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三十一回
赵梦歌做梦也没想到,她一直以为死了二十多年的人又活了过来,而且,竟然是何欢,那么她勾引陆锦州,以及嫁给商湛的目的,难道是自己,不,这不可能。
即使那场车祸中,她侥幸活过来,也不会太好,她不知道她怎么成了何欢,怎么变了容貌,但她过的肯定很苦,就像当年的自己,她一心想嫁入豪门,她瞄上陆锦州,或许是因为小蝶,她嫉妒小蝶,所以她要抢走陆锦州,后来发现这条路走不通,商湛又适时出手,她改弦易张,就选择嫁给商湛。
赵梦歌希望事情是这样的,她希望何欢跟过去的她一样,虽然她自己心里都有些怀疑,但她宁愿相信这些,说起来,自己是她的亲妈,无论是不是抛弃她,母女之间的血缘关系永远也割不断,她想做什么,她能做什么,如果自己倒霉,对她有什么好处。
比起当年的自己,她走的路容易太多了,运气也不差,毕竟商湛愿意娶她,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想到此,赵梦歌悬起来的心,反而放下了,这个女儿才多大,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她知道怎么对付她,只不过商湛哪儿恐怕有些麻烦。
虽然预料到商湛不会就此罢休,但赵梦歌也没想到,他出手如此之快,赵梦歌进了商家,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阿姨告诉她:“老爷在书房,让太太回来就过去。”
赵梦歌觉的有些不妙,但还是硬着头皮进了书房,一进来就对上商铨冷厉的目光,赵梦歌心里咯噔一下。
商铨看着这个女人,一瞬不瞬,仿佛要看到她骨子里去,这女人浅薄,虚荣,无知,这些他都知道,而且,在自己睁只眼闭只眼的情况下,他允许她耍点儿把戏,年轻时的激情肉,欲退去之后,这女人对他已经丧失了诱惑力,之所以让她继续戴着商夫人的帽子到处耀武扬威,也是考虑到众多因素。
他老了,得为儿女多打算,商湛哪儿他倒是不操心,无论手段还是能力,都能撑的起商氏,而小蝶,商铨有些放心不下,看在她生了小蝶的份上,只要不太过分的事,他都会尽量去容忍,只不过,这女人也该知道他的底线才是。
“老爷子……”赵梦歌刚开口说了一句,忽然看到桌子上的照片,心跳迅速加快,桌子上是她跟金东吃饭的照片。
金东是她几年前偶然认识的,金东长得相当帅气,而且嘴甜,最重要的是身体好,能伺候的她很舒服,她是女人,自然也有女人的欲,望,而商铨自打几年前就不碰她了,她知道她在外头养着几个女人,都是十**的小丫头,男人到了商铨这个地位上,女人只不过是玩物。
即使当年,除了自己,他在外头的女人也没断过,商铨嫌弃她不年轻了,她还嫌弃他老呢,赵梦歌喜欢跟金东在一起,金东满足了她对男人所有的需求,除了有钱有势这一项,现在的她不缺钱,她甚至想过跟金东长远的在一起,前提是,她的弄到足够两人挥霍的金钱,到时候,他们可以出国定居,商铨的势力再大,手再长也伸不到国外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赵梦歌迅速扫了眼照片,虽然看不到下面是什么内容,但从商铨虽冷冽却还算平静的脸色商,也能猜出,估计没什么,赵梦歌暗暗松了口气,她很清楚,这是商湛的手笔,只是警告,有小蝶在,即使他什么都知道,也不会捅出来,这一点赵梦歌非常笃定。
想到此,赵梦歌换上一副委屈的脸色道:“老爷子,你不会误会我跟他有什么吧!他比小蝶大不了几岁的,是海燕的干儿子,吃过几次饭而已,还是大伙儿一块儿吃的,不信,你可以现在就打电话问海燕。”说着还不忘给商湛挖个坑:“把这些捕风捉影的照片给你,明显就是不怀好意,想破坏我们夫妻关系,老爷子你是知道我的,无论怎样,我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发誓,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让我不得好死。”
商铨哼了一声:“我问你照片的事了吗?”
赵梦歌一愣,商铨站起来走到门边,却忽然道:“梦歌,给我安份点儿,别没事找事儿,小蝶的婚事你该操持了,别没事就往外跑,另外,告诉赵梦海,他弄的那个什么药厂我不管,别打着商氏的旗号在外招摇撞骗,真弄出事来,连你也给我滚出商家。”
门关上的声音,赵梦歌震了一震,半天没缓过来,手机响了几声,她从包里拿出来,刚发过来的文件,打开的瞬间,赵梦歌手一抖险些把手机扔了。
果然,商湛什么都知道,接着是一条短信:“再敢动我的人,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商夫人在床上有多浪。”
赵梦歌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惧意,抖着手把文件删了,商湛是阴险,可惜他爱上了何欢,能把她怎么样,现在她手里除了小蝶还有何欢,她如果能攥住这两个女儿,还怕什么,而攥住小蝶容易,何欢她得好好想想。
何欢这一觉睡得很熟,仿佛好久没睡的这样熟过了,但她还是她做梦了,梦见二十多年前那辆迎面冲过来的大卡车,那一瞬间,天空划过刺眼的闪电,她仿佛看到了赵梦海狰狞的笑……
她忽然惊醒过来,却发现四周格外安静,微微侧头,隔着落地窗的纱帘,恍惚能看见都市的万家灯火。
手心传来温暖的触感,她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商湛紧紧握在手里,他的手干燥而温暖,令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稳。
他仿佛睡着了,坐在地毯上,趴在床一侧,夜色中的霓虹透过轻薄的窗纱照射进来,落在他的脸上,软化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令他看起来,有种安详的俊美,接近一种静默形态的隽永,却又如此鲜活真实。
以她对商湛的了解,他绝对跟正义两个字挨不上边儿,但想起他冲进来那一瞬,她竟然觉得他像个正义的使者,童话里的屠龙英雄。
“看了这么久还满意吗?”商湛并没有张开眼,也没松开何欢的手,问了这句话后才睁开眼,正好对上何欢的目光。
他的眸光深沉晶亮,有种丝丝缕缕的光,从他眼底亮了起来,迅速化成火,在他瞳孔中跳跃,而他的声音因为黯哑低沉显得格外性感:“如果满意,我可不可以索取点英雄救美的报酬。”“
何欢愣怔一瞬的时候,已经被商湛堵住唇,说起来,这应该算两人第一次正式接吻,商湛的吻不算温柔,但也并不粗暴,他的舌划过何欢的唇齿钻进来,有种清凉凉的味道……何欢竟然不想去拒绝,她甚至缓缓闭上了眼,只不过当商湛进一步,把她压在身下的时候,何欢忽然清醒过来,她猛地一把推开他。
商湛没想到,到了这时候,她还会拒绝,被她一下推开,有些莫名的恼怒:“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何欢说完从床上跳下来,就想往洗手间走,却被商湛一把拖住:“说清楚,什么叫当没发生过?”
何欢回头望着他淡淡的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跟你只不过是表面的夫妻关系,这不是你的想法吗,为此,还签了婚前协议,难道你想跟我动真格的,即使你想,我也不想,所以,忘了刚才的事,对你我都好。”
商湛不得不承认,这女人还是睡着的时候最可爱,一醒了,让人恨不得掐死她,可自己偏偏就看上了这女人,他看上了就是她的,谁反对都没用,即使是她自己也一样。
“你想要什么,说吧!婚前协议作废,我给你一切商太太该得的东西,你是不是就不会推开我了?”
何欢看了他很久,仿佛轻轻叹口气:“商,湛我一点不想把事情弄糟,可事情总会不知不觉往糟乱的方向发展,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简单点儿好,省得最后弄的一团乱了,无法收拾。”
何欢挣开他的钳制,走进洗手间,打开水扑了些冷水在脸上,一抬头发现镜子中的女人竟然有些陌生……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商湛追了进来,貌似有些烦躁:“你的目的不就是嫁入豪门吗,现在我成全你,让你如愿以偿,你还跟我矫情什么,我跟你说,过了我这个村可什么店儿都没了,女人呢,适度的吊吊胃口是聪明,吊的过了就是愚蠢。”
何欢忽然转过头来,颇讽刺的勾了勾嘴角:“真是谢谢商总抬爱,可惜抱歉了,我只对商太太有兴趣,况且,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彼此的私生活互不干涉,貌似商总已经违背了这个约定,我希望以后商总能谨记。”
商湛目光变得晦暗,脸色也开始阴沉下来:“如果你还惦记着锦州,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跟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那么我跟你也也一样。”这是合欢撂给他的话,商湛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32、三十二回
这女人真能气死他,商湛是越来越弄不明白这女人到底想怎样,是,一开始他娶她的目的是为了小蝶,可如果自己对她没一点儿意思,他有的是法儿收拾她,用得着非得娶她吗,她不就是想当豪门贵妇,这会儿他成全她了,她应该颠颠儿的答应才是,她只对商太太感兴趣是什么意思,没有他,哪来的商太太,难道她就为了这个头衔,对他这个活生生的男人视而不见。
商湛的脾气真上来了,行啊!你吊着,老子让你吊够了,看你能吊到什么时候,这女人就不能对她太好了,你越对她好,她越跟你来劲儿,
商湛好容易英雄救美一回,甜头还没尝到多少,两人直接就陷入冷战,结婚的事儿,商湛也不提了,就这么搁着,商湛心里憋着坏门呢,你不是就稀罕商太太吗,我就不让你如愿,总之一条宗旨,想不通过他当什么商太太没门,想整什么表面上的夫妻也没门,他要实实在在的何欢,他要这个女人,谁也拦不住。
两人就跟较劲儿一样,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彼此谁也不搭理谁,甚至,连面都见不着,商湛忙,忙生意,忙应酬,还说得过去,但他没想到,何欢比他更忙,忙的连面都见不着,他都回家了,还看不见她的影儿呢。
这么几天过来,何欢没怎样,商湛先挺不住了,这天晚上他坐在沙发上等着她,琢磨着,等何欢回来,他怎么能理直气壮的问她。
商湛现在真是无比后悔,当初签了那个婚前协议,怎么就答应何欢彼此互不干涉私生活了呢,整个一个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直等到十一点半,何欢才进门,何欢看见他坐在客厅里,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想当没看见的走过去,这男人私底下幼稚的可怕,三十多的人了,还跟她这儿弄这些小孩子的东西,她没工夫跟他吵架,也不想冷战,她有很多事要做。
这几天她正联系医院,云浩哪里,她麻烦他太多了,她从来不知道,云浩对自己抱着那种想法,在她的认知里,云浩可以是兄长,可以是朋友,甚至可以是父亲,唯独不是情人,她们的感情在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里,早就定了性。
而且,云浩从来没让她知道,他对自己竟然怀着这样一种情感,何欢想,她这辈子她欠云浩的,恐怕来世都还不清,但她不想用这种方式偿还,这样她觉得是亵渎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她接受不来。
她也不是想跟他从此一刀两断,她只是觉得,她既然回国了,父亲总在国外不合适,况且,没有父亲在身边,她就跟没了主心骨一样,虽然父亲无知无觉,却是支撑她的全部力量。
T城的医院,她知道的,大约只有陆氏最合适父亲的情况,陆氏在郊外的疗养院有很完善的系统,条件完全可以媲美国外,但她不想再跟陆锦州有牵扯,所以她放弃了陆氏,转而找别的医院,这几天她过的疲于奔命一般,要上班,要找医院,要跟院方交涉等等,而且今天赵梦歌还来找她。
赵梦歌以那样一种伪善的嘴脸来见她,她虚情假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她演了足有一个小时的戏,何欢终于见识到了,一个人究竟能无耻到什么程度。
跟父亲的婚姻和自己的出生,赵梦鸽都找到了不得已的借口,看上去那么无辜无奈,如果何欢不是对以前的是事,有了详尽的了解,没准真会被她一副悲情慈母的面孔糊弄过去。
何欢的心彻底寒了,这个带给她生命的母亲,竟然如此无耻龌龊,作为一个抛弃孩子的母亲,她甚至连一丁点儿愧疚都没有。
其实,何欢的心早就该寒了,一个可以指使自己弟弟撞死前夫跟亲生女儿的女人,早就丧尽天良,而且,赵梦歌的伪善都不屑做太久,很快就露出了本来面目,跟她说要抓住商湛等等,最好能说服商湛给赵梦海的药厂注入股份等等,一副唯利是图的嘴脸实在丑陋不堪……
何欢真的不明白,怎么能有人无耻到这种地步,而这个无耻的人竟是给她生命的人,赵梦鸽难道还指望自己帮她什么吗,在她做出了那么多毫无人性的事情之后,她能给她的只有报复。
何欢暗暗冷笑,但何欢并没有当面揭穿她,她觉得没必要,她会让她为过去的错误付出代价,这才是她应得的下场。
奔波一天,还应付了赵梦歌之后,她已经很累了,累的恨不得立刻就躺在床上休息,显然这男人不准备放过她。
何欢还没进房间,就被商湛抓住手臂拖到了沙发上:“我们谈谈?”“谈什么我很累,要睡了时间很晚了。”“晚了也得谈。”商湛几乎执拗的看着她。
何欢跟他对视良久,终是败下阵来,窝进沙发无奈的道:“好,谈什么?”
这女人明显就是不耐烦,不配合,商湛的火气忽地窜上来,却在看到她脸上眉间堆积的层层疲惫之后,嗤一声泄的无影无踪,咕哝一声:“怎么弄的这么累?”
何欢闭上眼:“你以为记者都是吃闲饭的。”
她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商湛就气,本来他早跟报社总编说好,让何欢只负责商氏的活动新闻,哪想到么没过两天,就来个花痴,成天跟屁虫一样缠着他,烦不胜烦之后,被他交给小赵处理了,打电话过去询问,那老家伙倒是会推脱,跟他说何欢让换人的,整个一个拿着鸡毛当令箭使了。
其实总编也巴不得,本来何欢就是他手下一员悍将,他还指望她拿到有价值的新闻呢,成天泡在商氏算怎么回事,所以何欢一主动发话,他乐不得换人。
想起这些,商湛没好气的道:“谁让你逞能,一个女人成天在外头瞎跑什么,累的跟狗似的,当什么记者,别干了,明儿我替你辞职。”
“你敢。”何欢忽然睁开眼,她眼底的厉色仿佛利刃一般锋利非常,商湛刚下去的火,嗖一下就烧了上来:“我怎么不敢,你是我老婆,我还跟你说,结婚以后别想给我出去工作,老实的在家相夫教子。”
何欢看了他半晌儿,忽的笑了:“商湛,你脑子没病吧!相夫教子,在你要求我签了那么可笑的婚前协议之后,你还盼着我给你生孩子,想什么呢?”
