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两种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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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名手持火把的道士吵吵嚷嚷的已经把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青枫道士大声的吩咐几名小道士赶紧去山下城里知府衙门报官,请知府大人速速派衙役捉拿歹人。
“看起来真的有人要来杀我们了。”陆小凤道。
“杀我们自然要有能杀我们的人。”苏阳道。
可小院子里的人数虽多,也都是jīng壮道士,可是一个个脚步虚浮,明显不像有武功的样子,难道就仅仅凭着这些普通人,还有那什么知府衙门,就想拿住陆小凤苏阳花满楼这样的人物?
青枫道士若是真这样想,他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圣人。
小院外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的不断接近,声音的大小频率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好像在几十丈外就能听见,在几丈外还能听见,并且声音没有丝毫的变化。
只要两种人会用这种完全暴露自己实力的方式走路。
一种是非常喜欢炫耀的,好像生怕天下人不知道他武功有多高;
还有一种人,是武功已经高到完全不需要掩饰实力的地步,在任何人,任何情况下都不需要,这种人战胜敌人,已经不需要依靠任何yīn谋、阳谋,在任何人面前,也不需要低调,甚至连高傲也不必,只需要做真实的自己。
做真实的自己,这已是做人的最高境界。
而无论来的那人是哪一种,想必都极不好对付,甚至是无法对付。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这个人也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而所有人的第一眼,绝不是看到这个人,而是看到一柄剑。
他的剑,剑身也特别长,特别宽。
黄铜的剑锷,擦得很亮,剑鞘却已很陈旧,上面嵌着个小小的八卦,正是峨嵋掌门人佩剑的标志。
青枫道士正背对着这个人,听到这个人来的声音,他的肩膀耸动了一下,整个人晃了几晃,大声喊道:“独孤大侠,请你一定为霍大侠主持公道!”
虽然他的声音很大,可却有些中气不足。说完,他缓缓的转身面向独孤一鹤。
他的脸部肌肉已经完全扭曲,在院子里火光的照耀下,显得犹未yīn森可怖。
他的胸膛上心脏部位已经插进了一柄匕首,匕首只剩下一个短短的手柄留在身体外,嘴角涌出鲜红的血沫,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的盯着独孤一鹤。
院子里开始有道士发现了这一幕,惊呼起来,继而哭号。
独孤一鹤站在院门口,沉默了很久。
然后继续走,朝苏阳陆小凤所在的房间里走。
他每走一步,脚下的两尺见方的青石方砖就会以落脚处为中心碎开。
行走之间以脚碎砖并不难,甚至以苏阳现在的内功都可以勉强做到这一点。
但是每一块砖面上的裂纹,无论角度、深浅、走向都是一模一样,甚至左右两只脚踏过的转上裂纹都没有丝毫差距,这需要多么高的功力?又需要多么jīng确的控制能力?
而堂堂峨眉掌门独孤一鹤当然不会无聊到用碎砖的把戏来显示自己的实力和情绪,一个稍微有些脑子的江湖人,也不会在大战之前用这种方式来浪费自己的功力,那么只能说明他的每一脚,都没有刻意的去控制,青砖上的裂痕,只不过是他不经意中留下的,距离他的真实实力还有很大的距离。
独孤一鹤已经走进了屋子,小院里的道士们也渐渐的开始散去,去处理他们师父的后世。
“四秀回来告诉我,你们是几个很不错的人。可是有能力杀霍天青的人并不多,而那个完全不会武功的道士,也没有必要用自己的命来诬陷你们。”
独孤一鹤站在门口,眼帘低垂,并没有刻意的去望着谁,只是看着自己的剑。
他的右手已握住了剑柄:“霍天青的父亲和我师父是朋友,而我的确是金鹏王朝的旧臣,所以,请动手吧。”
他是一个高傲的人,高傲到已经不屑于去解释什么,他也是一个重情的人,重的为了一个朋友不惜和江湖上最富盛名的侠客陆小凤,最神秘的快剑小苏,最有德名的花满楼一决生死。
这一场决斗之后,所有的问题都已经不必再解释。
江湖最初,本就是由一群不喜欢用语言,而习惯用拳头解决争端,分辨对错的人组成的,这样的人,是最原始的江湖人,也是最可怕的一类江湖人,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江湖到底意味着什么,江湖的起点和重点又是什么。
所以,他们用在锤炼自身武功上的jīng力、心力,比任何人都要更多,更深。
自从巴山顾道人仙游之后,代表着武林剑道巅峰水准的七大剑派中,就一直以峨嵋派为尊。
其中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峨嵋派当代掌门独孤一鹤。
就连陆小凤自己也承认,从没见过独孤一鹤这样的高手,他的剑法沉着雄浑,内力深厚,攻势虽凌厉,防守更严密,交手经验之丰富,连西门吹雪都未必比的上。
而在原剧情里,西门吹雪此时剑道尚未大成,他战胜的,只不过是只剩下一半功力独孤一鹤。
陆小凤叹了口气,苏阳在喝酒,花满楼却没有说话。
正如当rì在关中大侠家里的事一样,江湖里有些事是解释不清的,也没法解释。
只可惜当rì有苏阳为山西雁解围,而今rì,耗掉独孤一鹤半数功力的霍天青已死,又有谁能为苏阳陆小凤解围呢?
也许江湖中没有能匹敌独孤一鹤的高手,但是至少还有愿意为朋友卖命出头的高手。
小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动也不动的站在院中里的白杨树下。
这人一身白衣如雪,一尘不染,脸上也完全没有表情,背后斜背着形式奇古的乌鞘长剑。
他虽然不声不响,一动不动,但却丝毫没有给人偷袭的感觉。
因为这个人从来不会在背后出手,而在任何时间和地点,他只要出现,哪怕一句话不说,都会立刻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如果说独孤一鹤的人就是一柄剑,他已经不再是人,而只是剑的话,那么这个人还是一个人,背后的剑还是一柄剑。
他的人和剑已经既已融为一体,又泾渭分明,他的人好像是一柄剑,他的剑又似乎是一个人,你会觉得他的人就是剑的一部分,而他的剑同时也是这个人的一部分。
以身化剑,以剑融身,到底哪种境界更高?
或者说,那种更为可取?
而此时此刻,只比谁更能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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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一上来就看到夏叶君的好长一串打赏:)
感冒发烧流鼻涕,原来准备请个假的,后来想想算了,人谁无病,该做的事,天打雷劈也得做。
秋冬交接之季,诸君要保重身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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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西门官人毕生最大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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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姓西门,西门庆的西门。
他叫吹雪,但吹的却不是雪,而是血。
据说他在杀人之后,会轻轻吹掉剑上的血。
同样的一件事,放在有些人身上就是故作姿态,放在有些人身上则是理所当然。
西门吹雪就是这样一个能当着所有人面大大方方装.逼,但是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很牛逼的人物。
他曾经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斋戒三天,然后奔赴千里杀人,只因为他觉得应该为这个人报仇。
所以苏阳以前虽然觉得他未免有‘装’的嫌疑,但终归还是个可爱的人。可在真正看到这个人之后,苏阳才恍然大悟‘吹血’根本不是西门吹雪故作冷酷。
你的手,你的脚,你的身体若是脏了,你会不会去擦掉洗净?
一定会!所以他吹血,只是因为剑已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但是苏阳却也很清楚,西门吹雪的剑法,并不像所有人想象的那样已经超越了人间的极限。
至少现在还没有。
如果说西门吹雪的武功分为三个阶段,那么现在还只是第一个阶段,武道是人间通往神境的一座山,那么在绝大多数人还在半山腰的时候,西门就已经接近这座山的巅峰;
当他带着他那柄三尺七寸的利器站在紫禁之巅的时候,他的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这座山最巅峰的那块岩石;
但是真正使他突破凡俗限制的,却是两个人的死。
叶孤城的死,让他的另一只脚也踏上巅峰,而他妻子的死,就像是砍断了一名谪仙在人间的最后一世的宿缘,终于使得他牵挂尽消,得以白日飞升,以剑入神道。
你只有放弃你最宝贵的,才能得到你最想要的,这种选择无疑是最残酷的,而看似无双的西门吹雪却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等着上天夺走他妻子的生命,安排好他成为‘剑神’。
又有谁能说,西门吹雪成为剑神,不是上天强加给他的呢?
当他一个人坐在万梅山庄那漫山遍野怒放的梅花中时,可曾想过,如果他自己可以选择,是不是宁愿仅仅一只脚踏上人间巅峰就已经足够。
神沉默,或许并非因为高傲无情,而是因为成神的路上,已经消磨了他太多的情感,能让他动情的已然不多。
现在可不是感怀西门吹雪人生哲理和心路历程的时候。
神苦无情无爱,人却受生死困扰,现在尚未成神的西门吹雪就已经要面对他人生中也许是最危险的一次比武。
功力全胜时期的独孤一鹤,危险性远超一心求死的白云城主叶孤城,原著中若不是霍天青先行耗了他一半的内力,世上已经没有西门吹雪这个人了。
四个人打一个人显然比一个人打一个人更有优势,这是瞎子也能看出来的事,所以花满楼问陆小凤:“要不要帮忙?”
陆小凤却摇了摇头:“我们若是插手,你信不信他先会杀了我。”
他说话的时候,西门吹雪忽然远远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却不是什么关心之类的,而是带着一丝说不上来的古怪笑意。
尽管隔着几丈远,陆小凤还是很清楚的感觉到,西门吹雪看的是他的嘴唇位置。
陆小凤狠狠的瞪了苏阳一眼。
苏阳耸了耸肩,没有说话。想要请西门吹雪出手实在是件很不容易的事,这家伙就是个资深技术宅,他若是不想动的时候,比朱停还懒,就算你把全天下的财富都搬到他的面前,他也不会动一根小手指头,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死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但是为了看一看没有胡子的陆小凤,他却觉得很值得跑这么一趟。
不仅仅是他,想必七大剑派的掌门,少林的方丈这种老成持重的人,若是知道陆小凤没了胡子,说不定也会有兴趣来看一看的。
但西门吹雪只看了陆小凤一眼,眼神就重新回到了独孤一鹤身上。
面对独孤一鹤这样的人,已然容不得任何一点分心。
独孤一鹤盯着西门吹雪看了片刻,才动容道:“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道:“是的。”
独孤一鹤道:“听说你一向只杀该死的人?那你为何不把这几个害死霍天青的人杀了?”
西门吹雪道:“你错了,我只杀我想杀的人。而现在该死的人,也不是他们?”
独孤一鹤道:“难道是我?”
西门吹雪道:“该死的是严独鹤。”
独孤一鹤的瞳孔已收缩。
西门吹雪冷冷道:“所以你若是严独鹤,我就要杀你。”
独孤一鹤突然狂笑.道:“严独鹤不可杀,可杀的是独孤一鹤。”
西门吹雪道:“哦?”
独孤一鹤道:“你若杀了独孤一鹤,必将天下扬名。”
西门吹雪冷笑道:“你以为我杀你是为了扬名?”
独孤一鹤道:“难道不是?”
西门吹雪道:“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该死?”
独孤一鹤忽然大笑起来:“好!我觉得他们该死,你觉得我该死,看来我们的话太多了。”
西门吹雪点头道:“不错,谁该死,从来是不是谈出来的。”
独孤一鹤道:“所以,无论谁该死,我们都该拔剑了。”
西门吹雪道:“好极了。”
路的尽头是天涯,话的尽头就是剑。
突然间,黑暗中剑气弥漫。
苏阳瞳孔陡然收缩,肌肉忽然绷紧,艰难于呼吸,小院中像一座看不见的山峰,从天压了下来。
但西门吹雪和独孤一鹤的人却纹丝不动,剑也尚未出鞘,只是心念起。
一声龙吟,西门吹雪剑已出鞘,气冲霄汉。
而独孤一鹤的剑却是完全没有声音,没有光,连影子都看不见。
在这一刻,小院中的压力陡然散去,因为所有的剑气和剑势都已经集中在这两柄剑上,连天空的月亮在这两柄剑之前都显得苍白无色。
独孤一鹤转眼就攻出了十几招,每一招放在平时都是必杀必胜之招。
苏阳自信破苏少英的刀剑双杀只需要二十八招,但同样的武功,在独孤一鹤手里使出来,现在的自己若是对上了,三剑之内必死在他的剑下。
但是独孤一鹤遇上的是西门吹雪。
没有人可以在西门吹雪面前言必胜,哪怕是没有进入巅峰的西门吹雪也不行。
但独孤一鹤就是独孤一鹤,百年以来峨眉剑派最杰出的掌门,天下武功进入绝顶的几个人之一。
转眼又是十招,两人已经交手二十八招。
这二十八招中,独孤一鹤至少有三处破绽。
于是西门吹雪三次出手!
却三次被封死!每当西门吹雪去攻击他的破绽的时候,这个破绽就已经不复存在,独孤一鹤的剑不仅快,甚至就像知道自己的破绽在哪里一样。
如果这样下去,西门吹雪已然杀不了独孤一鹤。
杀人的剑法若不能杀人,杀人者就必死无疑!
陆小凤的额头上已经渗出汗珠,他朝前跨了一步,随时准备参战。
他只能赌,赌一赌一旦他加入战团之后,西门吹雪不会向他动手。
有些事,就算明知道要输,也还是要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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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剑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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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拉住了陆小凤。
“他一定胜。”苏阳说。
“你怎么知道?”陆小凤问。
说话之间,西门吹雪忽然出了一剑。
陆小凤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花满楼已经皱起了眉头。
之前他已经出了很多剑,但是这一剑却是最奇怪的一剑。
他的对手独孤一鹤明明在他的一侧,而他这一剑居然刺向另一侧空荡荡的空气之中,距离独孤一鹤的身体还有至少半尺,看起来好像是在激斗之下出手失误刺偏了。
可是像他这种高手,出剑怎么会有半尺的差距?
就是半分半毫半厘也绝无可能,如果西门吹雪能出剑时候能偏达半尺,他就算是头血牛,身上的血也早就被别人吹完了。
可是他偏偏就刺出这么看起来完全不可理喻的一剑。
剑身低鸣着,显然剑上已经灌注了他全部的功力,而并非是什么虚招。
独孤一鹤的脸色变了。
之前西门吹雪攻向他三处破绽的剑,他丝毫不为所动,而这看来气根本无法对他构成伤害的一剑,却让他的脸色巨变。
就在下一刻,独孤一鹤的身子朝一侧挪动了半尺,居然主动把自己的胸膛凑到西门吹雪的剑尖上。
仅仅从这一招看上去,这两个人好像并不是在做生死相博,而是在做一场事先约定好的表演,西门吹雪早就知道独孤一鹤接下来的动作和其中的破绽。
既然在破绽出现的时候速度来不及捕捉,那么在破绽出现之前,就攻击这个破绽。
直到现在所有人才发现心门吹雪剑非但没有歪,反而精准的可怕,他的剑尖正对准了独孤一鹤的心脏,分毫不差。
剑拔出来时,剑锋上还带着血。
独孤一鹤看着别人的剑锋上带着他的血,看着他的血被一滴滴吹落,脸上竟没有痛苦恐惧之色,反而突然大呼:“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西门吹雪道:“他说他明白了!”
