”赵海泉现在已经懵了，跪在地上只知道磕头
“二位请进凉亭一叙吧，想不到咱们又见面了”
一进入凉亭，韩通文得见大唐太子的真面目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太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醉仙楼请他喝酒，在十三坊上与夏羽闲聊的李贤，之前相见之时韩通文已经猜测道，不论是气度还是举止都像是出身豪门大族，但是他没想到李贤居然会是当朝太子。
“之前不知道您是太子，言语之间有些得罪，还请见谅”韩通文说道
“哈哈哈哈，无妨，韩公子请坐吧，看你淡定自若的样子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李贤打笑道
韩通文刚坐下，看着赵海泉也颤颤巍巍的准备坐下，顺着屁股给了他一脚，也不认清楚自己身份就敢乱坐。
“通文哪有这样的本事，也是在刚才看到这位先生的时候，才发现您就是我大唐太子”
“这位是素王府的楚天歌，楚先生”
素王府的人？韩通文这才正经的看了看，这人年近四旬，江湖上也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名号，但是素王府的人向来低调的可怕，能被素王府挑中而且成为太子贴身侍卫的人实力绝对不容小视。
“失礼了”韩通文抱拳说道
楚天歌只是点了点头
“刚才楚先生说，韩公子在对面的酒楼上一直往太子府里观望，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韩通文脸一红打了个哈哈“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就是在哪里喝了点酒”
“少爷...”赵海泉低声的提醒了一下韩通文
“哈哈，看来你的这位下人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帮倒忙，一定帮你”李治好几次跟李贤说过韩通文，身为未来的大唐储君，李治和李安都想让韩通文助李贤一臂之力，虽然几次的见面韩通文都并没有什么出彩之色，但是李安和李治多看重韩通文他自然知道。
“太子...”赵海泉一激动，完全不把韩通文之前的话放在了脑后，急忙跪在了地上“太子，太子大人府上是不是有一个叫凌莲儿的姑娘”
“赵海泉”韩通文喝道
“无妨”李贤非常大度，没有在乎赵海泉的失礼
“凌莲儿？”李贤想了想，偏着脑袋看了看楚天歌
“太子，太子妃的贴身婢女似乎叫凌莲儿”
“就是她，就是她”赵海泉语言急促，一直磕着头“请太子将她还给我...”
“还给你？”李贤问道“此话怎讲，我太子府的婢女，难道是你的吗”
当赵海泉将一切都说完，李贤笑了笑，在他看来一个丫鬟甚至一个赵海泉都无足轻重“原来骗我二弟的人就是你啊，胆子还真不小”
“草名知罪，草名知罪，如果太子答应，草名愿意再断一条腿来恕罪”
韩通文无奈的叹息一声，如果太子愿意，何须恕罪，如果太子不愿意，赵海泉就是把命放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多看他一眼。
“通文，你怎么看呢”李贤虽然有身为帝王的气度，但是赵海泉还不配和他谈条件。
“唉”韩通文起身行了一礼“太子，这赵海泉与我有旧，我自然希望他可以得偿所愿，这也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但是我和赵海泉皆是一介草名，哪有向殿下提条件资格，不如就交给他口中的莲儿抉择吧，如果莲儿愿意，还希望太子网开一面放他们二人离去，如果不愿意，我也立马带赵海泉离开”
“如此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李贤点了点头，朝着远处的婢女招了招手
“去吧太子妃的贴身侍女莲儿叫来”李贤说道
“是，太子殿下”
赵海泉满脸的兴奋，虽然自己为了这一天吃了不少苦头，甚至在长安街上行乞，那又如何，莲儿着他这一生遇上的唯一一个想要厮守的女人，哪怕放弃一切他也想和她要在一起。
远处一宫娥走了过来，身材婀娜，算不得天资国色，却也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淡扫峨眉，殷桃小口，在看到赵海泉时明显吃了一惊。
“莲儿见过太子殿下”铃儿的声音非常酥软
“莲儿，莲儿....我终于又见到你了”赵海泉刚准备起身，但是被韩通文一掌强行按在了地上。
“莲儿，这人说你和他两情相悦，今日特来接你回去，本宫问你，你可愿意跟他一起离开”
谁知莲儿一句话，不止赵海泉，甚至韩通文也有些没想到。
“回太子殿下，奴婢并不认识此人”凌莲儿说道
“莲儿，你说什么，你看看我啊，我是你赵大哥啊，之前你还说你与我两厢情愿，情投意合的”赵海泉高声呼喊道
“莲儿，你看看究竟认不认识此人，是不是如他说的那样，是你情投意合的郎君”
“不必看了，太子殿下，奴婢并不认识此人”凌莲儿语气非常果决，一个骗子赵海泉能给他什么，做了太子妃的贴身婢女，虽然只是一个婢女，但是将来太子荣登大宝，太子妃就是皇后，而凌莲儿也非常对自己有信心，如果将来有机会侍寝，她一定可以让太子彻底的迷上她，成为皇帝的妃子那将是多尊崇的地位，那里是一个赵海泉能给她的。
“莲儿，莲儿，你看看我啊，我是赵海泉，一年前你还跟我海誓山盟，怎么现在全变了”赵海泉表现的非常激动，如果不是硬生生的被韩通文按着，恐怕早已经做出了什么冒犯的举动。
任赵海泉如何悲呼，凌莲儿都无动于衷。
“赵海泉是吗？现在你得到答案了，通文，你也看到了”
“太子殿下，奴婢是否可以告退了”凌莲儿问道
“下去吧”李贤摆了摆手
看着凌莲儿离开，赵海泉不断的挽留，但是凌莲儿依旧一步不停，甚至没有丝毫留恋。她确实曾动过心，但是跟赵海泉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一直看着凌莲儿消失在视野里，赵海泉瘫倒在地上，想到过很多会被太子刁难的情况，甚至想到过莲儿已经不再是清白之身，但他不在乎，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所有的一切他都不在乎。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的见面竟然见到了一个如此冷漠的她，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之前的坚持那是那么的可笑，现在的他只是不断低呼着莲儿的名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唐歌剧院
“太子殿下，是我等冒昧了，还请殿下恕罪”韩通文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闹剧，让赵海泉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马屁精疯狂喜欢上的女人，竟然是一个爱慕虚荣的风尘女子。
“无妨无妨，客气了，听说你被父皇宣召，要入宫教导我那些不成器的弟弟妹妹们，长安传闻，你在乐曲一道的造诣可是备受哪些老先生们的推崇啊”
“先生们抬举罢了。”韩通文客气道
“笑傲江湖一曲自你之后，虽然几经流传改版，但是没有一个能演绎出其中神韵的，他日有机会一定要仔细的请教一番”李贤笑道
“能得太子殿下褒奖，荣幸之至”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是不是你胁迫了莲儿，否则她怎么会对我这样，说，是不是你...”赵海泉突然发难，脸上挂着泪水，而且表情扭曲狰狞，一手指着李贤，颇为大不敬，就连李贤也皱了皱起了眉头，如果不是看在韩通文的面子上就是拉他下狱也无不可。
韩通文见楚天歌似乎带上了杀气，随时都有动手的可能，韩通文先他一步，一掌将赵海泉拍到了凉亭外，这一掌韩通文用了近七成的力道，赵海泉的命都丢了半条，趴在地上不断的颤抖着，软软的倒在地上想要爬起来，他依旧想要张口似乎还想要质问太子。
“殿下，我这下人缺乏管教，还请殿下息怒，我回去定然会严加治罪”
“既然是你的下人，那就交给你管教吧，本宫就不越庖代俎了”
“谢殿下开恩，草名这就告退”
“恩”发生了这样的事，李贤也没有挽留。
韩通文快步离开，走的时候一把提起赵海泉，匆忙离开了太子府。也幸好太子有容人之量，否则今天就凭赵海泉这表现，砍头也不为过，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竟然对太子储君，未来的皇帝这般表现。怨恨赵海泉冒失之余，韩通文也有些惋惜，赵海泉虽然除了拍马屁一无是处，但是单凭今日敢朝着大唐帝国的太子呼喊，就证明他也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只可惜他所爱非人。
拎着半死不活的赵海泉回到了寒叶庄，秦子桑和叶柳正在教乔松和小狼儿读书认字。
“二当家的这是怎么回事”叶柳笑道
“林允啊，把他送房里休息休息，挨了我一掌，没有死也该没了半条命，等等过来找我，我给你一副方子”
“怎么了，他那里得罪你了，让你把二当家的揍的这么惨”
“这混蛋，得罪我不要紧，他得罪了太子，我要不出手，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将赵海泉和凌莲儿的事说了一次，就连秦子桑也有点厌恶这爱慕虚荣的女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人长的漂亮，也不过是一个蛇蝎美人”韩通文叹息一声
“你是说真的？”叶柳问道
“当然是真的，这还能有假，你看看赵海泉的那德行”韩通文也叹息人性的凉薄
“真有那么好看？不行，改天我也得去看看”叶柳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
“好看？”韩通文先是一纳闷，然后反映了过来“混蛋，你听的重点是什么”
“重点？你不是在说那个凌莲儿多漂亮吗”
“你......还真是风流倜傥的叶五郎，三句话不离本行”
“难道我说错什么吗”叶柳自言道。
韩通文和秦子桑正义正言辞的教训好色的叶柳，林允通报有人前来拜访，俩人教训了半天，叶柳权当他们在胡说八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但是一见这来人，叶柳疯了，谁也拦不住的往回跑，好不容易看到了叶柳的克星，韩通文怎么会放叶柳离开。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叶柳惊恐的说道
“我在这里也是有朋友的”杜书常说道“今天我来是特意为了摆放叶公子的”
“杜公子，我向你认错，我认输，再也不向你挑战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想想你当初被我打伤，难道你不生气吗，不想报仇吗”杜书常试图说服叶柳，但是无论他怎么说叶柳也只是摇头，他一个好色之人，被人拉着赌了一夜的骰子，现在想起来都恶心。
“我不生气，也不在意，技不如人，杜公子，求你放过我吧”
“那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向你挑战，咱们完成这两千四百七十二的赌局之后就开始，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怎么样，我认输还不行吗”
“不行，你身为叶家的公子，就这么轻言放弃，而且你说话不算话，你都已经答应跟我大战三千回合了，难道叶大侠的儿子是一个轻诺的人吗”杜书常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和他赌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叶柳捏着拳头，想走脚步也移不开“我身为叶家少主，怎么会是一个轻诺之人，那就继续”
“好，好”杜书常一脸的喜色“赌完这三千场我让你就会心情舒爽的让你揍一顿，你以后就可以说你打败了杜书常了”
“混蛋，老子就是打也是光明正大的打，岂会需要你让着我？”
“好，果然是叶家的少主，买大还是买小”
“大”
院子里想起摇骰子的声音，韩通文感叹一声“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吗？”
“应该是吧”秦子桑道
“杜公子，经常来啊”韩通文呼喊一声
“当然会的”
“这样倒是能好好折磨一下叶柳，但是会不会带坏乔松和小狼儿啊”听着满院子的骰子声韩通文无不担忧的说道“还是走吧，带这俩臭小子去外面逛逛长安街，省的好的没学会又被杜书常带着学会了赌”
听说要去逛街，小狼儿和乔松表现的非常激动，难得师傅这么开明。一人手拿着卢家烧鸡，一人手拿着王婆婆肉饼，都吃的痛快，而韩通文左手烧鸡，右手肉饼，更是舒坦，今天有个大财主在身边，当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一点都不在乎价钱。想让秦子桑也尝尝，但是秦子桑估顾忌自己的形象，身为万剑山庄的公子，他才不会做出这样在大街上边走边吃边笑这样粗鲁的举动。
“乔松啊，你看看你秦师伯，想吃又好面子”韩通文哈哈笑道
“你不看看周围的人看你们是什么眼神吗”秦子桑说道
一大两小，两个可爱的娃娃，一个抱着一个人头大的饼子在啃，毫无形象可言，再加上更加不堪的韩通文，所有人都把他们三个当成了乡下来的。
“他们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我要在乎他们对我的看法，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又没有花他们的钱，他们管得着吗”
“你花的是我的钱”
“花你的钱怎么了”韩通文不以为意
“看看你无耻的样子”
“哈哈，难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啊。”
“你欠我的钱不少了吧”秦子桑
“我这个人啊，有钱贪钱，有事躲事，而且欠钱不还更是我的人生信条”韩通文哈哈大笑
秦子桑懒得搭理他。既然出来了，韩通文也想看看刘创帮他建的大唐剧院进程如何，一个半月之前来的时候已经开始动工，现在差不多快要完工了吧。
长安城的格局东贵西富，韩通文的剧院选址就在东西之间的兴道坊，建这剧院一是因为大唐的娱乐活动似乎太少，除了青楼听听歌舞，生活缺少很多趣味，其二就是无论他执掌书院，还是入朝为官，他的很多的想法可以通过剧院表演的形式来传达给所有的人，甚至他已经想好如何将大唐剧院推广开。皇帝下旨，李君羡，裴行俭，以及尉迟庆三位大将军回朝听封，想来不久便可抵达长安，韩通文准备编一部类似于话剧的歌舞来助兴欢迎。到时候依照他和李君羡的关系，如果发出邀请，李君羡是一定会到场的，再加上裴炎一系的青崖书院官员，就算皇帝不来，这么大的阵容也可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兴道坊最中央的一座空地之上如今正进行繁忙的赶工，原本只是改建一座酒楼，但是韩通文的图纸画的太大，也太繁琐，有了大唐名流以及醉仙坊成功的打底，刘创选择相信韩通文，索性将附近的三座酒楼统统买了下来连为一体，如今一座朱红色为主色，高约五丈的庞大半圆形建筑已经初现规模。雕梁画栋，飞檐翘脚，气派不凡，虽然比同时代的埃普道鲁斯剧院和阿迪库斯剧院差的远了，但这毕竟算是大汉民族除了青楼之外的歌剧院鼻祖了吧。
金钱的力量是庞大的，如果能在入冬之前完工，所有的匠人都会得到另外的赏钱，大唐巨商刘创的赏赐有多大，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看着这座自己一手设计的宏伟建筑，韩通文心情愉快，工程已经到了未期，再有一个月，或许就可以正是开张了，第一部舞台剧韩通文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想，也正在提笔创作，既然是以欢迎大将军班师回朝的，那么就以战争为题材的歌舞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寒叶庄的管家
站在歌剧院正前方，神清气爽。
“乔松啊，以后这里就是咱们家的产业了”韩通文哈哈笑道
“真的吗？好漂亮啊师傅”乔松开心道，对于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家产乔松打心眼开心。
“那是当然，这可是你师傅我亲自设计出来的”
就在韩通文正得意洋洋的时候，一群士卒全副武装的来到了工地上，为首的一名将士直接下令抓人。
“来人，将这些人全部给我带走”
这些正在赶工的匠人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工地上一阵哄乱，韩通文也觉得莫名其妙，匆匆来到了这看似应该是带头的将士身前。
“这位兄弟，无缘无故敢问为何要抓这些匠人呢”
“无缘无故？老子接到通报，这些匠人中有从大狱之中逃出来的囚犯，我等奉命前来将这些人带回去盘问”
“也就是现在只是怀疑吗?”
