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宿命如此 何人能逃
却说周诗祁,陈传,鬼谷子三人出了青丘山,却是好生逍遥。眼前的天地大了,也足够这三人游玩。真个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尤其是那周诗祁,仿佛出笼的鸟儿一般,快乐自在。周诗祁毕竟是女孩子,有些好奇这广大的天地和那人土风情。鬼谷子两人虽然渐渐有些心急正事,倒也拖了许久,才说出来。
一日,三人却是又转完了一处景好之地,却是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这下糟了!”周诗祁望着眼前的十字路口,却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刚刚从一处大山中出来,“鬼谷叔,你看,我们应该走哪个方向。”她倒是没忘周成所说的,凡事皆已交代了鬼谷子,也就随性问道。
鬼谷子闻言,却是细看这十字路口的四个方向,随即道:“待我以元神之术查探一番,再做决定!”
仙神之辈就是方便。特别是修到了如此境界之鬼谷子。神识一探之下,千万里几乎尽在脑海中浮现,何方去得,何方去不得,早已是完全知晓。不似那道教西传,子等人西游之时,因为修为不够,屡次打探路途,还需要那六耳猕猴亲自驾云弄雾前去打探一番。
半响。鬼谷子却是睁开眼睛,没有回答,却是转头望着周诗祁,说道:“小姐。这……”
“师兄,何时还不能直说?我成教门中素有亦师亦友之门风,你我三人,还如此纳言。我确实不喜!”陈传笑道,这个师兄平日里为人平和,不过在陈传眼中,这个师兄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迂腐了些,不像自己和周诗祁一般。
“对呀,鬼谷叔。我平日里可没少送你好东西。以后。你和我说话。可再不许吞吞吐吐!”毕竟是地球来的,行事喜好随性。鬼谷子辈分高,年纪大,周诗祁二人却是没什么辈分之分,只觉得他是一个好大叔级地人物。
“也罢!”鬼谷子点点头,道:“小姐既然有言,鬼谷子也就直说了!”
“此地十字路口,却是有番讲究!”
“呃?”
鬼谷子:“向东去,将是一马平川,无甚风景,也无甚险恶!向西去,将是险山恶水,却也贵在风景奇险!向南去,却是无甚祸事,亦无甚机缘。不过,唯独这向北而去,却是机缘福祸皆有。”
“呃?这样啊。让我想想,我们该朝哪边走!”周诗祁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去哪个方向,却忽然道:“鬼谷叔,我哥不是告诉你我们应该怎么做吗?你照他说得就是!”
鬼谷子闻言却是一脸苦恼地道:“小姐,老师说的是其他事,不过,他也有言,如果小姐没有选那方向,自然也会有其他机缘。还望小姐慎之又慎,老师有言,如若选错了,他日休怪他。”
“什么事如此严重?师兄,你便说清楚一些!”
鬼谷子见周诗祁有些被吓着了,也就安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生死大事,只是,老师说了,这机缘福祸并存的方向,怕是有小姐一番因果。如若去了,小姐不要后悔才是。”
“我会后悔?我哥怎么这样说?不行,不能去,我偏去,我倒要看看,什么事能让本小姐后悔!”周诗祁一听,既然哥说了不能去,她的好奇心立刻膨胀了,心想,去看看也好,究竟是什么不能去的。
鬼谷子一听,立刻虚汗直冒,自责道:“唉,都怪我这嘴,这下可是说错话了。”
“好啦,鬼谷叔,你哪里说错话了?我哥没有让你不说吧?”周诗祁问道。
“老师说,如果小姐不问,那么就不能说。”
“这不就是了,我自己问的,你说了也没事。走吧,一路向北去喽!”周诗祁说完,却是率先上路。
“走吧,师兄。是祸躲不过,再说有老师在,小姐不会少一根汗毛的!”
“也罢!小姐啊,以后你要是后悔,可别怪你鬼谷叔啊。”鬼谷子却是心头暗道。
三个人一路向北行来,倒也看尽荣华,这一日,却是到了一处山前。此山端得奇峻无比,虽无甚特别之处,但在三人眼中,却着实看到了那满山的妖气,心下也就提了些心眼。
“小姐,这里有些不好。当年道祖分界之后,这些后来的小打小闹地妖怪,却是逃过了。”鬼谷子道。
果然,三人刚立片刻,便见那山头一声炮响,随即妖云阵阵,却是有无数小妖挥舞着旌旗,杀了下来。
“大王,大王,快来看,好一个美貌小妞儿!嘎嘎嘎,大王,您请……”
数百小妖不过瞬间,就将三人围住了,虽然他们能瞬间逃走,不过下山之后还未曾遇到过这种事,周诗祁也就是示意两人不要动手。其实两人也想看看,这些小妖要做何事。
只见一旁小妖分开一条道,两个身甲披冑的妖怪走了出来。鬼谷子凝神一看,哪里哦还需要什么火眼金睛,早已经一眼看破,原来是一头老虎精,一只狈子精。老虎精凶悍,狈子精邪恶,倒是刚好一伙儿。
“啧啧啧,不错。不错。男的长得俊秀,女地长得貌美如花,尤其难得地是居然还是雏儿!”老虎精不由赞道。
“大王,前日那高人前来,不是说了那……我们却是不必再多做顾忌,便是杀人放火,那天劫也管不得了!”狈子精谄媚道。
“休得胡言,小心说漏嘴了!”
“大王说笑了,我不说他是魔界来的。他们怎么知道他是哪里来的。”狈子精道。
老虎一怒道:“胡说,我只知道他是来让我们出山杀人放火的,挑起人族祸事地,我怎么不知道他是魔界来的?”
狈子精以为老虎精怀疑他。道:“大王,当时那三百六十五路妖王,七百二十洞鬼怪聚会,您喝醉了。俺可是听到了。他还说,不能说出去,如果谁说出去了,他就要杀人。”
“他***。魔界有什么了不起?老子还是大王呢!”
“不过,我们还是把他们杀了吧,不然小心他们乱说出去。那人说。和魔皇作对的。都要死呢。”狈子精吓道。
“好。我便将这两个男地杀了,将这女子抓回山做压寨夫人!”老虎精哈哈大笑道。摩拳擦掌,就要上来摸周诗祁。
“妖怪,离我远点!”
“哟,还娘家闺女呢。本大王最喜欢雏儿,你就从了我,大王一定好生调教你!”老虎精就要去抓周诗祁。
“定!”
鬼谷子当然不会让这老虎精去碰周诗祁,一个咒语,便将这几百小妖定住了。
“哼,这些人真讨厌。怪不得哥常说,妖魔鬼怪虽然天生无甚过错,但总有这么些家伙,不是东西,还想占本小姐便宜。”周诗祁道。
陈传:“恶人自有可恶之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事。”
“我们走吧,我看着他们恶心的紧!”周诗祁道。
“慢,小姐!”鬼谷子道。
“怎么了?鬼谷叔?”
鬼谷子道:“待我惩戒他们一番。“
“老虎精,你有何话说?”鬼谷子微微送动了一下那老虎精身上的禁制,却是问道。
“他奶奶地,本大王倒霉,遇到你们这群扮猪吃老虎地人。要是老子不死,总有一天要把你这丫头捉到床上,好生调教。”老虎精果然是悍不畏死,仍旧骂道。
“鬼谷叔,我们走吧,将他们道行毁掉,打回原形就是了!”周诗祁道。
“不行,小姐。老师有交代,下山就来历练地,他们如此不敬你,就要被惩罚。何况执迷不悟,却是该有严惩。还请小姐亲自下手!”
“我,我不杀人……”
“还请小姐下手,两个妖怪亵渎小姐,当打入轮回饿鬼道,其余小妖当贬为原形。”鬼谷子坚持道。
“鬼谷叔,不要逼我了,我不要杀人!”周诗祁为难道。
“小姐,你想想如今天下,哪里不是弱肉强食,何况他们话语如此淫秽不堪,早已是死罪。还请小姐下手,老爷知你素来习惯了地球之生活,方才令我等下山,今日便是一个机会。”
“我,我真地不想杀人。”
“你不杀他们,他们日后却杀别人。何况如若换了凡人,怕是早被他们捉回去,做那板之肉了!还请小姐下手,不要辜负老师一番心思!”
周诗祁见鬼谷子如此坚持,想了半天,最后却是眼睛一闭,一道青光拍出,却是念动咒语,将那老虎精和狈子精瞬间杀死,送入轮回饿鬼道了。
“不错,一步走出了,日后却是好办了。”鬼谷子点点头,随即手一挥,周围几百小妖顿时被打回原形,作鸟兽散了。
“走吧!”刚杀了人的周诗祁似乎心情很沉重,随即却是又上路了。三人却是根本没将那什么魔界放在心上。陈传和周诗祁是阅历不够,权当是小打小闹之事。而那鬼谷子却是心忧周诗祁会因为杀了人受不了,也没当回事,殊不知却是错过了一番大事。
“师兄,你如此逼迫小姐,她受得了吗?平日里,小姐在山中可是连花花草草都不曾折过一只半朵。”陈传担心道。
“唉,师弟,有些事,你还是欠缺经历啊。日后你自然明白,今日小姐如若放过他们,小姐以后修行之路,就会受尽磨难。今日一小劫,明日一大难啊!”
三人不再说话,却是一同上路,一个月后,终于来到了出门之时见到地第一个大城。
“小姐,你看前面那是什么地方?”陈传见周诗祁神色依旧是闷闷不乐,一个月过去了,她好像仍旧在责怪自己不该杀人一般。
“什么地方?”周诗祁道。
鬼谷子道:“居然是那万年之关,百战之地地青龙关!”
“青龙关!鬼谷叔,陈传,我们进去看看吧,我心里闷得慌。”周诗祁却是率先入了城。
鬼谷子望着周诗祁背影,却是道:“老爷果然没有说错,宿命如此,谁人能逃。居然真地到了这青龙关。”
鬼谷子和陈传二人却是紧跟着周诗祁,近来这丫头都是闷闷不乐的,很是让人不放心。其实杀人对于周诗祁来说,就好比一个吃惯素的尼姑,忽然吃到了一口肉一般难受。不是因为杀人,而是破了心中的执念。
“此话何解?师兄”陈传惊道。
鬼谷子摇摇头,低声道:“老师早有交代,青龙关当是我等机缘福祸之地,小姐却是其中最为不妥之人。怕是,麻烦大了。”
“怕什么,我们两人在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真不该逼她杀人,唉。”
“好了,别想了师兄,是福是祸反正难躲,不如见招拆招。”
“也好!”
一副心思地周诗祁却是不知后面两人在说什么,本来以为见到了这么热闹的大城应该高兴才是,可她心里还是闷闷不乐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一般难受。
“别跑!再跑我就不客气了!”
一声暴喝,随即只见一道剑光从天而来,只听得一声惨叫,一个黑影瞬间落下来,却是刚好掉到了心事重重地周诗祁前面,吓得她一声惊呼:“啊!”
第三百九十二章 妖有情则为善类
“啊!”周诗祁不自禁地惊呼出声,不过转瞬却是回过神来,看着脚下躺着的一个黄衣男子。此人左肋一个血洞正汨汨地流出血来,应该是被那刚才出声追他的人所刺。
“小姐救命,小姐救命!……”黄衣人眼疾手快,似乎觉得这个衣着高贵的年轻女孩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却是顺手抱着周诗祁的腿,大呼救命。
“小姐!”鬼谷子一听周诗祁惊呼,他和陈传二人不过一个闪身就到了周诗祁旁边,看了一眼脚下正抱着周诗祁腿的那黄衣男子,便神色微变。
“贼子,今日你却是难逃!”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甲冑的男子,长啸一声,却是转眼降下云头,落到了周诗祁旁边,手中一根镔铁长枪只是一轮,便指向了周诗祁几人。
“你这孽畜,胆子倒是不小。”鬼谷子眼中神光一闪,便现这黄衣男子居然是青狸精,眼中凶光一闪,只待这妖精做出什么意图伤害或者抰持周诗祁之事,就要将他一招收服。
“孽畜,还不放手!”陈传也是凶光一闪,虽然他对妖精没有什么偏见,但对这种可能伤害和威胁周诗祁的妖精,他还是非常反感。
“小姐,救命啊,小姐!我不能死,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知道你一定能救我的!”黄衣青年似乎没有听到鬼谷子和陈传地指责,仍旧死死抱住周诗祁的小腿。央求道。
周诗祁经历过那次杀人事件,似乎心性变了一些,不是变好也不是变坏,应该是变得成熟了一些。
“你抱着我腿,我就能救你吗?我能救你一时,谁又能救你一时?”周诗祁好似对脚下的黄衣青年说道,又好似是自言自语,她修为已达玄仙中后期,再加上周成一脉功法之奇特。低头一看早已现脚下乃是一只青狸成精的妖怪男子。
“你们是什么人?谁也不准救他!”那金甲小将似乎不擅言语,眼看四周的城民越来越多,他也有些紧张起来,怕被这妖怪跑了。
“将军。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苦苦追我?我若死了也罢,我家中那卧病在床的老母,何人照顾?那晚你能放过我一马。今日为何如此苦苦相逼!”黄衣小妖似乎真地不想死,却是一边抱着周诗祁的腿,一边一脸恨色回头死死盯着那执着长枪的金甲小将,似乎随时都会杀过来的一般。
“这不是王将军家地天赐少爷吗?”
“是啊。长得好生威武,真是青年俊彦啊,要是我家闺女能……”
“豆腐西施啊。我看你是豆腐吃多了。蒙了脑子。人家可是高来高去的高人。能看上你家闺女啊…….”
“哼,女子无颜却有德。我家闺女可比你家那水性杨花的主儿好多了。”
……
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周诗祁三人也间接知道了这小将来历。
“近来多有妖类出没,张将军已经严令父亲大人查探,却是不想你这小妖胆大包天,居然敢前来盗取张将军即将进献给皇上地贡品!”
这金甲小将却是那盘王义子李天赐。自盘王一家来这青龙关,前后却已经有了十年之久,张懋功却是越来越不管事,诸事都有这个王皿舟副镇守使负责。不论军防大事,还是冤假错案,一到了这王皿舟大人手里,就没有错的。不说百姓之事和那寻常战备,便是那方圆千里的妖怪一时间本来闹腾的厉害,但十年来都只能蛰伏不出。
这人啊,一旦闲下来,就会失去很多东西,有丢了骨气地,有丢了作风的,有少了英豪气,多了腐朽色的。这张懋功难得休闲自在,却是渐渐地打起了其他注意。青龙关他也待久了,虽然是一关镇守使,但比起那一方诸侯还是差了许多。这不,他却是四处张罗奇珍异宝,意欲上贡给那明德皇帝,博得一番大机缘。十年来,他的心思却是都花在这一次地贡品上了。
正值此时,那些蛰伏了十年,本以为已经销声敛迹的妖怪魔舞却是又再次活跃起来,王皿舟副镇守使大怒之下,却是让两个儿子亲自职守城中安全,倒是捉了不少妖怪。
“连贡品都敢偷,你这小偷却也忒大胆,今日你若投降,本将还可饶你一命!”反正是公式化的说法,李天赐也不用多想,随口道来就是了。
那黄衣青年却是惨笑两声,说道:“我偷贡品?是你们偷了东西才是吧!”
“胡说,我们官家怎会偷你东西!”
黄衣青年抬头望了望周诗祁,随即道:“小姐气质凡脱俗,两个仆从更是一眼识破小妖,定然乃是那仙家之人,非凡人也。此间小妖有冤,便将这冤情相告小姐,还望小姐赐恩倾听。”
“你说吧,平时只听说妖魔鬼怪,却不知你究竟有何冤情。”同样是妖怪,周诗祁似乎想起了被自己亲手杀死地两个妖怪,虽然他们是罪有应得,但短时间内,周诗祁也难免有不适应,所以也就起了一些怜悯之心。
黄衣小妖一听,却是微微惨笑道:“小妖本是青龙关向南五百里处黄风洞人士,月余前地一个晚上,我与娘亲爹爹正在吸纳那星辰之力,精炼月华之功。然而,俗话有云,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我等小妖,居于深山老洞中,却是不想也遭了横祸。”
“那晚,我记得很清楚,忽然来了一群道士,先是围住了我们一家,然后就卑鄙绝伦地要我们一家交出内丹。我们从他们口中,知道这
青龙关城守派来地。说是要取千年青狸丹做那贡品,那皇后做那养颜之用。可怜我爹爹娘亲苦修千年,方才化形**,父亲自然不肯束手就擒,与母亲二人联手,力斗之下却是不敌。父亲为了救母亲,被一击重伤。”
“你……”李天赐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眼前地绝世仙子一般地周诗祁,他却是瘪了瘪嘴。没有说下去。
“他们杀死你爹爹娘亲了么。
“爹爹重伤之下,却是不甘自己和母亲两人的内丹平白被夺。他让我和母亲离开,说是要自爆内丹。和那些贼人同归于尽!”
“后来呢?……”
“那群道士中,有几个高手,居然制住了想要自爆的父亲,我亲眼见他们将爹爹内丹取了。随即杀了我父亲!”黄衣青年说道。
周诗祁:“你和你娘呢?”
“母亲见父亲惨死,本欲同去,却是舍不得丢下我一个人。娘亲无奈之下,求那些混蛋。说是自愿献出内丹,只求放过我们母子一命。可是,他们拿了内丹。却仍旧要杀人灭口。结果。结果……”
李天赐听到这里,却是道:“那天晚上的事。我后来赶到却是救了你们母子一命。那内丹乃是城守大人要取之献给皇上,我多般力求,他们却是以我爹爹、大哥压我。无奈之下,我只能保全你们母子性命!”李天赐负责巡察青龙关及其附近,那天晚上也是偶然现他们行踪诡秘,不想跟去后,却是现了这桩子事。
“混蛋!那些混蛋。他们居然在我母亲内丹中做了手脚,害得我母亲每夜都会心肺剧痛,如今已是病入膏肓。我哪里是偷东西?我不过是想拿回内丹,救我娘亲一命而已!”黄衣青年说到这里,却是已经大哭出声。
“唉,我又何尝不想帮你!你们先退下吧!”李天赐四周一环视,却是神色一怒,随即便将围观的众人吓走了,这里本是一个巷子,倒也无人了。
“我本欲帮你,不过我大哥说那张懋功此时得罪不得,那内丹却是……而且你多次入张将军府盗窃,他已经下了死命要捉拿你这盗贼归案。我,我……”李天赐见周诗祁望着他,却是脸色微微一红,似乎为自己帮不上忙而有些不好意思。
“小姐,你一定要救我,我死了不要紧,可是我家母亲却是病入膏肓都没人照顾了。”黄衣青年继续道。
“为人子女者,以孝为先。你本来就是拿回你的东西,又哪里有错呢!”周诗祁道。
“小姐不可,我大哥须臾就到,他道行高深早已在这小妖身上留了线索。若不是父亲大人召见他,怕是早已将这小妖拿下。你们还是离去,这小妖自有我为他求情,大哥应该不会难为他的!”李天赐见到这个神色淡然,一双秀眸仿佛诉说着无数心事的女孩,心里微微一动,仿佛多了些东西,也不管平日里那大哥严厉,乱打包票起来。
“天赐,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你怎么做事地!”这下好了,那周化却是说到就到,刚闻声音,便见到一个锦袍男子从天而落,看了眼周诗祁三人和那小妖,却是仿佛看到了什么大喜事一般,上前对周诗祁说道。
“这位小姐是?”周化上前说道,随即却是瞪了一眼李天赐,指着周诗祁脚下的黄衣青年道:“天赐,你怎么还让这孽畜骚扰小姐?还不抓捕回去?”
“这……”
“你别躺在地上了,起来吧。男儿当有男儿之色,你本是孝子,又怎该如此作贱自己呢!”周诗祁微微弯腰,却是将这黄衣小妖扶了起来。随即转身对那周化道:“我要救他走。”
“这……小姐,他是要犯,不能放!”周化为难道。
“要不是那张将军取人内丹在先,他又怎会回来盗取?他没有错!”周诗祁道。
“是啊,小姐。世人谁无父母,小姐也有吧?如果小姐父母遭此厄难,想来也是无比痛心。”
周诗祁一愣,却是道:“是啊,我好久没见到妈妈了。”
“鬼谷叔,将他身上那颗内丹中的禁制去掉,然后送他离开吧!”
“是,小姐!”
“天赐,你,你为何不早将此妖捉住?哼,小姐宅心仁厚放了这厮,也就罢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回去向父亲大人交代!若是张将军怪责,父亲大人受了责备,我看你怎么说话!”周化怒道,他却是不好向周诗祁火。
鬼谷子却是一把抓起那小妖,随即施法,便要将他送走。那小妖却是高声道:“小姐,大恩不言谢,待小的救了娘亲,定然还会回这里找你,我一定会回来找到你地。”随后却是施法被送走了。
周化一看,却是微微一惊,知道鬼谷子是高人。
“这位将军,你何必为难你兄弟,我反正无事,便亲自随你走一趟,将此事说与你父亲大人听,也好叫他莫要怪责你这兄弟。”周诗祁道。
“如此甚好。”周化喜道。
鬼谷子道:“小姐……”
周诗祁道:“我们不能让这小将为难!走吧,反正出来也是无事,不如见识见识那张将军,是如何害人的。”
当下几人却是和周化,李天赐二人向那王皿舟府上去了。这一去,从此却是搅动天地间一场巨大风浪,也最终为天之上,地之下的势力格局,做了最大的一次重组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天道大势已改 竖子则为阳谋
眼见周诗祁答应亲自去府中向父亲说明此事,周化和那李天赐都是眼神一亮。那李天赐终究是脸皮较薄,瞬间便低头不语。周化却是喜上眉头,又想着法儿和周诗祁交谈起来。
“小姐衣着打扮如此出尘,颇有那兰麝之香风,仪态高雅,却是不似寻常人家啊。”周化道。
“哦!”周诗祁仿佛在想事一般,虽然不愿多和这位公子哥说话,但也碍于礼数,却是道:“小女子不过是乡野村人,只因近来家事不顺,方才在两位家人的陪同下,外出游历!”
“在下周化,正是此地副镇守使王皿舟之子。这位却是我义弟李天赐,生来寡言少语不擅言辞,不知可否唐突了小姐?”周化似乎没有觉得周诗祁的声音冷淡,反而笑脸相迎,陪在一旁说着话。
沿途街坊城民见是周化来了,都纷纷让开行礼,周化心情也算大好,却是不停地微笑还礼。虽然周化比起那李天赐来,要更加圆滑世故一些,但终究还是善良之辈,在盘王的教导下,也是颇有仁义之风。
“此地民风却是远其他地方,不愧是青龙关!”鬼谷子说道。
李天赐闻言,却是难得插上话。道:“这青龙关十年来得以长治久安,却是我家爹爹和大哥功劳。大哥生来智勇双全,却不似我一般,经常为父亲大人惹事。”
周化闻言,却是轻叹道:“二弟,你这么说就是见外了。你性格太过善良,家人说你,也不过是想你不被人欺负罢了。日后好生听父亲吩咐行事就是了。”
“知道了,大哥!”