商湛脸色也沉了下来:“我说了那个协议作废,我让你当名副其实的商家少奶奶,但前提是,你的给我乖乖听话。”
何欢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的颇为讽刺,忽然倾身凑近他:“商湛,你希望听我说假话还是实话。”
商湛薄唇轻抿吐出两个字:“实话。”
“那好,实话就是商家少奶奶没你想的那么值钱,就凭你商家那点儿家底儿,还进不了我何欢的眼,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实话,我没工夫跟你逗嘴,如果你觉得,我住在这里碍了你的眼,那好,明儿我就搬出去,报社有宿舍,我可以住在哪里,更方便。”
“你这女人……”何欢刚站起来,还没迈开腿呢,就被商湛从后面扑到,直接压在地毯上,气急败坏加无赖的吼道:“你要是敢搬出去,你搬去哪儿,我就把那哪儿闹的鸡犬不宁,不信就试试。”
商湛的气息喷在何欢耳际,带着灼烫的热力,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又十足无赖,令何欢竟然没辙了。
何欢发现,自己能对付理智冷漠的商湛,对这样无赖的男人,却一点儿法儿都没有,何欢有时也纳闷,这男人就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一开始她还以为他表里如一,属于邪魅冷酷型,哪想到,忽然就变成呆萌无赖型。
何欢甚至有种错觉,趴在她身上的商湛,是一只超大型的狗狗,只不过,这只狗明显处在发情期,因为他已经忍不住在她脖子上嗅来嗅去。
自己的计划是不是又乱套了,何欢暗暗叹息,虽然目的没变,初衷没变,但牵连进来太多人,陆锦州,商湛,都被她拽了进来,搅合在了她的复仇计划中,有点越搅越乱的趋势。
商湛并没有做什么,虽然这会儿他蓬勃的欲,望,几乎快不受他的理智控制,但他依旧没敢轻举妄动,有些东西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何欢不是他过去那些女人,何欢比那些女人难搞太多,而且,这一回他想认真对待,他很喜欢何欢,至少,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兴起过一辈子的念头,而何欢做到了。
虽然她的态度若即若离不识好歹,但商湛还是想跟她走下去,他其实心疼她的疲惫,但到了嘴里说出的话就开始不中听,他是不是适当改变一下自己的态度,或许,何欢吃软不吃硬呢。
想到此,商湛低头亲了她一口,尽量放缓放柔语气道:“我知道你累了,什么事你都一个人,怎么能不累,过去就算了,现在有我,不管怎么样,我们要结婚了,我们不是陌生人,无论什么事或是解决不了的问题,我都希望你能跟我说,何欢,我是认真要娶你,那个协议就让它作废吧!我承认我栽了,甘心情愿任你驱使,无论任何事,只要你说的出,我就做得到,其实,我只是心疼你……”
33、三十三回
心疼?何欢的目光对上商湛,仿佛她从来没如此近的看过他的眼睛,在他眼里除了自己的影子,什么都没有,那么认真,认真的令她不觉怦然心动,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何欢觉得陌生又带着几分恐惧和期待。
但这种怦然也只是一瞬而已,何欢推开他,坐了起来,商湛有些愣,他能清楚感觉到刚才那一瞬间她的变化,但很快就恢复成现在的样子,商湛未免有些挫败,何欢却开口了:“我爸一直在国外,现在我不在那边了,他一个人在国外我不放心,这两天我正在联系医院,我爸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有点困难。“
何欢刚说完,商湛的颓败一扫而光,高兴的道:“这事交给我。”站起来拿了手机去那边打了几个电话。
何欢跑了几天的事,商湛几分钟就搞定了,放下手机跟她说:“随时可以转进来,还是去陆氏,郊区的疗养院商世有掺股,你不用考虑别人,只知你老公的情儿就行了,什么时候去接人,我跟你一起去,我这个准女婿也该见见老丈人了吧!”
何欢目光闪了闪:“再等等,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商湛拉她起来,把她搂在怀里叹道:“何欢,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重重难解的心事,仿佛要压垮了你一般,有时候我真想扒开你的心进去看看,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不管藏着什么,我现在希望里面有我,何欢,我被你迷惑了,被你勾住了,所以我认输了,何欢,再说一次,我是认真的……”
商湛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这么说,一个字一个字的,异常清晰,然后他缓缓低头,凑近她唇边的时候,却又低声问了一句:“我想亲你,如果你不出声,我就当默认了。”
何欢嘴唇刚动了动就被商湛噙住,他深深深深的吻她,缠绵非常,何欢不由自主缴械,不由自主抬起手臂来,揽在他的脖颈上,她不知不自觉的回应着他……唇舌纠缠间,是谁先动了心,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两人都沉沦在这个吻里不可自拔。
很久,商湛才放开她,他的眸光晶亮璀璨,她的却迷迷蒙蒙更呈现出一种别样的性感,商湛实在忍不住,又低下头去……
当商湛再次放开她的时候,何欢才恢复了理智,她轻轻推开他:“很晚了,我去睡了。”转身快步进了房间,关上门,何欢整个人贴在门上,抬手捂着胸口,那里扑通扑通跳的异常急速。
何欢从门上缓缓滑下,坐在地上,她是不是把事情弄的更糟了,商湛认真了,那么她呢,如果她诚实一点,就该承认,她的心也已经渐渐脱轨,但商湛……如果他知道自己是赵梦歌的女儿会怎样,她背负了太多仇恨,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希望。
何欢一晚上辗转难眠,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闹钟响的时候,她勉强睁开眼,就觉浑身不舒服,张张嘴,嗓子疼的不行,喝了几口水,还是疼,大约这几天跑的火,嗓子发炎了。
她觉得浑身没力,但今天有个重要的新闻需要她跑,何欢挣扎着起来,洗漱了,推门出去,商湛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她了,他看起来精神奕奕,心情极好。
看到她,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了?不舒服吗?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嗯……没什么。”何欢一张嘴,商湛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嗓子都哑成这样了,还说没什么?不行,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
何欢看看表:“来不及了,早晨有个新闻要跑。”
商湛语气有些严厉:“新闻比你的命还重要是不是?”
何欢按了按眉心:“商湛,我头疼,你能不能别一大早的就跟我吵。”商湛气结看她,是他要跟她吵吗,可见她那样儿又实心疼,把温牛奶推过去:“你先把这个喝了,一会儿你采访完,给我电话,我过去接你去医院看病,这样总行了吧!”何欢没说话。
自己怎么就沦落到如此地步了,上赶着还被她嫌弃,商湛开着会还在琢磨这个问题,小赵扫了商总一眼,心话儿今天商总怎么了,开会的时候开小差,一向是商总最深恶痛绝的,小赵还记得,商总第一次作为执行总监开会的时候,会开到一半,有个颇有资历的经理,手机响了起来,第一次商总只皱了皱眉,第二次商总看了他一眼,第三次,商总直接从座位上下来,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手机给我。”
那个经理只能把手机放在他手里,那是翻盖手机,商总直接对折,丢在一边的垃圾桶里,自此往后,只要商总在,商氏所有高管无不正襟危坐,一丝不苟,深怕被商湛抓了典型,而今天的商总显然不在状态。
正想着,会议室的门轻扣了两下推开,是他的助理,小赵急忙走了出去喝斥道:“有什么急事,非要这会儿说,不知道商总最烦开会时被打扰吗?”
他的助理有些委屈的把电话递给他:“是T城报社的总编,说打商总的电话打不通,只能拨了公司的。”
小赵头一个联想到的就是何欢,如今哪位姑奶奶可金贵了,商总今儿早上一来就让把那份婚前协议作废,还让他通知商氏宣传部,不日正式对外宣告他的婚事,还要拟定婚礼流程计划等等,这是要弄一个世纪婚礼啊!可想而知,何欢在商总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这是玩真的了。
只要消息一传出去,何欢就正式晋升为商氏的女主人,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所以小赵一听是T城日报的总编,哪里敢怠慢,急忙接了起来。
商湛有些不耐的低头看了看腕表,这已经是他今天早上开会以来,看得第五次表,也不知何欢的采访完事了没有,怎么到现在还不给他电话。
正想着,小赵快步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商湛蹭一下站起来,摆摆手:“今天就到这儿。”转身走了出去,小赵跟在他身后,给司机打电话。
商湛这一路上差点没急死,跑到了医院的时候,何欢刚好醒过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扁条线发炎,引起的发热无力,加上今天天气闷热,气压低,她又在外头大太阳底下采访,不晕了才怪。
同事就近把她送到了陆氏来,却在大厅里遇上陆锦州,可想而知,本来就对陆锦州就十分在意的商湛,那个醋劲儿发出来,一张脸阴沉的可怕。
陆锦州也是没想到会这样巧,但当他看到何欢被他一个同事抱在怀里,闭着眼无知无觉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害怕,他几乎想都没想,过去接了过来。
检查过之后,知道只是中暑晕倒,才算放了心,却没离开,守着何欢直到她醒过来,所以跟商湛也撞在了一起。
何欢看了眼商湛,又扫了眼陆锦州,只觉头更疼了,好在商湛基本的风度还在,跟陆锦州打过招呼,问了病情,知道没事之后,直接抱着何欢出医院回家了,小赵在后面等着拿何欢的药,一边通知家庭医生过去,百忙之中瞥了眼陆锦州,不禁暗暗叹息,这人也是命,原先何欢跟陆医生那么好,谁知半道杀出了他们商总,直接来了个横刀夺爱,这人就没陆医生什么事了,可看陆医生这样儿,明显还没缓过来呢。
说句实话,小赵都替这几个人头疼,商总要娶何欢,何欢跟陆医生有过一段,陆医生跟商总的妹妹快结婚了,冤家都跑一家去了,这嫂子,妹夫,小姑子,大舅子,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将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不过这些轮不到他操心,自古豪门都如此,跟他没什么关系。
商湛抱着何欢出了医院上车回家,一路都沉着脸一句话没说,何欢懒得搭理他的幼稚行为,正好病了,先好好休息几天,大约吃的感冒药里有助眠成份,在车里何欢就睡着了。
商湛抱着她下车回家放到床上,家庭医生来过,水都挂完了,她都没醒过来,她太累了,这一觉直睡到天黑,睁开眼,屋里的壁灯亮着,床前趴着的大脑袋,令何欢有片刻恍惚。
大约感觉她醒过来,商湛也抬起头,伸手先摸摸她的额头松了口气:“不烧了。”站起来坐在床头,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拿了旁边床头柜的水递在她嘴边上:“先喝口水再把药吃了。”
何欢想去接他手里的杯子,商湛却不给,何欢只能就着他的手把药吃下去,他才算满意了,放下杯子,抵住她的额头柔声问:“我让阿姨熬了粥,你在这里吃,还是出去吃?”
何欢还真有点不大习惯商湛如此温柔,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得摇摇头说:“不想吃,没胃口。”
谁知商湛却直接抱起她:“不吃不行,不吃饭病哪好得了。”何欢不禁想翻白眼:“既然不吃不行,你问我干什么?”
商湛嗤一声乐了,低头亲了她一口:“有精神跟我斗嘴了,看来是好多了,一会儿吃了饭,再睡一觉,医生说你就是累的,等你病好了,咱们出去玩几天,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何欢刚要反对,商湛伸出手指放到她唇上,霸道的道:“不许说不,我已经帮你请了假,就一周,我们去马尔代夫,你再敢说给不字,信不信我绑了你去。”
34、三十四回
说实话,马尔代夫何欢真没去过,以前云浩带她去度假,都是去南太平洋小岛,整个岛都属于何氏,因此只有他跟允浩两个人,对于海岛的记忆她已经太多,但跟商湛一起的记忆却没有,或许她该留下一些东西。
鬼使神差的,何欢没有拒绝,第二天,她跟商湛飞去了马尔代夫,椰林树影,水清沙幼,赤着脚踏在白细的沙中,有种悄然蠕动的幸福感自脚底蔓延而上,抛开一切烦恼,抛弃所有忧愁,这里仿佛天堂。
商湛从没见过这样的何欢,她微微闭着眼,迎风而立,海风拂动她长长的发,鼓起她水蓝色的长裙,她的美仿佛跟在这片海融在了一起,有那么一瞬,他甚至以为,她是海里的精灵,或者是一条幻化之后的美人鱼,这一刻她就要消失了。
商湛不由自主走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她,何欢身体略僵了一下,继而放松,靠在他怀里,就让她休息一会儿吧!什么都不去想,丢弃理智,让感情暂时导引一切,她得承认,对商湛,她无法做到真正理智,这个男人或许幼稚,有时候还会无赖,但她并不排斥跟他在一起的感觉,有种古怪的满足,很舒服。
两人头一次没有吵架,也没有冷战,相处的异常和谐,而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在离开马尔代夫的最后一夜,商湛觉得,两人可以水到渠成的在一起了,他做了充足的准备,却仍然相当紧张,他紧张的一如当年第一次开荤,甚至,比那时还要紧张。
相比他的紧张,何欢放松的有些过分,甚至,在他把她扑到床上的时候,他仍然感觉不到她的紧张,因此,商湛理所当然的以为,何欢经验十足,心里划过遗憾,继而又不觉失笑,别说国外,就是在国内,像何欢这么大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性,经验,毕竟她这么漂亮。
所以,当商湛进入,冲破那层本该不存在的障碍时,他惊愕万分,过后却是狂喜,这一刻,比他商氏谈成一比上亿的合作项目,还令他惊喜,他停在哪里,低下头去亲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在她耳边呢喃着:“何欢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动作也越来越温柔,温柔的仿佛怀里的何欢是易碎的玻璃人,稍一用力就会碎裂掉。
说实话,即使他觉得水到渠成,却也做好了被何欢拒绝的准备,如果何欢真拒绝他,他也会暂时接受,因为,他很笃定何欢终将是他的,但何欢不仅没有拒绝,并且还给了足够的惊喜,他竟然因为得到了她的第一次而激动的整夜没睡着。
他抱着她,几乎有些爱不释手,甚至不舍得闭上眼,他就这么看着她,直到天亮,直到他们踏上归程的飞机,他心里依然冒着幸福满足的泡泡,他开始期待以后,最后疲倦已极的商湛,在飞机上睡着了。
何欢微微侧头,看了他很久,其实这男人真不算坏,虽然长了一副凶恶的嘴脸,内心却异常幼稚,或许他的幼稚,只表现在某一方面,或许他的凶恶她并没有真正见识到,但何欢还是觉得商湛不坏,至少比起她要善良太多。
何欢甚至觉得,跟商湛比起来,自己就像个老巫婆,揣着狡诈的心思,潜伏在阴暗的角落里,从来不敢把自己曝露在阳光下,因为那样能照见她丑陋的内心。
飞机到了T城机场的时候,商湛才醒过来,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抱着何欢亲了一下:“老婆,到家了是不是?”
何欢不禁白了他一眼:“谁是你老婆?”商湛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有名有实还不承认……”忽然机舱内有些噪杂,机长走进来道:“非常抱歉,耽误大家一些时间,今天有一位特殊的贵客在本次航班上,在下也感到时分荣幸,现在这位贵客的家人表示,如果各位能同意这位贵客先下飞机,本次航程的机票费用全部免除。”
金钱果然是万能的,即使头等舱里的乘客,也顿时安静下来,何欢直觉不妙已经来不及了,机长已经侧身微微躬身,云浩噙着个一贯的笑容走了进来,到她身边伸出手:“乔乔,我来接你了,不要跟我再闹脾气了好不好?”
何欢不得不站起来,她下意识回头去看商湛,商湛愕然一瞬,继而眸光深沉的看着她“商湛……”她嘴唇微动,却只喋嚅出两个字,就被云浩抓住手,牵着她走了出去。
如此高调的接机行为,几乎把所有媒体都吸引了过来,何欢想过云浩不会就此罢休,云浩看似温润清雅一如学者,骨子里比她还要执拗,认定的事,很难改变,但何欢没想到他会这时候回国,并且以这种方式出现,他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在众多保镖的护卫下,云浩牵着她,出了机场坐进车里,何欢微微侧头,噪杂的声音虽然挡在了外面,车窗外却依然人头攒动,几乎T城所有的媒体记者都出动了,如果不是云浩故意为之,这绝不可能,他是想让所有知道,她是谁,他要破坏她的复仇计划。
“你究竟想做什么?”何欢只觉脑仁都跟着疼,云浩并未回答她,而是伸手要给她按摩太阳穴,却被何欢避开,云浩缓缓放下手:“乔乔你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你,但现在这才是我要问你的,你要做什么?如果要报仇,那好,只要你跟我开口,想怎么样都行,我之所以让人调查过去那些事,也是想你该知道真相,想等个恰当的机会再告诉你,然后让你自己决定怎么办,毕竟那人是你的母亲,但你执意要自己报仇,跟我大吵一架后回国,好我由着你,你跟陆锦州跟商湛是为了接近你母亲,进而报复,我可以理解,但你跟商湛去马尔代夫的目的是什么?乔乔,你不觉得你有些可笑吗,如果你喜欢商湛,这一切我可以理解,那么现在我问你,你喜欢他吗?想好了再回答我。”
何欢看着他很久,轻轻摇摇头,云浩理解为她不喜欢,其实何欢想说的是她不知道,她不想知道,她刻意去忽略这个答案。
云浩把她揽在怀里,轻声叹口气:“你知道,刚才这一秒我多害怕,乔乔如果你说喜欢他,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真的,你知道我从来说到做到。”
小赵心里暗暗叹息,刚才他是亲眼看着何欢被那个何总裁牵着手上车走的,两人的举止自然亲密,很有些暧昧。
老板出国度假这一周,因为何氏进军国内金融界,媒体上几乎都是何氏的消息,何氏,这个神秘又古老的家族,以前几乎是个迷,可当这个迷主动曝露在媒体的视线中,可想而知,会引起怎样的后果。
据传何氏目前的掌舵人何云浩从小父母早亡,十岁时才被何氏前任总裁找到带去国外,六年之后正式接手何氏,一系列举措使何氏去腐纳新,更上层楼,曾被誉为商界奇才,但却性格孤僻,曾被传是同性恋者,因为十六岁接任何氏总裁之后,身边出现过的女人寥寥无几,却在十六岁的时候收养了个女孩儿,对于这个女孩到底多大,到底是养女,还是别的身份,始终没人知道底细,因为被保护的太好,因为神秘,更引起人们的好奇。
据传何云浩对这个女孩儿很宠,从女孩儿很小就带在身边,外媒戏称这个女孩为洛丽塔,并对何云浩跟这个女孩儿的关系,有些颇香艳的猜测,但谁也没想到,这个传闻中的洛丽塔就是何欢,这简直比外星人攻占地球还不可能的事,却是事实。
小赵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何欢身上有种沉在骨子里的贵族气质,那虽不是与生俱来,却真是后天培养的,从小时就开始培养熏陶,说实话,他有点开始可怜商总了,之前商总一直以为何欢是虚荣的女人,嫁给他是为了钱,为了地位,即使商总真的喜欢何欢以后,依然如此认为,如今这些理由成了个大笑话,何欢为什么会答应嫁进商家,就成了问号,大大的问号。
另外还,有前头的陆锦州,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真正令人匪夷所思,而商总还让他偷偷筹划着婚礼,打算给何欢一个惊喜,惊喜没成,这回成惊吓了。
他偷着瞄了老板一眼,试着问了一句:“商总,是回公司还是回家?”