对于西门吹雪的到来,陆小凤和花满楼好像一点也不感到意外,陆小凤皱眉接话道:“他明白了什么?”
西门吹雪眼中的阴影更重,竟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也许他已明白了人生短促,有如朝露。也许他已明白了,他不顾一切换得的声名地位,到头来也只不过是一场虚空……”
陆小凤沉思着,缓缓道:“正因为人生短促,所以不能虚度——他究竟真的明白了?还是不明白?真正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边上传来,打断了他们俩。
“我说他们两能不能用正常的方式说话?”
苏阳虽然是第一次见西门吹雪,但却好像和西门吹雪已经很熟悉的样子,很随意对他说:“他明白了什么,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你若是不知道,怎么能知道他下一招中的破绽,从而事先把剑朝那个破绽处攻去?”
西门吹雪凝视了苏阳很久,忽然问了一句看起来毫不相关的话。
“你用剑?用剑气?”
西门吹雪虽然也有剑气,但他的剑气是一种气势和压力,而自己从蓝山剑法中所学到的剑气则是将功力从剑尖上逼出,延长剑的攻击距离,两者并不是一回事。
苏阳很清楚西门吹雪问的“剑气”是哪一种,于是点点头。
西门吹雪的眼神已经开始朝苏阳的剑上移动。
望着眼前这个一身白衣的剑客,苏阳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妙,脊梁上陡然冒起一股寒意,想也不想就一下子躲到了花满楼的身后,瞪大了眼睛盯着西门吹雪,下意识道:“你要干嘛?”
虽然花满楼曾经说过,西门吹雪并不是人别想象中那种动不动就找人比剑的无聊人,至少自己还不够这个级别。不过万一他知道自己可以发出剑气,心血来潮提出这个要求,这里可没有人能拦得住。
对于一个懒人你可以不在乎,但是一个疯子做出什么样的事都是可能的。
和西门吹雪比剑与和陆小凤比武不同,这家伙可不会留手,输了就是死。
更况且,做出一名剑客,在西门吹雪面前,苏阳自己的心底里其实也有按捺不住拔剑一试的冲动,为了避免这种冲动所带来的恶果,干脆闪远点,正所谓惹不起我躲得起。
西门吹雪微微皱眉,道:“我没想到能让陆小凤把胡子剃掉的家伙居然胆子这么小。”
“废话!”苏阳瞪了他一眼:“我绝不和你比剑,我可还没活腻歪。”
西门吹雪一怔,随机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比剑了?”
“那你问我剑气?”苏阳吁了一口气,心里又是放松,却还有几分说不清的失落。
“我想仔细的看看你的剑气。”西门吹雪道。
苏阳点点头,站在一颗大腿粗细的树三尺开外,陡然拔剑。
剑锋上闪过一道淡青色光的剑气,从树干中无声划过。
轰的一声,树拦腰断为两截,上半截狠狠的砸在地面上,断口处光滑如镜。
西门吹雪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眼睛,对苏阳道:“此非正道,望你不要误入歧途。”
他的话很简单,在场的三个人却都能听明白其中的意思。
大道万千,原本无正无邪,均可至巅峰,所谓武功上的正邪之分,只是看习武者的情况而定。
若苏阳现在的功力已经如蓝大先生一样深厚,招式精妙堪比独孤一鹤,那么这种剑气就是正道。反之苏阳现在武功未至上乘巅峰,若是一味的贪图剑气凌厉,忽略了剑本身的招式和自己的功力修为,那这剑气就是邪道。
武功之道,以正合,以奇胜,正是根本。正不厚,则奇难有威,正不守,则无以出奇,无正则更不足以谈奇。
任何事最基本的道理和规则,往往听起来是最简单的,但却最接近于这件事的‘道’。西门吹雪这句话,短短的十几个字,已然道出了武功的根本之道。
“多谢。”苏阳认真点头道。
西门吹雪点头不语,忽然又说了句很出人意外的话。
他忽然说:“我饿了。”
陆小凤吃惊的看着他,道:“你饿了?”
西门吹雪冷冷道:“我杀人后总是会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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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春梦碎无痕
道观的观主自杀,观主的好朋友霍天青大侠自杀,来为霍天青大侠和观主报仇的独孤一鹤死在了西门吹雪的手里,苏阳他们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让道观的厨房送一桌席来,更何况是素席?
于是他们离开道观下山,顺着山路走了没多远,就是在一片枝繁叶茂的桑树林外,远远的看见了一个小酒店。
天早已暗了,这个时间小酒店原本应该打烊,而现在却从窗户中看到有人影闪动,烛光摇曳,居然还有客人。
“你们说那里面的人会是谁?”陆小凤忽然抽抽鼻子,然后笑了。
花满楼微笑着摇摇头,西门吹雪根本没有搭理他,对于西门而言,能看到没有胡子的陆小凤就已经足够有意思了,其他的事,一概懒得去想。
苏阳笑嘻嘻的说:“既然没人说话,那还是我来猜猜吧,免得你尴尬。”
陆小凤赌气道:“你一定猜不中!”
“我猜酒馆里一定有四个漂亮的小姑娘,她们的师父既然来了,她们自然不会离得太远。西门吹雪和独孤一鹤之战,以她们的功夫完全插不上手,所以就只能在山脚下等了,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可能猜不中?”苏阳笑道。
陆小凤哼道:“算你聪明,只不过还有一件很可惜的事,你一定猜不中!”
“这还用猜嘛?”苏阳道:“酒馆又不是客栈,客栈里能洗澡,酒馆里可不行,所以只可惜她们不在洗澡,不然我们四个人闯进去,想必她们也不会生气的。”
陆小凤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人。”
“所以我才能猜到你这样的坏人的心思。”苏阳说。
西门吹雪忽然冷冷的插嘴道:“马秀真有一点说的不错。”
“哪一点?”陆小凤问。
“你们两都应该去改行说相声。”西门吹雪道。
西门吹雪在半个时辰前才出现,可他好像对于之前发生的一切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苏阳陆小凤也不奇怪。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酒店外面,从窗户的缝隙看进去,酒店里只有三张木桌,却收拾得很干净,下酒的小菜简单却清爽,淡谈的酒也正合女孩子们的味口。
能看得出来,她们吃得很开心。
女孩子们开心的时候,话总是特别多的。
她们吱吱喳喳的说着,笑着,就像一是群快乐的小母鸡。
几个女人凑在一起,你想让她们不说话,还不如去摘天上的星星来得简单。苏阳还记得自己上学时候每当寝室关灯之后,寝室里的几个男人就是谈女人,那时候大家都很好奇,男生关灯谈女生,那女生们关灯之后谈什么?
这个答案,苏阳很早已前就已经知道了。
孙秀青忽然道:“那个没什么话的花满楼,似乎江南那个花家的人。”
马秀真道:“我也知道这家人,听说你就算骑着快马奔驰一天,也还在他们家的产业之内。但我想花满楼却不会是他们家的。”
孙秀青道:“为什么?”
马秀真道:“听说这家人生活最奢华,饮食衣着都考究得很,连他们家的马夫,走出来都像是阔少,那花满楼看起来却很朴素,而且,我也没听说他们的子弟中有个瞎子。”
孙秀青立刻冷笑道:“瞎子又怎样,他虽然是个瞎子,可是他能看见的,却比我们这些有眼睛的加起来还多。”
马秀真也知道自己这话不该说,改口笑道:“他和陆小凤的武功都早有闻名,没想到那个一向声明不显的小苏的身手居然也那么高,随随便便伸手一夹,就能夹住秀云的剑。”
孙秀青笑道:“那也许只因为这丫头已经被他迷住了。”
石秀云瞪了她一眼,道:“恐怕被迷住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她人吧,当时我看你的眼睛可是一直没离开过他呢。再说了,当时又不是我一个人被夹住了剑。”
叶秀珠道:“小苏固然不错,花满楼也很好,其实陆小凤没有胡子的样子也实在是很英俊,只不过他对于女人似乎太花心了一点。”
马秀真道:“其实说到武功,陆小凤有一个朋友叫西门吹雪你们听说过没有?”
“当然了,我们又不是聋子。”几人齐声道。西门吹雪这四个字,对于少女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魔力。
马秀真道:“听说西门吹雪不但剑法无双,家世也很好,万梅山庄的富贵荣华,也绝不在江南花家之下。”
孙秀青眼睛里闪着光,道:“这四个人都是很不错的人。”
石秀云瞪了她一眼道:“莫非你想都要了?”
叶秀珠红着脸说:“你们真不怕丑。”她说话的时候还抬头看了孙秀青一眼,好像‘不怕丑’这三个字,最主要还是说四个都要的孙秀青。
马秀真是大师姐,在四个小姑娘中,年纪最长,她忽然低声道:“说起来,我们正好也有四个人,只是到底怎么分呢?我看你们都觉得他们不错,可又拿不定主意要哪一个。”
她说着说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扑哧一笑:“不如.....”
话还没说完,她声音突然停顿,一张脸忽然变得通红,连耳根子都红了,就像被开水煮过。
因为这时正有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一身白衣如雪,正是西门吹雪。
如果只是这一个人还好,可后面紧跟进来的三个人,让马秀真几乎想把脑袋钻进桌子底下。
四个吱吱喳喳的女孩子,突然全都闭上了嘴,她们不但看见了西门吹雪,也看见了陆小凤苏阳和花满楼。
还不等别人说话,西门吹雪一双刀锋般锐利的眼睛,猛地瞪着住她们,突然走过去,冷冷道:“我杀了独孤一鹤。”
四个女孩子脸色全都变了,已苍白得全无一点血色。
仇恨和爱原本就是两种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感情,而好感和杀师的仇恨相比,只要不是白痴也会知道哪个更重要。
石秀云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西门吹雪道:“我杀了独孤一鹤。”
“独孤一鹤的招式破绽,是我事先告诉他的。”苏阳道。
“他不杀,我也要杀。”陆小凤说。
花满楼则是叹了口气,然后点点头。
在少女们还没有讨论出自己最喜欢谁之前,她们的春梦就已经被她们讨论的对象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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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窗户外的大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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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秀真悲然道:“杀师之仇,不共戴天。”
石秀云决然道:“打不过也是要打的。”
“不错!”孙秀青脸上阵红阵青,突然咬了咬牙,短剑已出袖,剑光闪动,狠狠的刺向西门吹雪胸膛。
西门吹雪居然未出手,轻轻一拂袖,身子已向后滑出,退后了七八尺。
孙秀青眼圈已红了,嘶声道:“你杀了我师傅,我跟你拼了。”
她展动双剑,咬着牙向西门吹雪扑过去,剑器的招式本以轻灵变化为主,只见剑光闪动,如花雨缤纷,刹那间已攻出七招。
她的师姐妹短剑也已出袖。这四个叽叽喳喳的女人,说动手就动手,决不比任何人要慢了,小小的酒馆里立刻笼罩在一片剑光之中。
刚才她们还在吵怎么分,可是现在这已经不是问题,爱人或许只能爱一个,但仇恨却不同。
但说也奇怪,四个女人的剑这次居然选择了同一个目标:西门吹雪。
难倒她们不知道西门吹雪才是这四个男人之中最难杀的一个吗?
难道她们不知道西门吹雪一旦拔剑,绝不会像其他三人那样手下留情吗?
还是说,她们完全知道,只要西门吹雪一拔剑,她们就会没有命,所以她们才共同选择了攻击西门吹雪而求死?
就在这时,只听“叮”的一响,西门吹雪突然伸手在孙秀青肘上一托,她手里的剑,就打在马秀真的剑上。
双剑相击,孙秀青手肘发麻,剑竟已忽然到了西门吹雪手里,马秀真的剑已然脱手飞出,哆的一声钉在房梁上,剑柄嗡嗡发颤。
叶秀珠和石秀云的剑也到了,西门吹雪左掌一推,如法炮制的用叶秀珠的剑荡开了石秀云的剑。
四柄剑,有两把插在房梁上,两把在西门吹雪手中。
西门吹雪冷冷道:“退下去,莫逼我拔剑!”
孙秀青脸色更苍白,目中已有了泪光,咬着牙道:“你拔剑吧,师父仇不共戴天,你今日不拔剑,我们早晚有一天也要去找你报仇!”
苏阳走出来道:“报仇?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报仇?独孤一鹤要杀我们,难道我们站着不动给杀他才是正确的?”
马秀真吃惊道:“我师父怎么会要杀你们?上次.....”
“上次我们已经化解了前嫌,他已经确认了陆小凤不是青衣楼的主人,所以没有理由杀我们是不是?”苏阳问。
马秀真点点头,剩下的三秀也都睁大了眼睛,看起来她们居然对于独孤一鹤去杀陆小凤等人毫不知情。
苏阳道:“这就巧的狠了,我们刚进道观,就发现霍天青死了,我们发现霍天青死了不久,你们师父就来了。所以很明显有人把我们刻意的安排在了一起,让你们师父撞破了我们‘杀人’。所以现在我只想问,是谁请你们师父到这里来的。”
“不错!”陆小凤道:“你们不知道最初那封诬陷我是青衣楼主人的信是谁送的,但是只要知道是谁请你们师父来这里的,一样可以找出幕后的主使,谁请你们师父来的,就是谁安排他和我们火并。”
“是....”
孙秀青正要说话,忽然之间后面的窗外“铮”的一响,一道细如牛芒般的乌光破窗而入,朝她背上打去。
石秀云距离后窗最近,这时窗外又有道乌光一闪而入,来势之急,竟使她根本无法闪避。
她无法躲避,但并不代表这道黑光就一定能伤人。
这四个女人的武功不高,但房间里有四个武功还算勉勉强强过得去的男人,尤其是其中还有个一直全神贯注盯着那扇窗子的苏阳。
西门吹雪出剑了,剑光一闪,剑尖上冒出一颗火星,准确的击中了朝孙秀青后背飞去的那道黑光。
苏阳一脚踹翻了酒馆里的一张圆桌,圆桌面飞舞着挡住了飞向石秀云的黑光,然后堵在了窗户口。
陆小凤和花满楼却好像早有准备,就在黑光出现的一刹那,人已从另一扇窗子里掠出,从两侧朝发出黑光的那个窗户围了上去。
有他们两个在,无论发射暗器伤人的是谁,想必都很难逃的走。
孙秀青望着地上被西门吹雪击落的那根又长又黑的毒针,惊魂未定道:“有人想要杀人灭口!”
“可你们好像早有防备似得。”马秀真却道,苏阳他们的反应简直太快了,一人击落暗器,一人赌窗子,两人追击,四个人完全没有一丝的意外,相互之间配合无间,就像早就演练过很多次。
“杀人灭口这种事实在是太常见的手段了。”苏阳道:“若是我们四个人在一起,还中了这种招,那这些年的江湖也就白混了。”
马秀真点点头,道:“那请我们来的人,就是.....”