周化此时却是转头向那鬼谷子道:“适才便欲结交前辈。前辈好生功力。居然能一眼看穿那妖精伪装。那般场景却又神态自若,小姐家人,看来也非寻常!”说完却是拱了拱手,算是向陈传和鬼谷子见礼。
鬼谷子神色自若。却是自谦道:“老夫不过乡野之人,倒是公子姓氏名讳,颇有些非同凡响才是。恭喜,恭喜啊!”
其实。以鬼谷子道行,几近准圣境界,只差机缘不缺功力,一听到副镇守使姓王。而这亲生儿子却姓周,再略微一算,却是多少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虽然个中之事难以尽知。但却是对这周化高看了几分。
“惭愧。惭愧!”鬼谷子如此一说。似乎让周化颇为自豪,却是道:“鄙人何德何能。能有今日姓氏,不过是天赐机缘。不足道也!”
好一个天赐机缘,区区一修道之人地姓氏,居然是天赐机缘,陈传和鬼谷子都是脸带微笑,却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一丝诧异。
“我们到了!”在前面带路的李天赐忽然停下来,指着面前一个寻常府院道:“这里便是我王府了!”
周化也道:“各位贵客请!”言语中,哪里还有什么怪罪他们放走那妖怪,李天赐也差不多。
周诗祁毕竟是来自地球的人,一看这府院丝毫没有张灯结彩的富丽堂皇,更没有什么石狮守门的霸气,只是一道四方敞开的大门,若是不知内情,兴许还以为此地是一处普通人家。这青龙关不似区区小镇,乃是大城,全城百姓不下百余万。她却是没想到这副镇守使家,居然如此简朴。
“各位贵客请。父亲大人平日里为了亲近百姓,却是命人将这大门打开,不设家丁护卫,方便百姓求助官家!”原来这王府却是被盘王当成了衙门,处理一些冤假错案之类的事。
“哈哈哈……我说今日为何有那喜鹊登门高叫,原来是有贵客临门。王皿舟接待来迟,却是失礼了。”
众人不及进门,却是先听到一声豪爽的大笑声传来,随即便见两个穿戴整齐地男女迎了出来,正是那盘王和灵茱。
“见过爹爹,娘亲!”周化二人行礼道。
“化儿,天赐。你们有没有怠慢这三位贵客?若是怠慢了,看娘亲如何罚你们!”灵茱笑意妍妍,莲步轻移,虽然看起来三十出头,倒也貌美如花。她却是两步走到周诗祁面前,状似惊讶道:“哟,这是哪家的公主,如此水灵脱尘。想来便是那九天仙女,月下嫦娥也不及这位小姐吧。”
周诗祁一听,却是微微脸红,微微弯身使了个万福,道:“小女子见过王大人,王夫人!”
“草民见过王大人,王夫人。”鬼谷子和陈传也跟着行礼道。
盘王眼光却是再次扫过三人,半响,却是大笑道:“贵客便是贵客,贵客面前,鄙人哪里敢称大人。若是不嫌,直呼鄙人王皿舟也可。”
“老爷,贵客远来,自当先请入内才是,你看看,失了礼数,却是让人笑话。”
“哦,对对对。都怪我,三位贵客请,今日我王皿舟高兴,却是失了礼数!”
一行人随即入了府中,一路行来,却是不见任何奢华之物,无那灵蚕丝绸高挂门,无那珠宝明灯悬挂走廊,有的不过是满院春色,一眼望不见边的栽满各种植物花类,虫鸟池鱼也算不少。院子虽然简朴,却是极大,一时间连客厅也未曾走到。
“我家夫人素来喜好这些花花草草之物,却是难入贵客法眼,皆是寻常之类。”王皿舟道。
“夫人为人高雅端庄,颇有他人不能之能,乃非凡人,所爱之物怎能称为俗物。大人却是过谦了。”鬼谷子似笑似喜地说道。
“客气,客气了!”盘王神色微微一愣。随即笑着道。
随即便到了客厅,依旧朴素为上,客分主次,坐下。随后便有仆人端来珍藏地茶果瓜类,不过,今日地这些东西却是让周化和李天赐都微微一愣。这些瓜果乃至千年人参,万年黄都有,平日里两人哪里见过。
仆人退下后,盘王却是道:“鄙人虽沗居青龙关副镇守使。却是对那仙家之物少了珍藏。如此俗物,却是难入贵客法眼。”
“老爷,你一口一个贵客,却是连人家贵客的名讳也不曾知晓。岂非又是失礼。”
“对对对,看我这人,老了,哈哈。不晓事了,多亏夫人提醒。”盘王也不在意,随即问道:“不知三位贵客仙乡何处?尊姓大名?”
周诗祁闻言,却是微微起身道:“小女子乃是乡野之人。素与
于偏隅之地,却是无那仙乡之说。小女子免贵姓周,这两位乃是我两位家人。”
“在下鬼谷子!见过大人。夫人。”
“在下陈传!见过大人。夫人。”
盘王直接开口问仙乡。其实也没错。光看三人气质,以及他心中冥冥有所知。他便有了心理准备。再看那千年人参之物端上来后,三人皆无神色变化,心下也更是知晓三人皆非寻常之人。到了他这个境界,即便不会那掐算之术,但感应之能还是非常强大的,不然也不会外出相迎三人。
“呃?姓周|然微微有讶色,也不过是感慨巧合而已。
盘王随即一眼望向周化和李天赐,随即却是道:“你们可曾怠慢了这三位贵客?”
“孩儿不曾!”周化和李天赐于是将如何遇到三人地经过说了一遍,盘王和灵茱却是神色泰若素然,无甚变化。
“大人。那小妖却是我放走的。我亦是直言,那杀妖取丹之事,虽然为小女子不齿,但因果循环自有报应,小女子也不愿指摘那张大人和皇上过失,只是有感他孝顺家人,方才相助罢了。”
平日里多少受了周成教导,周诗祁也懂得,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是不公平的。反而,天数早定,一些人早点吃亏,不过是为了以后享福。而相对的,一些人跋扈了一辈子,却只是为了下辈子受那轮回之果难,入地狱也好,入轮回畜生草木道也罢,皆是自身因果。
所以,在周诗祁看来,并没有什么想一下跑去把那张懋功杀了之类地冲动,恶人自有因果而已。天下巨细之势乃是天道监管,轮回执法,而天下大势,才是他们这些人应该去管的。即便是圣人,精力也是有限,如何能面面俱到。如果乱管,反而会扰乱阴阳,破了天机气数,若非周成那般大神通之辈,别说能管多少人,反而可能会引火烧身。
“小姐果然非是凡人,此番见解却是独到!”盘王不由赞道,随即却是神色一凛道:“不错,那世人多有机灵变化之好,张懋功虽然一世英名,也有那修行之法,不过终究是返虚不成,落了下乘,从此沉官场之斗。我王皿舟也不是没有能力管他之事,只是此人因果报应,也就在眼前了!”
鬼谷子闻言,却是微微掐算,随即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王大人果然好能耐,老夫也是方才掐算,才知那张懋功祸事。却是不如大人多矣!”
周诗祁和陈传闻言,再看了看鬼谷子神色不似说假,心里都对这王皿舟提防了一些。这也不怪他们,随便换一个人来,遇到一个当官地副镇守使,居然好像比就快修行大成地鬼谷子还厉害,至少是不差,谁都会提防地。
“三位不必害怕,我王皿舟虽非好人,但绝非坏人,这位鬼谷子道友,却是太过自谦了。我能知那张功福祸,不过是因为我日常见他,你只听过他名讳,便知他祸福,如此能耐,怎是我能及!”
“不敢,不敢!”鬼谷子还礼,三人神色却是稍稍舒开,看来这王皿舟至少是一个很坦诚地人。
灵茱道:“我家老爷,素来不喜与那市侩恶俗之人讲究什么,今日畅言如此。却是生了想结识三位贵客地想法。我们一家到这里十年了,我家老爷可是口碑在外。”
“区区虚名,不提也罢!”盘王却是道,“如此一来,周小姐放走那小妖之事,也就此作罢,无须解释什么。那张懋功我也不欲勉强于他,自有因果找上门去。此等人,我便是直说又有何妨。他们不似你我一般,无那趋吉避凶之能,自己做了什么因,就必须亲力亲为。用什么果去还地。”
“多谢大人不计我家小姐之事。”陈传道。
当下众人冰释前嫌,而且周诗祁一方有这鬼谷子在,自然也能看出盘王一家不是那虚情假意之辈,也就开始宾客皆欢地享用起那些仙果灵药起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忽有那下人大惊失色地跑了进来,不及请罪,却是跪下道:“启禀老爷。方才张大人府中忽然升起无边黑云,随即手下兵卒赶去,却是现那张大人一家。立毙当场。好不残忍。大人。处理一下吧!”
盘王却是不理,只是手一挥道:“此事我已知晓。化儿,天赐,你们二人前去处理便是。将那城中大小官员全数接去,弄明白了后,联名奏请皇上御裁便是!”
“是,爹爹!”周化二人虽然多有不愿意,但也不敢违抗,却是当先便去了。
见二人一走,盘王却是神色严肃了很多,看来是有意支开他们二人。
“大人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若爽快说出来,我们虽然来自那乡野之地,倒也是那直爽之人!”鬼谷子微微举杯,却是道。
盘王:“既然鬼谷先生如此直言,我亦有何不可说。”
“敢问周小姐,你是否觉得与我王家,或是与此地有缘?”盘王问道。
周诗祁一听,却是有些不好回答,刚想说话,却是被那灵茱打断了。
“老爷,朋友相交,贵在相知。你早上便与我言及,有那贵客前来,助我们成大事,此时为何三缄其口,却是不讲我们诚意先摆出来!”灵茱道。
盘王一听,却是点头承认,道:“也罢,却是我王皿舟,不,盘王多了番小心眼。以我实力既然能感知三位乃是贵客,又怎会有错。在下盘王,这位乃是我家拙荆灵茱!那王皿舟,不过是取巧之道,不足为信。”
“盘王!”鬼谷子虽然只是微微念出口,但手中的酒杯却是不意间居然撒了许多酒出来,周诗祁和陈传二人一见,都似乎看懂了什么。不过,很明显,周诗祁和陈传都不知道有盘王这号人物。
鬼谷子起身道:“敢问大人,您可是当年威震洪荒之盘王氏?”
盘王:“惭愧,在下便是那盘王氏。只是鬼谷先生还须免提那威震二字。盘王不过身为人族,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不过是那措尔之能,又哪里谈得上威震呢!”
鬼谷子却是道:“小姐,师弟。这位盘王大人,乃是当年威震洪荒地人族领。当年三族大战,皆是死命之战。盘王氏以一身盘王金蛊**力保人族不失,却是为三界所震撼,人族之巨也。”
“俱往矣,如今我
坐在这里,为那一方镇守。都过去了,提来又有何是见到了第一个知道自己的人,盘王多少有些感慨。
“大人。鬼谷子虽然无你那般大神通,不过我也知晓,人族之事,向来有那气运之说。你当年落魄而去,又岂会知晓今日这天赐之恩呢。以大人修为,便是破碎虚空,证道而立,也不是没有那可能啊。”鬼谷子神色稍缓,却是意有所指地笑道。
“不错。如果不是当年那点小功劳,我盘王决计不会有今日的成就。”盘王感慨道,随即却是摇头:“盘王实力虽有那三分。但论及证道,却是遥遥无期。若是有那想法,不如做一些更现实的事。”
周诗祁听到这里,也隐隐猜到了这盘王实力,却是道:“盘王前辈此言却是直爽。证道一说却是太过缥缈,想那修行之人,又有几个能做到。只是不知前辈那所谓更现实地事,是指何事?”
盘王道:“不知小姐对这人族有何看法?”
“人族乃是天下最幸福,也是最不幸之存在。不知福祸。不知生死,乃是其大幸。然,此亦是人族之大不幸。”
“不错。人族强则强矣,若则若矣,本来都无甚区别。这便是当年我离开的原因之一。那时候地人族,即便没有我盘王,也能活得光明正大,活得逍遥自在,自生自灭才是人族之道。此非残酷之言。实乃肺腑之话。不过……”盘王道。
“不过何事?”鬼谷子问道。
“不过。若是天地间,总有那偷天之人,妄图操纵天下,得尽世间气运。将这天地众生纳入他彀中。我却是不许。”盘王摇头悲叹道,“我能看着人族一个个自生自灭,自然交替地生命之道。但是,我绝对不能看到人族被人利用。从而最终做了那天地大劫地炮灰,抑或成了气运之争地棋子!”
周诗祁三人同声道:“如此却是可怜!”严格来讲,他们三人都是出自人族,哪里会不害怕这种事出现。
“人族就好比是那水边喝水地牛儿。我即便看着他们也是很幸福地。仙神之辈,长生至斯,我盘王也算是愿意看到族人成长。不过。谁若是想去牵着那牛儿喝水。吆喝来吆喝去的。便要问问我盘王,答应不答应!”
盘王说到这里。却是老脸一挂,叹息道:“不过,我却是仍旧有些私心,拙荆灵茱与那周化之事,便是我之心结。我亦不避讳。不过此事当年便经一位异人指点,想来他都不认为我盘王是错的,那么即便我做了,也当是顺应天数才是!”
“此乃人之常情,盘王前辈何罪之有。”鬼谷子道,他却是在想,究竟是什么异人,能让这盘王都信若宗旨一般。
“盘王前辈,有话不妨直说。”周诗祁虽然是单纯了点,但并不代表她是傻子,她当然能听出来盘王话中之意。
“好,我亦是不瞒三位。近日本是我计划开始之时,三位前来,我亦有感知,当是来助我成事才是。”盘王直言不讳地说起来,“我一人之力还是太过单薄,日后成就人皇之时,必会因为三件事,与那天地相争。”
“何为三事?”
“其一:天地大劫已至,人族几十万年来孱弱如斯,定然又会被那偷抢气运之人,算作掌中棋子。其二:九天之帝玉皇昊天,当年与我有一因果,我本以为当年我不计较,今后便不会有事,但近来功力大进之下,我却是知晓,此一大因果,日后定然会引一场天地二族之争,人仙二者之斗。其三,为了我这苦命地妻子,和那天数而生地化儿,我不得不拼一番。”
盘王的话说得很清楚了,其实他知道,眼前三个人任何一个都看穿了自己妻子乃是妖仙的身份,只是他们境界高,才不至于和那凡人一般偏见。
“如此说来,盘王前辈是想为人族主持公道,了结玉帝之因果,其三为那妖族正名,为后代谋福!却是一举三得。”鬼谷子叹道。
这话虽然有点难听,但灵茱和盘王何许人也,怎会在意,却是直面而对,点头承认。
灵茱道:“我家夫君早已经无了那种族之偏见,他只想让天下人,不论人妖,仙神,鬼魔,皆能安身一个天地之间。还请三位高人相助。”说完,灵却是要起身相跪,只是被三人急忙拦住。
盘王道:“我早生洪荒,先为人族争气运,杀尽巫妖,仙人之类无数。后又去了魔界,四处走走,待惯了,也就习惯了。天下众生本该平等,只是有人不想让他们平等。所以,还请三位高人相助。你们别问我如何知道你们可以帮我,我想,盘王这两个字,便是证明!三位如若助我,他年争斗,我便是死于非命,也不会让三位失望。”
陈传和周诗祁神色大动,正要起身说话,却是被鬼谷子拦住,道:“盘王前辈高风亮节,却是羡煞我等。不过,我家小姐乃是外出游历,如若轻易插手天地争斗,怕是有些不妥。不如给我们一些时间,让我们联系一番家中长辈再做决定?”
盘王道:“也罢,城南门附近有我王家一处附院。你们便去哪里歇脚便是。月圆之夜,盘王再去拜访三位贵客!”
周诗祁二人也知道鬼谷子地意思,也就起身告别,在一个家丁地带领下,朝城南去了。
望着三人渐渐消失的背影,灵茱却是叹道:“老爷,大势如此,你轻易大谈特谈心中所想,你真地觉得。一个小小女孩子和那年轻后生,再加一个半老道人,能帮你成大事?”
盘王道:“夫人,你亦知我得了当年庇佑人族之功德。两百年前相遇圣父,却是点拨之下,让我彻底享用了那番缘法。今日我早已成就准圣之能,若论算计。我自是不及那道家之人,但论及感应之能,我却是丝毫不差。不错,他们三人定是我盘王一脉之有缘人。”
“事情如此重大。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夫人,你没有修到我这境界,自然无法体会那种能力。你尽管放心便是。而且。那鬼谷子。自称不及我之能。,却是有些厉害。我观他之能。定然不在我之下,虽然我敢肯定他没有成就准圣境界,但估计也只是似我当年那般,少了一番机缘而已。我有一个感觉,不说那周诗祁和陈传,单是这鬼谷子,要是争斗起来,我还真不一定就是他地对手。”
盘王如此一说,却是没有半分虚假,让灵
不信。
“天地间怎会出了这么多高手?当年洪荒大神通之人,早已是非死既遁。如今可好,随便出来一个人,就能与老爷对抗?这要是朋友还好,要是敌人,唉……”
“不错。天地大劫之前,定是能人辈出之时。天地间地事情,太过玄妙,我也是说不出多少究竟。毕竟我不是那修道、修佛、修仙、修魔、修鬼之人,掐算天机之能,远逊于人。若是得了那鬼谷子相助,日后算计之事,也多了些把握。”
“老爷,那陈传虽然貌似一般,但那周诗祁,我总觉得有些怪怪地。我每次一看她,隐隐觉得仿佛有一根针要向我扎过来一般。这还是我没有起什么歹意,要是……”
盘王叹道:“这正是我那么肯定的又一个原因。这周诗祁身怀重宝,隐隐居然有些似那旧识之物,只是还不肯定。你以元神探她,已经是不礼貌之极,必是被她法宝所反抗。如果换了一人,你怕是有些不好。灵,以后做人做事,不要那么多疑,这样迟早为你招来祸事。”
“灵茱知错了。我不过只是担心老爷。”灵也暗暗怪自己,以后不要那么多疑和不懂规矩。毕竟是妖仙,身形比那凡人女子多了些叛逆才是。
“化儿那天晚上所说之事,你考虑地如何了?”
盘王道:“化儿所谋划之事,却是最好不过。我已经答应了。这次只要坐上这青龙关镇守使之后,我便以盘王金蛊**秘密训练诸多手下,以备能有成,日后天地相争,能派上用途。唉,要是他们能帮我,定然更是成事。不过,化儿说的,招揽那些隐居万年地老东西,也是个办法,不过却要我表明自己盘王地身份后,方能那般行事。”
“也好,等将那皇帝驱除之后,掌了人族,才好保全人族之余,与那天地相争!”
“正是如此!”
却说周诗祁三人住在那南门附院后,却是一夜未睡。
“小姐,这事,还得你自己拿想法。”鬼谷子道。
“我……”
陈传道:“小姐,其实很简单,我们留还是不留,其实都是你说了算。我虽然也想帮那盘王,不过还是要看你的。”
周诗祁道:“其实,我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为人族做点事。大哥虽然厉害,但正因为他太厉害了,所以,他反而不能为人族出力。”
鬼谷子叹道:“那好吧,大家早些休息,只等那盘王前来,我们相告便是!”
周诗祁下去休息后,鬼谷子却是拉住陈传,给他看了一样东西。
“师弟,你看这是什么?”
“这,这,这东西你也带来了?师兄,你不会是想叛逃出去自力山门吧?…….”陈传惊道,虽然吃惊,倒也不忘了开这师兄玩笑。
“糊涂。你这小子,说什么话呢。”鬼谷子作势打了下陈传,却是叹道:“这东西乃是老师交给我地。老师本来早已猜准了小姐心思,为了让小姐能成熟起来,变得更加独立、快乐,这便是为那日后之事,准备好地东西。”
陈传道:“可,可是这东西要送出去,我,我觉得有点舍不得。虽然他是盘王,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哈哈哈,你呀,还是这幅脾气。你说说看,我说了你多少次了?你这人就是,对老师地东西总是这么舍不得。连每次吃蟠桃,你都要问问,老师园中不会没有了吧!”
鬼谷子却是笑道。
“师兄。老师高高在上,自然不计这些身外之物,我们身为弟子,没有什么回报老师的恩德,帮他看管家业,自然是义不容辞地。不瞒你说,我陈传自小死爹死娘,老师危难之际出手救我与那可怜的妹妹,我却是将老师看作了父亲一般。你呀,生得太早,不懂我们地球人地心。”陈传却是真情流露,不由感叹道。
“你这小王八羔子,师兄还不明白你?每天作死地修炼,还不是想报答老师,想着以后照顾你家妹妹。”鬼谷子神色忽然变得狡黠起来,却是道:“我给你说啊,这东西,送出去,可是要翻本儿赚回来的。你想想,我们家那位老师,可曾吃过亏?做过亏本买卖?”
“嘿嘿嘿……还是师兄够精,我们做弟子的,就看怎么帮老师多赚点回山去。”陈传道。
“糊涂,你知道赚什么回去啊?”
“这……我不知道。不过师兄知道,师兄,你倒是说说,老师最少什么?要赚什么?”
“气运……”
却说那周化和李天赐调查完毕,回家之后,面见了盘王夫妇,说清来由,却是打点完毕,准备了多番仙家宝贝,多是那良药仙果之类,却是借着张懋功之死进京面见天子之名义,打点朝廷去了。
不说此间之事,却说那魔界。
“我吩咐的事,你们做得怎么样了?”一间布满阵法地密室里,一个黑暗中的人影正对着一个白衣人说道。
“启禀主人,我已经多番鼓动那些地仙界的妖怪之类。我极力撮合他们成立妖魔联盟后,有地联盟,小地用法宝鼓动他们四处杀人放火,撒播谣言;有地,小的用功法分为上中下,鼓动他们转神弄鬼,散播主人地消息。”
“恩,退下吧,有事我再见你。”
黑暗中的人影,一个响指,便让密室中亮起了烛光,“我还是喜欢黑暗的感觉,那样感觉天地间只有我一人。强大,终究是我的追求。孔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闭山不出,如果你再没有反应,那人族,我可是当仁不让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三百九十四章 黄靖创神功 东海大练兵
不提那周化与李天赐带着多番仙家宝贝,入京面圣,却说这东海,倒也是热火朝天,凭添了一些热闹。
龙宫之外,偌大的广场,此时却是站满了人。若是细细观来,却能现这些人皆是修道之人,其中更是不乏高手。有那几人,已经堪堪到了那金仙之境,着实厉害。
“今日,便是我东海积蓄实力的时候了。诸位也在我龙宫住了这些年,我龙宫可曾亏待过大家?”
