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最荒谬的战争序 不幸的穿越者
序不幸的穿越者
寒冷的北风呼啸着穿过繁华的都市,虽然日历已经翻到了二月,但地处北方的银月城依旧感受不到任何春的气息,然而人们似乎并不在意。漫天的雪花飘洒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然后融化成水珠,一滴滴落在违反自然规律而盛开的玫瑰花上。大街小巷里播放着柔美的乐曲,街道两侧的餐厅生意异常火暴,满街都是情侣们打情骂俏的身影,一颗颗火热的心似乎把冰雪都要融化了。
这一天,是2月14日,情人节。
这是情侣们的盛会,也是单身者的伤心日。不过对于那些奔波劳碌的失业者来说,这些都不如一顿热饭和一份理想的工作来得有意义。
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深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菲里觉得自己因为连续应聘失败而紧绷的神经稍微舒缓了一些。最后看了一眼地图,他以一种上刑场的悲壮心情走向了那家挂着“现招学徒工”牌子的魔法首饰店。
“一定要成功啊,已经失败了29次,再找不到工作就真得要流落街头啦!”
可惜世事总是残酷的。
“深水城大学炼金系毕业,14级法师,银徽炼金术士?请问您学过美工设计吗?没有?很抱歉,本店要招的是会设计和维护首饰的施法者,下一位!”
堂堂14级法师沦落到这种地步,在几百年前就如同鱼淹死在水里一样不可思议。然而在魔法普及化的现代,魔法师早已泛滥成灾,每年全世界就有超过100万中级法师诞生。特别是智能化魔网投入使用之后,任何人都可以通过便携式魔网终端在有智能化魔网的城市里使用魔法。不用记忆,不用冥想,只要能为自己用出的每一个魔法付费,就人人都是魔法师。在这种情况下,非名牌学校毕业的魔法师就如同另一个世界的计算机系毕业生,明显的供过于求,每年都有许多人加入失业者大军,而菲里也是其中之一。
说起来也不是菲里学习不用功,可惜这年头的魔法类工作动不动就要求“魔法16级”或者是“精神力精通”,要不然就是“硕士以上学历”。看来,他还有很长一段求职之路要走。
“呜呜,工作没着落,女朋友也不知道在哪里。别人玩穿越都是美女财宝应有尽有,我怎么这样倒霉啊!”菲里?泰勒提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哀叹着走出刚刚被房东收回的宿舍,感觉前路一片渺茫。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3个月。
作为曾经的说爱好者,菲里?泰勒对“穿越”这个词毫不陌生。如今这年头穿越成风,一道闪电,一次车祸,一场火灾甚至一团迷雾都有可能将你带到一个神秘的世界。
所以当自己前一秒钟还在电脑前玩网络游戏,后一秒钟就穿越到了异世界,脑海里多了一大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的时候,菲里是半点都不惊讶的,甚至还有一点欣喜。上辈子他看过很多说,对于这种奇幻世界自然并不陌生。有龙有魔法,当然也有精灵美女的世界,总是让人高兴的。同说里一样,菲里?泰勒也梦想着自己也能成为一个举世传颂的英雄,身边自然是一大群美女。这可比上辈子长期待业家中被人看不起强多了,特别是当他发现现在的自己还是一名14级法师兼银徽炼金术士时,这种喜悦就更强烈了。
但随着菲里翻索着突然多出的记忆,他渐渐发现,这个美梦似乎要破裂了。
这里,是dr2350年的费伦大陆,一个剑与魔法、龙与英雄的传说都已经成为过去的世界。
的确,这是一个奇幻世界。有神祗,有精灵,有龙,有魔法师和各种怪兽。
但是,这也是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世界。有汽车,有轮船,有电力甚至还有互联网,昔日被喊打喊杀的巨龙现在是国家保护动物,普通人用便携式魔网终端放魔法比用手机打电话还方便。
所以,炼金术士和魔法师在这里是供过于求的垃圾专业,上辈子的待业者这辈子还是待业者,更惨的是,原来的菲里?泰勒似乎父母双亡,为了念大学还借了政府的助学贷款,而还款期眼看就要到了。
原来的菲里?泰勒就是因为长期待业,心情焦躁,在一次面试失败后从楼梯上滚下来,才让穿越者趁虚而入的。
不信邪的穿越者四处奔波,希望找到一份工作或碰到什么机遇,可无情的现实让他的心越来越凉。
14级法师和银徽炼金术士的身份听起来不错,但在这个世界只是普通大学毕业生的平均水平,大致上和英语六级加二本毕业差不多。而菲里?泰勒在相貌上又存在严重问题——个头矮小,少年秃顶,满脸坑坑洼洼仿佛月球表面,总之让人一看就皱眉头,在学校也是从来没有女生缘的那种。经历了足足30次失败,用光了最后一点钱后,菲里终于绝望了。
一想到还不出贷款的悲惨下场——在幽暗地域和地精一起挖矿20年,菲里?泰勒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现在,他正在深夜无人的公园里,用颤抖着的双手撕开一个装饰精美,却外表泛黄,看起来十分古旧的魔法卷轴。
那是许愿术的卷轴。
最不实用,但却最高级的魔法。
许愿术确实能回应施法者的愿望。但十次有九次,甚至十次。回应的方法不是那位倒霉的法师所希望的。比方说,一个充满野心的法师,许愿说,“我要统治世界。”
他很可能被转移到了一个蛮荒之地。鉴于他很可能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智慧生物。他确实是统治世界了。
又或者一个穷怕了魔法师大喊,“我要钱。”然后等他眼睛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不幸地身处银行的密封金库中,闪亮的黄金和缺氧窒息的命运一同到来。
总之,许愿术就是这么一个莫明其妙的法术。与其说是奇迹的魔法,还不如说是奥术的恶作剧,而且还是特别卑劣的那种。
但许愿术在有些情况下也是可以用一下的。比如说,你大喊,“我要一块七分熟的牛排。”那么就一般来说,不会出现烤鸡。
换而言之,许愿术只能去许那些轻而易举就能实现的愿望,而所需要的高额成本就使它成为鸡肋中的鸡肋。由于许愿术的不可靠性,政府早已将它列入禁用法术之一,只有黑市上还有少量卷轴流传,为那些走投无路的绝望者提供除自杀以外的另一种选择。
菲里?泰勒手上的这个许愿术卷轴似乎是由很早以前某位法力强大的祖先制造,并当作传家宝继承下来的。不想和地精一起挖矿的他,终于打起了这件遗产的主意。
由于历史久远,菲里非常担心许愿术会失败而导致反噬。犹豫再三,他还是不顾丢脸,穿上了他现有的魔法抗力最高的装备:古老的,据说是那位制造许愿术卷轴的祖先曾经用过的高级法师袍。外表华丽,性能超群,唯一的缺陷在于,它是一件女装。
现在,菲里?泰勒穿着粉红色女式高级法师袍,拿着大学里配发的学生用魔法杖,头上套着因为破了两个洞而貌似内裤的白色简易魔抗护套,以一副变态的样子,如同就要上刑场的囚犯一般,哭丧着脸在魔法杖上聚集起魔力,然后往卷轴上轻轻一点,发动了许愿术。
一阵刺眼的光芒过后,菲里脚下立即被深海般的蓝色光芒所笼罩,一波一波直接联系到魔网上。无数金色的字符从地面升起,伴随着澎湃的魔力将菲里笼罩在当中,如海潮般的冲击让菲里无法站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汝有何愿?”
开始了吗?菲里?泰勒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不过总算还记得不能许太难实现的愿望,“我想要英俊的外貌,还要精灵美女的青睐!”
这是他考虑了很久才决定的愿望,如果直接说要一份工作的话,得到的工作多半会比和地精一起挖矿还糟糕。现在自己的学历水平不算太差,只是相貌不佳又没钱美容。这个愿望相当于免费做一次美容手术,实现的几率应该还是很大的。后半句则是为了防止许愿术在不同种族审美观的差异上做文章……
“那就让它实现吧!循汝之愿……”
庞大的魔力充满了菲里的全身,向外散发出流动的五彩光芒,最后,就是俗套的巨大闪光,随着一声爆炸,公园里出现了一个大坑,伴随着的魔网紊乱让闻讯而来的魔导警察大为头痛。
“银月城日报2月15日讯,今天凌晨4时左右,中央公园发生不明爆炸案。据警方魔法顾问推测,爆炸是犯罪嫌疑人违法使用许愿术所致,嫌疑人也在爆炸中下落不明。此次爆炸导致本市部分地区智能魔网发生瘫痪,预计将在三天内修复,请各位市民注意。警方发言人表示将进一步加大对许愿术卷轴非法交易的打击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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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六、佛陀陨落(3)
奈良城郊关隘内的一处宽敞茅草屋中,因为长官要亲自带其他人前往奈良城里参观盛典,而不得不临时受命代理藩兵指挥职务的上级藩士相良良晴,一直到钻进被窝入睡之前,还在为自己与此次盛典无缘而闷闷不乐。
为了排遣心中的郁闷,他足足和暖被窝的“小姓”做了四次,只搞得这位清秀少年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最后一直弄到了开裂出血……相良大人这才怜惜地抚摸了一下美少年的额头,心满意足地翻身入睡。
在梦中,他坐在一所金碧辉煌的寺院大殿上,一边享用着各种说不出名字的奇珍异果,一边品味着香味馥郁的极品名茶,先是聆听了诸位高僧大德们妙语连珠的讲经说法,又观赏了各种精彩纷呈、圣洁高雅的祭佛舞乐,最后甚至还得到了佛陀陛下的亲自*顶赐福……
结果,当屋外的火光和喊杀声,将这位相良大人从沉睡中惊醒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呐呢?这究竟是怎么了?什么声音这样吵?莫非是我藩军队哗变了?!”
正当相良良晴还在惊疑不定的时候,身边突然哐当一声响,木板门被人从外边撞开,一个满脸是血的足轻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嗯,准确地说,应该是跌了进来……
“……不好了,相良大人,敌人的骑兵突然来袭!我军的人太少,又没有防备,一下子就崩溃了,木栅和壕沟都已经被突破了,敌军正朝这里杀来……快走吧,相良大人!再迟就来不及了!”
这位足轻的声音里,已经带着明显的哭腔,而且满脸满身都是血污,好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
“……什么?!敌人居然夜袭?!怎么会这样快!!!”
相良良晴顿时惊慌地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抓起佩刀,开始穿戴盔甲。
然而,根本没等到他穿好盔甲,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已经在茅草屋周围响起。紧接着,伴随着一阵嗖嗖的箭矢破空声,一串更加响亮的惨叫声,也异常清晰地传进了相良大人的耳朵里。
相良良晴赶紧趴着窗户朝外一看,顿时发现一位伤痕累累的中年武士,正在一尺多外的窗前轰然倒下,身上密密麻麻地插着至少三十几支箭,喷出的鲜血甚至都飞过了窗户,溅到了自己的鼻尖上。
稍远处,在火光的映照下,依稀还有十几名骑兵背着弓弩,握着弯刀,慢慢地朝着茅屋踱过来……
“……相良大人,请您快走吧!属下一定誓死为您断后!”
那名闯进来报信的足轻,一边胡乱扯了几块被单包裹伤口,一边还在挥舞着竹枪,连声催促。
“……唉,真是多谢你了,可惜太晚了!已经走不成啦!”
相良良晴感激地望了这位足轻一眼,但还是叹了口气,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他很清楚,在没有任何坐骑可供乘坐的情况下,自己根本逃不出十几名骑兵的追杀。
更何况,随着上百名志摩藩兵的一夜覆灭,他这个身负重罪的败军之将,也根本无法回藩里去了——无论是再怎么惨烈的败仗,只要自己以身殉职了,上头通常就不会继续追究,可能还拨发下一些抚恤。但若是兵败而逃的话,只怕还要罪及家人……
带着满心的痛苦、不甘与怨愤,相良良晴缓慢地跪到了榻榻米上,拔出了自己的肋差。
接着,他颇为留恋地转过头去,最后看了一眼被窝中那位曾经用菊穴和小嘴带给过自己无数欢乐,此刻却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的清秀“小姓”,微微苦笑了一下,想要嘱咐些什么,又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才好。
犹豫片刻之后,相良良晴的眼眸中终于闪过一抹厉色,只见他狠心地一咬牙,先是一刀斩杀了这位自己最心爱的美少年,然后举起这柄染血的肋差,捅进了自己的腹部,再用力一搅……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一股嫣红的血柱喷出老远,直到溅上了墙壁……
……
在这个暮色深沉的黄昏,不仅是此处关隘的巡逻兵遭到了伏击,在奈良城北方的各处道路关隘外围,几乎所有还在巡逻的足轻与武士,也全都遭到了相同的悲催命运——淬炼过剧毒的弩箭,从树丛中毫无声息地射出,让这些疏于防范的杂牌士兵,在顷刻间逐一死去……
再接下来,无论是被轻易骗开,还是被强攻突破,各处关隘都响起了激烈的喊杀声,燃起了冲天的火光,将垂暮的昏暗夜空,映得血红一片……
很轻松地粉碎了外围关隘的微弱抵抗后,总兵力接近三千的各路图坎骑兵和龙巫教徒,纷纷从不同的道路突入奈良盆地,随即在城郊的旷野上开始了最后的临战休整。
幽蓝的夜幕之下,龙巫教特使艾克林恩骑着一匹健壮的黑马,伫立在这支规模不算很大,破坏力却异常惊人的军队前方,遥遥眺望着盆地中央那座传说中的佛教圣城。
虽然与此处旷野还隔着并不近的一段距离,但根据隐隐约约的火光和呼喊声,艾克林恩还是可以作出明确判断——奈良市区内无疑已经陷入了非常严重的混乱之中。
“……这种情况……莫非是萨马斯特先生已经动手了?嗯,那么我这边也得要加快速度!合撒儿千骑长,阿尔斯楞千骑长,立即把你们的人都集结起来,直接朝市区街道里冲进去——那座城市没有城墙!”
他猛地转身回头,高声地呼喝着下达了命令,黑色的长斗篷在夜风中飞舞。
而在这位龙巫教特使的背后,两千多名彪悍嗜血的图坎草原骑士,早已抽出了各自雪亮的弯刀,或是沉稳地张弓搭箭,甚至就连他们胯下的战马,都已经在不耐烦地撅着蹄子,喷吐出哧哧的响鼻。
又一轮更血腥的杀戮,即将降临在这座佛教名城头上……尽管,此刻的奈良城就已经快成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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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北边的山麓上已经起火了……艾克林恩这个小毛头做得还算不错……咳咳……”
奈良郊外,某处只剩下残垣断壁和野草杂树的废弃寺院中,另一个裹着黑袍的枯瘦身影,正站在寺内唯一还算完好的古旧石塔顶上,一边眯眼遥望着远方的动静,一边随手捻着胡子,面带微笑地喃喃自语。
这座石塔足有十几丈高,又是坐落于一处小丘之上,立在塔顶确实可以鸟瞰整个奈良盆地。
但这这种佛寺石塔,通常都是纪念碑性质,表面浮雕镂饰得极为精致,里面却均为实心结构,没有任何可以让人进入的房间,外围也无阶梯可供攀登,普通人根本无路可上。而且石塔的顶层也并不平坦,反倒是一个不怎么规则的圆锥形,非但人在上面难以立足,只怕是猫咪也要掉下去!