苏阳忽然打断了她,道:“不必说了,我们早就已经猜到是谁。”
“那你们还问?”石秀云奇道。
“杀人灭口,杀人灭口,若是不用灭口,又何必杀人?”苏阳笑道:“问你们,就是让暗中那人杀你们的,不然仅仅凭着他请独孤一鹤到这里来,并不能说明他就是幕后的那只手,推理是需要证据的,这个证据最好是由那人自己露出来。”
于是他们开始等,等陆小凤和花满楼把那个发暗器的人追回来。
苏阳也在等,他只是等陆小凤和花满楼空手而归,有些事他即便知道也不能说出来,还得靠陆小凤他们自己去发现。
果然,没过多久,酒馆的门被人推开了,花满楼和陆小凤走了进来,陆小凤摇头苦笑:“居然被那人跑了,我们连一点点的踪迹都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轻功似乎已经高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西门吹雪却摇摇头:“我没有见过谁的轻功比你还高。”他的语气很肯定。
“我也相信,这世上就算有人比陆小凤的轻功还要高,但绝不可能让你连影子都看不到。”苏阳微笑道:“所以.....”
陆小凤眼睛一亮:“所以那个人必然没有跑,因为他一定知道若是跑肯定会被抓住,所以他在发射暗器之后,一定还静悄悄的躲在原地。”
小屋里八个人的眼光,同时朝被桌面挡住的窗口看去。
咳嚓咳嚓两声轻响,挡住窗户的桌面忽然动了一下,好像桌面后面有一只大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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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借力打力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中,果然从窗子外爬进来一只大大的大老鼠。
这只老鼠浑身包裹在黑色的夜行衣之中,勾勒出浑身凹凸有致的曲线,如果她是一只老鼠的话,一定是老鼠中最漂亮动人的那一只,一定是一只能迷死人的老鼠精。
“不错,暗器是我发的!”丹凤公主从窗外跃进了酒馆,仰着脸大声的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好像刚才发暗器伤人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至少也是理直气壮的。
尽管穿着夜行衣,做的是杀人的事,可丹凤公主依旧摸着浓浓的花粉,刚才在屋外下风的位置闻不到,可她现在一进屋子之后,整个房间里立刻充满了浓郁的香气。
四柄短剑已经同时指向了丹凤公主,马秀真问道:“你是谁?”
陆小凤也站了起来,意外道:“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要杀她们灭口?”在之前的判断之中,送信者和请独孤一鹤到这里来的,应该都是霍休,所以前来灭口的就算不是霍休本人,也是他的手下,可丹凤公主很明显不可能是霍休的手下。
“为什么不能是我!”
丹凤公主昂着头冷冷的哼了一声,一对大眼睛狠狠的瞪着陆小凤,道:“灭口?灭什么口?我只是想杀了她们而已。”
“为什么?”四秀大感不解,在今天之前,她们根本没有见过丹凤公主,为什么这女人却想要杀了她们?
丹凤公主示威似的朝陆小凤挑了挑下巴:“你说呢?”
陆小凤瞪大了眼睛,耸肩无辜道:“我怎么知道?”
“大笨蛋陆小凤不知道,聪明的小苏一定知道了!”丹凤公主差不多是叫着说出这句话的,她的声音简直要把房顶给掀翻了,好像房子里的这些人当中,她才是最委屈的一个。
“我也不知道。”苏阳抽了抽鼻子,道:“只不过我发现这屋子里有点酸。”
醋酸。
丹凤公主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不错,我就是吃醋了,难道你们不知道一个吃醋的女人是什么都能干的出来的吗?”
这个理由很不错,像她这样一个公主,若是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在和其他女孩子打情骂俏吃点醋,杀个把人当然是很合理的,更何况,陆小凤本就是她先遇到的。
一个女人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去杀人,就算在道义上说不过去,那个男人又能怎么样呢?尤其是在还没有杀掉的情况下,说不定那个男人表面上很生气,其实心里还有点喜滋滋的,就算不会和这种女人在一起,但若是这女人有什么忙需要自己帮,那一定是义不容辞的。
苏阳点头:“最关键是你知道,一旦杀了这四个女人,我们就会坚定的认为是霍休下的手,然后去找这位金鹏王朝最后的重臣。到时候,三位重臣全部死完,金鹏王朝的财富自然就回到了你们的手里。”
丹凤公主的脸色微微变化,但依旧承认道:“不错!”不等别人说话,她挺直了胸膛,反问道:“难道这笔财富不应该回到金鹏王朝吗?难道窃取别人财富的行为是正确的吗?难道我这一个弱女子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方式吗?”
这三个难道,一个比一个正确,一个比一个的答案更加明确,难怪这位丹凤公主从出现开始就理直气壮。
陆小凤摇头道:“若是你不动手,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在去找霍休的路上了。”
“那你们还不走!”丹凤公主瞪了陆小凤一眼。
于是陆小凤就真的乖乖的上路了,去找霍休。
走在山间,花满楼摇头道:“我还是不太明白,她这个杀人的理由似乎不太足够,而且也太凑巧了,恰好在孙秀青要说出谁邀请他们来的时候发暗器,若不是我们早有防备,四秀说不定已经是死人。”
“你刚才为什么不当着她的面问?”陆小凤问。
苏阳却道:“她这样的女人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狡辩的时候,你问什么都是问不出来的,反而会被她扰乱思路。”
“你也觉得她在狡辩?”陆小凤道。
苏阳点头:“我相信我们猜并没有错,既然邀请独孤一鹤到这里来,并且安排他撞破我们‘杀人’的是霍休,那么埋伏在窗口外杀人灭口的丹凤公主,也一定和霍休脱不了关系。”
“丹凤公主是霍休的人?”陆小凤瞪大了眼睛,稍微想了想就摇头道:“这不可能,如果丹凤公主是霍休的人,那么现在的金鹏王朝不早已经是掌握在霍休的手中,我们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不一定是霍休的人,但她一定知道霍休邀请独孤一鹤到这里来,否则她就算喝光一缸醋,也不会正好凑巧的出现在小酒馆的窗外?”
“你是说有一个人暗中把消息告诉了丹凤公主?”陆小凤道。
“可这其中的目的又何在呢?”花满楼不解道:“仅仅让我们去找霍休?可是这原本就是我们的下一步计划。”
苏阳想了想道:“‘找’和‘杀’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我们原先只是想去找霍休谈一谈调查清楚金鹏王朝财富的真相,可是一旦丹凤公主得手了,说不定激愤之下我们脑子一热就直接和霍休打起来了。”
陆小凤点点头:“男人为了女人脑子发热,这种事从古至今屡见不鲜,我要是看到几个蛮可爱的女孩子死在我眼前,脑子也会热的。”
苏阳道:“到时候如果霍休死了,万事大吉,当然我们要是死在霍休手下,想必某些人也是乐于见到的。看起来这个人很想让霍休死,或者让我们死。”
“可是实际上丹凤公主的这次暗杀并没有成功。”陆小凤道:“想要在我们四个人面前杀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为那人未必能料到来的是我们!”苏阳说。
“不是我们是谁?”
“如果西门吹雪没有事先知道独孤一鹤剑法中的破绽,你说这时候出现在小酒馆里的会是谁?”苏阳问。
“独孤一鹤?”
“不错,以独孤一鹤的脾气,若是见到约他来的霍休没有到,四个女徒弟全部惨死,你们说他会不会去提剑找霍休拼命。”
苏阳道:“总而言之,霍休约独孤一鹤来这里,是为了栽赃我们杀了霍天青,让独孤一鹤来杀我们,我们死了就没有人向他讨要当年的财富了。而那个让丹凤公主来杀四秀的人,则是借力打力,挑唆独孤一鹤和我们之间活下来的人,去杀霍休。”
“那我们当然不能遂了那人的心意去‘杀’霍休。”陆小凤笑道:“我们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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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一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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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中带着初chūn木叶的清香,风中的寒意虽更重,但天地间却是没有人,没有声音,红尘中的喧哗和烦恼,似已完全被隔绝在青山外。
霍休就住在山后的一栋小楼里。
据说那小楼上有一百零八处机关埋伏。一路之上更是有几十道暗哨,若是不得到主人的允许就随随便便的朝小楼走,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小楼的主人却比这些机关和埋伏加在一起还要可怕,他虽然只是个看起来随时可能会死的糟老头,但他的轻功、内功、点穴已经不在当世任何人之下。
但最可怕的还不是他的武功。
他有钱,很有钱,完全数不过来的钱,他随便一间消夏的小屋就价值四五万两金子,可是在他看来就和一个铜板差不多。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但都公认这是江湖上最富有的人,据说朝廷都时常会找他借钱,有人用刀剑杀人,有人用yīn谋杀人,这个人杀人已经可以直接用钱砸死对方。
如果你曾经在江湖上混过,就一定清楚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可怕的。
小楼在青山之中,看起来也是用青砖搭起来的,好像一个穿着青sè衣服的人。
“青衣一百零八楼,这地方倒是有资格成为第一楼。”苏阳望着眼前的小楼道。
“既然这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让西门吹雪回万梅山庄?”陆小凤问道。
说道这点,苏阳就想笑:“这种危险的地方有我们三个就已经足够了,而且我觉得世上有两件有意思的事,第一件就是没有胡子的陆小凤,这我已经看过了。第二件事你知不知道?”
陆小凤也笑了,道:“我明白了,我知道了。”
连花满楼都笑了。
面前有扇朱红sè的大门,门是闭着的,门上却有个大字‘推’,苏阳随手在小楼的门上一推,门就开了。
无论什么样的门,都能推得开的,也只看你肯不肯去推,敢不敢去推而已。
门里是条宽而曲折的甬道,走过一段之后,墙壁上写了个‘转’,可是前面明明还有好长一段直行的路,阳光从路的两边照进来,使得向前的路途上充满了光明,但这个转角后却漆黑一片,好像有很大的危险潜伏在其中。
“只要脑子没有坏的人都会选择走哪条光明大路,而不会转进黑暗里。”陆小凤道:“可是主人一片好心为我们指路…..”
“我们当然不能不领情。”苏阳点点头,率先转弯朝黑暗中走去。
转了几个弯后,眼前霍然开朗,走上一个石台,迎面又有个大字‘停’。
三人都停了下来,花满楼忍不住问道:“这里是不是又写了一个‘停’?”
陆小风道:“不错。”
花满楼道:“要我们停,我们就停,要我们走,我们就走。像我们这么听话的客人,主人也一定不好意思对付我们了。”
说话间,三人脚下一阵晃动,他们站着的这石台在渐渐的往下沉。
然后他就发现他们已到了一间六角形的石屋里,一张石桌上摆着三碗酒,桌上也有个大字“喝”。
花满楼忽然道:“你们有没有闻到这里有一股很奇怪的香味?”
“我只闻到了酒味。如果你也闻到了就不会在乎那种香味了。”苏阳端起桌上的一碗酒就往嘴里倒,一口气喝了大半碗,陆小凤眼珠子转了转,也如法炮制喝了一碗,道:“霍老板果然有钱,上好的大曲。”
花满楼却道:“这酒太烈,我喝一口就会头晕...”话音未落,他的脸sè忽然变得惨白,脚下发软,似乎连站都湖不稳了,苏阳连忙摸到最后一碗酒,送到了花满楼嘴边。
半碗酒下肚之后,他本来已变成死灰的一张脸,立刻又有了生气。
喝完之后,才发现酒碗的底上,有个字‘摔’字,于是三人同时狠狠的把手里的瓷碗摔倒了地上。
面前的石壁忽然开始移动,露出了一道暗门,后有几十级石阶,通向地底。
顺着台阶朝下走了几十级,眼前忽然变得开阔,来到了山腹之中。
入眼处,是一片珠光宝气!
山腹是空的,方圆数十丈堆着扎扎的红樱枪,一捆捆的鬼头刀,还有一箱箱的黄金珠宝,一颗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镶嵌在山腹石壁上,把眼前照的明亮如白昼。
很少有人在一生中能同时看到这么多的刀枪和珠宝,除非这个人同时掌管着朝廷的兵马和银库,可朝廷怎么会有这种人?
而最令人惊诧的,却不是这些珠宝,而是山腹中的四个人,四个老人。
他们的脸sè都是苍白,显然已有多年未曾见过阳光,他们身上都穿着织锦绣金的滚龙袍,腰上还围着根玉带,赫然竟是帝王的打扮。
山腹中四面放着四张雕着金龙的椅子,一个老人坐在椅子上痴痴的出神,一个老人正蹲在地上打算盘,嘴里念念有词,一个老人对着面铜镜,正数自己头上的白发。
还有个老人正背负着双手,在踱着方步,看见有人来了,立刻迎了上来板着脸厉声道:“尔等是何许人?怎敢未经通报,就闯入孤家的寝宫?莫非不知道这是凌迟罪名么?”他的态度严肃,看来竟真有点帝王的气派,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等陆小凤说话,苏阳却大声的说:“既然这里是皇宫,你一定是国王了!”
这老人满意道:“不错!孤家乃是金鹏王朝第十三代大金鹏王。”
这老人的话刚说完,另外三个老人立刻全都冲了过来,抢着说:“你们千万莫要听这疯子胡言乱语,孤家才是真正的大金鹏王,他是冒牌的。”
四老人竞异口同声,说的全是同样的话,个个全都争得面红耳赤,刚才的那种王者气派,现在已全都不见了。
望着这些疯子,苏阳忽然想到一个故事,蒙古人的部队在攻克了某个西方小国之后,很富有幽默xìng的把这个国家的国王关在一间到处都是珠宝黄金的大房子里,却不给任何食物和水,最后活活饿死。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了三声清悦的钟声,后面的山壁上忽又露出了一道门户。
四个内监打扮的俊少年,手里捧着四个朱红的食盒,鱼贯走了出来。
这四个老人立刻赶回去在自己的盘龙交椅上坐下,脸上又摆出很庄重严肃的表情,四个少年已分别在他们的面前,跪下,又手捧起食盒,道:“陛下请用膳。”
“走吧。”陆小凤指了指山壁上的那扇门,三人一起纵身掠了过去,他们实在不想在这里再多停留一刻。
门后面又是条甬道,甬道的尽头又有扇门,推开了这扇门,就看见了霍休。
霍休身上穿着套己洗得发了白的蓝布衣裳,赤足穿着双破草鞋,正坐在地上用只破锡壶在红泥小火炉上温酒。
和外面山腹中那四个帝王相比,霍休的打扮简直像是一个要饭的,他的那个破锡壶和要饭的碗差不多。
然而这山腹中的所有财富,却全部是霍休的,包括那四个帝王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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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陈年旧事
“我是应该叫你霍休,还是上官木?”陆小凤问。
听到上官木三个字,霍休的表情很镇定,面不改色,和阎铁珊、独孤一鹤的表现完全不同。
“霍休和上官木本就是一个人,你当我是霍休,我就是霍休,你当我是上官木,我就是上官木。”
霍休说话的时候,一直全神贯注的盯着红泥炉上的破锡壶,好像破锡壶里的酒的温度远远比这三个识破他本来面目的高手更要值得他关心。
苏阳却道:“霍休是陆小凤的朋友,到朋友的地方,会有热情的招待;而上官木是金鹏王朝的叛臣。你对我们的态度,完全取决于我们对你的态度。”
“不错。”霍休抬起头望着苏阳,眼中流出一丝赞许:“你很有做生意的天赋,若是你当我是霍休,可以来跟着我做做生意。”
做做生意这四个字从霍休嘴里说出来,其价值绝不是一字千金。
跟着霍休做做生意,那就和跟着皇帝当当官没有太大区别了。
苏阳却摇头道:“不行,我太聪明了,太聪明的人往往都不适合做生意,因为聪明人都比较懒。”
霍休想了想道:“不错,你们确实很聪明。很少有人能顺利地就找到这里来,看到门上的推字时,十个人中至少有九个不肯推门的,不推门就根本进不来,看到转字若是不转,无论谁也休想走出我那九曲迷阵,看到停字不停,纵然不被乱箭射成个刺猬,也得掉在油锅里脱层皮。若是不喝那酒,早就被迷倒了。只可惜这么聪明的几个小伙子,却偏偏要和我一个老头子为难。”
陆小凤忍不住的叹道:“其实我们从来没有答应过大金鹏王要去杀谁,我们只是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阎铁珊死了,独孤一鹤死了,霍天青也死了,似乎有一只手在推动着他们的死亡,我只希望这一切不要是你幕后主使。”
“当年的事,你们知道多少?”霍休不紧不慢的问。
陆小凤道:“你跟阎铁珊,独孤一鹤,上官谨,本来都是金鹏王朝的重臣,金鹏王朝覆没时,你们三个受命带着内库的珠宝财富,上官谨带着金鹏小王子,来到中土。但后来你们却一直没有找到上官谨和小王子,于是就吞没了这比财富……”
霍休一直安静的听着,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你错了。”
陆小凤皱眉道:“错了?”