“带回去盘问过后如果无罪，自然会把他们在放回来，老子怎么办事还需要你来多管闲事？”这人有些不耐烦。
“军爷，可否通融一下，这歌剧院正在赶工期”韩通文说道
“老子管你什么狗屁歌剧院，老子就是来抓人的”这士卒看样子是个队正什么的，带着一身的兵痞气。
“囚犯？如果是大狱中跑出来的囚犯应该也是由长安府的人来带人吧，关你们羽林军什么事，难道长安府的人手不够用了，需要让你们来帮忙吗”韩通文尚未说话，身后便传来一阵打抱不平的声音。
“妈的，什么人活的腻歪了，敢来这里多管闲事”这将士喝道，但是当他看到这人的面貌时，急忙单膝跪地
“小的见过武偏将”
“哦？武公子？”韩通文一看，竟然是当初他在皇后哪里见到的年轻人，武三思。武三思虽然并没有多大才能，但毕竟是武后的亲侄子，被皇帝安排到羽林军中做了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闲散偏将。
“谁跟你说过右羽林军可以插手长安府衙的事的”武三思喝道“还不快滚，难道等我到程大将军哪里去问问是不是他的意思吗”
“是”那将士倒也干脆“兄弟们，撤”
一群人来的快走的也快，闹剧很快收场。
“多谢武公子出手帮助”韩通文道谢
“举手之劳而已，韩通文许久未见，风采依旧啊”武三思笑道
“这新建的酒楼莫非是韩兄的产业？”
“让武兄见笑了”
“不知道韩兄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会派出羽林军来阻挠”武三思问道
“说来惭愧，我虽然入长安时间不长，但是得罪的人还真不少”韩通文苦笑着将当初在花船十三馆与刘曲卓他们一群贵公子起冲突的事说了说
“刘曲卓？八成应该就是他做的。刚才的这些人是北衙禁军下的右羽林军，而刘曲卓的哥哥，刘曲风正是在右玉林军中担任千骑，他这是要报复你啊，以后不得不防”武后授意武三思交好韩通文，这一次遇上韩通文遇到麻烦自然会出手帮助，并且还善意的提醒他提防一下刘曲卓。
“多谢武兄提醒”
“听说陛下封韩兄为皇室子弟的助教，明日入宫授学可是真的吗？”
“陛下偏爱罢了”
“韩兄才华横溢，与我年纪相仿便得到如此高位，真是可喜可贺啊，而我只能靠着祖辈的余荫担任一个闲散的偏将，两相对比相形见拙，真是无地自容啊”武三思非常谦虚
“长安米贵，居之不易，为了活命还需要坐着这些将本逐利的商人行当，不像武兄，潇洒自在，我当真是给青崖书院丢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赵海泉的影响，韩通文拍起马屁来也是情真意切，让武三思如沐春风。
秦子桑最见不得这些文人文绉绉的互相拍马屁，带着乔松和小狼儿默默的走开
“你师父一点都没有一个武者风范，你和小狼儿要引以为戒”秦子桑非常干脆的说道
“不是啊，师傅以前和我说过，既然两三句拍马屁的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非要跟人动手”乔松一边啃鸡一边反驳道“而且师傅跟我说过，拍马屁是一门非常高深的学问，拍的重了，容易被人一眼看穿，自己也会被当成虚伪奉承一点真实感都没有，拍的轻了，会让被拍的人心里不上不下的也不舒服，达不到效果，而且拍马屁是最廉价和实用的投资了，关于这一点，我和小狼儿还需要向赵海泉二当家的学习”
“怎么什么话从你师傅嘴里说出来都是振振有词，口吐莲花，颠倒黑白”秦子桑气道，好好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一定会被韩通文带坏。
告辞了武三思，两人约定改日一同喝酒，这完全就是一句客套的话，没人会当真，因为只有鬼知道改日是什么时候，说不定人都没了，改日还不到时辰。
回到寒叶庄的时候，杜书常已经离开，叶柳的精神状态非常差，眼神恍惚，走路一直打摆子，样子看上去比大战一场还要虚弱，吃饭的时候连筷子都握不住，哗啦啦的一直在抖，一片肉夹了三回都没夹住。
“至于吗，不就是赌了一下午骰子吗，这有什么的啊”韩通文刺激道
“呕....”叶柳朝着桌子外一阵干呕“别跟我提那两个字，否则我跟你翻脸”
“那两个字啊”韩通文问道“骰子吗，好的，我以后尽量不提骰子”
“韩通文，你是故意的吧”叶柳咬牙切齿的说道
“叶子啊，有没有这么恐怖”
“明天那混蛋要是再来，就说我病了，重病，不见客”叶柳心有余悸的说道
“重病？说你卧床不起吗？”
“怎么说也行，只要能不让他见我，就说我快死了也行”叶柳现在是恨透了杜书常“这混蛋也不知道来大唐干什么，老天故意派他来折磨我的吗”
所以，叶柳病了，病的很严重，一种见到杜书常就会死的病。赵海泉也病了，他那是被韩通文打的。赵海泉已经一整天不吃不喝躺在卧房里，韩通文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过去看看。
“林允，带上一些吃的，跟我去看看二当家的”
“是少爷”
“你还挺关心他的嘛”叶柳打笑道
“放屁，信不信我明天就邀请杜书常来做客”
此言一出，叶柳一脸的惊恐“你要敢真这么做，老子跟你绝交”
“我是怕马屁精死在寒叶庄，咱们这块儿风水宝地被他的染坏了”
带着林允，两人也没有敲门，直接就进到了赵海泉的房间。赵海泉如同僵尸一样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神空洞，被凌莲儿刺激的太深，甚至不知道韩通文和林允进来了，床旁边还有一碗药。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那样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值得你这样做吗？”韩通文问话，赵海泉并不回答。
“我要不出手伤你，恐怕你现在已经连悲伤都不会了，你也不想想你什么身份，敢拿手指着太子，那可是大唐帝国未来的储君。还有太子身边的是素王府的高手，你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赵海泉从床上爬起来，朝着韩通文磕了两个头
“公子的大恩，赵海泉永世不忘，也只有公子愿意帮我这样的废人，您是一个好人”
“我是一个好人吗？”韩通文摸了摸鼻子，被赵海泉夸的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如今我心愿已了，就不再这里打扰了。少爷的大恩大德，赵海泉只能下辈子在报答了”
赵海泉强撑着下了床就要向门外走去，原本已经瘸了一条腿，再加上挨了韩通文一掌，赵海泉每走两步都需要靠在墙上休息片刻。哀莫大于心死，看着赵海泉萧索的背影，韩通文有些于心不忍，他这样的状态离开寒叶庄，再加上得罪了二皇子，在长安街上必死无疑。
“要不你留下来做个管家？”韩通文低声问道
“不必了少爷，我知道您可怜我，但我赵海泉也是七尺男儿，死皮赖脸住了这么久，实在没脸再呆下去了”
“我家正好缺个管家，你看看家里除了我还有四个祖宗，我算是个家主，可还得伺候人，家里实在缺人手，不如就流下来吧”
“好的少爷”
赵海泉的表现让韩通文瞠目结舌，赵海泉原路返回，背也不驼了，走路也顺了，几步就又回到了床上，自己盖好了被子，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还吧唧嘴。
“谢谢少爷关心”
“呃.......”这一连串的表现反差太大，让韩通文都没回过神来“你不是应该拒绝，然后在离开吗”
“少爷这么关心我，我就却之不恭了，我被您打伤，现在还没痊愈，少爷我就先休息了，您出门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韩通文起身离开，刚出房门就明白了，这混蛋是在演戏，骗取同情，想着要不要踹开门暴揍他一顿，还是算了吧，说出去的话如同覆水难收，但是寒叶庄的管家可不是那么好做的，有事要处理，没事制造事情也要让他去处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入宫任教
韩通文和皇帝说过，他上午需要带着乔松，沁儿以及小狼人三人练功，只有下午可以。皇帝自然也不会耽误他练功，而且还故意调整了一下时间，那些鸿儒上午教授皇子皇女们各种经学正史，而韩通文则在下午抽出一个时辰来教这些皇子们乐曲棋道这些杂学，时间并不冲突。
沁儿自从听说韩先生要入皇宫之后非常兴奋，刚吃过午饭就要带着韩通文进宫，上班第一天自然是需要见见上司的，他的顶头上司就是皇帝李治，此时李治也在御书房等他。
因为风疾越来越严重，李治的视力下降的厉害，连基本的批阅奏章都难，这一次见李治韩通文有些奇怪，原本与皇帝几乎算得上是形影不离的皇后竟然不在身边，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年轻貌美，颇有几分妖艳姿色的妃子，此时这女子正露着李治的手臂撒着娇，而李治则是一脸的宠溺。
“陛下，韩助教来了”寿延禀报道
“韩助教，这是魏国夫人贺兰氏”
“草名见过陛下，见过魏国夫人”
韩通文也挺无奈的，王子皇孙的先生地位应该是非常高的，比如杜源，虽无实权，但现在已经是官居一品，比宰相还要高两级，可他也算是半个老师，不敢想一品，但是居然连个等级都没有。
“通文来了啊”李治脸上带着笑容，四大帝国连番的大胜让他心情非常不错。
“之前虽然想过给你封一个什么官职，但是听李先生说，你在书院一直给史先生做助教，所以突发奇想，让你在这些小子们正课之余教他们一些琴棋书画之类的，省的一个个不学无术的”
韩通文捏了捏鼻子，感情自己就是一个干杂活的啊。
“陛下，可不可以...”
“不可以”韩通文还没有说李治就直接回拒了。
“草民可什么也都还没说啊”
“不说朕也知道你想说不干了是吧，抗旨可是要杀头的”李治笑道
“那....”韩通文又想开口换个条件
“准了”李治心情非常不错，甚至还有心情跟韩通文开玩笑
“我也是什么都没说啊陛下”韩通文有些懵了
“只要你好好教这些皇子皇女，什么条件朕也准了”
“那草名可以需要教些他们什么呢”
“什么也行，四皇叔一直说你是一个天生的好先生，而且朕在太玄书院看到了你的两个弟子，乔松和小狼儿都是个顶个的好孩子，证明你在为人师方面还是非常合格的，朕对你的期望可不低啊”
李治在看到乔松在最后一局比武时的表现，一般人家的孩子绝对做不出那样的举动，明善恶，知进止，他虽然看不清，但是他自己的这些孩子什么品行他非常清楚，就连最小的几个皇子，也非常顽劣，不止经常欺负宫女太监，甚至还有更恶劣的事传出。
皇家就不出好人，就他那些龙子龙孙也能和乔松小狼儿比？韩通文撇撇嘴，要不是怕大不敬这些话早就说出来了。
“既然陛下您说教什么也行，那是不是也允许草民略施小惩喽”
“可以，那些老先生们顾及朕的颜面，你不需要，该惩罚就惩罚，但是要是这些小子在闹出什么荒诞的丑闻来，朕可是会治你的罪的”李治恐吓道
无奈叹息一声，自己有白衣傲王侯的本事，却没有诸葛孔明三顾茅庐的待遇也就罢了，好歹给一个体面的官职，现在得了，干的费力不讨好的活，还的提心吊胆的害怕被罚。
“平时也可以在皇宫之中到处看看，转转，听说你和太子也认识，正好东宫离这里也不远，太子最喜欢跟你这样的年轻俊杰一起”
“太子素有贤名，通文自当拜会，草民还有一事，还望陛下答允！”
“说吧，能答应的朕自然会答应”
“李君羡，裴行俭以及尉迟玄三位将军即将班师回朝，草民想要举办一场歌舞宴会来为几位将军接风洗尘，到时候希望陛下可以光临盛唐歌剧院！”
“盛唐歌剧院？哈哈，很不错的名字，朕可以去，但是几位将军去不去就看你的本事了”
“多谢陛下”
离开了御书房，沁儿就在外面等待韩通文，韩通文非常自然的拉起了沁儿的小手。
“先生，我的那些弟弟妹妹很调皮的，先生不会生气吧”沁儿突然问道
“当然不会，你见先生跟你乔松哥哥和小狼儿生过气吗”
“那沁儿可以跟着先生一起学习乐曲吗”沁儿这两年跟韩通文学的都是化太阴心经，很少跟他学习其他方面的东西，在青崖书院有其他几位鸿儒教沁儿功课，在长安也有很多国子监的教授教她，韩通文也没有教她什么除却化太阴心经之外的东西。
“当然可以了，只要我会的，沁儿学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先生？不许反悔哦”沁儿激动道
“当然不会反悔，你说吧”
“沁儿除了想学乐曲，还想学习做饭”沁儿一脸期盼的看着韩通文
“沁儿啊，你这说话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跟谁学的，再说了你一个公主学习做饭这传出去，明天上早朝你先生我就会被人弹劾成筛子了”韩通文摇摇头
“你都已经答应我了.....先生说话不算数”沁儿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好了好了我的乖沁儿，先生教你还不行吗，等你回到寒叶庄先生就教”韩通文最见不得他们哭。
“耶，耶，先生最好了”
“先生啊，宫里有一个叫李旦的，非常坏，经常欺负其他弟弟妹妹，先生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哦”
“他要敢调皮，先生肯定打他板子”
“还有先生，我还有一个蠢笨蠢笨的哥哥，经常被人欺负，您要是能把他教的聪明点就好了...”一路之上兴奋的沁儿都叽叽喳喳的跟韩通文说着皇宫里的一些事情
有皇帝的特许，韩通文进出皇宫非常方便，唯一一个不太舒服的地方就是他现在并没有正式的官职，只能走安上门，进出皇宫的规矩很多，大唐各种处理军机要务的部门都在皇宫南边，比如三省六部机构，而那些可以参与朝政，官居高位的人都是从南面的含光门进入皇城办公，而其他的闲杂人如果进宫只能走北门安上门，韩通文现在就属于闲杂人等。北门倒是也有殿中省和内侍省这些重要部门，都是些为皇帝和皇后服务的太监宫女，和他们相比，韩通文宁愿自己是闲杂人等。
韩通文来到专门为皇族子弟开办的启蒙学堂，此时学堂里只有寥寥十几人，每一个人身前都放着琴萧乐器，只不过这些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李家皇室宗亲有着专门教育这些皇子皇孙的学堂，每一个任教的先生都是朝廷重臣，或者颇有名望的大儒，这些皇子原本只是在上午听先生们讲课，下午属于自由时间，但是李治安排了韩通文给他们教授乐曲棋道这些杂学，这就相当于剥夺了这些七八岁正值最活泛的年龄的皇子皇女们玩闹的时间，除了沁儿，这些人自然不会开心。
韩通文在青崖书院没少讲课，但是现在不同，下面的不是皇帝的孩子，就是王公国公家未来的继承人，而且都是长子长孙有资格继承家族爵位的子嗣才可以入宫学习，都是小祖宗一样的孩子，怎么教这些活祖宗，韩通文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这些孩子在学堂里坐的非常安静，并不是他们不喜欢玩闹，而是学堂里有专门的女官记录下每一个王子皇孙的表现，然后回禀给府中，表现好的未必会获得奖励，但是表现坏的一定会得到惩罚。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将来家族爵位的继承者，从小被寄予厚望，也都是从家里挑选出来的精英，这些人每天乖巧的在学堂听课，说是尊重先生，倒不如说更多的是害怕这些严厉的女官。
韩通文进入学堂，自然看出来这些小子并不是真正喜欢呆着这里。
“大家好，我是每天下午教授你们杂学一道的助教韩通文”
“韩先生好”
听着他们有气无力的打招呼就知道他们心中是有多不情愿，如果没有尚仪的女官盯着，学堂估计早就空了。女官六尚，盯梢学堂的是排名第二的尚仪，地位仅次于皇后的贴身女官尚宫，韩通文也非常无奈，负责课堂纪律的尚仪是正五品的女官，而他一个负责上课的，竟然连品级都没有。
“不知这位尚仪叫什么名字啊”韩通文朝板着脸的女官打招呼道
“韩先生，我叫碧淑，不知有何吩咐”
“碧淑尚仪，以后我的课可不可以请你回避一下”韩通文说道
“韩先生这是何意”
“尚仪千万不要误会，我个人崇尚自主，不喜欢强迫不愿意听课的人呆在这里，而且这下午的课程为杂学，并不需要尚仪来监管这些学子，还请见谅”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助教的第一节课
“我是皇后身边的女官，韩先生似乎管不到我”碧淑不悦道
“我身为助教，竟然在学堂之上都不能做主，我这就向陛下请辞。”韩通文说完就作势要离开，他只是借机吓唬碧淑，碧淑果真上当。
“韩先生，请留步，我这就离去”
看着碧淑离开，有的人还专门猫着脑袋往门口方向看了看。
“李兆，你去门口看看她到底走了没有”
李兆已经九岁，身材比一般的孩子足足高出一头，但是非常木讷，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痴呆。李兆憨厚的从自己的座位上离开，来到门口往外看了看。
“她走了”
“耶！”
“李兆，你看着大门，要是哪个老女人在来了你告诉我们”
“哦”
学堂里一下子炸开了锅，这些人都是各自家里的长子长孙，从小就被娇惯着长大，正是嘴活跃的年龄，被硬生生的按在学堂里学习，心中自然不乐意。
韩通文也不说话，就是那么笑眯眯的坐在讲桌上看着下面喧闹，还真是干什么的都有，有人在表演自己从护院哪里学来的武术，有人将自己身前的古琴胡乱的波动，发出错杂的声音，有人干脆趴在桌子上睡觉，韩通文看了看李兆，呆呆的站在门口帮他们盯梢。说是同情，倒也没有，身为皇族子孙，再不济也是荣华富贵一生，只要他们同情别人的份儿。
“骑大马，我要骑大马！”
“我也要！”
一锦衣小子跑道李兆身边“这就是我的大马！”
“不行，这是我的！”
“我的我的”
一群人围在李兆身边开始争吵，但是被当作马骑的李兆不止没有生气，反而脸上带着笑容。
“你们都别闹了”沁儿喊道
但是学堂里吵杂的声音太大，沁儿的声音根本没人能听的见，就连韩通文都感觉耳朵一震一震的，还真是要闹翻了天啊。朝沁儿招了招手，沁儿一脸的愤怒。
“你这小丫头，这有什么可生气的，你和你乔松哥哥和小狼儿闹的鸡飞狗跳的时候我可没生气”一猫腰将沁儿抱起来放在了旁边。
“沁儿啊，李兆的父母是什么人啊”
“兆哥哥的父亲是我九叔的儿子，他的母亲好像是高祖皇帝爷爷的孙女”
“怪不得啊，怪不得啊”韩通文连连叹息，还真是近亲结婚害死人
“兆哥哥很笨，所有的人都欺负他，现在骑在他背上的就是坏小子李旦，先生一定要好好惩罚他！”
“那沁儿愿意跟他做朋友吗？”
沁儿犹豫了很久“兆哥哥很孤独的，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九叔不喜欢他，要不是母后特许他在学堂，他现在肯定更不好，我愿意跟他做朋友”
“那好，你去把他叫过来”
李兆虽然愚笨，但是身强体壮，背着李旦在学堂里横冲直撞。
“喂，李旦不许你在欺负李兆”
“我沁儿，我哪里欺负他了”
沁儿拉住李兆的胳膊“你跟我走，跟我去见先生，先生会让你变聪明的，他们都是在欺负你”
沁儿拉了一把，缺没拉动李兆。
“你下去！”沁儿把李旦从李兆身上拽下来，硬拖着他来到韩通文身边。
“兆哥哥，这是咱们的先生”
“先生好”李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师生礼。
“李兆，你这么被他们作弄不生气吗”韩通文问道
李兆憨厚的笑着摇了摇头。
“那你有什么爱好吗?”