然而,此刻的这个黑袍人,确实就站在圆锥形塔尖上,而且还像仙鹤一样,仅用一只脚掌踩在塔顶上,蜷缩起另一条腿以便休息……迎着强劲的夜风分毫不动,简直比站在平地上还要稳当。
他,就是屡败屡战、屡扑屡起,历经无数艰难困苦而从不气馁,让几乎所有神魔都感到头疼,生命力之顽强堪比蟑螂的老牌恐怖分子首领,臭名昭著的堕落选民兼糟老头,萨马斯特阁下。
上千年以来,无论他走到托瑞尔世界的哪一个角落,恐怖的灾难和死亡就会紧随而至。
而在此刻,萨马斯特就站在奈良这座佛教名城的土地上……
“……唔,这是……混乱的神力爆炸?呵呵,光言宗的家伙似乎做得更加出色啊……”
远方的奈良城上空,毫无征兆地突然炸裂开一大片耀眼炫目的金光,在无数寺院金顶的反射之下,显得尤为辉煌灿烂……但没有任何人会觉得这是什么吉兆——因为伴随着这阵金光的消散熄灭,原本一直萦绕在各处寺院周围的佛法灵光,也一起变得无影无踪,让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了可怕的黑暗之中。
然后,一簇簇嫣红的火焰,开始在漆黑的城市内窜起,顷刻间就照亮了夜空……而伴随着火光一起出现的,还有隐隐约约传来的爆炸声、喊杀声,以及各种歇斯底里的惨叫。
这种毁灭前夕的凄美图景,仿佛最上等的烈性毒品一般,剧烈地冲击着萨马斯特这个老牌恐怖分子的神经,让他不由得兴奋地大口呼吸着,扇动起了鼻翼,甚至仿佛感受到了熟悉的硝烟、血腥和焦糊味……
“……咳咳……很好,现在两边都已经开始动手……那么,现在就该轮到我了!”
伴随着萨马斯特的这句话,一团如星辰般闪烁的光芒立即将他包裹起来,让他在一瞬间就失去了踪影。
荒废破败的寺院内,再一次变得渺无人迹。唯有那凉爽的夜风,还在呼呼地吹过塔顶。若是让不知情的人偶然看见了,多半肯定会以为刚刚还单腿站在这地方的黑袍人,其实只是一个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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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良城,东大寺广场
虽然佛陀陛下的降临,还是在黄昏之时,但是等到将一切事情裁断结束之后,时间已经拖延到了入夜。
经过一番冗长、深奥并且含糊的说教,以及一系列让人听得云山雾里的拗口对答,比睿山和奈良这两大佛教圣地之间的尖锐矛盾,终于得到了佛祖的最终解决。
总体上讲,佛祖释迦牟尼陛下将这一矛盾解决得还算圆满,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出大问题。
——在起兵推翻了京都的伪朝,废黜了当前的仁孝天皇之后,由比睿山方面的二皇子比良亲王继承天皇之位;同时确立奈良方面的小皇子来良亲王为皇储,预备成为下一代的天皇。
这种兄终弟及的皇位裁决方案,勉强可算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二皇子比良亲王得到了皇位,至于竭力拥护他登基称帝的安国寺长卿大僧都,则可以名正言顺地挂上“帝师”头衔,从而真正成为天下僧侣之首。而新天皇之前出身的比睿山,也能够借此压过奈良一头。
奈良这边的僧侣虽然暂时吃亏,但他们在军力上原本就处于下风,向比睿山的同道们屈膝服软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更何况,小皇子来良亲王毕竟还是得到了太子之位,生育他的青莲师太,也能成为太后。此外,将要登基称帝的比良亲王已经三十多岁了,却还没有自己的后代,等到他在皇位上崩了,皇太弟来良亲王上位,现在奈良这边的一切退让和损失,届时都能全部扳回来。
当然,若是二皇子比良亲王在登基称帝之后,广纳嫔妃,日理万“鸡”,努力耕耘于寝宫床榻,又生出了自己的儿子,并且健康长大。那么,围绕着皇位继承人的问题,在比睿山和奈良的佛徒们之间,恐怕还会爆发出又一场可怕的腥风血雨……不过,那都是最起码几年以后的事情了。
至少在如今的这个时候,佛祖的裁决得到了所有僧侣的一致赞同,以及欢呼喝彩。就连年老体衰的丰仁院法皇,也在从人搀扶之下颤巍巍地踱了出来,亲自向佛祖陛下叩头谢恩。
看到这样一副友好和睦的场面,坐在侧殿廊上的佩里提督也不由得长长吐了一口气。
虽然在此次危机之中,辛苦赶来的他并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但至少问题顺利解决了,不是吗?
就连悬浮在半空中金光四射的佛陀陛下,似乎也是存着这般的想法。
在听取过双方的陈述,并作出了最终裁决之后,佛祖释迦牟尼陛下先是疾言厉色地训斥了一番牵头闹事的诸位寺院住持,告诫他们一定要精诚团结,共襄大业;接着又语气温和地许下一系列诺言,声称在击败试图打压佛门的伪朝之后,将会赐给所有战功卓著者极为丰厚的奖赏。
等到威逼利诱完了之后,佛陀陛下又念叨了几句“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正想要打道回府。不料这时却有一位青年僧人跨步越出队列,举着一个匣子,对佛祖躬身行礼。
“……阿弥陀佛,贫僧来自西国之乡野小寺,愚鲁闭塞,长久不与同道互通消息。此生能够有幸目睹我佛圣颜,聆听我佛教诲,实在是感恩流涕,激动不已。故而特作颂词一首,并做成佛门法器,存于此匣之中,以便敬献给我佛陛下一观,还请我佛不吝指教……”
……
而伫立在四周的和尚、尼姑与信徒们,则是一个个听得莫名其妙,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这家伙是……光言宗座主?那帮喜欢玩尸体的变态头目?他这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你说还能是干什么?当然是给我们敬爱的佛祖陛下拍马屁啊!”
“……想拍马屁也不是这样搞的吧!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太肉麻,也太恶心了……诶?佛祖今天似乎心情不错嘛,居然让他把颂词给呈上去了……”
“……没办法(耸肩),这就叫做贱人自有贱招……”
……
在众人充斥着不解、鄙夷、羡慕或漠视的眼光之中,光言宗座主微笑着托起匣子,缓缓走到佛祖金身的下方,又一次万分恭谨地下跪行礼。然后,他起身打开这只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本表面包裹着明黄色绸缎,闪烁着圣洁灵光的卷册,用双手呈递上去。
接受献礼的佛祖陛下,则是在半空中降下一缕光柱,将卷册牵引了上来,然后抖落外面包裹的明黄色绸缎,露出了里面的黝黑书本,并且缓缓翻开……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
——只见那位光言宗座主突然挥手推开旁人,朝空旷处纵身一跃,又从怀里摸出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球,用力丢在地上,砸了个粉碎,然后便一下子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而空中的佛陀金身,却是登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开始止不住地颤动起来!
“……哦!可恶!你这孽畜是受何方邪魔指使……这东西是……《希瑞经》?啊~~”
在广场上众人极度惊恐的眼神中,佛陀陛下先是痛苦地按住脑袋,艰难地吐出了最后几个词句,然后便是长长的一声哀鸣,整个儿爆裂开来!
霎时间,强烈的冲击波扫荡过整个广场,将聚集在这里的几万信徒僧众,以及四周的一切亭台楼阁、殿宇碑塔,几乎全都碾成了碎末……
然后,当幸存者们从瓦砾堆中哀号着爬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在全城佛寺殿堂上萦绕的佛法灵光,都已经一起熄灭;身边携带的各类强**器,全都沦为了普普通通的凡物;就连自己辛苦修炼的各种佛门神功,也莫名其妙地大部分丧失了……
——号称至尊无上的佛祖释迦牟尼陛下,竟然在区区一本《希瑞经》的暗算之下,遭受到空前的重创,就此陨落沉眠!
ps:新工作培训已经开始,与旧的工作地点隔了老远,偏偏时间很紧,搬家好累啊。
很悲哀地发现,在下已经连元素周期表都快要背不下来了,接下来还得好好啃书。
不过真是没想到,写了这么两年的炼金术士之后,老王自己居然真的要披上白大褂当炼金术士了。
存稿发完,大约下半月再见,请读者们给老王一点耐心,本书决不太监。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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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佛法末世(1)
“……参见萨马斯特教主大人,属下幸不辱命,已经顺利将《希瑞经》送到佛祖手中,目前城内的教众正在执行计划的第二阶段……”
片刻之后,从奈良东大寺祭典会场上突然消失的光言宗座主,却出现在了近郊旷野上的一处墓场内,对着一位身形伛偻、体型枯瘦的黑袍老者单膝下跪,异常恭谨地汇报说道。
而萨马斯特则是悠闲地坐在一座墓碑上,一边点头赞许着光言宗座主的工作成绩,一边欣赏着不远处照亮了夜空的嫣红火光,倾听着风中夹杂的厮杀声,面部表情既似愉悦,又似疯狂。
“……咳咳,世间万物终将毁灭,唯有死亡的巨龙统治一切……你们远东分部这一次做得非常不错,佛陀释迦牟尼就算还没有彻底陨落,至少在五年之内也是绝对无法苏醒了。咳咳,这不但让我感到非常高兴,而且草原上的帖木尔可汗也会很高兴的……”
“……嗯,萨马斯特大人过誉了,卑职实在愧不敢当。光言宗此次能够立下这番微末功劳,都是有赖于教主大人指导有方,后方同僚支援得力……而且,若非萨马斯特大人这些年来的多方支援,光言宗恐怕早就已经土崩瓦解了,哪里还能有今天呢?”
光言宗座主……不,应该说是龙巫教远东分部负责人,在听到教主的夸奖之后,虽然脸上开心得仿佛绽开了一朵花似的,但嘴里依旧是阿谀之词如**涌,姿态简直是谦卑得不能再谦卑。
当然,他说的这些,也都是实情。
在神明如蝼蚁一般泛滥成灾的东瀛岛国,潜心研究亡灵法术的光言宗一向很受排斥。非但被各地神社均视为邪魔之流,竭力驱逐出辖区。就连佛门同道,也因为光言宗需要经常掘尸体进行实验,会影响到自家的丧葬生意,而不容其在附近立足……于是,在开宗创立百年之后,光言宗僧众还是只能窝在荒山野岭中的主寺之中,连任何一处分寺下院都开不起来。
更糟糕的是,由于神明对亡灵的天生克制能力,光言宗的各种亡灵术虽然貌似强大,但实际上却是连最卑贱的付丧神都无法对付,只要任何一个能够役使式神的阴阳师出手,就可以把光言宗满门轰杀。
于是,光言宗自从创立以来,处境便极为尴尬,既没有良好的名声,又没有强大的实力,甚至没有最起码的经济实力——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把亲友尸骨交给一帮亡灵师安葬,也很少有谁会来名声恶劣的光言宗捐赠布施,贫瘠的荒山之中又难以开垦出什么庄园,而以上都是东瀛佛门最主要的进项渠道……结果就是在黑道白道之中都混不出名堂,长期处于奄奄待毙的扑街状态。
虽然开创宗门的祖师爷为了打响名号,卖掉大片祖传田地充作研究经费,成功弄出了尸姬这种很逆天的玩意,但事实上却根本是在赔本赚吆喝——炼制尸姬的失败率很高,各种费用也极为昂贵,而使用期限却相当短暂,最多不过一两年的时光,就得给尸姬安排净化度,否则就会化作邪魔或怪物,把契约僧反噬……这样算下来,成本居然比雇佣阴阳师或巫女除魔还要贵上一大截!
所以,光言宗的驱邪除魔业务也无法展开,勉强白干了几次,给自己正名之后,就不得不偃旗息鼓。
接着又过了一段时间,宗门的财政越拮据,对亡灵法术的研究已经基本停滞,门人弟子流散大半,剩下的也都是人心惶惶,吃了上顿没下顿,眼看着就要树倒猢狲散了。
就在这个最窘迫的时候,四处寻找救命稻草的光言宗,偶然联系上了急欲在这个国家打开局面的龙巫教,非但立即就得到了一大笔资金补助,还学到了一条生财之道——光言宗在后期拿出去做皮肉生意的“尸姬”,实际上是萨马斯特明的尸ji,看起来有些相似,其实却完全是两回事。
光言宗的尸姬,虽然貌似美女,但实质上还是僵尸一样的杀戮工具,不但躯体冰冷僵硬,还有轻微的腐臭,远观容貌尚可,凑近了一摸就足以让人兴趣全失,想要拿出去卖肉都不可能。
而萨马斯特明的尸ji,却是完完全全的**玩偶,大体上介于活人与死人之间,可以保证永不腐烂,青春貌美,并且经久耐用。这种尸ji的躯体温暖柔软,肌肤嫩滑有弹性,在上床享用的时候,还能微微呻吟,从腔道内分泌出润滑液。在对方愿意的情况下,甚至还可以保留女体的灵魂,把她变成真正的活尸宠姬……唯一的缺陷就是基本没有任何战斗力,也不可以学习任何法术,只能充当玩物。
这种划时代的新产品,在东瀛市场上很快就一炮走红,非但许多性格变态的富豪们争相抢购,甚至还有不少性病缠身,命不久矣的花魁艳姬,也主动携带重金上门,请求将自己变成“尸姬”,以便于永远用最美好的年轻身姿,去竭诚侍奉某位愿意花钱包*自己的恩客……
之后,光言宗为了适应本国“众道”盛行的具体国情,又在龙巫教提供的基础上推陈出新,研究出了将美少年制成男尸ji,或者给美女尸ji移植上男性生殖器之类的新技术……于是生意进一步蒸蒸日上。
但问题是纸包不住火,尽管光言宗竭力隐瞒百般掩饰,可这些为了敛财致富而做出的丑事,还是逐渐传播开了,并且被不少眼红该项收入的大寺院、大宗派威胁利诱,纠缠不休。而有关宗门背弃佛陀,亲近龙巫教的秘密一旦被人揭穿,光言宗在东瀛佛教界将再无立足之地。
所以,身处夹缝之中的本代光言宗座主,在留学海外增长了见识之后,又看到了自家宗门貌似兴旺、实则垂危的可怕现状,为了傍上一个有力的大靠山,最终心里一横,拉着整个宗门彻底投靠了萨马斯特,成为龙巫教的一个重要分支机构,以及萨马斯特远东攻略之中的一枚重要棋子。
不过,这位光言宗座主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初次上阵,竟然就是谋杀佛祖释迦牟尼!
而更加可怕的是,他居然非常轻易地就取得了成功……
——佛陀释迦牟尼的力量,怎么会变得如此虚弱?!
萨马斯特这一次用来暗算佛祖释迦牟尼的《希瑞经》,在费伦大6确实是一件闻名诸国的级大杀器。
这本神器级别的可怕经书,乃是费伦大6最疯狂的神明之一,谎言王子希瑞克的杰作。
当年只是一个卑微小盗贼的希瑞克,通过一次惊险而传奇的伟大冒险,以及一系列卑鄙无耻的叛卖行径,先是谋杀了两位流落世间的邪神,又用诡计夺走命运石板,从而占有了谋杀、谎言、阴谋、幻影等众多神职,一度成为托瑞尔世界最强大的邪神。
普通人在机缘巧合一步登天之后,往往会随之出现自信心的极度膨胀,而希瑞克甚至还要变本加厉:虽然他已经封神成功,而且是站在诸神的最顶端阶层,但希瑞克的**实在是疯狂至极——他梦想完全支配这世界的所有国度,乃至统治一切其他的神明!
于是,他把自己的神国叫做至高王座,宣布自己是独一无二的真神,所有其他神明都是伪神,必须予以消灭。然后,为了满足这个狂妄的野心,他制造了一本可怕的魔书——《希瑞经》。
这是一件相当恐怖的神器——凡是任何听到或阅读过这本魔书内容的人,无论他们原先信仰着什么,都会被强制转化成信仰希瑞克的狂热者!
