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鸿钧门下七圣聚 终合天道护苍生
老子一成圣,自号太上老君。
人族自众神现身,老子立教后,也不再停留青丘山附近不出了。五百年的安稳岁月,对于擅长生育的人族来说,是一个展的黄金时期。生多死少,又有青丘山庇佑,人族居然在五百年岁月里,积蓄不下千万众。随后分部落,齐齐散去,专找巫妖二族势力空白之地,大兴部族,人族大势开始向整个洪荒蔓延。洪荒世界,隐隐有了三大主角,日后争斗似乎已经注定了。
此次老子立教成圣之事,犹如一把偌大的汤勺,在洪荒世界里搅了一下,引起了巨大的波动。鸿钧门下其他没有得圣位的人,本来还带着点侥幸的心理,认为得了圣位不一定就能成圣,努力修炼的话,自己终究也会有机会。可如今先是女娲应了功德成圣,接着老子成圣,而且更有传言,连那最不出众的鸿钧门下四弟子青莲道人都已经成圣,这些可都全是有钦点圣位的人啊。其他没得圣位的人却没见一个能成圣。看来鸿钧大道之言,果无虚妄。
对于几位得了圣位的大神来说,老子的所作所为无疑为他们指明了一个前进的方向。
西方二人率先扯起了大旗,宣称以大慈悲,大毅力建立那西方极乐世界。许诺信得西方极乐者,皆有大善果。所谓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只要心中有佛,随处都是极乐,二人亦自称佛祖二圣。鸿钧门下,梵门**,佛家一脉,终于成了。成圣之日,在那东西方交界处,两人念经诵佛之音绵绵三月不绝,不少人受了梵音中描述的西方极乐的影响,口呼阿弥驼佛,径直入了那西方佛教去了。或做释门沙僧,或作比丘僧侣,日日口念慈悲,不诵黄庭,不拜鸿钧。
三清剩下的元始与通天二人,也照样画葫芦,一立阐教,一立截教。一号元始天尊,一号通天教主。两人虽同属三清,但所立大教却是大有差异,立教的道法根本也是大有不同。
通天之道,主张有教无类,天道之下,众生无差。凡有心向道者,即是有缘。如若授以鸿钧**,他日成就必定斐然。他的看法是成道关键在于是否有向道之心。
元始之道,主张资质出身,混沌开辟,各种生灵既有三六九等之分,非是天赋异禀或是灵根得道,天生地养,不得入元始门下。这里显然就不包括那些妖族之类,所谓妖族皆是毛羽鳞鬣,花木虫鱼,飞禽走兽之辈,怎能入得元始法眼。
通天与元始之争也就始于此处了。两人同属三清,盘古元神所化,皆是好面皮,重道统之辈。更有争议的是,两人皆以为对方是错的,倒是埋下了若干祸根,日后道统之争,教义之争,圣人面皮之争,怎能避免。世间之事,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越看重面皮与自己的主张。周成来自后世,曾亲见两个到学校客座讲学的教授,因学术观点不同,忿然出手,各揭其短,各损面皮。
鸿钧门下,钦点七圣,此时却是已然尽皆归位。天道之数,当有圣位九,鸿钧门下七圣全出,所余不过两者之数。洪荒众人羡慕嫉妒之余,大受刺激,却是把贪婪的目光转向最后两位,怕是一有消息,就会掀起洪荒巨斗。圣位之争,倒也简单。如果没人吃过螃蟹,那么螃蟹就仅只是一堆会爬动的壳状物,但一旦有了第一个人吃了,大家就会都觉得那是美味了。潮流啊潮流,成圣亦不能幸免。
鸿钧门下七圣全出,过后十年,鸿钧召见,众圣归位后,第一次齐聚紫霄宫。
周成来到紫霄宫时,居然现大家都到了,就他晚了。
“哈哈,四师弟,你却是来晚了,莫不是想做这众圣之末?”元始天尊一看周成到了,就戏谑地开口道。倒也不是全然讽刺,他就是想在周成身上找点乐子。此番大家都成圣了,可谓永恒不灭之存在,圣人间还是要互相照顾下面皮的。
“天尊此言差矣,四师兄是清净有为之人,来得晚些,倒是自然。”准提手提七宝妙树,不无得意地说道:“此番吾等皆为混元圣人,真个是洪荒开辟来,第一大幸事。阿弥驼佛。”他也不再太记恨早前两次之事,毕竟两次都是自己有失误在先,恶了这四师兄。他如今最想做的还是和众人搞好关系,日后好浑水摸鱼。对于周成他却不再有畏惧感,自己已经是圣人,也炼制了成道至宝,即使打不过,最起码也不至于怕了他。
“四师兄,女娲这厢有礼了。想老师门下,众圣归位,刚满十年,老师即召我等相见。不知有何事?”女娲也凑过来问道。
“恩,女娲师妹有礼。想来是老师修为大进,有什么吩咐吧。”鸿钧修为早已大进,至少早在分宝之前。之所以迟迟没有合身天道,等得怕就是自己门下众圣归位,交代一番后,才好行事。
众人谈笑间,一个童子手挽拂尘,走出内殿,开口宣道:“老师有言,紫霄宫不再讲道,以后各位圣人师兄如若有事找师傅,可去内殿。”
众人听完,齐齐唱了个诺,老师至善。随后跟着童子入了紫霄宫内殿。
鸿钧气色平淡,如无波古井,见了众人进来,先是吩咐童子赐了蒲团,然后轻抬眼皮说道:“吾之门下,众圣如今尽皆归位,日后不再开讲大道。此番召尔等来,却是另有要事…”也不说完,鸿钧抬眼看向殿外天外天,似有所思。
下坐众人也不搭话,静待吩咐。
“吾修为大进,有感天地大道刍狗万物,是大仁,亦是大不仁。天道之大势,五十之数缺一,吾虽有**,却不能补全。然多加思忖,吾意欲合身天道,眷顾苍生,长天地之大仁,补天地之大不仁。”
众人一听,顿时大喜。鸿钧要合道,那么日后就不再是圣人了,而是一种法则了,轻易哪里还会过问洪荒之事,不由齐齐地松了一口气。众人虽然成圣,但是头上有个强悍如斯的老师压着,怎能过的逍遥自在。此番鸿钧合道,正好去了众圣心病。
“还望老师三思!!”虽然心里非常高兴,众人还是起身拜倒说道。
“吾意已绝,尔等日后好自为之。切记天道不变,鸿钧不现。”鸿钧道出最后的叮嘱,告知众人,日后只要不要过于逆天,他鸿钧诸事不再管。
“老师圣恩,吾等告退。”此番紫霄宫之行,收获不小。鸿钧执意要合身天道,却是令众人高兴不已。
周成心里感慨万分,有情的鸿钧,终究要成那有道的鸿钧。有情的鸿钧,照拂自己众多,感激之情无法言表。他也就诚挚跪倒,最后向鸿钧拜了一拜后,也不管他是否在乎,起身跟着众人离去。刚走几步,却见他步伐一乱,瞬间回复过来,转身再次跪倒,磕头三下,起身出宫去了。
鸿钧轻轻点头,面露微笑,接着道口微开,说出两字:合道!!随即身形隐没虚无不见了。
第四十七章 一朝返本还为原
鸿钧合道,天地惊动,众生齐齐跪拜作揖。鸿钧得道最早,以造化玉牒成就无上混元大道,尔后参悟天道有成,感慨天地大仁与大不仁,最终合身天道,成就无上法则。
开天辟地后,洪荒初生,众人蒙昧不堪,天道对于众人来说,既不可望,亦不可及。除却周成早生混沌,机缘巧合之下,得了那混沌篇,其他众人皆是靠本能修行,日日打坐,吸取日月精华,天地灵气,一丝一毫地积累着实力。直到鸿钧成道,开讲紫霄宫,才给了众人一条成道之路。千万年来,洪荒众神听得紫霄宫鸿钧大道,方才慢慢领悟出自己的修行法门。
在鸿钧眼中,天地间却无大神凡人之别。是以,前番讲道成就众人,此番合道,泽被苍生。鸿钧有私,亦是大无私。
鸿钧对天地之功,至善至伟。此番合道,勿论妖魔鬼怪,有道真修,齐齐跪地拜倒,口呼老师圣恩。
周成回了青丘山,径直入了谢雨轩,参悟紫霄宫一行所得收获。
竹语近来心情有些不好,虽然天天都有那小白云陪着,但是白云毕竟是孩子,除了嬉笑玩耍,也说不上什么话儿,久了倒是无趣得很。
她每天修炼完了,都会去看看孔宣修炼。不过孔宣一直太忙了,总是闭关祭炼他那身后的五色神光。经常一闭关就是几十年时间,搞得竹语心情很不好。给孔宣提意见,孔宣却说,他再不想如当年一般被别人欺负,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保护门中兄弟姐妹。他还总是一脸崇拜地提到老师周成,以此规劝竹语,说老师应该是大家的修道目标,有了机缘听老师的大道,还不好生修炼的话,实在是浪费大好机缘。每次都搞得竹语兴冲冲地来,气冲冲地去。
大触霉头之下,孔宣倒也不在意,只是笑笑而已。在他看来,自己的想法终究是为竹语好的,既然师姐听不进去,自己也没办法,希望老师以后能改变青丘山众人这种不喜修炼的毛病。
孔宣毕竟是长期见识过洪荒争斗残酷的,哪似青丘山几位师兄,师姐一般。即使那白猛夫妇都在长久的安稳岁月中,消磨了斗志,只知居安,不知思危。此种情况长久下去,怕是大大不妙。老师一直将整个青丘山置于羽翼之下,也不知他作何想。老师想法揣摩不得,但他能做的却非常明确,那就是好好修炼,日后保命争斗,照顾几人一番也好。我虽入门时间较晚,但修为却断断不能也低于他人,好生修炼,报答老师,切莫耽误了自己。这就是孔宣的想法。
又是一个日斜西山,彩霞布满天际的下午,竹语去看了孔宣,见他茅屋紧锁,知道还在闭关,有些烦闷,也就想找处别地儿散散心,慢慢地踱步到了清平湖。这孔宣师弟日夜苦修,连自己也懒得多加理会。即使如此,竹语对这师弟还是越来越喜爱了,只是心里多有烦闷。世上有些东西,却是太玄妙了,这感情就是其中一种。没有为什么,机缘到了,自然成了。
她也知道,这种喜爱不同于自己对石忠等人的喜爱,怪怪的,似老师所说玄而又玄一般。她力主救回孔宣,跪逼老师收下后,心里虽然觉着对不起老师,但是仍然不后悔。她觉得孔宣值得她那么做。对这个师弟,她的关心简直无微不至。初始是指导孔宣混沌篇中不懂之处,待他修为日深后,却又经常去照顾他生活起居。只是孔宣却似毫无所觉,只知苦修,不知其他。
清平湖风光旖旎,山光水色,各般景物俱有。一阵清风徐来,顿时水面微波粼粼,荡起一簇簇微浪,缓缓地散开,最后撞向崖壁,出一阵清音,散乱开来。远远望去,浪花间,鱼鳞闪闪有光,多有灵智大开之辈,浮出水面,吞吐调息,行那炼体化形之功。偶有那东海锦鲤龙习练法术,吞云弄雾,招风唤雨,却是激起百丈高浪,如万马奔腾般,轰然巨响地撞向湖边崖石。崖石多罅隙,大力撞击之下,却是出一阵阵钟磬声。
竹语来到往日经常呆的地方览波台,却是一山崖突出,半悬空中之处。这里四面开阔,面向清平湖。此刻正是那日暮苍山远之际,一抹斜阳缓缓坠入地平线下。几只灵鸟在水天相接处,飞腾扑闪,不时出一阵阵鸟鸣,远远传来,悠扬动听。竹语手托双腮,静静地看着,感觉那一阵阵鸟鸣,就似孔宣师弟在轻唤自己一般:竹语师姐,竹语师姐…
夜色渐渐来临,月亮出来了。沉浸在无限遐想中的竹语,隐隐觉着有些不对,那隐约呼唤自己的声音似乎不是鸟鸣幻觉,而是真个乃人声。她疑惑地起身,循着声音找去,看看究竟是谁在呼唤自己。
竹语转过一块偌大的岩石组成的山崖死角,眼前出现一处临湖平坝。此地甚是隐秘,若不是过了那崖石,倒也不能觉。
望着朦胧月光下那人,她终于知道是谁在呼唤她了。
临湖平坝边缘,石忠正席地而坐,两手微举着一个玉石雕像,两眼更是一动不动地望着雕像。雕像栩栩如生,定睛看去,却是竹语之像。石忠口里说着:“竹语师姐,我二人当年在昆仑山巅,比邻而居,化形而出后,更是朝夕相处。你可知道,我却是日夜思念你,虽然经常相见,但我却是想无时无刻不和你在一起。”
竹语张大了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石忠,静静地听着他说。
“可是,如今我却连多和你呆呆都不行了,为何你眼中只有那孔宣师弟?”石忠似有些伤神,轻叹一下,继续说道:“孔宣师弟,为人爽性,虽多有傲气,却终究不失各般好处。你爱慕于他,我如何不知。眼看你日益憔悴,师弟却是,却是不忍…”石忠说着说着,居然呜咽起来,“竹语师姐,我知你爱慕孔宣师弟。你却可曾知我爱你更深。”石忠抱住玉石雕塑,抬头望向远方,口里也不再说话,只是低低地吟出一句诗:
月影平湖泪倚窗,青丘烟雨起苍茫,本是无根浮萍物,竹语岂为竖子妆
竹语一听,顿时急了,立马冲到石忠身后,不悦地说道:“石忠师弟,你明明知我爱慕孔宣师弟至深,为何还行此般事。”说完一下夺过玉石雕像,也不顾受了惊吓,一脸恐慌的石忠,挥手一扔,把个玉石雕像,扔进湖里去了。
“师姐,我,我,我…”石忠被突然冲出来的竹语给吓了一跳,心中觉得有愧,只能眼看着竹语扔掉雕塑。
“哼,以后不许你偷偷地如此,我,我终归是喜欢孔宣师弟。”竹语也不想太伤害石忠,但想到万一孔宣师弟知道了此事,怕是不好,也就咬牙说道。
竹语转头欲走,石忠一急之下,就欲拉住竹语,想让她听自己解释。
啪!一声脆响,手掌和脸亲密接触,出了偌大响声。竹语见石忠来拉自己,情急之下,甩手给了石忠一巴掌。两人都呆住了,石忠手捂脸颊,愣愣地看着竹语,似是不相信一般。“石忠师弟,我,我…”竹语此时大为后悔,乱了阵脚。
“哼,大胆!”一声怒喝传来。
竹语与石忠听了声音,知道是周成来了,顿时大急,连动都不敢动了。本来月明星稀的夜空也瞬间被黑云遮挡,雷声阵阵,电光闪闪。顷刻,倾盆大雨降下,真是圣人怒,天地变相。
周成在两人面前现身出来,一脸怒气冲冲地望着竹语,脸皮紫,似如那快要爆的火山一般。
“老师,不,不关师姐的事。”石忠从来没有见过师傅如此大怒,顿时吓呆了,反应过来后,立刻拜倒,磕头不停,为竹语辩解道。
“老师,我,我…”竹语也吓傻了,只能跪下,不停磕头。
“竹语,你可知罪?”周成略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说道。
“弟子,弟子不知!”竹语诚惶诚恐地应道,她倒也不是狡辩,照她本心来说,她还真没觉察出自己有什么错来。
“好,好,很好!”周成怒极而笑,开口大笑道:“哈哈哈哈,情为何物,情为何物!!!”