黄青云一身八爪金龙袍,头顶紫金冠,别了一只金龙簪,玉面虎躯,整个人虽然精华内敛,但是下面的高手们,却没有一个人敢正视他,端得好一个年轻高手。黄青云身边,却是那披挂整齐的孙悟空,猴脸虽与人多有异处,但那不怒自威的双目却是好似时刻都在喷洒着金光一般,正是他的火眼金睛,这猴子一身紫金震天甲,外加那从不离手的如意金箍棒,却也是一号战神。
“这两百年余来,龙王待我等恩重如山。不但提供了庇护之所,还为我们这些修行散户提供了这些个天材地宝,供我们修炼。我等着实感激涕零!”一个修为较高的金仙越众而出。说道!
“是啊。是啊。龙宫上下,尤其是龙王和两位太子对我等甚好,甚好啊!”众人却是忙不迭地说道,倒不是他们市侩,只是知道了东海的强大后,他们愿意奉承一下而已。
“嘎嘎,尔等说话倒是好听。本太子可不曾对尔等甚好。倒是喜欢拉着尔等打架!”直爽地孙悟空一言出口,却是弄得满堂哄笑。
黄青云点点头,微微抬手。示意噤声。道:“我亦不瞒大家,虽然当年便早已说好,但我青丘山一脉。我黄家一脉,从不做那强人所难之事!我黄青云今日便再问大家一句,谁若是不愿意留下来和我黄家共创一番事业,那么但随自便,只要日后不倒戈相见。黄青云绝无二话!”
“太子,你这话却是看不起我们了。我们若不是存了死心报效跟随东海之心。便绝不会厚颜在此地,游手好闲两百余年,享尽富贵!虽然黄家贵为青丘山一脉直系,我等虽多有不及,但这赤诚之心,却是丝毫不逊于成教忠义!”另外一个金仙却是急忙道,脸色红涨,仿佛黄青云地话,有点刺激大家一般。
“好!很好!诸位不愧是被父王看重所留下来的高人,我黄青云此番言语,不过是想为略尽厚道之方,大家既然如此,我又有何话说!”黄青云随即手一挥,荡开背后的金黄色龙甲披风,朗声道:“却是告知诸位,我家父皇潜心研习修行之法,却是于今日创出两门功法。一为搏击之道,一为阵法之道!”
“龙王出自青丘之巅,又是那准圣之尊,既然创出功法,必是惊天之学!”一个金仙却是惊道,他倒是能猜到,既然这黄青云说出来了,定然是要将这两门功法传下来才是。
“不错!这两种功法,乃是我父皇苦心闭关十数万年所创,乃是阵法之学——天龙锁仙绝魔大阵!位,我东海一脉却是青丘山直系,这两种功法,本来凭借我爹爹实力不足以完全创出,不过,幸好爹爹勤修那七十二变之法,又多般参悟师门绝学,开天九式。最后得我教主师伯孔宣道人相助,方才成了这两样功法!”
黄青云这番表示,倒是惊住了当场众人。本来,在他们想来,一个准圣实力的人,创出来的功法就应该是绝世之学了,哪里想到即便强如那黄靖也不得不参悟师门绝学和借助那孔宣道人实力才能创出!说是一代宗师,也不为过。只是那两样功法,想来名堂就大了!
至于黄青云说的什么开天九式,他们却是连听都没有听过,青丘山之人,除了那周成名声在外,便只有那七十二变之法和青云遁以及那孔宣的五色神光分身威震天下,其他倒是没人知道。
要是能学到那
法,该有多好。不少人暗自叹道,只怪没那福分入了然即便入了也不一定能学到。不过,这些人正是基于羡慕青丘山功法,但又知道那周成圣人脾气古怪,似乎有什么特别地禁令给门中弟子,所以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听说过哪个成教以外的人,学到了什么成教不传之秘!这倒是让他们对黄青云口中“悟自成教功法”的两样绝技,颇为心动。
这些人毕竟是散修,哪里有什么高深地功法,不是靠奇遇增长了功力,就是靠老老实实地修炼上来地。
“或许大家都知道,我青丘山一脉,有一规矩,那便是,门中功法,断断不能轻传于人!”黄青云好似感慨道,“门中规矩,但凡青丘山功法,一传门人,二传有缘,三传师祖族人!除此之外,便是青云有天大胆子,也不敢传于诸位英雄。还请各位海涵!”
黄青云这就是在唱戏了,他还巴不得门中那几样绝世功法,永远不要外传呢。虽然,他渐渐知道,因为那位大师伯的缘故,这个想法,或许太一厢情愿了!
众人见这龙王太子已经是矢志不移地要传功于人了,也就识相地跪下大呼道:“还请太子怜悯我等,如若传予龙皇功法,我等必将死战为报才是。生当眷东海,死亦黄家魂。”
“很好!诸位只须答应一件事,此两样功法,今日一并传下,他日我东海大事达成之日,便是诸位飞黄腾达之时。我东海亦承诺报诸位大劫之后,得一番机缘!”
“还请太子告知,是何条件?”这些人虽然已经忠于了东海,但依旧是人精啊,自然知道,即便是一家人,也有亲疏之别,这区区条件又算什么呢。
孙悟空却是插嘴道:“我家父亲大人说了,此功法虽然大可传于我龙宫之英雄豪杰,不过,为了我成教一脉之事,诸位还须答应,此两样功法,断断不可传于外人,自家子嗣以外,谁若外传,谁便是死罪!龙宫规矩,但凡资敌弱己者,皆是不可恕!”
“诸位倒也不必吓着,自家子嗣还是可以传授的,只是那外人,还请诸位提个心眼,莫要被人骗去了功法才是!”黄青云唱好道。
“臣等听令!”似乎有默契一般,这两百多高手,终于跪地称臣,从此为了龙宫之人。
“诸位爱卿平身!”黄青云面带淡笑,却是转身道:“二弟,你且带一百人前去我东海练功场修炼那龙腾九式,我且带剩下百人,习那天龙锁仙困魔大阵。百日之后,交替教授,却是不能让爹爹泽责备才是!”
“大哥放心便是,我定会好生教授!”孙悟空想到又可以趁机打架了,心里却是乐开了。
“诸位,大劫将至,此番传予功法,还望诸位同心协力,早日练得大成,方能遇仙杀仙,遇魔杀魔!”
“臣等遵命!”
虽然黄青云这话已经非常露骨了,但是在这个神仙满天飞,妖魔遍地走地神话年代,在这些修行者看来,神仙都是狗屁,活下去才是王道。没有正义之分,却只有阵营之斗。日后,却是精彩了!
黄靖本自在那宫中端坐龙皇之位,却是有那侍从来报,“启禀龙王大人,大太子与二太子已经办好了差事,领着众人修炼去了。大太子说是要以白日之期操练那些个高手!”
“知道了,退下吧!”
侍从退下后,黄靖却是嘴角微微悸动,自语道:“我真怕这是一个梦,老师啊,这是真的,还是只是一个梦?每当离您所说之事越近一步,我便忍不住激动,是不是弟子道行不够?还是弟子修为不到家!也许,青云这孩子是我心头肉,我比爱自己还爱他吧。”
“师弟,你却是着相了!”
一个声音从空而来,却是那孔宣到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二准圣齐闭关 宵小登台而上
“见过教主师兄!”
黄靖见是孔宣来了,也不意外。自家师兄修为本来就高过自己,他也从未将这东海的禁制对他隐瞒什么,孔宣能一步破虚空而来,却是理所当然的。
“师弟,你我亲如一家,何须多礼!来,坐下慢慢说!”孔宣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说话也比平日里随和更多,倒是让黄靖微微愣,不知道这师兄今日是怎么了。若是寻常修行者也就罢了,偏偏两人都为准圣,一个要瞒另外一个人什么事的话,还是很容易的。
孔宣道:“师弟,这东海倒是好地方。不过,你便没想过换个地方住住?”
“师弟在这东海住的尚可,不知师兄意思是?”黄靖有些不解地问道,仔细看了下孔宣神色,现没有什么反常之处,才放心了些。
“哈哈哈……师弟却是不必惊讶,为兄别无他意,乃是为你高兴啊!”
“黄靖愚钝,不知何喜之有!”
孔宣此时打扮不过二十余岁,一身青衣道袍,面无胡须,却是神清气爽,乍看去正当壮年,他却是道:“师弟可曾记得我说过,那地府之争,必然有关一事!”
黄靖略一沉吟,便知晓了何事,道:“师兄所说。却是那羡煞世人的成圣机缘吧?我却是听你说过。师兄亲自前去一番。怕是得了那物?”
“师弟,你倒是开起师兄玩笑来了!”孔宣微微摇头,也不在意却是笑道:“有道是,自家穷途不怪路,他人有喜方道贺。我却是来道贺师弟了!那成圣机缘明显便是系在那巫族身上,本好似与那镇元子有些瓜葛,不过他临阵而退。却是平白放手。如此一来,那机缘便是到了师弟这里啊!”
“这,这倒也是。黄靖不敢添功。师兄未曾出手取之。却是何故?”黄靖问道。
“师父曾经说过,每个人有各自的道,强求不得。我地路。连我自己都还濛濛然不知方向,又怎敢奢望那成圣之机。”孔宣虽然略有失落,不过转瞬却是笑道:“倒是师弟,虽然入门较晚,如今却是捷足先登。甚为可喜啊!”
“师兄,这。这绝无可能。我地有何资格得那成圣机缘,你却是看错了!”
孔宣一听,却是暗道:不对啊,这师弟也是准圣境界,要是真得了成圣之机,不可能没有一点感觉啊。
“师弟,我却是近来算得天机,你这东海有喜,虽然我不知为何,但那成圣之机已然注定是你东海之物。你修为通天,已是准圣境界,得了成圣之机,再进一步,不就是那混元圣人了吗?”
“师兄啊,此事却是一言难尽,也罢。既然师兄也看到那成圣之机一事,已成定数,我便是相告师兄,请罪才是!”黄靖却是起身,摩挲着墙壁上挂着地弑神枪,半响回头,豁然道:
“成圣之人,乃是青云!”
“什么?不可能!”孔宣惊得站了起来,随即颤声道:“这,这怎么可能。不,不。师弟,你别误会。非是我说青云侄儿无那机缘,他虽然得了老师诸般恩赐,但若论他成圣,似乎,似乎…似乎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黄靖苦笑道:“唉,机缘祸福,本就是如此奇特。生的早的又能如何?东皇太一等人还不是死于非命。生的早又如何,我们倒是不及青云了。此事,却是说来话长。”
孔宣闻言,却是微微凝神,随即道:“莫非是老师安排的?……”
“正是如此!”黄靖苦笑道,“师父为人,素来不拘一格,他能看上青云,也算是一番意外。”
随即,黄靖却是从头到晚回忆起来,道起了长短因果。
“不瞒师兄,我当年便对我青丘山一门之强大,担心无比。世人皆知,群狼无,定是祸害。我青丘山满门,因为当年老师可怜众生,开讲大道,栽培了众多高手。这还不止,门中高人辈出,却是最令我担心的。老师当年慈悲,将门中弟子在那三族大战以及后来的封神大战中地所有劫数,全数转嫁他人,既争了天地气运,也保全了门下。”
孔宣道:“不错,正是如此!”
黄靖接着道:“然而,青丘山成教一脉,已经是尾大不掉。大劫之中,一人不损,诸多灵宝,诸多高手济济一堂的后果,其实非常可怕。如果有一个领头人,那么还是能继续强势下去,称霸天地。然而,老师为了那筹划千万年的绝大计划,不惜以自己为代价,迎来了诸圣黄昏之局面。以老师道行,他在当年封神之前,即便不尽知因果,
然知晓三分结果。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强行将门支,各成一系地最大原因!授人以渔,令其自结其好,老师为门人蒙取富贵机缘之余,也算是用心良苦。”
“是啊,如果当年不分家,怕是青丘山早已经血流成河了。最好地结果,也必将是一方被逼出走!这些结果,其实都不是老师愿意看到的!然而,老师信奉大道无形,以为诸事到了一定高度,比如准圣实力,皆会有那知晓福祸之终究因果,应该有一改天命之能力。”孔宣叹道。
黄靖摇头苦笑道:“老师当年真地半点没有看到那石忠今日?莫说你不信,便是我也不信。老师为人,不信天命,只信自己。常言,大道无形,以力改天。老师,其实当年不忍罚责,反而赐予他那般地位。那般重宝。其实,唉,其实是想让他知足!!!”
“哈哈哈哈…….师弟,啊师弟。你一语点醒梦中人啊。师兄愚钝,居然没有看到这一层厉害,我本以为老师分开三家,还有照顾各自爱情。亲情的意思,原来,原来是要我们。各自在最大地成就面前。能相对地知足,可惜,可惜啊。唉,天数终究难违吗?”
孔宣终于解开了心中最大地一个心结,却是悚然起身,仰天长啸,放声悲呼道。“大师兄啊,大师兄。魔界皇位在手,天下重宝你有,为何还不知足,还不知足啊!”
一番痛彻心扉地痛呼,却是让孔宣眼角多了些东西,似乎,那东西,只在他当年入门之时,有过。那是一种绝望的心痛。
黄靖苦笑道:“老师眼见门下争斗怕是已成定数,他又能如何?还不是散尽囊中宝贝,只求最大限度,让我们三人满足。因为老师知道,准圣之上,那个圣人境界,无量量劫不得出一位。当然,如果我们三人中,谁能逆天证道,那却非老师能管。然而,我们三人,看来都是没那资质的,这资质,估计也就老师有。”
“嗯,却是如此。唉!”
黄靖:“我当年略微看到老师一些心思,并非窥到天机,乃是猜测心思而已。后来,老师分完了宝贝,将最后地一丝希望留给了徒弟,也将他最大的期望留给了我们三人。不说别地,当年他还是走得很放心的,试问圣人不出后,天地间谁能与我三兄弟抗衡?三件先天至宝,三人各修门中绝技,三人以准圣实力联手,便是对上圣人级别,也能保命逃走。这都是冤孽,冤孽啊!”
“冤孽,委实冤孽。老师当年分宝三家,却是存了三人能相知共爱之意。”
黄靖道:“老师不知所踪后,我多方秘密打探,甚至我将自己元神放出,曾经去过那洪荒星空深处,差点就没回来。遍寻不着之后,我却是想起道祖曾言,地球乃是人族根本,我想老师会不会是去了那里。偏巧我东海有一上古水眼,通达天地各方之水,形同那地府通道达至各界一般。我便派了青云和悟空去地球。”
孔宣道:“不错,我也曾有此想法。我却是将那混沌篇中间篇送给了苏护一家后代。因为我算定,他们与老师有莫大缘分,当得此物。”
黄靖道:“却是如此。青云回来后,我才知道,他已经见过了他祖师。师父也算是天地间最大地一个异数,所行之事,虽然并非全属故意,但也暗合天意。谁能想到,他当年执意一手栽培起来的周姓王朝苏护一脉,居然是老师后世之先祖,虽然此中玄妙,我亦是不懂,但如此便是大道无形之天数吧。”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算到那混沌篇中极篇与那苏护一脉有缘分。我还担心万一给错了,师父回来再领罪堂前呢!”孔宣恍然大悟道。
黄靖说到这里,却是语气激动,仿佛忍不住要站起来一般,“老师回来地仙界以后,实力定然未曾恢复到当年那圣人境界,不过据青云说来,老师多般手段,虽然未曾成圣,但怕是隐隐然有了当年实力。而且……”
似乎意识到黄靖要说什么重要之事一般,孔宣再次起身站起来,死盯着黄靖道:“而且什么?快说!”
黄靖顿了顿,也好像要调整自己的心跳一般,说来可笑,准圣境界,还会激动如此:“而且,种种迹象表明,老师绝对会在将来,突破那圣人境界,越鸿钧,证得无上大道,成就混元大道果!!!”
“这,这……”孔宣似是惊呆了,喜呆了,状似颓然坐下,半响后,却是疑道:“可,可是从未有人证过那混元大道,老师……”
“师兄,此时你却是糊涂了。想那鸿钧合道之前,可有人合道天地?鸿钧讲道紫霄宫之前,天下可有什么元始,通天圣人?”黄靖似乎却是看透了不少东西,随即道:“你
为当年以盘古大神能开天之实力,还不能证圣人境界能,而是大道不许。混沌最初之时,想来万物无形皆可称道,也就没有了变化。而这大道就需要逐渐地衍化,这盘古大神如此神通依旧殒身而亡。不得证道。想来便是天地间最大一场地因果地【神通不及天数】!在我看来,鸿钧合道才是大道无形,衍化到新地阶段地一个象征性。此乃天地第一剧变。”
“你的意思是,鸿钧如果万一当年没有合道,天地间就不会有圣人出现?”
“正是如此!”黄靖道,“这天地间,大道衍化的第二个象征性剧变。就是老师封印诸圣!圣人不封,哪来老师日后证道之机?”
孔宣听到这里,却是摇头叹息道:“师弟。在我看来。你比青云更合适成圣,因为你道行即便不如我,当你之福缘。你之感悟天机之能,却是在我之上。成教之中,当属你第一!”
“师兄,你错了。老师授人以异,便是让我们能襄助彼此。我强的。便也是我弱的地方,不过如此。而且。青云未必就不比我强!”
“此话怎讲?”
“师兄可曾记得,东海一战,你我入了那两仪微尘阵。你可知我见到了什么?”
“什么?”
“我见到了老师,他说了一些事,其中关于这成圣之机地,他只提到青云这一点。老师说,这圣人乃是元始殒身所留,本该他门下三人你我、石忠三人中地一人得去,与我三人皆有缘分。但正是如此,与我三人有缘,老师反而断断不能将它给了我们任何一人,这是老师绝对不能做地事。老师说,因为诸般事情,此圣人之位却是与我黄靖最为有缘,不过因为三人得道之争,我必须得一之前,先有一舍。而这一舍,必须配的上那圣人。他虽然多次试图栽培青云藉以嘉奖于我,但仍旧是万般无奈,当日在那大阵之中,却是问我如何取舍。”
孔宣点头道:“原来你是舍了自己圣位机缘,才得了青云之机缘!师弟,你,唉……”
“不错。或许在外人看来,我这么做很傻,修仙之人,清心寡欲者不在少数,但我青丘山一脉,断断不能如此。于是当日这圣位,舍了,得了!”
孔宣感慨道:“师弟能看破圣位之贪,却是成就了青云之志。这机缘近日已经注定,却是跑也不跑不掉了。师弟一番苦心,但愿青云他日能明白。”
“嗯,我已将那天龙锁仙困魔大阵和腾龙九式创出于他,传授门下,却是为那最后成事,更迈进一步,这也算是天数之始吧。不过……”
孔宣笑道:“师弟,我知你意思,你想让我与你一通闭关,参悟天机,以便将青云之事,引导至更趋完美!”
“不错。可是,成教门中怕是……”
“唉,休提。莫说老师安排,便是我已经说明,闭山不出,谁若铁了心出去,怕是别怪我才是!”孔宣道。
黄靖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似乎想告诉孔宣什么,但半响后,还是一铁心,闭口不说。
两人随即闭关,参悟天机,以便早日助这黄青云成就。他们也是准圣,自然知道,即便注定他黄青云成圣,那也不知何其年也,无量量劫也,早做准备,才是上策!
不提此间计较,却说那魔界魔皇宫后殿地青丘别苑,却是忽然传出来一声怒吼,“来人!来人!!”
“参见魔皇大人。”十余个魔将立刻分奔到了石忠面前。石忠却是站在门口,屋子里打烂了一地地东西。
“混账,去6压皇妃的宫中接你们魔后回来,就说有要事!!!”
石忠几乎气急暴躁,支走了护卫,转身再次四下打砸起来,却是弄得好好几间屋子,满地都是破烂,只差没有将宫殿给拆了。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竹语却是闻讯回来,当前便看到石忠颓然地坐在那里,脚下是一地的破烂。
“完了。完了……”
“夫君,究竟什么完了?仙界打过来了?我们不是好好地吗?”
石忠颓然道:“完了。近日偶观天机,我现天地间多了一道成圣之机。”
“那是好事啊!夫君为何自伤如此?”
“哈哈哈……哈哈哈……”石忠惨笑道,“不错,如果那成圣之机被我得了,自然是大好,但是,但是它,它……”
“在哪里?小语和你一同去取回来,夫君,你别吓我。”
“东海,黄青云,他年已然注定成圣……可怜我一世谋划,居然不敌一个黄毛小儿…”“啊…….”
第三百九十六章 兵行险招 人闯独桥
什么?这,这如何可能?”竹语一听,也颓然坐到一倒不是她想得这成圣之机,但是一想到那成圣之机对丈夫是那么重要,图谋多年之事中,未尝不是为了出人头地。
如今可好,以前大家都不知道能不能证道成圣也就罢了,可现在知道,明明有一个机会,却被那黄青云拿走了。不说石忠,便是竹语都有些接受不了。
“天地间大神何其多,为何这成圣之机被那青云侄儿得去了?”
“哼,青云侄儿,怕是他不会认你师伯!”石忠似乎泄得差不多了,也许是见竹语回来了,却是手一伸,抱过竹语,叹息道:“这天地,果然怪事多矣。当年老师说过,成圣之机,不过九位。其中九去其八,剩下一位便是道祖也不知在那何方。想来这黄青云所得之圣位,定然不是那最后一尊第九位!”
“夫君的意思是?”竹语一听之下,也疑道。
“唉,定是在那封神之后的神话之诸圣黄昏中,当年老师亲手屠圣,将某一位圣人给杀了!”石忠叹道。
“这,这怎么可能?圣人元神寄托虚空,虚空不破,圣人怎能被灭。不错,当年老师确实实力高强,可这屠圣似乎太过荒谬了!”亿万年来接受的道家典籍教导告诉竹语,这似乎是不可信的。
石忠摇摇头道:“老师常说,大道无形,那么,即便是鸿钧道祖亲口说过,圣人寄托虚空不死,可这大道还在上,死了,便是死了。而且,当年以老师顶峰实力,所学之术。莫不是惊天之学。尤其那元神金身**和那诸多混沌至宝,定然是老师屠圣之倚仗!何况换了任何其他一位圣人,莫说屠圣,便是能败之也是不易。”
“如此说来,老师当年是屠圣之后,方才殃及自身?”
“吾之意,正是如此。”
“这成圣之机没有了,该如何是好?夫君。你是魔界一界之主,不能如此低落啊!”毕竟是事关如此重大,竹语也不知该如何劝解自家相公。
“小语,你错了。我如此震怒。不是因为这成圣之机,反而是因为其他!”
“相公的意思是?”
石忠叹道:“小语,你可知,这成圣之机起源自何处?”
“夫君,我自然是不知。”
“嗯。这成圣之机乃是源自地府。可是,我却是今日天机大显之时,方才知晓。这,这说明有人干扰了天机,或者是有人早已经在这成圣之机之事上,干扰了天机!”石忠叹道。
“会是谁呢?如此大事。岂是说干扰就干扰的?天地间准圣虽然多,但若说能将如此大事,藏匿到事方才被人知晓,想来,想孔宣,黄靖二人断无如此能耐!”竹语终于习惯了不再直呼孔宣二人为师弟,以免激怒了自家夫君。
石忠此时已是一脸惨然。悲声道:“鸿钧合身监管天地去了,定然不是他。其他诸位圣人不插手天地事务,也定然不是他们。莫说准圣,便是所有准圣联手,又怎能掩藏过如此天机!”