霍休道:“我们并非吞没了财富,而是接受了财富。”
“接受?”
“是的,我们虽然没有找到他,但是他却给我们留下一封信,一份只有金鹏王朝嫡系后裔才能写出来的信,大意是说永远不会和我们相见,那笔财富就送给我们,作为我们多年为金鹏王朝效命的酬谢。”
“他难道有病?”陆小凤奇道。
霍休目中忽然露出种无可奈何的悲伤之色,缓缓道:“我们那小王子,从小就已被人称为‘诗书画’三绝。这么样的一个人,他的生性自然是恬淡的,对于王位的得失,他并不在乎,只想能诗酒逍遥平平静静的过一生,何况上官木带出来的那一份的财富,本就已足够他逍遥一生的了。可是他若承受了这笔财富,就得想法子利用这笔财富去复国,吃很多苦,而且随时都可能有性命之危。”
“可是这些年来,他花钱越来越大手大脚,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于是他就来找你们讨要?”苏阳问。
“是的,任何人若是只会花钱不会赚钱,再多的钱也有花完的一天。有时候一场半个时辰的赌局就能让你倾家荡产。”霍休点头道。
“无论如何,这笔钱原本就是他的,他怎么花是他的事,你们就没有不还钱的道理。”苏阳道:“那你们不还钱,一定是有原因的?”
霍休冷冷道:“不错,以前也并不是没有人来找过我们。外面那四个老头,你刚才想必已见过了。”
苏阳道:“想必他们全都是冒充大金鹏王,来谋夺这笔财富的?”
霍休点点头,淡淡道:“他们要发财,我就让他们天到晚面对着那些黄金珠宝.他们要冒充帝王,我就让他们一天到晚穿着龙袍坐在王位上,他们虽然想骗财.我却并没亏待他们。”
谁也不能说霍休做的不对,用这种法子来对付那种人,正是再恰当也没有的了。
“几十年不见,人的容貌声音都有极大的变化,你一定有什么方法分辨出真的大金鹏王了?”
霍休点头道:“不错,真正的大金鹏王,金鹏王朝的每一代帝王,都是生有异像的人,他们两只脚上都生着六足趾。而这次的大金鹏王.....”
他抬头望了陆小凤一眼,苦笑道:“金鹏王府里原本就有几个高手,再加上朱停在那里,我派了几次人去,都没有看见他的脚趾。”
陆小凤道:“所以我们现在只要能设法脱下那位大金鹏王的靴子来,看看他脚上的几根足趾就可以分辨出他的真假了。”
“你们也看到外面的那些兵器和财富了,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再为复国做着准备。”
霍休点了点头,道:“这次那大金鹏王若真是当年的小王子,我也可将肩上这副担子卸下来了,否则……”
陆小凤道:“否则我们就也将他请来,和外面的那四位皇帝作伴。”
.........
离开了小楼,走在晨曦薄雾之中,花满楼忽然摇了摇头。
陆小凤笑道:“怎么了,我们去脱掉大金鹏王的靴子看看不就知道了,脱男人的靴子,至少比脱女人的裤子容易。”
“他说的话也许是真的,但他没有把真话说完。”苏阳道:“至少他没有解释为什么几次三番暗中安排独孤一鹤来杀我们,而霍天青又是怎么死的。”
“这些事他根本就说不清楚。”花满楼点头说:“况且谁也不知道,这世上是不是真的会有双脚上都长着六趾的人?若世界上根本没有这种人,霍休说的就算不是真话,岂非也变成了真的。”
“金鹏王朝财富的四个继承人,现在只剩下两方,所以到最后只需要剩下一方的时候,一切就会真相大白。”苏阳道:“你们信不信,大金鹏王现在一定有办法让我们看不到他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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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居然上三江,这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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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答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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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鹏王果然有办法,这办法简直绝了。
他的两条腿居然不见了,从膝盖上被切断了,半截裤管空空荡荡的。
但是他一副很快活得意的样子,道:“我的腿本来就有毛病,喝了酒,就疼得更要命一个人年纪大了毛病也就多了。可是一个像我这样的老人,除了喝酒外,还能有什么乐趣?所以我终于忍不住偷喝了,谁知道两杯酒下肚,两条腿就肿了起来,而且竟溃了脓,所以,你们猜我做了一件什么事?”
这还用猜嘛,陆小凤苦笑道:“所以你就索性把这两条烂腿给割断了。”
大金鹏王大笑道:“不错,不仅割断了,我还让人把那两条害的我十年不能喝酒的烂腿给烧了!现在我虽然已没腿,却可以放心的喝酒了。今天晚上,我就要找你们拼拼,看看我这老头子的酒量,是不是还能比得上你们这些年轻小伙子。”
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呢?
金鹏府的后花园里,三人沉默不语。
花满楼忽然说:“女人也是有脚的,一个漂亮的女人,是无论如何舍不得把自己的脚割下来的。”
陆小凤脸上忽然发了光,道:“不错,大金鹏王每一个嫡系子孙,如果丹凤公主真的是大金鹏王的女儿,这个大金鹏王又真的是大金鹏王的话,脚上也该有六根足趾的。”
“可是莫要忘了,我们最初的时候曾经猜测,真正的丹凤公主也许早就死了。”陆小凤又道。
“这样更好,找到了这个丹凤公主也许可以把两件事同时证实了。”苏阳道。
偌大的大金鹏王府已经衰败,并没有几个丫鬟,想要找丹凤公主的下落并不容易。
但是他们找到了一个小丫头,上官雪儿,丹凤公主的表妹,那个脱光了朝苏阳被窝里钻的小丫头。
“我可以帮你们找我表姐,可你们得先帮我找到我的亲姐姐。”小丫头眨着眼睛说。
“可是你姐姐在哪呢?”花满楼记得最初找自己来金鹏王府的正是她的姐姐,上官飞燕,可是自从那一天之后,上官飞燕再也没有露过面,而上官雪儿却一口咬定是丹凤公主杀了她姐姐。
“你们跟我来。”她转身朝另一个院子跑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了大叫:“记得带上铲子。”
墙角正好有三把铲子,三个人提着就跟了上去,苏阳知道要发生什么,但隐隐的觉得接下来要发生的似乎不太对劲。
上官雪儿指一块不长草的地面说:“帮我把我姐姐的尸体挖出来!”
“你怎么知道在这里?”陆小凤问。
上官雪儿表情很严肃,道:“我祖父晚年的时候,变得就像是个老和尚样,非但连一只蚂蚁都不肯踩此,而平常常用碎米来喂它们,所以这院子里本来有很多蚂蚁的。”
她的脸巳因兴奋而发红,又道:“但现在我已在这里看了两三天,连一只蚂蚁都没有看见。所以我认为这块地下面一定有毒,所以连蚂蚁都不敢来。”
“你是说,你表姐丹凤公主用毒毒死了你姐姐上官飞燕,然后把尸体埋在地下?”陆小凤问。
上官雪儿点点头,很肯定的样子。
听起来她的话有点道理,苏阳忽然问:“你难道自己不长手?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帮你挖?我们帮你挖有什么好处?”
上官雪儿抬起头眨巴眨巴大眼睛狠狠的瞪了苏阳一眼,跺着脚大声道:“没好处!狗屁的好处都没有!但是你若是不挖,我就要叫了。”
“叫什么?”苏阳问。
“叫强.奸!”上官雪儿很得意的说:“不仅现在要叫,我以后只要看见人,就会说快剑小苏强.奸我,总是强.奸我。”
苏阳先叫了起来:“我总是强.奸你!”
上官雪儿道:“对,总是的意思,就是说你已强奸过我好多好多次了。用眼.睛强奸我,用脑子强.奸我,用身体强.奸我!”
苏阳摇头,道:“看起来,你是一定要我们亲眼看到你姐姐的尸体才肯罢休了?”
这句话的意思,上官雪儿或许没明白,但是陆小凤和花满楼却听懂了。
于是陆小凤和苏阳开始挖,盲人站在一边听。
很快的,地上已多个一丈多宽,两尺多深的大洞,而泥土的颜色也已经微微发黑。
又是一锄头挖下去,泥土里忽然掀起一片红色的衣角。这次不用别人催,苏阳和陆小凤立刻加快了速度。
一具尸体己渐渐露了出来,居然还没有腐烂。
灯笼的光恰巧照在这尸体上的脸上。
上官雪儿惊叫起来,立刻又捂住了嘴。
这尸体竟然是丹凤公主!
尸体的脸非但完全没有腐烂,而且居然还栩栩如生,一双眼珠子己凸了出来,大大的眼睛,仿佛正在瞪着坑边的几个人。
铲子从陆小凤手里落下,恰巧打在这尸体的身上.只听‘当’的一声竟像是金铁相击。
陆小风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才发觉这尸体又硬,竟真的像钢铁一样,果然是被毒死的。
而且已经死了很久了,尸体上的毒已经将周围的泥土染的发黑。
花满楼忽然说:“大概两个多月了。”他的鼻子从来没有失误过。
苏阳和陆小凤对望一眼,两个多月前,他们谁还都没有见过丹凤公主,那么他们这段时间见到的那个丹凤公主就一定是假的。
苏阳问上官雪儿道:“这两个月以来,你一定没有看见你姐姐跟她同时出现过吧,她一定对你的态度也有些奇怪,好像一直在躲着你。”
上官雪儿点点头,忽然明白了什么,瞪着眼道:“难道你认为丹凤公主并没有害死我姐姐,我姐姐反而害死了她,然后伪装成她的样子?”
苏阳没有回答,有时候沉默就是一种回答。
在他俩说话的功夫,陆小凤已经弯腰脱下了尸体的鞋子。
一双很纤秀的脚,赫然有六根足趾。
陆小凤和苏阳相视对望一眼,看来之前并没有猜错,上官飞燕杀掉了丹凤公主冒名顶替,而那个锯断腿的大金鹏王也一定是个西贝货。
“那么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丹凤公主,哦也就是你姐姐上官飞燕在哪里了?”苏阳望着上官雪儿,道:“你一定知道的,对吧!”
上官雪儿点点头,小声道:“她经常和柳余恨在后山。刚才我还看到她朝后山走过去。”
说完,她的眼睛里忽然涌出了泪水,请求道:“我姐姐虽然做错了事,可是你们能不能放过她一次,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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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我们去四大名捕那转转吧。
话说从个人不是太喜欢诸葛先生,这老家伙太装了,也许是温巨侠写的问题吧。上次有个书友说的不错,温的武侠,漫画比小说好看。
我会让温世界乱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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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个疯女人的危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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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山上,苏阳三人遇见了丹凤公主。
披着丹凤公主外皮的上官飞燕。
柳余恨就站在她的身后,低头垂手,像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奴仆。
“你们回来了!”丹凤公主迎了上来,激动的问:“想必你们已经除掉霍休了?”
上官雪儿从花满楼的身后走出来,望着她怯生生的说:“姐姐,你不要装了,我们都知道了。”
丹凤公主嘴角抽动了一下,勉强笑道:“我装什么了?你们又知道什么了?”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上官雪儿几乎要哭出来,她颤声道:“我,我以为你被表姐害死了,在后院挖,挖出了一具尸体,可是却是表姐的......”
苏阳陆小凤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她的脸上,丹凤公主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仅仅片刻功夫之后,她就已经重新的镇定了下来,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当着他们的面转过身子,抬手在脸上搓揉了几下。
等到她再转身的时候,容貌已经变了
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美得温柔而甜蜜的女人,和丹凤公主有几分相似,但绝不是同一个人。
“我实在没想到居然被你这个小丫头坏了事,早知道,我即便不杀你,也应该把你送走的。”上官飞燕叹了口气,她的声音也很好听,甚至比丹凤公主的声音更好听。
她一边说,一边很随意的坐在一块假山石上,好像很疲惫的淡淡一挥手。
谁也没有想到这慵懒的一挥手,却挥出了一柄剑。
这柄剑绝对和慵懒沾不上一丝的边,上官飞燕的手还没落下,这柄剑就已经到了陆小凤的胸口。
柳余恨本就是江湖中一流的剑手,他刺得也是对面三个人中最强的一个,他很清楚,只有杀了陆小凤才有意义。
他的头发披散,眼睛里带着种狂热的光芒,他的人看来远比他的剑可怕。
他的剑光凶狠迅急,剑招改变得非常抉,每剑刺的都是立刻可以致命的要害。
陆小凤的目光,始终盯着他的剑锋,就像是孩子盯着飞舞的蝴蝶。
霎眼间柳余恨又刺出了七剑,就在这时,陆小风突然出手。
只伸出两根手指一夹,没有人能形容他这动作的迅速和巧妙,甚至没有谁能想象。
心有灵犀一点通,他的手指似乎能随心所欲。
柳余恨的剑锋已被夹住。
这一剑就像是突然刺入石头里,柳余恨用尽全身力气,都无法拔出来。
剑是装在他的手腕上的,这只手腕上平时装的是个铁钩,可以挑起各种东西的铁钩,只有在要杀人时,铁钩才会换成剑。
所以被陆小凤夹住剑锋,柳余恨现在根本无法撤剑,连身体都不能让开,好像只能站着等死。
他的左肩忽然一动,一柄寒光四射的短剑从袖子里滑入他的手中,狠狠的朝陆小凤的胸膛刺去。
这一下又快又突然,陆小凤手指再神奇也只有两根,用来夹住了长剑,就只能眼看着短剑刺进自己的胸膛,反之,长剑就会刺进去。
而这种距离之下,周围的人已经来不及救援。
原来这才是柳余恨杀陆小凤的真正手段,他已算准就算自己事后被花满楼和苏阳杀死,陆小凤也绝对躲不过这一下。
这实在是狠毒的一招,最初的一剑根本就是送给陆小凤夹住,然后拉近距离以命换命,连陆小凤都没有很好的办法对付这一招。
所以柳余恨就只能死了。
寒光一闪,短剑已经扎进了柳余恨的胸口,长剑断成三截。
他到死也想不明白陆小凤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他是怎么死的。但他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还在望着上官飞燕,眼神里充满了歉意。
上官飞燕却连一个正眼也没有给他。
苏阳道:“你本就是让他来送死的。”
上官飞燕嗤笑道:“他当然知道我不会真的喜欢他,既然这样,不如为我而死,死在我的面前,至少他能死的安心,不用看着以后我和别人在一起而痛苦。难道我这样做不对吗?”