石忠一见老师如此,知道大事不好,磕头更快,口中不停说道:“老师,弟子之罪,弟子之罪…”
周成大笑完,面色平淡地停下来,望着竹语,开口道:“你既然不知道,我就让你一个人去好生想想,究竟自己有没有错。”说完,一指点向竹语,竹语顿时返本还原,成了一株翠竹,立于悬崖边一处石缝中,雨打风吹中,枝摇叶动。
石忠一看老师大怒如此,居然禁住师姐修为,化为竹语本身,顿时大骇,跪着挪到周成脚边,拉住周成裤脚,大声哭起来:“老师慈悲,放过师姐吧!老师慈悲……”
周成一甩腿,说道:“逆子,逆子,你这般懦弱性格,日后怎生成事?情之一途,贵在松弛有度,不卑不亢,似此等乞怜状,徒惹讥笑!”也不再多说,转身一踏步,回了谢雨轩。
“情之一途,贵在松弛有道,不卑不亢。松弛有道,不卑不亢…”石忠一手轻轻地抚弄着竹语所化翠竹,一边呐呐地念叨着老师的话。
第四十八众圣昆仑二次聚 假论道法争气运上
第二天一大早,周成一起床,就看到石忠跪在门口,心里轻叹,好个痴人。
“老师金安。”
周成在石忠面前轻轻踱了几步,也不做声。石忠所想,他如何不知,只是此事怎能如他所想那般。
石忠见老师不说话,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偌大决心,语气平淡,缓缓地说道:“老师,弟子,弟子不敢求您放了竹语师姐。她并非不知好歹之人,只是性格稍有任性。此番也是弟子有不对在先,惹她不高兴,才会如此那般。”虽然只有短短一晚上的时间,但石忠居然好似明白了许多道理一般,说话的语气也是沧桑如斯。“我愿替身竹语师姐,化形受罚。”
“你可真曾明白?”周成心里也微微感触,眼前石忠的变化他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感触之下,天机显现,他却是不知是福还是祸。“情为何物?”
“大善之物,大不善之物。”
“也罢,你之道,却是这情殇了。痴儿,痴儿!”周成挥手示意石忠退去,反背两手,入那谢雨轩去了。
“老师…”石忠起身,对着谢雨轩门栅,口中呐呐地念道。
“竹语不尊师长,任性罔顾同门,当有千年之劫!”周成的声音从茅屋中传出来。
“谢师傅仁慈。”石忠一脸更加毅然,怕是…
是夜,一道人影出现在清平湖畔竹语化竹之地,抬手一点绿竹,随后一声悠然长叹,隐没身形不见。
此后百年,周成闭关不出,不讲大道,不拜天地,静坐陋室,神游太虚。
“尔等来谢雨轩见我。”青丘山顶众门人耳里忽然听见老师传唤,有些惊讶。老师前番惩戒竹语,许以禁锢千年惩罚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今天有何事要知会众人。
竹语之事,众人虽然多有感慨,却也没办法。毕竟这青莲老师从来不曾轻易罚人,即使以前众人一起逼迫周成收下孔宣之时,也不曾如此怒。大家在孔宣的提议下,本来还商议一起去求求老师,不过石忠一句话打消了大家的想法。“无有小祸,必有大灾!”
众人到了谢雨轩,只见周成端坐竹塌,一脸淡然之色,见众人来了,却是许以微笑。
“此番召尔等前来,却是有要事吩咐。”周成开门见山说道。
“老师金安!”
周成看着门下众弟子并没有因为竹语之事胡搅蛮缠,心里也有些高兴,一定的威严有了。弟子是越来越懂事了,做师傅的也感觉轻松了许多。
“昆仑二次论道之期在即,吾欲让白云随我前去。尔等在山门中,好生修炼,如若闷了,倒可以去那洪荒大地走走。”周成算到众圣将有二次论道,也就早些吩咐众人一番。
“弟子遵命。”众人见无甚大事,也就松了口气,跪倒应命。
孔宣羡慕地看着小白云,这小师弟倒是好机缘,此番前去怕是收获不小。师傅两次都不带自己,也不知是为什么。
不日,果然有那上次来延请周成的昆仑山徒广成子到青丘山了。
“广成子见过圣人四师叔。”广成子一到青丘山顶,就被小白云迎到了谢雨轩。随即拱手行礼,一句话开口,顿时就吓了白猛一家与石忠一大跳。老师几时成了那圣人了?为何老师未曾告诉自己等人?其实他们也不想想,告诉了他们能有什么好处?炫耀的资本?
孔宣倒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他早已猜到老师成了圣人,此次广成子前来,却是证实了心中所想,不由得万分高兴。他直觉得自己抱住了一条好大,好大的大腿,有了圣人老师庇佑,日后只要自己勤加修炼,自是无大忧。
“恩,此事我已知晓,不日既会前往。”
“甚好,广成子就在昆仑山恭迎四师叔大驾。”广成子很精明,他两次来这青丘山,多番所见加上周成成圣之事,居然让他感觉出周成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至少周成比自己师傅三清等人隐藏的深多了。虽然自己是元始门下,阐教金仙之,轻易还是莫恶了他。所以言行也是甚为恭敬。
小白云送走了广成子,就蹦蹦跳跳地来到谢雨轩,握起小拳头,就砰!砰!砰地敲着门栅。
“师傅,师傅,准备好了吗?人家都来请咋们了,我们还是早些去吧。”
周成推开房门,走出来,指着小白云,笑骂道:“你个小顽皮童子,哪里有半分修道之人的样子。不骄不躁,方能静诵黄庭三千卷,参悟无上大道机。”
“咯咯,师傅,人家还小,过些年再说吗。”小白云见师傅骂自己了,有些不好意思,一手摸头,一边露出满口童牙咯咯地笑起来。
“小萝卜头呀,师傅就许了,早点上路。你呀,怕是早就想出去玩了吧,白猛他们却是把你看紧了些。”周成见了小白云稚气犹存的样子,不由心里大快,早前竹语之事弄得几许阴翳,也一扫而空,放下圣人架子,逗着小白云。
“恩,我就知道老师对我最好了,不像我那爹爹娘亲,管得人家死死的。”白云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头一歪,开口说道:“老师,小白云修为不高,此次次出山门,怕是不习惯腾云驾雾。”说完可怜兮兮地望着周成。
“哈哈,你个小鬼头,说谎都要眨眼睛。你喜欢那些锦鲤龙,师傅就许你一条,作那坐骑了。”白云却是经常见清平湖中那些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的东海锦鲤龙,虽然万分喜爱,但是白猛二人怕他太过顽皮,坚决不肯许他。
“谢谢老师。嘿嘿。”
周成一指点向清平湖,一条浑身金光闪闪的七爪金龙凌空射出湖面,化作一黄衣男子落地,跪倒参拜。
“老师金安,有何事召小龙。”清平湖中锦鲤龙一族,尽皆乃受周成龙门大恩所化,又常听周成大道,皆以老师之礼拜上。
“此番吾之门下弟子缺一坐骑,你可愿意做这代步之事?”周成历来不愿意强迫普通人,何况青丘山中众人
黄衣男子一听大喜,自己龙族虽然看似尊贵,可平时不得周成门下相召,连青丘山顶都不敢踏入半步。周成一门之威严可见一斑。他也知道白猛一家本为坐骑,却有了今朝如此机缘,早已羡慕不已。龙族一脉,得以长存天地,其实是靠了一种秘技。他们对修为出一定天地法则的人会有感知,以免自己不慎之下惹下滔天大祸。而周成的修为在整个锦鲤龙族评价看来,至少已经是准圣人一流。这青莲道人待人随和,修为高强,却不跋扈,更是怜爱弟子,眷顾苍生,能入他门下,即使为那坐骑,也是福分。
“吾愿意为老师座下代步。”黄衣男子一脸高兴地应道。
“恩,也罢,你心诚如此,吾亦不能让尔等东海锦鲤龙一族寒心。”周成一指点向黄衣男子,只见其浑身金光大显,一声悲鸣,瞬间化作一条九爪金龙翱翔冲入天际。清平湖中,众龙感应,齐齐跃出水面,围绕着九爪金龙嘶鸣翻滚。扑腾闪烁间,一阵阵雷光闪现,好一番龙族聚。
良久,九爪金龙回复人身,恭敬地拜倒在周成面前,口呼大恩。
“九爪之龙,当为王者。赐汝名黄靖,准许汝之一脉称王,居清平湖龙宫,日间可前来我处听道。”周成行事,重性情,此番见得黄靖如此识趣,也就顺手施了恩泽。得名黄靖的金龙听完,更是重重磕头,泪流满面。
话刚说完,只见周成眉头一皱,望向天际,一道金黄色光似从天外天射来,入了黄靖体内。黄靖身形一阵闪烁,却是显出一身九爪金龙袍来。
周成掐指一算,居然是天道感应他之所言,降下些许法则,成就了这锦鲤一族,日后怕是真个为那龙中王者了。可天道怎会感应自己所言?大惑不解之下,反复掐算一番,可惜,此等天道大因果却是丝毫算不出。
“老师,我们还不去吗?迟了就不好玩了。”白云见龙也有了,飞身纵向黄靖所化金龙,回头向周成喊道。
周成闻声,也不再掐算,甩手跟上金龙,向那昆仑山去了。
第四十九众圣昆仑二次聚 假论道法争气运中
“哇,师傅,洪荒世界好大啊!”小白云在金龙背上,又叫又跳,指着远处的河山大泽,惊讶地向周成喊道:“老师,你快看,那山谷里的小龙,居然没有脚。”
即使周成为了圣人,也不禁大笑,闪身出现在金龙背上,一个响指敲在小白云头上,弄得小白云哎哟一声。
“师傅,我们青丘山的龙都有脚啊,那条龙本来就没有吗,你还敲人家。”
“你个小笨蛋,那是一条蛇,哪里是龙。”周成轻轻摩挲着小白云的头,纯洁无瑕的孩子,最是让人喜爱的,因为它们身上有着一种质朴的造化之道,无善恶之分,无好坏之别,最是近于大道。所以小孩子也是塑造力最强的,好生教导一番,日后却是能有个好展。
“咯咯,还不是娘亲他们不让人家出来玩,我都没见过这麽多好玩的东西。”白云一边梳理着龙背上的金鳞,一边嘟哝道。
“越是精彩的世界,争斗也就越多。世间之人,争强好胜,哪里能有青丘山那般清宁。”周成叹息道,他前世的凡人世界中,大到天下大事,小到鸡毛蒜皮,无处不有争斗,无处不有口角辱骂,诋毁中伤。当然,不可否认,这也是人类生活的精彩之处。只是这白云目前还太稚嫩,真个放纵他下山去了,怕是小羊入虎口。“回山后好生修炼,修为够了,为师会做主让你下山去玩的。”
“老师对我最好了,以后我要游历整个洪荒,给老师你带回去很多很多礼物。”
“很好很好,见了坏人的好东西,也是可以顺手帮师傅带回来的嘛。”
“恩,抢光那些坏蛋的东西。”…
一个不良师傅,一个黄口小儿,正在进行日后大抢劫的口头演习。座下的黄靖听得龙须直立。
两师徒说着说着,眼看就到昆仑山了。
“哇,师傅,这昆仑山好高啊,好大啊!以后抢了它。”小白云还沉浸在刚才的遐想中,开口就说道。
周成一听,差点没有一下栽倒,赶快捂住白云的嘴。
“小祖宗,童言无忌你也不能乱说吧。”周成一急,掐算了下,倒也没事,放开白云,教训道:“小畜生,那些话怎么能乱说出来呢?自己偷偷地想就行了,低调吃得饱,出头死得早。”
“呃,知道了,以后一边想,一边抢。”白云一脸似有所悟的样子。
周成只觉得大汗…
昆仑山早有人等候在山门之外。见得前方有人骑着九爪金龙来了,知道定是昆仑论道的哪位主儿到了,也就急急迎上来。
“来者何人?此乃元始天尊行宫驻地,昆仑山是也。道长可是来参加此次昆仑论道?”一个白衣童子,扬声说道。
“白鹤,不得无礼,此乃青丘山四师叔,青莲圣人。”一个黄衣道袍的人驾云从昆仑山大阵出来了。
“元始老师座下,黄龙真人见过圣人师叔。”来者原来是那阐教十二金仙之黄龙真人。
“免礼。吾却是来迟了,早些进去,莫让大家等急了。”周成一路上和白云瞎扯,倒是浪费了不少时间,别人都是一步就到昆仑山了,他却是驾龙而行,悠哉游哉的慢慢而行。
周成刚要跟着进去,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盯着白云,双眼开阖间,一道精光射向白云,白云只觉浑身打了个激灵,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哈哈…周成师弟,你倒是来迟了。”周成一进了玉虚宫,众圣齐齐起身,算是打过招呼。