李兆摇了摇头
“那你能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吗”
李兆还是摇了摇头
“那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李兆想了想“我想跟他们一起玩”
“被他们当马骑吗？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也骑一回呢”
“他们都说我太笨重，只能当马，当不了骑士”
“你以为呢”
“我觉得他们说的也对啊，我真的很笨重”李兆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学堂里吵闹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有人发现了一个年轻的先生就坐在讲台上，或许是因为之前学堂里高压的气氛影响，也或许是这些人知道了自己对先生有些不太尊重，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都回到来原位，静静地等韩通文说话
“你们不在玩会儿了吗？”
“你是来教我们学习的，看到我们一直玩为什么不管教我们，我要告诉父皇，你玩忽职守”坏小子李旦说道
“你还真是一个聪明的坏小子”韩通文笑道“小小年纪就这么机敏，难得”
“难道我说错了吗？”
“没有啊，我教你们的不是五经，是杂学，杂学不止是琴棋书画之类的，这玩也是杂学的一种。你说我玩忽职守，那么你们是来学习的，在学堂无视尊长，肆意嬉闹荒废功课，我是不是也可以向陛下和你们的父母汇报一下呢？”
“你不敢，你只是个助教而已，连正式的品级都没有”李旦对其他先生当然不敢这么说话，助教和正式的先生差别非常大，说白了就是临时工。
“小子，你猜错了，我刚从陛下的御书房出来，而且陛下特许，你们若是不听话，我就是揍你们也没事，要不然你试试？”韩通文笑道
李旦非常聪明，一行礼“刚才听先生说玩也是杂学的一种，还请先生赐教”
“你们是不是不喜欢我占用你们的时间来给你们上课啊”
“是，你为什么要占用我们玩的时间，我们不喜欢你”没有尚仪女官在场，这些无法无天的浑小子更加肆无忌惮。
“我占用你们玩的时间了吗”韩通文反问道
“是啊，如果没有你我们现在怎么会坐在这里”一小胖子一脸的生气
“你们平时玩什么，我刚才看见了，乱弹琴？摔跤？骑大马？粗鄙之极。说白了和长安城的那些贫家子弟没什么两样”
“你胡说，我们都是皇亲国戚的大贵族，你怎么能拿我们和那些贱民比呢”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秦利见，我爹爹是护国公秦怀道”那小子高傲的说道
“原来是护国公家的高足，秦利见是吧，你觉得什么是玩！”
“这.....”这些小孩子一下子就被韩通文问住了
“你们现在虽然还小，但都是未来的国之栋梁，被陛下和朝中诸公报以厚望，每日都会有鸿儒教授你们安邦定国之道，治国安邦乃是大道，各种经学典籍浩瀚如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我的见识自然是比不上几位鸿儒，我也不是来教你们如何学习的，我就是来教你们玩的。治国当通五经，治身当贯六艺，这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其实样样都是玩，我就是来教你们如何优雅的来玩的”
“秦利见，我见你刚才在拨弄琴弦，虽然弹的狗屁不通，但我看你也痴迷不已，你可知你弹的是瑶琴是什么来历吗？”
“瑶琴就是琴啊，能有什么来历”秦利见不屑道
“瑶琴乃上古伏羲氏所琢，见五星之精，飞坠梧桐，凤凰来仪。凤乃百鸟之王，非竹实不食，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伏羲氏知梧桐乃树中之良材，夺造化之精气，堪为雅乐，令人伐之。其树高三丈三尺，按三十三天之数，截为三段，分天、地、人三才。取上一段叩之，其声太清，以其过轻而废之；取下一段叩之，其声太浊，以其过重而废之；取中一段叩之，其声清浊相济，轻重相兼。送长流水中，浸七十二日，按七十二候之数。取起阴干，选良时吉日，用高手匠人刘子奇斫成乐器。此乃瑶池之乐，故名瑶琴。
瑶琴长三尺六寸一分，按周天三百六十一度；前阔八寸，按八节；后阔四寸，按春夏秋冬四时；厚二寸，按阴阳两仪。徽有十二，按十二月；又有一中徽，按闰月。五条弦在上，外按五行，金、木、水、火、土；内按五音：宫、商、角、徵、羽。后文王囚于羑里，思念其子伯邑考，加弦一根，是为文弦；武王伐纣，加弦一根，是为武弦。宫、商、角、徵、羽五条弦外加文武二弦，合称文武七弦琴，到现在已经有千年的历史。”
韩通文将这些有趣的事和讲故事一样灌输给他们，厌烦了老先生们死板的教授，秦利见听的呆呆的，没想到这最寻常的琴还有这么一段有趣的故事。
“可是知道这么多有什么用吗？”秦利见问道
“不管什么事都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知道这瑶琴的来历你便不会将他只是视为普通的玩物了”
秦利见看着桌前的瑶琴，眼里带着异样的神色。
“先生，先生，那学武呢？武学是不是杂学！”
“杂学是对应的，对于武者，习武之外即是杂学，对于文人，治国经邦之外则是杂学。文武两艺均是大道，通晓一部论语可习得治国安邦之要领，对于武者，强健己身，一刀一剑驰骋天下，御敌于国门之外。武者最高的境界当为侠，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盖亦有足多者焉。
真正的武者舍己为人，他们明大义，识大体，他们的义愤为国难而发，在国家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成为铲除不平、伸张正义的力量。”
下面这些半大的小子，脑子里正是胡思乱想的时候，韩通文讲的天马行空直白而且生动，与之前那些夫子们所讲的晦涩难懂的之乎者也相比，自然更是吸引这些孩子，甚至连回到家里时还沉迷在韩通文的故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文宗死，乱象起
虽然只是讲了半个时辰的课，但是这第一天就让韩通文感觉到身心疲惫。为了吸引这些打不得骂不得的活祖宗，韩通文费尽心思的来讲一些故事，这些人比小狼儿乔松难教多了。就拿秦利见来说，要是乔松敢那么说话早就是一顿痛骂加暴打了，你才是贱民，你全家都是贱民。可惜人家秦利见有个好爹，第二代护国公秦怀道，躺在开国大功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地位都是别人努力一辈子达不到的。每日不需要上朝，但是上可打昏君，下可打奸佞，有见皇帝不拜的资格，而且人家秦家还真的是实实在在的官六代，诗书门第，骂别人是贱民你还真反驳不了只能受着。
想想这才是第一天上班就这么辛苦，以后要忍受的时间还有很多，而且一年到头没有多少假期，一年只有元旦，端阳，中秋，万寿节和自寿节可以休息五天，狂躁的甩了甩脑袋，然后垂头丧气的带着沁儿回寒叶庄。
最近长安风向有些不对，盛传皇后失宠，高宗对一个魏国夫人宠爱有加，但是在韩通文看来一个魏国夫人根本无法动摇武后的地位。魏国夫人只是以色娱人，迟早有一天皇帝会对魏国夫人失去新鲜感，但皇帝治国还是需要依靠武后的智慧，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杜源最爱的一件事就是看一看这些皇家典籍，对于其他人没有资格查看也不能看，但是高宗对杜源的信任让他可以随便翻阅。或许大唐的这一次获胜，让杜源松了一口气，心情不错的他今日没有看那些关于战争方面的史料记载，看的是一些大唐武道界的趣闻。
无意中翻开了一本，是武道界号称拳祖武无极的记载。武无极，拳术天下无敌，威震八荒，杜源有时候也在想，如果有这样的英雄豪杰坐镇大唐会有什么宵小敢来作祟。而武无极与秦万剑莫宗黎不同，后二人虽然强，但是却不会听从朝堂的吩咐，即便是前往战场都是素王几番恳求，武无极不同于二者，这是一个心忧天下，国之大侠一般的人物。武无极从出师，除了寥寥几次平战绩之外，没有输过一次，更是创立了武殿，武殿如同陛下最得力的一支力量，很多时候不方便使用军队处理，这些武者就派上了用场。即便是身为文宗心里也在佩服武无极。左右无事，武无极的生平勾起了他的兴趣，不由得又多翻阅了几本记载着他的书籍，但是有意无意之间却让杜源发现了一个巨大秘密......
翻开一页，杜源看的竟然有些颤抖起来，整个人有如雷击一般似乎被书中记载的吓了一大跳。
“这，这怎么可能”
杜源在典藏室疯狂的搜索，找了一大堆的书籍，然后一本一本急促的翻阅所有记载着有武无极的史料，甚至那些不靠谱的传闻也不放过。杜源看完之后冷汗直流，坐在椅子上身体有些发软，之后强打起精神，匆匆忙忙的离开。但是在他走之后，一黑衣人也潜入皇家珍放典籍的地方，拿起了刚才杜源看过的我书籍。
“该死，老家伙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百密一疏，为什么这里会有记载。”黑衣人的言语之中也带着心急，眼神中跳跃着凶焰。
杜源回到府邸之后，几经思虑之后更加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在书房来来回回的踱步，而后皱着眉头亲笔写下一封书信。写完之后也不顾天色已晚，派下人八百里加急送往昭文书院。杜源软软的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仔细谋划着什么，眼皮子跳个不停，似乎有什么大凶之兆。书桌上的烛火明灭闪烁着，杜源叹息一口气。
“吾命休矣！”
杜源之后又寥寥数笔写下了一封信，放到了一本书的夹层，这信更像是一封遗嘱。信中写道之后的大唐将有一场狂风暴雨，可惜他已无回天之势，只能以残弱之体与逆贼决死，分买了家产，驱散所有仆人，三子两女全部回到乡下，远离长安。几页信纸布置了一下身后事，来到院子里，看了看几双儿女的卧房，不禁怅然，月上中天，杜源这才回到了卧房，嘱咐老妻取出他的朝服。
“老爷，您可使好久没有穿过朝服了，明日又不是大朝会。”老妻的声音虽然有些絮叨，但是依旧打开箱子，从箱子最下边取出很久没有用的存放朝服的盒子。
杜源一言不发，现在他的思绪极乱。
“给哦穿上吧。”杜源的声音中带着疲惫。
“这还不到上朝的时候，老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老妻心中一阵担心。
“你别问了，我走之后你就把孩子们叫起来，能带走的细软就都带走，带不走的就仍在这儿，回乡下去吧。”
“老爷，伴君君如伴虎，别人都看你帝师的身份尊崇无比，但是却不知道，距离皇帝越近，知道的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就越多，夫妻多年，妾身早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了。”杜源的夫人声音没有一点急躁，反而比杜源还要镇定，抚平了官服上一些细小的褶皱“你走之后我就带他们回乡下，老爷你也要保重啊。”
“放心吧，不是陛下想要我的命，是我妨碍到了其他人，而且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
“您是文宗，又是帝师，陛下也对您恭敬有加，会有谁会威胁到您呢”
“老太婆，你别问了，省的把咱们全家都卷进来”杜源声音凄凉，穿上朝服之后，也不管现在还是深更半夜就出离了家门，身旁的老仆也不多问，打着灯笼站在杜源身边。
十月份的天气已经有些转凉了，走在空无一人的朱雀大街上，长安的宵禁是惯例，但是当巡夜的士卒看到是杜源时也不敢多说什么。
“杜成啊，你也回去吧，老爷心里有些事，让我自己一个人走走。”
“老爷，这，这怎么行呢”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回去帮助夫人整理一下家里，现在家里还需要你搭把手，回去吧。”
杜成见老爷说的坚决也只能将手中的灯笼交给杜源，然后折身回到了府中。清凉的夜风吹起杜源鬓角花白的头发，身为帝师，更是为皇帝出谋划策，呕心沥血，高宗无论是性格还是能力比他的父亲祖父差很多，但是大唐的国力却超越之前两代，杜源武后这二人自然是功不可没。
杜源缓步走在朱雀大街上，思绪万千，大唐外部的危机只要四大帝国还在，危机就永远在，这些狼子野心的帝国随时都在盯着大唐虚弱的时候，扑上来狠狠的咬下一口肉来，大唐皇位的交接直接影响到整个帝国，太宗继位，高宗继位，每一代新皇登基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其他帝国的犯边。一场恶战总归是避免不了的，如今太子李贤德才兼备继承大统算得上是合格的继承人，但是他身体的情况甚至还不如高宗，如果不能以风雷之势铲除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一阵冷风吹过，杜源裹了裹衣袖，一黑衣人悄无声息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杜源身前
杜源也有些没有预料到“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
“幸好我们一直都在提防你，没想到百年无人知晓的秘密竟然被你发现了，不知道您是走运还是不幸呢，您老应该知道，我们不会让知晓此事的人活着的。”
“没有永远的秘密，就算今日没有被老夫发现，也迟早会有其他人知道的，只是可惜了，可惜了没能揭穿这天大的阴谋。”
“身为陛下的第一智囊，我想知道依帝师您的智慧，究竟知道了多少呢。”
“老夫知道的不多，但是恰恰知道其中最关键的一部分。”杜源叹息一声“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你们竟然和武神龟有这么密切的关系”
黑衣人眼神凌厉，他的心里也在做着极大的斗争，杀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杜源轻而易举，但是就连三大帝国攻唐时期都没人敢这么做，他如果做了绝对会引起一场狂风暴雨。在朝堂上杜源虽然不如其他文宗那般，门生故旧众多，杜源只有两个学生，一个是当今皇帝，一个便是现任太子，二人震怒之下绝对会是人头滚滚，什么武林高手都难敌天子之怒，但是如果不杀杜源，多年的布置迟早会毁于一旦。
天色刚蒙蒙亮，因为要上早朝，所以李治起的非常早，魏国夫人似乎又让他焕发了第二春。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寝宫之外一太监急报。
“何事如此慌张”李治呵斥道。
“陛下大事不好了！”
“有什么事去朕的御书房禀报”
当李治来到御书房时，早有颤抖的太监跪在地上等待。
“有何事说完朕还要上早朝”
“陛下....杜先生....杜先生...”