更加恐怖的是,《希瑞经》这件神器并不止会对凡人有效,甚至还能直接影响到神明——倒霉的盗贼之神麦斯克(mask),就是在不慎读过了这本魔书后,居然给搞到短时间精神错乱,被希瑞克趁机夺走了阴影神职和一部分神力。
然而,志得意满的希瑞克殿下,在这之后却莫名其妙地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做了一件连大多数白痴都做不出来的极端脑残之事——他居然蠢到自己去读了这本自己编织出来的谎言魔书!
结果,希瑞克因此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的神职和神力纷纷流失,各地的希瑞克教会也陷入一团混乱,教徒大批流失或改信。后来,有人弄出一本《希瑞克真传》,这本书记载了希瑞克身为凡人时的种种事迹,在让疯的希瑞克阅读过《希瑞克真传》之后,总算是勉强解除了《希瑞经》的魔力……但他的教会势力和自身实力,也已经萎缩得大不如前,再难恢复了。
因此,恢复了清醒之后的希瑞克,对这本书的危害一直心有余悸,始终严密封存起来不敢再用。只是又生产了一些威力稍次,但安全性更高的仿制品,交给自己的下界教会作为看家宝供奉起来,或者用来和其它邪恶势力做交易——而光言宗座主刚才呈递给佛陀陛下的《希瑞经》,就是这些仿制品的其中之一。
ps:字数以外:
本章由老老王写于夜班的研究所,因为人没凑齐,封闭式培训暂时推迟,总算是稍微有点时间码字。
唉,给金属材料做光谱分析,和给狗狗检查病菌实在是截然不同的领域啊!这两天基本上就是在洗试管和烧瓶,以及背好几本厚厚的操作手册,感觉自己仿佛成了炼金术士学徒……另外,还真的有一位美女师傅在辅导我,只可惜她整天念叨的一堆专业名词,鄙人眼下还听不懂。
入职第一天,就赶上研究所举办庆功宴,庆祝某项目完成投产,可怜老老王在酒饱饭足之后,还是没搞清楚庆贺的是什么玩意,实在羞愧。
研究所大楼乃是具有近六十年历史的古老建筑,而里面的设备也基本都比我年纪更大,例如今天学习操作的一架天平,就是1983年生产的,而高温电炉居然是五十年代的俄国货……
一百零八、佛法末世(2)
从表面上看,既然《希瑞经》在六百多年之前,曾经有过把盗贼之神麦斯克(mask)给活活搞疯的光辉战绩,那么此次能够用它来重创佛祖释迦牟尼,使其陷入长眠,似乎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但问题是,身为佛门叛徒的光言宗座主却非常清楚,这两者之间根本就不存在最起码的可比性。
麦斯克号称众贼之主(masterofa11Thieves),只是一个弱等神力的盗贼之神,在费伦的泛人类神系之中,处于中下流的位置。由于神职仅限于庇护盗贼、乞丐、刺客之流的关系,他的信徒数量自然也很有限,尤其是在他遭遇《希瑞经》暗算的年代,即费伦大6人口还很稀少的六百年之前,信仰麦斯克的凡人绝对不会多于五十万,至于当时的麦斯克教会神职人员,更是恐怕连一万都凑不出来。
而佛祖释迦牟尼陛下,却是东方卡拉图大6诸神之中的至尊强者。虽然并无众神之王的名号,但是借着“有纳无类”的宽松传教策略,却有着足以压服众神的滔天权势!其影响范围从海岛到沙漠、从城市到乡野、从高山到沼泽、从雪原到丛林,几乎每一处市集都有佛教寺庙,每一条街道都有游方僧侣,绝大多数的家庭都供奉着佛陀的神龛。他的势力早已跨越了任何国境的界限,完全覆盖着整个卡拉图大6!
佛陀释迦牟尼非但麾下列国信徒数以亿计,就连从神(菩萨、罗汉、尊者)都有成百上千。至于皈依佛门的神职人员,同样是泛滥成灾,仅仅在这个东瀛岛国之内,就有僧尼居士逾三百万人之多!
因此,这两者名义上都是至高无上的尊贵神明,其实却根本不在同一个数量级上。若是把麦斯克的势力比作是一个狭窄偏僻的小城邦,那么释迦牟尼陛下就拥有着一个幅员辽阔的大帝国!
既然前后两个对手的实力有着天壤之别,那么衡量《希瑞经》对两者的杀伤力标准,自然也不应该等量齐观——如果说《希瑞经》的真品能够将盗贼之神麦斯克打怪成功、爆出神职,就仿佛用普通的短匕捅死一条野狗那般正常的话,那么用《希瑞经》的仿制品把佛祖释迦牟尼陛下给一击打倒、陷入长眠,就仿佛用这柄短匕刺死了一头巨龙那样的不可思议了!
至少,实际执行这一任务的光言宗座主,就感到头脑中完全无法理解——本来,他为了宗门的延续和展,此次已经是把自己视为敢死队的肉弹勇士,从最初就拜别了家人亲友,下定了必死的决心……却万万不曾想到这佛陀陛下如此本事不济,到最后竟然赢得如此轻松!
这种极度强烈的对比和反差,让光言宗座主的头脑一时间有些混乱。
于是,趁着等待图坎骑兵抵达的间隙,他忍不住就将心中的这些疑惑,对着貌似无所不能的萨马斯特先生全盘托出,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符合逻辑的解答。
而萨马斯特则是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睛,微微咳嗽着反问说道。
“……咳咳,其实你思考得没错啊,小家伙。如果是全盛时期的佛陀陛下,区区一本《希瑞经》的伤害力,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不过……就我所知,这个国家的佛门在近些年不是一直对世人念叨,说眼下正是倾颓衰微的佛法末世吗?莫非,你们竟然不晓得这句话蕴含的真实意思?!”
佛法末世究竟是什么意思?
虽然东瀛各地的和尚们,经常在用这个可怕的说辞恐吓世人,骗取更多的供奉和布施,但对于其内容的真实性,却是基本上不怎么相信的。
按照经书上的说法,所谓佛法末世,即是指佛制颓废,戒律荒弃,诸多罪孽之人,未开悟、未证佛法,就假称僧侣。各个自称真佛传承,实为邪魔外道行处,假受佛福佛报,实得邪魔护持,令其败坏佛门清誉,断灭佛种之缘分。以礼佛之名,行毁佛之事。
简单来说,就是佛门中充斥着各类恶徒,导致佛教名声彻底败坏,遭到世人唾弃,最终陷入衰颓瓦解。
问题是,这个东瀛岛国的佛门,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清净过——此地的僧侣尼姑从不守戒律,一向都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在心中”,并且仿佛俗人一般婚配生育,将寺庙作为家产代代传承。
更严重的是,这地方的很多寺院,还是社会上最主要的搞基、**、诈骗、贩毒和传销据点,聚集著无数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其风气之豪放,名声之狼藉,实在是令别国的佛教徒们感到难以想象。
按照经书上的说法,在佛门如此堕落败坏的情况下,佛法末世早就该降临了。
但事实却是恰恰相反——即便作风是如此的腐朽堕落,但是借助着独揽世人丧葬的霸道特权,佛门的权势依旧在这个国家从未真正衰退过。诸侯大名必送幼子出家,天皇公卿临老必入佛寺皈依,市井百姓在平日里必须时常供奉僧侣,死后还要在佛寺倾尽积蓄以求平安升天……
——不管是再怎么糟糕的垄断企业,在丧失其垄断特权之前,都是绝对不会垮掉的。
因此,东瀛的和尚们一边心安理得地将所有戒律踏在脚下,或是纵情于声色犬马、醇酒美人之中,或是钻营于争权夺利、欺世盗名之上,一边又自认为佛门的兴盛必将万代不绝,从来不担忧将来之事。
这位光言宗座主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萨马斯特却告诉他,事实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咳咳,在过去的上千年里,就整个东方卡拉图大6而言,佛陀陛下确实曾经是最强大、最兴旺的神明,从最东端的这片弧形列岛,到最西端的无尽荒野(www.uu234.comes),从最南方的香料群岛,到最北方的图坎草原,都矗立着供奉他的佛寺,活跃着侍奉他的僧侣……但那都已经是昨日黄花了……咳咳,你以为,在如今的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国度依然在信奉着这位‘全知全能’佛陀陛下?”
萨马斯特一边止不住地微微咳嗽着,一边唠唠叨叨地对面前的光言宗座主说道。
虽然他在前面的叙述中,对佛陀陛下不乏恭维溢美之词,但是在语调中却充斥着讥诮之色
而萨马斯特这番解释里真正的重头戏,则是集中在了下一句话当中:
“……已经没有任何信佛的国度了!除了这个封锁闭塞的孤立岛国之外,哪怕翻遍整个卡拉图大6,也找不出另一个能够合法信仰佛教的国度了!!!咳咳,当然,这个岛国很快也将会踏上灭佛的道路……”
一百零九、佛法末世(3)
正如萨马斯特所说的那样,当这个极东岛国的堕落僧侣们,依旧抱着盲目自大的可笑心理,终日沉溺于奢侈享乐的时候,卡拉图大6其余国度的佛教徒们,却陷入了一场毁灭性的空前浩劫之中。——截止到目前为止,佛陀释迦牟尼艰难开创的千年基业,已经被基本毁掘殆尽。
而萨马斯特创立的龙巫教,正是驱动这场灭佛大难的幕后黑手之一。
不过,佛门的衰败没落,却是在数百年之前就已经开始,龙巫教不过是补上了凶狠的最后一击而已。
这也是放诸天下皆准的普世真理——没有任何一个伟大的帝国,会被真正地从外部击破。在此之前,这个走向衰落与覆灭的帝国,就必然已经开始了源于内部的自我垮塌……
“……早在近千年之前,佛教就已经在它最初诞生的天竺之地趋于衰微,遭到多方竞争者的连番打击,最终被彻底赶出了这片富饶肥沃的源地;
接着,佛教势力延伸到的最西部边陲,那些散落在丝绸之路上的绿洲小国和沙漠城邦,也一个接着一个地被费伦诸神的教会所侵吞,逐渐抛弃了曾经保佑过它们的佛陀;
然后,在一百年之前,精灵殖民者占据了香料群岛,并且为求统治稳固,悍然颁布了禁教令,对反抗激烈的土著人类居民,展开了极为残酷的血腥屠戮……最终,当地土著部落祖传的图腾神兽,还有一部分勉强残存了下来。可同为外来传入的佛教寺院,却由于根基不够扎实,而被精灵军彻底铲除了……”
在光言宗座主充满震撼与惊愕的呆滞目光之中,萨马斯特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微妙表情,一根接着一根地掰着手指,用仿佛吟游诗人一般的优雅口吻,娓娓述说着佛门在东方列国的衰败史,就连他在先前一直不曾间断过的咳嗽,也似乎暂时地缓和了下来。
“……而在五十年之前,游荡于图坎草原上的一个古老游牧部落,在某一次濒临战败灭亡的危机边缘,由酋长和长老带头,毅然抛弃了虚伪无用的活佛和大喇嘛,转而信奉了我们龙巫教,从此得到全方位的援助,迅强盛起来,最终在十几年后统一了整个大草原,建立了现在的图坎汗国……而图坎草原上曾经颇为昌盛的佛教势力,作为龙巫教的取代对象,自然也在这场残酷的征服战争中被毁灭殆尽……
随后,十万图坎铁骑又征服了高丽半岛,轻易摧毁了这个国度原本就甚为浅薄的佛教势力。而再接下来生的事情,对于佛门来说则是最为致命的一击——二十年前,东方世界的千年霸主,最伟大的翔龙帝国,由于自身的腐朽衰败和图坎汗国的反复侵袭,已经处于国家总崩溃的生死关头。
为了获取新的财源、兵员和劳动力,从一直不肯缴税服役的佛教寺院中夺回田地与人口,翔龙朝廷在与佛寺协商彻底失败,各地佛教徒公然造反的情况下,愤而颁布了极为严酷的灭佛令。帝国朝廷先后动用上百万正规军队,攻破并捣毁佛寺数十万间,强行收回佛田数百万顷,强迫僧尼近千万人还俗,杀死不肯背弃信仰的顽固佛教徒五百余万人,并且致使九百多位罗汉、菩萨、尊者彻底陨落毁灭,佛陀释迦牟尼的本尊也被反复击毙数十次之多,被迫黯然放弃了这片佛门的根本之地。
在丧失了翔龙帝国之后,佛门的势力已经相当衰颓了,只能在一些偏僻之地苟延残喘,而帖木儿可汗又趁机补上了最后一击——为了进一步征服东方世界,构筑一个针对翔龙帝国的半月形包围网,他在前不久率领数万图坎铁骑杀上了吐蕃高原,轻易征服了当地那些一盘散沙的贵族领主。然后,可汗又用最残酷的毁灭与杀戮,配合着我龙巫教的传播,初步捣毁了这片雪域高原上的佛门支派喇嘛教……”
说到这里,萨马斯特的手指也摁到了最后一根,“……随着图坎汗国与翔龙帝国这新旧两大霸主的相继武力灭佛,它们的属国也随之颁布了灭佛令,佛门的生存空间被进一步压缩。现在的卡拉图大6上,除了少量闭塞落后的蛮荒部族之外,佛门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供容身的地方。而你我现在所处的这个孤立岛国,其实是佛陀在近些年最后残存的一片稍微像样的信仰领地……咳咳,当然,现在也很快就要完了!”
他略带得意地微笑着,从怀中摸出一份做工极为精致考究的卷轴,看上去是由明黄色的绸缎制成,两端装饰着最上等的美玉和水晶,在夜色中闪烁着耀眼的法术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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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卷轴背面仿佛鬼画符一般难以辨认的几个狂草大字,光言宗座主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睛,但同时又似乎隐隐地猜到了一些什么……
“……这个……莫非是……朝廷圣旨?有关佛教的?!”
“……没错,这就是一份加盖了仁孝天皇的玉玺、私玺和花押,并且被隆重送到天照神社,由皇家巫女们祈祷祝福过的最高级圣旨,即将颁行全国的灭佛诏书!在两天前从京都皇宫刚刚签的!”
萨马斯特微笑着屈起手指,在诏书上轻轻弹了几下,“……说起来也真是不可思议,这个徒有其表的朝廷,以及置身其中的皇族与公卿,明明早已大权旁落千年之久,对武士的刀剑和外国人的枪炮毫无反抗能力,但是凭借着神裔血脉和万世一系的余威,却依旧能够轻易决定本国诸天神佛的命运!
嘿嘿,不知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由于朝廷灭佛诏令的颁布,佛陀释迦牟尼的此次降临,已经受到了这个国度本身的强烈排斥,光是要维持自身不被消融崩溃,还要在信徒面前伪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恐怕就得竭尽全力。“……唉,原来如此,难怪方才东大寺广场上的那个佛祖化身,居然连清晰的容貌都无法维持了……今天的帝王之位虽被看得不那么重了,但在古时每当宣读圣旨之时,哪怕是枯草朽木都能开花结实,连天上的飞鸟也要听从旨意。当年佛门的传入和兴起,也是借助于朝廷圣旨的撑腰。而今天要将佛门的一切兴盛地位全部收回,自然同样是一纸诏书就能决定……”
光言宗座主忍不住叹息着咂了咂嘴,唠叨了几句,脸色却很是平静——在接受了之前那些颠覆性的海外讯息之后,对于佛祖在当前的任何扑街衰样,他都已经生不出多少惊讶之心了。
同时,他也真正明白了萨马斯特为何要提起“佛法末世”的说辞。
“……信奉佛陀的国度被接连颠覆,尊崇佛陀的民众被强迫改信,侍奉佛陀的僧尼被驱逐杀戮,供奉佛陀的寺院被捣毁焚烧……萨马斯特先生,莫非这才是佛法末世的真正含义?”