“些许小事,却是耽搁了。”周成本来就没打算早早的来,昆仑论道,又有何道可论,怕不是论别的吧。
“师兄却是好生悠闲,女娲不及。”女娲打了个揖手。
准提也跟着道:“周成师兄,虽然成圣,倒也不失圣人情趣。”众人都知道周成是和门下那个小弟子骑金龙慢悠悠地来的。
“呵呵,青莲之道,可是远不及众位之道啊。”别人都在扯皮,周成也就扯皮,反正此次论道,与他无甚干系。
此次昆仑论道,所来之人,倒也和前番没有太大差别。众圣门下弟子,依旧是前番那些,通天更是多带了几位,让元始老大不满,怪责这斯莫不是上次便宜占多了,这次还想多带点弟子来。老子门下也多了两人,其中一位仗剑而立,双目有神,不失气宇轩昂,却是老子新收的人族弟子,东华真人,日后一番因果后,为那八仙之。另外一位,怕就是那坐骑青牛了。女娲依旧不带弟子,却是把门下金宁给带上了。周成只让金龙呆在外面,单带了白云进玉虚宫。
众圣都颇有意味地打量着周成身后那个小红童子,觉得有些怪怪的,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青莲道人整个奇怪,莫非真不知此番众人昆仑论道的目的?上次还带了两人来,此次居然就只带个小童子来了。
“四师弟门下,倒是有趣,这红童子修为不高,资质却是不错。”老子开口赞道。
白云一听,知道这是众圣人的大师兄,老子在夸奖他,周成已经传音告诉他在座众人的身份,让他莫要失了礼数。小孩性情,心念一转有了办法。
“多谢大老爷,小白云修为低下,还望大老爷垂怜。”白云伏身拜倒,就说道。周成听得心里一阵大乐。
老子一愣神,没事自己开口夸人家做什么啊,这下好了,不出点血怕是不行。只见老子如上次一般,从怀中拿出紫金葫芦,正要拔出葫嘴,就听白云又说话了。
“多谢大老爷赐予白云这么好看的葫芦。”
众圣一听,都心里大笑,老子啊老子,这番栽在小子手上了。也不做声,齐齐望向老子,看他如何表示。
“白云,休得胡闹,大师兄自有主张。”周成作势唬了白云一下。“呃,白云知道了。”
老子见状,心中无奈,只能忍痛递出葫芦,道:“恩,白云真个好材质,他日大道之路,必有所成,师伯也就助你一助。”心里却想到,一葫芦的九转金丹啊,这样就没了。
“白云,还不快谢谢师伯。”周成心里都快乐翻了,老子吃瘪,他何其高兴。圣人哪里是无为无欲,那都是扯蛋的,都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的,只有自己几位圣人间才知道,对方是多么的有为,有欲
“谢谢各位师伯,师叔。”白云也不计较,上前接过葫芦,跪倒谢道。可一不留神,话又变调了。
众圣一听,这孩子不知是真机灵,还是好作弄。一句谢谢各位,把自己等人都被惦记上了。毕竟小白云是周成带来的唯一弟子,亦是初次相见,再加上白云一番说辞,众圣也就只能乖乖地掏口袋了。众人思虑一番,老子给了大礼,自己等人亦不能太过寒酸,倒也有了计较。
西方教为了此次论道,倒也舍得下本钱拉拢人。准提示意了一下接引,接引点头,拿出一个小小莲子,周成一见心里好生高兴,那莲子却是西方教十二品莲花培育出来的,颇为珍贵。其余几位圣人倒也给了不少宝贝。女娲给了缚妖索,原始给了云光帕,通天给了避水珠。众人成圣后,倒是四方搜罗了不少法宝,早已经知道周成无甚宝贝,此番倒是给了白云一些。
“闲事已了,吾等还是转入正题,行论道之事。”老子端正神色,开口道。众圣听了,齐言大善。
“无甚论法,众圣之道,通天老师当为第一。”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响起,顿时惹起殿内气氛紧张,不少人神色愤慨,跃跃欲试,想要开口反驳。
第五十章众圣昆仑二次聚 假论道法争气运下
众人一看,原来是通天教主座下碧霄仙子,顿时有些不忿。
广成子一脸愤然,排众而出,拱手向碧霄问道:“敢问碧霄师妹,通天师叔之道为何第一?门下芜杂不堪,多为兽类,依我看来,倒是比之元始老师之道,大有不如。”
“哼,二老爷之道,多有偏颇,不为众生大道。”碧霄一脸傲气,看也不看广成子,径直拜倒通天面前,“老师之道,博大精深,海纳百川。大道之下,泽被苍生,上至大神,下至苍生,本该为道之根本,老师大善德,广收生灵,正是应了大道无边,各有机缘!反观二老爷之道,根本就是对鸿钧大道地断章取义,取了糟粕,却失了精华。”说完,也不顾阐教一介众人脸皮涨红如猪脸,退回通天背后,闭目神游去了。
“你,你…”广成子怒气冲天,却又不好作,只好向元始拜倒说道:“老师做主。”
元始听了碧霄所言,心里一阵愤怒悸动,不过奈于自己圣人身份,倒也不好借机作,只想日后计较。
“此次昆仑论道,无须理会些许小礼节。论道之事,旨在广听各家之道,广集各家之言,碧霄所言虽多有鲁莽,却也只是通天师弟一脉之言。”元始缓缓说道,“门下弟子论道有成者,所在大教当得行那传教洪荒,布道天下之事。”
元始终于说出此次昆仑论道的根本目的。此次论道倒不会太过重甚面皮,俱是门下弟子自论其道,好叫众人观看。既然要传教布道,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众人看看各人门下的长短之别。人族已出,兴盛之势已现。众人皆为圣人,当然知道大教气运俱在人族一脉,都想靠上去分一杯羹。是以众人急于论道,证个高下,方便日后在人族中传下道统。周成倒是无所谓,此时自己没有大教,只有门下弟子寥寥几人而已,他们论他们的,论完了,以后我就专抢他们的。
“天尊所言大善。”众圣看来都是打的如此主意,立刻就赞同。圣人论道,终究是借口,关键是看门下论道斗法,以此显现自己门中道法高。
阐教座下众金仙你看我,我看你,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众人齐齐后退,顿时一个灰衣道人被挤了出来,先是无奈地拱手拜了众圣,随后开口说道。
“此次论道,当我阐教第一,吾观此番昆仑论道,除却通天师叔截教一脉外,其余诸教人丁稀少,难为传教布道之事。”此人却是在那太华山云霄洞修行的阐教金仙赤精子。一句话却是正好戳中其余众人痛处。
女娲与周成脸色都没有什么变化,倒是西方教二人脸色有些不自然,西方教刚立,所收弟子资质不高,修行日短,却是真个没有几个拿的出手的,说是一个教派都太勉强了。不过是两个大鱼,带着小猫三两只而已。
“我教门下虽然人丁稀少,却正欲借传道之机,广布教义,多收门徒。释门**,源自鸿钧大道,当传天下。”西方教一个罗汉开口说道,却是那长臂罗汉,号大迦叶比丘,为那佛教四大罗汉之一。此时佛教却是真个寒酸,一尊菩萨都没有,就几个罗汉和一干沙僧比丘尼。
“吾为人教教主,当传大道。”太上老君开口了。
赤精子也不理睬那大迦叶,只对太上老君拱手,道:“大老爷为人教教主,又有镇压气运至宝太极图,当传道天下,西方教教义不全,无大宝镇压气运,极乐世界更是虚妄之说,何况既为西方教,当传教西方,岂能传道东方。强自传道,莫要画虎不成,反类犬。”说完,伏身向元始跪下,道:“老师所立之阐教,却是冠绝寰宇。门下十二金仙俱是有道真修。吾教更有盘古幡此等先天至宝,镇压气运,却是足矣。”赤精子说到法宝,却又转身面向截教众人:“反观截教师叔一脉,门下杂乱,皆非有德之士,门中更无先天至宝镇压大教气运之物,如何能传道天下,大兴四方。如若硬来,非是有益,恐是有害。”
“哼,我倒要看看,哪个先天至宝能破了通天老师的诛仙剑阵。”一个声音响起,却是那三母之一的无当圣母。“论道终究无定论,吾等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众生对望一眼,倒也有了默契。老子开口道:“既然如此,众人门下,各选一徒,以法论道。”
白云听了太上老君的话,左右看看,顿时有些高兴,一脸期待地开口问周成:“老师,我们青丘山是不是要让我去啊?”周成一听不禁当场笑出来,他毕竟是有情圣人,不似其余圣人。忍住笑意,斥道:“好生坐好,莫要丢人现眼。”
“我青丘山门下,弟子稀少,也无意争这教派气运,尔等随意。”周成表明了自己立场,只看戏,不下场。
“吾之娲皇宫亦是如此。”
周成和女娲两脉的退出,让争斗就简单多了。老子本为人教教主,自是无须争论之理。剩下的就是阐教,截教,西方教三家争斗了。
准提与接引一见,论道成了动手,倒也无奈,只好同意。
截教走出一人,正是那三宵岛的云霄仙子。此时各教门下都有了自己的道场,似那阐截二教,更是仗势占了不少仙山福地。太华山云霄洞的赤精子,三宵所居的三宵岛,还有那九仙山桃源洞的广成子,凡是有些身份的两教二代弟子,莫不占了大好山头,开下道场,意欲传道。
“截教门下,云霄领教阐教师兄**。”云霄手执金蛟剪,站到大殿正中向阐教门下缓缓说道,她虽不喜争斗,但关系老师面皮,截教气运,修为最高的她,却是不得不出头。
“广成子,你去领教一下截教**。”云霄修为高强,居然隐隐到了大罗金仙中期,实力真个增长恐怖,也不知通天教主是如何调教门下。元始观尽门下弟子,也就广成子隐隐能与她抗衡。
“弟子遵命。”
女娲见两方就要斗法,怕有不妥,拿出一物,当空一晃,却是出现一副山水画,画上景物栩栩如生,图上山川河图隐隐散出一种欲迎面扑来的气息。女娲道:“尔等相争只为教义,切莫死斗,伤了两教面皮,此乃山河社稷图,尔等入内比试吧。”
“娘娘慈悲。”两人摇身一晃,先后入了山河社稷图。
女娲轻抬秀手,当空一点,山河图上顿时显现出两人的情况来。
云霄一进了山河社稷图,也不再动,右手执着金蛟剪,就在原地等着广成子。见他来了,拱手道:“道友请!”广成子也不废话,拿出一方大印与一根白玉尺,却是那番天印与九天元阳尺。大印成方形,上刻两个奇古大字:番天
周成看得心中大叹,打人不过先下手,换了是他,那广成子刚进图时,照头之下,就会是一砖头,哪会等他摆好对敌之势。
广成子先动手,把番天印当空一祭,瞬间化作几亩大小,就向云霄砸去。云霄丝毫不惧,只把金蛟剪当空一扔,顿时化作两条紫金巨蛟,一条迎向番天印,一条冲向广成子,声势赫赫,直似要吞下广成子一般。广成子见云霄法宝了得,倒也认真起来,一边控制番天印砸向云霄,一边用九天元阳尺隔空抽打金蛟。此时的番天印威力倒是没有日后的大,不过是元始用山之铜混合先天金精,一口元气炼化而成,并不是日后那加入了半截不周山的赫赫大宝。
两人修为相近,却是斗了一个旗鼓相当。你有玉清仙法,我有上清仙术,你来我往间,倒难得分出高下。法宝也棋逢对手,一为先天灵宝,其余两者虽然稍次,但也为元始亲自炼制。
两人不愧为那大罗金仙,斗法之势虽然不能穿过山河图,传将出来,却也让众圣门下暗自凛然。只见两人斗法之下,山河社稷图中,一座座高山齐腰折断,一条条大江断流,即使法宝碰撞激出来的余波,也弄得山崩地裂。
“广成子,你之门中玉清仙法不过如此,我之门中上清仙术,却是毫不惧你。”云霄见两人争斗不出结果,也就开口意欲罢战。
“哼,你莫得意。且让你看看我有何法宝制住你。”广成子见自己久战无功,也就有些急了,一咬牙,拿出一宝,却是那盘古幡,当空就向云霄一晃,一股清气顿时冲向云霄。云霄急忙施法用金蛟剪所化金蛟一挡,结果两声哀鸣响起,化身立刻成了糜粉,金蛟剪光芒黯淡地坠入云霄怀里。清气去逝不停,眼看就要撞向云霄。突然山河社稷图中一阵涟漪,清气消散不见。云霄与广成子两人齐齐跌出山河图,掉落地面,动弹不得。却是那女娲出手了。
通天一见广成子拿出了盘古幡,顿时大怒,就欲动手。幸好女娲一个传音,答应保得云霄无碍,才挡住了他。
“尔等如此,好不要面皮。”通天大怒,随即道:“尔等卑鄙如斯,吾亦不认此番之败,我自去传我截教,告辞。”转身带了门下,一拂袖,消失不见。