“你的意思是……”竹语惊得微微起身道。
“不错。定然是老师所为。从开始地府之战我就应该知道的,可惜,居然被疏漏了,后来巫族到了东海,再到今日,我终于明白了!”
石忠说到这里。却是起身向东而跪,泣不成声地说道:“老师,老师,老师啊!!你为何如此残忍。那成圣之机乃是吾等修道之人,一世道行修行之根本,乃是无量量劫之企盼。忠儿一心想要壮大成教,将老师道统传遍天地间。不错,有人说我石忠野心勃勃,更有人说我石忠不顾同门。可是,老师,可是你想过吗???”
“噼啪!”石忠跪下当空悲吼,却是激得魔界风云突变,天地间魔云滚动,不过瞬间便将魔日挡住,凭空降下无数千丈,万丈,水桶粗的闪电,凌空劈在青丘别苑上空万丈。一时间魔界众生尽皆跪伏与地,似乎魔皇之怒,已经引动了魔界天地之威。
“老天,你便怒又如何!老师不在,忠儿为大弟子,本就该负起振兴师门之重任,此一非错。老师不在,那孔宣执掌青丘山地仙界一脉,不思进取,只顾自保求安,试问如此之人,如何能将老师道统扬光大。我强势之余,想将我青丘山一脉合而为一,又?其三,我为大师兄,其他师弟,即便听命于我,也有序,何谈欺负他们?不错,我是给地仙界成教制造了许多麻烦,但是,那不过是忠儿想要激醒那孔宣,他已经到了冥顽不灵的地步,徒儿不使点手段,他如何能醒悟?天地圣人不出,气运之争已经成了定局,我成教此时不争,更待何时?”
“其四,若说我有私心,不错,我是想更强大,我是想让竹语过上亿万人之上的生活。这又怎么错了?贼老天,你便说这又如何错了?”
“噼啪!”
魔界天地变色,九天雷霆电击之威却是瞬息未停,一直在那青丘别苑上空炸响开来。在魔界众生眼中,此时的魔皇宫方向仿佛就如一个火药桶一般,充满了危险和暴戾之气。寻常人家也就闭门不出,祈祷躲过乱世。修行之辈却是对天而叹,非是惧怕之叹息,乃是无奈之叹。
“老师,你当年不也哀怜忠儿与小语吗?老师一步步从混沌中走来,成就混元大罗金仙,难道不是进取之道?老师有那万丈雄心,徒儿不过仿效而已,又有何错?门人无能,我代师管之,何错之有?为了自己爱的人,逆天成事,又有何不可?老师不是宣扬大道至简,有爱为情之道吗?老师,老师……”石忠说到这里,却是以头抢地,一下下狠狠地磕头起来,说不上来是祭拜周成还是冲动而磕。
“夫君,夫君……呜呜呜……不要,不要…….”竹语见状,也连忙跪行在地过去抱着石忠。他倒不是怕石忠磕头伤着身体,是怕他伤着心啊。
“老师,忠儿不服!你为何如此厚此薄彼,圣人之位,不予忠儿也就罢了,居然赐给了那黄青云,如此黄毛小儿,如何能得这天大机缘,不服,不服啊!”
“夫君,我们先起来,慢慢计较吧!”竹语却是将石忠拉到了椅子上,给他倒了茶。
“夫君,你说为何这老师能赐下圣位,却不知踪迹?会不会后土二位师叔搞鬼?”
“绝不可能,圣人不出已是天数,他们即便站在我眼前,也绝不至于动手管事!那地府之战,巫族被打成了丧家之犬,也不见圣人出头,非是不愿,实是不能!”
石忠想了想道,“我也不知老师在哪里,是否回来了。毕竟凭借老师当年修为,完全可以提前百万年布置此事,却不知究竟是如何内情。”
“夫君,别怪自己了,我们现在应该想地是,我们该怎么办?青云侄儿要是成就了圣人,会不会与你为难?”竹语担心道。
石忠此时却是诡异地笑道:“哼,就凭他!我不过是嫉妒老师将那成圣之机给了他,可并不是怕了他黄青云小儿。成圣之机得了又如何,注定成圣又如何?说不得也是无量量劫之后的事了。可是……哼哼……”
“可是什么?”竹语道。
“不论是老师在与不在,不论是否是老师提前布置,只要老师没回来,就说明老师是有顾忌的。顾忌天数,顾忌自身实力,不论顾忌什么都好。老师没回来,却是实情。既然天要绝我之路,我便逆天到底。不论老师公与不公,即便万一不是他所为,今日之事,已经将我石忠推到了一个没有归路的方向。”
“夫君此话怎讲?”竹语惊道!
“我绝对不会让黄青云成圣之后,再与那黄靖,孔宣二人来坏我大事。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抢时间。这出了第一个圣位,谁也说不好会出第二个,大道无形,果然看那逆天之术显高下。而且…”石忠顿了顿,诡异地笑道:“而且,小语,你别忘了。我魔界那件未出世的重宝,似乎大有来头。”
“夫君,你从未与我说起此宝详细,究竟是何宝贝?”
“我亦是不知,不过,我的感觉就是,此宝在手,天下定会我有!”
“啊!”
“为了顺利抢到这宝贝,定要先行壮大我魔界气运。仙界,地仙界,东海,佛界,三清教,你们别怪我石忠手辣了!天逼人逆天,人奈何!”
石忠起身,却是高声道:“来人,去请6压魔皇!”
第三百九十七章 大道通天 决然无改
皇兄,皇嫂!”
人未至,声先到。6压也是一路匆匆地进了青丘别苑。
“坐吧!”
先前一地破烂,早已被石忠挥手间收拾了,房间里倒也看起来整齐无比,不过看那6压有些忐忑的神色,定然知道自己这位皇兄,刚刚才大雷霆过,不由有一点小心。
“不知皇兄招我前来,所为何事?”6压道。
石忠神色微动,却是道:“今日之事,你想来也窥到了些许天机,不知皇弟有何想法?”
“呃!好叫哥哥知晓。今日6压心神颤动,一窥天机之下,却是现……”6压说到这里,却是抬头看石忠脸色,怕自己一个说的不好,就惹了脾气。这个皇兄的脾气,他可是清楚地紧,实力高墙就不说了,光是他那心性就非一般人能惹。不说自己,就是圣人站他面前,也难以被他高看两分。
“如此吞吐,不就是那成圣之机!”石忠微微一怒,训道:“这成圣之机如此重要,如今却是入了他人彀中,你我同气连枝,不好生计较,莫非想坐等那祸事上门?”
“这……”6压语塞。
“二弟,非是哥哥说你。我等为那修行之辈,本就是偷天之所能,抢天地之气运。你我身为准圣之尊,为人做事当拿出一番骨气来。不说鄙倪,好歹也该敢作敢当,有一番硬气。世间诸事,躲是躲不过的,还须自强求福!”
石忠叹了一声,却是道:“你莫是怀了一分念想,以为天地不仁之外。尚有圣人怜爱?哼,你莫要忘了,当年你妖族也是圣人在后,可全族上下是何等下场。”
“不,我没有忘!”6压仿佛被踩到了尾巴一般,腾地站起来了,两眼欲吐出火光一般地望着空中,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妖族那血溅天地的惨状,仿佛又见到了无数的族人,如飞蛾扑火一般。冲向不周山,冲向了死亡,从此殒身天地间,难做逍遥仙。
“不,你忘了。6压二弟,每次我与你商议大事,你总是唯唯诺诺,好似甘愿现状一般!”石忠决定下点猛药,这6压什么都好,就是心性反复。虽然当年刚来魔界的时候也是如自己一般雄心万丈,但后来看到妖族一个个生活得很好。他居然也开始慢慢地变得满足起来。
“你忘了。二弟!你忘了,哥哥可没忘!”石忠恨声道,“二弟,当年不周山前,你妖族圣人女娲岂非看着你们族人送死?她是圣人又怎么了?还不是一样挡不住巫族地手段?你莫非忘了那娲皇宫之事?”
“娲皇宫,娲皇宫……”6压颓然坐在椅子上,喃喃地念道,他何曾忘记。
“当年那叱诧洪荒,笑傲天地的东皇太一怎么死的?你这叔父不是自认为道行过人,实力高墙吗?最后还不是死在那娲皇宫中?别人不知。你我莫非还不知晓你那斩仙飞刀究竟是何物所做?”石忠恨声道,似乎颇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之意。
“不!”6压仿佛做了一个噩梦一般,本来准圣实力,早已让他能自在地控制自己的心神情态。不过同为准圣,甚至实力高于他的石忠说出来,却是让他根本受不住打击。“娘娘当年说过。圣人也不是万能的。我6压一身,最为不忿之事,便是叔父之死,叔父……”
对于自己的父亲帝俊和叔父东皇太一,严格说起来,不论出于感情还是道义来讲,东皇太一在这些金乌心中,都比那帝俊重很多。毕竟,帝俊当年惹上了那周成圣人,天地尽知他是自寻死路,虽然为那父子关系,6压也不曾怪责青丘山一脉,毕竟在他想来,当年那父亲如此执迷不悟甚至是头脑昏地惹上周成,是自寻死路。不过,东皇太一不同,在金乌心中,或许这位才是他们真正的父亲,不论是在亲情还是恩德上,东皇都远帝俊。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东皇太一死的时候,6压亲眼目睹却不能救,死求女娲也无功,最后还是周成送去昆仑山葫芦,做了斩仙飞刀。6压最为放不下地也是这事,自己亲如父亲,甚至比父亲亲得多的皇父东皇太一居然宁愿以死相助自己。人死了,连那精气都还要庇佑自己。
“大哥,我,我错了。其实我是怕…我是怕,魔界万一走上了最后的一条路时,会让现在的生活消失,让魔界子民,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中!”6压道。
“糊涂,二弟!你莫非不知,天地间本来就没有绝对的生死祸福,这些不是靠你退避自守就能保全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你偏安一隅,又能保得妖族周全吗?糊涂,糊涂啊……”石忠惋惜道。
“二弟,你哥哥说的在理。仙神鬼魔之事,里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谁若太过心慈,怕是要步前人后尘!”竹语也在一旁劝道。
“唉!”6压长叹一声,随即神色不再变幻,却是下了决定。悚然起身,当空手一招,却是祭出了斩仙飞刀,长袍一甩,却是向石忠跪下道:
“小弟心存幻想,不是哥哥嫂嫂骂醒,必当深陷罪责之泥淖。斩仙飞刀在上,皇父东皇太一有灵,6压从此一心强大我魔界,听从哥哥石忠魔皇调遣,誓死不悔!”
“好。好。好!你我同心协力,为那逆天之事,也多了希望!”石忠连忙起身,扶起了6压,他就怕这妖族太子舍不得妖族现在的安宁生活,而放手一搏。
“不错。谁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我联手,却要成事在人才是!哥哥,我立刻下令三界妖族高手向我魔界靠拢,其余不论修为高低,皆投入这场浩大的
争中去。”6压语气决然地说道。
“好。哥哥又怎会让你失望!”石忠神色坚定,向竹语点点头,竹语随即却是入了内室去,片刻之后出来。手中却是多了一物,正是那混沌钟。
石忠伸手接过了混沌钟,黄袍在身,凌云冠冲顶,好似绝世战神一般,“待我聚齐魔界成教弟子,好生动员,定我魔界大计,以期同仇敌忾,抢那天地气运!”
随即只见石忠飘身而出。一步跨到青丘别苑上的半空中,扬起混沌钟,就敲了三下:
咚”……
三声钟响,石忠降下云来,朗声道:“二弟,小语,且随我前去见过我成教上下!”
混沌钟三声,却是响彻魔界天地间,久久不能散去,随即只闻天地间四处啸声骤起。有那高明地散修之人瞬间便吓得躲进了洞府,原来。平时里根本没有见过的许多高手,此时居然倾巢而出,朝那魔皇宫方向去了。
众多魔界散修皆在感叹:这石忠魔皇平日里强则强矣,不想成教居然还隐匿了这么多高手。看来兵压魔界地仙界要倒霉了!
不说魔界四方之人如何惧怕,这散布在魔界四方潜修的成教门下如此之多,却是大大出了许多人的意料之外。石忠能有那般豪气,果然不是空口白说的。
—
此时的魔皇宫前,偌大一个广场,站了不下于几千人。最前面的,当然是两位魔君。太乙魔君,琼宵魔君。并排而立的却是那青家三兄弟,再后面却是那长耳定光魔等人。又有闻仲等身份稍低的成教门下,皆在其列。当然。站在前面的,大多数还是从青丘山带来的老部下,中间靠后地。却是许多连青家三兄弟和两位魔君都没有见过的人。
“夫君居然培养了如此多高手,为何不告知小语?”竹语低声向一旁的石忠问道。
“不错,这些个高手,小部分有那金仙实力,大部分都有玄仙玄魔以上实力,皇兄果然厉害如斯!”6压也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从来没想到,石忠藏匿的实力居然如此强悍。今天召见他们,想来一是要鼓舞士气决定大战方向,二是要给自己和竹语看吧。只是6压非常烦扰,不知道自己这位皇兄,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练出来了这么多高手。若光是论高手,怕是当年地妖族也不一定能稳胜这么多高手。
石忠见二人心存疑惑,却是低声道:“这些高手,皆是我以门中混沌篇为基培养,加以多种门中绝学方才培养成功!”
6压露出大悟的神色,他没想到石忠为了最后的胜利,居然肯将门中地不传之秘,悉数传给了这些所谓的“成教弟子”
绣语却是惊道:“夫君,如此一来,怕是要被老师……”不过,不及石忠反应,竹语却又是神色一落,叹声道:“唉,除此之外,也是别无他法!”
“嗯。不错。虽然**不能外传,不过他们终究是成教弟子。我为成教考虑,师父若怪,便由我一人承担便是。何况,老师偏颇黄靖、孔宣二人,难道就不许我小小违背?”石忠道。
“不错!我也素闻周成圣人不喜门中功法外传。不过,如今时局维艰,魔界已然到了生死关头,如若再墨守成规,怕是不妥。何况,大哥所言甚是,黄青云能得那成圣之机定然是大哥大嫂之师所默许甚至安排,如此一来,大哥便是做了,也能有话说才是!”6压道。
“若非黄青云得成圣之机刺激于我,我又何尝愿意。唉,事在人为,我石忠不会让老师失望的!”石忠说完,却是再也不管!
“见过教主!二位魔皇,魔后。”偌大地广场一角便站了这几千人,众人皆是半跪在地,躬身道。
“众卿平身!这里很多人,其实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石忠可曾有一刻亏待过你们?”
“不曾!教主待我等,恩重如山,无以为报,以死相报。”一时间人情冲动,声势震天!不错,天下间,换了一家,哪里去学那混沌篇,哪里去学那开天九式这些绝世神功。不错,基本所有人都没有学到高深的地步,但是,这等神功绝学,便是参悟一番就有奇效,如今很多人都是学了一样。哪里还不功力大涨。其实,他们也不是笨蛋,身为成教弟子,门中规矩他们自然一清二楚。他们自然知道石忠为了教授他们门中绝学,冒了多大地奇险,所谓一饮一啄,人不分善恶皆非草木,石忠冒的风险越大,反而越是让这些成教弟子成了门下的死忠分子。
话说回来,便是青家三兄弟能如此死忠石忠地原因。也是因为学到了门中绝学。其实,凭借他们的身份,若是待在青丘山,定然学不到。任何事都是利弊掺半,周成那严厉的传功规矩虽然一定程度上保证了门中功法的然地位,却也铸成了一些错误。这也是为什么魔界成教根本不听青丘山孔宣调遣的原因。
别人愿意为你冒死之罪,你莫非还当别人是草芥吗?显然不是。
石忠朗声道:“不错。石忠虽然非那大义之人,但也是个实在人。你们定然知道,我为了赐给大家机缘,受了多少压力。我也不愿多说。只希望大家和我石忠一起,闯出一片新天地!我以前能将神功绝学赐下。他日事成,我石忠对天誓,我定将那天地福缘一并赐下,让大家跟着我石忠出神入死也有了期盼!”
“齐心协力,闯出一片新天地!齐心协力,闯出一片新天地……”群情激奋,众多高手虽然一个个都是凡人眼里的神仙高高在上,
时,面对石忠,他们只想和石忠一起创出一番事业。明自己。而这些高手想证明自己的同时,更想让石忠知道,石忠对他们地看重,不会有错!
只见琼宵魔君和太乙魔君当先越阵而出。躬身道:“臣等定当死而后已!”太乙魔君道:“世人只知修仙问道,却不知感恩图报亦是天地间一大追求。凡人亦知结草衔环,我等修行之辈。自然更是知晓。想我太乙魔君亦是大风大浪走过来的,我自问从来没有见过一位上位者能对手下如此恩威并重、礼遇有加。这几十万年来,魔皇大人从来没有一刻对不起我们,反而甘冒奇险,将门中绝学赐予我等普通成教弟子,此情此德,定当以死相报。”
琼宵魔君道:“诸位,我琼宵也是出身截教,深知上位者视下位者如草芥之事。我当年老师通天教主,便是其中之一。那万仙之死,我琼宵之死,不是通天残忍,如何能成?魔皇大人说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魔皇大人强绝三界之时,便是我魔界出头之日。到时候,我等修行之人能有个好出路,而那魔界众生也有个好的天地,岂不更好!”
“魔皇大人但请做主,吾等定当追随!”
看到这里,石忠居然忍不住眼角流出了一滴泪,他哭了,多少年来,有多少人能理解他?便是竹语也曾经反复怀疑过他,但今天,他觉得自己做地值了,而且,他地信心更加坚定,他要坚决地做下去,他要让自己的理想实现,让魔界毅然强绝于天地间。他要实现自己的所有主张,逆天而为!
“好!既然大家不弃我石忠,以死相随,我石忠又怎肯辜负大家?我今日便明告大家,这圣人之位,兴许以后还有,而且即便是更厉害地存在,也不是不可能。大家跟着我,好好干,定然会有收获之时!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纯粹是害人之言,我石忠定要逆天而行,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逆天而行!……”
6压见状,也起身半跪于地,躬声道:“弟弟愿听哥哥差遣!”
“二弟请起!”石忠肃声道,随即却是手中现了混沌钟,说道:“那玉帝小儿以为凭那区区几百万仙兵仙将就能阻挡我魔界,哼,大错特错,我魔界实力让天下人知道的今天,便是他仙界滚出魔界的时候。定要杀他仙人祭旗!”
“杀仙祭旗!杀仙祭旗!杀仙祭旗!……”
石忠大笑道:“哈哈哈…….诸位不愧我魔界精英,成教儿郎,今日本皇便亲自带你们,连同魔界大军,一举将那仙界大军铲平当场!”
“是!”众人随即起身追随石忠,路演二人而去,竹语却是留在魔皇宫,主持大事。
天庭,玉帝本来还在畅饮赏歌,忽然神色剧变,扬手一扔,却是将偌大一个玉杯摔得粉碎。
“都给我滚!”不待众仙家反应,只听玉帝再次怒吼道:
“混蛋!石忠小儿,你,你,你……竟然藏匿如此众多高手。我仙界大军危矣。王母,你且随我前去救援。”
说完,玉帝当空一晃,却是变幻身形,成了一个黄袍道人,提了一把杀神剑,冲天而起,却是朝仙魔通道去了。
“昊天,瑶池前去助你!诸位仙家组织援兵,前来接援我与玉帝。大战在即,切莫延误。”
只见那本来雍容华贵的王母娘娘,也是当空一晃,化作一个劲装女子,吩咐了一声太白金星后,瞬间如那绝尘仙子冲天而去。
太白金星却是急忙道:“来人,派人去通知人教,阐教,截教。广目天王,你去那西方告知如来佛祖,就说天庭有难,来援!”
天庭一时间鸡飞狗跳,却是都因为这石忠受不住那失了成圣之机之事,突然难,要铲除仙魔通道附近的天兵天将。
其实,玉帝也不是笨蛋,天兵天将之所以留在那里,其实不过是时机未到,大家都在对峙罢了。他也知道,石忠不会冒然强攻,大家都在等哪一方沉不住气,先行露出破绽,然后被另外一方联合其他势力,一一击破。
石忠想的是让其他人拖住天庭,然后趁机反击,拖得越久越好。玉帝想地是,伙同各方,即便是分赃上面吃亏了,也要把魔界拿下。没想到,此时石忠忽然忍不住了,却是让玉帝第一个成了倒霉鬼。他也不知道其他几方,究竟来不来救。本来他就没打算一个人独自面对魔界,不然也不会多方联系人马。毕竟他天庭的实力,不是最强地。故而,虽然天庭有大军两千万,却不过在那仙魔通道驻军几百万而已,说的更直接点,不过是做做样子。如今石忠突然难,他却是来不及调集大军,只求能挡住才是。
“昊天,此战如此仓促,却是不知为何!”王母终究是道行低了一些,不明究竟。
玉帝恨声道:“还不是为了那落户东海的成圣之机。我本以为那石忠会因此转换矛头,全力对付东海。不想这厮,居然先行对付起我来了。”当下,他也就将昨日感知到的事,说了一遍。
“啊?这,这石忠乃是成教大弟子,没得圣位也就罢了,却被一后生得了,他吃了这么大的亏,应该是去东海问罪才是啊,怎么…….”王母娘娘也有些不知所以了。
“唉,希望能挡得住才是。”玉帝恨声道,却是抬头分别看了东方和西方两眼。
第三百九十八章 仙魔通道 一战定局 上
回说到石忠不忿天命如此,却是大怒之下,显示了魔力。而作为第一个出气筒,仙界驻扎在仙魔通道附近的大军,就成了第一拔牺牲品。玉帝和那王母匆匆赶去,却是不知能否改变命运。
成周山,周成挥挥手,让下面听讲的小妖灵物之类的尽皆退下去,却是一个人来到了后山,坐在那寒潭边,一边是深不见底的寒潭,一边是那十万余丈之深渊,山风袭来,却是吹不走周成一脸心事。
“难道真是我错了?不,不可能!”周成自语道,神色缅渺,似有万般心事。望着眼前的茫茫云海,听着身后寒潭的汨汨泉水叮咚声,周成的心,却依旧难以安宁下来。
“如果不是我错了,那又是谁错了呢?世间之事,总有一个源头。是我给得太多,还是别人要的太多?”周成摇摇头,似乎又都不是,他很少像今天一般怀疑自己,当然,这也从侧面证实了,大道却是无边无形,便是周成,也只能望道兴叹,心中困惑也不在少数。
“世人皆有原罪,或许是我要求太高了吧。试想,没有往昔,哪有今朝。我当年既然轻易授徒,就该知道今日会有许多因果之事。看来,不是因果缠人,而是我自己太过迷茫,不知天时的人,似乎是我周成啊!”周成看了看天际,一股股道之气息好似随风而起,荡开来。
“噗!噗!……”几声轻微的划水声传来,周成侧身一看,原来那寒潭水中爬出了一只白背玉鳖。
让周成奇怪的是,这玉鳖虽然看似灵识不通,却好似执着无比地要爬上来。一次次摔下寒潭,又一次次地攀上寒潭壁,试想,一只四腿小鳖,要攀上那陡峭的寒潭壁,是何等困难。即便腿生五爪,也着实困难。
周成一想,方才知道,原来自己散出对道的感悟,引来了这小玉鳖。
“也罢!”周成却是微笑着站起来。指着那玉鳖道:“没想到连你这小小玉鳖也有向道之心。那么,世人贪欲,又有何错误。你若日后愿为负担行宫,我便赐你缘法!”