“……确实如此。”萨马斯特点头赞许道,“……曾经在东方辉煌至极的佛教,现在早已是穷途末路,就仿佛一艘被海水漫上了甲板的衰朽破船,船舷已经开裂、龙骨已经折断、桅杆已经倒塌、水手已经逃离,无论它在过去是怎样的巍峨壮观,令人心生敬仰,此刻都只不过是一座即将沉沦的坟墓罢了。因此,年轻人,能够赶在最后一刻到来之前,及时脱离这条破船,不至于被沉船的漩涡所吞没,既是你的理智,也是你的幸运,千万要记住这一点!”
对于上级领导的这番激励和鞭策,一向很识时务的光言宗座主,自然是阿谀之词如潮。
“……萨马斯特先生教训的是,在下自认为才疏学浅,见识粗陋,若非被龙巫教的诸位高人教导点化,恐怕迄今还不晓得何为天下正理,更不能逃离此番大难……”
“……好了好了,这些东西你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不必在我面前这么殷勤地表忠心……”
虽然萨马斯特被这些马屁话给拍得心情很愉快,但是借助着天上的月亮和地面的火光,他已经隐约看到了远方图坎骑兵们万蹄奔腾的烟尘,以及刀剑锋刃反射出的寒光。而城区内一度响彻云天的喊杀声,也在此时渐渐地稀落下来……因此,有些事情必须要提前考虑一下。
“……城里的厮杀声似乎渐渐小了下来,情况不怎么理想啊!你究竟安排了多少人手起事?”
而光言宗座主的脸色,则是略微有些犹豫和迟疑,不过还是低头进行了详尽的汇报。
“……这个……关于阁下您的吩咐,小僧已经是竭尽全力了,怎奈时间紧迫,本门又势小力微,最后只凑出了两百余人,其中绝大部分还是临时雇佣的忍者和山贼,混杂在朝拜香客中间入城,目前应该正在四处放火,制造骚乱。只是我方的兵力实在太少,一时作乱尚可,要想镇压全城上万僧兵的反攻围剿,恐怕就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卑职在这件事情上没能办好差使,还请先生责罚……”
对于这种自请责罚的客套话,自然是不能当真的,萨马斯特微微一笑,随口便是一番宽慰之语。
“……唉,你又何必自谦至此呢?我可不是什么嫉贤妒能的昏庸之辈。你能够不惧艰难险阻,潜入敌阵腹心,一击重创佛陀释迦牟尼,在我看来就已经是天大的功劳了。至于其余的一些微末小事,根本不必太过留意……咳咳,京都的艾克林恩特使早已动了麾下的图坎骑兵,以及若干可靠的本地友军,来接手此处战场了。眼下图坎铁骑须臾且至,奈良僧兵覆灭在即,你只须安心观看便是,战后绝对少不了你的一份功劳,咳咳,至于具体的攻城战事,自会有专业人士操心……”
“……啊,还是大人考虑得周全……可是,这图坎蛮族的骑兵虽然彪悍,但毕竟只有两三千人,用来攻打奈良城的数万僧兵信众,似乎略微嫌少了一些……”
光言宗座主起先还有些担忧,随后却突然露出了一抹喜色。
“……哦,萨马斯特大人,莫非您打算亲自出手,惩戒那些顽固不化的恶贼?呵呵,那就绝对不存在任何问题了!在您这样的绝世强者面前,纵然敌人有佩里提督这样的当代名将参与加盟,也只是一堆不堪一击的土鸡瓦狗而已,必定会一触即溃,手到擒来……”
“……咳咳……这个……我好像没说过要亲自出手啊!这地方的魔网眼下可是一片混乱,而我上次在马兹卡大6留下的旧伤,也还没有完全复原呢。而且,你应该对自己的同盟者多一点信心,图坎骑兵在绝大多数的战场上,一向都是能够以一当十的,当初仅仅动员了两个万人队,就从图坎草原一路西征,杀到了塞尔边境,把红袍法师们打得灰头土脸……”
被这么一番没头没脑的恭维下来,萨马斯特登时只得尴尬地咳嗽了几声,权作掩饰,随后又夸耀了几句图坎骑兵的强大战斗力,话到半响,他才突然注意到了某个熟悉的名字……
“……等一等,你刚才好像说到了什么佩里提督?难道是指那位闻名遐迩的耐色瑞尔帝国远东舰队总司令?!呃,真是这家伙?见鬼了,他不在大阪港的海军锚地里好好呆着,却跑到这内6山区根本不靠海的奈良城来凑什么热闹?”
“……这个么……佩里提督是今天早上才到达奈良的,原因似乎是有人请他来调解有关皇统继承的矛盾,不过还是略微迟了一步,在他抵达会场之前,大家就已经认可了小僧的奏请佛主圣裁之策……所以,在今日的奈良城中,他其实也就是个闲人看客……”
光言宗座主赶忙凑过去低声解释说道,而萨马斯特则是又眯眼遥望了一会儿淹没于嫣红火光之中的古老城市,这才缓缓地开了口,“……既然只是调解说和,那么佩里提督身边的兵马想必不会太多吧!”
“……呃,他身边只跟着十几名亲兵,城外似乎还驻扎着一支百来人的卫队……”
“……嗯,这么一点兵力,根本不足为惧……既然这家伙不知死活地来了,那就别想再走了……”
萨马斯特含糊地咕哝了几句,便掸了掸黑袍,从刚刚坐着的墓碑上站起身来,“……咳咳,这一回,老夫本来是不准备加入战局凑热闹的,因为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值得动手的对头。咳咳,但是,既然这位耐色瑞尔帝国的战争英雄自己过来找死,老夫再不去为他送行,似乎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咳咳,上一回没有亲眼目睹特库姆塞大王的自残,实在是让我后悔了很久呢!这一回可不能再错过了!”
他一边低声咳嗽,一边垂头长长地叹息着,没有施展任何飞行术或传送术用以代步,就这么慢吞吞地踏过没膝的荒郊野草,抬步走向了燃烧的奈良城。
而在萨马斯特身侧的宽敞大道上,成百上千的图坎骑兵,人人身披兽皮短袄,手持雪亮刀剑,已经出了嗜血的呐喊声,正在气势汹汹地策马呼啸而过,扑向前方烈火熊熊的狩猎场。
无论是佛陀、圣地还是英雄,都在这一刻走向了笼罩在血光中的穷途末路……
已经蔓延到整个东方的佛法末世,终于在这个孤悬海外的岛国降临了。
ps:字数以外。
实验室的工作真是头疼,使用任何一台设备都要登记,洗烧杯试管都来不及。而且非常奇怪的是,最新出品的电子天平,居然远不如二十五年前出品的机械天平精度高。
研究主任是个老烟枪,也很爱喝酒,却有一个很奇怪的毛病,极端厌恶咖啡,不但自己从来不喝,看到别人喝咖啡也要大雷霆。为了不被莫名其妙地炒掉,老王只好戒咖啡了。
更奇怪的是,研究所按道理应该是最讲科学的地方,实际上却非常迷信,非但实验室里摆着一座小神龛,在兴建新大楼的时候还请了道士来看风水,做了一场盛大的法事,好像还有烧猪什么的……就这样还自称是国际先进水平,经常接到马来西亚、菲律宾等地的海外单子。
今天加班打扫卫生,居然翻出一台民国时期的条挂钟,更不可思议的是上油之后居然还能走!
唉,新单位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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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英雄的血色黎明(1)
当佩里提督挣扎着从瓦砾堆中爬出来的时候,他顿时就感觉自己仿佛看见了地狱。
寺院的中央位置上,突然冒出了一处仿佛被陨星砸中的巨大冲击坑,所有建筑物和树木都以此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倾覆坍塌。无数焦黑的残肢碎骨和破烂衣衫散落在坑洞四周,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焦灼味,中人欲呕,耳畔隐约还传来伤患们断断续续的呻吟,以及木材梁柱倾颓燃烧的哔剥声。
前一刻还是庄严肃穆的祭典会所,如今却已化作了惨不忍睹的修罗屠场。
东大寺拥有千年历史的古朴殿宇,以及那尊涂着厚厚一层金粉的巨型铜佛像,此刻都已经荡然无存。用青石板铺成的巨大广场,也被成片成片地翻开掀起,仿佛刚刚耕耘过的田地一般。粘稠的血浆从坍塌的建筑残骸下方缓缓流出,而不远处的街道已经笼罩在了炽热的火焰之中。
“……哦,这该死的地方,究竟生了什么事?!呃……想起来了,似乎是佛陀释迦牟尼被《希瑞经》暗算陨落……呸!这该算是什么样的扑街衰神啊!”
他忍不住骂骂咧咧朝地上唾了一口,然后借助火光检查了一下自身状况——总体上还算运气,虽然已经衣衫褴褛,刮破擦伤了好多处地方,但至少骨头没断,脏器未损,失血的状况也不太严重。
看到伤势不重,佩里提督顿时略微松了一口气,然后从贴身衣袋内摸出一小瓶治疗药水,刚想要仰头一饮而尽,却在此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微弱求救声。
“……救、救命啊,佩里阁下,看在咱们这些年交情的份上,请拉老衲一把吧!”
“……哦,是你啊,怎么样,似乎在吐血?莫非是被砸断骨头了?”
佩里提督回头一看,现与自己相熟的那位兴福寺僧人,正被奄奄一息地压在半截倒塌的残柱下边,满身满脸都是混合着尘土污垢的血渍,嘴角还吐着血沫……看上去状态甚是不佳。
他叹息一声,走上前去,奋力推开了那半截柱子,将和尚从瓦砾堆中扒拉出来。
“……嗯,老伙计,你的情况似乎不太妙啊,左手脱臼,两条腿都骨折了,还有胸口插着的这半截碎铁片,都已经开始红肿……诶?怎么像是从佛像上炸裂出来的?”
“……咳咳,大概确实是这样吧……老衲当时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晓得了……”
中年和尚咳嗽着吐出一口含血的唾沫,气若游丝地呻吟着,佩里提督看到他的情形愈不妙,也就收起了调侃的心思,赶紧开始着手抢救,先是拔出遗留在创口中的金属片,然后倒上治疗药水消炎。
“……别担心,你会没事的,我这就给你治疗……”
“……嗯,多谢了……啊!!!!!”
不料,这瓶治疗药水才刚一倒下去,老和尚却突然惨叫一声,从胸部滋滋地冒出了白烟和烧焦的味道,接着便白眼一翻,伸直了身体,整个人都瘫倒了下去——刚刚涂抹过治疗药水的胸口患处,被瞬间腐蚀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腥臭的脓血喷溅得到处都是……
“……哎呀,这,这是怎么了?该不是我把治疗药水和强酸的瓶子给搞混了?那可就太惨了……喂喂,你可别死啊!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会感到很内疚的啊!没死的话就快吱一声……”
看到如此出乎意料的场面,佩里提督一时间也慌了手脚,赶忙抓住和尚的肩膀就是一阵猛摇,可惜这厮的胸口已经被腐蚀了一个对穿,哪里还会剩下半分生机?
而与此同时,身为一名高级魔法师的佩里提督,也隐约感觉到了四周环境的异常——原本应当有条不紊、次序井然、等级严明的魔法网络,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任何秩序,狂暴的能量浪潮汹涌澎湃,如洪水一般冲刷着整个空间,让已经残缺不堪的魔网变得进一步支离破碎……
察觉到这种可怕的现象,佩里提督的脸上不由得挂起了一丝苦笑。
他已经明白这里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佛陀化身在陨灭炸裂一瞬间,爆出了天文数字的恐怖能量,从而撕裂和搅乱了此地的魔法网络,把这座城市变成了一片混乱魔法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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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混乱魔法区域,也称作野魔法(i1dmagic)区域,是托瑞尔星球特有的一种魔法灾害,与死魔法区并称为施法者噩梦。这两者通常由神明混战或陨落对魔法网络的巨大破坏而引,令一切法师和牧师闻之胆寒,其中,混乱魔法区域的凶名还远胜于后者。
道理也很简单,在魔网崩溃的死魔法区域,各类法术只是暂时无法使用,而魔法物品也只是暂时被停掉了而已,本身并没有毁坏。而在魔网丧失秩序的混乱魔法区域,各类法术和自然能力的效果,却会出现无法预料的完全变化,在很多情况下会非常危险。比如说,你想给自己或同伴放一个治疗术,结果却变成了索命的死亡一指;想要凝结一团水球灭火,最后却弄来了一大桶烈性炸药;想要用神术制造出一批食物充饥,得到的制成品粗看也没啥问题,只是吃下去就会立即中毒,然后浑身浮肿七窍流血而死……
在费伦的魔法史上,还有一位最倒霉的家伙,和妻子出门散步忘记带钥匙,于是便施展出一个敲击术(盗贼的基本功,可以打开简易的锁)开门,却因为这个时候突然爆魔网混乱的缘故,房门被极度变异后的敲击术整成了一个可怕的怪物,将这个倒霉法师的妻子给一口吞了……
至于像佩里提督如今这样,治疗药水一瞬间变成强酸的状况,就更加的比比皆是了。
用最简单的话来说,死魔法区域和混乱魔法区域之间的区别,就好像是干涸的河床与咆哮的洪流一样……很显然,后者比前者更加致命。
因此,在混乱魔法区域使用任何法术或魔法物品,都相当于在拿性命去玩轮盘赌……此时此刻的佩里提督,已经在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冒冒失失地灌下那瓶治疗药水了——要不然的话,这么一瓶强酸下肚,他就算是铁人,也得在喉咙上给腐蚀出一个大洞来……
而这一回的好运似乎还没有结束,当他踉踉跄跄地走出灾害爆的中心区域,来到坍塌的东大寺山门附近之后,居然正巧遇上了赶来救援的自家卫队——这些人驻扎得距离市区较远,在爆炸中受到的损伤不大,只是在进城的时候被迫丢下了一部分重兵器,又与一些暴徒生过混战,略有死伤……
又从瓦砾堆中扒出几个伤势不重的随从之后,佩里提督粗粗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兵力,大概有一百五十多人,虽然对付不了什么强敌,但是掩护自己突围还是能凑合的。
然而,他在今夜的好运,似乎也就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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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佛教圣地奈良城,已经化作了一片熊熊燃烧着的炽热火海。
就在佛祖的分身轰然爆裂,上万信徒僧众被冲击波碾为肉末的同时,光言宗潜伏在城内各处的杀手们,也纷纷开始纵火、爆破、杀戮,竭力进一步扩大市区内的骚乱。
虽然这些光言宗临时搜罗的外行人士,在暴动过程中显得相当之笨拙和混乱,非但对重要人物的刺杀无一成功(主要是根本没找到人),对要害机关的攻击全部失败(兵力太少啃不动),还生了多次误伤事件。但得益于这个国家使用竹子、纸张和木材等优质燃料建造房屋的传统习俗,以及拥挤稠密到了极点的城市街区规划,他们的纵火行动总算是取得了重大成功。
寺庙、民居、货仓、商铺、兵营……散布于奈良城内各处的房舍殿宇,都在灼人的火焰和热浪中摇摇欲坠。无数流传千年的名刹古迹、文物典籍,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烧得荡然无存。就连松林环抱,雅静幽深,古树郁郁参天的各处神宫、园林,也在这场席卷全城的大火中被点燃了
那些在佛陀陨灭的浩劫中侥幸残存下来的僧侣和市民,还没来得喘上一口气,就又被铺天烟火给熏得灰头土脸,只得用粗布包着脑袋,拿毛巾掩住口鼻,拉着妻子儿女,拖着板车和包袱,四处凄惶地找容身之所。不时还有烧得焦头烂额的人惨叫着冲出房屋,然后带着一身火焰扑倒在地,逐渐化作一堆焦炭……
本来,这个岛国蜷缩于榻榻米纸板房中的城市居民们,在世世代代的频繁火灾的考验之下,早已积累了非常丰富的消防知识,基本上人人都知道该怎么在第一时间用水、砂子和湿棉被灭火,或者在火势蔓延的情况下,用镰钩刀拉倒正在燃烧的建筑物,设置出应急的防火隔离带等等。
但问题是,为了迎接佛陀陛下的降临,全城至少有一大半的居民都聚集到东大寺观礼去了,绝大多数的住宅区正是一片空空荡荡的景象,剩余一点儿留守家中的老弱妇孺,根本不足以扑灭如此汹涌的火势,更别提还有光言宗的暴徒在当街杀人,阻扰居民救火……
于是,等到佩里提督带着自己的小型卫队,跌跌撞撞地冲出东大寺的时候,沿途只看到了成片烈焰冲天的火灾现场,或者余烟袅袅的残垣断壁,在瓦砾下面埋着一堆堆蜷曲焦黑的尸体。除了少数坚固的砖瓦建筑,还能象礁石般地兀立在地面上外,全城所有的竹木建筑都不存在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光言宗派遣的暴徒也已经不复存在了——这场铺天盖地的大火,同样烧得他们无处立足,只得纷纷扛着抢劫来的财帛女子,抱头窜往郊外避祸。
除此之外,虽然奈良本地的上万僧兵,基本都已经在东大寺的广场上,被佛陀崩灭的冲击波瞬间轰杀大半,剩下的幸存者也完全失去了组织体系,沦为了一堆堆全无战力可言的散兵游勇。但是南下远征而来的五千比睿山僧兵,由于驻扎地相对偏僻,同时为了戒备本地僧兵突袭,并未全部前去祭典会场观礼,因此居然还有两千多人成组织地幸存了下来。
于是,侥幸从会场逃出的安国寺长卿大僧都,便带着这支最后的嫡系武装,又沿途搜罗溃兵壮丁,终于把光言宗派遣来偷袭的剩下几十号杀手给一击而溃,然后便一路冲进了占地开阔、建筑稀疏,火势不易蔓延过来的兴福寺,组织人手紧急推倒寺院周边的各处易燃房屋,又用湿土构筑出一道防火隔离带,打算暂时笼寺坚守,以待大火自然熄灭。
半夜时分,被烧得焦头烂额的佩里提督,终于在兴福寺与这最后一支“友军”会师了。
然而,尾随着他的踪迹而来的,还有上千名图坎骑兵的马刀和铁蹄!