回家做什么?回家就会想到那个女人,她把他耍弄的团团转,让他以为她拜金虚荣的女恩,原来人家是何氏的洛丽塔,而那个何氏的总裁何云浩,竟然如此年轻帅气,而且,让他相信那个何云浩把何欢当妹妹,当女儿,这话连他自己都骗不过去。
商湛这会儿觉得,自己就是一傻帽,被何欢耍弄的团团转的傻帽,不过,这会儿正主一来,她拍拍屁股想直接甩了他了事,做她的春秋大梦,当他商湛真是吃素的。
想明白了,商湛拿出手机拨了过去,手机响了几声,接起来却是个男声:“我是何云浩。”声音虽听上去和悦,却带着不容错辨的霸气。
“我找的不是你,让何欢接电话”
35、三十五回
何云浩很佩服商湛的勇气,真是很久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的,这算不算后生可畏,云浩眸光略沉,侧头看了眼病房里的何欢。她正弯在床边给她父亲擦身体,一边偶偶细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个角度能看到她纤细而弧度美好的颈项,他的眼里忽然有些厉色划过,刚才他就看到了,哪里有明显的痕迹,欢爱留下的痕迹,被他呵护了二十多年的乔乔,他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人。
“她现在很忙,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就好,我会帮你转达。”何云浩的语气相当稳,不急不躁的,更把商湛满肚子的火勾了起来:“你会帮着转达,以什么身份,养父,养兄,还是她的监护人,容我提醒你,何欢已经二十八了,她不是未成年,况且,我跟她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让她接电话。”
何云浩不由笑了一声:“她就是到八十也是我的乔乔,至于谁才是外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之前无论乔乔做过什么决定,都不算数,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请跟我的秘书室联系。”撂下话,云浩直接按断电话关机,把手机丢给一旁的助理:“给乔乔换个号。”
那边传来忙音,接着就是关机,商湛被何云浩给气乐了,这厮当他是何欢的亲爹了,就是何欢的亲爹,也管不住女儿这码子事,他以为他轻飘飘一句不算数就完了,想的美。
小赵在前头迟疑片刻,开口:“商总,何氏在一周内并购了全国四十八家民营银行,因为何氏的原因,国内金融界已经重新洗牌。”
商湛挑挑眉:“你的意思是让我别惹何氏?”小赵目光闪了闪没说话,心里却道,惹的起才能惹啊,明显对手太强,真对上了,商氏哪有好,是,商氏港府起家,在国内算的上数一数二,可真拿到国际上,还真算不上什么,说白了,论有钱,何氏能买下一百个商氏还有富余,论势力,何氏数代经营下来,庞大的何氏王国,在各个领域都是佼佼者,人家是在世界这个大棋盘上排兵布阵呢,商氏只能算偏居一隅,势力根本没有和可比性。
最重要的,为了一个女人,如果把商氏搭进去,得不偿失,商总喜欢何欢,可何欢打早就是人何云浩的人了,中国人讲究个先来后到,何云浩早早就在前头等着了,后面的商总跟陆锦州不过是添头罢了,这话不中听,可真是大实话,只不过小赵也弄不明白,何欢好好的何氏千金不当,非得隐姓埋名跑回国内来干啥,还弄了个T城日报的记者,奔波受罪不说,图什么啊,再说,她干的那些事,勾引陆锦州,差点让商陆两家翻脸,最末了,婚约是保住了,商总又搅合了进去,一个何欢把T城搅合的一团乱,如果说真是为钱为利,还情有可原,可现在谜底揭晓,人家是何氏的千金,说为了钱干出这样的事,谁能相信。
他瞅了眼后面的商总,那张脸黑的跟锅底一样,额角的青筋都跟着突突直蹦,出口的话令小赵一惊:“何云浩不好惹是不是,我就偏要惹他一惹,一会儿回公司你去把何欢签署的那份结婚协议书,拿去民政部门办理登记手续,结婚证拿到手里,何欢是我商湛的老婆,我倒是想看看,他何云浩能怎么对付我。”
小赵愕然:“那个,商总这样不太好吧,是不是先问问何小姐的意思?”
商湛冷哼一声:“问她干什么?她既然同意了,就别想反悔,按我的话去做,同时加快婚礼筹办进度,一周内对媒体公布。”
商湛刚进商氏大楼,在大厅里就见到了陆锦州,商湛不禁皱了皱眉,他实在没心情再应付锦州,显然,陆锦州是看到了刚才的新闻。
他迎着商湛走过来:“商湛,这是怎么回事,何欢怎么会是何氏的千金?”
陆锦州是从医院赶来的,今天他下了一台手术,很有些疲惫,换了衣服就去了天台喝咖啡休息,他喜欢在天台的咖啡座里坐着,这总让他想起跟何欢见面的情景,何欢是个很难让人忘记的女人,至少他忘不了,哪怕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那样短暂,但每一刻都值得他去细细回味,即使商湛说那些都是假的,是何欢故意演得戏,锦州依旧觉得,那是自己这一辈子里最快乐的一段日子,虽然处在矛盾挣扎中,但他是快乐的,如果能选择,他宁愿那么矛盾挣扎下去,也好过现在。
服务员给他续了咖啡,他打开笔电,刚进入新闻网页,就愣住了,何氏他是知道的,最近一周里,几乎成了所有媒体的焦点,他父亲昨天还感叹,如果能跟何氏合作,进军国际就容易太多了,可见何氏的强大。
但今天哪位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何氏总裁何云浩,竟然莅临机场,亲自去接人,而他接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何欢。
新闻页面上以最大的分辨率放大了两人的照片,何总裁牵着何欢的手,走出机场,两人看起来亲密非常,陆锦州目光扫过下面的文字,蹭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走。
如果何欢是何氏千金,那么她自己说的那些就成了巨大的谎言,直到现在,陆锦州都尽量避免去回忆那天何欢跟说过的话,但此时却如此清晰的回响在他耳边:“跟你在一起,每一刻都在演戏,我设计了巧遇,并且搬到了这里,我的目的就是想嫁给你,然后舒舒服服的当陆家少奶奶,可是你的未婚妻自杀了,你不会丢下她,你的父母更不会接受我,这时候商湛给我抛出了橄榄枝,有嫁入豪门的捷径,我何必还要选择辛苦的路走,况且,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你可以继续守着你的未婚妻,而我也能达成目的,何乐而不为。”
那么依她说的这些,对于身为何氏千金的她,无论陆家还是商家又算什么豪门,那么她为什么这么做,陆锦州迫切的想知道,或许,他心里还有一线微薄的奢望,他奢望着何欢是喜欢他的,至少把那一段感情不该归于演戏上,她没有理由这么做不是吗。
商湛轻易就看清了锦州的想法,他不禁暗暗苦笑,他何尝不想知道原因,何欢把所有人耍弄了一遭,到了这会儿,他们甚至连她这么做的目的都搞不清楚,但商湛却知道一点,无论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既然招惹了他,这辈子都别想甩了他,他不是锦州,也不是何云浩,他会让她知道,她是他的。
他看着锦州直接开口:“锦州,你是不是以为失去了虚荣的理由,她对你那些就是真的了?”
陆锦州有一瞬狼狈,继而道:“如果那些都是假的,她为了什么?”“鬼他妈知道她为了什么?也许就是为了试炼她的魅力,能把所有男人玩弄于掌心之间。”“不,不会的。”陆锦州斩钉截铁道:“何欢不是那样无聊的人,我总觉得,她心里藏着很多东西,是我无论如何不能窥知的。”
商湛沉默了,这些他何尝不知,他最恨的是,前一刻他还觉得自己飞上了天堂,下一秒他就进了地狱,他还记得,她在自己身下美丽如一滩春水的样子,差点溺毙了他,转眼就丢下他,跟着别的男人走了,而那个何云浩,在她的生命里究竟扮演着怎样一种角色,收养她,教导她,她那些把自己跟锦州迷得七晕八素的本事,都承继与那个男人,他发现,这一刻他是如此嫉妒何云浩,他拥有了她二十多年的时间,如果比时间,自己输的毛都不剩了,但换个角度说,二十多年过去了,何云浩都没有任何进展,也足以说明何欢并不喜欢他,至少对他的感情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从这一点上看,自己握有绝对的胜算。
看着商湛愤恨不平的脸色,陆锦州便意识到或许被自己一语成箴,商湛也喜欢何欢,甚至他爱何欢,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深刻太多,他头一次见到商湛为了女人这样气急败坏。
商湛对陆锦州说:“不管何欢什么目的,她既然答应嫁我,就容不得她反悔。”陆锦州不禁道:“你要怎么做?”
“怎么做?我会让那个何云浩认清,何欢到底是谁的。”
陆锦州忽然发现,自己跟商湛的区别,为了何欢,商湛可以毫不顾虑后果的去做任何事,而自己不行,自己看似善良,其实这种善良就是优柔寡断,他失去何欢不怨任何人,只能怨他自己,错过了便永远错过了,但他还是想弄清楚原因。
何云浩还真想不到,第一个找上他的,竟然是陆锦州,他还以为是商湛,在他眼里,陆锦州还称不上对手,尤其在看到陆锦州的一瞬间,云浩甚至是有些雀跃欢喜的,因为陆锦州身上某些特质,乍一看上去,跟自己有些像,这是不是乔乔最终选择放弃他的原因,因为自己的关系,乔乔不想伤害陆锦州……
36、三十六回
只一周的时间,这座屹立于T城之滨,有着百年历史的大楼,已经刻上何氏的徽章标识,走进来大楼华丽的穹顶,可见其财力。
走进其中,华丽的穹顶格子长窗,都令人有一种追溯时光的感觉,陆锦州说明来意,足足等了三十分钟,才见到何云浩的助理,杜衡之。
杜衡之从云浩十六岁就开始跟着他,相当于他的全能管家,当年收养何欢的手续,以及过后掩盖痕迹,都是杜衡之一手经办的,可以说,对于云浩跟何欢的事梦,没人比他更清楚。
从云浩授意他掩盖收养何欢的痕迹开始,他就隐约觉得,云浩对何欢的感情不一般,即使那时,何欢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女孩儿
后来,他亲眼看着云浩教导何欢,事事亲力亲为从假手他人,两人的关系,比兄妹父女更亲近,与其说何欢依赖着云浩,不如说云浩不能没有何欢,杜衡之甚至无法想象,有一天何欢离开云浩的情形。
一年多年前,因为何欢执意回国,两人大吵一架,云浩怒极说了句:“走了就别回来。”最终何欢也没留下,一走一年多,连电话都不打一通,但何欢的行踪还是定时的送到云浩跟前。
何欢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了这次能回国,云浩经过怎样艰辛的努力,何氏董事会,那帮老头有一半都是外国人,他们同意当初云浩入主中东的决策,对于云浩回国发展,却始终持反对票。
虽然云浩回国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为何欢,但杜衡之觉得,这个决策是相当正确的,如今的国际形势,国内才是最大的市场,何氏要谋求更大发展,回国是必然之举,而且,说到底,何氏虽旅居国外多年,毕竟是中国人,叶落归根,这也是最终,老爷子同意云浩此举的根本原因。
生意上,杜衡之从来不会担心,云浩的能力,早已在掌管何氏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得到了充分证明,老爷子都说,何氏交到云浩手里他可以撒手闭眼了,但杜衡之却没老爷子这么乐观,云浩之所以可以自如掌控何氏,是因为他有一颗比任何人都要冷酷的心。
他能客观的站在最高处,毫不偏差的决策指挥,但云浩此生最大的劫数却是何欢,只要一沾上何欢,云浩所有的原则,都会大打折扣,甚至相当执拗,记得有句话说过,最无情的人,其实最痴情,杜衡之觉得,这句话用来诠释云浩最为恰当。
云浩对何欢的感情,从相遇便不同寻常,至后来,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如果最终何欢离他而去,很难预料,云浩会做出什么事来。
杜衡之是觉得,云浩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他对何欢好,好的没有一丝隔阂,两人亲密无间的过了二十多年,在何欢心里,云浩是兄长,是养父,是亲人,但从没想过把云浩当成情人,所以这是云浩的失策。
而何欢,因为过去的那段经历,她的性子也相当偏执,如果云浩在何欢没回国的时候,把心思挑明,即便何欢一时接受不来,也有一定缓冲时间,或许还有一丝希望,但云浩错过了最佳时机,现在再来争取,说实话,恐怕已经晚了。
在飞机上,何欢回首瞥商湛的那一眼,已经很能说明问题,爱情瞬息万变,也许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沧海桑田,而眼前这个陆锦州,或许还不如自己老板。
他跟陆锦州打过招呼,引着他上去,云浩第一眼看到陆锦州的时候,心里有些莫名的欢喜,而陆锦州见到何云浩的一瞬,眼前忽然划过几个画面。
记得以前何欢偶尔会看着他出神,甚至有一次跟他说过一句,你跟我认识的人有些像,当时陆锦州并未在意,也没放在心上,此时却忽然想起来,何欢说他像的人,大约就是眼前这位何氏的总裁。
不过,自己哪里比得上他,虽然是第一次见,陆锦州仍然不由自主被何云浩的气度所折服,,不同于商湛的形于外的霸道,他看上去就像一个皎如日月的谦谦君子,没有半点商人的俗气,只不过他的眸光扫过自己,还是隐隐说透出几分犀利的锐意。
“陆医生请坐,乔乔跟我提过陆医生,乔乔在T城这段时间里,多蒙陆医生照拂了。”语气跟他外表一样温润和悦,却已把里外分的相当清楚。
陆锦州不禁勾起一丝涩笑,心里很清楚,何云浩要传达的话外之意,但陆锦州还是要问明白,他不想当个屈死鬼,就算知道自己没戏了,至少他要明白原因。
何云浩显然也清楚他来的来意,却不直接点明,就说了一句:“乔乔被我宠坏了,最是喜欢恶作剧,因为一件小事,跟我吵了一架,一赌气就跑回了国内,当时我手边事多,也顾不上她,以为她待个几天,烦了自然就回去了,等我发现她胡闹的时候,已经晚了,陆医生,如果她有什么不周之处,我替她向你道歉,她小孩子做的荒唐事,还望你别放在心上,另外,听说陆氏有意往国际上发展,对于这个领域,何氏颇有兴趣,或许不久的将来,有合作机会。”
陆锦州忽然站了起来,短短的几分钟,他充分领教了何氏总裁的厉害之处,他不是君子,他是个最狡猾的商人,他软硬兼施,既把何欢跟他过去那段,摘得一清二楚,还婉转表达了合作意向,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是他父亲,恐怕会狂喜,但他不是父亲,他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听这些。
而何云浩的做法看似完美大度,却着实不堪一击,他这么做的原因,大约只有一个,他太怕失去何欢,所以他用尽一切手段来消灭有形或无形的对手,而自己显然是第一个送上门来的,却也曝露了他的软肋,就是太在意何欢,这种在乎让他丧失了基本的判断力,着急的去向所有人宣告何欢的所有权。以锦州对何欢的了解,她不会甘于受人摆布,哪怕这个人是收养她的何云浩也一样。
想到此,陆锦州不禁笑了:“何总如果要谈合作,我却是门外汉,如果以合作意向来婉转表达要挟之意,完全没必要,虽然我跟何欢已经分手,但想来何总比我更清楚,何欢不是个小孩子,她是个思想成熟的女人,她的行动也绝不会能以荒唐注解,至于我今天来,只是想知道,她那么做的目的,显然何总不会给我解答,抱歉,耽误了何总的时间,告辞。”说完,大步往外走,到了门边却停住转过身来:“何总,或许我可以给你一句忠告,有些东西越握的紧,越容易失去。”转身大步而去。
何云浩愣了一下,忽而低笑一声道:“衡之,乔乔招惹的男人,还都不是泛泛之辈,之前倒是我小看他了。”
杜衡之却欲言又止,何云浩扫了他一眼道:“你想说,比起陆锦州,商湛更难斗是不是,我倒是很想知道,他会怎样?”