在周成意料中,那玉鳖却是急忙点了点龟,答应了。
“果然如此,去!”周成一指点出,只见一道青光隐入玉鳖体内不见。玉鳖顿时迎风而长,本来钵盂大小,此时却是化作百丈方圆。周成手再一挥。玉鳖百丈大小地身体腾空而去,却是一下到了这围绕成周宫的云海中。从此化作一只百丈方圆的巨鳖。日夜围着这成周宫,在那云海中滑行,吞吐修炼。
周成此时却是兴致好了些,望着那沉浮在云海中的巡山玉鳖,周成不禁叹道:“畜生如此,何论世人!何来对错,不过皆有贪欲之心罢了。忠儿,你虽多有大错,但有为师在,所幸没有造成门中损伤。你之不忿。老师也曾知晓。也罢,也罢。这次青云得了成圣之机,却是对尔等几人影响颇大。为了弥补于你,为师便多给你些机会。若是如此尚不能逆天成事,他日你我师徒见面之时,你也休怪为师偏颇于人!”
说完。周成却是漫步回了成周宫,算计扰乱天机去了。
不说成周山如何计较,却说这仙魔通道附近,却是一番好看。
“不好!”
姜别峰夫妇忽然双双从入定中醒来,惊声道。
“夫君,如何是好?这石忠居然隐匿如此多高手,再调集千万大军围剿我等,还须想出对策才是!”申彤说道。
姜别峰摇摇头,叹道:“我虽不知石忠受了如何刺激,不过他能一反常态,大举来攻,定是天地间有了何剧变。如此剧变,玉帝定然知晓,你我只须开启诸般大阵,先行守护便是!”
“不错,我这就下令开启大阵!”申彤说完,却是迅出了军帐,不过半响,仙界大军便从一开始的阵营分明,变成了如今的云海茫茫,仙界九宫大阵却是已然开启。
不过半响之后,却是听得对面魔界大军传来敕令之声:“石忠魔皇亲帅大军前来,诸位魔将前来接驾!”
绝强实力面前,石忠却是有恃无恐,也不偷袭,为了给手下,给竹语、6压他们看,他却是亲自出马,正大光明地攻来。
魔界军营一阵躁动,随即便见到黑压压一片的魔云从魔界
向飞来,姜别峰神识一探,差点吓得一哆嗦。
“夫人,这,这石忠居然派来如此多高手,还有千余万大军。”姜别峰道。
—
石忠一到,降下云头,千万大军也稳然不乱地在魔将们带领下安置好。魔界军营顿时传来一阵山呼海拜之声。
“见过石忠魔皇。见过6压魔皇。”一时声势震天,对面的天兵天将这时候才现,原来一直以来觉得至少足以打个平手的魔界,居然如此强大,都不禁为自己的命运担忧起来。
石忠一声黑衣劲装,却是好不威武。手中所提之物,却是为那大部分魔兵魔将识得,正是那混沌钟。
“魔界地子弟们,都起来。”石忠大手一挥,居然将那原来驻守在这里的两百余万魔兵魔将尽数拖起来,倒也是一番大手段。
“魔界子民们,你们驻守此地几百年,大小战事不断,你们可曾埋怨过自己信奉的魔皇,未曾庇佑你们?”
“臣等不敢!”
“你们是不是认为,我魔皇石忠姑息养奸,任这仙界小儿驰骋我魔界疆域?不错,不论你们如何想,我石忠今日都会让你们知道,灭了这些仙界兵将,不过是反手之间!”石忠顿了顿,道:“但是,你们要记住,我们魔界的理想,是做这天地的主人。我们要让魔界子民,我们要让天地间所有的生灵,尽皆和睦相处。我们要做到少有所教,老有所养,学有所得,劳有所获。修行之人,要有出头之路;凡俗之人,要有生养之道。”
“我等誓死追随魔皇大人。”
“你们看看,我们魔界为什么被别人看不起?还不是他们在造谣。他们说我们魔界都是妖魔鬼怪,说我们魔界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可是,你们知道,我们魔界是什么样子。家家户户安居乐业,‘妖魔鬼怪’也能比邻而居,这在其他地方,是根本做不到的。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所有存在的种族,都能安然而居,让大家消除歧视,共做天地间地主人!那么,我们要做的,最终极地目标,就是要众生平等,这个平等不是指大家都一样,而是指大家都有共同的权利,共同的生存机会!”
“誓死追随,众生平等!”
石忠微微点头,大声道:“太乙,琼宵二魔君何在?”
“臣在!”
太乙魔君,琼宵魔君却是越阵而出,心中激动不已,一想到纠缠了几百年的仙界大军,此时就要解决,心里怎能不快。
“点齐各部人马,随本皇亲自杀过去。”
“是!”
石忠:“大家记住,我们魔界不是嗜杀之人,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尽量抓活的,这些主动入侵我们魔界的仙界侩子手,我们不杀他们,他们的归宿是压神台,我们要把他们捉去,和那杨戬为伍!他年我魔界大事成就之日,便将他们一一定罪,在天地众生面前公审定夺。”
“遵命!”一千余万魔界大军,齐声高呼道,却是差点就吓住了对面的那些天兵天将。
石忠点点头,随即向6压一示意,两人同时虚空踏步而出,却是到了仙界大军阵法之前。
“姜别峰,本魔皇御驾亲征,还不开启大阵,出来受降,莫非你以为凭你夫妇,还能挡得我魔界众多高手,挡下我魔界大军千万?”
“石忠魔皇别来无恙!”一声轻笑声响起,却是那姜别峰夫妇飞身出阵,各执了渔鼓电锤二宝,却是拱手行了个礼。
“姜别峰,你我道不同,志不和,无须客气!”石忠淡淡地应道,却是说,“你仙界占据我魔界领土,已然几百年,如今怕是要给一个交代才好!”
“这……不瞒魔皇,姜别峰不过是为人臣子,仙魔大事即便要谈判,也不该是我姜别峰出面。你看,要不……”姜别峰话没说完,却是停了下来,望着远处,淡笑道:“魔皇大人,玉帝和王母娘娘已经来了。你们好生分说便是!”
石忠和6压也不回话,他们自然知道玉帝来了。
“石忠,你大动干戈,却待如何!”一声怒喝,却是那黄服玉帝和王母娘娘到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仙魔通道 一战定局 下
说玉帝和王母驾到,却是给仙界大军,添了那么一分树大从来都是好乘凉,可怜着天兵天将,只当玉帝二人是那乘凉大树,可是玉帝和王母二人的乘凉大树又在哪里呢?
“昊天。你倒是鼻子灵通,跑得快!”或许是因为出自青丘山的原因,石忠自小孤傲之余,倒也有了些脾气。他却是根本不屑这玉帝,也不将他当年那九五之尊来待遇。或许,这就是石忠性子比较直,有时候难免吃亏的原因。
“你!”果不其然,玉帝闻言便是勃然大怒,若不是顾忌仙魔大军在旁,他怕是立马就会动手!
其实,玉帝心里比谁都清楚,今天如果硬抗,怕是要落了下风。他打的主意倒也不差,自己要是一败涂地,总有很多人看不过去,所以,他等的其实不过是援兵罢了!先拖着,等援兵到了,再一起收拾这石忠。
毕竟石忠一方有两位准圣,而且两人手中宝贝可是相当棘手。一者有那混沌钟,自是不必说,估计还带来了混元金斗。这两样宝贝可是老字号杀人招牌,轻易惹上,除非圣人,谁能不惧三分,更别说单枪匹马的玉帝了。而且,那6压手中的斩仙飞刀,虽然三界名气不大,但是玉帝却是知道,那东西乃是东皇老儿之精气所化,寻常金仙怕是一个照面都跑不过。
“石忠,6压。你二人如此气势汹汹,却是为何?”王母娇声骂道,哪里还有凌霄宝殿中的雍容华贵。除非有大神通,位至顶峰之人,如何能时刻保持一颗淡然之心呢。
石忠闻言。却是嗤笑一声,连答都懒得答,6压见状,却是上前怒指王母道:“你这泼妇,说的甚话!我本以为,窃据天庭之人,必有三分本事,如今看来,倒是我错了。你这泼妇,明明是你仙界兵压魔界。却反诬我魔界行事乖张。我魔界大军在我魔界地盘上如何调动,莫非还要看你两个小小童子的脸色吗?”
这话倒是让6压骂得好不痛快,天庭在他心中,也是一个痛。毕竟自小在那天庭长大,在他眼中,当年东皇叔父何等实力,坐镇天庭自然是应该,谁曾想如今却是被鸿钧门下两个区区童子占去了。
王母闻言,却是不由一愣,岂不正是如此。这魔界毕竟是人家的地方。虽然那石忠打着要全歼仙界天兵天将地邪恶主意,但也难怪人家。当下也就不再说话。只看自家玉帝如何收拾!
玉帝闻言,却是不由露出一丝冷笑,道:“6压,你以为你家大哥,又有你想得那么高尚?他还不是为了自己,你们可别上了他的当!”
“哈哈哈…….”6压放声大笑道,手指玉帝,好似见到了最不可笑的笑话一般,反唇相讥道:“玉帝小儿,你休得挑拨我们。世人哪有无贪之辈。如若无欲无求,那还不如自爆元神来的痛快。我家哥哥行的端,坐的正,比起你这虚情假意、狐假虎威、朝三暮四的玉帝。岂不好上万倍!”
“你,你…本玉帝是好心劝你们,不信也就罢了。哼!”玉帝却是转向石忠,问道:“石忠,你便说出来一个办法,你待如何?”
“此地四百余万天兵天将,必须缴械投降,须得被我带回去,镇压在那压神台下,反悔过失才是!至于你玉帝,自有大祸临头之时,哼,你莫以为天庭之位是那么好做的。总有一天,望着你那位置的人,多到让你胆战心惊!”石忠冷声道。
玉帝闻言,心里不由猛地一跳,细细一想,仿佛想到了什么,半响故作镇定道:“休得胡言乱语,小儿之辈,觊觎我天帝之位又能如何。倒是你我话不投机,只好各施手段了!姜别峰夫妇何在?!”
“臣在!”姜别峰夫妇却是应声道,向玉帝身边靠拢了一些。
“石忠,你二人已是准圣之尊,今日带如此多高手,莫非……”
“哈哈哈,玉帝小儿,你休得言语激怒于我,我还真就自己上当。”石忠大笑道,“也罢,为了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我便与6压二弟,战你四人,若是输了,你也无甚可说!”
玉帝心想,自己这边虽然就自己一个准圣,但王母三人都是不差,都已经到了那
仙后期巅峰实力。四人联手,若是小心一些,当能才是。
“怕你作甚!”玉帝当先一样杀神剑,便向石忠攻去,王母见状,却是急忙跟了上去。姜别峰夫妇自然一施电锤,一施渔鼓,齐齐迎上了6压。
“哼。雕虫小技!”石忠见那杀神剑和王母执了玉女剑攻来,却是丝毫不惧,一个大开大阖间,混沌钟荡出一圈圈黄光,却是将二人攻击完全挡开!
玉帝二人无奈地对望一眼,心想凭自己两人,一个实力一般的准圣,一个大罗金仙,要对付这拿着先天至宝地狠角色,几乎等于痴人说梦话。不及两人喘息,却见石忠又是一掌拍向混沌钟,一层激荡的黄光,顿时射向二人。
“果然有些本事!”玉帝道,却是杀神剑一划而出,连同那玉女剑的剑光,却是堪堪挡下了混沌钟的攻击。
这边6压和那姜别峰夫妇争斗,却是更为精彩。不是因为打斗精彩,反而是因为大家好似在谦让一般,都不下重手,你这边远远地用电锤给我来一下,我这边葫芦一动,也不射出剑气,只是以杀气青光挡开。
“玉帝,你此时正在高兴吧?以为我不知道你正在等援兵?哈哈哈,可笑之极……”石忠一晃混沌钟,顿时跳开一旁,指着玉帝笑骂道:“我就是要让你小小得意一番,方才戳穿你这小人心态。你以为世上之人,都像你一般不知深厚,不知高低。我岂会让你等来援兵。”
—
说完,石忠却是神色一变,玉帝一看,顿时心里大惊,知道不好,立刻对天高声道:“昊天若败,尔等亦无好下场!”
“哈哈哈,等他们来救你,我想是没那机会了!指不定,他们还盼着你死呢。不过,如此也是正好,今日收拾了你,他日免得他们联手对付我之时,多你一个碍手碍眼。”石忠大声道,“二弟,还不动手!”
当先,石忠神色一凛,手中混沌钟冲天而起,顿时化作千百丈高下,看来想要一击击杀玉帝,别说挡,便是看了一看,玉帝也觉得快要大祸临头了。
“不好,这厮居然无视道祖,胆敢逆天而为,起心要杀我。”玉帝不由亡魂大冒,他四处横冲直闯最大的倚仗,其实就是那道祖鸿钧,没想到今日遇到了石忠,一个莽夫连谁的帐都不卖,他哪里还敢逗留。
“对不住了!”6压也是一展身形,顿时出滔天的本命太阳真火,姜别峰夫妇虽然有那先天灵宝二样,但一来实力不足,二来也着实不愿死斗,却是趁势跳开,避过了6压。
“着!”
石忠一声大喝,只见那混沌钟嗡的出三声巨响。
“嗡!”
一道黄光直奔地面那仙界九宫大阵而去,只是一下便破了那大阵。
“杀!”太乙魔君和琼宵魔君,青家三兄弟见状,却是立刻率领手下千万大军,直奔仙界大军营而去。此时一来群龙无,而来魔界实力太过强大,仙界之人,居然大多数连反抗也没做,就被魔界大军潮水一般淹没了。果然如那石忠所言,从此双钩锁命,做了那压神台下的罪犯。
“昊天快走!”王母见事不可为,却是反手拔下头上束簪子,正是那金钗,向后一划,一条巨大的空间缝隙却是正好挡下了混沌钟地第二道攻击,可还有第三道,眼看就要追上二人了。玉帝纵有准圣之能,眨眼间居然被那混沌钟隐隐所制,连划破虚空逃走,都被一滞。
“呼!”
千钧一之际,只见西方飞来一木鱼,东方天际却是飞来一啄子,两物当空一绕,却是径直向那混沌钟的第三道攻击挡去。居然也被挡住了,玉帝被那混沌钟制住了气息也一时间逃脱开来,当下就要划破空间逃走。
“二弟,客人要走,送送他们!”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石忠却是停下了攻击,笑看二人施法就要离去,却是对6压说道。
6压点点头,当空一祭斩仙飞刀,径直一拜道:“请宝贝转身!”
第四百章 斩仙刀下王母薨逝 姜家脱榜复归青龙
却说上回,玉帝和王母临危之际,正见那金刚啄和木鱼来救,挡下了混沌钟的攻击。孰料,石忠根本不在乎那混沌钟攻击被挡下,居然毫不在乎地示意6压下手。
6压虽然是那妖族太子,享了圣人不出之天地气运成就准圣,和这玉帝倒也有几分相当,不过,倒是从未有人见过他出手。玉帝正破开虚空,要招呼王母逃走,至于那两个还在一旁的臣子姜别峰夫妇,却是不在他的考虑中了。
“请宝贝转身!”
6压无甚语气,却略带悲戚的声音传来,顿时让玉帝的背脊骨一凉,好像背后多了双眼睛,盯着自己一般。大骇之下,玉帝加快了施法度,他也就是一准圣,哪能像那圣人一般,举手投足间就出入虚空。当下他却是回头一看,顿时惊得元神差点跳了出来。
原来,从那6压当先祭出葫芦,虔诚地一拜之后,葫芦瞬间飞起,当空而立,葫芦嘴朝上,好似喷出了一口肺气一般,当空一长,这白色的肺气好似变成了一双阴霾的眼睛,盯着玉帝这边。最开始那瞬间,玉帝还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瞬间就现,王母的身形一滞。泥丸宫居然被那双眼睛出一道白光定住了。
玉帝刚想施法解救,但本来破碎虚空就是大耗法力之事,而且一旦停下来,那么他就只能留在这里,陪着石忠他们几个玩高手游戏了。玉帝却是只好将求乞的眼神望向了那两样当空旋转不停的法宝:木鱼和金刚啄。然后,令他很失望,那两样宝贝好似只保他周全一般,对那被斩仙飞刀定住泥丸宫的王母,视若无睹。
说来很长,其实不过瞬间。只见那6压一拜之后,便恭声道:“请宝贝转身!”
“不!”玉帝大吼一声,只见那斩仙飞刀射出一道杀气腾腾地白光,白光之中隐有阴阳二气,周而复始绕而为杀,绕着王母只是一转,瑶池王母偌大头颅,瞬间便瓜熟蒂落一般,成了那刀下冤魂。自6压祭出宝贝,不过转瞬功夫。然而就是这转瞬功夫,王母好似神魂失守一般。定身难动。
玉帝最后关头本来要救王母,岂料那木鱼和金刚啄好似商量好的一般,齐齐向玉帝一撞,顿时将他撞进了破开的那道虚空裂缝中,瞬间合拢,却是回归天庭去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二弟,你这宝贝端的厉害,玉帝和那王母奴役三界,自鸿钧门前便开始嚣张跋扈。如今已是千万年,却是难逃一死。哼,倒是便宜了那玉帝,此时不当死。日后自然有他报应之时。”
石忠见这宝贝果然有奇效,虽然对付那玉帝还是勉强了些,但对付那准圣以下。如若6压或者自己施展出来,那是“宝贝一转一个准儿”!
6压见这宝贝果然有如此奇效,却是对石忠道:“大哥既然知晓此宝来历,却是不必稀奇。”
说完,6压却是当空悬而跪下,昂声道:“叔父余荫,小十终生不忘!请宝贝归位!”
斩仙飞刀好似颇通人气一般,凌空微点了三下葫芦嘴,却是射回6压体内不见。
石忠道:“此宝不入先天之数,却是后天利器,委实不错!”
6压:“天庭跋扈如此多年,今日这王母却是合该有这一劫。不过,那西方佛教和那云中子,居然眼睁睁看着王母受死,甚至阻止那玉帝救人,却是有些鬼樂。”
“无妨,无妨!”石忠笑道,“这些贼子想法,我岂能不知。他们不过是想让我们和仙界彻底决裂。他们是想让我们和天庭打到两败俱伤。”
“如此死敌,怕是对我魔界事务不利。”
“要的正是这效果。我正是要让天地众生知道,我石忠今日敢杀那天庭王母,下次就敢杀其他人。谁挡我的路,除了让开,便是被我打败!”石忠叹道。
6压叹道:“虽然如此杀孽太重,但大劫之下,如此也是无奈之举!”
“嗯,此役不过是赶走了天庭,那仙界气运倒也损失无几,还须日后做过一场才是。”石忠说道,也对,就死了一个王母和抓了四百余万大军,不过伤了天庭九牛一毛而已,大战还在日后。
两人虽然在那一旁
却是没忘一旁还有姜别峰夫妇二人,两人也不愿趁乱在这囊括了太乙魔君等人的几千魔界高手眼皮子下,想要逃走,也是惘然。
6压望了望姜别峰夫妇,没有说话,却是转而望向石忠。
石忠手一挥,对姜别峰夫妇道:“仙神不过皆是那玉帝奴役之辈罢了。便是那压神台下众人,他日如若答应改投我魔界,我也会放了他们。你二人与我成教颇有渊源,只是各为其主罢了。如今你二人与天庭缘分已尽,便是那封神榜上也没了牵挂,又与我魔界无缘,我不便强留!你们自去吧!”
姜别峰夫妇闻言,倒也不矫情,夫妻二人径直拱手道别:“就此别过!”
二人随即却转身入了仙魔通道,心中却是都有了个疑问。申彤道:“夫君,那石忠说你我二人之雷神之职已然尽了,你施那雷神手段试试,看是否如此!”
姜别峰点点头,随即念动以前常用的雷部箴言,却是不见丝毫雷霆电闪之威,不由大喜道:“果然,你我已然脱了封神榜束缚!”
“可是,当年封神榜乃是道祖亲立,为何你我如此轻易便逃了?”申彤疑道。
—
姜别峰道:“一来,你我二人肉身成神,故而脱身容易,只是少了机缘。二来,如今大劫临近,天地间剧变如此多,便是圣人都能遭殃,何况你我脱身之区区小事。只是这脱了榜,倒也未必是好事。”
申彤沉吟良久,却是道:“不错。封神榜可是有名的避难之所,你我逃出来了,日后却是生死富贵全靠自己了。”
两人一边谋划,一边漫无边际地腾云驾雾,不久却是鬼使神差地落到了一条山脚大路边。两人也是飞累了,不知去向,当下心忧惴惴焉,却是驻足四望。
“夫君,当年你我封神之前,你不是最擅八卦命相之术吗?何不为自己卜一卦!”申彤望着这时而有人来去的山脚大路,却是不能如那路过地贩夫走卒一般,淡然于世。
姜别峰点点头,当下便在路边一旁的大石头上,摆开了一副铁八卦,却是传家之物。
“阴阳不现,两仪不分。四象浑然,八卦之数,居然晦涩难明!”姜别峰忙活半响,却是叹道:“夫人,你我都忘了。这神通越大之人,但凡牵连自身祸福之事,本人越难问之。卦象不明啊。”
正在此时,却听一旁几个推着车的乡民闹腾起来了。
“他叔,刚才好像听说那算命先生又来了。”
“在哪?经常在这条路上听说他算命断命无比神通,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却是难以见到啊。”
“这次他跑不掉了,就在前面山神庙!我们快去,兴许能求上一卦。问生死富贵之事,非他不行啊。”
“嗯,快去…….”
姜别峰闻言,却是道:“夫人,不如我们去看看,这同行有没有本事。”
“这荒村野外的,哪里来什么同道,莫非比你我还厉害?”
“夫人,学无先后,达者为先的道理你莫要忘了。而且,荒村野外,不是正好出那隐士高人吗?当年我儿垂钓渭水,不也被人奉为上宾。”
当下两人身形变幻间,很快就到了那山神庙前,果然见了一老翁正在给路过的村民算命解卦。这老人算命颇为奇怪,不说话,不问生庚年月,只是简单摇头,点头。但凡被他摇头以示的人,都是颓然离去,做好倒霉的打算。被他点头以示的人,莫不欢天喜地地离去。
“这位老人家,我们想算一卦!”姜别峰拉了拉申彤,示意她注意下身份,不要和凡人计较太多。排了半天队,自己却是拉低身份问道。
很难得,这老者却是抬头看了看二人,声音沙哑地说道:“有何可算,世人皆是烂命一条!”