苏阳忽然觉得对这个女人有种说不出的厌恶,就像是人类看到滑腻的毒蛇那种感觉。
苏阳摇头道:“不对。”
上官飞燕道:“为什么?”
“自古多情空余恨,他只是用错了情。”苏阳道:“他若活着,至少不会眼看着我们杀你。有他在,你未必跑不掉。”
上官飞燕不解的问:“我为什么要跑?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你难道不该跑?你难道不该死?”陆小凤瞪大了眼睛大声的反问,这女人简直疯了。
上官飞燕却问道:“我和丹凤比怎么样?”
“你长的比她漂亮,武功比她高,智谋更是远胜与她。”苏阳道。
上官飞燕甜密温柔的声音里,忽然充满怨恨:“可是从我一生出来,她就已压在我的头上。从小我就穿她穿过的农服,吃她吃剩下的东西,只因为她是公主!”
“甚至我有复国的雄心,还有具体的计划!可是.....”她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
“可是你大金鹏王却因为说过把财富送给那三个人,不允许你去找他们讨要,然后你就杀了他们?更何况,他们若不死,就算你要回来钱,也是他们的。”苏阳打断了她。
上官飞燕道:“不错!无论谁有了那笔庞大的财富,都立刻可以出人头地,那么庞大的笔财富,无论谁都会动心的。所以我杀了丹凤和大金鹏王,然后伪装成丹凤的样子。”
“可是这种事你肯定不会让上官雪儿这个多嘴多舌的小丫头知道。”
“她不仅多嘴,还多事。”上官飞燕道:“可是我后来,大金鹏王必定有个秘密的标记,只有当时和他同时出亡的那些大臣才知道,所以无论谁来冒充他,都难免要被霍休那些老狐狸识破的。”
苏阳道:“所以你要找几个人,去帮你把他们一个个都杀了。而陆小凤恰好是一个武功足够高,也足够爱管闲事的人。”
“你也是。”
上官飞燕仰着头,理直气壮的问:“你们说,难道我不应该这样吗?把你们放在我的位置,你们不会这样做吗?我这一切做的很正确,我为什么要跑?”
世界上的确有这么一种人,会觉得整个世界对自己都不公平,会把自己所遭受到的一切都无限放大,然后归咎于别人,而不去想想自己得到了些什么,自己为什么会遭遇到这些。
这种人本就是无可理喻的。
这种人,就算杀了她,她依旧会觉得她是冤枉的,你是欠她的,她是正义的一方,至少是正确的一方。
苏阳想了想,道:“这么大一件事,想必你一个人是做不来的。所以你一定有一个帮手。”
上官飞燕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你知道什么?”
苏阳道:“这个人应该知道金鹏王朝的旧事,他必定和这三位重臣中至少一个有着很好的关系,他不仅仅是你的帮手,说不定还是你的情人。”
“没有!”上官飞燕立刻打断了苏阳,但脸色却更难看了。
苏阳就像没看到她的脸几乎要滴下水来一样,继续说道:“能让你这样的女人钦慕的男人,我想应该具备几个特点,成熟稳重,城府深厚,武功极高,拥有权力和财富,同时也有着自己的抱负和理想……”
“够了!你这全部是胡说八道,没有一句是真的!”
上官飞燕跳了起来不要命的扑向苏阳,同时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短剑,整个人疯了一样,使得居然也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刚才柳余恨为了她不惜要和陆小凤同归于尽,而现在她也为了另一个男人要和苏阳同归于尽,这一切难道是某种冥冥之中的天意?
一声脆响,剑断,上官飞燕口吐鲜血摔倒在地,她的武功比起柳余恨还要差上不少。
“你不用为这个人掩饰了。我们也答应过不会把他和天禽门联系在一起。”
苏阳随手抛开了断剑,冷冷道:“霍天青已经死在了青枫观,就在你那天暗算四秀的酒店二十里之外的一个道观里。”
“不可能!你胡说!”上官飞燕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狂叫起来:“他怎么可能会死,你们不可能杀得了他!”
“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苏阳道:“所以你现在应该告诉我们是谁让你去杀四秀的,这个人也就是害死霍天青的人。”
陆小凤点点头:“霍天青的确死了。”说完从怀里取出了一面小竹牌,这个牌子代表着天禽们的信物,是陆小凤从霍天青尸体上取回来准备交换给山西雁的。
上官飞燕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扑过去从陆小凤手里抢过小竹牌,她几乎要把脸凑到牌子上,翻过来覆过去仔仔细细的看了十几遍之后,猛地把牌子抱在怀里,披头散发,两眼直勾勾的瞪着前方,犹如厉鬼一般,喃喃的自言自语道:“你,你真的死了……真的死了…..怎么会呢,不是你送信让我去杀她们的吗?”
“什么!霍天青!”
这次连苏阳都愣住了,居然是霍天青让上官飞燕去杀四秀的!
可自己三人都查探过霍天青的尸体,绝对不可能是假死。
就在他们还要再问什么的时候,上官飞燕居然猛地用竹牌朝自己的咽喉刺去。
半尺长的竹牌几乎全部刺进了她修长细腻的脖颈里,一股血泉仰天喷出几尺,继而颓然无力的重新洒落在地面,如同下了一场血雨,染红了他们脚下的青砖石。
上官飞燕就那样躺在血泊之中,两只眼睛瞪的老大,和被苏阳他们挖出来的丹凤公主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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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答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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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牌碧绿碧绿的,脖颈修长而白皙,暗红色的血把这两者融合在一起。
上官飞燕死了,在听说霍天青死后,用霍天青留下的竹牌刺进了自己的喉咙,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这块竹牌霍天青随身戴了半辈子。
人有时候很奇怪,为了财富能去要别人的命,但是为了一份明知已经不存在的感情,却可以完全不顾自己的命。
柳余恨是这样的人,上官飞燕也是这样的人。
苏阳陆小凤埋葬了她,在埋她的过程中,上官雪儿一直在哭,若不是她无意中找到了丹凤公主的尸体,上官飞燕也许就不会暴露,也就不会自杀。她总觉得对不起这个姐姐,虽然上官飞燕从来也没有对她特别好过,可是也没有害过她。
“她毕竟是我亲姐姐。”上官雪儿两只眼红的像桃子。
陆小凤很抱歉的拍着她的头,问:“所以你一定要详细的想一想,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什么外人来过这里,比如霍天青?”
“是有人来过,有好几批人想要偷偷潜伏进来,好在柳余恨的功夫不错,还有你们留下的那个朱停,看起来胖胖的好像没什么本事,可是也实在是个厉害的人,不仅武功绝不在柳余恨之下,连整个王府都被他改造了一便。”上官雪儿道:“所以,虽然来了不少人,但是一个都没能进来。”
“那是霍休派来的人。”陆小凤皱眉道:“可是若是没有人进来,霍天青又是怎样通知上官飞燕去杀四秀的?况且那时候霍天青已经死了。”
“也许我们可以去问问朱停。”苏阳说,朱停一直留在金鹏王府。
就像有钱的霍休喜欢穿最简单的布衣一样,手最巧的朱停却住的地方却非常普通,一座小院完全看不出一丁点有机关暗器的样子。
实际上这里的确没有任何机关。
陆小凤敲门敲了半天,却没人应声,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一脚踹开了门。
房间里,一张陈旧的红木桌子倒在地下,桌上的茶壶和杯子都已粉碎,却已然看不见半个人影。
一张大床和几张椅子已经被震的四分五裂,看样子这里一定有人动过手。
上官雪儿吃惊的长大了嘴,道:“怎么可能,我前几天还在这里和大胖子聊天,大胖子答应帮我做一个玩具的。”
“玩具?什么玩具?”苏阳问。
上官雪儿道:“一只鸟,一只会潜到水底的鸟,他说鸟会飞不算稀奇,会潜水才厉害。”
苏阳冲进屋子找了一圈,果然在屋子的角落里找到一只木头刻成的鸟,刻得栩栩如生,就像一只活生生的鸽子,只不过由于时间仓促还没有装入机簧,所以即不能飞,也不能潜水。
“他们夫妻两对你倒是不错。”苏阳把玩着手里的木头小鸟道。
花满楼说:“看来有人不放心,所以把朱停夫妇绑走用来要挟我们。”
“朱停的武功到底怎么样?”苏阳问。
“他和老板娘一起动手的话,就连我也会感到头疼的。”陆小凤冷笑道:“能绑走他们俩,武功本就不比我差,这么好武功的人并没有几个。”
苏阳点头道:“这么做就等于告诉我们他是谁了,他本不该多此一举的。”
花满楼叹了口气,道:“我说过,每个人都会做错事的。”
“做错了事就要受惩罚。无论是男人女人,老头小孩,痴情人还是无情人,并不能成为做错事的而不付出代价的理由。”苏阳拍了拍上官雪儿:“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看我们为你姐姐报仇?”
上官雪儿颓然的垂着头,叹气道:“我姐姐虽然是自杀的,可是害死我姐姐的,不就是我嘛,我若是没那么多事......”
苏阳摇摇头:“你姐姐是一步步走到只能自杀的份上的,就像霍天青一样,他们俩一个自杀,一个被自杀,但都只有死这条路可以选择,所以我们要追查的,是谁把他们逼到这个地步,这才是真正的凶手。”
“好,我去!”上官雪儿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希望:“我相信以你们三个人的能力,一定能对付霍休的。”
............
小楼大门上那‘推’字仍在,推开门就能走进去。
山腹却空了,那些数也数不尽的珠宝和兵器,还有四个冒充大金鹏王的老人,竟然都已经奇迹般的消失不见。
山腹的中间,有个小小的石台,铺着张陈旧的草席,霍休赤着足,穿着件已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正在盘膝坐在草席上温酒。
霍休看了一眼跟着来的上官雪儿,目光瞬间变得像柄出鞘的刀,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慢慢的倒了杯酒,慢慢的喝了下去。
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原本就不需要废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霍休忽然大笑起来:“其实我已经猜到这件事到最后,四方只剩下我一个的时候,一定瞒不过你们。”
“最后只剩下你,谁得到好处谁的嫌疑最大,但你原本可以不承认的。”苏阳点头道。
“我为什么要不承认?”霍休笑道:“既然大金鹏王朝的财富现在已经全部属于我,我为什么要不承认?”
“你倒是很理所当然。”苏阳和陆小凤相视对望一笑。
霍休慢慢的点了点头,道:“当然。大金鹏王朝的人,都是很会花钱,却从来不知道赚钱的辛苦,这种人本就不配拥有财富。这笔财富本就该属于我,我辛辛苦苦的保护它,让它一天比一天增加,我绝不能让任何人分,所以他们阎铁珊的独孤一鹤也该死。”
陆小风叹了口气道:“这笔财富就算三十个人花也花不完的,你已这么大年纪,将来难道还要将它带进棺材。”
霍休瞪着他,冷冷道:“你若有个老婆,白天反正也不能用她的,但肯不肯让别人来跟你共用?”
“难怪你这么有钱却一直没有老婆。”苏阳笑道:“原来你把钱看的比老婆重要。”
“年轻人,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钱的确比老婆重要。”霍休淡淡的说。
“可惜我还年轻,估计一辈子也不会有像你这么多的钱,所以我只能认为老婆比钱重要。”
苏阳耸耸肩,不准备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下去,继续问道:“我一直想不通,你怎么知道上官飞燕杀了大金鹏王?如果大金鹏王不死,最后这比财富也落不到你头上来,还是说你已经准备好就算他不死,最后也要自己动手杀了他?”
“不用知道,我猜的。”霍休道:“历代的大金鹏王虽然不会赚钱,但还都算是言而有信的人,他们把皇家的尊严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既然当年小王子曾经说过把这笔财富送给我们,那么他就算饿死也不会来找我们要的。”
“你得知大金鹏王找了我们来向当年的三位重臣索要财富的时候,你就已经猜到这个大金鹏王一定是假的,既然假的出现了,那么真的一定死了,只可惜真的还有一个同样有高傲王族血统的女儿丹凤公主,所以丹凤公主也只能死了。”
霍休赞许的点点头:“不错,凭我当年对于上官谨的了解,很容易就猜到他的孙女能干出这样的事,而且能冒充大金鹏家族如此相似的,如此了解金鹏家的,也只有上官家的人。”
霍休笑道:“你们看,这件事其实根本不是我挑的头,只不过是因为有人想要做坏事,我就顺手推了一把而已。”
“你推的这一把,就是利用我们去杀阎铁珊和独孤一鹤?”陆小凤问道。
“阎铁珊并不足道,但霍天青实在是个很厉害的人,要杀他的是上官飞燕,也只有上官飞燕可以劝得了霍天青害死阎铁珊。”霍休道:“老头子有一个好处,就是经历的多一些,所以对于这些有野心的年轻人的心思,可以猜到的多一些。”
“恐怕不仅仅是猜到的。”陆小凤冷笑:“青衣楼的势力这两年在江湖上着实不小,青衣楼总瓢把子想要知道什么事,恐怕很少有不知道的,上官飞燕当年行走江湖,与霍天青相爱这件事恐怕早就落在你的眼中。”
苏阳忽然道:“不仅仅是落在眼中,说不定他们二人的相遇,甚至相爱,就是你暗中撮合的吧。”
霍休哈哈大笑:“说的真不错,快剑小苏你实在应该来跟我做生意的。一个有野心的金鹏王朝旁系女人,一个阎铁珊的心腹总管,这两人若是在一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做出点让我高兴的事,我当年虽然不知道今天的事,但觉得让他们在一起对我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给独孤一鹤送信,诬陷陆小凤是青衣楼主人的一定是你了?”苏阳道。
霍休摇头道:“我没有诬陷他。我,独孤一鹤,阎铁珊这些年暗中一直有往来,独孤一鹤自居侠义道,一直和青衣楼作对,我只说青衣楼的主人在珠光宝气阁,他还以为我指的是阎铁珊而不好意思直接开口。不过只要他去了,看到阎铁珊和苏少英也死了,你说他会认为是谁干的?”