杜衡之道:“其实商湛也没什么,问题还是出在小姐哪里。”
何云浩眼里的光芒一闪而过:“乔乔只是一时迷惑,她不会喜欢商湛这样的花花公子。”
杜衡之暗暗叹息,也不知何总这是骗别人还是骗他自己,明显,小姐对商湛不一般,就听何云浩问他:“赵梦海哪里调查的如何?”
杜衡之从手里抽出一摞资料递给他:“赵梦海的公司,打着生物制药的幌子,私底下就是在制造毒品,贩售渠道已经相对成熟,估计下一步,他会扩大生产规模,他把制造毒品的步骤分解拆开,最后几步控制在少数人手里,做的相当隐秘,他基地的出入管理极为严格,这也是小姐调查了这么久,没什么进展的原因,另外,他拉进了周正光这个合伙人,周正光的生意做的不算很大,在T城却颇有些背景,就在上个月,赵梦海的公司还列入了T城扶植的生物环保产业项目,可见是这个周正光的功劳。”
何云浩轻扣了几下桌子:“赵梦歌呢,最近有什么动作?”
杜衡之道:“在商家讨不到半点好处的赵梦歌,这次把全部身家压在了她弟弟的公司上,我想她是给自己找退路,或许想跟她养的那个小白脸私奔,只是现在还舍不下商夫人的位置,也可能是想再狠捞一票。”
何云浩点点头,把手中的资料递给他:“越过T城,把这些递送到上头的相关部门。”杜衡之有些迟疑的道:“可是,小姐不想别人插手此事,况且,打掉赵孟海,赵梦歌肯定狗急跳墙,到时候,说不定跟那个小白脸一走了之。”
何云浩挑挑眉:“既然乔乔非要报仇,我就帮她,目的一样,过程简单的多,让她来,把她自己都搭进去了,这些罪证,足够赵孟海在监狱里住到死,至于赵梦歌,我就是希望她走,她走了,乔乔就再无牵挂,我不喜欢T城,处理好这些事,我要尽快带乔乔回去。”
37、三十七回
随着云浩的介入,何欢只能暂时停薪留职,作为一个记者本身成了媒体捕捉的对象,还能跑什么新闻,何欢颇为无奈,她很了解云浩,云浩决定的事,根本不容改变,他要帮她报仇,即使她不需要他帮忙,他也一样会出手,而云浩高调宣布她的身份那一刻开始,她的麻烦才真正来了。
而且,她有三天没见过商湛了,她的手机被杜衡之换了号,她知道,这是云浩授意的,商湛……何欢不由自主就会想起马尔代夫的那几天,仿佛她的生命中的快乐轻松都集中在了那几天,商湛有这种古怪的力量,让她能忘了所有烦恼,哪怕只是暂时的。
何欢带着墨镜刚从报社出来,就看到赵梦歌,估计赵梦歌让人跟着她了,才能在她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能堵到她。
何欢不由自主往路边看了几眼,心里飞快划过一丝丝失望,她想过,或许她会看到商湛,毕竟那个男人不是轻易就会放弃的,显然她错了,或许自己之于他,也不过如此而已,而赵梦歌,即使她还没开口,何欢也能猜到她要说什么。
赵梦歌几步走过来,却被跟着何欢的保镖拦住,赵梦歌急了,喊了声:“乔乔……”何欢停下脚步看着她,有时候,她真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能如此无耻,被她抛弃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她还叫得出这个名字。
何欢挥挥手:“我认识她。”两个保镖这才放赵梦歌过来,赵梦歌一把抓住何欢的手,满眼直放光,在她她知道何欢被何氏收养,以及她跟何氏总裁的关系之后,赵梦歌就有一种挖到宝的感觉。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当年车祸过后,何欢会有这样的运气,何氏啊!代表着她梦寐以求的一切,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唾手可得,只要何欢一句话,商氏算个屁,商老头算个屁,她赵梦歌熬出来了,老天终于对她赵梦歌终于垂青了一次,即使何欢不原谅自己当年抛弃她的做法,自己总是她妈,这个永远也改变不了。
“跟妈谈谈,妈有事找你。”她有些急不可待的开口。
何欢定定看了她很久,为了这句迟到了二十多年的妈妈,就在上次,赵梦歌还不会自称妈妈,她根本没想过她还有一个女儿,只在发现这个女儿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才有了身为妈的自觉,这是个怎样凉薄自私的女人,而何欢很想知道她见到父亲会怎样。
何欢挣开她的手:“这里不方便,你跟我一起回去吧!”赵梦歌想都没想就跟着何欢上了车,因为前面有司机,赵梦歌并没有机会说什么,直到车子停下,赵梦歌下了车发现这里是一栋郊外的别墅,比商家还要大上很多,颇具欧式风格的建筑,看上去极为奢华。
这是云浩临时买下的别墅,只因为有个不小的庭院,跟庭院外那个一片小小的人工湖,有点像他们国外的家。
赵梦歌仿佛进自己家里一样走了进去,她眼里的虚荣和贪婪,再也不屑去遮掩,她想这是我女儿的,就该是我的,她不会去想,这个女儿是不是她曾经急于抛弃的累赘,甚至还授意自己的弟弟去对付过她,现在她想不起这些,她只知道自己发达了,不用再商老头眼皮子底下做小伏低的过日子,只要何欢给她一点儿,哪怕一点儿,就够她后半辈子吃香喝辣的过着滋润日子,她想自己跟金东怎么该去哪里,去欧洲,还是去埃及,或者他们可以周游世界,反正有的是钱,有何欢这个女儿,有个何氏总裁当女婿,她还愁什么。
何欢坐在沙发上,唇角带着一个讥诮的笑,看着赵梦歌在屋里走了走去,仿佛她是这栋房子的女主人,直到赵梦歌意识到自己来的目的,才走到何欢身边抓住她的手:“你怎么不早说,怎么不早跟妈妈说,你被何氏收养了,你知道妈妈当年多担心,多难过,这二十多年来,你知不知道妈妈是怎么过来的?”
何欢忍不住勾起一抹嘲讽:“你会担心会难过吗?我以为二十多年前那场车祸,我们父女的死讯,对你来说,该是松了口气。”
赵梦歌目光微闪,却迅速泛起泪光:“乔乔,你怎么能如此误会妈妈,是,当年妈妈跟你父亲离婚了,但你却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你是妈妈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即使迫于无奈,妈妈不得不离开你,但妈妈始终是想着你的,世上哪有狠心盼着女儿死的妈妈,你不要误会妈妈……”
“误会?”何欢微微涩然,她还真奢望过这是个误会,妈妈这两个字,小的时候在她的心里一直代表着伟大和温暖,至少别的小朋友都是如此,但她的妈妈却自私冷漠,甚至,可以为了一己之私恨不得女儿去死,这样的人,称一声妈妈都玷污了这两个字,赵梦歌不配,她今天要亲手撕下这女人的伪装。
何欢看着赵梦歌开口了,她的语气相当冷甚至带着极为深重的寒意:“你真该去当演员,你演的这出慈母的戏码,虽然漏洞百出,好在你终于用心了,我很好奇,你这样的女人究竟有没有哪怕一丝的良知。”
赵梦歌身体一僵,眸光微缩,不可思议的看着何欢:“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想我已经很直白了,难道你还听不出来吗,赵梦歌,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嘛?可以任你几句话就哄住,我今年二十八了,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你毫不留情的遗弃,你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看着别的小朋友牵着妈妈的手,我会想为什么只有我没有妈妈,我很不懂事,爸爸下班回家后,我会跟爸爸哭闹着要妈妈,也因为我的不懂事,在我六岁的时候,爸爸才去求你,为了我,爸爸是被我闹没法子了,爸爸心软,觉得他的女儿好可怜,他去求你,求你,只是为了让你见我一面,只是为了安抚我,告诉我,我是有妈妈的,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但是你呢,你怕我们父女的存在,破坏了你贵妇人的美梦,你把爸爸赶了出来,并且让赵梦海那个流氓,伺机制造了一场车祸,你想杀了我们父女灭口,试问,这样的妈妈还能算人吗?赵梦歌,你觉得你还是个人吗,虎毒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
赵梦歌脸如死灰,蹭一下站了起来,虽然知道何欢对她从来不是善意的,但赵梦歌始终以为她是怨憎自己当年遗弃她,从来不知道,她知道了所有真相,现在全部说出来,她甚至想反驳都不行,因为她请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何欢眼里的恨,她恨自己,她的恨意那般深刻,深刻的令人胆寒。
她看着自己的目光就像一把把无比尖利的刀,仿佛要将她凌迟,这哪里是女儿,这是仇人,自己之于她不是母亲,是欲除之后快的仇敌。
谜底揭晓,赵梦歌的美梦还没等做完就宣告破灭,但她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你听谁胡说的这些,世上哪有如此狠心的母亲……”
何欢忽的笑了起来,只不过笑的凄厉无比:“我也觉得难以置信,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偏偏就有,就在我眼前,你现在看到我是何氏千金,你看到了金钱和名利,你知不知道当年我几乎毁容,如果不是云浩,我都不敢想,自己会不会活下去,还有爸爸……”
何欢站起来,快步走到那边一扇门前,猛地打开,对赵梦歌道:“爸爸躺在这里无知无觉,整整二十多年,像个活死人,这是你赵梦歌的杰作,在你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之后,现在你还有脸来装慈母,赵梦歌,我早就看透你了,我早就知道你是怎样无耻的女人,你知道我回国的目的是什么,你知道我勾引陆锦州的目的是什么,你知道我执意嫁进商家的目的是什么?”
赵梦歌不由后退一步,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恐惧,这样的何欢,浑身迸发出恨意的何欢,令她不寒而栗。
何欢忽的大笑了起来:“怎么?害怕了?抛弃亲生女儿,让自己亲弟弟杀死前夫跟女儿灭口的赵梦歌,终于知道害怕了,真是好不容易,我以为你的心早就被狗吃了,却原来还知道害怕,赵梦歌,在我知道所有真相之后,我的人生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你这一生抛夫弃子,不惜杀人灭口得到的东西,我会让你全部失去,一分一毫都剩不下。”
赵梦歌真害怕了,这才是她的目的,赵梦歌不由回想起,跟何欢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那些被她忽略的话,那些早就刻在她骨子里恨意,全都是冲着她来的,她不会让自己好过的,所以她一步一步接近自己,只是为了报复,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谁,她的目的就只是自己而已,商湛鹤陆锦州都是她接近自己的桥梁。
想到这些,赵梦歌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哪是什么女儿,这是冤家,来要她命的冤家……
38、三十八回
赵梦歌的美梦瞬间支离破碎,但她却不容任何人来破坏她现在拥有的东西,这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而且这对何欢没有一丝好处,她不信何欢会干出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事。
想到此,她迅速收起恐惧,刚才慈母的面具却彻底揭开,事到如今她也用不着再装了:“你想怎么对付我?想告诉商铨,你是我的女儿,告诉他,我还有个前夫,相信我,他不见得不知道这些,只不过他既然选择装傻,你去提醒他,又有什么用?或者,你想用何氏的势力来对付我,我的乖女儿,何氏是你的吗?说到底你算什么,你不过是何氏总裁收养的孤女,豢养的宠物,证明你母亲是个丧尽天良杀人灭口的女人,对你有什么好处,退一步说,你说我杀人灭口就杀人灭口啊!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里头躺着这个活死人倒是证据,可惜他能作证吗,他能站起来指认凶手吗,没有证据是诬陷,是诽谤,你以为法官会听你的一面之词,所以醒醒吧,好好当你何氏的养女,报仇?别弄到最后偷鸡不着蚀把米,把自己弄得什么都没了,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说完,转身往外走。
到了门边上,却回身看着她,恶毒的吐出一句:“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当初一生下来就该把你掐死,免得现在你来坏我的事……”
云浩回来的时候,管家迎上来,跟他低声汇报了一些事,云浩皱皱眉,他疾步上楼,到了何欢的房间外,轻轻推开门,屋里没有开灯,一盏灯都没开,这很不寻常。
因为何欢怕黑,即使睡觉的时候,也会习惯留一盏灯照亮,但今晚她的房间是黑的,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连厚重的窗帘都拉上了。
云浩推开门,才使走道的光线落进去一些,但仍是黑的看不见她在哪里,过了好一会儿,云浩才适应了黑暗。
他走了进去,直接走到窗户边的角落里,果然,她在这里,她蹲在墙角,蜷着身体,头整个埋进膝盖里,仿佛一个躲在壳里的蜗牛。
云浩蹲□体,低声道:“乔乔,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呢……”他伸过胳膊去想抱住她,却被何欢避开,云浩手一僵放下来,眸光在黑暗里划过一丝厉色,他的乔乔现在已经学会避开他了。
其实赵梦歌今天来找何欢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但他并没有阻止,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看似坚强无比的何欢,内心其实软的一塌糊涂,就拿赵梦歌来说,事实俱在的前提下,何欢依然对这个母亲存着奢望,幻想,在她心里,认为赵梦歌或许还有些良知,作为一个母亲,她至少还有一丝人性。
云浩想让她知道,赵梦歌这个女人根本连一丝人性都没有,这样虽然会打击到何欢,但这样也能快刀斩乱麻,把深藏在她心里那些属于母女的血源和情感,全部丢弃剔除,云浩希望属于他的乔乔没心没肺才好,她是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乔乔,而商湛,他会让乔乔忘了他,就跟从没有这个人一样。
“乔乔。下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我想自己待会儿可不可以?”过了很久,何欢喃喃说了一句,云浩想伸过去摸她头发的手,听到这句又收了回来,他站起来说了声:“好,如果你饿了,记得叫人。”云浩走了出去,在她门外站了很久,从什么时候起,他都不能安慰他的乔乔了。至于赵梦歌,就算死,对这女人来说都太便宜她了,云浩脸色晦暗难辨。
赵梦歌其实也是害怕的,从来没有过的害怕,她害怕自己熬了一辈子得到的东西,最终会像何欢说的那样,全部失去,那她还有什么。
她从郊外回来,直接就去找赵梦海,她到的时候,猴子在门口守着,看见她,明显一愣,急忙迎上来道:“那个,歌姐您来了,你在这儿坐会儿,坐会儿,我上去叫海哥下来。”
赵梦歌不耐烦的道:“坐什么坐,我直接上去找他。”说着已经迈上楼梯,瘦子忙追上来:“歌姐,歌姐,海哥那个,现在不方便……”“什么不方便,滚一边去。”赵梦歌推开瘦子,快步上楼。
刚走到主卧门前,就听见里面咿咿呀呀哼哼唧唧的声儿,就知道她弟干什么呢,她正烦着,哪里还管赵梦海干什么,直接推开门,看见屋里的情形,不禁皱了皱眉。
赵孟海身下趴着一个□的女人,上头还搂着一个,正在哪儿美的不知今夕何夕呢,忽然门打开,不禁吼了一声:“谁他妈打扰老子的好事,滚……”待看清是他姐,急忙推开身上的两个女人,抓起被子遮上:“姐,你怎么来了?”
赵梦歌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倒快活,赶明儿蹲大狱,我看你还怎么快活?”咣当把门甩上下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
赵梦海几乎立刻就下来了:“姐,出啥事了,什么蹲大狱?我看了新闻,姐,你熬出头了,何欢是何氏的千金,跟何氏比起来,商氏算个屁,我看何欢跟那个何氏的总裁关系不一般,说不准,赶明儿你就是那小子的丈母娘,还不要什么有什么,到时候,别忘了帮你弟弟一把啊。”
赵梦歌皱着眉:“你还做梦呢,那死丫头哪会认我这个妈,当我仇人一样,她处心积虑回国勾引陆锦州,嫁进商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向我报仇。”
“她要报仇?”赵梦海急道:“怎么会?怎么说你生她的妈,她这么狠得下心?”