“不算就不算,量他也算不出来什么东西。”申彤一怒,就要拉着姜别峰走。
正在此时,那老者却又道:“为何不算,烂命亦能位尊权贵,骊山封神!”
姜别峰闻言,却是猝然回头,拉着申彤半跪于地道:“还请高人指点迷津!”
老者捋了捋胡子,点头道:“姜家起于渭水之滨,成于青龙之关。他日大劫之时,还须借那青龙之势!去吧,去吧,大路千条,命好不如活得好!”
随即,老者却是收拾一番,离去了。
姜别峰望着老者离去的方向,半响道:“夫人,看来我姜家机缘,还在那青龙关啊。走吧,前路千条,我们就走这一条了!”
第四百零一章 人族羽翼渐丰 玉帝穷则思变
来人啊!”
青龙关城守府的一间正屋里传出一个雄浑的声音,外面的仆人急忙入内听从吩咐。
“老爷,有何事吩咐!”
屋中之人,却是那盘王,也就是升职不久的王皿舟。张懋功死了以后,自然就是王皿舟这位副城守顶上去了,副字去掉,扶正了。
“去唤两位少爷来!”
不时,周化和李天赐却是都来了,当下躬身见过盘王:“孩儿见过爹爹!”
“嗯,这几个月来,你们可是心思不少啊!”盘王若有所指地说道,语气虽然有些怪,神色却是没有责备。
李天赐偷偷地看了看自家哥哥,却是低下头去,有些不好意思。周化想要说什么,却是被盘王拦住了。
“好了,不用解释了。只是那周诗祁定非一般女子,这个世界之大,稀奇古怪无所不有,大神通之人更是不计其数,或许你们的追求与爱慕,会在人家家长眼中,变成了骚扰。你们有爱慕之意是好的,但如果冒然缠着人家,不过是自取其辱,我盘王一家儿郎,没这规矩!”盘王说道,“而且,我们一家要成大事,还少不得人家帮忙,做人,要知道分寸。”
他何曾不知自己这两个儿子,可是经常想方设法地想去那城南府中,美其名曰关心那周诗祁,其实那爱慕之心,便是盘王都能看出来。那周诗祁一行主仆三人还只是意向性地表示了支持,还没有最终确定主意,他倒是有些担心。
“是,孩儿知道了!”周化和李天赐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失望和无奈。却是低下头去。
“好了。这些都是儿女情长,上不得大场面。今天叫你们来,却是有事!我近日偶感机缘,今日却是有两位有缘人,将会前来投靠我青龙关。盘王一脉,自当礼贤于人,你们两人随我亲自去城门口迎接才是!”盘王道。
“老爷为人,却是好生礼贤下士,只希望以后那些人,也能真心真意地帮我家化儿才是!”灵茱也从一旁侧屋中走过来。准备去接人。
盘王神色一整,道:“糊涂,你呀。总是如此小心眼。我以诚待人,别人即便待我以非礼,我又有何悔恨?化儿,不要听你娘亲所言,我盘王一脉,只求贤达于人,不求锱铢必较,方显我人族正道。”
“是。爹爹,孩儿知晓了!”
“你呀。我是怕你们爷三被人骗了,还帮人摇旗呐喊。”灵驳道。
“好了。我不欲与你争执。”盘王也是一副好脾气,知道妻子想法也不追求,却是道:“贵客快来了,我们还须前去相迎。若是礼数不周,他日再有人前来投奔于我,却是多有不便。”
当下一家四口也就步行出门,不时便到了那城东门口。附近城民见是城守一家来了,都不禁礼貌地打招呼,随即自觉的让开。盘王履任后。一直以来极力减低赋税徭役,不铺张、不浪费、不强权压人,反而解决城民疾苦,端得活得不少好名声。
不时。果然见那城门外官道上,两个人渐渐到得跟前,正是那姜别峰和申彤夫妇。为了不造成混乱,他们一路除了屡屡施展那缩地成寸外,倒也没有行那腾云驾雾之功。
“敢问此地可是青龙关?”姜别峰虽然看到了城门上青龙关三字,但见这四人衣冠整齐,相貌不凡,也就借机问道。
“哈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呼。在下王皿舟,正是此地青龙关镇守使!鄙人已在此等候三位多时了。”
盘王却是朗声道。
姜别峰夫妇一听,不由对望一眼,皆是明白对方非是凡人,看来也知晓自己二人来投奔此地的。而且,人家能提前来接自己二人,一说明此人礼遇自己二人,二者却是说明人家实力也非等闲。
姜别峰:“姜别峰携拙荆申彤,前来投奔王皿舟大人,还望收留!”
“申彤见过大人。”
盘王闻言,却是微微一惊道:“我道是何方贵客,原来是雷部二位正神来此,稀客,稀客啊。此地非是久话之地,府中已然备下薄酒,还请回府说话!”
当下几人以一见礼之后,却是回了王府中。
“二位高人,灵茱倒是久仰了。来,灵茱敬二位一杯!”灵茱举杯道
峰夫妇却是未曾举杯。
姜别峰道:“实不相瞒,这酒是一定要喝的。不过,在此之前,还望大人告知究竟。我等亦非市侩之人,自然知晓大人来历非凡。姜别峰一生无甚大功大业,却也是一个信奉直快爽言之人。”
“哈哈哈,不错。我盘王最是喜欢如此爽快英雄。他日,你我共创大业,倒是美事!”盘王微微一愣,也不藏私,却是径直道来原委。为了让二人信奉,盘王身后黄光一现,只见头顶仿若虚空之处,隐现一只偌大的金蛊,却是修炼那盘王招牌功法之结果。
“盘王大人?”姜别峰夫妇大吃一惊,他们虽然想到这王皿舟可能不简单,但绝对没想到居然是那人族大神盘王,这可是传说中地人物啊。
—
“姜别峰(申彤),见过盘王长老
“哈哈哈……无须多礼,长老一职,百万年前便已随风而去,此时提及,不过徒增伤感。”盘王笑道,却是伸手扶起二人。
其实在人族修行者中,盘王的名气,真地不是一般的大。
盘王随即道:“姜兄弟,申彤妹子。这是我家两位小儿,周化,李天赐。”
“见过二位前辈!”
“免礼,免礼!相比乃翁,前辈一词愧不敢当。”姜别峰二人道。
盘王不置可否,却是叹道:“姜兄弟此话太过谦虚。非是我重提旧事,若不论立场,我家两个小子比起你们家二位,却是远远不及啊。”
“长老谬赞了!”虽然最后姜子牙的结果稍稍不好一些,不过终究姜子牙和申公豹算得上是那封神一战之主角,姜别峰一家,气运倒是多系在两个儿子身上。
“爹爹,不知姜叔叔两位公子是?”
盘王略带羡慕道:“大公子姜子牙,封神后成就天地之福神——月老!二公子申公豹,乃是青丘山成教管事!”
“原来如此!”对这两人的事迹,周化虽然年轻,但也听过许多。尤其那申公豹居然做了青丘山管事,不得不让人羡慕啊。
“惭愧,惭愧。”姜别峰二人道。
盘王道:“也好。两位远道而来,便先行住下。此地尚有三位贵客,主意未全定,还须看他三人态度,方能开始我青龙关之大事。”
“但听长老吩咐!”姜别峰二人拱手道。其实倒不是他们太过于信奉这盘王,只是觉得,大劫来临之际,寻了一处好地方,既能遮风挡雨,又能创出一番事业,何乐而不为呢。
两位被仆人带去方圆里许的大院中安置后,周化却是喜道,“父亲,没想到连如此人物都来投靠,看来大事可成。”
李天赐,周化,灵茱三人都是如此神色,盘王却是摇摇头道:“以后来的人,会越来越多。不过,我总觉得,便是他们加起来,也没有城南那三人重要。看来,我还是需要找个时间,再亲自走一走才是。”
却说那玉帝逃回天庭后,却是雷霆震怒之余,倒也冷静了许多,居然破天荒地宣布关闭南天门,既不见客,也不让仙人下凡,却是不知何故。
一日,太白金星觐见,道:“不知玉帝可曾安好一些?”
玉帝嘴角一动,却是冷笑道:“哪有好与不好之说。我只是接受不了瑶池的猝死,不过也好,瑶池一死,更是让我坚定了和他青丘山一脉作对的想法。我就不信,那周成能以一己之力封印诸圣,他小小两个弟子也能?我定然不会让你好过的,石忠。总有一天,你会现,你面对地,是铺天盖地的敌人。”
“玉帝还请息怒。王母逝,却是……”
玉帝挥手道:“无事,你便与那李天王好生去监管天兵天将训练,日后自有可用之时。此间天庭事务,小事你可与李天王和天师姬昌商议决定。”
“不知玉帝要去何处?”
“放肆,我自然有我之事。下去吧。”
太白金星退下后,玉帝却是脸现狰狞,怒语道:“石忠小儿,成教,终有一日,我要让你们都身化灰灰!”说完,却是身形一幻,出了天庭,朝那西方去了。
第四百零二章 雄心勃勃的人族强军计划
成周山,周成挥退了听道之人,却是一人独自回了成周宫。
“这道观还是冷清了些,甚为无趣!”周成抬眼四望,偌大个成周宫,除了那些一天到晚噤若寒蝉的仆役弟子,哪里还有什么人影。便是那职守的蟠桃园老土地也不愿和这圣人交际,毕竟在他看来不是一个层面的人物,他宁愿跑去和那寒潭玉鳖闲扯,无事之时,却是遥上几个山神土地,骑着那玉鳖,围着那成周山顶峰,一边云海飘荡,一边对弈饮酒,好不乐哉。
周成随手一挥,面前却是幻化出一面水镜,周成似模似样地对着镜子照了半天,道:“我还以为自己老了呢。这不是没老吗?二十来岁的模样,他们躲着我做什么。”
其实。世事皆是如此。身为圣人之尊,你即便再没有脾气,再没有阶级之分,那些门下之人依旧会对你毕恭毕敬,别说说话闲聊了,便是碰上了,也要躬身伏地才敢跪安。
周成一指拂去水镜,不再烦扰门下弟子对自己地避讳。却是在屋子中绕其圈来,自语道:“世事如水,濛濛然而不知其然,淡而无波,却是常势。那姜别峰夫妇虽非大富大贵之人,但有那申公豹在。倒也机缘不少。盘王,我能为你做的,甚至我能为人族的,也就这么多了。人族无大祸之时,我定然不会插手。你若要图强求变,甚至谋得你家周化之机缘,还须自己努力才是!我即便身为圣父,出自人族。却也只能以周诗祁三人协助于你了。这姜别峰夫妇也是最后的贺礼,以后祸福自顾,我却是不再插手!”
此话倒是直接。周成亦是直言自己不会再为那盘王助力,也就是点化高手前去相帮。当然,有几个人是注定要去的,这点周成也是明白。至于其他那些动摇不定的,就只有看盘王的魅力和他闯出来的事业是否足以吸引那些高手前去了。
“倒是周诗祁。你还须好生照顾你自己才是。大哥即便能给你一切,这其实也代表你自己一无所有。不是自己努力争取换来地东西,永远不会让人得到最大的满足。
我希望你这次下山能有些收获。该做的,我都帮你做了,剩下的,看你自己了!不过,那小妖,却是有些趣味。”
抛开这些俗事,周成却是一再告诫自己,要有一颗年轻的心。什么是年轻的心?就是多变求新。当下他也不愿再出去四处走动,他也有自己要做地事。
“圣人不出,看来也维持不了太久。说不得,还须提前窥探天机,看看你们这些老不死的,究竟被封印到哪里去了。说不得,我还得给你们加把火!”
随即周成却是吩咐童子自己要闭关之事,闭门之后却是端坐云床,窥探天机,查访那四散的封印圣人去了。周成此时就如一个提着大棒的汉子,使劲四周乱瞅,只差找准方向,就是一棒下去。
不提成周山周成闭关参悟天机,以求觅机下狠手,却说这青龙关却是另外一番迹象,种种端倪,已经说明一个势力的崛起,已经到了无法阻挡的程度。
却说这周诗祁三人,到这青龙关已经有好几个月了,然而三人合计之余,却是没有冒然答应,心想这盘王虽然是号人物,但他所做的事却不一定就能成。心想先拖一段时间,再做答复。平日里除了那盘王家的两个公子来得很勤以外,盘王倒是未曾登门问事。
这几日,周诗祁总是有些心绪不宁,似乎身边有什么事,但一想之下,却又不是什么杀机之事,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心里好似多了些事。
却说这一天,日上三竿之时,周诗祁却是心血来潮,想要在城中四处逛逛。一出门,她却是一改平日地压抑,尽情地游览起城中大小商货来,遇到顺眼的,也就买下了。
“怎么感觉怪怪的?”闹市中,周诗祁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半响,却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她一般。然而却是没看到什么行踪诡秘地人,周诗祁也就起了主意,莲步轻移,却是向城外河边去了。
此时岁已近秋,河风萧瑟之意却是渐浓,但看那河水潺潺,柳枝随风拂动沾水而过,却是好一番清风送爽图。周诗祁老家川西南却是河流之乡,没有大雪之美却有那绵绵雨季让人赏心。似乎有些想家了,周诗祁坐在河边,两脚虚踏着水面,似乎在回忆着那遥远的地球。
“也不知爸爸妈妈是否还好。有机会真想看看他们二老!”周诗祁一时间似乎忘了刚才的不快,而是惦记起了远方的父母。“他们都说学道之人,但求学之解惑。哥哥的道行似乎已经到了一个人力难以企及地绝顶高度,我真怕他会抛下我和爸妈不顾。哥,你会吗……”
周诗祁这一番话,也就触景生情才说,在成周山之时,面对那个疼爱自己,却又不乏严厉的大哥,她可是不敢如此说地。不过她也不知道自家那个神通广大地哥哥。会不会知道自己这儿女心事。
“谁?”周诗祁忽然心头一动,回身望着身后,怒目道:“我看到你了,休想
藏,还不出来。”
“哎哟!”只闻得一声哎哟声,只见一个人影从周诗祁身后五丈远的柳树上摔了下来,落地之时一个鸽子翻身,却是站在那里望着周诗祁。“小姐,是,是我。”
周诗祁知道这人从树上掉下来,是想博自己开心,当下也认出了来人正是那几月前曾救过的小妖。
“扑哧!”周诗祁见他慌乱的样子,不禁掩面轻笑道。随即稍整花颜,作微怒道:“你这小妖,当日救你已是好心。你不去深山修行,以求问道长生,却来这里作甚。跟踪本小姐,莫是找打?”
其实,周诗祁还怀疑一点,凭借自己玄仙后期的青莲嫡系实力。这区区一个小妖还能跟踪了自己,颇为奇怪。
“我,我…”小妖不知如何解释。半响却是拱手行礼,似模似样地道:“小妖却是专程前来谢过小姐当日救命之恩!不过,不过……”
这小妖化形之后,修为不高也就返虚之境,也不帅气。不过倒是长得眉清目秀。身为妖类,却面现正气之色,一点也没有寻常妖孽的乖戾之气。而且。更让人诧异地是,他好似有一种区别于上位者的下位者地悲天悯人之气,这应该是与他的经历有关系。想到他也有些可怜,周诗祁也不忍作弄于他,道:“这河边大好风景,你行礼作甚,却是坏了风景。你到这边来坐就是,我有话问你。”
小妖踟蹰半响,方才低头走过去,在离周诗祁二尺多远的河堤上坐下来。
“小姐,我,我只是想亲口说句谢谢,不过你日常在那府中难得出门,我身份低微,怎敢登门道谢。怕是会被你那道行高深的官家轰出来!所以我只敢在围墙之上,每天守着小姐,希望能碰到小姐你外出。”
周诗祁道:“我那鬼谷叔没有现你?”
“他抓到我了,不过问清楚了后,说不许我进府中打扰你,也就任我隔墙等候了!”小妖低头道。
“以你道行,怎么可能经常在围墙之上看我,而我现不了?”周诗祁道。她倒不是不在乎被**,只是觉得这个小妖有着一种自骨子里的善良和自卑。
小妖嗫嚅半天道:“这,这还得从二个月前说起。我家乃是那城东方向五百里处,有一日我外出为我娘亲寻找滋补身子的灵药,却是遇到一道人问路。这个道长是算命先生,他让我帮他跑腿,说报酬就是给我一株灵药和一门功夫。”
“就是这隐身地功夫?”
“嗯。那道士颇有能耐,他算命可准了,我就听他的,每天算完命,就尽心尽力地陪着他游山玩水。后来他走的时候,就交给我这门隐身疾行的法门还有一株仙草。那仙草颇有奇效,我却是将母亲顽疾完全医好,方才回转此地来寻小姐报恩!”
“你倒是好一个孝子。”周诗祁道。
小妖摇摇头,说道:“我哪里算什么孝子,最多只是一个无能的小妖罢了。如果我是孝子,那么也要等我学会像小姐官家那种大神通,然后让母亲过上好日子,才算孝子吧。”
“那样就算孝子吗?你知道吗?我和哥哥,尤其是我哥,早已经有能力像你所说的一般。只是,我不知道,爹爹娘亲,会不会怪我们不在身边陪着他们。”周诗祁神色忧郁地说道。
小妖见周诗祁面现忧色,却是急道:“小姐莫要伤悲。都是小妖不好,不知道小姐家严、家慈不在身边,勾起了小姐的亲情之苦。”
“无事,我已经习惯了。而且我们家相比起你们一家,倒是幸福了许多。或许你是对的,孝与不孝在修行者看来,就是要保得家人平安吧。我们家,或许没有人敢上门去打骂我爹爹娘亲吧。这点,我还是很放心地,只是担心他们会孤单。”
周诗祁神色愁苦,却是终于说出了心里话。这个地仙界什么都有,几乎什么都不缺,但她明显感觉到,这个修行者的天下。似乎少了亲情。大家都忙着修仙争斗,可亲情却好似被他们遗忘。
小妖闻言,却是自嘲道:“小姐想开些。家人自有家人福,儿孙自有儿孙路。你看我,横遭大祸,不还是活得好好地。只是,我不似小姐,为了家中母亲。还须努力啊。”
周诗祁道:“是啊。每个人活着,都会有目标地。他们都认为我高高在上,得了哥哥庇佑,好似是无所事事,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也有我的想法,不过。我的理想没有他们那么远大。我只想让哥哥和爸妈他们,活得更好,活得开开心心。”
“小姐。其实,其实我比你更……我本来一直心忧是不是来向你道谢。因为你在我眼中,比起我这个小妖怪,是那么的遥远。不过,还是道长说得好:一个人,或者。或者一个妖,只要他是善良的,那么他总会有成就地。我相信。我一定会有成就的。所以,小姐,你也要相信自己,你一定会做出更多事,让大家认可你地。”
周诗祁思绪一时间散播开来。自语道:“真地吗?那好吧,我回去就答应他们就是。看看我能为人族做些什么。”
小妖也不管这小姐要做什么,却是在一旁。不好意思半天,方才小声问道:“其实,其实我想问,想问一下小姐的名讳。小妖出门在即,却怕他日生疏了小姐印象。”
“你要出门?”周诗祁问道,随即却是淡然道:“名讳不过是身外之称,哥哥说过,若是有缘之朋友,便是千里亦会来相会。你与我若是有缘,朋友之谊便是远隔万里亦能知晓。”
“呃。小姐说法却与那道长好生相似。”小妖微微有些失落,却瞬间回复神色,仿佛知道就是这个答案一般。
“道理谁都懂,故而相似,只是很少有人做到而已。
去做什么?你家娘亲却是无人照顾了。我哥也总是;也不知是不是我扰他修行了。”周诗祁道。
小妖闻言,却是神色颇为向往道:“那位道长说,机缘福禄不是等上门的,要学的多,学得精,还是要长走天下才是。所以,他才赐了我隐身疾行之法。我已经打定主意,意欲行走天下四方,寻仙问道,以便他朝能拜入高人门下,学的大神通之术。”
周诗祁:“那你母亲呢?”
小妖有些失落道:“成一事,定然败一时。家中老母,只求她深居洞府才是。此地有那王皿舟城守坐镇,想来也是高人,应该没人在这青龙关附近横行,而去打扰她老人家吧。那道人告知于我,这隐身疾行之术,十年内足以走遍天下一方。我想天下不过四方之分,我花十年走一方,然后花十年回来。如此四方走完,却是百年之内,也足以见我母亲四次。”
周诗祁闻言,却是对这小妖高看了几眼。她哪里想到,世人妖怪求仙问道之心居然会有如此强烈。一来强忍亲情不顾,四出寻访,二来不怕千山万水之苦。
“和你比起来,我却是比不上你啊。”周诗祁轻叹道,“生在仙家,不知祸事,不晓愁绪,不知敌人,不懂劫数,唉…”
对比小妖那强烈、坚决地求仙问道之心,周诗祁不由一真惭愧。自己周家条件那么好,自己却不思进取,只求安逸,不是浪费了大好机缘是什么?和自家比起来,这小妖几乎可以说是乞丐一般,可人家有不屈之心,却是让周诗祁好生惭愧。“我希望我也能向你一般,做出一番事业。”
“小姐,你一定能行的!”在小妖看来,他虽然不知道这小姐是何方人士,但凭她一个官家都能让自己有万仞高山的恐惧,自然是出身仙家才是。
“你那母亲终究是可怜,倒是让我想起了自家孤单的父母。要不,要不你到我家去修炼?我,我便厚着脸皮求一求哥哥,让他…”
小妖闻言,却是神色一整道:“小姐,万万不可。道长曾经说过,天下之事,机缘福禄一事,若非自己寻来的,定然不是最合适自己的。何况,我亦是不愿让小姐为难。”他却是看出,这小姐家似乎家规很严。
“好吧。你说的是。”周诗祁点头道。
“小姐,今日天色已晚。我意欲连夜赶路,一路望北而行,二十年之后,再来相见小姐!若是成事,小妖定然投身帐下,为小姐口中地人族助力。若是不成,小妖定然再举二十年之功,寻觅下一个方向。”小妖却是起身。躬身行礼,郑重道。
“公子也莫要以小妖自称了。我家中似你这般人,为数甚多,便是哥哥门人,也多是妖类。所谓众生平等,即便万一有高低贵贱之分。但生存地权利和彼此尊重,却也是应该的。”
“这,这……”小妖却是有些窘,似乎也知道自己一口一个小妖,有些不好,但他确实有些自卑,半响却是道:“如若小姐不弃,便以。便以……”
“公子如何称呼?”
“便以莫道归称呼便是。”小妖却是感慨道:“道人当日顺手赐名,大道漫漫,寻仙问道之事。切莫‘道归’,我却是以此自警!也罢,小姐,小生莫道归,就此辞别。二十年后,再行拜访小姐!”