几位圣人见通天大怒而去,也是无奈,毕竟谁也不知道元始居然提前给了广成子盘古幡作为争斗之宝,害通天丢了面皮,心里不禁又把元始给提防更甚。
“此番论道,倒是没有定论,只是西方教还须好自为之,如若强来传道,休怪我…”老子也不愿停留,起身带着门下走了。
元始见那通天大落面皮,心里却是高兴,道:“大师兄所言甚是,尔等还须谨记。”
西方教二人本来以为此番论道能有番收获,可是三清都隐隐排斥自己,传道之事,怕是还须得放放,以待机缘。
众人各自散去,不提。
第五十一章巫妖未雨绸缪 人族倒霉连连 上
出了昆仑山,周成径直召来黄靖,准备起身回山,回头一看白云那样子,顿时没晕倒,心疼地的直要命。
“你,你个小畜生,浪费好东西啊。”
原来白云此时正拿着太上老君送的一葫芦九转金丹,边走边摇晃着身子,不时地倒出一粒金丹,扔进嘴里,像咬糖豆儿般,乱嚼一通,吞下了事。每吞一粒,身体就出一阵噼里啪啦地响声,似是骨骼在增长,舒坦无比之余,口里还直呼,好吃,真个好吃。
你道为何这白云能吃金丹如糖豆,却是因为他体质天生特殊,再加上有那千年元珠安胎聚元之功,比之常人,胜之远矣。此番胡乱吞下金丹,大半药效却是被浪费了,少部分药力,或被吸收,或被存储在体内,留待日后慢慢吸收。
“咯咯,老师,老君师伯给的丹药真个好吃,比以前竹语姐姐给的山参黄精好吃多了。”
周成本来还想教训一下这小子,让他知道浪费是不好的,浪费金丹更是该打的。可这小子无意间说出竹语来,却是让他一阵神伤,竹语,终究是自己弟子。她纵是有千般不是,也是作为师傅的他,教导不够。何况她涉世未深,不通人情世故,性情多有偏颇,却也正常。只望她这千年之灾,能消去一些乖戾之气,此后尊师重教,呵护门中兄弟姐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世上哪有教不好的徒弟,只有无用的师傅。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教导却终究还在师傅那里的。
“此乃你太上老君师伯八卦炉中所炼制的九转金丹,功参造化。凡人服得一粒,当能白日霞举,成就天仙;玄仙境界之人,服得一粒,好生调息,当能九九得道,成就太乙金仙之境。此丹炼制颇为不易,老君多年存货,此次怕是全耗在你嘴里了。”周成看这白云,约莫吃了十数粒,修为是节节暴涨,身高都涨了几分。小小童子,以返虚后期,居然直接到了玄仙初期。
“把葫芦与我,似你这般吃法,没被暴涨的功力撑死,真个是走运。可惜,平白浪费了大部分药力。”白云特殊的资质,倒是让他逃过一劫。
“呃,不吃就不吃,剩点也好,带回去给爹娘还有师兄他们。”白云虽然年幼,只是性情朴质,却也不是不通人情,不认道理。周成如此一说,他也觉得有些后悔,浪费了金丹。
白云恋恋不舍地拿出葫芦,就要递给周成,不过似想起了什么,又缩了回去。
“老师,黄靖很辛苦的,我都吃了那么多了,要不给他一颗?”白云看着伏在一旁的九爪金龙,有些怜惜它。周成见状,只能有些心痛地点头。白云随手拿出一粒,抛给了黄靖。黄靖顿时变幻人身,泪流满面的伏地谢恩。
周成刚想借机言语一番,以示恩泽,可旁边的白云一句话没气死他。
“无事,无事。我刚吃了不少,葫芦里还有十粒呢。”
两师徒上路后,白云一直吵闹着要走慢点,到处逛逛,免得回山去了,难得再出来。
金龙一路乱飞,也不管顾方向,白云说哪里,就朝哪里飞。周成也难得有此情趣,也就任由白云玩耍。修道之人,虽然不入世俗,但是山水之道,却是亲近一些的好,毕竟大自然蕴含的大道法则,是最多的。自然一道,生之道,谁能悟透,成道也就在朝夕之间。
可是一路走来,所见所闻越多,周成脸色也就越变越黑。最后吓得白云都不敢说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惹了老师不快。白云却是不知,周成生气的缘由却是那巫妖二族之事。
巫族有一个巫师,名宙已,此人才智极高,心思敏捷。虽无元神,不知天时,不知祸福,却极擅观察形势,稍有不妙就躲身不出,上次巫妖大战,他倒是一个另类,借故避开,免了劫难。他虽免了灾难,不过巫妖大战的结果,却是令他暴怒不已,千万之众的巫人,连带祖巫祝融,齐皆身殒。死伤之惨重,巫族所伤元气至今未复。
宙已观那妖族,人多势众,所擅长者,除肉搏之术外,还有那诸般法术,法宝。虽然巫族很强大,但是不擅法术,无元神运用法宝,肉身攻击终究有以短搏长之憾。他虽然避而不战,并不是说他就不关心巫族,反而还为了巫族的命运殚精竭虑,想要为巫族找出一个取胜之法。
奈何,这妖族的缺点,并不是那么容易让人轻易抓住的。宙已虽然天资很高,为巫族中少有的智者级巫师,却也感到毫无头绪。于是决定出去游历一番,力求找到解决之道。
洪荒大地,老子立人教,人族四出,倒也热闹了许多。众多人族部落,如蝗虫般飞快地占据了各族势力空白的地方。各个部落,圈地耕作,开山砍木,遇水搭桥,修路造房,好一番热闹,人族的创造力与巨大的潜力,此时已经显现无疑。
人族此番大规模占据洪荒大6,开垦山林,大兴土木之功,却是惹出了不少深山老林里潜修的妖怪猛兽。人族虽也有实力不凡者,但应付此类妖族杀人的突情况却是难则难以,不够灵活。于是,多有人族被那恼羞成怒妖怪,或是生吞,或是撕裂,或是以真火焚烧,或是**一番,诸般杀戮,尽皆残忍不堪,天地动容。
宙已多次远远地观看各种妖族杀人事件,倒也被他现了一些奇妙的地方,对于心中制衡妖族的想法,有了启示。
每每人族惨死之际,一缕成淡青色的阴森烟雾就会腾空而起,烟雾扑腾翻滚,隐隐出阵阵暴戾的吼声,似野兽般,张牙舞爪地冲向那杀人的妖族。宙已也不知是何物,只道是某些人族临死出的法术。每每遇到扑面而来的奇怪烟雾,妖族就会露出厌恶的神色,随即施法,消去烟雾。有时烟雾过于众多,或是有那似要凝聚出实质的烟雾,妖族往往措手不及间,一阵惨叫后,元神泯灭,惨叫而死。而烟雾尚且不放过妖族,齐齐扑上去,环绕周身,阵阵戾吼声中,吞噬着尸体上残留的元气。
宙已见得此番凶残景象后,不由胆战心惊,却是渐渐明白此中缘由。这小小人族,即使不通道法者,死亡后所化之乖戾之气,居然还能有如此威势?他却是不知道,此乃人族特有之一物,三魂七魄死后所化鬼魂,死的越惨烈,化成的厉鬼越是厉害,不施法术,专伤元神。一两个鬼魂力量虽然弱小,但是千百厉鬼之力,却是骇人听闻。而且洪荒之时,人族资质很高,所化厉鬼比之后世,胜之远矣。
宙已一番思量,却是有了办法,随即回转部落,对付巫族之事,却是有了计较。
第五十二章巫妖未雨绸缪 人族倒霉连连 中
却说宙已回到祖巫部落,正是那共工所属的东南水神部落。水神部落人丁兴盛,族中巫人多以共工为死命效仿对象,个个脾气暴躁,彪悍无比,稍有不顺,即会怒气冲九霄,拼死争面皮。
“见过宙已巫师。”祖巫殿外的值守卫士见族中有名的巫师来了,倒也懂得礼数,跪倒拜礼。巫师在巫族中却是举足轻重,所司职责,却是出谋划策,救治族人,祭祀天地。巫族不拜鸿钧,不尊道教,独拜天地,只敬祖巫。由此可见巫师在巫族的地位,非同一般。
“你且去通报,就说巫师宙已有事关重大之事面陈祖巫。”宙已虽是大有身份,却也不敢僭越礼数,生怕恶了那脾气暴躁的祖巫共工,无辜丢了性命。卫士得令,随即进殿通报去了。
“祖巫有请。”共工得到守卫通报,倒也想知道这族中有名的智者巫师宙已究竟有何事找自己。
宙已每次入这水神殿都有一种不安的情绪,却是那共工气息太过暴戾躁动,弄得好好的祖巫大殿里,众巫只能屏息敛气,生怕恶了这共工祖巫。
大殿居中正位,一个青色头样的丈八男子,高坐祖巫宝座,面色狂莽,吞吐间,两道水蛇状气息,出入鼻口。正是那水神共工。
“小巫宙已,见过共工祖巫大尊。”宙已低头伏地,也不敢抬头看那共工,高声说道。
“宙已,你有何事须得面陈本尊。如若是些许小事,休怪我…”共工声音似雷霆般响起,直把宙已给吓得半死,祖巫却是太过恐怖了。
“小巫有事关巫族未来之大计禀报。”宙已为了巫族考虑,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共工本来神态泠然,但听得宙已如此一说,顿时起了几分兴致,想来这宙已不敢在自己面前撒谎,怕不是真个有要事。“你且起身,详细道来,何事关乎巫族未来。”
宙已闻言,低头起身,只觉得背上全是冷汗。“吾之巫族,大敌者,妖族矣。多番争斗,皆是势均力敌之势。吾观天下之事,多以强击强,以弱抗弱。其实不然。巫妖二族,势均力敌,制敌良策,实则为以大力破弱,再以强破强。东皇与帝俊二人,强则强矣,若无那周天星斗阵以及一干妖类相助,大势去也。”
共工虽然行事鲁莽,却也不是蠢材之类。此番听了宙已之言,顿时起意,这宙已果然不愧是族中智者,所论巫妖之势,却是极为清楚,不失道理。
“你且细细说来。”
“吾此番游历洪荒,见得一奇事。”宙已开始诉说自己此行所见,“女娲所造种族,却是真个有趣。人族多有惨遭妖族屠戮者,死后冤魂怒气不散,化出厉鬼魂魄,往往凶悍无比,众皆齐上,吞噬仇人元神,吸取精气。吾观之,其力量单个虽弱小不堪,但如若聚齐千千万万,怕是能震撼天地,灭神屠妖亦在反手之间。且妖族多为修炼元神者,遇到此等阴物,抵挡颇为艰难,正是其大忌。”宙已边说边微微抬头望向共工,生怕自己说错什么,平白惹了这祖巫。
共工一听,顿时大喜,这宙已说的可真个是好事啊。如若真个收集无数此等凶悍之物,巫妖大战之时,怕不是尽占上风。
“宙已,你所见所闻,可是真个如此?如若有半分不实,休怪我无情。”
宙已见共工已经有了几分相信,顿时高兴起来。巫族之事,最终决定权不是自己这些巫师,大巫之辈能左右的,还是得靠这些祖巫。想要此事成行,还是要这共工出面去找其他祖巫商议的。
“宙已所说,句句属实,不敢半句虚言。吾观那人族鬼魂暴戾,如若以巫族秘法,制出聚魂幡,以幡为引,收拢万千厉鬼魂魄,巫妖对战之时,当空一放,怕是顿时杀伤千里。这厉鬼无形无色,非是普通法术可以消灭,而且众鬼之下,又哪能让妖族有那还手之力。”宙已开始道出自己的具体计划。
共工听了宙已一番描述,不由脸皮一阵悸动,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宙已,真个不愧为吾族中之智者。此计甚秒,甚秒!”想到日后能以聚魂幡,放出厉鬼魂魄,反手间蹂躏妖族,随意杀戮,共工不由高兴万分,心怀大畅。
共工笑了一阵之后,又觉有所不妥,随即停下来,道:“你所说之物,对付普通妖族倒是足矣,对付众位妖神,帝俊与东皇等人,怕是力有不逮。”
宙已一听,这共工祖巫看来也不是光有实力,没有脑子之人,随即道:“祖巫所言,吾早有预计,只不过…”
共工见宙已吞吞吐吐的样子,一下就火上来了,吼道:“快说。”
“吾亦有幸得观吾族之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却是,却是现力量有所限制,神煞之气厉害有余,杀伤不够。如若以人族之冤魂厉鬼设法祭炼大阵,化出都天大阵十二神煞鬼体,则是杀人于无形,夺魄于无意。况且前番,前番祝融祖巫身殒,却是令大阵缺了威力,如不以此法提高大阵威力,日后巫妖对阵,怕是,怕是…宙已小巫一家之言,还望共工祖巫切莫见怪!”宙已虽然生性有些懦弱怕死,但是为了整个巫族之未来气运,思索再三,还是决定豁出去了,拼死直说道。
共工此次听了宙已之言,却不复前番惊喜于色,倒是陷入沉思,久久不动。下面宙已一阵冷汗淋淋,以为怕是自己所言恶了这祖巫共工,大祸在即。
“还望祖巫恕罪!宙已一番乱言,却是出于爱护巫族,别无它意!”宙已一下下的以头抢地,怕到了极致。巫族中有此等贪生怕死之人,倒是少见。不过蝼蚁尚且偷生,巫族就不能有那惜命之辈!?