纵横东方三十年之久的耐色瑞尔名将,终于走到了他一生功业的绝路。
一百一十一、英雄的血色黎明(2)
虽然已经进入了后半夜,但在奈良的兴福寺内,依旧是一派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嘈杂纷乱景象。浑身衣衫破烂不堪的佩里提督,正拄着一支不知从哪儿搞来的长矛,站在寺院外墙附近的一处望楼上,皱眉遥望着四周的灼热火场,以及被火焰映成赤红色的天空。
此刻虽是最黑暗的午夜,奈良城内却被火光映照得亮如白昼。视野中的整个天地,都因此而红亮起来,黑暗悄然隐退,所有的残墙败壁,在光亮的霞云中都显得一清二楚。
在虔诚的佛教徒们看来,这就是毁灭一切的末世红莲。
伴随着焦灼的火焰和热浪,以及逃难者们的凄厉哭喊声,一处处庄严的古寺迅变成废墟,一座座巍峨的大佛崩塌化为瓦砾,一条条棋盘状的狭窄街道,被坍塌的房屋残骸和焦黑的人畜尸体所堵塞,各类躲过了许多世纪的动乱、灾难和兵祸的佛教古迹,也在顷刻之间就化为飞灰。
在全城一片凄惨的焦黑瓦砾之中,唯有一座大寺庙还在巍然兀立——这就是佩里提督所处的兴福寺。得益于安国寺长卿大僧都麾下残余的近三千比睿山僧兵,以及空旷稀疏的建筑布局,这里总算是有能力及时清理出防火带,勉强逃过燎原烟火的肆虐。
因此,为了逃出这片映红了天际的汹涌火海,各处寺院的僧侣、尼姑、溃兵,还有拖家带口的难民,全都一波接着一波地朝着此处“安全岛”涌来,非但冲乱了守卫者企图组织防御的一切努力,由于避难的人群实在太多,就连这所寺院本身,都已经眼看着快要挤不下了。而更加致命的威胁,则是已经在火光的阴影中悄然现身
——来自大草原的数千图坎铁骑,在轻易突破了外围防线之后,又更加轻易地杀进了一片混乱的奈良城,将这座城市内最后的一点抵抗力量,压缩到了兴福寺周围。
前不久还气势汹汹的佛教徒“圣战”,转眼间就大势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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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夜色与烈火的掩盖,一队队图坎骑兵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穿过余烟袅袅的焦黑瓦砾,6续聚集在兴福寺四周,先前费力布置的防火隔离带,此刻却正好成了骑兵们最适宜挥战斗力的空旷战场。
刚刚才涌进寺庙中躲避的难民和僧侣,早已在火灾中变成了惊弓之鸟,大多数人根本还没看到敌人杀来,就已经惊慌失措地涌向后门甚至狗洞,试图再一次逃逸,但却多半以失败丧命而告终……当他们乱哄哄地奔出寺院没多远,还没有跑到郊外的荒野或残存的街巷时,就会有残暴嗜血的蛮族骑兵从阴影中杀出,狞笑着挥刀斩下他们的头颅,掠走他们的财物,能够在铁蹄前侥幸脱逃者,十中无一……
——前不久为了在火灾中保全性命,而竭力推倒房屋整出的宽阔防火隔离带,此刻却成了逃跑者无处躲避骑马蛮族的雪亮刀锋,相继伏尸道路的致死之因。于是,剩下的人都不敢再逃了。
然后,在寺内各路兵马还没商量好是战是走之前,密密麻麻的敌兵和军旗,就已经挤满了正门前方的开阔地,染血的刀刃反射着火光,显得尤为狰狞可怖。
一个穿着颇为华贵的蛮族将领,指挥手下在寺院正前方竖起了一面赤红色大旗,在伴随着烈火的热风中猎猎作响。火光映衬下,丝绸质地的旗面鲜红欲滴,仿佛才用血液染就而成,旗杆上挂着的一串人头面目狰狞,脖颈的断口处隐约还有血污淌下……
看看对面那些隔着老远就散出噬人杀气的精兵悍将,再看看自己身后这些双股战战,脸色煞白的胖大和尚,以及虽然军容士气尚可,但却人数极少的耐色瑞尔海军6战队,佩里提督不由得微微呻吟着以手加额,极度愤懑而又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兵临绝境!
提督大人狠狠地攥紧了手掌,几乎要将指甲扎进肉里。
尽管是常胜的战争英雄,不过在漫长的数十年征战生涯中,他也并不是没有尝到过失败的苦涩滋味,但还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窝囊的。
到了眼下这个时候,再要突围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兴福寺内并没有任何马匹可供骑乘,如果徒步逃跑的话,恐怕还没奔出被烧成一片灰烬的市区,就会被反应敏捷的图坎轻骑兵追上砍杀。
但是,笼寺坚守同样也是不可能的——这座兴福寺并非要塞堡垒,外围既无壕沟更无护城河,仅有的一道薄薄矮墙还不到两人高,而且已经被慌不择路的逃难市民撞塌了好几处缺口,敌人的骑兵甚至无须动炮击,可以轻易直接冲进寺内大肆烧杀。更糟糕的是,佩里提督在这里最有战斗力的两股“友军”,居然一齐打了退堂鼓,根本就没有通知他这个外人一声,就丢下了全寺上下近万号人,带着少许亲信自顾自拔脚开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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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提督阁下,就在您刚才四处巡视的时候,安国寺长卿大僧都和兴福寺方丈已经带着二皇子比良亲王,从地下秘道逃走了……他们在方丈室内留下了一封书信,说是既然丰仁院法皇已经在东大寺不幸被坍塌的大梁砸中遇害,而小皇子来良亲王也一同随父而去,那么活下来的比良亲王就是理所当然的新皇人选。为了佛徒圣战大业不至于中途夭折,他们必须护送亲王回比睿山再次起兵,所以就先走一步。还请佩里提督留下来组织兵力死守,以便于掩护他们安全撤退……”
一名年纪很轻的书记官苍白着脸,哆哆嗦嗦地向佩里提督汇报这一刚刚现的惊天噩耗,可怜的提督大人登时只感觉眼前一黑,脑子里一片空白,差点没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这不等于是把手榴弹拉开了火环,再往自己手里一塞,然后很“诚恳”地解释说:“……现在就是需要作出牺牲的时候了,为了正义与胜利,我们撤退,你掩护!”
说是把寺内僧兵都留给了自己,可他才只是初来乍到,连这些僧兵的编制都不晓得,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军械装备还有多少,训练素养是否合格……更糟糕的是连个信物都没给,又有谁能指挥得动?!
况且,就算他能在最短时间内整顿好指挥体系,这些只精通吃喝嫖赌的废柴秃驴,恐怕也不是外面那些图坎骑兵的对手。
这分明就是要自己留下来当替死鬼啊!
“……唉,连佛陀似乎都已经陨落了,这帮秃驴却仍旧想着争权夺利,简直是不可救药了……”
佩里提督满腔郁闷地了几句牢骚,随后又突然感到眼前一亮,“……等等,你刚才说他们是从秘密地道逃走的?那条地道还在吗?出口大致通向哪里?”
然而,即使是这一丝微弱的希望,也在眨眼间就彻底破灭了。
“……这个……卑职也带人下去查探过,地道的入口就在方丈室内。但是他们在逃走之后,似乎启动了什么机关,放下整块巨石,把地道堵得严严实实……我们请随军工程师看过,可他只是一个劲地摇头,说是哪怕用炸药包爆破,恐怕也难以弄开如此厚实的石壁……偏偏眼下这地方又完全不能用魔法……”
——无路可退了!
难道就用他身边的这不足两百名士兵,去对抗十倍以上兵力的彪悍强敌吗?
这已经不能用以卵击石来形容了,简直是荒唐到了可笑的程度!
可是,无论身上罩着多少荣耀的光环,但他毕竟是个军人,注定就是应该要战死沙场的……
“……照这样看起来,这里很可能会成为我的葬身之所呢!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什么战争英雄,什么伟大的远东征服者,命中注定的最后一战还不是如此寒碜!别说什么史诗级别的宏大战役了,就连一场稍微像样的战斗都组织不起来!”
佩里提督自暴自弃地笑了几声,然后把手放在额头上,昂起头着仰望夜空,地面的火光已经逐渐熄灭,而天上的星斗也开始收敛起光辉,映衬得天色格外黯淡——这是黎明前的黑暗!
因此,距离敌人起总攻的时刻,恐怕已经不远了……
在这样一个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悲叹和后悔都是毫无意义的举动,畏缩和怨愤更会导致致命的错漏。
佩里提督又叹了一口气,明白自己实在是没有时间继续顾虑下去了。
带着一丝由于死亡临近而感到的悲怆和明悟,他拄着手中的长矛,在望楼平台上转了个身,对着聚集在楼下空地上的一百多名卫队士兵挥手示意了一下,然后大声地呼喊道:“……小伙子们,天快要亮了,该是我们决一死战的时候了!”
对于佩里提督的号召,同样充斥着绝望和疲惫的士兵们,勉强予以了还算有些士气的回应。
战争英雄的血色黎明,即将降临在这片遍布着焦炎灰烬的废土之上。有最新章节更新及时
一百一十二、英雄的血色黎明(3)
统领着两千多图坎铁骑的龙巫教特使艾克林恩,正意气风发策马伫立于军阵前方,表情严肃而又骄傲地回头望着自己的部下们,心情激动得几乎要呐喊起来。(牛文小说~网看小说百度搜索)
身后是尸横遍野的灰烬焦土,面前是摇摇欲坠的丧胆残敌,身边是价值连城的丰厚战利品。
这种一路所向无敌的豪爽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自从杀进这座烈焰冲天的奈良古城以来,他麾下的两千多图坎铁骑就基本没有遭遇过像样的抵抗。那些平日里宝相庄严的和尚们,都在雪亮的马刀面前丢下了念珠,四散奔逃。而从各处寺院内翻找出的金银法器、玉石佛像、绫罗绸缎,则是很让诸位骑士们发了一笔大财。
而在此刻,他又将这次夜袭战最大的意外收获,传奇式的远东征服者,驰名世界三十余年的耐色瑞尔帝国第一名将,帝国远东舰队司令官加尔卢司?杜垩登?佩里中将给堵截围困在了眼前的寺院内,随时都可以轻易取其性命!
破军斩将,屠城灭邦,将自己的名声与威望,建立在无数敌人的累累尸骨之上……古往今来的所有传奇英雄,似乎都是这样一步步地踏上辉煌之路的吧!
想到这里,艾克林恩不由得微笑着长舒一口气,然后习惯性地抬头望了望夜空,在遥远的东方天际,已经隐约地露出了鱼肚白——马上就要到黎明时分了!
而那也是他预定要发动总攻的时刻。
虽然并没有多少亲自带兵上阵的经验,但艾克林恩也很清楚,在视野昏暗的夜幕之下,让精锐骑兵贸然冲进完全陌生的复杂建筑群内,一边不断地迷路、走散和绊倒,一边和以逸待劳的守军打一场无组织无指挥的混乱之战,实在一种白痴到了极点的脑残行径,不但十有**会造成许多完全不必要的伤亡,甚至还有可能让已经陷于绝境的敌人再一次咸鱼翻身!
因此,鉴于当前这种胜券在握的有利形势,他并不介意让最后的对手在恐惧中多活几个小时。
更何况,这也是对佩里提督这样的著名前辈英雄,表示出己方敬意的一种军人传统礼节——对于任何即将死去的敌人而言,能够在临死之前多看一眼阳光,就已经可说是一种很珍贵的恩惠了。
要知道,就在这座毁灭的城市之中,不知有多少人没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就在这些骄傲的图坎骑士身后,曾经古朴典雅的街巷已经是满目疮痍,脚下的土地更是被横陈的尸体所覆盖,被流淌的鲜血所浇灌,破碎的残躯尸骸、干涸的乌红血渍触目皆是,让人觉得诡异而又可怖。
如果把视线放得更远一些,还可以看到一幢幢东倒西歪的房屋殿宇,正在星星点点的余火中苟延残喘,一段段被烤得焦黑的残垣断壁,如同一张张咧开的大嘴,正对着诸天神佛发出无声的控诉。一具具残缺不全的破碎尸体,横七竖八姿态各异地倒在瓦砾堆上,每位死者脸-本文转自书书网-http://www.TTZW365。CO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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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原本应是十分清爽的夏夜晚风之中,也飘散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浓重血腥味,令人作呕。
但对于自古就有“文明毁灭者”之称的草原游牧蛮族而言,眼前这副血腥残酷的炼狱场景,却是他们最值得自豪的荣耀象征——将死亡与恐惧播撒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才是这些草原汉子心中的英雄作为!
正如古代某位最伟大传奇可汗所说的那样,人生最大的快乐,就在于到处追杀你的敌人,侵略他们的土地,掠夺他们的财富,享用他们的妻女,然后倾听他们的痛哭声!
在过去的数十年间,复兴之后的历代图坎可汗,就是这样率领着他们东征西讨,如潮水般淹没了一个又一个曾经辉煌灿烂的文明国度,让城市沦为废墟,让河流漂满尸体,让大地流血悲啼!
现在,就该轮到这个长期与世隔绝的极东岛国,好好领略一番草原铁骑的恐怖风暴了!