“到底怎么了”高宗喝道
“杜先生死了，尸体在今日上早朝时在朱雀门外被发现”
“什么？”李治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一脸的震惊，之后面色潮红，高喊一声“杜师”，李治在悲怒交加之下甚至吐出了一口鲜血。
“太医，太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素王府
高宗性格优柔寡断，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在杜源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一些无法在朝堂之上决断的事情也大多是有杜源和武后决策，而今两大支柱倒塌了一个，再加上多年的师生情谊让高宗悲痛万分。但是一想，杜源的身体比他还要好，万事都经不起推敲，杜源为何会如此突然的离世，而且还身穿朝服，杜源极少上朝，也很少穿朝服，几乎全部都是身穿便衣出入宫廷。越想越蹊跷，心中焦躁暴怒，龙案上端起一方石研台就朝下方的太监的脑袋上砸去，那太监尖叫一声昏死过去，下边的人急忙将这太监拖走。
“岂有此理，简直是胆大包天，来人，给我把李素叫来。”
李素在接到消息后也是一样的不敢相信，早早就在宫外等候召见，他知道皇帝知道杜源死后第一件事就是宣他入宫。他直到现在也是没有想到，是谁胆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杀掉杜源。
“李素，你来跟朕说说，究竟是什么人所为。”高宗大发雷霆
“陛下还请息怒，杜先生的死因，微臣也正在调查之中，杜先生的尸体没有任何伤痕，表情也没有任何痛苦，不像是被人所刺杀，微臣初步判断应该是杜先生在昨夜丑时暴病....”
“大胆，暴病？杜先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为什么朕从不知道杜先生有什么病，朕给你十天期限查出凶手，不管是谁，朕一定要诛灭他九族来为杜先生报仇。”
李素离开后，李治想起了武后“来人，移驾皇后寝宫”
李治将杜源身死的消息告诉武后，武后也大为震惊，甚至皇帝在忧心杜源的身后事该如何操持。
“皇后，朕想对外宣称杜师之死乃是积劳成疾暴病而亡，你以为如何，毕竟文宗被刺乃是国乱之兆。大夏这一次国内的叛乱起因，似乎就是打着为林大先生昭雪的旗号”
“不妥陛下，臣妾以为此事当大办，一则杜先生一生劳苦功高，生前不贪名图利死后当祭以国朝葬礼。二来，此乃我大唐百年来之大不幸，也是百年来第一次出现文宗被刺杀这样的事，陛下不止要大办，而且更是要以雷霆手段处理，让全天下知道您为杜师报仇之心，震慑宵小，更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对文宗意图不轨的后果有多严重”
“至于大夏的内乱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林大先生为大夏第一文宗，德泽天下为万民标榜。这样的人物被皇族的人买凶刺杀，而夏峦竟然以为只杀掉一个将军夏方即可平怨，如果当初以雷霆手段处理，或许这次的大夏内乱也就不会爆发。”
“有皇后这一番话，朕明白了，三日后为杜师举行国朝大葬，百官缟素，朕要亲自为杜师送行！”说这李治的声音因为悲伤而颤抖起来，几十年的师生之情，怎能不然会李治东容。
李素愁眉不展的下去，杜源的尸体上确实没有任何异样，既然胆敢刺杀杜源，就证明他心底有把握不被发现，想要查清真相不太容易。
素王府内，李素正愁眉不展，身边跟着一灰衣侍卫。素王府有神秘的四大侍卫，紫羽天歌平林归漠，这灰衣侍卫就是第三侍卫，燕平林。
“平林，杜先生的家人可还在？或许能从杜夫人那里知道一些事”
“王爷，杜先生似乎知道他会遭遇不测，在上朝前一晚边已经驱散了家仆，让他的儿子回到了乡下，只有杜家现在只有杜夫人一个人了，需要去盘问一下杜家人吗”
“这....”李素一犹豫“我稍后亲自去见见杜夫人，我不明白，杜先生虽然身居高位，但是没有任何权势，这样的文宗为什么会被人杀害”
“唉，文宗被杀，乃是乱国之兆啊，大唐文武两界似乎都正在酝酿着一股大风浪”李素无不担心的说道
“这一次就派你暗中调查吧，如果杜先生是被人谋害，这么高明的杀人手段，一般人做不出来。”
“王爷，会不会是隐杀楼！”平林说道“隐杀楼可是连林逋林大先生都敢下手啊”
“隐杀楼？”李素严重流露出一丝杀机“敢与我素王府为敌，杀害大唐文宗，真是找死”
“你去暗中调查一下，隐杀楼最近的动向，待本王有机会亲上隐杀楼，哼，如果真的是他们，本王不介意让隐杀十三楼彻底覆灭”石桌在愤怒的李素手下碎裂开。
“启禀王爷，苏先生来了”
李素面色一喜“他来了，或许我们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能让堂堂素王府主人李素起身迎接的，自然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一人脚步轻盈，一身白衣胜雪，两撇美髯，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匣子的童儿。大唐除了八大武道势力之外，还有四个非常独特的地方，素王府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强大的一个，其他的三个便是号称知晓天下所有秘闻的黑水阁，只要出的气价无人不杀的隐杀楼以及药医活死人的蝴蝶谷。来人正是蝴蝶谷谷主，大唐武道界有医仙之美誉的苏我是。
“苏先生驾到，未曾远迎，还请恕罪啊”
中年笑了笑一抱拳“王爷客气了，接到王爷的信我便离开蝴蝶谷，希望没有耽误王爷的事吧”
“苏先生来的正是时候”
“不知道杜文宗尸体现在何处，文宗惨死是为国之大不幸啊”苏我是脾气古怪，性格非常高傲，久居蝴蝶谷不与人来往，但是与素王关系不错，所以才会应邀而来。
“杜先生的尸体现在在杜府，请”
“请”
大唐武道界两大巨擘一般的人物携手来到了杜府，杜府距离皇宫也不是很远，此时的杜府早已空荡荡的，只剩下杜源老妻杜何氏，和老仆杜成。两侧的白色灯笼高挂，长安城各大豪门大族得知杜源身死的消息无不震惊，这是大唐立国百年来第一次文宗被刺杀。苏我是非常干脆，问了一句杜先生的尸身何在便带着药童离开。
“杜夫人，文宗杜先生一生为国，功高望重，备受推崇，而今死于奸人之手，还望夫人节哀”李素朝着杜何氏行了一礼。
“老妇哪里敢受素王爷的大礼，素王爷说我家老爷死于奸人之手，不知是何人要加害于他”杜何氏一脸的凄苦
“本王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调查此事，杜夫人，不知杜先生在去世当晚是否有什么异常，又或者是否留下什么遗言信件之类的东西呢”
“素王爷，老爷当日和往常一样，从宫里回来就看看书，除了穿上了朝服，并没有任何异样，至于说过什么，老爷只是提了一句朝堂之上将有大风波，并没有详说什么，老仆杜成可以作证”
“那杜先生是否有在之前得罪过什么人呢”
“我家老爷一生清廉，与人无争，从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杜先生和杜夫人有两子一女，不知现在何处啊”
“素王爷，我就是一个妇道人家，我家老爷不让我知道这些，还遣散了家小，就是怕我们卷入这场风波，老爷已经去了，希望素王爷看在老爷多年为国操劳的份上宽宏大量，绕过我杜家吧，给我杜家的孩子一条出路”杜何氏苦苦哀求道
“杜夫人，您这可是折煞本王了”
“夫人，那封信不要交给素王爷吗？”杜成低声问道
杜何氏从怀中取出那封杜源临死当晚家在书中的信，放入了眼前的火盆之中，看着这信件被火焰吞噬。
“杜成，老爷死前并没有留下任何信件，你明白了吗”
“老奴明白。只是夫人，老爷说长安将会有一场大风波，您也随少爷回乡下去吧”杜成说道
“不，我不回去，老爷一生为国为民，而今遭奸人所害，为了保护儿孙平安我不能为老爷昭雪，但是我相信这天理昭昭，我相信公道报应，我要在这里等，等这恶人绳之以法我才好下去见老爷”
杜源的死让素王府这个一直潜藏监督大唐武道界的恐怖势力运转了起来，紫羽天歌，平林归漠，素王府的四位高手，四人都是皇族大力拉拢培养的强者，除了实力强大，而且各有各的特点。紫羽神秘，大唐武道界除了李素，无人知道这人究竟是谁，只知道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女人，楚天歌冷血，他若是出手，从没有留下过任何一个活口，燕平林心思缜密算无遗策，田归漠负责抓捕。
长安城虽然一切如同往常一样运转，但是素王府派出了多出了很多暗探，全城查探，不肯放过任何形迹可疑的人和一丝蛛丝马迹，长安府的大牢一时间人满为患，破了很多桩陈年旧案，但是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杜源的有用的消息，似乎哪个杀手是凭空出现，没有漏出任何一丝破绽。
燕平林收集着所有来自哪些暗探的消息，还有一抱刀之人坐在他身边。
“有什么线索吗?”田归漠问道
“已经三天了，不出所料，这些消息没有任何用处，敢对文宗下手，自然会做的非常干净利落”
“一点破绽也没有吗”
“一点破绽也没有也是一个破绽”燕平林说道“这证明杀杜先生的人武功相当了得，避开了所有的巡城武卫，其次，这么严密的搜查都没有找到蛛丝马迹，这人一定非常精通暗杀。”
“我只需要一个结果”田归漠说道
“天下间最精通刺杀的就是隐杀楼的刺客，我怀疑是隐杀楼”(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滥竽充数和烂鱼充数
当韩通文得知杜源身死的消息时，莫名其妙的联想到了林逋，那个方正一心想把他带入文华大道的倔强的老头子，对于隐杀楼带上了一种厌恶感。他虽然没有和杜源有过很多的接触，但是他见过其他的文宗，无论是林逋还是李安和季伶，博学睿智，古板的可爱又知道变通，深受他的尊敬，能与他们并称于世，杜源自然也是世间少有的智者，每少一个都是大唐的损失。
心情不太好，上午修炼之后，下午带着沁儿入宫，因为杜源的死，整个皇宫都戒备森严，就算是多次进过皇宫甚至还带着沁儿这个皇帝的亲闺女，一路上也被搜查了好几次。
有了第一天的经验，这一日尚仪的女官碧淑没有来打扰他们，就连哪些皇亲国戚的子嗣也都在学堂中静静的等待，昨天韩通文讲的课非常有意思，希望今日还可以听到。
在那些方正的鸿儒的课上，这些小子不会因为皇子王孙的身份而少挨半分批评，反而会因为他们的身份而被这些先生们立下更高的标准，严厉的教育，就连沁儿小小年纪也懂得不少各种在韩通文看来杂七杂八而且没有多大用出的学问。
“韩先生好！”最起码这些贵族的后代家教还是很不错的
“嗯”天地君亲师，等级分明，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先生跟学生问好的先例。
“韩先生，今天您讲什么啊”
韩通文心情不爽，想着是不是要滥竽充数一天，哎，就讲滥竽充数吧。
“今天先给你们讲个滥竽充数的故事吧，话说，齐宣王爱吃鱼，可以说是无鱼不欢，每天都要妃子们陪他吃鱼，至少要吃掉几十斤鲜鱼！有一天，厨子发现准备当天做菜的鲜鱼死了好几条，扔了就不够数了，可又不敢与齐宣王知悉，没有办法，把几条烂鱼也一起炖了！齐宣王尝了炖鱼后勃然大怒：这特么谁干的，敢用烂鱼充数！待者回道：是执掌南锅的厨子……”
“先生你在胡说八道”韩通文还没有说完就被李旦这个坏小子打断。
“哦？我在胡说八道？那你讲讲滥竽充数是怎么回事呢？”韩通文笑道
“嗯.....”李旦想了想“这则故事好像是出自.....”
李旦的眼神四处求救，韩通文也没有阻止。
“出自《韩非子·内储说上》”有人小声提醒道
“对，出自《韩非子·内储说上》”
“那原文故事是怎么说的呢？”
“齐宣王...齐宣王使人......。”李旦背的非常不顺畅，显然对这篇文章很不熟悉，韩通文也不拆穿。
“我先出外面看看，等等回来告诉我。”韩通文说这非常潇洒的背着手离开学堂。
韩通文一走，学堂里哄哄的响起了一阵声音。
“齐宣王使人干什么了到底，快点，不然他来了我回答不上来”李旦说道
“齐宣王使人煮鱼？”
“胡说八道，我记得齐宣王使人吹竽，必...必...”
“必三百人！”
学堂里的人七嘴八舌的开始拼，韩通文出了个恭，感觉拼的差不多了才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学堂。
“怎么样，记起来了吗？”
“齐宣王使人吹竽，必三百人。南郭处士请为王吹竽，宣王说之，廪食以数百人。宣王死，湣王立，好一一听之，处士逃”背完之后李旦非常得意的看着韩通文。
“先生你之前讲的滥竽充数是在胡说八道的吧”
“没有啊，你们讲的是南郭先生的滥竽充数，我讲的是炒南面锅的厨子的烂鱼充数，不止音同字不同，而且人物还不一样”韩通文哈哈笑道
“先生你在狡辩”
“好好，就算我在狡辩，那我问你们，我是要教你们什么呢？”
“教我们滥竽充数的典故”
“那你们背一背，看学会了吗？”
下面的人小声的背诵起来，眼神一亮“会了，但是这是我们自己背下来的，不是先生教的”
“哈哈，不管谁教，我看重的是结果，你们现在都记下来了，证明我教的很成功啊”韩通文得意道
“李旦，你来说说，你从这典故中看到了什么”
“没有真才实学的人最后还是会被识破”
“还有呢？谁还看出了另外的涵义？”
“还有......齐宣王识人不明”一群六七岁的孩子能够表现的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齐宣王识人不明，为什么会识人不明？你们还小，我要教给你们的是透过现象看本质，齐宣王爱慕虚荣喜欢排场，吹奏的人数多了，注意力自然难以看不清每一个人。齐湣王喜欢一个一个听，势必花更多的时间在享乐，而忽视朝廷的公务。常此以往，国将不国，避免了滥竽充数，却会造成滥竽治国！
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宣王虽然创办了稷下学宫，但是识人不明，眼光不够，所犯的过错也非常多。其一不支持合纵攻秦，导致秦国坐大，成为最强的国家，其二，破坏了齐楚联盟，导致无法与强秦对抗，其三，未能处理好齐燕矛盾，可以说，是齐宣王塑造了无人能敌的强秦，也是他断送了其他五国。宣王虽然有很多错误的抉择，但是他凭借稷下学宫，与威王的遗泽将齐国推上巅峰，好坏参半。但齐湣王原本可以利用这份号令天下称雄列国的基业，书写更大的辉煌，但是他贪图享乐，自以为是，让他成为了亡国之君。滥竽充数典故不过寥寥几十字，但是其中蕴含的道理并不只是一个小小的东郭先生”
整个长安城因为杜源的死而陷入了一阵恐慌，堂堂四品的大理寺正，因为破案不利被革职，杜源出事当晚，巡夜的右羽林军从巡夜到队正全部流放三千里，就连晋太炎都没能阻止暴怒的皇帝。
素王府的人四处在长安城中寻找着蛛丝马迹，而身为蝴蝶谷医仙在几番验查了杜源的尸体，一路上一言不发，李素知道肯定是看出了一些什么，随同苏我是一起回到了王府之中。
“苏兄，可否看出了一些什么”
“王爷，确实有些蹊跷。杜先生的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但是....”苏我是停了一下
“苏兄如何！”
“接下来的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杜先生瞳孔涣散，浑身静脉紧绷，我猜，杜先生的真正死因是在临死前看到了大恐怖的东西，惊惧之下猝死”
“怎么可能”李素皱眉道“堂堂文宗不信神佛，不信鬼神，秉承天地浩然正气，心中自然无所畏惧，怎么会惊惧而死，本王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是能让一代文宗感到惊惧的。
苏我是在检验完杜源的尸体后便离开了素王府，如果不是素王十几年前与他有恩，他也不会亲自前来。
多方查探无果让李素更加相信他的猜测，也只有擅长刺杀的隐杀楼才有这样的手段，连苏我是都没有查出真正的死因，并且他们五年之前还有过刺杀林逋的劣迹。
提起隐杀楼的刺客，双袖左隐右杀，大唐武道界的人无不赶到后背阴凉，最知名的刺客从隐一到隐十六，个个都冷酷无情，以狠辣名躁大唐，而且地址非常难寻，但天下间没有素王府找不到的地方。
“素王爷要上隐杀楼？”苏我是问道
“天下间除了精于暗杀胆大包天的隐杀楼，又有谁敢暗害我大唐文宗”李素的怒气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传闻隐杀楼共有十六处，大夏帝国的四处分楼在五年前被杜家扫平，所有的杀手都死在了霸王枪下，虽然折损了一些实力，但是隐杀楼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视的”
“我素王府更加不是吃素的，多年未动，看来大唐已经有人忘记了还有我李素这么一号人物”
李素几次三番前去拜访杜源的妻子何氏，但是何氏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守着杜源的尸体。素王府与隐杀楼将要起冲突的传闻在大唐武道界瞬间传言开，一时间武道界震动。
万剑山庄内，原本的七大剑客如今只剩下了五位，宴青在大战之后身中剧毒身死的消息也引起过一番轰动，但是远没有现在这样整个大唐武道界都在震动，五大剑客加上秦东流，六人坐在万剑山庄大殿上商讨着。
“是隐杀楼杀了杜源？”周德江问道
“五年前就有隐杀楼隐三刺杀过林逋，惹得杜言将大夏境内所有的隐杀楼据点全部消灭，这一次又刺杀杜源，他们这是不想活了吗”
“未必是隐杀楼做的，大唐与大夏不同，隐杀楼只是将一些分舵放在大夏，损失也就损失了，但是隐杀楼的绝大部分力量可都是在大唐，如果真的敢刺杀杜源，那么他隐杀楼也是自身难保”司马瑾说道
“素王府需要查出真凶，无论怎样，隐杀楼还是最有嫌疑，如果不能给素王府一个满意的交代，恐怕这一场大战是再说难免的了”秦东流道
“依庄主看来，谁有可能会赢”
“素王府毕竟是皇族用来钳制大唐武道界的，紫羽天歌，平林归漠，这四人都是皇族大力拉拢来的巅峰大武宗强者，论实力隐杀楼虽然强，但也绝计强不过素王府，而且最可怕的是素王，素王此人的武道实力，恐怕早已经是武圣了”
“武圣？”一些人不由的惊出声来
“素王府就算再强，也未必一口就能吃下隐杀楼，身为五大帝国最强杀手组织，那个代号隐一的楼主更是从未露面，谁胜谁负我看倒未必”
“不管谁胜谁负，于我万剑山庄何干，我不相信有那个干不开眼来找万剑山庄的麻烦。哈哈哈”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国有大贼
昭文书院虽然远离长安，但是从来没有脱离过朝堂争斗的漩涡，甚至在朝堂上以上官仪为首的昭文书院是最强大的一系，强大到可以左右朝堂政局。昭文书院之中，季伶的卧房里不断传出咳嗽的声音，季伶的身体每况愈下，如今已经算是到了快要油尽灯枯的地步。
季伶手中拿着一封书信，在昏暗的烛光之下打开，杜源极少与其他人联系，但是现在这一封书信让他隐隐有些不安，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当吾兄收到此信时，或许吾以身死。国有大贼，乃吾等十载纵容包庇之过，吾等未能详查久受蒙蔽，今终成大患。幸虽其羽翼渐满，吾等犹有回天之余地，望君锄奸，护我大唐基业，清君侧，诛....”