“你且先退下,吾须得好生计较一番。”共工倒不是生气,反而是震惊于宙已所说。巫妖之斗,久久不能分出端倪,此番宙已所言,居然让他觉得眼前一片天空,豁然明朗。千万年的宿敌,居然有了解决的办法,共工顿时被这巨大惊喜弄得有些头晕。
“此番所言,切莫外传于人,出得你口,入得吾耳!否则…”共工顿了顿,觉得还须好生赏赐一番才是,随即叫入一个职司祭祀,朗朗说道:“水神钧旨:日后吾之水神部落,巫师大祭司之职,由宙已担当。宙已须得感恩祖巫,好生值守,泽被族中兄弟。”
“谢,谢祖巫!!!宙已定当殚精竭虑,为吾巫族大兴,出得绵薄之力。”宙已闻言顿时大喜,此番自己为巫族所筹划之事,已然传达祖巫,不料却还意外得了这祖巫部落大祭司之职,日后却是风光无限了。
第五十三章巫妖未雨绸缪 人族倒霉连连 下
共工打走宙已后,细细地想了想他所说之话,愈加觉得可行,心里激动实在按奈不住,遂起身赶往烛九阴所在之地,却是那洪荒西北的祖龙部落。祖龙之说只是意指烛九阴巫体似龙之身,却不是真龙。
“烛九阴,烛大哥,好消息,好消息啊。”共工一到祖龙部落就忍不住放声大喊,毫不顾忌此地亦是祖巫所辖。
“共工,你怎地到我这祖龙部落来了?莫要那般吵闹,进来吧。”烛九阴也对这个素以脾气暴躁的共工不太感冒,不过一见他就会想起巫妖大战中身殒的祝融祖巫,两者性格何其相似。
共工撤了巫法,径直落地,也不管顾一众守卫参拜,径直甩手入祖龙殿去了。烛九阴性情有些乖僻,所居的祖龙大殿和别的祖巫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异,云泥之别。整个大殿就似那古墓一般,阴森骇人,隐隐露出一股湿冷的寒气。
烛九阴高坐殿中正位,一脸祥和之色,却是和这大殿气氛完全不对称,真个是怪事。见得共工进来了,随即着那有司值守的巫人侍奉看坐。
“共工,此番有何要事,如此喧嚣,成何体统。”烛九阴虽然对共工的性格大有不满,但是同为祖巫,谁又能指责谁呢。
“烛大哥,吾此番前来,却是为一关乎巫族未来生死之大事。”共工对烛九阴所说之话,毫不顾忌,心中反而对他极为尊敬。他倒是难得谨慎,挥手散去了殿中巫人后,方开口说道。
“呃,何事关乎巫族生死。”
“吾族中有一吾师,名宙已。此人心系巫族存亡大局,多番前往洪荒寻求破解之法。不日前,终有所成,回报于我,吾中意甚矣。”共工觉得宙已此等巫族大才,能出在水神部落,实在是大涨脸面。
“宙已?吾亦有所闻,传言为我巫族中少有之智者。”烛九阴也被勾起了兴趣。
“宙已观那人族,受妖族惨虐而死后,多有凶魂厉魄残留,无形无色,专伤仇人元神精气。宙已有言,如若以巫法制出聚魂幡,聚拢万千凶魂,日后巫妖对战之时,阵前放出,伤敌只在须臾之间。哈哈哈…真个如此岂不快哉!”共工越说越得意,似乎已经见到妖族在聚魂幡下面死伤成片。
“呃?真个如此?聚魂幡,聚魂幡…”烛九阴不是混人,一听之下,顿时大觉有理,不过还是谨慎地问道:“人族真个有那三魂七魄存在?吾族中一大巫,不久前似乎也提起过人族死后,有异物伤人之事。不过却不如宙已,居然能想出如此之策。”烛九阴双手不住摩挲,心里也是激动不已。
“宙已所说,不止于此。他所说最为精妙处,却是以这人族之魂魄,祭炼巫族之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一是化出十二都天神煞鬼,二是弥补前番祝融兄弟之缺。威力大增之下,必能压制周天星斗阵,日后巫妖再战之时,必能一举胜出,称雄洪荒。”共工说出了宙已计划最为强悍之处。
烛九阴听完共工之言,亦是久久不能言语,只见脸皮悸动,嘴角微微抽搐,兴奋,无法言语的兴奋。
“哎,巫妖实为宿敌,万万不能共存,唯有一决雌雄,胜者方能为王。宙已所言,却是,却是取胜之关键。”烛九阴一阵思索后,却也渐渐冷静下来,现此计虽妙,却也有不妥之处。“此事之关键,怕是在于那些个圣人。”
“此等小事,怎能关乎圣人?吾虽鲁莽,却亦知圣人皆称无为。既已无为,又怎会管这些许小事。”共工一听,此计还关乎圣人,顿时也有些紧张起来。祖巫虽然狂妄,但并不是白痴。地位高到一定程度,白痴也能知道很多东西。圣人之威,洪荒尽知。众人争宝,巫妖大战之时,准圣人之威,都有见识。更据后土所言,几位圣人尽皆得了先天至宝,自己祖巫怕是更有些不够看。只是圣人夸表无为,不争世俗洪荒,不然哪里轮到巫妖两族瞎闹。
“无为?夸表罢了。怎能真个无为。人族之事,关乎圣人不过三位,是为女娲,老子,青莲道人。吾观女娲虽有造人之功,却只为那功德罢了,藉以成圣而已,可以不管。青莲道人既然允诺保得人族五百年,五百年之期已过,洪荒争斗中,哪还有借口保护人族。何况二者间,并无厉害关系。老子却是有些麻烦,还须好生计较一番。”
“老子立人教,所为乃是何物?”共工有些不懂了,只能开口问,在他心里烛九阴就是祖巫中的智者。
“一为立教之机缘,以成教功德为小契机,引开天功德,成就混元;二为传教布道,宣扬道统。圣人之争,不似世俗,乃道统,气运之争。”烛九阴缓缓道来,真个全然在理。
共工一听,似有所悟,道:“欲行聚魂炼阵之事,怕是须得借口开战,屠戮人族方可。太上老君,我们惹不起,但是如果我们不惹他,那又会是怎般境况。”
烛九阴一听此言,心里豁然亮开,共工所言,岂不是歪打正着。巫族惹不起太上老君,那就不能不惹吗?只要巫族许诺控制力度,维护人教老子道统,些许争斗,圣人怎能放在心上。“你之所言,却是大有道理,哈哈。只是还须好生计较一番。待我召来众祖巫,商议一番,再作计较。”共工随即点头答应。烛九阴随即以巫族秘法,传信其余众祖巫到来,言道有事关日后巫族存亡之大事商议。
不久,其余九位祖巫尽皆到了,神态疑惑,不知这素来稳重的烛九阴,为何会如此急促,究竟是何大事。后土也到了,不过却是一脸忧色,似是有所思。
烛九阴也不拖沓,随即把宙已的计划整个说了一遍,其间更是加入了自己的一些想法,说的众祖巫是眉开眼笑,大为高兴。
“哈哈哈…此事若成,小小巫族,又有何惧。”帝江放声大笑,多番巫妖争斗,吃瘪不少,心里恨不得生啖妖族众人。
后土眉头紧蹙,神色几番挣扎,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吾演算天机,如此行事,日后怕是遗祸不少。而且,而且…”
共工见后土吞吞吐吐,大为不快:“后土妹子,你莫不是有了元神,就失了祖巫本性吧?此等关乎巫妖争斗之大事,你怎生如此呐言。”
后土一是性格柔弱,善良一些,何况自己还是人族口中二圣母之一,怎能行此事。丢面皮是小,实则有些不忍。“如此屠戮人族,以魂魄炼宝祭阵,怕是有伤天和。何况吾为人族口中圣母,怕是,怕是有所不妥。”
“后土,你好生糊涂,人族重要还是巫族重要?圣母此等虚名,不要也罢。”烛九阴见后土如此这般,心里大是不满。“你如若真个以天数说事,准与不准暂且不说,巫妖大战,势在难免,如此行事,反而多了番计较。”
“吾等亦是同意此计。”其他众巫见状,齐齐逼道。
“哎,随你们去吧。”后土见众议难违,甩手去了…
第五十四章 人族被出卖 周成很生气 上
祖龙部落祖巫聚会后,洪荒大地霎时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先是有巫族部落借口人族侵占地界,抢夺粮食,各种各样的小摩擦开始爆。巫族势大,人族弱小。每每争斗,皆是成百上千尚且不能敌一。人族所谓智者之争,以一之力,御百之敌,此时却是完全不适用。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小小智谋,却是有些不够看。何况巫族还是有备而来。所幸巫族暂时也只是小打小闹,毕竟圣人那里,还有老子一关未过。
眼看巫人两族之间,已经有了些许摩擦,烛九阴等祖巫觉得该是去见见太上老君的时候了。巫族遂即多方准备拜谒之礼。或取星辰之精,或收僶龟异兽,穷搜洪荒,掏尽库存,却也凑出了多般奇珍异宝,飞禽异兽。老子毕竟为圣人,普通之物怎能看得上眼。巫族送礼,也只是一种姿态罢了。
此时老子依旧住在阳山,怕是时机未到,也未去那三十三天外开建道场。门中倒是多了些人族弟子。人教,倒也有了雏形。
此次阳山之行,祖巫倒也没有摆什么摆场,就烛九阴与玄冥两人。来到阳山,只见前途混混然一片,哪里有甚去路。遇山而不得入,圣人道场,果然不同一般。
两人正自苦恼间,却见一金衣童子,迎面走来。却是好一个童子:金衣裹身,头绑成小角,一边顶立着一个;两眼开阖间,隐有精光射出,蕴含仙丹之气,修为却是不弱,怕不是有玄仙中期实力。
童子手挽拂尘,踱步到两人跟前,开口唱诺道:“来者可是烛九阴,玄冥二祖巫?”
此次阳山之行,本就是有求于人,两祖巫倒是好涵养,没有被童子语气惹恼。
“正是吾等。”
“吾乃太上老君座下,金角童子,老师有旨,着二人随我觐见。”金角童子开口道,半分也不把两个祖巫放在眼里。
玄冥见状,似欲说话,却被烛九阴示意制止。
“有劳金角道长。”两祖巫随即跟着入了阳山。老子所在宫殿却是名那玄都天八景宫,故而有徒名玄都**师,意为老子座下第一人。
入了八景宫,老子正自神游太虚中,也不管顾两祖巫。圣人之威,却是隐隐压向烛九阴与玄冥。两祖巫苦苦抵挡,见状,只能开口自报来路。
“巫族祖巫,烛九阴(玄冥),参见玄都天太上老君,圣人金安。吾等仰慕老君威名,特来拜谒。”两祖巫虽是心有不愿,可圣人之下,尽皆蝼蚁,不甘又能如何。两人拿出两只巫族秘法炼制的镯子,置于前面香案上,里面却是放满了贺礼。
“久闻老君为人教教主,此番吾等此来,却是为了那巫人之争。人族繁衍过快,已经影响了巫族的展,故而多有争斗生。好叫圣人得知,吾等支持且认可人教一众传道事宜,只是些许摩擦…”烛九阴虽然知道这些场面话不管用,毕竟巫族之意,老子为圣人岂有不知之理,可还是不得不说,大家不撕破脸皮,场面话就是最适合的说辞。
老子散去了圣人之威,回转清明,睁开法眼,轻瞟了下面伏身拱手的两祖巫,开口道:“尔等此来,所为之事吾已知晓。人教所重者,唯道统传承,大教气运。尔等所欲之事,虽多有杀戮,却也…”
老子说了一半,随即停住。巫族此番既然送上门来了,掐算之下,一众因果子自然清楚明白。倒也不是说圣人就是万能的,只是机缘凑巧似此等送上门之事,或者有意而为,方能算的世间之事。天道茫茫,圣人岂能尽知,因果牵绕,何其复杂,而且一旦有人干扰阴阳天机,想要窥测天机,愈加难矣。
巫族所想,虽然龌龊,杀戮之惨厉,大伤天和。但老子提前演练天机一番,却是有了主意。
“此事尔等便宜行事。只是还须切记,吾为人教正统,休得坏了我大教气运,忤逆于吾之大道。”
老子挥手之间,送走了两祖巫。掐算片刻,随即拿出太极图,当空一划,圣人**瞬间施展出,轻喝一声,却是乱了天机。
“哼,妖族,此番倒要尔等好看。”老子唤来门下东华真人,吩咐一番,却是准备去赴那昆仑山二次论道之会。
娲皇宫,女娲正欲起架赶往昆仑山,行二次论道之事,心神一动,却是下得銮驾,静立宫前。
东皇太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到了娲皇宫。远远见了宫外的女娲,也就停下脚步,上前见礼。
“天帝东皇见过妖皇圣人。”东皇拱手行礼,却是着重念出妖皇二字。
“东皇,你不在东皇天帝宫好生呆着,却来我这娲皇宫,所为何事。”女娲笑意妍妍地说道,语中之意,似是看低东皇。她虽属妖族之皇者,却是虚名,与这掌握实权的天帝东皇太一,却是多有不对眼的地方。圣人也是有好恶的,有时候还更固执。
“好叫娘娘得知,东皇近来有所悟,巫妖二次争斗,怕是为时不远。巫族虽有祝融身殒,但根基未曾动摇。然吾族之帝俊师兄,却是失了河图,实力受损颇重。”东皇见了女娲的态度,心里不由暗骂,你倒是成圣了,万劫不磨,对我妖族一脉,真个就如此冷淡。“还望娘娘告知,妖族有何取胜之道。”
女娲终究是妖族一脉,虽然看不惯东皇等人行事,但一旦论及妖族存亡,却也无比上心,掐算一番后,说道:“吾观那巫族却似有所企图,但天机不明。怕是有人搅乱了阴阳。”女娲边说,边来回踱步,心里默默忖量一番。“巫族之倚靠,无非巫体强悍。巫体虽然强悍若斯,却也不是无物不破,只需炼得一剑。此剑须以洪荒大地四方金物之精华,掺和星辰之精,以天地为炉,生灵精血为引,合九九八十一载之功,当能成型。”
东皇听了女娲所言,也就记下,随即道:“娘娘既为圣人,如若亲自出手,小小巫族,岂非尽皆土鸡瓦狗。圣人之下,巫族不过似螳臂当车,蚍蜉撼树,反抗亦不能。”