而且,这都是在我艾克林恩的英明指挥之下,所取得的辉煌战绩!
年轻的龙巫教特使略带得意地如此想道,同时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便伸手挥动了一下令旗。
迎着嫣红朝阳的第一缕熹微晨光,几名传令兵吹响了代表杀戮的悠长牛角号,两千多名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图坎骑兵立即欢呼一声,抽刀出鞘,呐喊着策马扬蹄,挥刀向着前方的古老寺院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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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促的突袭过程基本上毫无悬念。
几乎没有受到多少阻滞,两个千人队的图坎骑兵就轻易粉碎了脆弱的抵抗,如潮水一般迅速涌入兴福寺,开始了草原游牧民最为喜闻乐见的烧杀抢掠。
唯一比较值得玩味的是,在战斗过程中最先陷入崩溃的突破口,并非由若干杂牌僧兵防守的几扇侧门和外墙坍塌处,而是由佩里提督亲自带领着一百五十多名耐色瑞尔海军陆战队员,布置了三门鹰炮以及两重鹿砦严防死守的寺院正门……
“……瞄准——开火!开火!快给我开火啊!怎么还没有动静?难道你们的枪都是烧火棍吗?还是说你们都忘记该怎么扣扳机了?”
“……抱歉,长官,我已经扣下了扳机。可是……我发现这杆远程线膛枪居然变得只会喷水了……”
“……我的枪也没响……明明装弹上油都没出问题啊!昨天还用它打过野鹿的说……”
“……天啊,是不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我的枪口居然在开花!”
“……嘿,开花算什么?我的枪比你还要更糟糕呢!都变成活物了……该死的,居然还咬我!噢!”
伴随着提督阁下发出的射击命令,海军陆战队的老兵们熟练地扣下了扳机,可惜出现的并非硝烟、火光和轰鸣声,而是一派鸡飞狗跳的可笑乱象……
——有人愕然发现,自己的枪口正在喷出一股清澈的水流,另一些人的枪口则是吐出一串七彩的肥皂泡泡,还有的甚至从枪托处钻出了翠绿的藤蔓,绽开出鲜艳的花朵……更有某位倒霉鬼的最新式连发步枪,在扣下扳机之后居然变成了一种无法准确命名的魔法生物,仿佛一条细细长长的腊肠犬似的,绕着那位手忙脚乱的可怜主人,蹦蹦跳跳地转起了圈圈,不时还往他的脚跟咬上几口……
“……这是……噢!”片刻的呆愣之后,佩里提督登时抱头一声哀叹,“这该死的混乱魔法区域!”
以上这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诡异场面,就是军事魔法普及化的恶果之一了——为了加强随行卫队的战斗力,佩里提督不惜工本地给他们都换装了最新锐的枪械装备,其中一半是用各种法术回路驱动的高爆魔法枪,另一半也换用了炼金魔药配方的昂贵新式发射药,以代替传统的黑火药或硝化棉,据说能够将有效射程至少提高30以上,就连手榴弹都全部加持了毒云或致盲法术……
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在佛陀陨落之后的奈良城,这个魔法网络被撕扯到完全紊乱,施法结果根本无从琢磨的混乱魔法区域,以上做法便成了最疯狂的愚蠢举动——在这种鬼地方还敢使用魔法枪和魔法发射药粉,天晓得能打出什么玩意来……
总之,在一百五十多名耐色瑞尔海军陆战队员之中,没有谁能够成功打出任何一发子弹。甚至连带着三门已经预先装填好霰弹的鹰炮,也因为炮手们看到了同僚的这番窘迫骚乱,而迟迟疑疑地不敢射击了。
事实上,他们的枪械没有从后侧喷出火焰,从而点燃引爆弹药箱,就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与之相对应的,兴福寺内各路僧兵们手上那些不知哪个年代遗留下来的古董火铳,倒是在敌人开始发起冲锋的同时,就被噼噼啪啪地先后点火打响了。虽然这些装填铁砂和散装黑火药的旧货实在是不堪一战,既无准头又无杀伤力,时常发生炸膛或哑火,还因为使用者严重缺乏相关经验,往往在射程之外就提前开火,空有声势而无甚战果……但最起码好歹也能吓吓人……
于是,看到寺内尚有一定抵抗火力的图坎骑兵,很自然地选择了一直保持静默的正门作为突破口——更妙的是,为了腾出空间安放火炮,大门还是敞开着的……
根本没等佩里提督作出反应和调整,气势汹汹的图坎骑兵就已经撞开了鹿砦,劈翻了躲避不及的火枪手,追逐着狼狈逃窜的炮手们,一路冲杀进了寺院正门内,彻底粉碎了防守者的微弱抵抗。
然后发生的事情,自然就是一场砍瓜切菜般的血腥屠杀……丧失了武器的耐色瑞尔海军陆战队员,在蛮族骑兵的马刀之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老天爷!你这是在玩我吗?一定是在玩我吧!当真连一个军人的死法都不肯留给我吗?!!”
看到自己仅有的一点可靠武装力量,以如此扑街的方式不战自溃,沦为任人屠宰的怯弱羔羊,怒发冲冠的佩里提督忍不住悲愤地哀号一声,随身丢掉正在狂喷出醇香葡萄酒的镶金魔法手枪,抽出自己多年未曾饮血的华丽佩剑,咆哮着冲入了厮杀场中。
在这个绝望的血色黎明之中,年迈的传奇征服者开始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战……虽然,这只是毫无值得称道和传颂之处,从骨子里透出衰气和霉运的一场滑稽之战……
就如同许多真正的英雄之死,其实往往毫无半点英雄气概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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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三、英雄的血色黎明(4)
人类在被逼迫至生死绝境的时候,往往能爆发出超乎常理的可怕战斗力。(最快更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就比如说被围困在兴福寺的僧侣与信徒们,虽然他们在平日里作风堕落,虽然没少做过败坏佛门清誉的丑事,虽然一身来自于佛陀的法力已经荡然无存,曾经能降妖除魔的强**器也沦落为了凡物……但是当彪悍的图坎骑兵冲破寺门,开始猖狂地挥刀砍杀之际,他们还是在绝望中进行了最顽强的抵抗。
在得知几位方丈住持已经丢下自己潜逃,而外面还有数千穷凶极恶、嗜血好杀的蛮族骑兵虎视眈眈,后退无门,逃亡无路之后,这些从城内各处逃来的乌合之众,反倒是从最初那种手足无措的极度惶恐之中,勉强镇定下来,开始在残留的兴福寺僧人的指点下,从一处处霉味四溢的仓库和地窖里,翻出了若干生锈刀枪、陈旧火器、发霉竹甲,甚至连金刚塑像上的长矛都取下了来。那些反应稍微慢一些的人,实在找不到像样的兵器了,就用竹竿绑上菜刀、斧头和磨尖的锅铲,再往怀里揣上几块板砖凑数。
因此,两个千人队的图坎骑兵几乎是刚一进寺院,就陷入了绞肉机一般残酷的惨烈巷战之中。
佛寺大殿前的开阔广场上,飕飕的破空之声不断响起。
面对从各处嗷嗷狂叫着涌来的僧众,久经沙场的图坎骑兵们,早已在马背上张弓搭箭,一枚枚闪烁着死亡寒光的利箭,仿佛吐信的毒蛇,划出优美的弧线,向众人飞去。第一轮弓箭射出,第二轮紧随而至,接着还有第三轮……三轮弓箭速射过后,衣衫杂乱的僧众们便已经倒下了一大片,暗红色的鲜血汩汩地流出了一大片,而一条条生命也随之逐渐消失。
不过,寺院内毕竟地方狭隘,建筑众多,巷道幽深曲折,战马根本驰骋不开。纵然被弓箭射杀得死伤累累,还是有不少人操着兵器冲到了敌骑跟前。
虽然在这其中有很多倒霉蛋,在冲入敌军队列的同时,就被好几把武器同时砍倒在马下,但剩下的人仍旧不依不饶地杀上前去,刀砍矛捅,火铳乱放,用的全是以命换命的招数,哪怕实在伤不到身手矫健的敌兵,也要拼死干掉他们胯下的坐骑……极度残酷的肉搏战,很快就进入了白热化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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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杀啊我堂堂神国圣地岂容蛮夷鞑虏玷污”
一片混乱的血腥厮杀场中,一个衣着华贵的东瀛武士两眼血红,似要滴出血来,用尽全身气力狂喊着,疯狂地向敌方骑兵挥动着手中的太刀,才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一名骑兵砍倒,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一阵不祥的噗哧噗哧声就接连响起,被几把投枪从前胸和后背同时扎入。
这名武士一时间痛得嗷嗷直叫,勉强腾出一只手,抖抖嗦嗦地想要拔出扎入身体的枪头,却已经被几名图坎骑兵抓起枪杆,同时用力向上一挑,就将他高高地架离了地面,在空中手脚乱挣,声音凄厉地咒骂着,只是还没骂上几声,就有人终止了他最后的挣扎——又一杆锐利的投枪,被准确地射入了他张得大大的口中,其冲击力之强劲,甚至使得枪头从后脑勺隐隐露出,白色的脑浆如喷泉一般四处溅射……
然而,掷出投枪的图坎骑兵还没来得及狂笑几声,眼角的余光便看见一柄利刃向自己劈来,尽管他立即下意识地举刀格挡。却已无法抵挡这蓄谋依旧的全力一击。
只听得“当啷”一声,骑兵手中的马刀被震得远远飞了出去,直落在七八米外的草丛中。而他自己,则是被一名满脸横肉的中年尼姑用长柄大刀从左肩劈成两半,小半个身子都飞了出去,污浊的鲜血“噗”地一下子如水柱般狂喷而出,溅得那位恶尼姑满脸都是。
接着,又一根投枪不知从何处飞来,将这位凶猛尼姑戳了个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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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悄无人声的院落里,十几个前出探路的图坎士兵,或骑马慢行,或徒步牵马,顺便从各处搜刮着能看上眼的值钱玩意。由于是从荒废后院的围墙某处坍塌缺口闯入,他们一直没有遭遇到什么抵抗,甚至连人影子都不曾看见,因此很快就变得漫不经心起来,丧失了应有的警惕。
——这些胆小的和尚尼姑,大概都躲在隐秘的地窖里瑟瑟发抖吧
面对这般安静的诡异场面,这些图坎骑手不约而同地如此认为。
在大陆上的中原和西域战场,他们曾经无数次遭遇过这样的情况,那里的乡下老百姓听说了图坎大军即将到来的消息,简直就象是看到恶魔降临一样,不是早早地跑了个一干二净,就是千方百计地寻找地窖、枯井、树洞等隐蔽处躲藏,坐视他们将财货搜刮一空,却根本生不出半点操起兵刃起身迎战的勇气。
因此,按照这样的思维定式,这些骑兵全都显得很轻松,甚至互相讲起了荤笑话。
一个骑着枣红色矮脚马的小军官,一边眉开眼笑地把玩着刚刚从某处神龛捞来的翡翠佛像,一边哼着猥琐的草原小调,带头转过了一处拐角。忽然,一阵风声从脑后响起,拐角的阴影里突然一柄斧头,恶狠狠地砸向他的脑袋。这位麻痹大意的小军官只来得及“啊”地一声惨叫,便被打得直冲冲地从马上跌落下来,脑袋下边的泥地被染得一片血红,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白色脑浆……
后边的骑兵还没反应过来,刚才还看似空无一人的院落,就冒出了许多衣着五花八门的僧徒信众,手中拿着乱七八糟的武器,从火枪、短剑到锄头、镰刀都应有尽有,乱哄哄地将这十几名敌兵团团围住。一名图坎骑手还没来得及拔出马刀,就被一发铅弹射中了咽喉,硬生生地将他的叫骂逼了回去。不知多少双黑乎乎的粗糙手掌,从四面八方伸向被围住的敌方骑兵,要将他们硬拉下马来。
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彪悍骑兵,见状立即策马挥刀,恼怒地左冲右突,连续砍倒好几个向他扑来的僧侣信徒,剁掉了这些人的手掌乃至胳膊。然而,正当他拨转马头,想要向外冲的时候,一根木棍重重地打在马腿上,惹得战马登时悲鸣一声,摔倒在地,大胡子骑兵也随之栽倒马下。
顷刻间,无数只手掌抓扯住了这位大胡子骑兵,将他的头盔和铠甲用力扯开,随即,各种棍棒、板砖、石块、镰刀还有臭烘烘的大脚,全都对着他雨点般地落下,不断地给予高频率的重击。这位倒霉的大胡子在起先还能发出野兽般痛苦的号叫,徒劳地在泥泞中滚来滚去,但很快就渐渐地无力动弹,直到彻底被砸成一堆血肉模糊的肉泥……
转瞬之间,刚才还骄横无比的图坎骑兵,几乎全都被打倒在了地上,成为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只剩一个落在最后面的家伙,看到势头不妙,赶紧抽了个空子拨转马头,撞翻了四五名还没围上来的僧侣,总算满脸是血地冲出战团,一溜烟跑到后方本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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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一连串攻击受挫的报告,刚才还志得意满的龙巫教特使艾克林恩,登时被气得七窍生烟。
“……阿尔斯楞千骑长要你来求援?说什么寺庙里面的人太多了,你们一时间啃不动?这是什么见鬼的破借口啊那里面都是一些和尚尼姑还有老百姓仅有的一点耐色瑞尔士兵在一开始就被砍翻啦你们不是喜欢自称是草原的苍狼吗?我可没听说过狼也会畏惧羊群太多的”
他气呼呼地一鞭抽在求援信使的肩膀上,满腔恼怒地破口大骂道,同时有些犹豫地望了身旁的龙巫教杀手们一眼,考虑着是不是要让他们也参加战斗。
这一批两百多名精锐杀手,来自于费伦大陆的龙巫教秘密据点,全都是在血腥和硝烟中跌爬滚打的精兵强将,或者说是一架架冷酷无情的杀戮机器,在突破外围防线和追杀各处溃兵的战斗中,艾克林恩亲眼目睹了他们的恐怖实力——以一当百或许有些难度,以一当十简直就轻松得像是做游戏
只要把他们投入对兴福寺的攻击,想必一定可以大大缩短战斗进程。
但问题是……借来的两个图坎千人队,毕竟不是自家本钱,哪怕拼光了也无所谓,想来就算是帖木尔可汗也不会特别在乎——在出借这些兵马远征海外的时候,可汗陛下恐怕就已经把他们视为弃子了。
可是,萨马斯特大人临时配给自己的这些龙巫教杀手,却是金贵的很——费伦大陆虽然是龙巫教的发源地,但也是对龙巫教清剿力度最严苛的地方,无论是精灵征服者还是耐色瑞尔帝国都对他们深恶痛绝。光是秘密招募信徒,组织地下教会,就已经非常不易,再想维持一支武装力量,更是难上加难。
因此,目前暂时配属给艾克林恩使用,顺便进行实战检验的这批杀手,就已经囊括了龙巫教在费伦大陆一半以上的精锐士兵,若是不慎损失过多了,拿这种小战斗的胜利果实根本不够交待。
而无论什么时代的巷战,都是会大量吞噬生命的绞肉机,再精锐的战士也难以在其中毫发无损……
不过,若是放任战局继续僵持拖延,似乎也很不妥当……
幸好,就当艾克林恩还在心中举棋不定的时候,已经有人站出来替他做了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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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扛了几十只沉重的氯气瓶、氧气瓶、氮气瓶、氢气瓶上四楼,又修了半天锅炉,腰酸背痛中。勉强码了这一点,预计下一章情节该环节收尾。
美女师傅今天上午搞出一起氢气爆炸,窗户玻-本文转自书书网ml-璃都打破了,下午又有电路老化起火……看起来,动画里炼金术士工房天天冒烟爆炸是存在一定事实依据的……至少我们实验室里天天都在打破试管烧瓶什么的。(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一百一十四、英雄的血色黎明(5)
一百一十四、英雄的血色黎明(5)
一百一十四、英雄的血色黎明(5)
“……咳咳,你先回去吧我会让光严宗方面组织一些人来支援的……咳咳,一时啃不动这块硬骨头也不要紧,寺庙里的这些乌合之众会变得如此难缠,不过是在生死边缘鼓起了一时的血气之勇,企图死中求活罢了。但无论是再怎么勇敢的山羊,也斗不过草原上的苍狼……咳咳,只要耐心地坚持战斗下去,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取得最后的成功不要辜负帖木儿可汗对你们的期待”
就在艾克林恩低头沉思的片刻之间,萨马斯特已经拄着一根临时捡来的木棍,身披一袭黑袍踯躅而来,站到了信使的身前,如此这般地号施令道,将这个被撩拨得满面涨红的汉子给打了回去。