赵梦歌看着他:“这得感谢我的好弟弟,当年我让你处理她们父女的事,就想让你给乔志峰个警告,你倒好,直接弄了场车祸,就算弄了,你倒是做干净点啊!留了这个尾巴,现在来坏事,我还跟你说,当年的肇事案也是因为没有人指认你,才找了个人替你蹲大狱,如果事情重新翻出来,你自己好好想想。”
赵孟海却笑了:“姐,你别吓唬我,当时看见我的撞过去的就乔至峰一个,何欢当时还是个六岁的孩子,知道个屁,乔至峰不是早死了吗?死人还能指认谁啊?”
找梦歌道:“他没死。”赵孟海跟烧了尾巴一样跳起来:“你说乔志峰没死,怎么可能?”
赵梦歌道:“今天我看见他了,他成了植物人。”
赵梦海长长松了口气:“姐,您怎么不一次把话说明白了,吓的我出了一身冷汗。”
赵梦歌哼了一声:“你能保证他永远不会醒过来吗,何氏有的是钱,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有可能醒过来。”
“姐,你的意思是……”“我没什么意思,你自己看着办,到时候出了事,别说姐没事前提醒你,对了,金东哪儿怎么样了?商老头这两天一副阴晴不定的样儿,弄的我也不敢出去找他。”
赵梦海嗤一声道:“姐,你真当那小子是个贴心人了,那就是个白眼狼,平常玩玩图个乐子就完了,当真了,不定那天被那小子咬一口。”
赵梦歌不乐意听了:“就你不是白眼狼,你给我看着他点儿,别让他跟那些女人胡来,跟他说,过两天抽空我就过去找他。”
赵梦歌从赵孟海这里回去才一天,转天一大早,赵梦海就打了电话过来:“姐,姐,不好了,出大事了,你快来我这里一趟。”
赵梦歌扫了眼对面的商铨,商铨放下报纸,瞄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没说话,站起来走了,赵梦歌知道,商铨一向瞧不上梦海,刚才肯定是听见手机里赵孟海的声音了,既然没说话,就表示她能出去。
赵梦歌说了句:“到底什么事儿电话里不能说?”赵梦海气急败坏的道:“是小蝶的事……”
赵梦歌一听脸色有些变:“我二十分钟后到。”撂了电话,自己开车出去,到了赵梦海哪里,赵梦海就把个档案袋递给她:“今儿一早上,快递就送来这个,我打开一看,就赶紧给你打了电话,姐,这可怎么办?这事要是商老头知道,咱们可全完了。”
赵梦歌打开档案袋,上面是一份小蝶跟商铨的DNA比对记录,当年你商铨虽然迷恋过她一阵,但想让商铨甘心情愿的娶她进门,却相当不容易,为了万无一失,她选了借种生子这条路,让梦海给她找了个男人,后来怀了小蝶之后,她自己都搞不清,小蝶是不是商铨的孩子。
后来小蝶出生,她如愿嫁进商家,偷着给小蝶做了一次DNA比对后,也才知道小蝶不是商铨的孩子,但这个秘密也只有她跟梦海知道,外人怎么会知道,这是她最怕的事,如果商铨知道小蝶不是他的孩子,那么她最后一张牌就没了。
盛怒之下的商铨,一根毛都不会给她留下,陆家也指望不上了,她赵梦歌那时候真会变得一无所有,送来这些的人,绝不上商湛,商湛始终不知道,小蝶不是他妹妹,那么只有一个人,何氏那个总裁,如果那个人插手,她根本没有丝毫胜算。
想到此,赵梦歌不觉心惊肉跳,看来她的提前谋划退路,该舍下的必须舍下,不然,手里有的也保不住了……
39、三十九回
今天是何氏银行在T城总行的开幕式,何欢本不想来,却被云浩拽来陪他,其实在国外的时候,云浩这些生意上的往来应酬,何欢从不参与的,也因此,媒体对她这个何氏的养女,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放弃,印象来历始终是模糊的,现在终于完全曝露出来,自然吸引了所有媒体的目光。
面对众多的媒体镜头,何欢忽然觉得有些古怪,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是下面这些人中的一员,现在却成了镜头里急于捕捉的对象。
云浩看了她一眼,把剪刀递在了何欢手里,浅笑了一下,执着她的手对着媒体镜头道:“二十二年前,在T城,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的天使,她带给我快乐和幸运,我总觉得,她有一双神奇的手,能点石成金,今天,同样我想借她的手,来成就何氏未来的辉煌。”
咔嚓,他握着她的手剪断彩带,砰砰礼炮冲上天空纷纷落下漫天花雨,却在这时,正前方广场上的大屏幕上,忽然播出一则新闻:“就在半小时前,商氏正式公布商氏执行总监商湛,将于一周后大婚,据知情人士称,已正式在民政部门登记注册,而更耐人寻味的是,这位新出炉的商氏女主人正是何氏的千金何欢,据悉两人已于上周在马尔代夫蜜月归来……”大屏幕上打出两人在马尔代夫的画面,蓝天碧海白色的沙滩上,赤着脚奔跑,即使没有声音,也能感觉到她们之间那种忘我的快乐,继而画面一转,两人在海边拥抱在一起,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
后面还有什么,何欢并没主意,因为她看见了商湛,商湛大踏步走来,穿过层层人潮,那么坚定,即使还隔着一段距离,何欢也仿佛能清晰看到他眼底跳跃的火焰,几乎能焚毁一切。
到了近前,商湛利落的跳上台阶,伸出手:“媳妇儿,我们回家……”何欢仿佛受到蛊惑一般,刚要把手放在他张开的掌中,却被云浩一把抓住,何云浩的脸色阴沉难辨:“乔乔,别走。”却几乎艰难的说出这四个字。
何欢的目光也只在他脸上停留一秒,便调回目光看向商湛,她挣开云浩的手,低低说了声:“抱歉,云浩。”
瞬间商湛眼里暴涨出夺目的神采,跟云浩身上的落寞形成鲜明的对比。
何欢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冲动的时候,如果当时给她,哪怕一分钟的理智,她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比谁都清楚,这样做了,会把所有事情推向一个未知却混乱的境地,她的报仇计划早已乱的一塌糊涂,但那一刻,她心里有个声音跟她说,跟他走,一定要跟他走,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
什么时候,她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了,她自己都稀里糊涂,但她知道,她可以对所有人狠心,唯独商湛不可以,他那么看着她的时候,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想跟他去,这就是喜欢吧!甚至是爱,她竟然爱上了这个男人。
何欢坐在副驾驶位子上侧头看着他,显然,他的心情不错,私下里,他心情不错的时候,唇角会微微抿起一弯淡淡的笑纹,很有些孩子气。
何欢觉得,此刻的商湛像一个终于抢赢了糖果的小孩子,虽然不计后果,但这一刻的得意欢喜如此真实。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红灯的路口,商湛忽然侧过头来:“你不会以为,我就那么放弃了吧,媳妇儿,你早就答应嫁给我了,现在想反悔,晚了,要知道货物既出概不退还。”
何欢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意:“商湛,你吃醋了吗?”
商湛忽然伸手过来,握住她的后脑强拉过来,俯头直接亲上她的唇,他亲的有些狠,他的牙齿撕咬着何欢的唇像一头野,兽,仿佛要吃了她一般的狠狠亲着她,直到何欢胸腔里的空气几乎要消耗殆尽,车后喇叭声按的震天响,商湛才放开她,却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是利息,一会儿我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踩油门冲过路口。
何欢大口大口吸着气,好容易平稳了呼吸,却发现全身发软,她被这男人亲的全身发软,真挺没出息的。
何欢不得不承认她想他了,这几天,她几乎没有一天没有一刻不想他的,她想他的怀抱,想他的吻,想他要自己时候的温柔缠绵,甚至,有那么一瞬,她竟然有些害怕,她怕他会就此放弃,如果他放弃了她,她会如何,她能如何?
所以当他来的时候,她也抛却了所有理智,原来她身体里也有着不计一切的疯狂因子,时候到了,她更是个疯狂的女人,她甚至不想问他去哪儿,管他去哪儿呢,只要有他在就好。
但,商湛哪儿也没去,他只是带着她直接回了家,车子停在地下车库,他抱着浑身发软的她刚走进电梯,抬手一拳,打碎侧方的摄像头,把何欢按在电梯金属壁上,开始撕她身上的裙子,撕成破布一样丢在地上,膝盖撑开她两条腿,就挤了进去,急切又疯狂,仿佛急于证明什么,比起第一次甚至有些粗暴,但这样,何欢依然觉得不够,她也想要他,疯狂的想要,
就在这里,她渴望跟他亲近的再无一丝距离。
她伸出胳膊紧紧揽着他的脖颈,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嘴里辍着气,却更贴近的配合着他,进入,再进入,研磨,深入,仿佛希望他把自己捅,穿了才好……她的配合令本已经烧灼的激情瞬间燎原。
商湛用力抵着她的身体,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嵌入到自己身体里一般,他的动作几乎有些残虐,却点燃了身体里更热更烫的火种,光洁的电梯壁上,清晰映出两人的身影,他们紧紧纠缠在一起,像两只远古交,配的兽……
电梯打开,商湛身子一转,抱着何欢走出去,未及到沙发,就把她按在地毯上,翻过身去,从后面狠狠进,入,多狠,仿佛要刺穿了她,却又是那般快,意,快意的两人忍不住呻,吟,喘,息,大口大口的,急促的喘,息声仿佛两只风中的鼓……
他压着她,撑着她的腰,曲着她的腿儿,真正的兽,一样进,入着,直截了当,却又如此贴近,贴近的分不清到底是你中有我还是我中有你,他只知道,身下这女人是他的,她的身体,她的人,她软软出口的呻,吟,都是他商湛的,谁也抢不走……
想到这些,他忽然把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摆弄着她软软的身体,依附着他,一条腿挂在他的手臂上,一条腿斜斜搭在沙发靠背上,他跪在她的腿中间爱她,深深的爱她,嘴里喃喃嘟囔着:“你是我的,我的,只是我有一个人的,我让你说,说不说……”他狠力冲撞数十下,忽的慢下来,语气从执拗渐渐转成温柔,跟他的动作一下,缓慢研磨,却令何欢越加难耐。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仿佛身体里有千百只蚂蚁沿着脊椎开始攀爬,随着它们爬行的诡计,仿佛有一道滚烫的火苗燎过一般难过,她觉得空虚,她想要,想要商湛给她更多,去填满这种难耐的空虚,却又说不清要什么,这是一种温柔的折磨,折磨的她忘了一切,脑子里只剩下眼前的男人,以及他在她耳边一句一句说的话,她不由自主跟着他说:“我是你的,我只是你一个人的……”
商湛仿佛满足了,他忽然抱起她,走到那边落地窗前,就把她这样抵在玻璃上,疯狂动作起来……窗外车水马龙,人如蝼蚁,窗内春情肆虐,相爱的男女以最直接的方式诠释着爱情……
这一场爱做的酣畅淋漓,到了最后,何欢眼前都有些发黑,直冒小星星,商湛才真正放过她,何欢软在她怀里,就像一条抽了筋的鱼,只觉身上每一根骨头,每一条筋都不是自己的了,仿佛拆开重新组合了一遍,耗尽了她每一分力气,甚至连睁开眼都不想,商湛抱着她进了浴室,放水把她放了进去,温热的水缓解了些许疲惫,何欢睁开眼却正对上商湛的目光,他的眼底流泻而出的温存,仿佛她周围的水流一般,两人对视良久,何欢刚要说什么,被他低头堵住她的唇:“不许说,什么也不许说,我不管其他人,我就知道,你是我媳妇儿。”
何欢抬手揽着他的颈项:“我没想说其他人,我就是想告诉你,商湛你今天真帅。”
商湛嗤一声:“你才知道啊,你男人一直这么帅。”“臭美”何欢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商湛的顾虑纯属多余,何欢不会再这时候煞风景的提云浩,她私心里觉得这是属于她跟商湛的时刻,她不想其他的人或事打扰,而且,做都做了,现在再去后悔有什么用,徒增烦恼而已。
何欢忽然想起赵梦歌,她贴近商湛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在骗你,你会怎么样?”商湛低头亲了她一口:“你的话,视情节而定。”何欢唇角的笑意微涩了一下,视情节而定……
40、四十回
“你骗了我什么?除了你是何氏的养女,为了虚荣嫁给我之外……”商湛滑进水中从后面圈住她,手指缠上她浮在水面上的发丝,有一搭无一搭的问她,仿佛并不很在意。
何欢摇摇头:“我从没说过我虚荣。”商湛忽的笑了一声,板过她的脸咬了一口:“那么你告诉我,当初为什么答应嫁我?”
何欢闭上眼:“可不可以不说?”商湛在浴缸里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说不说你都是我媳妇儿……”他低下头亲她,亲的相当霸道……
何欢亲眼看到两个新出炉的结婚证的时候,真有点傻眼,她还以为这是商湛虚张声势,哪想到真整来了这个,她愕然的拿着结婚证问他:“这怎么来的?”
商湛从她手里抽出来放到床头的抽屉里:“什么怎么来的,你自己签的结婚协议都忘了?”
“我是说,我没根本没去,你自己怎么注册的?”“我也没去?”商湛挺理所当然的开口:“但你老公就有这本事。”语气臭屁的有些幼稚。
何欢不禁笑了一声,泡过澡,身体的疲乏尽去,两人窝在床上说话:“何欢,为什么他叫你乔乔?”这话问的相当酸,那股醋意喷出来,何欢都能闻到酸味,这男人其实挺小心眼的。
但她还说告诉了他“乔是我父亲的姓,乔乔是我以前的名字。”“以前?”商湛低头看她,一提起以前,她眼里总会晕染起一种悲凉,商湛记得,她曾经说过,她一出生就被母亲遗弃了,商湛不禁心疼起来:“你还有我,乔乔,这个名字好听,以后我就这么叫你。”
何欢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男人总能轻易把她从悲伤中拽出来,这一刻,何欢觉得自己相当幸福,虽然知道这种幸福或许是偷来的,她也不在乎。
“媳妇儿想什么呢?”商湛侧身抬起她的小脑袋。
“没什么?”何欢摇摇头,却伸出纤细漂亮的手指,轻轻的沿着他脸部的轮廓描摹,仿佛在画一幅立体的素描。
商湛低笑一声道:“是不是发现你老公挺帅的?”
何欢忽然想起刚才。他在电梯里打碎摄像头的动作,点点头:“是很帅。”
“既然觉得你老公帅,媳妇儿,咱们再来一回怎么样?”嘴里这么问着,已经伸嘴噙住何欢的唇,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潮,湿粘,腻的吻,沿着她的唇缓缓滑落……浴袍散开,剥落……这是他商湛的女人,他媳妇儿,她真的很美。
他的唇划过她的身体,引起一连串轻微的颤动,她很敏,感,敏感的,仿佛晨风中抖颤的花儿,带着清晨的露珠香甜芬芳……
引逗的他忍不住去品尝她身体每一处,就像一个探宝者在挖掘未知的宝藏,在香,软的小山上逗留了片刻,终于深入到他最着迷的从林密谷中……商湛兴奋着,拨,弄,舔,舐,仿佛那是世间最极品的美味,在他的唇舌下,何欢迅速攀升到天堂,在极致欢愉中绚烂的绽放了……
这男人真的很会弄,弄的她都成了一个yin荡的女人,终于消停下来,何欢不禁暗暗感叹一会儿,却忽然有些别扭起来。
商湛从背后搂着她,闭着眼,手轻轻抚摸她腰侧的弧线,很轻,很柔,他的表情仿佛一只吃饱了的狼,正在享受着餍足的余韵,薄唇还贴在她耳后,挺不要脸的问:“媳妇儿,你老公的技术好不好?刚才舒不舒服?你哪里的水都喷了我一脸……”
何欢脸一红,忽然转过来身开推开他,没好气的道:“技术是不差,可见经验丰富,我模糊还记得几段商总德情史,某某艳星,某某玉女,甚至,某某国的三级女星……真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你倒是给国人报仇了,直接把外国女人弄上了床,是不是需要我在床上也配合你叫几声丫卖蝶啊!”