说完,小妖却是三步一回。最后转过身,遁迹而去。
“莫道归啊,莫道归。希望你真能遍寻天地仙缘,成就一番。我本真心实意想为你求情入我家中成周山修行,奈何你自尊如此,也罢,也不知你今日放弃是对是错。天色晚了,看来也是回去的时候了!这几个月也让那盘王长老久等了。”周诗祁神色一整,却是径直回了城中。
回了城南府中,鬼谷子却是迎面道:“小姐,那小妖没有打扰你吧?”
“嗯,鬼谷叔下次有这种事,你直接告诉我就是了。我不会在意,而因为小事怪罪他人地。”
“呃,我倒是怕小姐怪那小妖,他却是一番好心想道谢而已。却又自卑,不敢见小姐,着实有趣。”鬼谷子道。
周诗祁:“鬼谷叔,你去将陈传一并叫来,我已经想好了。”
“嗯。”
不时,大厅中,三人却是坐下议事。
“小姐,你真地想好了?”陈传问道。
“嗯,我一定要努力做出一番事业,好叫哥哥不会失望。”
鬼谷子闻言却是道:“小姐,你要想清楚。说不定,说不定老师不是想让你做出什么大功绩,而是…”
“而是什么?鬼谷叔。”
“这,我也不太懂。”
陈传道:“师兄,既然小姐决定了。我们两人也无甚可说。你便将东西拿出来吧!”
鬼谷子点点头,随即在周诗祁的一脸疑色中,拿出一本黑皮古籍,却是周成门中最常用的那种记录功法的书籍。
“这是什么?”周诗祁接过书,看了封面上所写地四个大字《诛神秘典》,却是随意翻起来,里面记录地功法,她都未曾见过,只是名字有些好奇。
“这《诛神秘典》乃是老师为那盘王特别准备的。他说,如果小姐要加入进去人族大兴之计,这就是见面之礼。老师曾言,那盘王若要成事,自身功力足矣,但手下训导却是未有合适之功法。此秘籍中所记录的三样功法,分别是《问道十八篇》《一百零八周天化形**》和那《乾云遁》,三法皆是专为人族打造,老师直言,此三功法皆非杜撰,乃是分别出自《混沌篇》、《一变之化》与《青云遁》三者精简之后,颇有成之功效。珍贵程度,可见一斑。日后可依此成事。”
周诗祁惊道:“哥哥不是说过,我周家功
轻易外传,鬼谷叔,你确定哥哥是如此安排地?”
“倒也不算外传功法,只是颇为珍贵倒是肯定。老师安排,我为弟子,怎能知晓。小姐,正是因为这《诛神秘典》珍贵,老师曾言,如果小姐没有下定决心之前,不能轻易送给那盘王。”
陈传插话道:“此物当日鬼谷师兄予我一观,我也惊得一楞。以我观来,老师的意思是说,要不就不送,要送,就要送得值。小姐,我们一送此物,人族之事就不能回头,我们三人必须尽力而为,小姐没吃过苦,万一中途累了,却是…….”
周诗祁微怒道:“我决不会放弃,我一定与你们同进退,这次一定要做出番成就。”
鬼谷子点点头。随即再拿出一宝,却是那化血神刀,递给陈传道:“老师说了,如果我们三人执意要在人族闯荡一番,你身为衣钵弟子,这是他给你防身之物。”
“多谢老师赐宝!”陈传先是郑重地向东三拜,方才接过化血神刀。
周诗祁道:“鬼谷叔,你便将这《诛神宝典》连夜送入盘王府中。”
“是。”
不时。鬼谷子却是到了盘王府外,通报一声后便进去了。
“不知鬼谷子道友连夜见我,所为何事?”盘王坐在主位,吩咐完看座、备茶后却是问道。
“不瞒盘王长老,贫道连夜求见,却是奉了师命。将此物献于大人,助力大人一臂之力。”说完,鬼谷子却是递上了《诛神宝典》。
盘王疑惑地接过去,只是一观,便大惊失色,急忙递回鬼谷子旁边地茶几上,说道:“如此重宝,盘王怎敢接受?鬼谷道友还请收回。此宝要不得。”
灵茱此时也出来了,见了那东西,虽然不知何物。但见盘王神色便知不凡,不过见自家老爷居然不要,却是不喜。连忙上前不管好坏,接过茶几上地《诛神宝典》,对鬼谷子:“道长却是多礼了。我们也不曾好生招待你们主仆三人,却是失礼了。老爷,人家送礼是番心意。你看你,开口闭口不要,就是见外了。”
鬼谷子见灵茱收下,却是起身道:“我家小姐还有事差遣于我,既然夫人收下,贫道就告退了。”说完,却是起身离去,也不细说,他知道,这东西只要到了盘王手中,说与不说,效果就一样了。
盘王见那鬼谷子走了,才回过神来,他本来一时有感正在心里想着什么,不料自家夫人一把就收了东西,不待他阻止,那鬼谷子却也转身走了。一时间,神色大恼。
“咦,居然叫《诛神宝典》,名字倒是神气十足,却是不知能否书如其名。老爷,你倒是看看……老爷,你瞪我做什么?”灵茱转身一看,却见盘王瞪着她,当下一恼,不满道。
盘王怒道:“你呀,你。人家送的是什么东西,你都没看清楚,就收下了?”
“什么东西?不就是一本秘芨吗?难道还能是什么先天灵宝啊?”灵不屑道。作为仙神之家,这东西何止见过,即便盘王不修道,家中也藏了不少道卷。
“糊涂!你以为这是草纸?它是能轻易拿的啊?唉!”盘王叹道。
“不就是一本道诀吗?老爷你凶我做什么?”灵茱委屈道。
盘王叹道:“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秘芨。如果我没感知错,这,这秘笈乃是出自成教青莲圣人。我一翻之下,便现这书中所录的《问道十八篇》《一百零八周天化形**》和那《乾云遁法》都是出自青丘山三门不世出的绝技,而且这几样功法,还都是几百年就能见效的成之法。这,这《诛神宝典》不是圣人门中,哪能学习。唉,我就说为什么那周诗祁给我感觉很特别,想来定是这周成圣人门人或者亲人才是。”
灵茱闻言,不再沮丧,反而大喜道:“老爷,这不是正好吗?你常说我们没有那练兵之法,这可真是缺什么,别人送什么。那周成圣人倒是个万好之人,又送机缘,又送功法,改天啊,我还真得好好给他上上香。”
“唉!”盘王一看自家妻子如此模样,也只是无奈摇头叹息,“你呀,你。一辈子就是喜好贪小便宜,吃不得亏。世上哪有什么万好之人?你以为我们化儿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连圣人都要上门倒贴你?”
“这……”
盘王道:“世上哪有如此好事,又送机缘,又送功法。你倒是顺手接下了,唉,日后我们拿什么还人家这天大地因果人情啊……”
灵茱沉吟半响,虽然认识到了厉害,但还是道:“老爷,这不都收了吗?而且我们也正需要。那周成也是出自人族,他当年垂怜人族不是连杏黄旗和混元金斗都赐下了吗?我们也是为人族拼搏,想来他是有感之下,才赐宝送福地。而且,那周诗祁不还在我们这里吗?我们以后好生待她就是,也算报恩。”
盘王似乎真是恼怒了自家妻子,半响方才消散怒气,道:“你不懂,如今之事和那当年人族自保之事,完全不一样。也罢,人族强军,也就从今日开始了。若是要还因果人情,他日事到临头再说吧。”
“这才是灵茱心中敢作敢为的盘王长老,有了这东西加上老爷地盘王金蛊**一并传予前来投奔我们的高手,两者皆是成之法,我们很快就能真正强大起来了。”
盘王无奈地点点头,随即道:“明日便叫化儿联络那北伯侯,南海郡王二人,虚与委蛇,合力商讨大事。”
灵茱道:“我期盼这一天好久了,老爷。”盘王闻言,却是叹息一声,随即进屋去了。
第四百零三章 条条大道通西方 结缘法如来符诏
世上之事,无论仙神鬼魔、贩夫走卒,皆是那利字当头。然天地间亦有少数大忠大义之人,不过却是都命薄早死。
天地气运、道数机缘并不是无穷尽的,即便大道无形即无穷,可那些无穷尽的缘法却不一定属于众生、属于这个天地。就好比将这天地气运装进一个坛子,正如装满了水,可大道之下,它只倒出三分之一,世人又能如何?就是说,属于这个天地间的缘法终究有限。
说来倒也简单,这天地气运、道数机缘就好比那凡俗的权利、财富。一个社会不可能每个人都富裕,也就是说不可能谁都得了天赐。为什么呢?主要是因为天地间根本没有无来由的权利,也没有无来由的财富。占有这些权利和财富的基础,都是建立在剥削别人的基础上。
所以,天地气运、道数机缘,唯独一个抢字。你不要,也罢,自然有人抢破头争夺。
这玉帝便是其中一位。
却说玉帝风尘仆仆地来了灵山,却是在那山前停下了云头,倒也不怪他腾云驾雾,只怪道行不够,不能似其他几个高手一般,一步之间,天地迥然易位。
“条条大道通极乐,却是不知玉帝从何而来啊!”玉帝刚落下云头。便闻得一个略显嚣张的声音,乍听之下却是和这灵山氛围好不对立。
玉帝心头一动,哪里还不知道是谁,微微闭目,随即转身笑道:“哈哈哈……惧留孙古佛却是有礼了!古佛所言甚是,条条大道通极乐,我却是走地共襄盛举这一条路啊!”
原来灵山脚下却是正有那惧留孙古佛带着一帮子沙弥,飞天佛光万丈地过来了,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当日狼狈逃窜的猥琐。却是一副佛法高深,我主极乐之相。
两人见面虽然称不上仇人眼红,但终究是不顺眼。当日两方恩怨虽然未曾明朗化,但双方的误会。却是彼此心中。奈何二人也是神通不及他人,难以知晓究竟,更不敢彼此对质,当年玉帝的蟠桃园和惧留孙古佛被压在臭沼泽这两件事,却是注定成为两人心中不可告人的心结。
见这玉帝也还识得佛门几分厉害,惧留孙古佛又岂是不智之人?当下自然是寒暄一番,盛情请玉帝一同登山见那如来佛祖。
这灵山之境,不过是极乐世界中一小片地方而已。这千万丈高下的灵山就好似一座巨大的寺庙一般。没有岩石。没有裸露的地方,全是一个个菩萨地洞府,绕着灵山飞舞的。除了那骑龟驾舞蛇的金刚,便是那衣着暴露的飞天。再有那无数沙弥罗汉诵经礼佛之音,整个是梵音满耳,佛光亿万丈。
“久闻灵山色彩斑斓,乃是极乐世界。今日一见,果然是什么都不缺!”玉帝似笑非笑地说道。
“佛祖等我等多时了,玉帝还请快些上山才是!”
两人也不对峙。却是直接上山,不久便到了灵山之巅,入口处却是一山门牌坊,上书三字“雷音寺”。
两人拾级而上,不时便到了山巅,这里却是着实奇怪,根本不是什么寺庙,却好像是一个独立空间。偌大地山巅之顶非是天空,乃是无穷的佛门梵天之界一般,玉帝顿时明白,这山巅附近,布满了佛门掌中佛国之术。
“玉帝远道而来,却是与佛有缘啊!看座!”如来佛祖和玉鼎佛祖二人端坐上,其他几个重要的佛祖却是不见,这玉帝来了,众人也不起身,只有那罗汉菩萨,唱诺行礼。
“见过二位佛祖。”玉帝应道,随即便坐上了莲花台。
“玉帝,惧留孙佛祖,你二人今日能化干戈为玉帛,却是为天庭与佛门携手共襄盛举,拔了头筹彩!”如来佛祖当然隐隐知道二人矛盾,也就先行说道。
“无妨,无妨。行大事者,当不拘小节才是!”玉帝道,“此次前来,倒也是为了谢恩才是。前番魔界大战,不慎之下,我却是着了奸人鬼祟之道。”
虽然玉帝心里根本不会有什么感恩之心,但他也没有怪如来施法推他离去,毕竟,如果当时万一冲动地留了下来,怕是今天就不能安然站在这里了。死了一
,倒是逃了天庭一劫,逃了玉帝一劫,他玉皇昊天上知。
如来佛祖见状,却是不言,手捏指若拈花状,众佛陀、罗汉、比丘、菩萨见状,却是齐声诵佛,一时梵音阵阵,玉帝坐在那里,好像感觉整个殿堂的声音都在对着他一般。任他有准圣实力,可面对这一屋子的佛门高手,在两个准圣的隐隐压制下,还是心里有点虚,不知这如来唱的是哪一出。
“玉帝休惊。此乃我佛门仪式,佛门金身裕,却是以无上梵音,礼敬于你。以示佛门与天庭,从此共结友好。”如来微笑着摆摆手,停下了那无边的梵音,随即却是望着玉帝,似乎等他承诺什么。
玉帝略微沉吟,暗道:也罢,反正道祖不在,我便是那落地地凤凰不如雉。
“二位佛祖。如今天庭势单力薄,却是不利于管辖天地。而且圣人不出,却是无以震慑宵小之辈。佛门有大神通,二位佛祖也是神通广大之尊,还请二位佛祖体恤天庭,效仿道门三清神通降下符诏,日后天庭自然惟佛祖符诏是从。”
玉帝一出口,满堂的罗汉、菩萨、比丘、佛陀尽皆惊得停下了手中的念珠与转轮之物,非常不可思议地望着玉帝。即便是那惧留孙古佛也是微微一惊之后,方才喜形于色。
玉鼎佛祖和如来佛祖二人却是神色淡然,仿佛早已知晓了一般,也不惊诧。
“却是我佛门、截教、天庭当兴!此事便请我佛如来定夺吧!”玉鼎佛祖见众人不明,却是佛笑满面地开口道。
众人如今才是惊醒,原来这些领头之人早已经心知肚明。这玉帝来就是为了结盟地,而且是看准了佛门势力强盛,三方加起来,却是足以胜过其他了。
如来佛祖依旧做拈花笑,唱诺一声佛咒道:“阿弥陀佛,天庭之事,也是我佛门之事。去!”
话音未落,却是伸手虚空一抹,现了二道符诏,道:“惧留孙古佛,佛门无那符诏一说,才乃佛诏二道,你且将这一张予了玉皇昊天上帝,这剩下一张,你送去海外三宵岛,给那云霄教主!”
惧留孙古佛接了这形同符诏的佛诏,一张慎重地递给了玉帝,随后却是佛光一起,朝那三宵岛去了。
见大事已毕,玉帝却是起了归心,奈何如来道:“莫急,莫急。我观玉帝近来行事太过急躁,有失修行者本分。也罢,为了恭贺三家结缘,我便开讲寂灭大道百日,还请玉帝一并听之。”
玉帝暗道:什么听道,还不是要让我知道你本事,想让我靠的更近。也罢,连佛诏都求了,也不怕靠得再近一些。哼,当年通天教主能求道祖赐下机缘,想我玉帝如此悲惨,便是天婚王母都死了,道祖回归之日,说不得我也要去求一求。他通天能求得,我自然也能求得。到时再一雪前耻。
如来也不管玉帝作甚想法,一指弹出,只见灵山之巅豁然变幻,本来幻境一般的场地,却是化作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水6道场。
“阿弥陀佛,我佛如来,我佛玉鼎!”不计其数地佛子佛孙不过瞬间便通过掌中佛国之术传送到了水6道场上,那叫一个多,便是玉帝也看的不禁暗自咂舌,心道这佛门能自保求强,也是靠了真本事的。
如来佛祖二人微微点头,随即闭目,如来却是竖掌礼佛,开始讲解起了寂灭大道来:
“世有鸿钧,亦有寂灭。佛法无边,于万象中窥道之一途。世人只知求之为道,争之为道,问之为道,学之为道。然,世人不知,一入寂灭,仙神两灭皆是佛法。寂灭之道,以心入寂灭,以神入寂灭。寂灭之道,非光、非暗、非人、非神、非仙、非鬼,却为一破。寂灭之道,非嗔,非戒,非怒,非喜,非悲,非怨,却为缘法。不得缘法者不入寂灭,不破而后立者不入寂灭,不闻世事真谛不知佛法万空者不入寂灭,不慧根驱尽不看穿七苦者不入寂灭!一入寂灭,佛法自通,寂灭证道之精要,却是……”
佛门佛诏,自此一传为二。西方极乐世界、仙家天庭世界、地府轮回世界三家尊一诏,却是自强之余,也强人有余。
第四百零四章 四方争斗龙蛇起陆 天地为劫天发杀机
却说佛门一道佛诏,通达天下之时,但凡有识之士皆是悚然惊之。不错,这是一个警钟,预示着天地大劫,已经真正开始了。
这一次,天地大劫来的稀里糊涂,没有人预警,没有人赐榜封神,没有人讲道授法,大家都懵懵懂懂地,但是,大劫却是真地来了。犹如那下山的雪球,非但已经无物可挡,反而还越滚越大。
三方联手,依然告诉天下人:便是强如天庭和截教都要投靠了佛门,各取所需,其他散修之类的,还须尽快找寻靠山才是!
如此一来,却是又如那封神阵仗,对阵两边。而对于天地普通众生来讲,天无绝人之路,皆有一线生机,站对了阵营,或许就能安身保命不说,求得天人之福也说不得。
一时间,天地间可谓群情涌动,不计其数的修行者开始四处呼朋唤友,串联局势。
不过此时都还在观望,虽然佛门先行一步,但那青丘山也是众人看好的一个势力。就是不知是否有那机缘,全靠各方势力如何应对了。
就在各方势力还没有有效行动的时候,地仙界靠近佛界的地方,却是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佛门弟子,无一例外地皆是打着度众生。寻觅有缘人前往那西方极乐世界。
如来佛祖灵山讲道,吩咐佛教上下团结一致,共迎盛世。佛门有言,度众生的时候到了。
讲道完毕后,如来佛祖与那玉鼎佛祖二人更是亲至佛界和地仙界地边界附近,大肆宣扬佛法,宣讲佛门极乐世界。严格地来说,佛界和地仙界并没有完全分开,不似地仙界与那仙界和魔界一般。只是佛界自成体系。很少与地仙界往来。
如今,佛门的魔爪已经渐渐地伸向了地仙界,却是必然引起其他各方的注意。仙神鬼魔之事,凡人又怎能知道谁高谁低?还不是谁会传道布教。谁会笼络人心,他们就信了谁。于是,越来越多的边界附近的人族,舍了家园,在佛门弟子的接引下,越过蛮荒边陲之地,沿着当年道教西传之路,一路往西。投奔佛门,改姓释家了。
却说那昆仑山,此时也并非闲云野鹤般闲适。反而也是阴云密布,诡异之风,甚为盛行啊。
“掌教师兄,这各方势力可是闹得如火如荼,尤其那西方佛教端的厉害啊。那多宝道人。自从反出了截教,如今却是越来越本事了!尤其是那二道如来佛诏,却是掀起了腥风血雨。怕是多少修行之辈,已然打定主意,要投奔他西方了!”
南极仙翁无奈地望着眼前这位老神在在,一脸淡然的师兄,也不知他究竟做何想法。他南极仙翁能侥幸成就准圣,已经是托了阐教的福,运气中地运气了,神通不及云中子,却是无奈之极,人家作何想法,他怎能算得。
云中子微微摇头,收腿起身道:“师弟啊,你还记得当年封神一战吗?想我阐教元始老师,料敌于先机之利,下手于敌前,谋划于那渭水之滨更是早之许多。不但收了两个与封神有缘的弟子,还顺势打压了截教通天师叔。可结果呢?结果还不是功败垂成,门下弟子反了不说,连那封神之功,也被那申公豹夺去了。”
南极仙翁道:“南极却是不以为然。年老师之败,不过败在那狡黠多变的青莲道人与那不知轻重、勾结外人的通天身上。如今圣人不出,不正是你我神通之人一番机会?如此却是少了当年老师行事之羁绊。”
“师弟,莫急,坐下吧。”云中子轻笑两声,却是随便坐下,说道:“行事不在于先后,却在于恰到好处。那多宝道人出自截教,如今勾结一致,我自然不惊。而那玉帝投奔西方,舍我人阐二教,我又有何惊讶?他不过是看重了佛门之下三家分逝,能彼此牵制一番,方便日后争夺利益。他怎敢真正与我等联盟?人阐二教共为一体,他是怕自己加入进来,让天庭被欺负,倒也怪不得他
“那我们就不管他们了?西方佛门可是强势无比,我就怕养虎为患啊!”南极仙翁道。
云中子笑道:“师弟啊。仙神鬼魔大战之势,
型,你我不过谋划得当,便能得利。你急它何用!盛,自然越是做了那出头鸟,日后难逃当头棒喝!”
“可是,谁能敌过那西方佛门?”
云中子:“你莫忘了,魔界石忠便是这佛门三势力必然地敌人之一,否则那如来佛诏岂非形同虚设?还有那人族,不简单啊。”
“人族也有变化?”
“大劫来临,天地有生机一线,人族自然也有一番出路。如果我所料不差,几百年内,定然有一人族势力卓然而起,啸聚四方人族隐修之高手,自成一系!”
南极仙翁道:“如此却是可怕。有能力聚拢人族之人,定是洪荒所遗之高手,只是不知是哪几位。”
云中子笑道:“天机算不得,莫非还猜不得吗?也就那几位有那般实力,其中之,莫过于西方太极真武大帝啊!”
“居然是他?”虽然微微惊异,但半响南极仙翁也明白,这猜的估计也够准,除了他,别人还真不够分。
“那我们应该如何办呢?近来我窥视天机,却是屡屡无所得,故而问道于掌教师兄!”南极仙翁此时心情舒展,却是回到了开始的话题。
云中子道:“师弟啊,你应该记得那石忠所说的事吧?我们诸家圣人老师,是如何被那青莲师叔给封印的。”
“自然知晓。”
“嗯,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也就是说,我们诸家的圣人老师,是如何联手将青莲师叔重创的。对吧?”
南极仙翁一愣,暗道,虽然这说法有些愚人自乐,不过细细想来,确实如此。“不错,两败俱伤而已。”
云中子道:“所以啊,我们的对手,不是那些跳梁小丑,而是那青丘山一脉啊!他们都想先收拾了我们这些人,在集中力量去对付青丘山,殊不知,小看青丘山地人,绝对是第一个遇劫灰灰的人。”
南极仙翁道:“成教强势如此,谁能不怕?只不过众人皆是以为东海得了成圣之机,石忠定然不许,他日内讧在即。而且,那孔宣懦弱无能,遇事只能闭山不出,空有大神通之术,却无大神通之谋略。”
“错。大错特错!”云中子道,“师弟,切勿有此想法。那成教即便内讧,孔宣也定然先将祸水引向敌人,他岂是懦弱,不过是蛰伏之子罢了。谁看不起他,谁就要第一个倒霉。青莲师叔为人,我虽无法评价,但他这韬光隐晦的传统,却是深深地影响了那孔宣。一个当年就敢以五色神光分身刷落准提道人地大神通之人,岂会怕了三界的流言蜚语?人家不过是借此闭关,暂时逃离风口浪尖,然后伺机回来咬一口罢了。这,就是青莲师叔为人之本色。”
“这……如此说来,我们岂非还要再次吃亏?”南极仙翁微微气馁道。
“不!若是青莲师叔还在,我云中子也就避让了,可他门下,岂能让我服气?不错,我们论单打独斗,恐怕不是那孔宣对手,但是,我们可以想法削他气运,令其自乱,然后携众攻之,我就不信,他孔宣还能靠一个残废的成教,斗过我们!”云中子神色中隐隐路过滔天霸气,非是王霸之气,乃是那种不服输,死命较劲之气。
“师兄意欲如何?南极道行不及师兄,听命从事就好。”
云中子闻言,却是叹道:“你呀你,我刚不是说了吗?天数不可算,难道还不能靠猜吗?哈哈…….”