“霍天青呢?”陆小凤道:“难道他没有嘴,不会说?”
“他巴不得让独孤一鹤杀了你,把杀阎铁珊的事扣在你头上。所以当时我认为,霍天青和独孤一鹤联手杀了你们不成问题。只可惜阴错阳差没有打起来。”
“但我们会以为请独孤一鹤来珠光宝气阁的人是霍天青,然后去找他。于是你就又给独孤一鹤送了一封信,在我们和独孤一鹤都在的情况下,派青枫道人毒死了霍天青,让他在独孤一鹤面前玩了一出死间?”苏阳问。
“他一个出家人居然有三个老婆,八个儿子,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我只不过是让他死的有价值一些。”
霍休道:“独孤一鹤并不好杀,不然我早就杀了他了。若是你们杀不了他,就让他杀了你们,对于我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我的这份财富不会有人来动,而他杀了你们三个之后,也是不会太好过。江南花家和陆小凤那些朋友怕是放不过他,至于苏阳你,虽然我还没有查明白,但你的来头背景绝对不必陆小凤小,谁明着杀了你们三个,谁就捅了马蜂窝了。霍天青已死,上官飞燕成不了气候,所以最后还是我得利。”
陆小凤简直要鼓掌了:“从头到尾,你什么都没有干,只送了两封信,最后就把这么大一笔财富全部收入囊中。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生意人,无本生意做的太漂亮了!”
霍休却摇头道:“你错了。没有这几十年的经验,我怎么能偏偏能找到这两个关键的时间点,送出两封关键的信?难道我这几十年的历练不是钱?难道我当年安排霍天青和上官认识的局不用花钱?难道我这些天派去金鹏王府故意送死的手下不要钱?难道你们三个上次来喝的那三碗酒不要钱?难道我今天和你们说话的时间不要钱?难道那两封信用的笔墨纸砚不要钱?”
陆小凤的眼睛几乎要瞪得掉下来,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叹道:“现在我才真的明白,你怎么会发财的了。”
“生意人当然应该锱铢必较,这是个很好的品质,这点上我佩服你。”苏阳很认真的点点头,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其实你们若是愿意到此为止,以后还是能来找我喝酒的。”霍休很诚恳的道:“甚至今天和你们说话的时间,我都可以不算钱。尤其是你快剑小苏,像你这么适合做生意的人真的不多,我没有儿子,如果你愿意等,等我死了之后,这些财富都是你的。”
苏阳耸耸无奈道:“我倒是很想要这些钱,只可惜我还想娶老婆。我又不想等一个老头子死了之后接手他的老婆,所以只能让你失望了。”不等霍休说话,苏阳又道:“你坐在这里把一切毫不掩饰的告诉我们,就不怕我们动手杀人?”
“当然不怕!”霍休指着空空荡荡的山腹道:“你们看,我已经把这里的东西全都搬走,就是准备好了把这里留作你们的坟墓。”
“那你还是要心疼。”苏阳笑道。
“为什么?”
“这么大一个墓地可值不少钱,白白送给我们岂不是亏了?”
霍休两眼光放道:“不错,我就说你绝对比他们两个更适合做生意。你倒是提醒了我,据说陆小凤身上总是带着厚厚的一叠银票,等他死了之后,我定回来把银票拿出来的,算是你们买我这块坟地。”
陆小凤苦笑道:“你连死人的钱都要?”
霜休道:“无论什么钱我都要,这也是发财的秘决之一。”
霍休还准备再说什么,陆小凤忽然已经动了。
他的脚在地面上轻轻一点,好像就已经获得了极大的力量,力量顺着脚尖蔓延到脚踝,然后是小腿、膝盖,爬上脊椎,瞬间已经布满全身,整个身体就像撞了弹簧机栝一样,原地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这个动作他已经练过无数遍,所以身体各个部位才会配合密切无间,所以速度才会如此的快,快的苏阳一把拽了个空。
他的话音还在山腹中回想着,人却已经到了霍休的面前一丈处。
轰!山谷中猛地响起一声沉重的撞击声,震得人耳朵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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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答案(下)【求三江票】
巨响之中,陆小凤从半空朝后急退,连续翻了几个跟头噗通一下落回地面。
陆小凤现在又是四条眉毛了。
那张看起来又英俊又年轻的脸上,多了两条又红又肿的印子,红印子笔直的印在脸上,从两条眉毛里穿过,看着好像某个西域王国里战士出征前用油彩在脸上画的图腾。
“疼死我了!”陆小凤捂着脸直吸凉气。
霍休的身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巨大的铁笼来,罩住了他所在的石台,也罩住了他的身体,陆小凤刚才一下速度实在太快,居然一头撞上了笼子。
“你功力太强了,我拉都拉不住。”苏阳在一边看着都觉得疼,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自己是知道接下里会出现铁笼子的,刚要提醒他,这家伙却已经窜出去了。
花满楼耳朵再好,也听不出发生了什么,好奇道:“怎么了?陆小凤受伤了?”
陆小凤疼得龇牙咧嘴,脸上肌肉抽搐着,五官都扭曲的挤在了一起,从手指缝里露出一只眼睛白了花满楼一眼,好半天才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几时变成鸟的?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笼子里?”
霍休笑道:“你觉得很滑稽?这铁笼子是百炼精铜铸的,净重三千斤,就算有削铁州泥的刀剑,也未必能削得断,何况那种刀剑也只有在神话传说里才能找得到,至于人就更不可能举得起来了。”
苏阳捅了捅他:“现在滑稽的是你。”
“放.....那个屁!”陆小风大怒道:“霍休我问你,你难道准备用这个笼子保护你一辈子!”
霍休道:“我当然不会在笼子里待一辈子,我马上就要走了,等我走了之后,这里唯一能吃的东西,只有你和你的朋友们身上的肉,唯一能喝的,就是你们自己的血。至于你们进来的那扇门,只能在外面开,我也可以保证,绝不会有人替你在外面开门。”
“那么唯一的出路,就一定在你屁股下的石台底下,然后你出去之后,一定不会忘了把出路给封死的。”苏阳冷笑道。
“不错,你现在就是想和我做生意都来不及了。”霍休笑道。
陆小凤脸色微变,突然挥手,十几铜钱夹带着破空劲风,如同劲弩,向霍休打了过去。
霍休没有动,也没有闪避,只等这些铜钱穿过铁笼的栅栏,他才招了招手。
等他再弹开手掌的时候,十几枚铜钱居然整齐的码放在他的手掌中。这一手功夫简直妙极了,连陆小风看见都不禁动容,脱口道‘好功夫!’
霍休居然仔细的数了数,然后把铜钱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微笑道:“有钱可收的时候,我功夫总是特别好的。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可以说再见了。”
再见的意思,往往就是再也不见。
陆小凤随手摸了一把铜钱,又要撒出去。
苏阳却按住了他,笑道:“十几文钱也是钱,肉包子打狗的蚀本的生意做一次也就罢了,再做一次未免成傻子了。”陆小凤想想也是,只得哼了一声讪讪作罢。
苏阳道:“我们似乎忘记一个人,朱停。”
陆小凤道:“我当然没忘”
霍休笑道:“不错,他就在这里的隔壁上次我们见面的房间里。我原以为朱停是个很厉害的人,不然怎么敢娶那么漂亮的老婆。为了避免你死了之后他来找麻烦,他其实才是我一直要捉的人。”
“所以我让他住在金鹏王府,其实才是一直在保护他。”苏阳道:“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捉来了。”
霍休道:“其实我们都想多了,一动手我才发现他没三两水,两下子就不行了。”
“也许他是故意让你捉来的呢?”苏阳耸肩道:“鲁大师死后,他就是世上暗器机关的第一人,没有什么机关能关得住他。”
霍休却自信的摇头道:“世上既然没有能关得住他的地方,他为什么还不出来?我在这座小楼的机关上花的钱,已经足够堆成一座小山,我相信世上也没有人能破得了。”
他说完之后,立刻抬手朝身下的石台上按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原本应该降下去的石台丝毫不动,霍休的脸色终于变了,豆大的汗珠子从他头上冒了出来,嘴巴长的可以塞进去一只拳头。
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事,如果你有一柄最锋利的矛,那老天就一定会让世上再出现一面更坚固的盾。
有人叹气,却不是霍休。
朱停实在太胖了,从隔壁的房间走到山腹里,最多不过几丈,他就已经气喘吁吁不停的叹气。
很会扭腰的老板娘笑靥如花的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开,正笑着问朱停:“你怎么又肯出来见陆小凤了?你不是说永远不会见他吗?”
朱停淡淡的说:“因为他已经没脸见我了,我当然可以理直气壮的出来见他。”
果然,不远处的陆小凤见到他们出来已经用袖子挡住了脸。
老板娘笑眯眯的问:“他为什么要把脸遮起来呢,他长得并不难看。”
“你为什么不自己走过去看一看呢?”朱停说:“也许他现在更好看了。”
老板娘咬着嘴唇,道:“我才不去。从今天起,我要开始寸步不离的盯着你,无论什么地方我都不去。”
“为什么?”朱停问。
老板娘看着他,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爱情,柔声道:“因为现在我才知道你是个了不起的男人.我怕别人抢走你!”
陆小风用袖子挡住的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脸,小声道:“这两年来,老板娘好像对老板有点失望,我总担心他们会变成一对怨偶。”
苏阳道:“老板娘是不是觉得老板太懒?太没有用?”
陆小凤笑道:“但现在她总该知道,她的丈夫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天才了。”
所有的人看起来都很快活,唯独霍休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了,既然朱停能让石台的机关失灵,那他自然也有办法打开通向外面的门。
霍休像一只被困的野兽一样,猛地跳起来,用力去撞那笼子。他当然撞不开,这笼子本就是他特地打造的,谁也撞不开,现在就算苏阳陆小凤想让他出来他也出不来了。
如果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那么最多半天之后,朱停就能打开通往外面的门,苏阳陆小凤花满楼离开,霍休也许要在笼子里过完绝对不算长的下半辈子,朱停和老娘娘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
看起来很圆满的大结局。
可是真的会有这样圆满的大结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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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是我的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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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忽然叹了口气说:“我们似乎真的忘记了一个人。而说不定这个人是一个真正能要我们命的人。”
“她虽然没有跟我们进来,可你莫要忘记了,我们始终是要出去的。”陆小凤无所谓的说:“我能看得出来她会武功,而且不算太弱,可你若是动手,十个她也杀了。”
而花满楼却道:“可是就算我们出去了,遇见她又能说什么呢?我们连猜测都不完整,更没有任何证据。”
理直气壮,所谓理直了,气才能够壮。
就像打人。你遇上了坏人,与其对骂半天却说不过他,最后仗着身强力大冲上去打一巴掌,虽然也能稍稍解气,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若能先当众细数其恶行,一一批驳之,说的他面红耳赤无从辩解,众叛亲离,万夫所指,坏人从而心生绝望,最后你再打他一巴掌。
这才是真的爽。
更何况系统可不会因为苏阳的猜测就判定任务完成,如果是那样就不必进副本了,在虚拟空间里做做推理游戏就可以获得奖励。
苏阳笑了:“你们知道那些幕后凶手什么的,明明已经编织的谎言看起来天衣无缝,可是为什么最后一定要露出狐狸尾巴吗?”
陆小凤也道:“因为世界上没有绝对无缝的天衣,一个谎言往往需要用更多的谎言来掩盖,而且凶手总是心虚的。而且所有的凶手在没有亲眼看到一切都已经结束之前,是不会安心的。”
花满楼却只简单的说了四个字:“邪不压正。”
话音刚落,好像是要为了证明他们的话,山腹外传来一声闷响,然后山腹猛烈的震动了起来。
山腹里的人立刻感到天旋地转起来,一块块碎石如雨般从头顶山壁落下,脚下地面摇晃不定。
而震动来得突然,去的也快,几个呼吸之间就恢复了平静,而山腹的四壁却多出了许多道大大小小的裂纹。
山腹中的温度,明显的上升起来,一股股混合着硝石硫磺气味的烟从山壁的缝隙中钻了进来。
好在山腹足够大,一时半会即热不死这些人,也呛不死这些人。
可山腹再大,只要外面的火不熄灭,也总有热死他们,呛死他们的时候。
年纪大的人往往是最怕死的,霍休率先大叫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人在外面放火!你们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这是你的地盘,你问我们?”苏阳摇头道。
霍休也觉得不解,自己虽然不经常在楼中,可小楼周围有青衣楼的暗哨,就算高手人能够靠近,可是想要把炸药和柴火神不知鬼不觉运进来却绝不可能瞒过暗哨的眼睛。
“柳余恨本就是你的左右手,他肯定知道这些事。”苏阳道。
“他没死!”霍休惊道:“当日我派去的人已拿着他的脸前来复命!”
“人若是不要脸了,有时候反而能活的长一些。”苏阳笑道。
青龙会如果想救活一个人并且把他安排到某处去做事,这个人就真的很难死的掉。
朱停却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悠悠的道:“你若是不想死,不妨告诉我们这里的机关,怎么样才能用最快的速度出去!”
“你难道没听到刚才的火药爆炸!”霍休干瘦的脸上青筋都已经爆了出来,他吼道:“越是巧妙的机关,越是容易被震坏,你既然是鲁大师的弟子,难道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
苏阳道:“我真没有想到她会先用炸药火攻这种绝户的办法。不过你若是想活着,不妨先回答我两个问题。我保证你回答完之后,就会有人来救我们。”
“你说!”霍休这次回答的很真诚,大多数人面对自己的生命的时候总是比面对别人的生命更加真诚。
“青衣楼是不是和青龙会有过冲突?”
”是!”霍休点头:“青衣楼这些年崛起的很快,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挑了青龙会三个大的堂口,扫了他们在东南三省的势力。而当年我要杀柳余恨,正是因为他和青龙会纠缠不清。”
“你去捉朱停的时候,朱停是不是功力差的出乎意料?”
这次朱停却先开口了:“我只当是这些年没打架所以功夫退步了,现在看来恐怕被人下了慢性的药。”
“你们住的地方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你们也不是谁送的东西都吃的。”苏阳道。
“我那天看到信鸽,就准备做一只鸽子告诉你们有人在利用鸽子在金鹏王府内外传递消息。”朱停道:“却被那个小丫头看见了,我就随口说是送给她的。”
老板娘忽然脸红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我只当她是个很鬼灵精的小姑娘,你们也知道女人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喜欢吃零嘴的,而且他虽然越来越胖,可是遇到好吃的东西,我却一向忘不了带给他。”
“你明白了吗?”苏阳问霍休。
霍休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本就是青龙会策划,我们都被利用了,青龙会通过这件事,即可以铲除和他们作对的独孤一鹤和我的青衣楼,又能获得金鹏王朝所有的财富?”
“如果陆小凤死了,对于青龙会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苏阳对陆小凤说:“你坏他们的事比独孤一鹤和青衣楼加起来还要多。”
“现在讨论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霍休大声的说:“我只想离开这里!”