退去了羞涩尴尬的何欢,相当难对付,商湛忽然抱着她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我家的小母狼改脾气,变成一只温顺乖巧的兔子了,原来是我想错了。”
“你喜欢兔子吗?”“不喜欢。”商湛毫不犹豫的回答,同时还不忘趁机表衷心:“我就喜欢我家的小母狼,不过,媳妇儿,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咱能不能既往不咎了啊!再说,你以为你男人每个女人都这么伺候啊,也就我媳妇儿有此殊荣……”见何欢又皱起了眉,商湛忙又找补了一句:“都娶媳妇儿了,以后我一定守身如玉,决不让别的女人占一点便宜。”
何欢斜睨着他:“商湛,你觉不觉得你自己脸皮有点厚?”商湛嘻嘻一笑:“脸皮不厚能把我媳妇骗回家吗。”何欢白了他一眼,却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两人在家里足不出户的待了三天,商湛说都结婚了,放几天假也应该,第四天商湛赵秘书来了,商湛跟何欢说,公司有点急事,很快就回来,让她在家里等他,然后匆匆出去了。
他走了,何欢才打开关了三天的手机,一开机,杜衡之的电话就顶了进来:“小姐,乔先生醒了,现在人在陆氏医院里……”
何欢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云浩正好从病房里走出来,看见他,何欢有一瞬僵直,还是走了上去。
何欢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冲动,就这么跟着商湛跑了,丢下一大推烂摊子不说,还有她父亲呢,云浩深深看了她很久,开口:“只是有些苏醒的反应,看护发现看电视的时候,叔叔的手指动了两下,昨天送来医院,经过精密检查测试,叔叔是有了一些反应,至于是不是能苏醒,还要看以后的发展,昨天我给你手机,但是你始终关机。”
何欢微微垂头,错开他的目光,半晌吐出几个字:“云浩,谢谢你。”“谢我?谢什么?谢我当年救了你们父女,谢我收养了你,乔乔,你这个谢字怎么说的出口。”
何欢低低说了声:“抱歉,云浩,我……”她没说完,已经被云浩打断:“乔乔,你我之间从来不用说这两个字,我还有事要处理,晚上我再过来。”
何欢忽然道:“云浩,你忙的话,就不要过来了,有我照顾就好。”
云浩身体一僵,直直看着她:“乔乔,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吗?为什么因为商湛因为你想嫁给商湛,你要嫁给商湛?”
何欢抿抿唇:“云浩,事实上,我已经嫁给了他。”
云浩目光闪过一丝暗光:“那又如何,一纸空文而已,至少,在我眼里这些只是一纸空文。”
撂下话大步而去。
何欢在病房外站了很久,才走进去,父亲静静的躺在哪里,看上去跟过去二十多年里毫无分别,她去办公室问了医生,医生告诉她,对于植物人来说,哪怕有一丝反应,就说明有苏醒的可能,下一步医院准备用传统针灸熏艾的方法进行治疗。
“针灸,薰艾?”其实何欢回国后也想过这个法子,她曾经采访过一个知名老中医,老中医给她讲了很多经络穴位等专业知识,她觉得很适合治疗她父亲的病,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耽搁,没有立刻付诸行动在,这次正好,她答应配合医院这个治疗方案。
她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觉得心情有些沉,为了云浩临走前的目光和态度,她很清楚,云浩不会就此罢手,但他会怎么做,她却能猜出大概,而云浩对上商湛的结果,不用想也知道,这不是情敌之间的单打独斗,涉及商氏跟何氏,力量悬殊太大的前提下,胜负毫无悬念。
何欢意识到自己过于冲动了,但有些东西已经刻进她骨子里,丢舍不开。
何欢走到楼道尽头,略停了停,拐弯直接去了陆氏医院的天台,她并不意外云浩把父亲送来陆氏,她一直知道,云浩对医疗卫生领域有兴趣,这也是何氏没有涉及的领域,所以他对陆氏应该会有野心。但云浩从来不合作,生意上,云浩的手段从来狠辣。
何欢走到天台才回过头来,陆锦州不禁涩然一笑,自己还以为悄悄跟着她,不想她早就发现了,显然,她到这里是有话想对自己说的,而自己也有些事情要问清楚。
陆锦州走过去坐在咖啡座里,冲她笑了笑:“喝杯咖啡吧!当不成情人,不至于朋友也做不了吧!”
何欢略迟疑,还是坐了下来,锦州几乎控制不住把目光落在何欢的身上,她更美了,眉梢眼角都仿佛洋溢着一种淡淡的辉光,是幸福的味道吧!
陆锦州此刻终于相信,不仅商湛来真的,何欢也是,他们两情相悦,而自己却连过客都算不上。
何欢并不婉转,而是直截了当的开口:“最好不要跟何氏谈任何合作项目。”“为什么?”陆锦州不禁挑挑眉,他本来也以为,那天何云浩说有意合作是场面话,没想何云浩的秘书真来找他爸谈合作,为此,他爸足足激动了两天,他爸觉得,这是陆氏进军国际的一条捷径,可现在,何欢却来告诉他不要跟何氏合作。
何欢沉默几秒才道:“云浩所谓的合作就是吞并,或许,一开始你们会看到利益,但很快,陆氏就会并入何氏旗下,他的手段历来如此。”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因为愧疚吗?”陆锦州直直看着她,他眼底有着清晰的落寞跟疑惑:“还有,直到今天,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一个合情合理让我信服的解释。”
41、四十一回
何欢看了他很久,站起来说了一句:“现在解释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我先下去了。”刚要走,却被陆锦州一把抓住手臂:“有意义,对你或许没有,对我有,这些日子我始终在纠结,当初你为什么接近我,没有理由不是吗,或许对你来说,那段日子不算什么,对我却意义深刻,我想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了,你放心,我也不是想怎样,我知道你跟商湛……我就是想知道原因,仅此而已……”陆锦州的语气急切而执拗。
何欢微微挣脱开他的手,低声说了一句:“锦州,抱歉,恐怕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原因,真的很抱歉。”说完转身快步而去。
陆锦州颓然坐下,很久才站起来,出了天台,两人都没看见,那边绿树掩映的座位里,正坐着商小蝶。
小蝶原是来找锦州诉苦的,她觉得,最近几天所有的事情都不对了,他哥一门心思惦记着那个何欢,她爸也总不见影儿,不是去公司,就是在外面应酬,她妈也不在家,不知道去了哪里,偌大的商家只有她一个人,锦州哥哥也忙,她每次打电话过来只应付几句就说忙。
小蝶最近也不想去上班,因为一上班就听见那些同事八卦何欢,挂靠上何氏,即使只是养女,也仿佛身价百倍,跟何欢一比,自己这个商氏千金连草根儿都不如了,更何况,她哥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演出了那么一出浪漫的夺妻戏码,一时间,何欢更成了高高在上的公主,能惹得何氏总裁跟她哥两个王子,你争我夺不可开交。
商小蝶很讨厌何欢,从第一次见到她就不喜欢,何欢太漂亮,太优秀,从小到大刻在自己骨子里的优越感,到了何欢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如果说自己的骄傲是外露的,那么何欢就是骨子里的骄傲,即使还不知道她跟何氏有关系的时候,何欢就那么傲,仿佛所有人都要以她为中心。
小蝶心里非常气不愤,可这些她谁也不能说,跟她哥说不可能,她哥现在被何欢迷昏了头,哪还顾得上她这个妹妹,跟妈妈说,根本见不着,小蝶郁闷已极,只能来找陆锦州,想跟他叨叨一下自己的烦心事。
到了陆氏,正赶上陆锦州不在,索性就上了天台,想先喝杯饮料,然后再给陆锦州打电话,却没想到,她刚拿起手机就看到何欢跟她的锦州哥哥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因为旁边正好有个挺高的树遮挡住了她,何欢跟陆锦州都没看见她,但她却能清晰听到他们说话儿。
因为听得异常清楚,小蝶才终于明白过来,当初勾引锦州哥哥的狐狸精不是别人,就是何欢,这一刻,商小蝶觉得自己愚蠢又委屈,她甚至恨不得扑上去抓花何欢的脸,然后再质问锦州哥哥为什么这么对她,竟然是何欢,她曾经多少次跟锦州哥哥说何欢的坏话,她都无法想象,自己说那些话的时候,锦州哥哥心里是什么反应。
从今天看来,两人虽然分手,但锦州哥哥的心里仍然喜欢着何欢,锦州哥哥那种恋慕不舍的目光,那种沉痛却又缠绵的语气,她从没见过,对自己,他总是皱着眉应付了事,或干脆就不说话,哪像面对何欢。
而何欢呢,先勾引了锦州哥哥,现在又要嫁给她哥,还跟那个何氏的总裁不清白,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这些男人都疯了,疯了,为了这么个轻浮浪,荡的女人,如痴如狂,那自己算什么,她什么都不算,不仅她哥,连她的未婚夫都被何欢抢走了,她还稀里糊涂的呢。
商小蝶冲出陆氏医院,开着车在路上瞎逛了一阵,最后决定去找敏儿,敏儿家的小区相当大,她把车子找了个位子停下,刚下车,一辆黑色奥迪A8从身边开了过去,前头的车窗没有关死,留了一条缝,鬼使神差的,商小蝶瞄了一眼,这一瞄不禁愣住了,车里面好像是她妈跟一个年轻的男人。
商小蝶来不及仔细看,车子已经快速划了过去,商小蝶想都没想,直接上车尾随着追了出去,车子没开太久,就停在出了小区不远的立交桥下面。
这个桥商小蝶知道,每次经过敏儿都跟她说,因为下面植了很多茂密树,所以这里就成了情侣们最喜欢的地方,尤其把车停进来,在车里干点什么,外人都不知道,即使知道也没人管。
商小蝶亲眼看着那辆奥迪停在前头两颗树中间,没过一会儿就开始震动起来,以奥迪那车的性能,震动的幅度还这么大,可想而知多激烈。
商小蝶就是再傻,也知道车里正在干的事是什么,她停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下车走了过去,她必须确定一下,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她妈。
到了近前,直接敲了敲车窗玻璃,一开始没反应,但是能清晰听见车里面的叫声,是有点熟悉,但商小蝶仍是执拗的要确定一下,她私心里觉得这绝不可能。
赵梦歌这两天烦的不行,何欢虽然是她亲生的女儿,别说指望享福,那丫头不搞死她就得偷笑了,还有小蝶的事,就跟个定时炸弹一样,让她每天都活的心惊胆战,生怕这事儿被商铨知道。
这两天她正忙着催梦海把她投在里头的钱先撤出来,她也知道梦海属母狗的,是个只进不出的主儿,但她逼他一逼,能拿回多少是多少,好在她还留了后手,手里还有点保命的钱,实在不行,就跟金东一走了之算了,反正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她也过腻了,跟金东找个小国定居,手里这点钱省着点花,到她死应该没问题。
想好了最后的退路,赵梦歌反而不怕了,趁着商铨不在,抽空就来找她的小白脸金东,到楼下打了几个电话,才看见金东磨磨蹭蹭的走出来。
一上车就能闻到他身上刺鼻的香水味,赵梦歌心里知道,金东爱玩,外头有不少女人,她平常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她都五十了,金东才三十出头,自己又不经常在他身边儿,他憋得住才怪,她不怕他找女人,因为知道他离不了自己,没有自己,金东狗屁不是,让他回去当他的服务生,他肯定不干,金东好享受,又懒的下力气,眼高手低,除非当小白脸什么都干不了。
亏得生了一副好皮囊,嘴又甜,会哄人,不然饭都吃不上,所以赵梦歌不怕他能跳出自己的手心,只不过,有时候还得敲打他几句。
金东一上车,赵梦歌就扫了他几眼,没好气的道:“怎么下来的这么慢,是不是家里藏了女人人?”
金东忙抱着她亲了一口:“哪有什么女人,有了歌姐,别的女人在我眼里就是一坨屎。”明知他说的瞎话,赵梦歌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你就这张嘴甜,死的都被你说活了。”
金东嘿嘿一笑,不怀好意的道:“我这张嘴可不光会说,伺候起我家歌姐儿来也不含糊。”赵梦歌被他几句话就逗引的yu火上升。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赛过金钱豹,她今年正好五十,商铨又不搭理她,全靠在金东这儿还能享受享受,这一阵子事儿多,有一个月不见金东了,这会儿被他勾上来,哪还挺的住。
再加上金东怕她再问别的,一边开车,手已经伸了过去,从她裙底探了进去,把她的内,裤勾了出来……
这金东本来就靠这个吃饭,又跟了赵梦歌混了几年,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没一会儿,就把赵梦歌伺候的不知今夕何夕了。
金东知道,这老女人来了性,瞅瞅前头的立交桥,直接钻桥下头去了,扎进去,停在个相对隐蔽的地儿,跨过来,直接撩开赵梦歌的裙子就插了进去,金东其实不排斥干这老女人,别看快五十了,干起来比十七八的小丫头还带劲儿,就是这老女人没事光管他,挺烦的,而且,钱把的贼紧。
赵梦歌就喜欢金东干她时这股狠劲儿,让她不由自主想起当年,乔至峰就不说了,那男人太温吞,商铨虽然不差,可那老家伙总是高高在上,让她伺候着,拿她就不当个人,后来不是有了小蝶,他死也不会娶自己的。
她心里想的是小蝶那个没缘分的亲爹,也不知梦海从哪儿找来的,五大三粗的汉子,干起她来那狠,经常插的她哎哎直叫,过后却又想他。
女人骨子里其实都有受虐因子,赵梦鸽尤其是,金东就把着她的脉,干起事来最合她的心,说狠也狠,说伺候她也能伺候的她欲,仙,欲,死,这也是赵梦歌这么多年都舍不下他,还计划着跟他私奔的原因。
金东刚头在家里干了一半被赵梦歌召唤下来,心里正不满,又想这老女人一个月不找他,这会儿要是惜了力气,说不定这老女人就疑心他,一疑心他,就要控制他的花销,得不尝试,而且,每次这么狠干她的时候,金东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暗爽。
这女人可不是一般人,是商氏的总裁夫人,平常高高在上的贵妇,这会儿在他身下被他干的像一只发春浪,叫的母狗,金东干的很爽。
正爽的时候被人打断,金东脾气上来,一撇头却看见窗外的商小蝶,他不怎么看八卦杂志,所以根本不认识商小蝶,这会儿见是一个鲜嫩漂亮的小丫头,打断他的好事,不免生了几分歹意,瞄了眼身下的赵梦歌,被他干的直翻白眼,根本不知道车外有人敲窗户的事。
金东一伸手按下一半车窗,身下干着赵梦歌,却扭头对商小蝶yin笑着说了一句:“怎么着小妞儿,想一块儿玩玩……”他刚说完,就见小妞脸煞白,嘴里吐出一个字:“妈……”
42、四十二回
商小蝶简直无法相信,车里面那个被男人插得的□不已的女人就是自己那个一向高贵典雅的母亲,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她就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仿佛她的世界,在今天一天之内彻底颠覆。
她瞪大眼睛看着赵梦歌,也不知道回避,嘴里喃喃的喊着:“妈。”她这声妈叫出来,金东自然吓了一跳,惊愕之余,急忙从赵梦歌身体里退了出来……
赵梦歌也从激情中回神,看到了窗外的小蝶,赵梦歌的慌乱也只一瞬而已,她整理好衣服,推开车门走下来,微微皱了皱眉,看着商小蝶:“你怎么在这里?”
商小蝶还真跟刚才一样直愣愣看着她妈,有点缓不过来,好半天才伸手一指车里的金东:“他,他是谁,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爸……”
赵梦歌早看明白了,她谁也指望不上,既指望不上何欢,也指望不上小蝶,既然指望不上,就没必要再扮演慈母的戏码。
赵梦歌毫不愧疚的笑了:“对不起你爸?你爸何尝对的起我,你知道你爸在外头有多少女人?”
商小蝶不禁后退了一步,这样的妈妈冷酷又陌生,为什么顷刻之间什么都变了,她又后退了一步,转身要跑,她下意识想逃避,却被赵梦歌一把拽住,赵梦歌的力气很大,她拽住小蝶让金东打开后面的车门,把小蝶直接推了进去。
商小蝶想拉开车门,车门已经锁上,她有些怕这样的妈妈,还有那个金东,他的眼睛在自己身上划过,露出一种淫,邪,令她不寒而栗。
事到如今,赵梦歌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从小蝶下手最容易,赵梦歌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我的乖女儿,你跑什么?是想跑回去告诉你爸,还是你那个哥哥,亦或是陆锦州,今儿实话跟你说,你说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以为你真是商铨的女儿呢?”
商小蝶脸色刷一下惨白:“你说什么?”赵梦歌笑了:“宝贝女儿,别做梦了,你根本不是商家的女儿,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爸跟你哥要是知道你不是商家的骨血,会怎么样?还有你的锦州哥哥?说起来我真白把你养这么大,让你在商家过了二十多年千金大小姐的日子,你却连个男人都勾不住。”
商小蝶每听她说一句话,身子就不由自主瑟缩一下,但是赵梦歌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的异常清楚。
赵梦歌说她如果不听她的,她就把自己不是商家女儿的事实告诉父亲,商小蝶忽然发现,被锦州哥哥背叛,都不是最可怕的事,最可怕的是她根本不是商氏千金,她是野种,是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如果这些被父亲和哥哥知道,她商小蝶还有什么,她什么都没了,丢了商氏千金的头衔,她什么都不是,锦州哥哥也不会要她,到那时她怎么办?