短短两页书信，但是让季伶的手都在颤抖，信中说明了一切，如果属实，大唐恐怕真的有祸患了。在看这书信有些潦草，想来是杜源写时时间紧迫。思来想去之后，季伶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烧为了灰烬。半躺在椅子上，昏暗的烛光在季伶苍老的脸上跳动，国事家事，事事纷扰。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事关我们一生的名声，此事能不公开还是不公开处理的好，杜文正，想必你也是这个想法，否则不会写信给我。”季伶心事重重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罢了，罢了，老夫临死之前就与你斗上一斗，如果能除贼并且护住这来之不易的名声还则罢了，如果不行，遗臭万年老夫也绝不让你阴谋得逞。”
“海棠”季伶呼唤了一声在隔壁屋子休息的季海棠。
“爷爷，怎么了”季海棠和季恒二人最近一直都呆在昭文书院，照顾季伶，听闻季家被袭击之后更是被季伶强迫留在身边，吴家的吴亭风曾亲自来接二人去吴家都被季伶回拒。想当年偌大的季家，如今就剩下年事已高的他，和季无风父子，唏嘘感叹却也无可奈何。
“海棠，去把你哥哥叫来”季伶的声音带着疲惫
季海棠和季恒一起来到了季伶的屋子，季伶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示意二人坐下。
“爷爷，您深夜叫我们来有什么吩咐吗”季恒说道
“季家遭逢百年大劫，你父亲这些年苦心经营也毁于一旦，我季家地位不稳，你二人定当勤奋，以中兴我季家为己任”
“不是还有爷爷您吗”季恒说道
“你个不思进取的畜生”季伶一动怒，咳嗽起来
“您没事吧爷爷”就连季恒也吓了一跳，他也只是任性惯了随口一说而已。
“你觉得老夫还能苟延残喘几天，而且现在我对季家之事也是无能为力了”季伶匀了一口气说道
“爷爷您是不准备管季家了吗”季海棠着急的问道，季家现在在八大武道势力的位置上摇动了两年，文武两界互相牵连，有季伶这位对大唐朝堂影响颇深的文宗在，武道界那些人即便有野心也不敢妄动，所有人都在等待时机，那时机就是季伶的死。
“以爷爷的身体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如果不是有太多的放心不下，或许他早就离开了。
季海棠嘤嘤哭了起来，从小身为季家和吴家的掌上明珠，遭逢大变，心理承受了很大压力，好在还有季伶瘦弱的身躯为她遮挡了无数的风雨，可惜也是摇摇欲坠，就连季恒也被压抑的气氛弄的喘不过起来，一种喷薄的气势一直藏在心底想要爆发出来，却总是突破不了最后的那一道防线。
“妹妹，放心，还有哥哥呢，哥哥一定会振兴我季家”季恒抱住季海棠的肩膀劝道“舅舅他们也会帮助我们的，再加上父亲的实力，我们会走过这一次难关的”
“恒儿，你过来！”季伶摆摆手让他过来，季恒一直走到了季伶身前，季伶抬起右手突然给了他一巴掌，季伶老弱病残这一巴掌季恒可以躲开，但是他没敢躲，也不能躲，季恒急忙跪在了地上。
“还请爷爷身体为重，不要生气”季恒一直磕头
季伶无奈叹息一声“你是个好孩子，只不过从小被你母亲和吴家的人一直保护在羽翼之下，见不到真正的世界，这一巴掌是想让你记住，季家想要强大，依靠的只能是你们，不是别人，而且你的父亲不会接受吴家的帮助”
“老夫虽然不懂武道界，但是活了这么久，见惯了太多世态炎凉，见惯了人心，吴道通靠不住，吴家靠不住。吴道通此人身有大才，却甘心沉寂，乃是一头潜伏在武道界的鲨鱼，拥有雄厚的实力却故步自封，不是吴道通不思进取，而是他在图谋大势，这样的家族太可怕，季家与他合作无疑于与虎谋皮，结局只会是一个，那就是季家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恒儿，你记住了，一定要提防吴道通”
“是爷爷”季恒虽然口上称是，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没听进去，毕竟吴道通对他和季海棠二人非常喜爱，纵容，怎么会是爷爷口中说的这么可怕。
“唉，你听不进去也罢，耳提面命终究不如亲身经历，季家破落，当老夫离世，无风也无法庇护你二人时，你们二人会尝尽世间心酸冷暖，到那个时候爷爷希望你能记住，强大靠的是自身的力量。无论你悟得到也罢，悟不到也罢，今夜之后我不会在插手季家的事”
“什么...爷爷...您....”季海棠花容失色
“爷爷，您也是季家的人，您不能这么做”季恒也是心有不甘，他从小受到吴家和季家两大世家的溺爱，仗着吴道通和季无风飞扬跋扈，如今他身后的大山一座一座倒塌，让他有种不敢面对现实的感觉。
“非是我不愿，而是爷爷我也无能为力了”
“您是文宗，文坛士子的领袖，怎么会无能为力”
“如今长安一场足以掀翻大唐基业的风波正在酝酿，大唐历经万战依旧能够矗立不倒，但是这场政治风暴却能让大唐改朝换代，而这风暴是由我们六位文宗纵容之过，必须有人出来承担。杜源已经身死，老夫虽是季家的人，但是蒙受天恩，受百官敬服，国难即将当头，老夫只希望能以残破之身挡住这滚滚车轮，不日爷爷就会前往长安”
“文宗杜源死了？”季恒惊讶道
“爷爷是什么人这么危险，以您的地位都不能轻易取胜吗”季海棠感受到了季伶的决绝
“这人的身份不能告诉你们，否则会将你们牵连进来。当年我们都小看了此人，纵容包庇，导致其羽翼丰满，你们走吧，去找你的父亲，呆在我身边你们会更加危险”
“难道爷爷会有性命之忧？什么人敢对您不利”季恒虽然顽劣，但是对于亲人非常看重。
“杜源杜文正已经葬身贼手，现在轮到老夫了，你们明日就离开吧，国事家事，总需舍弃一样。武者重义，文人守节，爷爷准备以残废之身与逆贼决死，虽对不起我季家先祖，但我无愧于万民仓生，无愧于浩荡皇恩，无愧于我这秉承天地浩然正气的文宗之名”
杜源的死始终如同阴霾一般密布在长安上空，宫中已经有四个太监宫女因办事不利被暴怒的皇帝责令处死。杜源在死之前就已经将他的子女遣送离开，甚至他的子孙都不知道杜源已经离世的消息。
尸体停放在杜家正堂，正堂已经装饰成了灵堂，一口柏木棺材就停放在一侧，杜源的尸身还没有入殓。朝臣百官都在观望，原本应该由杜源的儿子登门发送讣告，但是杜源和他的夫人不想他的儿子牵扯进即将到来的这场大风波里，现在葬礼的仪式都无法正常举行，甚至两天都没有人前来吊唁。
“夫人，要不要把少爷找回来”杜成问道
“吾儿才刚刚脱离这场是非，万不可在把他们牵扯进来，这也是为什么老爷要让他们离开”
“夫人，太子殿下来了”李宏的身体有些单薄，身后还跟着楚天歌。
“老妇见过太子殿下”
李弘急忙扶起了杜何氏“学生虽为皇子，但是按敢受师母行此大礼”
李宏来到了灵堂，堂堂帝师竟然用这口寻常人家用的柏木棺材，眼神泛红，咳嗽起来，楚天歌急忙扶住。
“太子殿下，老爷一生清苦惯了，这棺材也是老爷几年前无事给自己做的”
“回想曾经年幼无知，顽劣不堪，幸得杜先生帮扶，多番点拨，谆谆教诲似乎犹在耳前，但是先生却弃学生而去，怎叫学生不感伤”十几年的陪伴，李宏与杜源早已结下了深厚的师生情谊，如今杜源离去，李宏难免悲从中来性情流露。
“杜成，去取纸笔”李宏说道
杜成取来纸笔，李宏提笔蘸墨，挽袖落笔
“吾师杜公文正讣告！今我大唐帝师，文正杜源，于大唐显庆四年，九月初五遇刺，毙于宫廷之外·.....”
“太子殿下不可啊”杜何氏急忙阻止
“无妨，杜先生为帝师，恩泽父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先生不愿子孙涉险长安，今日便由我来代杜先生之子，行孝道，为先生送这讣告”
“先生之死不查明真相，弘绝不罢休”说完李宏便带着楚天歌离开。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吊唁
韩通文接到了李安的信件，让他代替李安去为杜源吊唁。书院距离青崖书院距离尚远，李安史中远的身体也不方便长途跋涉，只能由韩通文代劳。一大早韩通文就换下了平时那身青色长衫，大汉民族为礼仪之邦，吊唁这种庄严肃穆的仪式更是非常重礼节，只能穿素色衣服，黑或者深蓝色的服饰，身上也不可以有任何装饰。
尸体和灵柩都忌讳停放在光天化日之下，怕受所谓“日晶月华“，更怕冲犯上天过往的神灵。因此只要是举行简单的祭奠仪式，就必须要搭灵棚。灵前安放着一张桌子，悬挂白桌衣，桌上摆着供品、香炉、蜡台和长明灯。相传这长明灯中就是死者的灵魂，在没有收殓之前，这盏长明灯不管白天晚上都要有人看守，不能让它熄灭。杜家现在只有杜何氏和老仆杜成，两人轮流守灯。
杜源身为帝师，得坐高官显位，但是朋友并不多，除了晋太炎等几位寥寥可数的好友，并不与朝臣往来，所以皇帝对于杜源也是信赖非常。
杜源的身后事，皇帝交给了太子来操持，礼部侍郎亲自做了大知宾。当韩通文来到杜府时，来吊唁的人还不算多。大门口上挂着一个报丧鼓，韩通文站在杜府门口二击报丧鼓。鼓音落下未久，老仆杜成穿着素服从院中来到门口。
“韩通文代恩师李安前来吊唁”
杜成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的从韩通文手中接过吊唁的礼物，一团素色锦被，上面还贴着青崖书院几位先生的手书
“青崖书院李安致杜兄文正”
“青崖书院刘可定、董伯华、史中远致杜兄文正”
被大知宾引入灵堂，杜何氏面色非常差，显然没有从杜源身死的悲痛中缓过来，太子李弘站在杜源灵前。
“韩通文代青崖书院文宗李安以及吴清河，董伯华，史中远刘可定前来吊唁文宗杜文正杜先生先生！”
“上香！”大知宾喊道
韩通文燃上三只香，跪在了杜源灵前，三叩首！韩通文本是代替李安而来，李安的年龄较杜源还有长上两岁，但是先死为大，除开长辈不用跪拜，同辈仍需要跪拜。上香之后，又从一礼部的小吏手中接过酒。
“奠嚼”
韩通文又恭恭敬敬进了一杯酒，之后献馔，献羹，献帛，两奠三献之后，三叩首，礼毕平身退位，韩通文才被引离了灵堂。
灵堂一侧休息的地方坐着一身黑色服饰的上官仪，因为今天是来代替李安他们吊唁，也需要等待结束之后才可以离开。上官仪指了指身旁的座位，让韩通文坐过来。
“见过上官大人”之前韩通文在代替红绫急使传讯时曾与上官仪有过一面之缘。
“今天是来吊唁杜先生的，没那多礼节，坐吧”上官仪倒是也非常随和
“听说你和忆瑶在青崖书院是同窗？经常听她在我耳旁说起过你，少年英才啊”
“上官大人您过奖了安姑娘为人真挚，性格直爽，通文也是非常佩服”韩通文可忘不了那个在学堂书桌上跳胡璇的姑娘。
“不知道通文今年多大了，你文武双全想必爱慕者比并不少吧，可否有心上人啊”上官仪笑问道
“上官大人说笑了”韩通文还真没想到堂堂大唐第一宰相竟然问这种事。
“我甥女忆瑶年方十七，几次提起你总是神情闪烁，想来是对你暗生情愫，与你算来倒也是良配，不知通文你以为如何啊”上官仪呵呵笑道
“通文幼年父母双亡，出身贫寒，哪敢高攀，况且我已有心上人”
上官仪呵呵一笑，他还以为韩通文说已有心上人是托词，而且他安忆瑶非常自信，年轻漂亮，又开放热情，再加上上官家也算是豪门显贵，是长安城中年轻人疯狂追逐的目标，但是上官仪的要求非常严苛。
“你觉得忆瑶长相如何”
韩通文想了想“天姿国色”
上官仪一笑“那你觉得忆瑶的性格如何”
“直爽善良，任谁都想接近”
“通文，不说忆瑶总角之岁即通六艺，她的才情也足以配得上你。实不相瞒，忆瑶是我亲妹妹的女儿，当年我这个妹妹也是名噪长安，但是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就是他毁掉了我的妹妹...”上官仪现在说起来还是余怒未消“抛弃各自的立场不说，如果他好生待我妹妹也就罢了，但是他在忆瑶的母亲生下生下忆瑶后，便始乱终弃，忆瑶的娘亲思虑过度在忆瑶幼年时便去世。我妹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不在乎什么家世，只想给她找一个她真正喜欢的人”
韩通文也不知道原来开朗的安忆瑶竟然有这么事，她姓安想必也是因为随她父亲的姓氏吧。
“上官大人，我之前说我有心上人，并非托词”
“哦？不知是哪家姑娘啊”
“静香，据说是鄂国公的明珠”