然后,他又仿佛看破了艾克林恩的小算盘一般,咳嗽着回头对这位后辈叮嘱说,“……咳咳,艾克林恩,打仗一门需要耐心的细致活,绝对不可以贪图爽快……咳咳,这些杀手都是教会花费重金苦心培训出来的,暂时是再也拉不出第二批了。他们确实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但也只能用于一击刺进敌人的心腹要害,而不能当做廉价的锉刀凿子,毫无意义地去和一堆被抛弃的烂石头较量——咳咳,若是在没必要的地方用得太多了,就算是再怎么锋利的刀刃,也会被磨钝崩掉的……”
“……先生教训的是,卑职受教了。”
艾克林恩立即恭敬地低头应道,“……只是如今战局僵持不下,图坎骑兵似乎已经显露出了疲态……”
“……呵呵,艾克林恩,多给这些草原好汉一点信心吧他们只是在先前打得太顺,眼下一时有点不适应而已,绝对不是什么只会欺软怕硬的滑头孬种……”
萨马斯特掸了掸黑袍,一边伸手缓缓捻着胡须,一边貌似挺有信心地微笑道,“……在这个世界上,图坎游牧民一直都是最能打苦战硬仗的优秀士兵,尤为耐饥渴、忍寒苦、不惧伤亡,否则也不可能向西穿越万里漫漫黄沙,远征费伦大6东部诸国;向南深入高原雪域,在冰川之上与喇嘛教信徒鏖战厮杀;并且一举击垮貌似坚不可摧的长城防线,在中原腹地将翔龙帝国的百万大军给揍得魂飞魄散……咳咳,你就等着看好吧,要不了多少时间,前方必然会有捷报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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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普照,云霞如金。
兴福寺的防御战,在经历过短暂的僵持之后,守卫者终于耗尽了最后一分气力,再次生了崩溃。
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下,寺院到处烈焰熊熊,一间间华丽的佛殿木塔都在起火燃烧,一团团浓密的黑烟在半空中升腾萦绕,一簇簇模糊的人影在火光中晃动纠缠。
在每一处广场、殿宇和走廊上,都不断传来濒死者的绝望惨呼声、刀枪刺进人体的噗噗声,以及鲜血在空中喷涌的嘶嘶声。空气中四处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焦臭味,浓烈得让人难以呼吸。地面上则横七竖八地倒满了残缺不全的尸体,有一些是青年壮丁,更多的则是老人和妇孺。
其中大多数的死者,都是本地的信徒和僧众,但同样夹杂着不少战死的图坎骑兵,肚破肠流地横卧其间,被大火一起烧成灰烬。
——在初战受挫之后,被激起凶性的图坎骑兵悍然动了火攻,把坚守寺院的信徒僧众逼出熊熊燃烧的建筑物,然后在平坦的开阔地展开了一边倒的大屠杀。
尽管这些死中求活的守卫者们,还是战斗得异常卓绝,拼死反击的喊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可惜他们虽有视死如归的气势,却也无法动摇敌人的全面优势——从骄狂中清醒过来的图坎骑兵,并未因此乱了手脚,他们娴熟地结成了紧密的包围圈,以逸待劳,用投枪、弓弩和短火铳不断收割着对手的性命。
在如此令人绝望的打击之下,原本就是乌合之众的僧侣和信徒们,终于渐渐地开始崩溃了。
翻腾的滚滚黑烟之中,不时有人被套在马后活活拖死,还有人在中箭倒下后又被马蹄给踩得稀烂,更有一些人遍身燃烧着在火中跳起了死亡之舞,最终凄惨地化为一团焦炭……一股因焚烧尸体而产生的难闻臭味,在狭小的战场上肆意弥漫,而骇人听闻的惨叫声,更是此起彼伏。
还有某些生命力顽强的伤者,甚至拖着已经支离破碎的残缺**,正缓慢而痛苦地爬行着,在濒死幻觉中执拗地追求着生存之门,内脏肚肠被混合着泥土拖了一地……其景象实在是惨不忍睹。
付出了应该算是相当高昂的代价之后,一度被逼入窘境的图坎骑兵,总算是把握住了战斗的节奏。伴随着一阵阵兴奋的咆哮声,越来越稠的血浆染红了他们的钢刀,越来越多的妇孺在他们的马蹄下呻吟——这些自喻为草原苍狼的狩猎者们,从生下来就在血液中流淌着凶残和杀戮
而一帮空有血气之勇的乌合之众,显然是无法战胜这些嗜血屠夫的……哪怕拥有人数上的优势。
因此,当金光四射的太阳从山麓之间完全跃出,清晨的最后一丝凉意开始消散之时,围绕着兴福寺的这场困兽犹斗之战,也已经基本临近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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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烟萦绕的兴福寺后殿内,此刻正是一派恍如阿鼻地狱的惨烈景象。
原本光彩夺目、华丽异常的宏伟佛堂,已先是被鲜血浸染成了红色,又被烈火和烟雾熏得焦黑。
遍地的尸骸之间,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年男子,像岩石一样巍然站立,用他那镶嵌着宝石的佩剑支撑着疲惫的躯体。连续不断的高烈度搏杀,以及烟熏火燎的严酷考验,让他已经变得蓬头垢面,浑身上下都被血污浸透,一小部分是他自己的,但更多的还是来自于敌人——在他的四周,散落着最少不下十具图坎蛮族士兵的尸体,其中还有两名十夫长级别的小军官。
能够一口气斩杀那么多彪悍的草原勇士,足见这位老人绝非等闲之辈。
殿外的喊杀声与哀嚎声渐渐止息,四下里一时间安静得可怕。原本供奉在佛像之前的长明灯,此刻早已全部熄灭,宽敞的殿宇内一片昏暗,让这位老人的脸始终处在阴影中,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能听得见一阵阵急促的呼吸声,以及远处殿宇在大火中垮塌的巨大轰鸣。
几十名图坎士兵拥在殿门边缘,双眼放光地盯着这位老者,挥动马刀跃跃欲试,却又迟疑着不敢上前——虽然捉住这家伙绝对是大功一件,但是先前几位失败者倒卧的尸体,还是让他们心生忐忑。
这位陷入绝境的垂暮老者,就是纵横东方三十年不败的耐色瑞尔帝国名将,权倾一方的帝国远东舰队司令官,大名鼎鼎的加尔卢司?杜垩登?佩里海军中将,或者也可以简称为佩里提督。
但是,在随身卫队已经全军覆没的此刻,他也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来困兽犹斗。
无声的对峙并未持续多久,随着围观者的不断增加,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要先下手为强了——毫无征兆地,两名图坎士兵猛地快步冲进殿内,举刀一前一后地包夹过来。
而在佩里提督沉寂已久的木然眼神中,也突然重新爆出了浓烈的杀气。
只见这位提督阁下带着无比的杀意,以一种难以置信的敏捷动作,挥剑迎向了正面的敌兵,重重地从他的腰间斜劈上去,在对方来得及作出反应之前,就把这名士兵连胸带肩都给削掉了一半
然而,就当正面之敌惨叫着倒下的同时,提督阁下的佩剑也被卡在了他的肋骨中,一时拔不出来。从背后扑来的敌兵见状大喜,赶紧举刀砍去……只可惜他的喜悦也仅仅持续了一瞬间——佩里提督连头都没回,就从皮带扣上抽出自己的精金魔杖,带着一股风声狠狠迎头砸了过去,当即就击中了对方的额头,把这个可怜虫给打得是头颅迸裂、眼珠暴出、脑浆飞溅,立时便一命呜呼了。
仅是一晃眼的工夫,刀光剑影还残留在其他图坎蛮族士卒的眼中,可是却已经又有两个同伴的灵魂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了……
如此惊人的高效率杀戮手段,使他们心中萦绕的恐惧,逐渐压过了对功劳的渴望,暂时是没有谁再敢轻举妄动了——直至一位更大牌的大人物的突兀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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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不错,不愧是大名鼎鼎的佩里提督,当年一个人制服了一艘海盗船的传奇冒险家,用三千人就征服这个岛国的绝世名将……咳咳,能够坚持到这个地步,实在是让我出乎意料啊”
一串清脆的鼓掌声,打破了难耐的寂静,佩里提督闻声抬头望去,看到一名身披黑袍的枯瘦老人,正分开了拥堵在殿宇门口的图坎士兵,不紧不慢地朝自己走来。
“……哼,能在这种场合如此悠闲地说话,阁下似乎也不是平常人吧可否先通报一下姓名?”
在看见这位老人的第一眼,提督阁下的心中就不由得警钟齐鸣——这是个危险的家伙
虽然由于魔法网络混乱崩溃的缘故,他作为魔法师的对力量的感知能力已经失效,但是依靠数十年戎马生涯所磨砺出来的敏锐直觉,还是让提督阁下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在这位黑袍老人貌似弱不禁风的憔悴外表之下,多半隐藏着强悍到可怕的压倒性武力
哪怕仅仅是谈笑自若地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心生凛然
而对方显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依旧一边连连咳嗽,一边自顾自地喋喋不休。
“……啧啧,居然把价值连城的极品精金魔杖,当成狗头人的硬头槌去随便砸人……好手笔,够大方可是你难道不觉得太浪费了吗?咳咳,简直就是在暴敛天物啊”
“……阁下似乎还没有通名吧”
佩里提督神情严肃地沉声话道,同时却又难以察觉地悄悄后退了几步,试图与老者拉开距离。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色厉内荏,黑袍老人似笑非笑地抬头瞥了他一眼,“……哦?想不到提督先生居然还没有认出我来?咳咳,这消息未免太不灵通了吧,鄙人名叫萨马斯特,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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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时间仓促,这一章还是没能收尾,只能到下一章再说了。这两天实验室事情一大堆,几位师傅一连弄爆了四只氢气反应炉,打碎试管烧杯不计其数,电路烧焦一次,但项目仍旧毫无进展,连晚上和周末也要加班……这一章内容还是用实验室电脑码的。
下面要转入毁灭江户的大乱战,有什么值得摧毁的目标,以及有趣的破坏方式,请大家多多提出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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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五、英雄的血色黎明(6)
一百一十五、英雄的血色黎明(6)
一百一十五、英雄的血色黎明(6)
眼前这货就是萨马斯特?
听到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号,饶是素来沉静的佩里提督,也不由得愕然呆愣了片刻,脸上表情更是变幻莫测,最终在嘴角泛起了一丝意味复杂的苦笑。
“……呵呵,确实是不用多说了——费伦大6最著名的堕落选民,击败过神明的龙巫教之主,与魔法女神教会恶斗千年的传奇邪道大佬……想不到我加尔卢司竟然会有这般面子,能够劳动您这样的大人物赶赴世界另一端的远东异域,亲自现身出手来对付在下……”
他一边断断续续地低声自嘲,一边回头吐了几口带着血丝的唾沫。
而萨马斯特只是微笑着站在一边,丝毫没有趁机动手的意思,眼神中甚至还流露出几分欣赏。
“……咳咳,年轻人,不要妄自菲薄,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名声和地位,还有给我的事业所造成的麻烦,都足以值得我亲自出手一回了……当然,这一回,我确实是专门来整治奈良的这些和尚们的,能够同时把你给截下,只是一个附带的意外收获……”
萨马斯特一边很有风度地淡淡微笑着,一边说着些很容易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话——从外表上看,两人似乎都是一样的垂垂老矣,一样的鸡皮鹤,一样的身形伛偻,根本看不出哪一个更加老态龙钟。
当然,在寿命过千岁的萨马斯特面前,才不过六十多岁的佩里提督,确实可算是“年轻人”了。
“……咳咳,闲话就不多说了,年轻人,虽然你败局已定,但看在你好歹也算是当世英雄的份上,就给你一个稍微体面些的下场——由我来做你的对手吧”
说到这里,无论是语气还是目光,萨马斯特都已经认真了起来,而事实上他也没说大话——若不是为了要抓活口,那么多士兵只要一拥而上,即使再厉害的剑客,也绝对会被乱刀砍死的。
其实,按照这个时代的战场惯例,作为即将胜利的一方,萨马斯特应该主动向佩里提督劝降才是,但是他却并没有这样做的意思——因为龙巫教并不以征服这个岛国为目的,而只是企图制造最大程度的动乱与破坏,不久就要抽身离去,也没有任何扶植代理人的打算……所以,招降纳叛的用处并不大。
更何况,现在对方已经奋战至此,那么劝降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了——多半会自取其辱。
因此,萨马斯特决定依照他所信奉的原则行事——对敌人最大的尊重,就是尽全力将其打倒
“……败局已定?哼哼,这倒未必,只要我能在这里把你打倒,哪怕只是暂时的,这一战的胜负之数就还尚未可知呢”
佩里提督舔了舔嘴唇,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沾满血污的佩剑,冷哼着勉强反驳道,“……在这种魔网彻底混乱的地方,就算是你萨马斯特这样的传奇强者,想来也无法正常地使用法术了吧哼哼,想要显派头耍帅,如果没选好场合,也会有弄巧成拙的风险啊”
“……以区区一介凡人之身,就想将我打倒?呵呵,这种大话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萨马斯特毫不客气地讥讽道,“……不过嘛,虽然这世上总有人要做一些徒劳的事情,但不管怎么样,为了表示对一位将死英雄的礼遇,也是为了避免被人说成是欺负弱小,我可以让你先动手。”
刚说完,他便后退半步,将右手反背在腰后,同时伸出左手勾了勾指头,作出了一个挑衅的手势。
“……你居然不拿兵器?这也太自信了吧那我就不客气了……看招”
惊讶地打量了空着手的萨马斯特两眼,已经感受到生命力在随着失血而逐渐流逝的佩里提督,终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在一滴污血从剑上缓缓滴落的同时,突然飞身冲向了上去。
只见他朝目标疾进几步之后,又纵身一跃,从空中狠命地当头直劈下来。
虽然这种招势很简单,但是也很实用,尤其是佩里提督的剑奇快,就在那一瞬间,剑刃与萨马斯特已经只差几根头的距离了,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就这样得手了?”本以为希望渺茫的提督,顿时觉得有些纳闷,但还是倾注全力地劈砍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对方终于开始有了动作。
在这千钧一之际,一直伛偻着身子的萨马斯特,突然略微一偏脑袋,动作极为轻巧向右侧一闪,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剑锋。
然后,扑了个空的佩里提督刚刚收住剑势,勉强回转过身来,就看到一团刺眼的火花在面前爆响。
“嘭嘭”
两枚小小的金属块激射而出,撕裂了他的衣衫和肌肤,贯穿了他的腹部,化作了一阵阵灼热的剧痛。
紧接着,枪击带来的强大冲击力,让佩里提督整个人都倒飞出去,狠狠地滚落到殿门外,直至撞在一道坚固的汉白玉栏杆上,其力道之重,甚至还让他的身体出了骨骼碎裂的清脆响声……随后,负了致命伤的佩里提督便无力地缓缓滑下,坐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原本紧握在他手中的佩剑和魔杖,也在中弹的同一时刻,就脱手飞出,当啷一声砸落在地。
而萨马斯特则是掸了掸黑袍,又潇洒地吹了吹枪口的硝烟,然后把已经打空了的手枪随意一丢,直接落到了垂死的佩里提督面前。
这是一支式样已经相当落伍的双管燧手枪,没有任何的附魔特效,甚至没有安装准心,外表的做工也很粗糙,一根黝黑的铸铁枪管,外加一副布满划痕和焦疤的松木枪柄,使用时还要先用从枪口倒进黑火药,再用生锈的通条压紧,最后才能放入子弹。
枪管的口径很粗,射程却极短,而且弹道变幻莫测,二十步外就天晓得会把子弹打到哪里。
但是,在几步之内,它仍旧是可以致命的犀利杀器——尤其是在这个魔法网络陷入紊乱,一切魔法枪械和魔法高爆火药粉都完全不能使用的混乱魔法区域之中。
“……你已经快要死了有没有什么遗言要留下?”