她害怕了,她战战兢兢的看着赵梦歌,赵梦歌从她恐慌的眼神来,知道自己果然猜的不错,小蝶毕竟不是何欢,何欢可以跟她强硬对抗,而小蝶不敢,小蝶懦弱,她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那么就只有听自己的。
赵梦歌轻轻拍了拍她:“别怕,只要你学聪明点儿,妈妈不会把这些说出去的,你名下有百分之十的商氏股份?”
商小蝶脸色又白了一分,她终于知道她妈打的什么主意,她摇了摇唇:“哪些我动不了的。”赵梦歌道:“你傻啊!现在是动不了,可你跟陆锦州一结婚,这股份自然就是你的,到时候你给妈,妈找人卖掉,股份握在手里,哪比得上钱,有了钱还怕什么?”
商小蝶怯怯的道:“可是那样,爸爸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你以为能瞒住多久,实话告诉你,这事早晚捅出来,就算妈妈不说,别人也会告诉商铨,你真以为你能当一辈子商氏的千金啊!听妈的话,能捞钱的时候就捞,省得赶明儿后悔。”
商小蝶推开车门,踉踉跄跄的跑到自己车里,直到车子开出视线以外,赵梦歌才回头瞪着金东:“怎么?看上我女儿了?”
金东嘻嘻一笑:“哪能,哪能呢,说起来她也算我女儿,对自己女儿有什么念头,岂不成了禽,兽。”赵梦歌哼了一声:“知道就好,别给我动歪脑筋。”
金东从前头迈过来,一把抱住她亲上来:“有了歌姐儿,金东谁都不要,刚才没被那丫头搅合了好事,我们接着来……”说着,就去扯她身上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就把赵梦歌剥了个精光,把她翻过去,从后面插了进去……
金东最喜欢这个姿势,把贵妇当狗一样cao,心里最爽,不过到底赵梦歌也老了,比不得二十多岁的小丫头,即便保养的再好,皮肤某些细节也能瞧出端倪。
金东闭上眼,眼前浮现的是刚才商小蝶的脸,母女俩真挺像的,要是那个商小蝶在自己身下,不定多爽呢!越想越来劲儿……
赵梦歌跟金东这一对狗男女,直折腾到天黑,才从桥下出来,刚出来就接到赵梦海的电话:“姐,姐,坏事了,乔志峰要醒了,今儿我听见陆氏医院的人说,乔志峰住进了陆氏,正在做传统治疗,很可能就清醒过来,到时候他一指认,可全完了。”
赵梦歌不禁哼了一声:“早跟你说了,你不当回事,这会儿知道着急了。”
赵梦海一听他姐这话头不对,咬咬牙道:“姐,你这是想甩开我?咱丑话可说在前头,如果我进去了,保不齐一慌神嘴一秃噜,就什么都交代了,到时候别说你弟不仁义,咱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谁。”
赵梦歌听了气道:“赵梦海,你也不想想,这些年你吃谁的喝谁的,没我你还在街上当小流氓呢。”说完按断手机丢在一边,咬牙切齿的道:“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金东侧头看了她一眼道:“歌姐儿我早说过,赵梦海靠不住,你总说他是你弟弟,如今知道了吧!”
赵梦歌叹口气:“如今我也没别的招儿了,我也想好了后路,你明儿就去办护照,等我再拿点钱,咱们就远走高飞。“
金东目光闪了闪道:“我早说过要走,你总下不了狠心。”
赵梦歌白了他一眼:“什么下不了狠心,不是为了多搂点钱,以后过舒服日子,谁耐烦跟商老头过日子。”
金东倾身亲了她一口:“我就知道歌姐儿心里只有我一个,不过咱俩一块儿走恐怕不妥,目标太大,倒不如分着?”
赵梦歌愣了一下:“分着?怎么个分着?”
金东道:“我先出去,把那边安顿好了,你再过去,这样稳妥不说,就是出了事也让商家抓不到把柄,到时候咱俩去哪儿逍遥不行。”
赵梦歌想了想,觉得金东这个计策可行,从包里把自己一早准备好的卡拿出来:“这里面有五百万,你先拿去安排,不够再管我要,要快,最近事出的太多,我怕不定哪天,真被商铨知道,镚子都拿不走。”
不说赵梦歌这里计划着出逃,再说何欢,从天台下来,手机就响了,她看了眼来电,一接起来,那边就传来商湛挺霸道的声儿:“不在家呆着,跑哪儿去了?”
何欢抿了抿唇:“在医院呢,我爸出了些状况。”她刚说完,就听商湛说了一句:“我我马上过去。”何欢心里一暖,急忙道:“你不用跑了,没事,我很快回去……”没等她说完,那边已经挂断。
何欢摇摇头,进了父亲的病房,让看护出去吃饭,她挽起袖子从洗手间里打了温水,用温毛巾给给父亲擦身体。
躺在床上二十多年,即使每天按摩肌肉,依然有萎缩现象,而父亲的脸,即使没有醒过来也在渐渐老去。
她还记得当年父亲双鬓还是黑,如今已经染上一层霜色,灰白交杂,却眉眼祥和。
何欢的手指碰了碰父亲的眉峰,真会醒过来吗?怎么看上去毫无征兆,何欢微微低头,凑近父亲耳边说了句:“爸,我喜欢上了一个人,虽然不知道我们能走多远,但我贪心的希望,这段路能长一些,再长一些,让我能深刻记住现在的幸福,或许是将来最美丽的回忆,遇见他,我终于相信,我也是可以幸福的,哪怕只有几天也好。”
仿佛意识到什么,何欢回头,果然,商湛走了进来,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何欢端起盆。想进洗手间重新换温水过来,才被商湛接了过去,很快他打了温水出来,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何欢,挽起衬衣袖子,拧毛巾,接着给何欢的父亲擦身。
何欢并没有拦他,而是在一旁静静看着,商湛相当细心,动作有力却也轻缓无比,很专业,何欢从来不知道,他还会做这些,尤其床上躺的是她的父亲,而商湛就像对待亲生父亲一般,这令何欢心里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
中途换了两次水,终于擦完了身体,商湛把盆放回洗手间,把衬衣袖子放下来,还把何欢手里的外套拿来穿好,甚至每一个扣子都扣的很严谨,然后,站在床头深深一鞠躬:“爸,第一次见面,我是商湛,您的女婿,您放心,我会对乔乔好,一辈子都对她好。”
何欢眼眶一热,再也忍不住,眼泪刷就落了下来……
43、四十三回
商湛走过来牵着何欢的手,给她擦眼泪,霸道却又温柔的道:“不许哭,跟着我不许哭,我想让你笑,你笑的越开心,爸也开心,爸一开心说不定就醒了。”
何欢靠在他的怀里点点头:“好,我不哭,我笑……”
门外的云浩死死盯着里面靠在一起的两人,从何欢六岁的时候,他就没见她哭过,即使害怕的时候,她也只会瑟瑟发抖,从来不哭,他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哭了,但在商湛的面前,她却哭了,她哭的如此脆弱无依,而那个可以安慰她的人却不是自己……
云浩甚至觉得,这样的乔乔有些陌生,陌生的令他嫉妒,却又心酸,为了乔乔嫉妒,为了自己心酸,如果没有了乔乔,他还剩下什么,云浩目光忽而变得森然无比。
“何总……”杜衡之低声唤了他一声,何云浩最后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两人,转身大步离去,杜衡之暗暗叹口气,这情之一字难解又难言,可着万丈红尘,多少好女子何总都不爱,只爱一个何欢,偏他爱的这个却注定得不到圆满,也不知道两人相遇相逢,命运纠葛缠绕这么多年,究竟是劫还是缘,还有多少无辜的人要牺牲在这场□中,自古美人倾国,就不知商氏这位执行总监,舍不舍得他麾下的江山。
商湛知道,何云浩会对付他,他如此大张旗鼓的从何云浩手里把何欢夺了过来,那厮真要善罢甘休,自己都要看不起他了,虽然这事自己做的的确有些莽撞,但商湛从来也不是个莽夫,他很清楚,以商氏目前的能力,如果跟何氏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但如果连自己的老婆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别的,何氏是牛,但今天的何氏,也不是一开始就如此,何氏的江山,也是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如果这次他惧怕何氏而临阵脱逃,靠着牺牲老婆保住的事业,即使传承下去也是奇耻大辱。
以商氏去搏何氏,是以卵击石,却也是以小博大,虽败犹荣,他怕什么,大不了从头再来,就凭他商湛,即使现在的商氏倒了,他仍有信心,重建另一个商氏王国,但如果错过了何欢,他去哪儿再去找第二个,这是他的媳妇儿,什么都能让,媳妇儿能让吗,媳妇儿是疼是爱的,不是做生意的筹码,这一点上何云浩大错特错。
商湛跟何欢回家的时候,街头已是华灯初上,因为商湛坚持要把老丈人挪到陆氏郊外的疗养院里,说哪里的条件更适宜病人恢复,而且,下一个疗程的治疗,也不用非在这里进行不可。
何欢知道,商湛这是小心眼呢,他不想让自己再沾云浩一分一毫,其实她想说,自己跟云浩无论如何也分不清的,云浩是父亲,是兄长,是亲人,即使现在弄到如此地步,云浩永远都是她的亲人,但这个时候她决定尊重商湛,因为她已经带给商湛很多麻烦,即使他不说,何欢也知道,毕竟对云浩的性格,她知之甚详。
现在的何欢却不想去想以后,她想今朝有酒今朝醉,虽然有点及时行乐的意思,但何欢迫切的想抓住这一刻幸福,有点飞蛾扑火的劲头,所以说,爱情既甜蜜又可怕,为了当下这一刻的相守,可以不顾一切。
商湛跟院方打过招呼,就把人挪了过去,安顿好,才从郊外往回返,刚进市区,商湛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何欢略扫了一眼来电,是商湛的父亲。
商湛伸手拍拍她的脸:“怎么是这个表情?”何欢没说话,商湛忽然把车停在路边,倾身过来直直看着她的眼睛道:“乔乔,相信你男人,我会把所有事情处理好。”他的目光仿佛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何欢忍不住点点头。
商湛接起手机,那边就传来父亲的声音:“如果现在有空回家一趟,如果何欢在你旁边,一块儿回来,我有话说。”父亲的声音异常平缓,这倒出乎商湛的意料之外,他还以为父亲会大发雷霆,毕竟何氏已经相当明显的针对商氏。
何氏从金融入手,却放出风声有意掺入地产界,对于商氏正在计划投标的T城郊外那块地皮颇有兴趣,这是何云浩下的第一步棋,也是给商湛的挑战书,他是指望自己不战而降,做他的大头梦。
只不过,这是自己跟何云浩的博弈,他不想让何欢掺与其中,商湛把车开到楼下,倾身亲了何欢一口:“乖乖上楼,吃点东西睡一觉,我去处理点儿事,马上回来。”
何欢看了他几秒,最后还是选择沉默,商湛相当大男人,既然他表明了不让她参与,她装糊涂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到了这种地步,说什么都晚了,这是她们两人的选择,既然选了就要承受结果。
商湛一进来,就看到陆锦州跟小蝶,不禁挑了挑眉,拍了拍锦州的肩膀:“怪不得你不在医院,原来跑这里来了。”
陆锦州下意识向他身后扫了一眼,不禁有些失望,他这明显的失望,落尽小蝶眼里,小蝶忽然觉得,自己愚蠢的可笑。
还记得上次在烧烤店遇到何欢跟阿清那次,两人明显眉来眼去,她竟然跟个傻瓜一样,什么都没发现不说,还跟着她们去了酒吧,而何欢先勾引了锦州哥哥,现在却又嫁给她哥,不,这不是她哥。
小蝶不由自主想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候,她总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商湛身后,商湛前很烦她,会扭过头来冷冷的对她说:“滚。”他语气里的森冷,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发寒。
如果商湛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妹妹,会怎么样?想到此,商小蝶不觉抱住了胳膊,向后紧缩在沙发里,仿佛这样能暖和一些,如果可以,她真想重新回到昨天,就在昨天,她还是无忧无虑的商氏千金,今天就成了野种,这是不是别人说的,是她亲生的母亲告诉她的。
商湛的目光扫过小蝶,皱了皱眉:“怎了?身体不舒服吗?脸色不大好看。”
商小蝶仿佛吓了一跳,急忙堆起一个笑容来:“哥,我没事,真的,就是今天跟敏儿几个出去玩累了。”
商湛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对锦州道:“你真该多陪陪小蝶,相信我,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老婆比较重要。”
陆锦州唇角微微牵起一个苦笑,如果是自己心爱的哪一个,他也会像商湛一样吧!
商铨轻轻咳嗽一声,站起来道:“小湛跟锦州随我去书房。”
商湛看了陆锦州一眼,两人跟着商铨走了进去,小蝶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望着书房的门发呆,搁在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跑进去,抱着爸爸撒娇,今天她却不敢了,去除了血缘亲情,她在这个家什么都不是,甚至,她连帮佣的阿姨,收拾花园的工人都不如,这一切都是因为何欢,她满腔几乎快溢出来惶恐和恨意,终于找到了个突破口,她开始恨何欢,从以前的讨厌上升到恨……
商铨坐在大书桌后面,看着眼前的商湛和锦州:“今天叫你们来,是想谈谈你们的婚事,我跟震声提了提,既然都要办,锦州跟小蝶的婚礼,不如跟你们一起办,锦州没有意见吧!”
陆锦州愣了一下,想说什么,终是没吭声。
陆锦州出去之后,商湛单独留下了下来:“爸,您没别的话跟我说吗?”
商铨看了儿子很久,他目光中的温情,是商湛从没见过的:“小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以为你爸还会教训你吗,你爸早没这个资格了,我知道你恨爸,从你妈死,你就开始恨爸了,你恨爸娶了赵梦歌对不对?”商湛沉默,这是他们父子三十多年的心结。
商铨微微叹口气道:“爸爸现在问你,我现在让你放弃何欢,你做得到吗?”“不,我不会放弃她的。”商湛几乎斩钉截铁的回答。
“即使以商氏为代价?”商湛毫不犹豫的点头:“即使以何氏为代价,我也不会放弃她,抱歉爸,我爱她,很爱很爱,以前我并不知道爱是什么,甚至无法想象,爱上一个女人是怎样一种感觉,但我现在很清楚的知道,我爱她,如果失去她,即使给我全世界也没用。”
“所以说,儿子你比你老爸强,比你老爸坚定,当年爸做不到的事,我儿子却做到了,爸应该以你为荣。”
商湛看着父亲,迟疑的道:“爸,您怎么了?”今天他父亲太古怪了。
商铨却笑了起来:“爸这辈子对不起的女人有两个,一个是你妈,另一个是爸真正爱的女人,当年你祖父让我放弃她,跟你母亲结婚,不然就滚出商家,爸最终选择背弃爱情留在商家,我是个懦弱的男人,因为懦弱,把我自己对爱情的背叛,悉数算在了你母亲头上,而赵梦歌是个意外……”
说到这里,顿了顿才继续:“后来你母亲走了,她有了小蝶,我才决定娶她进门,直到现在,爸才明白了一个道理,钱没了可以再赚,如果一个人的心没了,这辈子都找不回来,而且爸爸相信你的能力,即使一无所有,我商铨的儿子依然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爸现在别无所求,唯一的,就是希望你跟小蝶能幸福,其实,有时想想,做一个平凡的人或许更容易收获幸福。”
44、四十四回
商湛从家里出来,一路都在想父亲的话,父亲的神情,他从来都不知道,父亲跟母亲的婚姻还有这样的隐情,因为娶了母亲,商氏得以发展成今天的规模,外人看起来光鲜无比的豪门,却埋葬了两个人的幸福。
爸爸的无奈,母亲的无辜,因为爱衍生出恨意,致使母亲郁郁而终,父亲愧悔半生,而自己不是父亲,他会牢牢的把幸福攥在手里,死也不放。
商湛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一股饭菜香,他放下车钥匙,走近厨房,看见厨房里忙碌的小女人,商湛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何欢不喜欢有外人在家,从她住进来,就只用钟点工阿姨打扫做饭,商湛也不喜欢,他喜欢家里只有自己跟何欢两个人,这样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亲她,只不过,他从来不知道何欢还善厨艺,现在想来,他了解的何欢的事情其实微乎其微,虽然她已经是他媳妇儿,甚至,他还不如锦州了解她。
想到此,商湛心里忽然冒出一股子酸意,跟打翻了七八个醋瓶子一般,他走进来,从后面抱住何欢,低头亲了她一下:“原来我家乔乔还会做饭?怪不得上次跟锦州在齐鲁斋吃饭,他说,吃过比那家更地道的鲁菜,说,是不是你做给他吃的?”