“据说？”上官仪笑道
“我不在乎静香的家世，也不关心，我喜欢静香与鄂国公什么的无关”韩通文非常坦白。
“通文也在这里啊”两人正在聊天时身后传来人言。
上官仪和韩通文起身
“原来是子隆兄”来人是裴炎。
“通文见过裴大人”
裴炎和上官仪打过招呼后就坐在了二人中间
“你是来替李师他们吊唁的吧”
“李先生他们年事已高，不便长途而来，只能由学生代劳了”
裴炎来了之后，上官仪就再也没有提安忆瑶和韩通文的事。来祭拜杜源的人并不是很多，因为是太子写送的讣告，朝中百官只有真正的显贵才有资格前来。杜府的人越来越多，韩通文也是自己人，裴炎为他低声介绍着来人的来历，像这样长安豪门贵族基本齐聚的时候非常少见。
“那是应国公武元庆和他的弟弟，武元爽，两人都是如今武后同父异母的哥哥”
“鄂国公尉迟林”
“哪位是护国公秦怀道”
因为静香和秦利见的原因，韩通文还故意打量了一眼尉迟林和秦怀道。尉迟林面如黑炭，表情僵硬不言苟笑，后背挺直站如苍松，动作之间干脆利落。而秦怀道面白无须，神俊非常，和尉迟林的关系似乎不错，两人同座一桌。
“鄂国公和护国公两家为世交，关系非常密切，算得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长安的贵族也不太一样，一些是跟随着太祖高宗打江山的大功之臣，鄂国公尉迟家，护国公秦家，应国公，武后的娘家武家，但是还有影响更深的百年豪门大贵族，关陇贵族，皇族李氏便是最大的关陇贵族，裴氏和上官氏就是其中的之一。关陇传统贵族与开国新封的贵族构成了大唐的贵族阶层。
刚坐下不久，便得到通知说皇帝来了，三人急忙起身，随着知宾来到了灵堂。
皇帝一身深蓝色服饰，头发简单的扎着，精神状态看起来非常差，身边是寿延搀扶着，看着百官想要行李挥了挥手
“今日朕也是来吊唁杜师的，不必多礼”
两奠三献自然是不需要跪的，即便是这样，也有很多逾礼之处，太子代子行孝，送讣告，很多人都看在眼里。但是身为大唐最大的喷子晋太炎都不开口，那个敢多嘴。身为大唐二十多年的帝师，一生从无任何污点，受太宗高宗两朝皇帝器重，又是储君李弘的授业恩师，算得上是丰功伟绩，正如晋太炎亲手撰写的祭文中
“以三寸舌为帝者师，封万户，位列侯，此布衣之极，更有丰功伟绩筹毕生壮志”
高宗本性有些懦弱，看到杜源的尸体不由得一股悲呛涌上心头
“杜何氏，朕只想问一句，你可否知道真凶”
“陛下，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什么真凶，但是老爷临死之前千叮万嘱让家小全部离开长安，老爷头冠文宗之名尚且被人谋害，我还怎么敢让我那孩儿和孙儿入长安，甚至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老爷去世的消息”杜何氏哭诉道“还请陛下为我家老爷讨回公道”
李治叹息一声扶起杜何氏“朕当着满朝文武保证，一定查明真相，族其九族，千刀万剐为杜师报仇”
吊唁入殓之后，念及师恩的皇帝竟然提出要为杜源守长明灯，晋太炎黑着脸出列。
“陛下不可”
“杜师乃是朕的先生，自古就有师徒父子一说，朕有何不可”
“太子行孝已属逾越祖制，但思及杜先生大功与国，又有师生之谊，虽祖制不允，但人情可通。杜先生与陛下几十年情分微臣清楚，但是陛下若是为其守长明灯，岂不是将杜先生放在了与高祖太宗一样的地位？想必如果杜先生在世也会拒绝”任皇帝如何怒视，晋太炎也没有任何松口。
“陛下，御史大夫说的没错，古来帝皇少有如陛下您这般重情重义者，但是您为杜先生守长明灯确实于情理不合，而且您的身体不适，不如就由太子代劳吧！”武后这番话说的非常高明，即安慰了李治顾忌了皇帝的颜面，又给皇帝找了一条后路。
“父皇，儿臣愿代劳，为杜先生守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隐杀楼
大唐所有的武道势力都聚焦在了隐杀楼和素王府，素王府一向是大唐武道界最大的和事老，维持着武道界各方的平衡，很少主动参与武道界的交锋，但是每一次的动作都是惊天动地。
谁也不知道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竟然隐藏着一座黑色的七层尖塔，黑色的尖塔看上去死气沉沉，门上还挂着两道红色的缨带，黑塔四角飞檐上还挂着金色的风铃。一清瘦的人影，头戴紫金冠，身着纹着蟒龙的长衫，背手走在山间的小路上，这人轻功盖世，每一步身后都拉出了无数的虚影，一直来到了这黑塔前，来人正是素王府主人，李素。
站在黑塔之前，看着从塔顶之上飘下的两道红色的缨穗李素笑了笑“看来没有走错，这就是隐二的老巢吗”
长袖一甩，黑色的铁门被雄浑的灵力所推开，此时的房间里早就有人在等待。四个身着紫黑间的服饰的人端坐在椅子上，四人脸上都带着面具看不出身份，面具上勾画着各种不一致的图案，双袖左隐右杀，衣服胸口出还刺着每个人的身份，坐在最中间的人胸口刺着一个二，剩下的三人看胸口的符号就知道是隐三，隐四和隐七。
身形一动，李素便已经飘然做到了一个空着的椅子上非常坦然的坐了下来。
“素王驾临未曾远迎还请恕罪”隐二的声音有些苍老，他算是隐杀楼除却楼主隐一之外的最强者了。
“本王不是来做客的，用不着你们迎接”李素背靠在椅子上，或许是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面对隐楼四位最顶尖的杀手刺客表现的一点都不紧张
“不知素王前来所为何事”隐二问道
“你们在跟本王装傻吗？这么白痴的话就不要问，明人不说暗话，杜源杜先生，是不是你们杀的”李素说完身上带着庞大的威势。
“是，怎样”隐三说道
“怎么样吗？”李素身边的桌子瞬间崩开“如果是的话，你隐杀楼鸡犬不留”
“如果不是的话，又怎样”
“一样，灭你隐杀楼”李素非常霸道
“素王，此事并非我隐杀楼所做，我隐杀楼怎敢做出刺杀杜先生这样的事”隐二叹息一声
“不敢？五年前刺杀林逋，难道不是你隐杀楼做的？好像就是你吧隐三”李素摸了摸手上的扳指。
“林逋与杜先生不同，刺杀文宗乃是事关我隐楼生死的大事，敢对林先生下手，我等也是实属无奈”隐二没有把话说明白
“内情？有什么内情说来听听”
“这关系到我隐杀楼的信誉，还请素王爷勿要多打听”
“无所谓了，反正看来你们是不会承认了，也罢，隐一既然推出你们几个来送死，本王也就学学杜言，将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老鼠赶尽杀绝”隐杀楼的刺客杀手天下闻名，但是李素却说的非常轻巧。
“素王爷，您有些欺人太甚了吧，你现在可是在我隐杀楼，而且以一敌四”隐三威胁道
“以一敌四？”李素哈哈大笑
忽然整个黑塔窗户上悬挂的风铃全部都叮叮当当乱响了起来，除了隐二，其余三人都有些慌乱。
“有入侵者”隐七说道。
黑塔顶上，四角飞檐上站着四人，一紫衣女子，脸遮面纱，一冷峻中年，乃是太子身边的近侍楚天歌，一人手持折扇眼眸明亮，浑身气度不凡，为燕平林，还有一人双手怀抱大刀，带着凶悍的气势，自然是素王府第四侍卫田归漠。四人为素王府的侍卫，任何胆敢违背武道界规矩的人都会被素王府所追杀，这四人也被称为素王府执法侍卫。
“乱什么”隐二喝道
“想必来者应该是素王府紫玉天歌平林归海四位执法侍卫吧”隐二叹息一声，李素确实是抱着剿灭隐杀楼的目的来的。
“素王爷，杜大先生之死真的不是隐杀楼所做，不知王爷怎样才肯相信”
“本王也不是无理之人，我只要证据，如果能拿出证据，本王当然会放你们一马，如果拿不出来，隐杀楼就此覆灭吧”
隐二坐在椅子上思考了很久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王爷应该知道我隐杀楼的规矩，我隐杀楼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如果没有受到雇佣，绝对不会出手，如果付了钱我隐杀楼又接了这单生意，就会追杀到天涯海角”
“这册子上记载的是自杜先生遇难的前一天到现在，我隐杀楼三十三位成员的任务和行踪，还请王爷过目，为了保护我隐杀楼的信誉，我将所有雇主的姓名已经全部糊住”
李素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接，这隐二看样子应该也是早有准备。
“这册子上记载的消息是否属实，相信凭借素王府的手段一查便知”
李素接过了册子没有看反而直接收了起来。
“王爷您这是何意”隐二惊恐的问道“这册子关系到我隐杀楼所有成员的生死，万万不能被您带走”
“现在你们没资格跟本王讲条件”李素非常强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希望你的回答的让本王满意”
虽然有些挣扎，有些愤怒不甘，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隐二拒绝的资本“一定知无不言”
“你刚才的一句话引起的本王的好奇，林逋身为文宗，竟然有人敢打他的注意，本王非常好奇这个人的身份，你如果坦白交代我就此离去”
思来想去了好久，隐二附身贴到了李素耳边，说了几个字，李素的面色变化的非常快，先是无比震惊，之后又有些不可思议
“还真是要致林大先生于死地啊，恩将仇报比我皇差远了”
“王爷现在可相信我的话了吗”
“信不信再论，刚才不是还要替雇主保密吗，难道你不怕坏了你们隐杀楼的信誉？”李素嘲讽道
“没有什么是比被素王府盯上更可怕的”隐二叹息一声。
李素哈哈笑着，背手准备离开，隐二心中的大石刚落地，李素突然回头
“本王要是就这么回去的话，恐怕会被天下人笑话虎头蛇尾吧”
“你还想...”隐三话未说完，李素的身影一长突然来到了隐三身前，隐三也算是眼疾手快，一柄匕首就要刺去，李素一指弹开隐三的匕首，一把厄住了他的喉咙
“林大先生一生傲骨铮铮，虽非我大唐之人，但是与我四皇叔相交莫逆，你虽非元凶，但却是帮手，今日我就为他报仇吧”
身边的隐四和隐七刚准备救人却被隐二喝止，李素右手森蓝色的灵力一发，隐三瞬间化作了一具干尸，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惧，原本已经很高看的李素的实力，现在看来他们只不过是自以为是罢了。
李素离开黑塔，自铁塔之上四人身影飘落跟在了素王身后。
“王爷为何饶过了那几人”雁平林问道
“杜先生确实不是隐杀楼所为，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如果散发出去恐怕会引起大夏天塌地陷”李素笑道
黑塔内，隐二看到李素离去才松了一口气。
“隐二，刚才为何不让我们出手，我隐杀楼精英就潜伏在附近，即便和素王府开战又如何”
“而且隐杀谱落到了李素手里，我们这些人的身份恐怕很快就会暴露，之后或许会麻烦不断，如果隐杀楼注定衰败，恐怕就是从今日开始吧”隐四的身形壮硕，言语之中透漏着浓浓的担忧
“放心吧，在洗脱我隐杀楼的嫌疑后，隐一会亲自出手所要隐杀谱”
“隐一？”提起隐一隐七有些激动，整个大唐武道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隐杀楼之主隐一真正的身份，隐杀楼也只有隐二知道一些，但他们对隐一实力那是非常折服。
“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刺杀杜先生，然后还嫁祸给我隐杀楼”隐二也有些怒气，想来只有隐杀楼杀人，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给别人背了黑锅。
“隐一出手，他素王府又有什么可怕的，紫玉天歌平林归漠，说到底也就四个人，还能强的过我隐杀楼的众多顶尖刺客？”隐四笑道。
“话别说的太满了老四，素王府的实力可不止明面上这些”隐二说道“传出杜源死的消息后我就知道李素会亲上隐杀楼，是战是和隐一把决定权交给了我，为此我还亲自去了一趟黑水阁，花了你们想象不到的天价买回了一条消息”
“什么消息”两人好奇的问道
“素王府不止有紫玉天歌平林归漠四执法侍卫，竟然还有三个潜藏在暗处的暗羽，还有一位与李素身份对等的龙卫....”