女娲一听东皇所言,心中顿时不美,随即秀手一拂,送走了东皇。巫妖之争,洪荒大劫。自己如果出手,怕是巫妖大战来得更快,更猛。她又怎能泄露天机,违背天道,告诉东皇,日后巫妖大战,终究会便宜人族。她所作的,不过是尽力保得妖族周全而已。
东皇被一瞬间送回仙界天宫,还在愣愣地惊叹于这圣人**,脑海中却响起女娲的声音。
“吾算得河图似与帝俊尚有缘分,日后好生计较即可。”
第五十五章 人族被出卖 周成很生气 下
东皇端坐天帝尊位,细细考量女娲方才所说之话。河图本是上次巫妖大战时,帝俊师兄为救自己,才被毁了化身,返本还原,失去了踪影。此番居然还与帝俊师兄有缘,却是有些蹊跷,莫非有人主动送上门来相助妖族?此等先天灵宝,谁若得了,必定是找处隐秘之地,好生祭炼,提高修为。女娲虽然有言,但终究踪迹难寻,踪迹难寻啊。
正在东皇沉思之际,帝俊却是走了进来。
“皇弟,此番娲皇宫之行,可曾有所收获?”帝俊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下。妖族管辖天界,东皇称帝后,并封他为天帝,与东皇一般,尊贵无比。只是他为人少了计较,不如东皇行事圆滑,修为高深。故而妖族之事,多是东皇说了算。
沉思中的东皇,见是自己大哥来了,倒也高兴,随即哈哈笑道:“哥哥怎的来了?不在你那养羲宫好生呆着照顾羲和嫂子,却来我这儿。听闻羲和嫂子一孕十胎。哥哥真个乃强人。嘿嘿嘿…”
“咳,咳!羲和确实一孕十胎,此番正是来延请兄弟过去看看,十个初生牛犊,倒是,倒是有趣。”帝俊高兴地笑着,羲和本是当年太阳星最后所孕育的灵体,在东皇帝俊二人之后,三人兄妹相称。后来两人珠胎暗结,成就了一桩美事。
“哈哈,我妖族皇室有太子了。去,去。”
两人来到养羲宫,远远地就听到一阵喧嚣声,一众小妖仆人,从宫里连滚带爬地跑出来。
“尔等何事如此慌张。”东皇拉住一个女妖问道。
“啊,拜见天帝!宫里十个太子到处嬉戏,浑身出火焰,遇物物燃,遇人人死。羲和娘娘也快没办法了。”女仆见是二位天帝,倒也冷静了下来。
东皇二人一听,纵身就冲了进去,一见殿内到处一片狼藉,十个小火鸟状金乌,正自到处乱飞,扑腾间扇出一道道火焰,点燃一处处物什。身后一个宫装女子,正施法灭火,所幸宫殿的建筑材料皆为宝贝,倒也能勉强控制火势。
“逆子,还不住手,莫不是要累死尔等娘亲。”帝俊一看宫内情形,怒火腾地冲上头顶,这十个金乌才生下来几日啊,就这般顽劣不堪,日后怕是难以教育。
东皇一看,顿时眉头一皱,掐指就算,几个反复,却是长叹一声,伸手一点众金乌,顿时火焰泯灭,坠落地面,摔得一干金乌昂昂大叫。
正在追逐金乌的女子一见,顿时大为怜惜地冲过去,扶起十个小太子。十只金乌,齐齐被摔得大疼,东皇却是有些怒气。
“二哥,你怎能如此待金乌他们?他们可都是妖族太子,你的侄子啊。”女子微蹙额头,两道春山秀眉高高翘起,如一弯新月。正是帝俊之妻,妖后羲和。
东皇一叹,道:“金乌生来便能控火,是为太阳真火,日后怕是有诸多麻烦。吾观此十子,顽劣无比,适才小惩一番。”他心中却是算到金乌日后有大难,具体怎样,倒是不知,只知与火有关。
“呸呸呸,不吉利。什么诸多麻烦,妖族太子,尊贵无比,哪来的麻烦。些许调皮,多加管教就是了。”羲和听了东皇所言,大为不满。
“嗯,二弟怕是多心了。”帝俊前番丢了河图,损了化身,修为大损,怎能如东皇般明察天机。
东皇见状,也不再多说,随即道出此次娲皇宫外,女娲所告之事。
帝俊与羲和一听有办法对抗巫人的强悍巫体,顿时大喜。对于强大的妖族来说,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此番女娲所授之计,正是大大帮了忙。再听东皇所说,河图与帝俊尚有机缘,更是高兴莫名。直似那巫族一般,认为消灭巫族,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二弟,既然已有娘娘所授之妙计,吾等也莫再拖延,吩咐下去照办吧。”帝俊真是老怀大慰。最近好事连连,既得了十个宝贝儿子,又找到了克制巫族巫体之法。羲和与东皇也点头,随即下天帝敕令,御召各方妖族,搜集洪荒大地各处金属矿物,抓捕百万人族,送往不周山下,开炉炼剑。
巫妖为了未来不可避免的大战未雨绸缪,却是害苦了人族。巫族是要屠戮人族,取那魂魄厉鬼,炼制魔幡,喂养都天大阵;妖族却是要奴役人族,选矿炼金,割肉放血,祭炼宝剑。
两族命令一下,半月之间,洪荒顿时掀起腥风血雨。巫妖所到之处,再不似前番,还有收敛。此次人族之祸,却是惨烈无比。一个个的人族部落被连根拔起,或遭屠戮,或沦落为奴隶。一个个繁华的村寨,尽皆被付之一炬,人去了,楼也没了。
人族却也真个弱小不堪。虽为女娲精血掺和九天息壤所造,但也只是资质高些,颇有那先天道体之人出生。且人族初生,除了周成以及门下授予了一些基础修为之法外,哪里又有地方去习得高深法术。老子虽为人教教主,收了一干人族子弟,但他们也并不能随心所欲地把道法传于自己族人。
周成倒想多传些法术给人族,但细细推算之下,却是不敢。人族注定大兴之日未到,如若授予**,怕是有违天道,洪荒大乱。而且人族不经风雨,怎能成长起来。周成最是明白,人族中多的是那忘恩负义之辈,吃些亏,倒能帮助他们认清一些真善美,假丑恶。最后一点却是自私之想,如果周成一开始就参与太多,众圣的注意力怕是全部都要吸引到自己这里来。是以人族刚生之时,他只能装作自己是怜悯人族,并不是有何企图。多番所赐之道法,最高也就只是一些天仙之境的道法。
周成和白云一路行来,只见各处人族部落,尽皆一片废墟。村落中,莫不是一片惨然景象,或是断壁残垣,或是成堆死尸。众多部落,却是没有一个活人伤者,不是消失不见,就是横尸当场。
周成顿时大惊,落下祥云,站在村中废墟上,神色震怒,掐指推算之下,却是现有人干扰阴阳,扰乱了天机。须臾,周成大吼道:“尔等妄为圣人!”只见村落顿时一片涟漪,方圆百里化为虚无。
白云与化回人身的黄靖吓得一阵抽搐,顿时两腿打颤,拜倒在地,噤若寒蝉。圣人之威,毁天灭地,若不是二人为周成弟子,狂怒之气略微放过,怕是就得死在当场。此次圣人扰乱天机之威,第一次显现。强如周成也被蒙在鼓里,不由暗暗决定日后与自己有关之事,一定要好生计较,莫要被人下了黑手。
周成很愤怒,后果真是很严重。转瞬回复常态,却是冷笑道:”也罢,也罢,要尔等好看。”
转念间,二人一龙,回到青丘山,周成也不管众人跪拜,径直入了谢雨轩。
周成手中显出一宝,却是那三十六品混沌青莲,只见他一脸狰狞,丝毫不复圣人神色。意念一动,青莲浮到半空,一指混元青光钻出指尖射向青莲,轻喝一声。顿时冥冥中天机一阵闪动,却是阴阳变幻,天机扰动了。做完一番,周成居然感觉到了久违的疲倦,圣人果然不是万能的。
周成掐指一算,很是满意,此番借混沌青莲之助,以**干扰天机,百年之内,除却鸿钧,一众大道天机尽皆混乱无比,谁也别想算出来了。
“尔等爱算计,此番吾就把尔等一并算计了。”
第五十六章 巫妖不仁 周成不义 上
周成施**掩盖天机后,却是有了计较,传音唤来门下几人,吩咐一番。
“拜见老师,万劫金安!”众人听得回山的白云说了路上见闻,心中有些不安,却不知究竟是何事惹了老师做那般冲天之怒。
虽然周成平时在青丘山,并不讲究礼节,但是一旦有传话召唤,众门下还是知道长幼尊卑,礼教有序。周成满意地看着门下众人,几人却是知道区分场合,也算有礼有节。
“尔等切记,百年之内莫出山门,否则,生死自论!”周成严肃地说道,听起来颇有些无情。他也是出于无奈,自己刚刚做法乱了大道天机,百年之内,即使自己也难得算出那混淆的天机。如若门下弟子私自出山,就怕万一遭了别人毒手,自己来不及救援。
“吾等谨记老师所言,不敢有违。”众人见老师言辞有别往日,知道他所说不假,自己等人还须好生呆在青丘山,莫出去遭了横祸。
周成看了门下参差不齐的修为,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众人之修为,哪里够日后争斗之用,此番人族事了,怕是须得计较一番。“尔等还须好生参悟门中**,道行高了,法力倒是易得。此番事了,吾将助尔等修行一番。”
众人一听,这万年都难得开如此金口的老师,居然有此言语,顿时心里难免有些疑惑,怕不是有事要生了。“谢老师恩赐。”
出了青丘山,周成顿时思量道:此番人族大难,先不管其他圣人如何帮凶,巫妖二族终究是罪魁祸。人族可以遭受劫难,但是不能任由巫妖如此屠戮,奴役。哼,既然你们不仁,却也休怪吾之不义。此番却要尔等好看。
周成出了青丘山,一步迈出,却是径直到了五庄观。
五庄观还是那般老样子,只是更显寂寥了些。道场萧冷,再不复前番到来之时那般盛景。诸般灵类也自不见,空余门口一幅对联: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
红云罹难后,镇元子心神大伤,非有大事,绝不轻易出观,行走洪荒。每日之功不过是养精炼气存神,调和龙虎,捉坎填离,调汞弄铅。他倒是收了几个避难的人族为徒,门下几人连带清风明月,闲暇听道,倒也日日诵黄庭,齐齐拜天地。镇元子终究为人随和,每逢有缘之人族抑或有道灵类上门问道,他皆尽心解惑。作为大神中最易接近之人,镇元子却是渐渐有了那地仙之祖的尊称。
周成到了观外,见得观门紧闭,里面隐隐传出讲道之音,凝神一听,却是鸿钧大道之所属,亦即镇元子自己领悟之所得。
“镇元大仙,有朋自远方来,怎地闭门不见啊!呵呵呵……”周成立身观门外,朗声说道。
镇元子正讲到大道之精妙处,连他自己都沉醉其中,门下几人更是一副欢愉样,颇有所得。怎奈观外周成一声大喊传来,却是吵醒了师徒众人。众弟子齐皆恼怒,正欲出门看看,究竟是何人敢如此吵闹。不过镇元子一句话却是镇住了他们。
“尔等休得乱动,快随为师出去见过圣人。”镇元子一听那声音,不用掐算,也知道是那行事随性的四师兄周成圣人来了。
镇元子师徒一出观,就看见一个青衣道人,手执一根木拐拄地,道髻轻拢,面现慈善,须飞扬间,好一身出尘之气,虽然看似至简,实则更近大道。
“镇元子见过青莲圣人。”镇元子带着门下行礼,此时周成已然成圣,不能似前番随意了,他即使为那地仙之祖,亦也不能免俗。
“些许礼节,无须如此。”周成笑意盎然地望着镇元子。
镇元子随即引了周成进观,径直到了观中大殿,吩咐门下取来人参果,献于周成。两人一边吃果,一边也论些道法。
镇元子随便选了几个道法上的疑问询问周成后,开始转入正题:“敢问圣人此番所为何来?”
周成见镇元子如此,也不再闲扯,径直说道:“吾却是观你大祸不远,故而来此。”
镇元子一听,顿时大惊,如果别人说自己有大祸,那是天方夜谭,可这是圣人所言,必有所指。一时恐慌之下,只有反复掐算天机,以求窥得端倪。
周成见镇元子一番手忙脚乱,掐算不停,最后却是徒劳无功,不禁有些好笑。
镇元子反复掐算天机,只觉得诸事渺然,阴阳混杂,天机凌乱不堪,顿时有些慌了,起身拜倒向周成道:“还望四师兄告我。”
这镇元子却也不是浑人,知道如此混乱的天机,必是有圣人扰乱,怕是有大事要生了,联系周成所说,心里更加惊慌害怕。
“镇元子,你可知红云之死,所为何事?”周成咬了一口人参果,开口道。
“却是,却是身怀成圣道机之故。”镇元子见周成提到红云之事,心下不禁黯然,红云之死,不过是怀璧之罪罢了。
“你既已知道这匹夫无过,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之大祸,岂不是一般?”周成色厉内荏地说道。
镇元子一听,顿时大惊,怀璧之罪,所说之璧,怕不是自己的人参果树与防御大宝地书了。
“人参果树虽然稀罕,却也引不起贼人歹念。只是你那地书,以防御见长,实则安身保命的好宝贝。”周成见镇元子神色慌乱,一句话点出他的软肋。
镇元子一听,自己的地书防御之强悍,前番妖族众人以周天星斗大阵围攻良久,亦不能破,以现今自己实力施展出来,怕是威力更大。
“敢问四师兄,何人欲害于我。”镇元子伏地拜倒,圣人倒也受的起他这一拜。
“害你者,无非妖族也。前番巫妖大战,河图下落不明,妖族实力有些下降。似吾等存在,皆知巫妖再次大战难以避免,为了加强实力,妖族怕是要打你这地书主意了。”周成径直说道,镇元子既为洪荒大神,当然知道巫妖大战难免。
“吾闭门不出,亦会遭害?”