何欢关了火转过身来,伸胳膊圈住他的脖子,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倾身在他身上嗅了嗅,然后摇摇头:“我没放醋啊,怎么这么大的酸味。”
“好啊!敢笑话你老公,看我怎么收拾你……”商湛抱着她一转身,放到大理石台上,低头就噙住她的唇……
嘴里说的那样狠,他的吻却异常温柔,轻轻的在她唇上研磨,时而用牙齿啃,咬一下她的唇,不疼却有些微微的痒,仿佛勾引一般,颇具技巧。
何欢紧紧贴着他,微微闭上眼,享受着这种入骨的亲昵,却被商湛的吻逗引的,有些难耐起来……
她主动去亲他,商湛却放开了她的唇,转而落在她的耳际,轻咬了一口道:“想要了?嗯?原来我媳妇儿是个急性子……”
何欢脸红了红,刚要推开他,却被他钳住手臂,整个抱了起来,让她半坐在在大理石台上,而他的吻,顺着她的耳际颈侧缓缓落下,带起一串滚烫的灼热……
何欢不由微微颤抖着,随着他的吻,她身上的浴袍敞开来……商湛不禁低笑起来:“媳妇儿,早打算着犒劳你老公了是不是?”她里头竟然是光,裸的。
商湛挑开浴袍的腰带,入目便是无限春光,顶灯的光线落在她皙,白的身体上,泛起润泽的光晕,似一块毫无瑕疵的美玉,雪白峰顶上两点秀色,仿似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引人采撷攀折……
商湛的唇落在上面,盘桓良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去,却给那抹轻粉又添上了晶莹的晨露,更加诱人……
他的唇却依次滑落,他的手箍住她的腿,弯,轻轻分开……好久都没有动静,何欢睁开眼,一张小脸更是爆红如血,商湛正在看她哪里,目不转睛的看着,仿佛哪里有什么秘密,而他的目光又是那般贪婪,饱含着情,欲……
何欢觉得不好意思,她下意识要并拢腿,却哪里扭得过商湛的力气,而且他忽然倾身,唇落在了上面……
何欢呼吸一滞,浑身颤抖起来,那种温热潮湿的触感,几乎让她疯狂,更何况,他亲的那般深,就像亲吻她的唇一样,忽而轻,忽而重,忽而在外逗留,忽而孤军深入,灵活非常,令何欢忍不住叫出声来,那种声音低迷而yin荡,在四周回荡,令人脸红心跳……
忽然他的手指加入进来,内外夹击下,何欢异常丢脸的尖叫出声,瞬间飞到云端缓缓落下,那种感觉软绵绵轻飘飘,她觉得自己都成了棉花,浑身再无一丝可以支撑的力气,但商湛却吻住了她的唇,大异于刚才的温柔缠绵,霸道而强横,如一个悍勇的武士,长驱直入,那种疯狂的频率和节凑,一再引领何欢跟着他攀上一个又一个高峰……
两人做的相当投入,事实上,每次跟商湛做,何欢都有一种要死要活的感觉,过后却又觉得舒服无比,那种彼此拥有,没有丝毫隔阂的感觉,令人分外安心,或许骨子里,何欢缺少安全感,而且,对这段得之不易的爱情,始终存着消极悲观的想法,致使每次做,都觉得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带着些许绝望色彩的xing,爱,每一次都能淋漓尽致。
结果,两人吃晚饭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在落地窗前席地而坐,何欢做的菜不多,却荤素搭配相当地道,糖醋排骨都是精选小肋排,挂上红亮香甜的糖醋汁,味道好的,商湛恨不得连碟子都吞下去,还有清蒸鲑鱼,清炒菜心,虾干冬瓜汤,这时候喝最好,入口清爽,浓淡相宜。
,
商湛放下调羹,满足的叹口气抱怨:“媳妇儿,你这么喂你老公,简直就是居心叵测,是不是想把你老公喂成满身赘肉的肥猪,别的女人就不会看上你老公了?”
何欢噗嗤一声笑了,却相当配合的道:“即使我老公成了肥猪,也是最帅的肥猪。”
“好啊!你骂我是猪。”商湛一个飞扑把她按在地上,何欢急忙伸手去堵他的嘴:“油腻腻的,不许亲我。”那表情嫌弃非常。
商湛不满的道:“敢嫌弃你老公,让你也油腻腻的……”伸舌头在何欢脸上一通狂舔,弄的何欢满脸都是排骨和鱼的腥味,却又觉得痒的不行,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两人扭在一起的结果,不用想也知道,第二天,何欢起来的时候就觉腰酸的跟不是她的一般,商湛已经走了,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商湛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这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何欢洗了澡出来,才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是云清的,何欢想了想,还是拨了回去,云清是云浩的堂叔伯弟弟,何欢上大学的时候,跟云清同校,云清的性格爽朗诙谐,又是云浩的弟弟,自然而然跟何欢走在一起,云清酷爱音乐,后来借由何欢跟云浩也亲近了起来,兴致来时,三人经常一起玩,那时候云清总吵嚷着要弄一支乐队。
何欢跟云浩却没他这么狂热,云浩管理着何氏,哪里闲功夫搞这个,何欢满心都是报仇,最终只有云清一条道跑到黑,这种执着,一直是何欢最佩服他的地方。
不过,最近他应该很忙才是,不是说要进行世界巡演了吗,怎么还有空给自己打电话,手机通了,那边传来云清欢快的声音:“欢欢,想不想我?”
何欢忍不住笑了一声:“现在的阿清可是鼎鼎大名,粉丝数以万计,我哪敢想,被你那些狂热的小粉丝们知道,估摸灭了我的心都有。”
阿清也笑了起来:“那说正经的,出来吃顿饭吧!我好容易抽出一天空来,欢欢不会忍心拒绝我吧!”何欢刚一迟疑,已经被阿清堵住话头,何欢叹口气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去哪里?”阿清道:“我家怎么样?”
何欢看了看表:“好,我六点到。”
阿清放下手机,对云浩摆摆手:“不至于吧!什么时候你想见欢欢,还用我出马了。”
何云浩不禁苦笑,是啊!他也在想这个问题,那天商湛把乔乔从自己身边带走开始,他想见她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更遑论一起吃饭。
云清翻了翻他桌子上计划书:“怎么?你真要对付商氏啊!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说起来,商氏也是数代经营下来的产业,真完了,有点不近人情吧!”
云浩合起计划书冷冷的道:“不近人情?我只是想让他把乔乔还给我而已。”
云清吹了声口哨:“真像上次我接的那个狗血连续剧的剧情,或许你听不进去,但我还是得说句实话,爱情这玩意儿勉强不来的,即使你勉强得来,也不会幸福。”
云浩涩然一笑:“你以为失去乔乔,我还会有什么幸福?”云清摆摆手:“但至少欢欢幸福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真正爱一个人,就应该做到即使她嫁给别人,还能在心里祝福她。”
云浩有些执拗的道:“乔乔不爱商湛,她只是觉得自己喜欢他而已,我很了解乔乔,她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她心里只有报仇,她嫁给商湛,一开始的目的也是报仇,只不过现在被商湛迷惑,那男人太阴险。”
云清不禁暗暗摇头,精明无比的云浩,一碰到何欢的事,就会失去该有的判断力,或许是他自己根本不想去正视这个问题,何欢跟商湛在一起的新闻,自己看过,那样的何欢是他第一次见,她望着商湛的目光那么专注,晶莹的就仿佛一望到底的涧水,轻易就照见了爱的影子。
“你想过没有,如果搞垮了商氏,欢欢依旧跟着商湛该怎么办?”“不会的,她会回来,我会让她回来,心甘情愿的回到我身边,她本来就是我的不是吗,从她六岁,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我的。”
45、四十五回
何欢放下手机,想怎么跟商湛说这件事,就商湛那个小心眼儿的男人,爱吃醋又爱胡思乱想,云清是云浩的弟弟,以目前商氏跟何氏剑拔弩张的态势,自己跟商湛说了,肯定不许她去
但商湛可以跟云浩斗个你死我活,自己永远不可能,云浩对她有恩,云浩养了她二十二年,对于她,云浩如父如兄,而云清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何欢也相当清楚,估计是云浩拉不下脸来,借由云清打给自己。
即使商湛从来没在自己面前表现过什么,何欢也相当清楚,商氏现在肯定有麻烦了,云浩真要对付商氏轻而易举,就算商湛再有本事,实力在哪儿摆着,不是实力相当的对手,商湛毫无胜算,如果因为自己毁了商氏,商湛会怎样,商家会怎样?
所以何欢必须娶见见云浩,跟他好好谈谈,或许会有转机,虽然她也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何欢还在纠结的时候,商湛打了电话回来:“晚上出去吃饭?”虽然隐瞒是不智的,但目前来说,没有第二种选择:“晚上我想去疗养院陪陪我爸,明天好不好?”“陪爸啊?”话筒那边的商湛的声音仿佛有些异样:“我让司机送你去?”“不,不用,我自己开车过去就好。”何欢有些紧张,但好在商湛也么坚持:“那好路上小心点儿。”何欢暗暗松了口气。
云清住的地方是紧邻古董城的一片迷你别墅区,都是二层小楼,外头围着粉墙黛瓦,里面的楼阁飞檐吊脚,古香古色,颇具古韵的建筑,却又带着些许烟柳如丝的江南风格,自带的迷你小花园收拾的颇有味道。
临着窗子一侧种了芭蕉,长的极好,翠□滴,花园中间造了一个人工荷花池,如今还是夏天,水面清圆,风荷如举,翠绿的荷叶下,养了红鲤,何欢弯腰看了半晌儿,抬头看着云清道:“我怎么记得你从出生就在国外的,怎么会把房子收拾成这样?”
云清举起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笑着道:“可我有一颗中国心。”何欢噗嗤一声乐了,笑容并未扩散开去,就看见了立在台阶上的云浩。
何云浩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忽地笑了起来:“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认识了吗?”
何欢却收住笑,只是这么看着云浩,她对云浩的感情很复杂,但所有感情都可以,唯独不能是爱情,云浩太亲太近了,她无法想想跟云浩成为情人或是夫妻的情景,她甚至觉得,那是**,可云浩显然对自己抱着一份执念,为了这份执念,他会毫不留情的对付商湛。
云清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笑着打圆场道:“今天咱们三个终于团聚了,我们吃烧烤好不好?”
何云浩打量周围一圈:“云清,在这里吃烧烤,岂不是焚琴煮鹤。”云清嘿嘿一笑:“那又如何,我乐意谁管的着。”
云浩跟何欢不约而同笑了起来,这就是云清,兴致一来随时随地可以为所欲为。
烧烤是专人送过来的,一条龙服务,只不过准备开始的时候,云浩看看表让服务人员稍等一会儿,说还有客人。
云清跟何欢同时愣了一下,云清疑惑的道:“你还请了别人?谁啊?”
云浩目光扫过何欢,何欢忽然想起,刚才商湛给她打电话时候的语气,她察觉到了商湛的异样,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云浩身上,如果云浩找来商湛,他的目的无非是破坏自己跟商湛的感情,这样的手段未免有些低劣。
她看着云浩直接问他:“是商湛吗?”虽是问话却已相当肯定,云浩目光闪了闪:“乔乔,既然商湛是你执意要嫁的男人,至少我该知道他配不配的上我的乔乔,这并不过分吧!”
何欢一点不信云浩能如此平静的接受商湛,即使他能,商湛也不可能,可是她这次却料错了。
商湛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一个礼貌而得体的笑容,即使扫过何欢,这个笑容也没走样,只是眸光略沉,他走过来,倾身亲在了何欢脸上,仿似埋怨的语气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小心眼的男人吗?你要见何总裁跟阿清,就大大方方的跟我说,我还能拦着你不成,弄成这样,倒让外人笑话了。”
何云浩目光闪了闪道:“我以为商总不会赏光,略耳闻商氏出了些问题。”
商湛却轻松一笑:“小问题而已,做生意岂会一帆风水,难免遇到些难题,我倒是喜欢这样的挑战。”
何云浩点点头:“对于商总的淡定,我相当佩服,不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风高浪急,还需小心些才是,真翻了船再后悔,就晚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没有争吵,但是句句带刺,针锋相对,云清扫了何欢一眼,觉得她的脸色有些不好,心里不禁暗暗后悔,怎么就听了云浩的,把何欢约了出来,这明显就是云浩利用自己定下的鸿门宴,虽不至于当场撕破脸,但云浩的目的已经很清楚,他是为了宣告,也是为了威胁,宣告何欢是她的,威胁商湛放弃,可商湛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你有来言,我有去语,看上去淡然,却寸土必争,跟打仗似的,云清都替何欢头疼,怎么就弄了这么两个难搞的。
自从商湛进来,何欢就在想怎么处理目前这种情况,她根本无法想象,商湛能云浩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但这种荒唐的戏码,就真切的在自己眼前上演了,荒缪却又真实,而她也拿不准以商湛的脾气,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不爆发,因为云浩显然一再触及商湛的爆点。
他给自己倒酒,他貌似开心的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自己平常的小习惯,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以及自己的糗事,点点滴滴仿佛一辈子都说不完。何欢都不敢去看商湛的脸色,因为坐在他身边,她都能感觉到他那种紧绷的怒意。
商湛毕竟修炼的还不到家,一开始的稳健淡然是因为不涉及何欢,何欢是谁?何欢是他老婆,是他商湛的媳妇儿,另外一个男人却事无巨细的说着她的事,而自己对这些事一无所知,换做任何一个男人能压住脾气?除非是泥人,就算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商湛。
商湛很清楚这是何云浩耍的手段,他就是让自己知道,即便何欢嫁给了自己,也不见得就是自己的,这男人的确阴险,他用这种方式嘲讽自己,做的相当漂亮。
商湛沉着的目光看着云浩把烤好的牛肉,切成标准的小块,并且撒上了调料和酱汁,推到了何欢手边,一连串的动作自然非常,仿佛历来就该如此,做了不知道几百遍了,何欢并没有吃,却抬头看着对面的何云浩,云浩笑道:“没有何氏农场出的牛肉好吃,勉强也能入口。”
商湛忽然站了起来,何欢不禁侧头看着他,正对上商湛的目光,商湛看了她几秒,忽然抓住她的手:“媳妇儿,我很生气,生气到再留在这里,没准会把这里砸个稀巴烂,所以,我们回家!”说完拽着何欢就走。
“乔乔……”何云浩也站了起来,他脸上温柔的笑意再也无法维系,商湛却揽着何欢的腰,低头在她耳边用威胁的语气道:“你敢回头试试,信不信,我在这里,就在他面前要你。”
何欢身体一僵,商湛见她不动,满意了,转过身道:“何云浩,你以为你说那些我会嫉妒,是,我承认我嫉妒了,但更多的是可怜,我可怜你,因为你那些都过去了,即便你拥有乔乔二十二年,但我们还有很多个二十二年,我会让她忘了那些的,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直到她再不会记得那些为止,谢谢你今天的晚餐,告辞。”拖着何欢往外走。
却听身后传来云浩的声音:“商湛,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商湛挑挑眉:“就凭乔乔爱我不爱你,就凭这一点,我永远比你理直气壮。”
何云浩忽然笑了,笑的颇为嘲讽:“你确定乔乔爱你吗?爱情这个东西不到最后,说不清谁是赢家。”
商湛不再搭理他,转身拽着何欢走了出去,开车门,上车,车子开出别墅区,走了很长一段,商湛都没说话儿,就是阴着一张脸,甚至连看都没看何欢。何欢张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最终闭上了嘴。
车子开进地下车库,商湛熄火,下车,何欢坐在车里看着他,商湛往前走了两步,见她还没下车,没好气的回头道:“怎么着?有功了,打算让我回去抱你是不是?”那语气既酸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何欢却放了心,商湛肯这样说,就说明今天的事能过去,说到底也没什么大事,不就自己说谎骗了他一回吗?
何欢推开车门下车,商湛等她走过来,哼了一声,快步往前走,把何欢甩在身后,进了电梯也不看她,那别扭的跟个小孩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