“暗羽和龙卫？什么身份”隐四问道
“黑水阁虽然号称尽知天下秘密，但是也忌惮素王府的实力，不敢吐露。有些秘密黑水阁虽然知道，但是无论花多大价钱他也不会说的。素王府还有一龙卫，三暗羽，这就表明，素王府现在的实力还只是冰山一角”
“这么说来素王府的实力甚至与超级势力相当了”
“阳山盗有天下第一武者莫宗黎，万剑山庄有天下第一剑客，武殿囊括了十大宗师中的六位，如果说超越三大势力我不敢相信，但最起码可以与之比肩，皇族的实力还真是深不可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魏国夫人
最近的长安城气氛有些不对，自从杜源死后不断有朝堂重臣落马，而且往常一直活跃朝堂的皇后似乎也归于沉寂，这让所有朝臣都有些不太适应，皇后的政治眼光以及手段都是已经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可以说，大唐如今能在四面皆敌的环境中已经保持最强帝国的风采，皇后功不可没。
朝堂上也有人言传出皇后失宠的消息，据说是皇帝新宠爱了一个女子纳兰氏，年方二十，却被直接封为了魏国夫人，魏国夫人在女官之中是一品，这样的恩赐显然有些超出常理。今日上朝李治的心情本来是非常不错的，心里一直在想着如何在哄贺兰氏开心。
“诸公有事早奏无事退朝，朕今日还有事”魏国夫人贺兰氏最近似乎让他又恢复了一些男人的激情，甚至让他有些又有了一些年轻的感觉，自从有了她每天都非常开心。
当李治看到晋太炎黑着脸出列心中就知道要坏，晋太炎在朝堂上从来没有过好话“不知道陛下有什么事如此重要，竟然连朝堂之上的国家大事都要弃之不顾”
李治一阵语塞，他也知道他刚才有些一话说的实在不恰当，他也决不能说出他早下朝是为了见魏国夫人贺兰氏这样的话来，否则晋太炎更加会抓着话柄不放。
“朕前几日让四院会试之上的大放异彩的韩通文担任了这些皇子们的杂学助教，这韩通文确实是个当先生的材料，短短几日便已初见成效，朕自然不胜欣喜，想着今日去看看他是如何给皇子公主们上课的，一时之间说错了话”大唐政治开明，从来不会限制臣子说什么，只要有理，甚至可以当朝与皇帝争辩，而且也没有后世哪般动不动就下跪行礼。
孟子中曾有言“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也历朝历代也只有大唐才有这般最完美的君臣关系，上下一心，打造出举世无双的盛世，艳唐。
“皇子公主们的教育也确实是重中之重，原本臣对陛下安排韩通文任教还颇有微词，但陛下竟然如此褒奖，想来韩通文做得也非常不错了”
“是，是”李治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扯上魏国夫人贺兰氏，晋太炎说什么他都不会反对，毕竟贺兰氏的身份有一些敏感“朕准备在过一段时间将韩通文封为少师”
“陛下，高祖太宗皇帝，兢兢业业，勤于政务，这奠定了我大唐位列五大帝国之首的地位，陛下龙体欠安需要休息，这微臣无话可说，索性我大唐还有一位贤明的皇后，才华不输男儿，这些年对大唐的贡献，所有人都看可以看的见”
“朕有此贤后，实乃苍天之佑也”李治也叹息一声，他也知道他能如此轻松是因为武后为他分担了不少担子，想要做和他父亲一样的千古明君，但是却没有太宗皇帝那样气吞山河的大气魄和雄才大略，如今朝堂上的栋梁也都是太宗皇帝拣选遗留下来的肱骨老臣，杜源，上官仪，裴行俭，晋太炎等等。
“陛下，这几日公案累积如山，陛下风疾严重，杜先生又远逝，但是国事为先，陛下不批阅，皇后不批阅，国之大事，臣等如果定夺还请陛下示下”晋太炎虽然是在询问意见，但是言语之间又非常明显，就是在批评皇帝怠于国务。
“臣听闻陛下新纳妃子贺兰氏，甚至封为魏国夫人，这些日子更是因为贺兰氏而疏远了皇后”
“此乃朕的家务”李治喝道，他现在多想找个人来吧这臭老头子的嘴给闭上。
“皇家无私事，陛下的一举一动都乃万民典范，都当为万民典范，贺兰氏为当年韩国夫人之女，陛下纳其为妃，微臣以为此举大为不妥”
“难道朕里一个妃子也需要你同意不成”李治也有些动了怒气。
“微臣不敢”虽然说的不敢，但是晋太炎的气势却依旧没有收敛“夏亡于妺喜，商亡于妲己，西周亡于褒姒，吴亡于西施，而我大唐战乱初平，四疆方定，陛下便乐以忘忧，因一女子怠于公务，实在是愧对神武太宗皇帝的信赖”晋太炎话锋非常盛“大战虽过，但神州残破，尤以西州北庭济州三州为最，百姓流利，难道陛下要因为一个女子看到易子而食的惨状再度发生在我神州大地之上吗？”
“你....”李治被气的不轻，无数次想要杀了晋太炎，但他知道他不可以，晋太炎乃是难得的直臣，能臣，更是督促满朝文武的鞭子，这些话除了他敢说，满朝文武再无第二人。
“晋公严重了，陛下此行径虽有欠妥，但是于大节无亏。西州北庭济州重建之事，我等尚书省六部已经在商讨，商讨之后自然会由中书省裴大人拟定奏章上报陛下御览。但是陛下之前说要提升韩通文助教的身份，直接为太师，少师，臣以为不妥”上官仪在晋太炎风头正盛的时候出列上奏，之后给了身旁人一个眼色。
“微臣也同意上官大人所言，皇宫所有的先生无不是年长的鸿儒饱学之士，韩通文何德何能可以居此高位”
“上官大人之言，微臣不敢苟同，我大唐胸怀天下，只要有才能之人皆能尽其用，能者升迁，韩通文之才华得到了我大唐帝国所有文宗的一致认可，升迁也是理所应当”
“为人师者当言传身教，前几日微臣看到韩通文在朱雀大街上沿街而食，两个弟子也是行为不检，实在是有伤风化，君无戏言，陛下以后当慎言”这些人倒不是真是弹劾韩通文，而是为了给皇帝一个台阶下，把他从晋太炎的话题中拉扯出来。
“这一次是朕失言了，朕自罚禁食一日，诸位以为如何。”皇帝自己也有些后悔，少师那可是从一品的大员，自己为了转移晋太炎的注意力说的有些太过了。
“难道我开明的大唐容不下一个才华横溢的少年天才吗”
“让一个年仅二十之人做少师？亘古未有，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陛下，韩通文虽然才华出众，但年仅十七，如果封为少师实在是不足以服众，而且历朝历代从无此先例，不如取中”裴炎说道
“如何个取中法啊”
“如果韩通文确实足以胜任，不妨先将其，在其及冠后封为国子博士”韩通文是青崖书院的人，与他关系密切，他自然是要维护韩通文的利益，让他做少师那是绝不可能的事，裴炎退而求其次，即便是弱冠之年加封国子博士也是有些逾礼，但是相比少师要好太多，而且几位文宗也是多数都担任过国子博士，国子祭酒。
朝堂之上瞬间开始辩论纷纷，晋太炎黑着脸，原本他是想要弹劾魏国夫人贺兰氏，但是经上官仪这么一乱，他都没有办法继续。李治最怕的就是晋太炎揪着贺兰氏的身份说事，也庆幸上官仪没有辜负他的宠信替他脱身。苦了韩通文，莫名其妙卷了进去，一群人还因为他争辩了起来。
贺兰氏原本是韩国夫人的女儿，韩国夫人原名武顺，乃是武后的亲姐姐，初嫁贺兰越石，贺兰越石为鲜卑族大贵族，之后在太宗朝官至户部尚书，封韩国公，武顺也被封为了韩国夫人。贺兰越石英年早逝，韩国夫人武顺因为武后身居深宫，所以经常出入宫廷以方便姐妹交往，但是韩国夫人本身就别有用心，脏唐臭汉大唐风气开放一般人忍受不了，王公大臣家各种乱辈通性扒灰简直层出不群，韩国夫人仗着美貌一来二去竟然勾搭上了高宗，这几乎成了大唐朝堂上一个公开的秘密，只不过谁也不敢说而已。可怜了贺兰越石，死了以后脑袋顶上都顶着一盆绿油油。
韩国夫人与武后几番争执，关系一度闹的非常僵，险些反目成仇，索性韩国夫人也是红颜薄命早早的离世，这才避免了姐妹决裂。贺兰氏是韩国夫人的女人，算起来是武后的亲侄女，不止继承了其母亲的美貌更继承了她母亲那颗荡漾的春心。李治先封韩国夫人的妹妹为帝后，又与韩国夫人私通，现在又与她的女儿不清不楚，封为魏国夫人，即便是大唐人开明也会觉得不妥，也无怪晋太炎敢当朝呵斥。应国公的自己儿子没什么大本事，但是两个女儿却个个都心思活络，魏国夫人更是想要野心勃勃的做武后第二，想着哄好皇帝过一把帝后的瘾。
如果不是上官仪主动搅乱了朝堂，晋太炎一定会咬着不放。
“上官大人，我等身为臣子，有进谏辅国之职责，当时时提醒陛下勤勉治国，你等在朝上一味为陛下开脱是何意”晋太炎板着脸问道
“晋公误会了，您的这番怪罪可是让游绍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上官仪陪笑道，不论是年龄还是官职他都比晋太炎低“魏国夫人，韩国夫人以及武后之间的事情是陛下的家世，也是武后自家的事，咱们做臣子的自然是需要尽本分，但是陛下的家世提点一下也就罢了，不可以参合太多啊”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文宗入长安
谁也没有想到在杜源遇刺的这场大风波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昭文书院山长，文宗季伶即将要入长安的消息更是引起大唐的震动。六大文宗，两人在朝扶助朝纲，四人在野把持国之重器四大书院，四大文宗最多也只是去太玄书院参与四院会试，极少入长安城，即便入长安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但是季伶这么做了，没有人以为他是老糊涂了，朝堂上所有人都在猜测，文宗季伶这是在传达什么消息。
一辆牛车，一个老奴，身后昭文书院武院院长林东儒，以大武宗的实力亲自护送，原本不需要什么护送，但是这次是季伶主动提出的要求，在没有达到目标时他现在绝对不能让自己出现任何一丝差池。
原本季伶是从南面而来，应该走明德门，但是季伶故意让老奴驾车饶了一个大圈子，从通化门入长安。通化门进入之后便是永嘉坊和兴宁坊，通化门附近十二个坊市全部都是大唐显贵居住之地，季伶此举是向所有人宣告，他这一次不是以游玩访友为目的，而是以昭文书院山长，文宗的身份入长安，另有他图，这便有些不同寻常了，要知道把持着书院的四大文宗从来不会过问朝堂之事。即便是身为大唐第一王的安王李安，在执教青崖之后也没有以文宗的身份过问朝堂事，最多只是以皇族四皇叔的的身份写私人信件给皇帝。
但是不管季伶是何目的，高宗李治都必须亲自迎接，昭文书院一系的官员更是神色兴奋，天地君亲师，季伶的身份算得上是无比尊崇，而且从来没有这么光明正大兴师动众的进长安，季伶这么一弄，就连皇帝都得配合一下，在皇城下默默等待。
整个街道都已经清扫干净，净水泼街，青色的砖石非常平整，没有什么闲杂人等。季伶入长安，惊动了大半个朝堂，上官仪百官之首，如今身着文士衫站在一旁等候，吏部尚书等等，所有昭文书院一系的官员纷纷在明德门等待着。
终于一辆牛车驶入了眼眶，牛车非常平稳，轱辘转动轧在青石街道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到了城门口，牛车掀起了一角帘子，漏出了季伶苍老的面容。李治下了肩舆，亲自迎接。
“季先生”
“劳动圣驾，实在是有罪啊”季伶在牛车上半弓着行了一个礼，就连皇帝也急忙扶了一把，将季伶扶下了牛车。
“季先生劳苦功高，教育天下文人士子，为大唐立下不世大功，朕，当亲迎啊”李治说到
“诸位惊动了，惊动了”季伶向四周告了一声罪。
“先生您客气了”上官仪脸上带着喜色，但是见到季伶鬓角已白，松弛的皮肤褶在脸上，当年的眼神之中透着看透世间一切的睿智和清明，但现在却带着疲惫，再想想之前传出季伶病重的消息不由得有些忧心。
“多年不见，先生倒是苍老了许多”上官仪犹记得二十年前那个胸怀天下，博学无所不知的季大先生，曾经教会他如何立身如何利民，如何在朝堂上立足。朝堂风云激变，伴君如伴虎，所有人都看到他身为当朝百官之首的威风，却不知道花了多大的代价才爬上了现在这样风云的位置。入朝为官，入得朝堂便是龙潭虎穴，甚至比之还要凶险，明争暗斗多少家破人亡，几番激烈的朝堂之争才奠定了如今四大书院各据一方把持朝堂的局面，几次三番如果不是这位看透一切的文宗暗中指点帮扶，他又怎么会是现在这个第一宰相的上官仪。
“节气不饶苗，岁月不饶人啊”上官仪搀扶着季伶与李治一同走着。
“今日朕已经在宫中设宴宴请季先生，为季先生接风洗尘”李治虽然不明白季伶此番前来的意图，但是季伶的身份摆在这里，不得不重视。
一路之上，李治和季伶谈天说地，和一个博古通今的文宗聊天总是非常舒畅，无论说什么，季伶都可以答上来，而且还给皇帝留下了话茬。两人禀退四下，连皇后公主都没有见，只有李治，季伶和上官仪。
“季先生，不知道先生此番进京所为何事”
季伶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没有人知道季伶笑什么“陛下，老头子此行却是有事，但是不可言，不可说啊，否则必生额外大祸端啊”
“哈哈，有什么大祸，难道还能大的过朕去吗？”李治原本只是一句笑谈，但是看季伶神色平静，这笑容之中甚至还有几分认可，看着季伶蕴含深意的笑容，李治心里想想季伶这一次莫名其妙的进长安，心里竟然有些嘀咕没有了底气。
“季先生，难道被朕一语中的？”李治试探着问道
“先生，这里就陛下，还有我，如果有什么话您就说，有用得着学生的地方，但请吩咐”面对恩师，上官仪自然是倾力帮助。
“不可说不可说”季伶摇了摇头，他心里守着这个秘密确实不能说，否则大唐真的会翻天。
“既然先生不说，朕也不多问，季先生一心为国几十年如一日，朕还是信得过先生的”这倒不是恭维，四大书院之所以有着超然的地位，皇帝对文宗也恭敬有加自然是有他的原因。
李唐皇室之所以能够掌握天下，原因很多，但是最主要的原因之一便是关陇贵族的支持，关陇贵族以武川六镇为基础，世代掌握着关中地区的经济，军阵合一，出则为相，出则为将，势力非常庞大，任何人如果没有关陇贵族的支持绝对无法取得天下。但是治理江山，让大唐走向辉煌的，却是四大书院的贡献。自古以来学问就是贵族的特权，也是贵族统治天下的基础，学问不外传就可以把统治的权利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甚至皇帝在很多时候也不得不向这些贵族妥协。但是高祖太宗与书院协定，四大书院向天下有志之士广开方便之门，打破贵族垄断的学问，向朝堂以及大唐各处源源不断运输人才，让大唐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崛起，超越其他百年大帝国称为最强的国家，每一位山长也都是道德高洁之人，为世人道德标榜，每一代的皇帝也都会对书院的文宗礼敬有加。
“多谢陛下相信”季伶低头算是回礼。
“先生会在这里呆多久啊”
“陛下，老头子也说不准，少则十天半月，多则我活多久就在这里呆多久吧”季伶叹息一声。
“先生说的这是什么话，学生愿季先生福寿安康”上官仪说道
在皇宫用完了晚膳，辞别了皇帝，也拒绝了皇帝送二人出宫的车架，在上官仪的搀扶下两人迈步向宫外走去。
“先生，您此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有些话当着皇帝的面不好说，但是两人独处却可以谈谈。
“游韶啊，先生此来目的有两个，一为除贼，二为杜源报仇”
“为杜先生报仇？”上官仪脸色一变，这已经成为了悬案，这几日素王府高手尽处，把整个长安街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查到凶手“先生您知道是何人所为”
季伶点了点头“其实老夫这两件事也算是一件事吧”
“先生您是说，您口中的賊就是凶手？除贼？什么贼需要劳先生您亲自来长安”
上官仪不明白，四大书院的山长，四位文宗虽然不入朝无实权，但却都是正一品的头衔，季伶便是一品太保，杜源为辅佐大臣和帝师的一品太傅，再加上晋太炎这一位一品太师，三位文宗便是大唐三公！
三公虽然只是兼定，加官或者赠官而非正官，但是地位显赫，道燮阴阳，掌佐天子，经邦弘化，位极人臣。
“此贼，乃是国之大贼，老夫若是不成功，大唐将危啊”
上官仪是季伶曾经的学生，自然知道自己这位先生从来不回信口开河，他说时局将危，那么情况只会比他说的还要严重。
“先生，我们该怎么做”上官仪问道
“集我昭文一系官员之力，在加上我这个老弱病残，即便是天也要斗上一斗”季伶挺了挺肩膀，看着苍穹夜色，一轮皎洁的月光“月色星辉虽然灿烂，到底还是压不过太阳的”
上官仪心神一动，似乎明了了些什么“刚才为什么不能当着陛下的面说出来”
“游韶啊，有些事是不能挑到明面的，挑明了，只能争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大唐若是政局大动荡，四方狼子野心定会再次兴风作浪，不得不小心啊”
“先生，一切都听您的”
上官仪入朝惹得所有人的心生猜疑，但是一连几日都没有什么异动，有些人甚至联想到或许是因为季家家道中落，被四方势力惦记，季伶无疑是想敲山震虎，让别人看看他还活着。但是裴炎刘仁轨这些人都相信季伶前来一定另有深意，去了一封书信给书院山长，但只是收到了静观其变的回信。(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老季去长安干什么去了”史中远问道
“他这个人眼光毒辣，谋定后动，心思非常缜密，从不不干无用的事，想必长安要发生什么大事了”李安和史中远在书院交流着
“长安？目前国泰民安，四方虽小有战乱，但是无伤大局，貌似没有什么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的”