“镇元子,可笑你修行亿万年,鸿钧门下久闻大道。岂不知世间之事,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之理。人在家中坐,祸亦会从天而降的。”周成觉得这镇元子实在有些迂腐,老好人也罢了,居然还如此天真。
镇元子听完周成之言,顿时神情萎靡不堪,心里慌乱没了主意。“还望四师兄救我。”
“我早有所言,保得人族五百年,倒也令其安稳了许久。只是五百年之期刚过,此番巫妖二族屠戮人族,我却是不能出手,诸多纠缠,怕是不爽。以你之身份却正适合行得诸般计较。”
镇元子一听周成所言,顿时明白,这人族之事,不过是交换救自己的条件罢了。他随即陷入思虑,这天机不明,自己是恰算不得,也不知周成所言究竟是否属实。可这人族真个是处在风口浪尖上,自己轻易牵扯进去,无难也变有难了。这周成之言,怕不是算计于自己。
“好叫四师兄知晓,吾生性淡泊,却是不欲掺和人族之事,我既有那地书,修为大涨之下,据山自保,妖族想来不足为虑!”镇元子倒是打得好主意,自己有地书,加上山门大阵,修为大涨之下,只要闭门不出,不遭了偷袭,除了圣人,谁能奈何自己。
周成见镇元子如此,却似早已知晓,也不多说,起身站起,径直出了大殿,转瞬消失不见。
镇元子有些愣住了,这四师兄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正纳闷间,却是听见周成传音,吓出一身冷汗。
“乌龟硬壳,难保镇元。”
第五十七章 巫妖不仁 周成不义 下
周成出了五庄观,径自回了谢雨轩。
镇元子的反应,倒是在他的预料之中。这地仙之祖生于洪荒初开,得道甚早,更是常听鸿钧大道,虽不曾得了那圣人之位,但是修为怕是真个不低。他前后言行变化,虽有惊慌,却又信心十足。以周成圣人道行,自是一眼看出镇元子的实力,怕是圣人以下,真个第一人也,更有地书在手,即使东皇有那东皇钟,怕也难破。似他这般修为,离那混元圣人之境,也仅只一线,红云罹难之时,镇元子还未曾突破到那准教主之大成境界,红云之死却是反而成就了镇元子。
镇元子不肯轻易就范,周成也不恼怒,多的是办法,慢慢来就是了,一时无事,却是闭目神游太虚去了。
巫族祖龙部落,烛九阴正端坐大殿祖巫宝座,听着下面巫师们禀告收集魂魄一事的进展。此番巫族屠戮人族,收集冤魂厉魄,祭炼聚魂幡,喂养都天神煞大阵等一众事宜,都由烛九阴监管。祖巫中,本就只有他与后土最有威信,只是后土强烈反对炼魂之事,便理所当然地由烛九阴领头了。
“祖龙大人,自吾之一族定下如此大计后,却是收获颇丰。前后二十年,共计屠戮人族三百万有余,约有八成魂魄,被以秘法收取后,炼制成幡,共得聚魂幡一百有余。喂养都天神煞大阵之事,却是未曾开始。”
宙已越众而出,高声启奏道。自从巫族祖巫采纳以魂炼幡,以魂祭阵的意见后,宙已的地位骤然攀升,先就做了那水神部落的大巫师,后来又负责整个巫族屠戮人族计划,成了整个巫族的大巫师,真个是平步青云。
“呃?收获颇丰?二十年之期,举巫族之力,居然只杀戮了三百万之数的人族?还只取回其中八成?区区百余聚魂幡,如何成事?”烛九阴一听宙已之言,顿时有些气恼,心想以巫族的力量怎么只制的这么点聚魂幡。“莫不是尔等负责之人,有所渎职?”
宙已一见烛九阴有所不满,也不急,径直说道:“祖巫大人有所不知,此三百万之数,尚属不易。屠戮人族后,近有两成魂魄却是不知去向。何况,巫族收集魂魄,祭炼宝物,可那妖族也似不曾闲着。他们先是各方收集大地金物,运往不周山下,后又抓捕人族百万之众,日夜选矿炼金,割血祭炉旺火,人族虽有二千余万众,巫妖二族齐下手,怕是已经令人族少了五百万之数。人族也不乏智者,惨遭屠戮之下,居然开始重新聚拢四散的部落,其中一部分形成了巨大部落,攻守同盟;另外一部分却是大为惊惧之下,径直回转青丘山周匝去了。”
“即使如你所言,亦不至于进展如此吧!”烛九阴一听,也不再气恼。虽然不知道妖族打得什么主意,但是毕竟人族就那么多,巫妖一起下手,却是困难了些,总不能杀光人族吧。至于那部分回转青丘山附近的人族,他倒是不再去打主意,反正别的地儿多的是人族,没必要去招惹青丘山那位主儿。
“人族也不是全无反抗之力,多有资质上乘之辈机缘巧合之下,拜入有道高人门下,习得一身**。似那镇元子等洪荒大神门下,多有几位高徒,回转人族后,居然已有不下金仙之修为。还有一位异常诡异的高手,来历不明,虽修为不高,却以所执之金色毒幡状法宝,当空一祭,杀巫杀妖于无形无色中,端的恐怖。在这些高手地带领下,人族慷慨赴死,死战之下,却是有了些反抗之力。虽然依旧弱小,但吾族只以大巫带队,却不似起初一般容易了。”宙已心里也有些埋怨祖巫们自恃身份,不肯出手,不然以人族之弱小,即使有了些高手,也只是挡车之螳螂而已。“不过根本的原因,还是在那妖族。人族渐渐聚拢之后,巫妖二族的行动,却是已经多次撞头,多次大打出手后,却是便宜了人族。”
“哼,人族如此弱小,哪来那些个高手,不过跳蚤而已。大巫们怕是有所懈怠吧。这妖族倒是个麻烦。”烛九阴宁愿相信是巫族高手出工不出力,也不愿相信是人族出了什么高手,在他看来,哪有生灵能短短时间之内,修到可以对抗大巫的境界。至于妖族,此时还不是决战之时,不能太过纠缠。
烛九阴想了想,随即道:“传令下去,如若有大巫懒于对敌,以死刑处之。巫族避开妖族,另选一个方向,进攻人族大部落,不要轻易招惹,坏了大事。忍得一时,日后杀个干净。都天大阵也要开始喂养,以便早日以神幡化出都天神煞鬼!至于青丘山人族,就不要碰了,只管带人挡住其他,莫让剩下的人族部落全部跑回去了。”
“吾等尊令。”众巫拜道。
妖族东皇宫,东皇听了手下报告巫族大肆屠杀人族,并与妖族多次生冲突的消息,顿时双眉紧蹙。自己妖族掠夺人族,为的是炼制杀巫神兵,可这巫族为何也把视线放在人族身上,大加屠戮。巫族的大敌是妖族啊,怎么转而去屠杀人族呢?东皇疑惑不解,随即掐指演算天机,可哪里能算的明白,昏昏然一片,居然诸事徒劳。帝俊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东皇,他也是丝毫算不出什么来。
几次掐算天机无果,东皇有些恼怒了,当空祭出东皇钟,一口青气喷进钟内,随即凝神默算,伴随着的却是一阵阵地悠扬钟鸣声。
噗!东皇脸色苍白,一口鲜血吐出,却是因为强行演算这混乱的天机,遭了反噬,随即闭目调息。
“二弟?可曾算出什么?”帝俊一脸急色地上前扶住面如死灰的东皇。
东皇缓缓睁开眼,蠕动着嘴皮,道:“非是阴阳被扰乱,而是连带大道天机一片混乱,吾欲强行窥视部分阴阳,却是遭了反噬,怕是哪位圣人出手,彻底扰乱了天机。想来除了鸿钧老师,任谁也算不出什么了。洪荒大地,多事之秋啊。”东皇神情有些低落,自己为这天帝之尊,鸿钧弟子,却终究没有得那圣位。圣人之下,任他万般**,皆是吃亏。自众人成圣后,他那跋扈的性格却也收敛了些,几位圣人就如大山一样,压在这位雄心壮志的妖族皇者身上。
帝俊一听大道天机居然完全乱了,也是惊讶无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都说修道之人知天时,晓祸福,方能逍遥世间,活的长久。这下可好,天机一乱,还能知道什么呢?怕是一个不小心,就要遭了别人算计。
“此番倒要小心了,天机混乱之下,莫要遭了仇人算计。不过妖族势大,想来却也不至于怕了谁。”帝俊说道。东皇点头赞许,天机虽然乱了,但他妖族势大却是变不了。
谢雨轩,周成豁地睁开道眼,,一指破开虚空,随即拿出一物径直投入虚空,隐没不见。
第五十八五庄观天降横财 清风明月捡灵宝上
五庄观,早课完毕后,一干弟子围成堆,说着最近的见闻,其中不乏洪荒大事。
“哎,各位师兄弟有所不知,此番巫妖二族不知为何,居然不约而同地向我人族下手。想我人族初生,孱弱无比,如何挡得巫妖此等凶神恶煞。多番争斗下来,真个尸横遍野,死伤惨重。哎,人族为何如此多难。”一个人族弟子越说越是激动,最后居然低声呜咽起来。
“神农师弟,人族既有此等大难,正是用人之时。吾等只须好生修道,早日似几位师兄一般,回转人族,拼死搏杀,也算尽得责任。只是莫做那女儿姿态,成何体统。”一个同为人族的弟子劝慰道,人族之事,他也是伤心悲恸不已,但他知道此时不是悲恸之时,而是好生修炼,以有用之躯,迎击敌人。
神农闻言,摇了摇头,有些落寞地说道:“吉伯师兄有所不知。几位修炼有成回转人族的师兄,天赋异禀,修行如顺水行舟,短短时日就能达至金仙之境。似吾等此般资质,修至这玄仙境界已是大难,金仙之境更是难矣,难矣!”
清风明月在旁边一听,不免有些伤神,毕竟大家同为五庄观门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师弟族中有难,自己心里也不好过。
“哎,要是能吃得老师后院中的人参果一枚,好生服用,金仙境界倒也容易。”清风叹道,他就吃过,不然此时哪有金仙修为。众弟子一听,倒也齐齐点头。
明月一听,脸上一急,有些慌乱:“老师大宝,吾等怎能觊觎。师兄切莫胡言。”
清风一听,也觉得自己有所失言,缓口道:“人参果虽属老师至宝,轻易不能动,但是果树之下,不乏灵药伴生,倒是可以采来服用。”
众人族弟子一听,顿时大喜,人参果吃不上,灵药多吃些也是好,只要可以涨修为就好。“还望二位师兄垂怜,为我等采得些许灵药。”镇元子的后院栽种着人参果树,除却清风明月,众人皆不能进,所以只有求二人帮忙了。
明月一听倒也觉得可行,点头道:“如此也好,尔等就静待好消息。”随即拉起清风,转入后山院中,寻找灵药去了。
二人来到后院,远远就看见一棵参天巨树,枝繁叶茂,叶冠不下百亩。大树上隐隐显出几个似小婴儿般的果子,枝叶摆动间,如繁星闪烁,射出一道道金光,正是那九千年一熟的人参果。只见那人参果,全身瑞气萦绕,丰润圆滑,饱满晶莹,黄澄澄的煞是喜人,真个仙家极品。
明月见清风望着果子一动不动,捂嘴笑道:“清风,你也太嘴馋了。这人参果我们也不曾少吃,为何每次一见了果子,就走不动路了。”
清风一阵尴尬,不好意思地笑道:“此番果子又是成熟之时了,师傅却不曾似以前开那人参果会,邀请好友来此。这许多果子,怕是要便宜了我们。”
明月其实也很想吃人参果,但是他却知道如果老师不许,想也是白想。“清风,看你如此嘴馋,怕不是希望那果子自个掉下来砸着你吧。”
哎哟!明月话刚说完,就听清风连着一声尖叫,定睛一看,清风正双手捂着头蹲在地上。
“哎哟,死明月,你这张臭嘴,说好的不灵,坏的倒是灵验无比。”清风随手抓起刚砸自己的东西,扔向明月。
明月一把接住清风扔过来的东西,顿时一愣神,说道:“清风,你没搞错吧,这绢帛一样的东西,也能砸痛你?”
清风一听,爬起身来,抓过那物仔细观看。只见真个是绢帛状物,上面隐隐有纹路如龟背。细看之下,却是以十数合五方,五行,阴阳,天地之象。图式以白圈为阳,为天,为奇数;黑点为阴,为地为偶数。并以天地合五方,以阴阳合五行。上面两个奇古大字:河图
“河图!!”清风一声低吼,似是不可置信。
“什么?河图?!”明月也急忙凑上来观看。
清风左右细看,终于认定此绢帛既为河图。“正是那先天灵宝河图,本与那洛书为一对。一演天地四方,阴阳五行;一应周天星斗,暗合九宫之数。如若有人能炼制大成,当能虚空化世界,平地起阴阳,算尽诸般因果亦是小事,是为难得至宝。”
明月也认真察看,最后也认定此乃河图。“师傅曾言巫妖大战之时,妖皇帝俊河图化身被破,河图随即下落不明,多方势力探查许久未果,怎地此番就到了这里?”
“莫不是上天见我等二人垂怜人族之事,特意降下宝贝,指引我等行事?”清风两眼放光,河图实在是好宝贝啊。如果不找点借口,这河图怕是非得上交给老师了。
“恩,有理,别的地方不掉,偏生掉在这人参果院里,而且还刚好在我们来帮人族师弟采集灵药的时候砸到我们。老天眷顾,老天眷顾啊。”明月与清风朝夕相处,自然知道这小子打得是哪般主意,先天灵宝的诱惑,谁又能抵挡呢!