“我现在也没办法,只有等。”苏阳说。
然后他们就开始等。
烟渐渐的弱了,空气的温度也开始下降,山外似乎隐隐约约有开凿的声音。
山洞里没有日月星辰,不知道等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个时辰,身后被封死的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小女孩大声的叫着:“放开我,放开我,不然我就要喊强.奸了!”
听到这个声音,花满楼和陆小凤都笑了,苏阳摇头道:“我猜捉着她的一定是独孤一鹤。”
“独孤一鹤?他不是死了吗?”听到这四个字,霍休更吃惊了。
他在短短的一天之中,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因为他发现眼前的这几个年轻人,似乎每一个都比他会做生意,自己以为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却血本无归。
“你若是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你若是赢了,我放你出来,你若是输了,就把你所有的财富送给我。”苏阳说。
霍休只能点头。
花满楼却问:“为什么?”
“若是她敢对西门吹雪这么说话,她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苏阳道。
哐当一声巨响,身后的大门被人砸开了一个大洞。
洞里钻进来几个人。
霍休猛的从笼子里站了起来,趴在笼子边上的栅栏朝门口的大洞紧张的张望着。
头一个居然是被西门吹雪一剑刺死的独孤一鹤,他身后跟了个年轻人,一进门就朝苏阳微笑着点了点头,居然是一直下落不知的苏少英。
独孤一鹤的手里,提着一个小女孩,上官雪儿。
上官雪儿一进门就捂住了脸,好像她的脸比陆小凤的更红更肿更不愿意见人。
西门吹雪还是一袭白衣,好像挖掘山洞和灭火丝毫没有让他的衣衫染上一丝灰尘。让人觉得一个心中无尘的人,也会变得身不染垢。
西门吹雪想杀一个人就能杀掉,反过来不想杀一个人当然就杀不掉。而独孤一鹤若不是早就见到了自己的徒弟,也不会确认陆小凤不是青衣楼的主人从而一起演这出戏。
独孤一鹤若是不死一遭,包括霍休和青龙会的人,也就不敢继续下面的事。
看到这些人,霍休终于一屁股摔倒在地,两眼失神,不断的唉声叹气。
“别捂脸了。”苏阳对上官雪儿吹了个口哨。
上官雪儿果然放下了手,大声的对苏阳道:“你简直不是人!”
苏阳摇头道:“过奖了,说说吧,你是青龙会的哪位堂主?”
上官雪儿小脸一扬,不服气道:“你是蒙出来的,我若是不在外面安排人放火,你一定猜不到!”
这句话也不能说不对,若是系统没有给查找‘青龙会和青衣楼关系’的任务,苏阳最多只是觉得剧情里有疑点,但是却未必能想到青龙会头上。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两个字,生活也不是游戏,也不会有什么‘读取存档’的机会。
时间和生命,对于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无论你拥有滔天的权势,强悍的实力,就算你是大罗天仙,可以活上一万年十万年,可是也没有一点办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发生过的事,过去的时间,哪怕一秒钟的重复机会都不会有。
“你有几点让我想不通的地方。”苏阳说。
“第一,你最初见到我的时候,毫不掩饰的请我对付丹凤公主,柳余恨和丹凤公主当时就在我们前面不远,以他们的功夫听清你的话绝不是难事,你这么说,简直就在逼着丹凤公主杀你灭口。那么只能说明,你已经确定丹凤公主不会杀你。”
“也许我有其他的底牌呢?”上官雪儿道。
“是的。可是柳余恨呢?他钟情丹凤公主,哦不,是上官飞燕,为了她连命都能不要,他听到了有人要杀她却不放在心上。有可能他知道你们最终打不起来,因为丹凤公主的真实身份本就是你的亲姐姐,但能让他这种疯狂的人不动手的原因,只怕是他起初是你的手下,他知道若是对你动手,最后死的总是他吧。”
上官雪儿冷哼道:“他的任务本是保护我,结果却爱上了我姐姐,连自己的任务都忘了。就算他现在没有死,这件事结束后他的命也留不下来。”
“但是直到第一次来从霍休这里离开,我也只能猜到青龙会的大概计划,却不知道执行人是谁。”苏阳继续道:“而你却急吼吼的让我们帮你挖尸体。”
“这有什么不对?”
“你若是知道下面是你一直在找的亲姐姐,怎么可能有耐心等到我们回来之后,再让我们来挖,你自己虽然年纪不大,可是也会武功,挖个洞并不困难,最多也就一个时辰。”苏阳道:“你一定要让我们看到下面的尸体到底是谁,然后去杀了上官飞燕。”
“我为什么要杀她?”上官雪儿道。
“因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若不死,金鹏王朝的财富也落不到你头上来。况且你不仅仅要她死,也要柳余恨死。”苏阳道:“我恰恰知道,青龙会派人执行任务的规矩,并不会给与太多的帮助,而是靠这个人本身的能力。”
“能力强的存活下来并且晋升,能力弱的就被淘汰掉。青龙会才会越来越强大。”陆小凤点头道。
“还有朱停。”苏阳指了指胖子,道:“霍休的武功也许可以破坏掉朱停的机关,但是绝不可能不触发。我们在王府里找上官飞燕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其他地方有打斗的痕迹,大概也是你事先关闭了机关,又下慢性药减弱了朱停夫妇的武功。这样逼得我们再来找霍休决斗。”
“况且这座小楼机关多是出了名了,你虽然未必知道霍休有这么一个大笼子和地道,可让他把朱停捉到这里来之后,朱停的药劲会慢慢消弱,武功就会渐渐恢复,然后他看到遍地的机关,自然忍不住要去破坏破坏。”
“最后就是信鸽。”苏阳道:“朱停做鸽子提醒我有人用信鸽传书,我才想起来,你姐姐说霍天青让他去杀四秀,可是霍天青当时在山西,就是插上翅膀也赶不过来,用鸽子是个不错的选择,既然是这样,霍天青无论死活,只要鸽子是活的,你能模仿霍天青的笔迹,自然就可以让你姐姐认为是‘霍天青’送的信。”
“那我也不一定是青龙会的人!”上官雪儿道。
“可能你只是和你姐姐一样,贪图金鹏王朝的财富,也许你是因为觉得处处不如你姐姐想要证明自己,这都是有可能的。”
“那你?”上官雪儿更不解了,事到如今她已然不想抵赖,只不过好奇。
“当然,也可能因为我这个人内心比较阴暗,我判断事情的原则一向是谁得利谁的嫌疑最大,而如果最后死光了,得利的就是青龙会和你,因此我只能认为你们有关系,好在你恰恰又放了一把火,为我们证明了你的身份。”
苏阳想了想,接着道:“也许,真正的原因就是花满楼说的那四个字,邪不压正,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老天早已为你准备好最后一着,在那里等着你了,所以无论你的计划多么巧妙,也一样没有用的。”
上官雪儿很成熟的叹了口气道:“不错,我就是青龙会最年轻的堂主,我十一岁的时候就进入青龙会了。几年前青衣楼崛起很快,几乎把我们挤出三省,而就在这时候,青龙会在山西的势力也受到影响,我们用天禽门作为威胁,吸收了霍天青,并且知道了金鹏王朝的旧事。”
“之后我们就安排了整个计划,先是故意牺牲了两个分舵,让霍休以为他的左右手柳余恨跟我们有关系而除了柳余恨,并且在柳余恨要死的时候救下了他,摸清了青衣楼的底细,由我安排他进金鹏王府,开始配合我执行这一系列的计划,目的就是灭掉青衣楼,珠光宝气阁,独孤一鹤,并且获得金鹏王朝的财富。”
“那你的姐姐呢?”花满楼皱眉道:“上官飞燕是你的亲姐姐!”
“姐姐?”上官雪儿摇了摇头,嗤声道:“就因为有这样一个又漂亮又聪明武功又好的姐姐,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注意过我,在别的眼里,我什么都不如她,所有人提到金鹏王朝的上官家,十句话里又九句半都是在谈论她怎么漂亮怎么聪明怎么懂事,好像上官家就只有这一个女儿!”
她忽然抬起头,大声的说道:“一切光彩都是她的,我连一个影子都算不上,在金鹏王府里,甚至大家都只把我当一个丫鬟。这也就算了,可是她对我呢?她不打我不骂我也从来不问我的事,更不会像别的姐妹一样谈心说话,完全就像陌生人。所以我才会加入青龙会!就是要证明,其实她根本不如我,我离了他们能活的更好!”
苏阳叹了口气,这对上官家的姐妹两,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做这些事的起因都是相同的。
“可即便是这样,我也没想过要杀她。”
上官雪儿说着说着眼眶忽然红了,怆然道:“你们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下决心让她死的?”
“什么时候?”
“我虽然年纪小,可我也是女人。霍天青其实是我最先认识的,而他们相见之后,却忘了我,所以我才会知道他们用来传情的那些信鸽,和霍天青特有的印记。”
上官雪儿怔怔的说:“直到这时候,我才第一次对她动了杀机,而真正促使我去做这件事的,却是去年中秋。”
她说着说着,忽然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块很陈旧的手绢,手绢已经很脏了,好像很久都没有洗过。
手绢上有一块暗红色,早已经干涸的血渍。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血吗?”
她举着手绢惨然问,立刻又自问自答道:“去年中秋,我从早上开始就不知道为什么很不舒服,感觉浑身冰冷手脚发麻,肚子疼的要命,心烦气躁,然后,然后.....”她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苦笑道:“然后忽然.....忽然就流血了。”
虽然她没有说为什么流血,可是在场的人却都已经知道原因。
一个少女的初.潮,本是应该有人在身边陪着她,安慰她,照顾她的。
这种事,原本应该是一个姐姐该做的。
“我当时害怕的要命,以为自己要死了!”上官雪儿似乎想到当时的无助和疼痛,额头上也渗出了汗,她问道:“你们说我能怎么办?我当然只有去找我姐姐,她当时恰好在府里。”
“可是你们知道她怎么办的?”
上官雪儿的音量陡然增大,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道:“而她正要去参加一个武林聚会,听我说了这件事之后,随手像丢垃圾一样抛给我一块手帕,淡淡的说让我自己擦干净,然后转身就离开了王府。而她回来之后,却好像已经望了这件事,根本没来看过我一眼,以后也再也没有提过。”
她神经质一样举起沾染着血污的手帕,狂笑道:“从那天起,我就下定决心,以后绝不再依赖任何人,我要永远保留着这块手帕,永远提醒自己,她不配当我的姐姐,到有一天我杀了她之后,我要把这个她送我的唯一礼物还给她,盖在她的脸上,那时候,我就不欠她任何东西了!”
这个十三岁的女孩的声音,在山腹中久久的回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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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多字啊,配上上午的那章,算八千啦,加更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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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扯两句闲篇。
这人啊,生命中任何一个时间片段都不可能重复,这一秒一旦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就算是渡了天劫的神仙,哪怕他能再活一百辈子,也没有一丁点的办法把上辈子重新活一边,别说上辈子了,上辈子里的一秒都不行。
百世轮回宿缘,也未必重的过这一世纠葛。
哥们姐们弟们妹们,这辈子有要做的事,有要爱的人,抓紧放手去做吧,不要遗憾,因为时间不可逆的特点注定了任何一个遗憾都是一辈子的。
这也是本卷最初介绍语的起因,怪你过份美丽。
温瑞安的世界会有颠覆性的东西,古龙的主线大家应该已经看出来是青龙会了,温瑞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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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财神破产,剑神一笑
上官雪儿并不是一个小孩子。
虽然她才十三岁,但是从去年中秋那天起,她就已经不再是个小孩子了,无论是从心里还是生理。
事情已然清晰,一切都好像已经结束,可最后的结局还等着苏阳陆小凤他们去谢幕。
怎么处置霍休和上官雪儿。
关于霍休,有一句话叫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也有一句话叫做能力越大,为恶越深重,还有一句话叫做执念.....
霍休就是这样一个人能应上很多‘俗话’的经典人物。
他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来说的坏人,他似乎也没有什么令人发指的恶行,至于江湖中的厮杀青衣楼的行径虽然谈不上正派,却也不是滥杀无辜平民的**下三.滥。
他唯一的毛病就在于太贪财了。
贪财并不是问题,如果有人要夺走苏阳的财富,苏阳也会反击,问题是霍休偏偏又太聪明了,武功也高的可怕,而且他已经把发福看的比辣婆还重要,这种人所能造成的破坏绝对可怕。
对于霍休还算好办,原剧情里上官雪儿的办法不错。
“你还记得我们刚才的赌约吗?”苏阳问霍休。
霍休颓然叹道:“我输了。”说完他眼睛一亮,双手握住囚笼的铁栏杆大声吼起来:“你拿走我的命容易,想要我的钱却绝不可能。”
陆小凤也道:“世上第一富人,当然是世上第一的吝啬之人,否则他就成不了第一富人。”
“放心,我们会按照你最习惯的方式,和你交易。”
苏阳冲霍休说完,又拍了拍陆小凤,神秘道:“我交你个办法,定然能榨干他。”
“什么办法?”陆小凤一脸的好奇,能榨出霍休油的方法本就少之又少,而能把他榨干的方法却几乎没有。
榨干霍休的钱,剃掉陆小凤的胡子,看西门吹雪微笑,听老实和尚说谎,这本就是江湖中最难的几件事。
苏阳对着霍休比划道:“你先在笼子周围,把笼子和地面之间的缝隙用铁水浇筑严实了,然后在把笼子的下面岩石用铁封死,这样他就是有天大本事,有再多人来救他,也跑不出来。然后嘛,就为他提供服务,有偿收费的。”
“你恐怕不知道他有多少钱。”陆小凤摇头道:“就是把世界上最奢侈的服务让他享受上一千年也榨不干他的钱。”
“你陆小凤的服务哪里是别处比得上的。”苏阳笑道:“他今年也才七八十岁,就算是心灰意冷,心情压抑,也总有两三年好活吧。你每天派人供他吃喝,五万两银子一张杂粮大饼子,三万两一壶水,若要喝酒另外加钱,十个铜板一斤的劣酒没有个七八万两当然不能卖了。若是咱们霍大先生想吃点好的,大席面当然也有,醉仙楼的席面我怎么记得要三十万银子一桌。好在这位霍大爷一向行事诡异,和手下也不怎么见面,他的一张纸条就能从麾下的钱庄里取钱,当然了按照他的计算方式,那些让他写取钱枝条的笔墨纸砚也要收费,毕竟是为了他去买烧饼清水嘛。”
霍休听到这里,鼻子已经气歪了。
陆小凤却笑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他现在几乎已经有了六条眉毛,连连点头道:“你果然会做生意,如此看来,两三年恐怕也差不多能敲不完他的钱了。就算这样也敲不完,那么夏天冰块扇子,冬天炭火棉被,当然也要个十几万两。”
花满楼点头笑道:“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陆小凤花钱一向没数,这些钱左手进,右手就到了该到的地方。不过嘛,他若是有一天真的一毛钱都没了却还没死,看在他给你送了这么多钱的份上,你想必也会给他养老送终的。”
“哎,谁让我们是朋友呢,真到了两三年之后他没钱了,我当然只能免费送他大饼清水棉被了。”陆小凤叹道。
交上陆小凤这样的朋友,也不知是霍休的幸运还是不幸。
总之言语之间,已经判定了霍休的最后几年退休生涯将在笼子里渡过,而他这一生赚的钱,也将通过陆小凤的手,送到应该用钱的地方,交给那些真正需要用钱的人。
那边霍休在笼子里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像一只开裂的大苦瓜,他或许不怕死,但他也相信自己饿了几天之后,不要说花五万两,就是五十万五百万一张大饼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掏钱。
他猛然想起苏阳的话:上天早就为你安排好了最后一招等着你。
他一生做的都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最后却被别人一本十万利的做了回去,他还不得不接受;
他困人与山腹,最后却被人困在囚笼中;
他一生从世间敛财无数,最后毕生的财富却重新回到了世上;
天道冥冥,报应不爽!