“师兄这是要去何处?”南极仙翁也没完全听懂这天机靠猜是什么意思,乱无头绪,怎么猜啊?不过他看云中子居然作势要下山,也就问道。
云中子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且开了玉虚宫藏经阁,将那资质上好之门人弟子,尽皆收入其中,许以仙丹灵药,令其参悟我玉虚上乘秘法。前日我已与玄都师兄说好,他即日便会开启兜率宫,一来炼丹成事,二来却是让人教之藏经阁,广传于门人弟子,大劫来时,方能一较高下!”
“至于我吗……”
云中子顿了顿,道:“青丘山附近有些缘法,我还得去走一遭才是!此乃成事之机,不可多言!”
说完,却是径直下山去了。
第四百零五章 淡看逝水千山远 云海无涯难觅岸 上《二合一》
九天之外,鸿钧道人:下界凡人鱼泪满江,月票与你无缘,休得再求。如若逆天强求,小心阉了你当太监!鱼泪满江:
却说这世间风水轮转,山河成势,天地终究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之势,所谓大兴之后有大劫,大劫之中有人灭,倒是一番定数。
“唉!”
一声仿佛传自亘古的叹息声,在这成周山中骤然响起,那沧桑的语气中,是无尽的唏嘘,抑或是人力穷时之感慨。原本成周山中十万里方圆四散奔跑的野物灵类却是忽然停了下来,尽皆伏跪在地,不知为何,或许是有感这叹息声中的萧瑟之意,或是有感世事沧桑,倒是凡俗之野物也颇受了一番造化的洗礼。
“哎哟!”
云海中,稍有修行道行的蟠桃园土地老头本来正和几个山神土地坐在那玉鳖背上下棋作乐,却是被这一叹之声,惊下了龟背,轰然掉进山崖中,半响才驾云上来。
“不行了,不行了。老祖宗脾气来了,我得回去摘些桃子,过后送去,给老祖宗消消气才是!”披头散的土地也不管几个轰然而笑的山神土地,却是径直回蟠桃园挑选果子去了。
方才那声长叹,却是周成所。大殿中云床之上,周成双眼开阖间,好似看透古今一般,一声长叹却是难以完全解读他眼神中的无奈与悲戚。
“为人处世难,做圣人却是更难!”
周成不禁叹道,这也是他少有的表露心声,感慨身为圣人的难处。还是当年好啊,混沌重生之时,哪里会想得如今日一般多。他不禁又想起了那混沌之时和盘古一起寻访宝贝的潇洒畅快。一起探索未知混沌的刺激与兴奋。
如今呢?世事迁延,人情变幻,周成这个圣人,虽然依旧有颗年轻的心,但经历的风雨,却是足够将那不周山最坚硬的磐石都冲刷成灰。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足谓我何求。可笑。可笑啊……”却说今日地周成,并非无故感慨,他虽然此时功力没有完全突破到圣人境界,恢复当年光景。但圣人之位依旧跑不掉的。
周成此时却是完全中断了探察天机,寻访那些个圣人足迹,有感之下却是下了云床,迈步出门。
“老爷…….”蟠桃园土地老头端着一大盘蟠桃,恭谨地站在门边。望着出来的周成,想要说什么。却是又不敢。
“下去吧。这摘下来的桃子,你细分无数之后,分给那满山生灵吧。”周成神情淡然地挥手退走了这被自己一叹之声引来的土地。
“鳖儿何在!”周成走到成周山这深达几百万丈的山崖边一声念敕,眼前云海一阵滚动。好似潮水涌起一般,不时便显出来那百丈玉鳖。玉鳖百丈方圆的身躯一个摇摆却是化作刚好坐下一个常人大小地样子。玉鳖通灵。鳖上下摆动,却是恭请周成坐上去。
“四处转转就是了!”周成飘然上了玉鳖背。端坐其上,就在这成周山十万里方圆的云海中闲逛起来。这玉鳖乃是有别于龟的鳖科灵物,身形比较扁平,不似那乌龟一般,全身就像半个蛋壳,却是不美。
大自然的力量是无穷地,因为自然之道,衍化无极无穷尽,便是最近乎于大道本义的。虽然周成已经是圣人之尊,可这自然之道,他依旧是沉浸不已。不过和那凡夫俗子比起来,流连山水之间,却是好一个差别。山水之色说到底,却是外行看风景,内行看门道,差之不远,谬之却多矣。
“知我者,总以为我周成劳心费神,兼顾门人于彀中;不知我者,却以为我周成,无事消遣,戏弄苍生。但又有谁知,我却非大盗,大道之下,我也不过一措尔之民。”
不错,在世人眼中,周成这个圣人杀伐不够果断,时常改换心境,可又有谁知道,但凡那果断决绝之人,皆是心若磐石之人,周成不想做,也做不到。通天教主能安坐金鳌岛,看着万仙入世遭劫,他能做到,周成做不到。
“鳖儿,啊鳖儿。”周成随着这玉鳖的身形在云海中时沉时浮,却是不由叹道:“吾得、道之前,常听人言,世上之事,沧海桑田最是伤人不过。年少之时,我本以为此话做不得真,因为那时候,我以为得道成仙之人,皆能然于世,哪里想到,今日现此想法却是大错特错。”
玉鳖虽通灵性,但此时哪里会打扰背上这圣人,却是依旧驾云弄海一般地转悠起来。
“淡看逝水千山远,竖子悲语话沧桑,故人如云飘然过,空留周成守桑山!”周成非是那舞文弄墨之人,此话也不过有感而,倒也是心境直言。
周成伸手指着这围绕身匝的茫茫云海,道:“这世事岂不正如这云海之水,我虽为圣人,但哪里能管尽天下之事。如此,却是惘然。”
一边说话,周成却是伸手展袖,在那云海之中,猛地一搅,只见那云水涌动,好似被大风吹了一般,不过转瞬却又恢复了漭漭无边,云海无涯之状。
“惘然,惘然!也罢,也罢!”周成看着这恢复原状的云海,终于再次深深明白,人力有时穷地道理,“鳖儿,回去吧,前方无涯,回头才是岸。可惜,又有几个人明白这道理呢?”
一步跳上山顶,周成望着渐渐隐入云海中去的玉鳖,叹道:“世事皆是如此,今日我讲了许多,你今日却是依旧难懂,他日事到临头,你会不会像他们一般,置若罔闻呢?但愿不会吧。”
说完,周成却是转而面向东,朝着青丘山方向。凝视良久,道:“云海无涯难觅岸,一入云海,却是连回头也回不来了。前程如水,逝水不归;大劫如网,人人难逃;呜呼!**如山,上山容易。下山难啊……”
良久,天色渐晚,周成也始终没有选择下山而去,他今日有感而。却是料到了近日之事,虽然屡有不满天数,但圣人之力,岂能事事逆天。大道通天,人人皆有一条路。别人走自己选择地路,怪不得人家。也不怪天道不公,更加怪不得周成不管。
如果说周成事先一点也看不到,那是绝对错误的。大道无形,变数何其多。一个小小的变数,可能就会导致一连串的误差。如果圣人能看到天机。那么准确地说。圣人是看到了天机地无数种可能。道行越高,看到的可能性种类也就越多。所以说。凭借圣人道行,在这门人弟子身上,自然能看到许多。但正因为圣人喜好那气运之争,故而经常自己都逆天而行,哪里完全做地准。
不然地话,如果门下一入门一个弟子,圣人就断定他会如何如何,那元始、通天之类的,早都被气死很多次了。变数,总是在自以为是中产生。事到临头,才是真正决定因果劫数地时候,连那天机也不再隐瞒众生。故而周成今日能看到一些确切的东西,以前虽然能看到端倪,但是绝对不敢相信,那完全就是真的。即便他是圣人,圣人非万能,自然也是如此。
话说世人多有愚昧者,为那凡人之时,坐井观天,亵渎仙神也就罢了。在他们眼中,鸿钧什么的,都不是东西了,一个个都妄想着,鸿钧就是个老不死,要是自己万一证道了,第一个提刀对付的就是鸿钧。
而如今周成也快加入鸿钧地被打压队伍中去了。修行者中低级之人,也不乏人以为,周成就是孬货,杀伐不果断,性格易变偏柔。或者更有人认为,周成太过奸诈狡猾,性格多变,其实,这不过是措尔小民之言罢了。
其实,今日周成的无奈,正好说明了问题。大道之下,哪里有什么主角,不过都是一群提刀捉枪抢夺天地气运的贼子罢了,谁当主角,谁当配角?相反,当天地主角的反而还死得快,天地有无量量劫,你躲过这次,还能躲过无量量之后地劫数?谁出头,谁被惦记,被惦记着,可不是好事。
而且天道无为,大道无形,正是周成这种时而刚强,时而奸佞,时而忠诚,时而叛逆,时而暴戾,时而极善之人,方是大道之下,抢夺天地气运下手最猛的人。故而当年鸿钧一再告诫周成,大道无形,有情至简,无情至繁,方是道之一途,难得之箴言。
今日周成不出山救援于人,也不过是为难罢了。今日的蛰伏,不是为了躲起来看一群不是他对手的人闹戏,而是躲起来,看着他们渡劫,渡天地大劫,然后周成才能安然庇佑剩下的大多数弟子,对付那些有可能会回归地圣人。
三年之鸟,不鸣则已,一鸣必定惊人。
不说周成回宫,挥去烦扰,继续闭关参悟天机,寻找那几位圣人踪迹,却说青丘山附近,却是真个有一场好戏了。
却说这青丘山,自从孔宣宣布闭关自守以后,却是着实许久未曾有人出入了,来着不接,去者也没有,若非修行者大多隐隐知道此地有一仙山青丘山,怕是真个遗忘了也说不定,白驹过隙,说来也有好几百年了。
青丘山顶,却是悄然起了一些变化,原本的草庐旁边,却是多了一些行宫之类地建筑,倒也不错。成教当年喜好“结庐养生”,但周成走后,成教弟子日益多起来,便是那成教大殿也是金碧辉煌,更别说一干门人弟子的住处了。而这青丘山顶的核心弟子,倒也是近来才出现了宅居变迁,成了三进三出,园中有园的仙人居了。
“你这是要去哪?”一大早,白露就出声喝住了正翻身起床,要出门去地白猛。
“去哪?自然是去教导门中低级弟子啊!掌教师弟离山前去东海之时不是说了吗?大劫已至,门中之人皆应勤修苦练才是。”
白猛有些诧异地回答道,他就纳闷了,这自家娘子,今日是怎么了。以前自己不也是每天如此吗,从前也不见她问话,今日却是古怪。
“我受不了。你,你这头呆牛、蠢货!你还知道人家是师弟?你还知道人家是掌教?口口声声掌教、掌教,我看是专门掌你耳光的教主!”白露怒气冲冲地望着白猛,见他一脸傻楞地样子,心头就不由火起烧身,也就不管其他,振臂一挥。刮起一阵大风,却是将一间屋子里地东西尽数吹倒在地。
“砰!啪!……”一阵乱响声,不由让白猛睁大了眼睛,有些畏惧地望着白露。连忙坐到床上,好生赔笑道:“夫人,你,你这是怎么了吗?好生道来,为夫莫非哪里做错了?”你这敲不响的乌龟壳。撞不动地烂钟!”白露见自家相公的样子,就不由来气。一指狠狠地戳向他的头,把白猛推倒在床。
“我问你,你知道孔宣去东海做什么吗?”白露眼露不忿地说道。
“这……”白猛闻言,直性子人也不禁犯楞了。这事自家夫人不是知道吗?怎么又问起来了,“夫人。掌……孔宣师弟临走之时。不是已经将事情告诉我们了吗?而且,后来师弟不是还秘法传信回来。说清了原由吗?”
白露闻言,却是不依不饶,指着白猛鼻子道:“你大声告诉我,你给我大声说出来,我要听你说,他去做什么?”
白猛一生,可谓最怕这夫人了,牛妖牛妖,白露这母牛之妖,倒是从成道之前就开始管着他,即便如今已是千万年过去了,他非但没有改变,反而更怕了。
“夫人勿怪。我说,我说!”白猛连忙道,“师弟离山之时,说是天地骤降机缘,有了那一线成圣之机,而且已经算定,乃是东海之缘法,他才下山而去,想去助那东海龙王黄靖师弟一臂之力!后来孔宣师弟传话回来,说是黄青云师侄得了那机缘,黄…….”
“我呸!”白露不待白猛说完,就又是一个推搡,将那白猛推倒床上,尴尬无比,说也不是,起来也不是,“你口口声声东海龙王,我白露地夫君,难道就这出息?”
“他,他本来就是东海龙王,这哪里有错……”白猛低声自语道。
“你放屁!”白露此时双手叉腰,却是颇具母夜叉之色,吓得白猛干脆避开眼睛,不敢看她,“那黄靖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你倒是告诉我啊。他的来历,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这,这……他,他是当年老师从东海带回来给石忠、竹语两位师兄师姐玩耍的锦鲤鱼,因为跳过了那龙门,故而成就了龙体之身。”白猛暗地里咕哝道:你这凶女人,你不是早知道吗?问我作甚。
“好一个锦鲤鱼,哼!”白露道,“你这蠢牛,你可知道老娘胸中一口怒气,已经憋了多久?今日见你还屁颠颠地要去教导门下,我就来气。今日老娘就好好教育教育你这不开窍的牛头。”
“你看看,你口中的掌教师兄,当年是什么来路?一只走投无路,还需要我们救援才逃了一命的孔雀,一个只有苦苦跪地求老师收入门下地小小孔雀。一个没有竹语求情、没有你我救他,此时早不知死在哪里的的孔雀,你告诉,是不是?”白露指着白猛道,怒气冲冲地问道。
“呃,……是,是,是。夫人所言甚是!”白猛暗吞了一口气,急忙应道。
“你再看看,你口中的龙王,当年是什么货色?不过是一只锦鲤鱼,一群一天到晚只能待在清平湖里地小鱼。一个当年代步的坐骑,如今却是什么?人家已经是四海龙王,人家已经是你口中的黄靖龙王了!”白露道。
白猛闻言,却是忍不住低声反驳道:“夫人,此话却是过了,黄靖当年虽为坐骑,但你我不也是坐骑?”
“你强词夺理!给我住口,听老娘说!”白露一番怒骂,吓得白猛再也不敢反驳了,只好听她说,“你我虽为坐骑,不过可并没有被人骑乘过。老师有言:虽为坐骑。却行仆人之责。这是我们最开始的待遇。你还好意思提他们。我们两人入山之时,他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我便是比起石忠二人,也是不遑多让。”
“不错,不错……”白猛见白露瞪了他一眼,连忙应声道。
白露微微缓了一口气,接着道:“可你想想。你这头蠢牛给我好好想想。如今你这些不成器的师弟们,一个个爬得老高。不说石忠是那成教魔界教主,他二人早生在前,也是应该。便是这孔宣和黄靖。当年哪一个有你我辈分高?你我殚精竭虑为了成教上下,管束山门,打理门中事务,如今呢?我们连外出找一处仙山道场逍遥自在也不行,还被你那口中地龙王师弟训斥回山来住。我们道场那般仙宫幢幢。仆人成群,这里简陋如斯。怎能相比?”
白露见白猛低头不言,接着道:“也罢,我也非市侩之人,并非要享受什么。但是。你看看,你这出息。为成教操劳了一辈子。现在得到了什么?”
“夫人,此话不能如此说。老师当年救我们一命。我白猛是个粗人,不懂说话,却也只想好好服侍老师!”
白露道:“服侍?我看你不是服侍老师吧,是在服侍孔宣,服侍黄靖吧,现在倒好,又多了个人,你还要接着服侍黄青
“这……”
“呜呜呜……”本来低头不语的白猛,却是骤然抬头,现本来骂得好好地夫人,居然大哭起来,连忙安慰道:“夫人,你接着骂我,老牛都听着呢。休哭,休哭,你我都是老夫老妻了,哭来哭去,外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哼!”白露擦去泪水,长叹一声道:“唉,我哪里是为自己哭,我是为我们家云儿哭啊!”
“他不是好好的吗,你哭他作甚。”
“都说为人父者,当为子女着想,可你呢?你这蠢牛尽责了吗?”
“我……”
白露道:“那黄青云何德何能,居然能得了那成圣之机?你就没有想想。”
白猛想了想道:“老师说过,黄靖师弟福缘深厚,估计是这个原因吧。也不对,那应该是黄靖师弟成圣才是啊……”
白露道:“你呀,还是不明白!黄青云一无我家云儿天生神智威武,二无老师那般早生混沌,三无先天至宝,四五大功德,四五之人,如何能得了那成圣之机?”
白猛沉吟半响,却是道:“倒是有些道理。”
白露道:“你知道什么啊?道理,你懂什么?依我看来,那黄青云得了成圣之机,定是老师安排的!”
白猛大惊道:“这,这不可能吧?老师不是离开了?石忠大师兄不是就经常说,老师无量量劫也回不来吗?难道你见到老师了?”
“没有!”白露神色诡异,半响道:“我虽然没有老师神通,但是我比你蠢牛会用脑子。这成圣之机可是比混沌至宝还可贵,你活了千万年可曾见天上掉过一件混沌至宝给你?”
“这,莫说混沌至宝,便是一块石头也不曾掉下。”
“这不就对了?”白露道,“就凭他黄靖一家,也能抢到那天赐机缘?别说我不信,天下人也不会信。而且,还是一个无知小儿黄青云得了,说出来,不是天大笑话。你呀,别人都明白了的时候,估计你也不明白,这分明就是老师赐给了他东海机缘!”
“你是说……”
“我是说老师偏心!”白露提高了些音调,说道,“你看看你,入门仅在石忠二人之后,如今非但一事无成,还必须被困在这青丘山。你有什么出息?你再看石忠,孔宣,黄靖他们,哪一个不是活得逍遥自在,法宝无数,高高在上?你呢?还不是仆人一个,还想着无私教导呢,你就是一头蠢牛!”
“夫人,老师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做点小事,应该地。”白猛无奈道。
“我也尊敬老师,可是要让我尊敬那孔宣,黄靖,甚至将来还要对黄青云低声下气。我做不到!”白露指着白猛骂道,“你看看我们家云儿,乃是天生神通,洪荒大神红云魂魄转世,可如今呢?非但没有得到什么混沌至宝,便是先天至宝也没有一个,论资质。论资历,我们家白云,比谁差?”
“自然不比人差!”
“哼,我家白云。比起那东海的废物黄青云,岂不强了亿万倍!可是如今呢?如今可好,我们全家人都要看人家脸色,你还蠢到极致,涎着脸想去帮人家。服侍人家!”
白猛听到这里,却是高声道:“夫人。休得再说。云儿之事,我做父亲力所难及自是愧疚。可老师待我白家恩重如山,我甘愿效力无量量劫,你休得再行妇人之言。扰乱门风。此话休得再提,不然休怪我…”
“你。你。你要怎么,你要打我?打啊……”可怜一代女仙白露。此时在白猛面前,却化作了女夜叉一般。
“唉!”白猛重叹一声,转身就出门去了,道:“我不欲与你多说,那些弟子还在等我。此事以后再说!”
“哼!”白露望着白猛离去地身影,却是久久难以平息心中地愤怒。
“云儿,我可怜的云儿。娘是不忍心看你日日苦修,心中妄图自强成事,避免当年红云惨剧。娘心疼你啊,想激怒你父亲为你多争取些,可是你这不开窍地父亲,一门心眼全变成了石头,不开窍啊。”白露想到还在苦苦闭关,以求突破大罗金仙境界的白云,心里就是一阵心酸,泪流满面。
“不行,凭什么你们一家家地要法宝有法宝,要地位有地位,要圣位有圣位,我家云儿就什么都没有?不行露脑海中争斗半响,却是叹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又能争过那黄靖,孔宣这些人吗……”
随即白露闭目养神,也不知是在窥视天机还是作甚,却忽然心血来潮,自语道:“这青丘山委实太闷,让我待久了就恨那黄靖、孔宣、石忠三人。还是出去走走,散散心才是!”
当下,似乎是鬼使神差地,白露也不告知其他人,一个人就下山了。
盘古大阵中,红衣童子见迎面来了白露,连忙躬身道:“不知白奶奶何处去?”
“小狐还不让开,我要出去散散心!”
“啊?这,这……掌教大……”
“滚。连你这小东西也来管你姑奶奶,一口一个掌教,滚开!休得拦我。”白露被激之下,哪里还管什么“掌教说”之类的,径直下山散心去了。
红狐见白露下山了,却是胆战心惊,半响只好上山去了,却是去找白猛告事。
清平湖边,白猛正在操练一干成教低级弟子,一边指导他们不会的地方。
“我告诉你们,都别偷懒了。祖师留下地规矩,大劫来时,我们成教弟子就两条路,要不就闭门不出,要不就强人一头!你们是要想闭门不出,还是强人一头啊?”
白猛此时的声音,却是刚劲有力,哪里像早上在那家中之时与白露争执的颓样。
“强人一头,强人一头!”众弟子见这位道行高深的成教长老级别地人,每天都来给自己授艺,心里倒也喜欢得紧!
“好好练!可惜祖师不在,当年祖师可是经常给这满山地生灵,讲解大道。”长老,祖师究竟有多厉害?”
白猛被问住了,想了半天,却是摇头道:“我不知道祖师有多厉害,不过当年他讲的东西,我基本都不懂!”
“哈哈哈……”一干弟子却是哄笑起来,这个长老就是随意近人,直言不爽。
“闹什么闹?祖师乃是圣人之尊,学究天人,通达古今,自然是远我老牛。尔等休得聒噪,好生……”白猛没有说完,却是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长老,不好了!”
“什么事咋咋呼呼地,过来说话!”白猛心头一跳,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连忙把那红狐拉过一旁,问道。
红狐也是有点吓着了,毕竟从来没有人敢私自下山,特别是在孔宣下令封山之后,“白露长老,她,她……”
“她怎么了?快说。”白猛低声吼道。
“她,她下山去了!”
白猛闻言,却是心中一惊,凭他大罗金仙后期地实力,此时却是心感不妙,暗道:不好,怕是有祸事。
当下也就急忙安排那些弟子自己修炼,转身离开了!
“夫人,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我以后再不和你斗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