清风眼睛急转,似是下定决心道:“既然这法宝是上天赐予,我等就顺天行事,大开方便之门,采了那人参果给两位师弟,这宝贝就当是上天酬劳我等两人。”
“嘿嘿,甚合我意。”明月也舍不得这河图,“老师从来不亲自采摘人参果,向来差遣于我等二人。此番之事却是你知我知,采走两个,也无人知晓。只是这河图还须好生收藏,莫让老师现了,平白受了责罚。”
清风见意见统一了,也就拿出一个金击子,当空一抛,金击子凌空飞向人参果树,眨眼间敲下两个果子,明月急忙拿出一张锦绣山河帕裹了两个果子。
两人左右顾盼一番,没见有何不妥,也就转身离开后院。
神农与吉伯二人正在后院外翘以盼,也不知两位师兄会采到些什么灵药。见得两人出来了,随即急急地迎了上去。
“两位师兄,可曾摘到灵药,我等两人修为浅薄,倒是有劳了。”神龙拉着清风就问。
“嘿嘿,当然摘到了,不过…”清风一脸神秘的样子望着两位渴望的师弟。
“东西倒是好东西,就怕你们不敢吃。”明月在一旁揶揄道。
神龙与吉伯二人一听大急,这摘来的灵药还有什么敢吃不敢吃一说啊。“两位师兄,还请直说,莫要折磨我等。“
清风也不再嬉闹,随即拿出锦绣山河帕,揭开一角,顿时一片金光射出。
“啊,人…”神龙刚要大喊,吓得明月两手死死地捂住他的嘴。
“嘘,正是此物。尔等下去悄悄服用便是,切莫说漏了嘴,平白让我等遭了师傅怪责。此番也算是我等助你人族一场。”清风言罢,顺手把裹着人参果的山河帕递给神农。此番自己两人得了河图,顺手做了人情,也算平白安心些。
“多谢二位师兄,日后如若有成,必不相忘今日之恩。”神农与吉伯跪谢说道。
第五十九五庄观天降横财 清风明月捡灵宝下
清风明月自得了河图后,倒也平安无事,岁月悠悠,转瞬间又是三十载付诸流水一去不返。神农与吉伯二人偷偷地服下人参果,再有清风明月以法力助二人催化药力,三十年苦修之下,却是步入了金仙境界,每每蠢蠢欲动,就欲回转人族,火拼去了。
清风明月二人情同手足,齐心协力想要炼化河图,却屡屡失败。倒不是二人修为太低,只是帝俊河图化身被毁后,留于其中的一丝真灵却不曾泯灭,正处于昏厥状态,似被什么隐隐制住。如果二人以强力炼化这帝俊真灵,怕是立刻就要引起帝俊感应,两人也不是浑人,自然不敢如此。无奈之下,只有把河图暂时藏起来。
这日,镇元子忽然传召门下,有所吩咐。
“为师欲往娲皇宫一行,尔等还须好生看管山门,开了大阵禁制,轻易莫要外出。清风明月,尔等为众弟子之,须得好生担待。”
此时距周成前番五庄观一行已是五十年之期。五十年间,镇元子眼看无数人族死于巫妖二族之手,奈于巫妖势大,却也无能为力。他为这地仙之,颇受了人族香火,虽然性喜明哲保命,却终究为人慈善。前番一直忌惮巫妖实力,不欲多管,只是收拢一部分人族托庇于五庄观,若有资质上乘者,便收为弟子。此番他却是不愿再忍,意欲前往娲皇宫,探查一下这人族圣母有何分说。
镇元子见门下一阵应诺,径直出了五庄观,向娲皇宫行去。
清风明月两人一见师傅走了,顿时没高兴地跳起来,河图的事终于能有着落了。原来二人却是打得好主意。
河图里面遗留的帝俊真灵,二人协力倒也能轰杀掉,只是动静过大,怕是会引起别人察觉。这河图本为先天灵宝,却不知为何安静异常,没有丝毫灵宝气息外泄,这也是两人能藏而不报的倚仗。但如若要元神进入图内,轰杀真灵,怕是立刻就会引起别人注意。两人商议多次,终于有了办法。如若取了另外一样先天灵宝压制住河图,自己两人再以元神入内,当能轻易轰杀真灵。思来想去,却是老师镇元子的地书最为合适。
奈何平日镇元子寸步不离五庄观,两小子有那心,却少了那胆儿。此番一见镇元子去了娲皇宫,为了防止山门出事,居然留下地书镇压山门防御大阵,真个是天赐良机啊。随即假意令众人回屋中打坐修炼,自己两人却钻入镇元子起居之所,拿了地书,就欲行事。
镇元子到了娲皇宫,见了这圣人之地果然不同凡响。娲皇宫此时亦未搬入天外天,只是在那九天之上。远远望去,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卓然而立,殿外无数珍奇异兽或是嬉戏,或是上下翻飞扑腾。大殿隐隐射出道道毫光紫气,却是暗喻些许大道至理,他虽已至准圣人之大成,但此时所观所悟依然良多。众灵物见了镇元子,都远远地望着他指指点点,倒是令他好生不自在。
镇元子等了老半天,却是不见有人出来相迎,最后无奈,只能径直拾阶而上,轻叩宫门。
吱呀!门打开了,出来一个全身金衣的女子,美而不媚娇而不饶,正是那女娲坐骑金宁。
“此乃圣人之地,你是何人,胆敢来此。”金宁没有好眼色,在她看来,圣人的宫殿,哪有不请自来的道理。
“道友有礼,还望行个方便,通报一番。就说五庄观镇元子有事相扰娘娘。”
“呃,镇元子,似曾听过。你且等着,我去通报。”
女娲正在神游太虚,金宁进了大殿,拜地说道:“娘娘,殿外有一道人,自称镇元子,说是有事相扰。”
女娲睁开一双秀水秋眸,心里轻叹一声,也不知是谁彻底扰乱了天机,自己就连这镇元子所来为何都不能算出。
“宣他进来。”
镇元子进了殿来,拱手行礼道:“镇元子见过女娲圣人师姐。”
“免礼了,你不在五庄观好生呆着,却来我这娲皇宫,所为何事呀?”女娲倒是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让这老乌龟肯主动到自己这来。
见女娲有问,镇元子径直答道:“吾之此来,却是为人族之事。敢问娘娘,人族可是为你所造?”
“正是。”
“此番洪荒大地,巫妖齐下手,五十年间,却是已然奴役屠戮人族几近千万,怕是存了灭亡人族之心。娘娘既为圣母,可是要眼看人族死绝?”镇元子没有办法,只有直接下猛药。
“呃,有此等事?”女娲有些惊诧,巫妖真个屠戮人族近千万?她虽然隐隐知道妖族奴役戕害人族,是为了炼制那杀巫神剑,巫族所为何事,却是不知。周成大乱天机后,短短五十年时间,似她一般之圣人,不过转瞬即逝,她却是丝毫未曾察觉洪荒如此巨变。
“镇元子所言,不敢有半句虚言。”镇元子随即把整个事件始末缓缓道来。女娲的反应他倒不是很奇怪。毕竟有人完全扰乱了天机,短时间内,怕是鸿钧以下都无法算出因果大事了。
“你欲如何?”女娲既为圣人,算计却是过人,也不说自己看法,径直问镇元子有何要求。
“还望娘娘出手,保得人族一脉,镇元子却是力有不逮。”
女娲反复思虑良久,这人族终究为自己所造,对自己而言虽然重要性赶不上妖族,却多少还是有些情分。何况她见周成前番多次保得人族周全,却也不想眼看人族遭难,让周成失了情趣。
“我虽为圣人,却是妖族出身,不好插手这三族争斗。不过我可许你一诺,近的五庄观者,吾保其周全。”女娲随即不言,示意金宁送客。镇元子得了承诺,倒也高兴地离去。
“明月,你好生祭起地书,守卫周到,待我彻底轰杀此獠。”两人倒是各司其职,一个杀人,一个祭起地书,遮挡一番。奈何这帝俊一丝真灵却是颇为顽强,清风本来还想收复真灵,然而多番攻击无果,大怒之下,就要施出杀招。
“两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敢来触我天帝霉头,吾拼着泯灭,也不折服于尔等宵小之手。”帝俊真灵说完,就想做法爆炸,两人见了倒也退开,齐齐舒了口气,只等他自毙。
忽然,地书防御漏出一丝缝隙,真灵却是翛地一下,跑了…
天界,养羲宫,帝俊正在为十个金乌小太子讲解道法。忽然间,一道真灵直射向帝俊。
噗!帝俊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却是受那重伤残破的真灵一引,激起心中怒火,随即大吼道:
“镇元子,吾不与你干休!!!”
第六十章 人族生死一线 神农临危受命 上
帝俊受伤吐血后狂怒不已,面色狰狞,扔下吓得目瞪口呆不知何事的小金乌,直奔东皇宫。
东皇正在祭炼东皇钟,突然见了帝俊披头散,怒气冲天地跑了进来,也不知道生了何事。
“气煞吾也,气煞吾也。”帝俊骂骂咧咧地坐到椅子上,开始泄愤怒。
东皇一脸不解,这大哥都已经是天帝之尊,谁能惹得他如此生气。“大哥,何事如此怒冲冠?莫不是有那臣下忤逆于你?或是那巫族有甚得罪?”
帝俊一听,更是涨红了脸皮,狠狠地道:“非也,非也。是大哥的河图找到了。”
东皇听到河图找到了,不由大喜道:“河图找到了?真个如此,莫不是天助妖族。大哥为何还如此忿恨不堪?”
“唉,说来真是气煞三尸神。机缘巧合之下,那河图居然被五庄观清风明月两个童子得了,此俩稚子之辈居然仗着自己金仙修为,借助地书消弭动静,意欲强行轰杀河图内吾之真灵。幸亏我吾之真灵窥得一丝地书缝隙,冲将出来。刚才被受创真灵一激引,心神受了些创伤。”
“什么?镇元子那老匹夫门下怎会得了河图?莫不是上次他窥得机会,悄悄偷走的?真是大胆若斯,还敢纵容门下弟子轰杀吾妖族天帝之真灵。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东皇一听帝俊所言,顿时勃然大怒,大袖一拂,顿时扫落案上一众仙果灵酒,滚落的满大殿都是,殿外众仆听了动静,噤若寒蝉,不知何事惹了天帝如此大怒。
“哼,既然镇元老狗如此不识趣,就休怪吾等无情。兄弟,待我点齐天兵天将,活捉了这厮,千刀万剐方泄心头之恨,顺便把河图地书一并带回,方显我妖族面皮。”帝俊跃跃欲试,就要去喝将一众兵将,率众杀向五庄观。
东皇虽是暴怒无比,但终究没失了理智,见得帝俊如此,急急拦住。“大哥,稍安勿躁,此时不是报仇雪恨之时,妖族虽然势大,但是巫族却也非等闲,大事要紧。这杀巫神剑,真个难炼,所需之工序浩繁无比,单这精血一项,就不敷使用。五十年之功方不能成事,此番倒是须得加大力度,多多抓回人族。”
“恩,兄弟所言有理,倒是大哥鲁莽了些。这几十年间与巫族纠缠不已,大大降低了度。此番我等就避开巫族,从另外一个方向抓捕人族。待成事后,慢慢与其计较,到时管他巫族镇元,一并杀了。”东皇所说的道理,帝俊不是不懂,只是觉得丢了老大面皮,过于愤怒。
妖族随即展开大规模行动,在与巫族相反的方向,大力进攻人族部落,抓捕奴隶回不周山下炼制神剑。巫族一看妖族进攻势头如此猛烈,怕人族被抓完了,也精锐尽出,屠戮人族,收摄魂魄。
时间流逝,百年之期却是不远了。
人族部落,几个头领正在长老大帐内商议大事,帐外却是一片凄然之景。旌旗四倒,伤员也随处可见,那隐隐传来的呻吟,更加重了几分悲凉之色。人族部落生死已然悬于一线,众人都是一脸悲愤无奈之色,眼看巫妖两族大举进攻,似要杀绝人族一脉,可商议良久亦拿不出何许良策。
“大长老,你说说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做?巫妖攻势空前猛烈,吾等已经抵挡不住了。”一个精干男子急声说道,却是那与周成有过一面之缘的冕,而他口中的那大长老却是那人族以前的头人。
冕的话一说出,众人又都齐齐把眼光投向大长老,等着他的办法。
“唉,人族真个多灾多难,前番如果不离开青丘山,吾等怕是无碍。先前那部分逃回去的人族,倒是免了灾难。此番巫族重兵防御吾等回转青丘山,吾已让人前去打探道路,以作不时之需。”大长老已经是耄耋之年,两鬓斑白,修为不高,活了如许多年,也是难得了。
“青丘山啊,青丘山。”一个金衣男子叹息着说道,“巫族既已有所防备,回去的路怕是…”
“盘王,大长老既已派人前去打探,就还有希望,你这番言语,怕是有扰乱士气之嫌。”金衣男子平日里行事诡异,为人高傲,无意间倒是得罪了不少人,人族多小人,难防,难防啊。
“蛊神在上,我盘王一心为了人族,自不管你这俗人如何污蔑。”盘王对男子所言嗤之以鼻,丝毫不屑。
“你…”男子大怒之下,起身指着盘王鼻子,恨恨地道。
“好了,各位大哥都不要做那无用之争,还是好生商议究竟该如何迎敌。”说话的却是那五庄观弟子神农,服用人参果后,得清风明月相助,成就金仙修为后,择机拜别了镇元子回了人族。
“神农师弟所言甚是。”吉伯也开口支持,这个神农师弟却是越来越有大局观了,修为大涨后,变得更加自信稳重了。
“报!!”一个插旗小卒飞身跑进议事大帐,跪倒道:“禀报大长老,探路的两万大军,大军…”
大长老见自己心中唯一的希望寄托有了消息,顿时疾步上前拉起小卒,吼道:“探路之事,可有消息,快说。”
小卒被吓得一激,居然放声大哭,道:“两万大军已经全军覆没,前路尽是巫族,青丘山,青丘山却是回不去了。”
大长老一听,顿时觉得天地一阵旋转,随即仰头便倒。恍惚间,他觉得有种陌生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一种莫名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而身边的一切离自己越来越远。这就是死亡么?大长老悲然地想道,原来死亡是这样的…
众人一看大长老倒地不起,立刻有了不祥之感,齐齐扑了上去。这大长老虽然威望甚高,可说是人族的主心骨,但修为却一般,以如此耄耋之年还要操劳人族事物,真个难为了他,他可是不能出事的,人族还指望他带领呢。众人多番检查后,不得不无奈地承认,大长老去了…
“大长老…呜呜…”众人见得长老去了,顿时没了主意,以头抢地,大哭不已。帐外听得动静兵卒,也齐齐恸哭,长老没了,人族之事无异于雪上加霜。每个人心中都在想,以前人族虽也多灾多难,但总觉得有大长老担待着,还有希望。可如今这人族的路啊,究竟在何方。人族难道除了灭亡就没有办法了吗。痛哭之声越传越远,渐渐地整个人族部落群都传出了呼天抢地的恸哭声,好个悲凉凄惨的景象。
绝望,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