处理完了霍休,苏阳才发现,自己等人面临了一个麻烦,一个大麻烦,真正的大麻烦。
上官雪儿到底怎么办?
独孤一鹤果然是饱经沧桑,不等旁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就率先一报拳,朗声道:“各位,我先告辞了!日后若有空,请来峨眉,我当扫塌以待!”说完转身就走,不动声色的转身闪人,躲过了这挨人骂的倒霉差事。
苏少英道:“峨眉不仅有剑,也有酒,诸位若来,我定去后山猴王山上抢它几葫芦猴儿酒来,咱们一醉方休!”说罢,又对苏阳抱拳道:“苏兄,莫忘了一年后之约。”
说完,也转身逃命似的跑出了山腹。
望着这师徒俩的背影,苏阳摇头笑道:“他继承了他师父的武道,连这奸猾的性子也学了个七八分像,嘿嘿,知道我若是让他动手他不好推辞,居然脚下抹油跑了。”
陆小凤学着苏阳的模样耸耸肩,最近陆小凤也学会了用这种看起来很令人讨厌的样子表示无奈。
于是众人的眼光全部落到了西门吹雪身上。
西门吹雪杀人,百无禁忌,无论什么人都杀,男人,女人,大人,小孩。
都杀。
西门吹雪被背古剑,立如标枪,人寒似雪,低眉垂眼。
不语。
半晌,他才抬头淡淡的说:“我也要走了。”
“你去哪?万梅山庄?”苏阳故意笑道:“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她们就已经商量好怎么分了。还是说你就已经在她们四个当中选了一个?”
西门吹雪依旧淡淡的说:“我没选,也不想选,她们也没选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陆小凤好奇道,西门吹雪很少去解释什么,以前的西门,就算用剑顶着他的脖子他也不会做出任何解释。
他的解释往往就是剑。
所以那时的西门,虽然也可爱,但却不怎么太可爱。
“只不过人总要吃饭的。”
西门吹雪就像再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孙秀青的饭做的不错,我和她学过几次,发现做饭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又可以填饱肚子,又可以打发时间,所以我决定回去练一练我新学的水煮活鱼。”
“水煮...活...活鱼!”
陆小凤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嘴巴长成了一个圆圆的大洞,能塞进去一只大桃子。
他绝对没有想到过这样一天。连苏阳和花满楼,甚至是一向冷着脸的朱停都笑了,老板娘趴在朱停耳朵边小声的说了一句什么,很是欣赏的望着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做饭,还做的津津有味乐在其中,这岂非和陆小凤剃掉了胡子一样?
一样的罕见,一样的可笑,也一样的可爱。
“赶紧走,我这辈子最看不起下厨房的男人了,看见你就烦!”陆小凤立刻让开了路,挥手不耐烦的说。
他的脸上故意的装出那种真的很不耐烦的样子。他生怕西门吹雪改了主意要留下来。
做饭,总比杀人要好。
一个会做饭,会杀人的西门,也一定比只会杀人的西门要好。
西门吹雪朝山腹外就走,就在他一只脚跨出山腹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
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难道,他改变的主意,要留在这里杀人。
苏阳吸了口凉气,手已经握在了剑上。
望着西门背上的剑,和他比剑还要挺直的脊梁,苏阳第一次有一种感觉,是如此的痛恨‘杀人’这两个字,他实在不愿意看见西门变成一个冷血的杀人机器。
为什么上天一定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让他步入武道的巅峰?!
一定有其他的方法!
苏阳甚至已经做好打算,只要他回头,自己就立刻动手,绝不让血沾在西门吹雪的手上。
也许他以后还会杀人,还应该杀人,还要杀很多的人,杀男人女人大人小孩!
但绝不是今天,绝不是现在!
陆小凤已经站在苏阳的身边,他似乎也打定了主意!
花满楼上前一步,拦在上官雪儿的身前。
西门吹雪站立了片刻,忽然回头。
他淡淡的说:“你们若是有空,不妨来尝尝味道,记得自己带鱼。”
然后,他笑了。
尽管很僵硬,却真的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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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那章还是三千字~~~今天也算三更啦~~~
这是一个技术宅变成居家宅的故事~~
话说三江第二名今天一具反超,两人战况依旧激烈焦灼!
但我快要被爆菊啦!!!我稳定的老三位置居然瞬间就岌岌可危,这是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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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谁啊,居然很风.骚的把原先‘不要女主’的读者印象给顶下去了,变成了‘要多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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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有朋在远方,遥望两相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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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西门吹雪走后,苏阳陆小凤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西门吹雪居然笑了。
久久之后,苏阳叹了口气,用只有自己听的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原来技术宅和居家宅只有一步之差,其中的差别只是少了一个愿意教他做饭的女人。”
“他走了,我却不会走,我要在这里研究小楼的机关。”朱停带着老板娘走到门口,一把推开了还在望着西门吹雪离开方向发呆的陆小凤:“让开,难道你要我当着我怀孕的老婆面杀人不成?”
原来老板娘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小胖子,难怪她之前会对朱停的懒惰不满。怀孕的女人脾气总不会太好,因为她们已经开始学会为自己的孩子考虑。
陆小凤捂着脸闪到一边,有点不可思议的问苏阳:“他,他居然,做饭?他不怕分心剑法?”
“他的剑法,早就不是一天需要苦练十个时辰的阶段了,少的只是一份从天而降,如同醍醐灌顶的契机和闪光让他突破。”
苏阳道:“杀人可以获得的契机,为什么做饭就不行?做饭不行,爱情说不定可以。有时候,守护,才是人最大的力量来源。”
“可是....”
陆小凤还要说什么,一直沉默不语的上官雪儿忽然开口,她冷笑道:“你们一个个都认为我该死,却谁也不愿意动手杀我,背上恶名是不是?哼,一群假仁假义,沽名钓誉的家伙!哼,我可不会像我姐姐一样,傻到做自杀这种事。”
花满楼指着笼子里的霍休道:“他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品尝过人间的悲欢离合,体验过权力在手的滋味,走过国破家亡的惨景,拥有过无数的财富,虽然没有老婆,但是他的女人绝不比皇帝少,吃过最精美的宴席,喝过琼浆玉酿.....”
陆小凤干脆打断了花满楼,直接说:“他的意思是说,霍休这辈子活的够了,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你却不同,所以他不忍心这么对你!”他说到一半,转身问苏阳:“可是,她的确该死,是不是?”
陆小凤看苏阳的眼神里,隐隐的有一种请求,好像在请求苏阳给他一个动手的理由,动手的勇气。
虽然花满楼是个瞎子,但是苏阳知道,他也一定在看着自己,一定也和陆小凤有着一样的想法。
因为他们都不想看见一个孩子的血。
但这个孩子却不得不流血,因为她做错了事。
任何人做错事都要付出代价。
否则这个世界就没有公道可言。
难道,正义不仅仅需要高强的功夫,还需要铁一般的无情和冷酷?
苏阳沉默。
半晌,苏阳叹了口气,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霍天青,阎铁珊,上官飞燕,柳余恨,萧秋雨,这些人都已经死了。”
陆小凤的脸色开始发青。
他点点头,一挥手,对苏阳和陆小凤道:“你们先出去,这里我来处理吧。”
“能死在陆小凤手里,我也不算冤枉了。”上官雪儿惨笑道。
花满楼和苏阳却没有动,因为他知道陆小凤让他出去,是不想让他沾血,既然这种场面是如此的令人难受,那陆小凤决定一个人来承担。
有些朋友会乐于分享你的快乐,甚至抢走你的快乐,而躲避你的悲伤。
有些朋友恰恰相反。
所以他们更不能出去,因为他们同样是陆小凤的朋友。
苏阳忽然朝陆小凤摆了摆手,对上官雪儿沉声道:“你过来。”
苏阳的脸的板着的,他从来没有这么的严肃过,连上官雪儿都吓了一跳。
看到苏阳的脸,听到他的声音,上官雪儿一张小脸陡然吓得苍白,非但没有过来,反而退后了两步,颤声道:“你,你要干嘛!”
苏阳缓缓的朝上官雪儿走过去。
他每走一步,上官雪儿就会后退一步,甚至是两步,三步。
山腹虽然不小,可很快的,上官雪儿就已经退到了山壁,她死死的贴着山壁,惊恐的望着一步步靠近的苏阳。
年幼的她对于杀气的反应,反而比一般人反而更加敏锐,似乎是感受到苏阳这次已经动了杀心,她惊呼起来:“不要杀我,我保证以后乖乖的!”
“我不需要你保证什么,我既不会相信,也不会指望你能老实。所以,我要送你离开这个世界。”
苏阳说完,陡然拔剑。
青钢剑沧浪出鞘,剑光下映出了上官雪儿惊慌失措的脸庞。
青钢剑绝不是软物,而此时却在苏阳手中变得摇晃不定,如同风摆杨柳,摇晃着刺向上官雪儿。
上官雪儿下意识的一扭腰,朝一侧跑开,一瞬间居然已经移开三尺,轻功已然颇有火候。
苏阳身子不动,学自任图的一泻千里施展开,双脚以一种极为巧妙顺畅的方式连续轻点两步,整个人如流水般在地面上滑行了四尺。
上官雪儿身后光芒大作,她全身笼罩在一片剑光之中,细长白嫩的脖颈上甚至被剑上的寒意激出了一片疙瘩凸起。
嘶嘶的破空声中,连续滑过上官雪儿身上三处大穴,手腕脚腕的四条经脉。
“我不想死!”
上官雪儿的惨叫声,随着青钢剑的到来戛然而止,她两眼翻白,身子朝前扑到,瘫软在地。
一滴血,从她的后心渗出,几个呼吸之后,她手腕脚腕上出现四道极深的血线。
陆小凤叹了口气,望着已经昏迷过去的上官雪儿道:“她就算治好了伤口,也终生无法习武了,这种结果或许也算不错。”
苏阳收剑,摇头道:“我说过,要让她离开这个世上,从此不再出现。”
“离开世上?去哪?”陆小凤似乎听出了这句话中的奇怪之处,正要发问,花满楼却拦住了他,道:“若是能在某偏远处修生养性,去掉她的暴戾乖张,或许对于她对于别人都是好事。”
苏阳点点头,世上奇人、异地众多,快剑小苏的来历谁也不知道,花满楼大概以为自己要把她带到自己幼年学艺的地方管教安置,这样也好,免得解释麻烦。
其实从某种角度来看,花满楼猜的也不算错。
让大魔女调教小魔女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也让大魔女找点事做做省的老让自己做选择题。
陆小凤抱歉一笑,朋友之间本不必勉强,既然小苏不愿意说自己的来历,那必然有他的原因。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都有权力保留自己的秘密。
...........
傍晚的青山小楼,笼罩在晚霞之中,见证着太阳的落下。
可是,太阳依旧会再次升起,就像青龙会一般。
“我们也许并不是朋友。”苏阳站在小楼外的青山顶上,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远方的夕阳,淡淡的说。
他的剑,就那么斜斜的挂在腰上,好像随手可以拔出。
花满楼和陆小凤已经离开,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胖子。
“我们绝对不是朋友,最多只能算是两个混蛋而已。陆小凤和我是朋友,所以他猜不到,不愿去猜的事,你能猜到。”朱停还是那么懒惰,来看夕阳居然都坐在一张大靠椅里。
苏阳道:“一个懒成你这样的人,却能活的比谁都滋润,不是件容易的事,你看霍休,他什么都比你强,却依旧比你勤快。”
朱停主动接话道:“当然还有小楼的机关,我再聪明,也不可能事先就知道并且破解,我虽然懒,可是不笨,一个小丫头想要给我下药恐怕还做不到。”
“其实你本不必承认的,我最多只有一分把握。”苏阳道:
“因为我知道你只是问我而已。”朱停道。
“不怕我杀你?虽然我未必杀得死你,但是该杀的人,我一定会想办法杀一杀的。”苏阳问。
“当然怕,连青龙会和霍休都斗不过你,我怎么可能不怕。”朱停说:“只不过有个人跟我说过,给你看了那样东西之后,你一定不会杀我。连揭发我都不会。”
苏阳笑道:“那家伙就不怕我连他的麻烦一起找?”
“他当然不怕,我两虽然不是朋友,可他和你却是朋友。”朱停道。
朋友,多么宝贵的字眼,仅仅为了这两个字,就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对方。
要知道,有时候从心底里无条件信任一个人,比为一个人死还要难。
朱停继续道:“你也知道,任何一个组织做大了,都未免会有几种不同的声音。”
苏阳道:“我知道。就像一个国家,有奸臣,就有忠臣,但是他们都要维护这个国家的存在。”
“国家有皇帝的存在,而组织却未必有,也许是几个派别,而我就是他这一派的。”朱停道。
“他不觉得应该来见见我?”苏阳笑道:“说不定可以为他这一派拉拢我,我如今的功夫好像也不算太弱了。”
朱停摇头道:“他不会来见你,他只想和你当朋友,不想让你成为下属,哪怕是接班人都不想。他更不想让你淌这趟混水,而他知道,一旦见到了你,就算面前不是浑水,是油锅,你也会毫不犹豫的陪他去趟。”
“他倒是对自己很有信心。”苏阳摇头笑道。
“他让我给你带两个字,你要不要听?”朱停笑道。
苏阳想了想,笑道:“我已知道是哪两个字。那么也请你把这两个字带给他。”
两人同时点头,会心一笑。
朋友相隔千里,却只需要这两个字,就已经足矣。
余晖散尽,青山蒙黛,夕阳已落。
而明日东方会再次升起,可那时候,还是这团夕阳吗?
苏阳希望,明日的夕阳,更加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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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之前剧情里面的人,可不是出现一次就完蛋的npc哦
话说,我也希望明日的票票,更加猛烈,哈哈~~
带着沉重的心情,颤抖的双股向大家汇报:三江今日下午菊已被爆~~。想必昨日被爆菊的第二名和今日被爆菊的我在心里都有个同样的疑问,为啥本周推荐票是对方数倍,三江票却被如此华丽的反超呢,后面周推荐数百上千的书想必也很纳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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