“老季连番患病，身体已经非常差了，他这次入长安恐怕是抱着必死之心啊”李安皱着眉头“帝国最大的隐患是帝位的交接，陛下身体不适，太子年轻身体比陛下还要有些不如，难道他这是为了大唐新皇做准备吗？”
说完李安自己都摇了摇头“不可能，无论谁做皇帝，文宗武圣这样的存在都不会受到影响，不管哪一个皇帝登大宝，也只会招揽安抚。文宗已经位及士林，他即便有扶立新皇之功也很难再有更高的奖励，而且其他的皇子秉性他也应该清楚，他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会不会是因为季家”刘可定说道“季无风最近一直都在寻找合适的帮手，很多人盯上季家的位置已经很久了，如果不是有一个文宗在，恐怕已经乱了。季先生此去我料想应该是想将季家的事情做一个托付”
“胡说八道，老季会做这种以权谋私的人吗”史中远骂道。
“不管如何，如果朝堂上有什么动静，让子隆先暂且退避三舍，待看清局势后在定夺吧”吴清河说道。
“以静制动，静观其变吧”
不止青崖书院在揣测，就连太玄书院文宗令狐德芬和玄感书院文宗李延寿，两人也不知道季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们相信绝对不会是游玩那么简单，都在等待，等待季伶表露出真实的态度。
这些天来朝堂之上非常安静，朝堂虽然明面上处于一种平衡的状态，但是每日上朝都会有下方官员互相斗来斗去，上官仪，高季辅，裴炎，刘仁轨四人负责导演，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多年，高宗也乐得看到此状，相互制衡，不让一家独大，他做最后的仲裁，甚至有时候朝堂太过平静他都会主动挑起一些斗争，但是自从季伶入长安之后，朝堂上所有的人都偃旗息鼓，眼观鼻鼻观心，耳听八方风吹草动，气氛实在古怪。最近魏国夫人似乎又发明了一些新玩法，如今天下太平，他也懒得管这些事。
季伶没有住在上官仪的家，他自己在永兴坊有一套小宅院，现在和老仆就住在这小院中，上官仪和昭文书院的官员，每日都会来拜访，甚至晋太炎也来过一次，询问季伶的意图，只不过无功而返。
韩通文每天都累得要死，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一群半大的小子最难伺候，正是鸡嫌狗不爱的年纪，尤其身份还非常高贵，打不得骂不得，每天都伺候这么一群少爷比一百个乔松和小狼儿还难教育。
下午回来也非常吵，在叶柳的教导下，小狼儿的性格也开始有了一些变化，甚至知道跑到街上去掀女孩子的裙子，惹得大街上乱哄哄的，而叶柳在一旁坐着看风景。
这一天不知道家里的人都跑到那里去了，问了问林允，林允也不知道，说是秦公子和叶公子不让说，这就过分了，好歹是自家的下人，这么听别人的话这怎么合适。
“少爷，您放心吧，赵管家会照顾好他们的”
“等赵马屁照顾，让他什么时候能跟上小狼儿的步子在说吧”韩通文嘴下不饶人“还有，赵马屁什么时候成了我的管家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是您上次说的啊”
“我上次说的？”韩通文挠了挠脑袋
“前几日赵海泉从太子府回来，不吃不喝心情很差，您说是看赵海泉可怜，让他做了咱们府的管家”林允幽怨的看着韩通文
“我真这么说了？”韩通文不知道是真想不起来还是在装糊涂
林允点了点头
“无所谓了无所谓了，反正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他是管家，你也是管家，按照先来后到，你是大管家，就这么几个人有什么好管的”想起前两天就生气，加上这一次，赵拍马屁的意已经成功的骗了他三次，别人都说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但自负聪明过人的韩通文栽倒了他手里三次。
“王八蛋，他肯定是故意的，寒叶庄的管家哪里又这么好做”韩通文想着是不是该给他制造一点麻烦。
一直到了深夜也还没回来，韩通文虽然不怕他们会出什么事情，但是夜不归宿可就严重了，小金站在院墙上看着韩通文走来走去，一会儿看看大门，一会又看看天气的。
“小金啊，还是你最乖，下次师傅做饭，把最肥的一块肉给你留下”
小金扑腾开翅膀叫了两声，活脱脱的像是一只放大了几百倍的大母鸡
“什么德行，一只金雕非得学的和老母鸡一样，以后少跟那些鸡玩，你们不是同类，它们是粮食”韩通文以前只是喜欢教育乔松和小狼儿，自从发现小金喜欢跟后院养的一群母鸡喜欢在一起之后，就连动物界的事他都要管一管。
听着韩通文叨叨叨叨叨叨的，小金也受不了，展翅离开。
“喂，你要去哪儿啊，我还没说完呢，一个个的都是什么德行”韩通文跳着脚骂道。
小金这两年成长的非常快，展开翅膀已经足足有三米，只不过距离成为他母亲那样的天空之王还差的远，想要让它驮着飞还只能是个梦想。
眼看着长安街上已经快到了净街的时辰，街上行人越来越少，叶柳秦子桑两个人带着自己俩宝贝徒弟还没有回来，明知道不会出事，还是决定出去找找看看。刚开门，韩通文就又闪身回来，然后透着门缝非常不雅的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没看错，透过门缝看到了街上有一个年过七旬的老者，伛偻着后背，背着手走在街上。
“季大先生?他怎么会在这里”韩通文不可思议的自言道
想来想去，如果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季大先生来了长安，自己不去拜会一下就有些失礼了，但是现在时间有些晚了，登门拜访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现在还是先把乔松和小狼儿找回来吧。
正想着，远处两大两小四个身影，外带着一个瘸子脚步虚晃，晕晕乎乎的走来，好像喝了不少酒，韩通文的怒火中烧，一来是乔松和小狼儿还小，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竟然学喝酒，二来是王八蛋喝酒竟然没有叫自己，必须要警告他们一次，需要严重的警告，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
看到大门上拴门的棍子，韩通文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站在了门后等待着他们。
“乔松啊，千万..千万别和你师傅说是我..嗝..是我教你们喝酒的....嗝...”叶柳边说边打着酒嗝。
“放心把，不用他们说，傻子都能猜出来是谁”秦子桑喝的并不多，一来是他自己不甚喜欢饮酒，然后就是叶柳死活不让他喝，要是因为灌醉了秦子桑让他再一次发疯，伤到了自己没什么关系，伤到了乔松和小狼儿，不用韩通文找他算账，他自己都没脸活了。
叶柳走在门口还专门整理了一下衣服，隔着大门伸进来脑袋往里面看了看，院子里非常安静，没有什么其他情况。
“走吧！”秦子桑可不管他，昂首挺胸就走进了大门，似乎察觉到门后有些异动，但是也没管，默不作声就这么径直了走了进去，看着外面畏首畏尾的叶柳“进来吧，他不在院子里，没事”
韩通文秦子桑两兄弟是心有灵犀，准备合伙坑叶柳一回。
“真没事？”叶柳是害怕了韩通文的毒舌，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教他俩徒弟酗酒那还了得。
“爱信不信”秦子桑说完就走进了院子里。
看秦子桑不像是在开玩笑，松了一口气，先悄悄溜回屋子里睡一大觉，第二天起来说什么也不承认自己带他们喝酒了，打定了注意带着两个摇摇晃晃的小醉鬼准备进门，叶柳还专门把两个小子推到了前面，他在后面，情况不对随时开溜。
叶柳脑袋左顾右盼的朝院子里看，突然脑袋一疼，晕了过去，小狼儿见叶柳被人击晕，龇牙咧嘴，但是脑子上也挨了一巴掌，赵海泉没看清人影，但是见到叶柳被人打晕，见到自家小公子挨打，哪里还忍得了，自然破口大骂。
“敢骂出来，把你扔出去喂狗”一听这声音赵海泉急忙闭嘴。
“二当家的，今天是干嘛去了啊”韩通文不善的话语让赵海泉打了一个机灵。
“少爷啊，我们是去秋游去了，这个景色是真漂亮，但是我觉得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您没有去”赵海泉急忙施展自己的马屁神功。
“废话少说，该干嘛干嘛去”
“是少爷”赵海泉如蒙大赦。
“回来！”
/“少爷还有何吩咐”赵海泉笑道
“把叶柳拖回去睡觉”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可以吃的理想
小狼儿和乔松小脸红扑扑的，乔松还好，知道克制一下，小狼儿晕晕乎乎站都站不稳，脸上还带着一副没有喝爽的表情。韩通文一气，敲了一下小狼儿的脑袋，然后教训道“你瞧瞧你这是什么德行”
小狼儿急忙收了那副表情，变得非常乖，九十度一鞠躬“师傅晚上好”
“好，师傅多好”韩通文咬着牙说道“是吧乔松，你说说师傅好吗”
乔松虽然脑袋晕晕乎乎的，但是也是急忙点头不敢张嘴，怕一张嘴冒出酒气，他师父什么德行他自然一清二楚，不能让他抓着把柄，否则唠叨起来还能有个完吗。
“好你就说说话啊，说说师傅哪里好”韩通文低下身子，凑在乔松的脸前。
乔松摇摇头
“不要说话吗”
乔松摇头
“今天出去玩了吗”
乔松点头
“玩的开心吗”
乔松点头，一连串的问题乔松也非常聪明，就是不开口，一张嘴就会暴露酒气。
“酒好喝吗”
乔松先是习惯性的摇头，然后一下子明白了，然后又开始点头，点头之后发现点头就承认了喝酒了。
“臭小子，喝酒，喝酒，让你喝酒”韩通文一下一下不断的敲在乔松脑袋上“谁教你的”
“既然你发现了就发现吧，师傅就是一个酒鬼，做徒弟的哪能滴酒不沾，这还用谁交吗，咱们这就是一脉相承”乔松狡辩道。
“说的也是”韩通文点点头“放屁，喝了酒还有理了，一脉相承？老子身上这么多好的，你怎么不承点优点！”
“优点？师傅，那你说说我该学习您什么优点呢”
“比如我.....比如...”韩通文想了想
“比如喝酒”乔松给他补充了一句
“没说这个，我是说比如..”
“比如睡觉”
“不许说这个”
“比如偷懒”乔松这个当徒弟的把韩通文摸的透透的“比如贪小便宜....”
韩通文比如了半天没说出个什么来，反倒被徒弟羞辱了一番，恼羞成怒得在他脑袋上敲了三下。
“睡觉睡觉睡觉，迟早被你们气死”
秦子桑听到了门口没什么动静了，才折过身来，看着趴在地上的叶柳
“干完了？”
韩通文拱拱手对秦子桑刚才的配合表示感谢，他知道秦子桑才不会做这些无聊的事，只有叶柳才会这么没谱，除了好色经常抽冷子发个神经“多谢配合”
“上次你俩联合起来坑我，我这次算是报了一个的仇了”秦子桑说道
“报了一个人的仇？”韩通文脸色一边“不会吧，什么时候你这么小心眼了”
韩通文打了个机灵“你不会憋着坏水整我吧”
“你猜呢”秦子桑扔下他们师徒三个人哈哈大笑离开
“切，当我怕你啊”韩通文超秦子桑的背影比了一下中指，然后陷入了深思“难道我真没有什么优点吗？”
叶柳早上起来脑袋昏昏沉沉，喝酒不应该喝的连昨晚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啊，而且为啥后脑海这么疼好，喝醉酒没有这症状啊。起床之后已经是日上三竿，韩通文和乔松小狼儿正在修行早课，秦子桑每日都准时准点出去钓鱼。
“早啊”叶柳没敢说昨天带着小狼儿和乔松喝酒了，先是打了个招呼，看看韩通文的脸色，到现在他还以为韩通文昨晚没有发现他们溜回来。
“今天起的够迟啊”韩通文心里笑开了花
“昨晚喝...”喝字刚要出口就又收了回去“昨晚身体不舒服，到现在脑袋都疼，好像被人打了一顿一样”
“脑子是个好东西啊，希望你什么时候也能有个。”韩通文在旁边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他好像是在说我没脑子，子桑是吗？”秦子桑正在一旁预备着鱼竿
“还好像？还是吗？你还真是没脑”秦子桑打击道
“韩通文，你骂我.....”
“怎么可能，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有那个不开眼敢打叶大公子你啊”
“说的也是”叶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小狼儿刚准备说话，就被乔松在脑袋上敲了一下“好好练功”
“我要钓鱼去了，你们爱干嘛干嘛吧”亲子桑背着鱼竿就要出门。
“钓鱼？你能有点理想吗，哪怕是带回来一条一指长的小黄让我炖汤我也承你的情啊”
“我的理想是超越我的父亲祖父，称为下一代剑圣！你有啥理想，你徒弟有啥理想，还腆着脸好意思说我”秦子桑吧吧吧一连串的攻击让韩通文都办法反驳。
“对啊，小狼儿，乔松我们得有个理想”韩通文说道
“师傅，我有，你别问我是什么，因为就算你问我也不会说的”乔松非常清楚的拒绝了韩通文。
“你呢小狼儿？”韩通文也没有多问，乔松一向都是非常有自己的主张的。
看了小狼儿一眼，小狼儿一直都在摇头。
“小狼儿啊，理想还是要有的，好不好另说，我们先定他一个，万一实现了呢？”
“我就是怕实现了才你打我，所以我才不定的”小狼儿委屈的说道
“怎么会呢，有理想是好事，你说说，师傅绝对不打你”
“嗯嗯，我的愿望是这辈子不用在写大字”
“放屁，一辈子你也实现不了”韩通文非常生气“不行，我得收回我刚才说的话，我决定了，要打你一顿”
“每天总是能看到你从各方各面，全方位，变着法子的表现你的无耻”叶柳在一旁悠悠的说道
“哼，我可以不打你，告诉我你的理想，我给你做一顿大餐，全天下只有你师傅我敢做的大餐”威逼不成只能利诱了。
“大餐？”叶柳听得眼睛都直了，他出了好色之外也是一个资深的吃货，韩通文的手艺他是无比的折服。
“小狼儿啊，理想是个好东西啊”叶柳一听急忙劝说小狼儿。
“是吗？”理想什么的，对于这些抽象的东西小狼儿根本不明白是什么东西。
叶柳搂住小狼儿饿，专门避开了韩通文低声的说道“当然了，叶师叔怎么会骗你。别人的理想不行，但是你的理想可以换吃的啊，王婆婆家的肉饼？师傅做的红烧肉？烧鸡？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啊”
“真的吗？”小狼儿的口水哗啦啦的
“师傅师傅，我有理想，我有好多好多王婆婆家的理想！”小狼儿一激动话都说串了
“嗯？王婆婆家的理想是什么理想”韩通文疑惑的问道
“错了错了”叶柳急忙说道
“错了？先给我解释解释吧”韩通文的眼神看着小狼儿心虚，小狼儿的眼神求救的看着叶柳
“他是说，他的理想就是能够做出和王婆婆家的肉饼一样美味的东西，说到底还是你的手艺吸引人啊”叶柳擦擦汗，差点就被这小子说漏了。
“你这什么鬼理想.....”韩通文皱眉道
“不是你说的？什么理想都可以？”
“好吧好吧，有一个就行，今天中午师傅给你做一道超级难的菜，河豚！”
“河豚？有什么名头你说道说道”提起吃野柳非常感兴趣
来到鱼缸前，里面游着一条不过一尺长的鱼，背腹面均具弱小棘，体背黄褐色，还有一些浅色的小斑点，五条深褐色横带，体侧下方具一条黄色纵带，看起来非常丑陋。
“这是什么东西，小狼儿的理想就换这么一个丑东西？”
“丑？这可是极品美味河豚啊”
昨日里去给那些皇子上课，无意中发现皇宫里竟然有这种极品美味，李旦是皇帝的小儿子，拿条鱼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自己是李旦的先生，学生给先生送条鱼更加没问题啊，自己这个当先生的没嫌弃寒碜已经是非常给他面子了。
韩通文留着哈喇子看着手里的鱼。
“这是河豚？”
“吴越盛产河鲀，吴王成就霸业后，河鲀被推崇为极品美食，吴王更将河鲀与美女西施相比，河鲀肝被称之为西施肝，河鲀精巢被称之为西施乳，样样都是极品啊”韩通文留着哈喇子说道“河鲀精巢时，对其洁白如乳、丰腴鲜美、入口即化、美妙绝伦的感觉，不知该如何形容，有人联想起越国美女西施，所以又叫做西施乳”
后世盛传日本人吃河豚，但是这些人哪里知道，千百年前汉人就已经开始品尝河鲀，而且定位习俗，比当今日本人还有过之无不及。
“真的有这么美？”叶柳眼神一亮，表亲猥琐“这么说我吃这鱼就是在亲.....”
“你要不要说的这么恶心”一脸嫌弃的看着叶柳
“不吃河鲀，不知鱼味，但是河豚血液内脏皮肤都带着剧毒，处理不当整条鱼都会带上毒，今天就让你们好好开开眼界，看看我韩大厨是如何做河豚的。”韩通文哈哈大笑，处理河豚首先要使肌肉保持新鲜，加工处理要极为严格。身为一个刀客，当然也是剑客，不止刀剑双绝，而且菜刀的功力也是非常精深。一刀下去，韩通文沿着脊骨剖开鱼体，将皮肤撕下，砍掉头，挖去内脏，一边处理一边将鱼肉在清水中反复洗涤。
“干嘛老是冲着鱼啊”叶柳问道
“王八蛋，不想死别碰我”叶柳一碰韩通文，韩通文的刀滑了一下。
鲜美的河豚出锅，淋上汤汁，撒上绿菜，看的一群人口水直流。当秦子桑回来时，寒叶庄静悄悄的，平常应该很热闹啊，手里拎着一条肥美的鱼，进了院子左观又忘也不见人来，这是他路过长安街特意买的鱼。进了门连个打招呼的都没，林允也不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