萨马斯特缓缓走到垂死的佩里提督身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苍白的面庞,一股潺潺的鲜血正从提督的腹部涌出,染红了一大片衣服……很明显,虽然没有被击中脑袋或者心脏之类的要害,但正在急大量失血的他,也已经离死不远了。
“……咳咳,没想到一位力压诸神的传奇强者,也会使用如此粗陋的兵器,你难道不觉得寒碜吗?”
佩里提督勉强转过脸,左手紧紧捂住伤口,另一只右手则是微微抬起,用微弱的嗓音呻吟道。
“……寒碜?我当年尚未成为选民的时候,甚至还用拳头和牙齿,跟流氓在小巷里斗殴过呢”
萨马斯特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毛,然后俯身拾起佩里提督的佩剑,抵上了他的胸口,“……真正的战斗,从来都不是什么充满荣耀和风度的高雅游戏,而是各种炼狱般的折磨与考验……唉,我原本以为像你这样的英雄人物,应该能明白这个道理……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咳咳,这种简单的事情,我当然是明白的。此外,我还清楚另外一个道理……”
本已濒临死亡的佩里提督,突然在嘴角流露出了一缕十分奇异的微笑,“……即便是到了临死时刻的猛兽,也同样是有危险的……解离”
伴随着这一声启动口令,原本戴在他右手食指上的宝石戒指,霎时间便光芒大作——这就是佩里提督的最后杀招,储存在宝石里面的一六级即死法术,能够将物体化作微粒的解离术
按常理来说,在如此贴近的距离之下,又是出其不意,即使是萨马斯特,恐怕也难以及时避开。
当然,区区一个解离术,是不可能干掉一位顶级传奇强者的,但至少可以给他一次伤筋动骨的重创。
然而,这里却是常理已经不能通用的混乱魔法区域。
戒指上镶嵌的那颗极品绿宝石,确实亮起了耀眼的法术灵光,但在随后却没有射出一道致命的淡绿色光芒,而只是在光芒一闪之后,便“啪”地一声裂开,就此暗淡了下去。
刚刚吃了一惊的萨马斯特,见状不由得嗤笑起来。
“……呵呵,看来是老天都不保佑你啦我也不和你多说废话了,这就去死吧”
似乎是为了防止对方又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萨马斯特只是简短地嘲讽了两句,就一脚踢翻了垂死的佩里提督,将利剑刺入了他的胸口。然后,萨马斯特继续冷笑着看到他浑身哆嗦,看着他痛苦挣扎,直至这位倒霉的提督阁下慢慢露出死不瞑目的狰狞表情,并且吐出了最后一口混杂着鲜血的热气。
又一位英雄在这个黎明消失了强者的人生还真是寂寞如雪啊
萨马斯特叹息着丢下染血的宝剑,缓缓踱了出去。在殿外的空地上,艾克林恩早已率领一干图坎骑兵将校等候多时,见教主大人出来,立即迎上去就是一片如潮的阿谀之词。
“……恭喜吾主击杀敌酋愿吾主千秋万代,称霸天下唉,这佩里提督也算是此地最出名的强人之一,能够把他在此处轻松干掉,敌军上下必然闻风丧胆啊”
艾克林恩殷勤地递上毛巾,讨好地恭维道。
“……呵呵,其实也不算太轻松,老夫方才也是太托大了,居然差一点就着了他的道啊”
萨马斯特一边接过毛巾胡乱擦拭了几下,一边颇有些得意地随口应付道,“……这家伙确实是个狠角色,明明都已经重伤垂死了,还要把我骗到跟前,射出储存在戒指内的解离术。若不是因为混乱魔法区域的问题,而导致这个法术施展失败,我眼下说不得就要受点伤了。
呵呵,这也怪他运气实在不好。毕竟,在混乱魔法区域施展法术就好比是买彩票,虽然大多血本无归,但也有那么几分中大奖的可能。哪怕只是一个最低级的闪光术,运气来了也会变成一个传奇魔法……”
他的话语突然僵住了,整个人都仿佛一根木头似的,愣愣地抬头望向天空。
而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抬头眺望,然后同样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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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仿佛要与东升的灿烂朝阳相映衬,在西边的天穹上,也出现了一颗明亮的天体
一颗巨大的橘红色火流星,正裹挟着万马奔腾一般的轰鸣声浪,穿透层层叠叠的云朵,划出一道华丽耀眼的轨迹,从空中呼啸砸下。而落点不偏不倚,就是在这座尸横遍野、黑烟萦绕的兴福寺
再具体一点说,就是佩里提督刚刚倒毙的位置。
原来,这才是佩里提督那解离术扭曲之后的真正效果——居然是传奇等级的召唤火流星……这真是何等的凶残,何等的恐怖,何等的给力啊
毫不客气地说,这严重已经到了人力无法抵御的程度——因为这地方不能正常使用任何的神术与魔法。
这该死的星星就要砸下来了快闪
在短暂的呆滞之后,所有人的心中都起了这样念头,随后又无限悲哀地意识到……已经太晚了。
照着这颗火流星的度,眼下至多还剩几十秒钟的缓冲时间,徒步行走根本就连庙门都来不及冲出去,而在建筑群内骑马同样也快不到哪里去。至于使用传送魔法……你打算用性命去玩轮盘赌吗?
因此,且不说那些粗鲁无文的图坎骑兵,就连法术精湛的艾克林恩,也只能手足凉地戳在原地。
幸好,这阵恐惧来得虽快,去得更快——就在这颗火流星落地的前一刻,只听得“啪嗒”一声脆响,包裹着橘红色火焰的巨大陨星,连同后面拖着的漫天星火,突然在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如此巨大的反差,如此跌宕起伏的精神刺激,让可怜艾克林恩登时一屁股坐倒在地,捂着狂跳的心脏半天喘不过气来。而其他人的表现似乎还要更加不堪,有当场晕厥的,还有继续傻的。
“……呵,呵,还好,原来只是幻术……这该死的混乱魔法区域,连幻象和真实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手段来分辨,卑职刚才如此失态,真是让大人您见笑了……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惊魂甫定的艾克林恩,刚刚干笑两声,回头想要朝萨马斯特解释两句,没想到才看了一眼,就惊骇地几乎要跳起来
——这位著名的黑暗势力头目,邪恶的传奇巫妖,此刻正沐浴在一片圣洁的白光之中
那满满洋溢着的温暖正能量,让艾克林恩顿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舒适和慵懒,全身的疲惫和酸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由于一夜未眠而深感困倦的头脑,也为之变得清醒起来。
但是,和艾克林恩不同,萨马斯特这位传奇巫妖可并非生者。
死亡和治疗,在魔法体系中始终是天平的两端。对于所有的不死生物来说,死亡魔法就等于是凡人的治疗术;相反,治疗神术却能给他们带来死亡,或者说净化
“……咳咳,艾克林恩,你看我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被白色光芒彻底覆盖的萨马斯特,正瘫软无力地躺倒在地面上,一边虚弱地微微呻吟着,一边在汹涌的正能量狂潮中不停地颤抖和痉挛,全身上下都在冒出一缕缕黑烟,整个身躯都在慢慢地塌陷、消融,那件陈旧的黑袍子,都快要已经变成碎布片了。
然而,他眼下这副凄惨到了极点的可怜状况,却并非是由于中了什么神明、选民或**师的暗算,或者在什么绝世对决中落败,而是完全因为萨马斯特咎由自取……以及一些恰到好处的坏运气。
——在这个无比扑街的衰微时代,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花样百出的厄运了……
“……咳咳,刚才看到陨星一紧张,根本想都没想就全力动了短距离传送,然后却变成了完美复活术,还是传奇级别的,能够一次救活上百人……咳咳,接着我赶紧回复负能量,试图进行抵消,可是又给扭曲成了完美治疗术,反而是雪上加霜了……噢,这该死的混乱魔法区域”
听到这样的解释,艾克林恩一时间囧了——这种衰到扑街的事情,莫非应该算是萨马斯特在自杀?
嗯,或许用“被自杀”这个词汇来形容,会比较贴切一点……
“……咳咳,可恶,这副身躯已经撑不住了……艾克林恩,之后的事就由你看着办吧……”
硬撑着交待完最后一句话,这位闻名遐迩的传奇巫妖,就在自己的法术作用下彻底崩溃,瞬间化作了一堆飞灰……只留下艾克林恩还愣愣地站在那里,脸色变幻莫测,不知自己该对此摆出什么表情……
——已死的佩里提督,把还“活着”的萨马斯特吓得“被自杀”……这戏剧性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但无论如何,这一场短促而血腥的突袭战斗,还是以佛教徒们的彻底失败而告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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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1993年1o月5日深夜,趁着京畿南北两大佛教圣地内讧,安国寺长卿大僧都率五千比睿山僧兵南下奈良城,企图逼迫丰仁院法皇在皇位继承者人选上作出退让,导致城防陷入瘫痪之机,龙巫教之主萨马斯特亲自策划夜袭,以两千图坎骑兵及近千本地盟友为主力,以早已混入奈良的光言宗僧侣为内应,一举突破外围关口,杀入奈良城区,与残余僧众激战至次日清晨,最终以死伤近千的代价大获全胜,一举拔出了这一严重的后方隐患,从而为日后东征江户铺平了道路。
此战之中,不仅京畿诸寺的僧兵主力尽数被歼,寺院僧众推举的总帅丰仁院法皇在乱中被杀,安国寺长卿大僧都弃军潜逃,奈良古都惨遭屠城焚毁,甚至就连佛陀释迦牟尼也在临凡之际被设计重创,就此陷入长眠。此外,萨马斯特还幸运地截住了前来参与会商的耐色瑞尔远东舰队司令,这个岛国的最强实权者佩里提督,将其连同贴身卫队一同斩杀于奈良兴福寺之内。
然而,在此次突击战的末尾,大名鼎鼎的龙巫教之主,传奇巫妖萨马斯特阁下,却由于不慎受幻术迷惑,在混乱魔法区域紧急施展传送法术,被扭曲成了对亡灵伤害极大的完美复活术和完美治疗术,导致其步佩里提督之后尘,也戏剧性地“被自杀”于奈良兴福寺,不得不再次离开主物质位面,休养疗伤去了。
但是,新一轮更加残酷的内战风暴,却也已经在短暂的对峙期之后,再一次被成功诱。
确定这个远东岛国未来命运的决战,即将到来……虽然,无论是哪一种命运,似乎都一样的悲催。
ps:预告,下一章《花街杀机》,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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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六、花街杀机(上)
一百一十六、花街杀机(上)
一百一十六、花街杀机(上)
当千里之外的奈良城已陷入血火炼狱之时,在江户城最繁华喧嚣的吉原花街,某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高消费私人会所内,一场香艳糜烂、轻歌曼舞的放纵欢宴,才刚刚拉开帷幕。
继之前那令人回味无穷的女体盛寿司、女体盛蛋糕,以及奢侈到令人咋舌的超级豪华享受——由圣洁冷艳的正牌雪女充当“容器”的女体盛冰激凌之后,诸位大开眼界的城管队长,全都变得精神亢奋起来,不再一心只盘算着晚上该搂哪两位中意的小姐上床乐呵,而是纷纷眼巴巴地望着宴会的召集者,慵懒地半躺在主座上的赤军长胜大队长,期待和猜测着下一个应当会更加活色生香的新鲜节目。
就连见多识广的菲里和魔法女神密斯特拉,都是一副兴趣盎然的好奇宝宝模样。
至于这位新上任的赤军长胜大队长,自然也不会让未来的部下和盟友们在这个兴头上感到失望——在用充满了优越感的怜悯眼光,扫视了几眼下首那些色迷心窍的粗鲁壮汉之后,他一边继续品尝着杯中的上等清酒,一边不负众望地轻轻拍了拍手,微笑对在座诸位客人开口宣布说。
“……诸位,方才的女体盛虽然美妙,但所谓吃喝玩乐,素来离不得声色歌舞,仅有美人、美食与美酒,依然是落了下乘。正好此馆最近别出心裁,引进演练了从西方传来的天魔舞,据说很是勾心动魄,颇有可观之处,鄙人也不曾看过,就趁此机会请诸位共同欣赏一番……玉子,让几位姑娘们都上来吧”
“……嗨,请客官您稍等片刻。”
为他服侍斟酒的玉子妈妈桑,立即媚笑着倒退出去,而原本留在房间内陪酒调笑的莺莺燕燕,除了那些已经被客人缠住的,也都一起顺势离开了,好为接下来的精彩表演腾出场地。
随后,包厢内的灯光突然黯淡下来,一名身穿粉红色斗篷的妙龄舞姬,手持一柄折扇,踏着优雅的小碎步,从纸拉门外缓缓走入。在无数道好奇的目光之下,只见她先是低头朝众位客人鞠了一躬,接着猛地一个回旋踢步,将身上仅有的那件粉红斗篷用力甩下,随手丢到了某位客人的身上。
然后,在昏暗的灯光下,以及众人兴奋的吸气声中,菲里看到这位女子身上居然已经是清洁溜溜,全无一丝一缕,那凹凸有致的美好身材,当真可说是肌骨丰盈,雪肤花貌,娇嫩的肌肤犹如牛乳一样莹润,一双明媚的眼眸更是风情万种,散发着让人心折的魅力神彩,纤腰楚楚,五官精致,身材高挑……尤其是那一双堪称完美的修长**,在这个盛行罗圈腿和矮冬瓜个头的悲催岛国实在是罕见至极。
从头到脚、由臀到胸,皆是充斥着难以用言语表达的震撼性美感让不少人看得下身都顶起了帐篷。
随后,极度热烈的乐声骤然轰鸣,与先前宴饮时那种慢悠悠的三味线独奏不同,帘子那边的几位乐师,在此刻突然换上了狂野奔放的打击乐,如同千斤重锤一般,连番敲击着众位宾客的耳膜,简直让人要生出一种被音乐抽打的错觉
伴随着如此令人血脉贲张的狂烈音乐,这位一丝不挂的舞姬立即扭动起妖娆yu体,按着乐曲的奔放节拍疯狂舞动起来,向众人展现着她曼妙的身姿。
在忽明忽暗的闪烁灯光之下,在狂野大胆的舞蹈中,她的身体曲线被演绎的如此完美,从丰乳、**,到腰肢、玉臂,该凸的凸,该凹的凹的,将野性与热情演绎到了极限。
应和着漏*点洋溢的曲调,她用自己彻底裸露的娇躯,扭转舞出一个个完美的动作,显得狂野却不下流,风情却不风骚,迷人却不**。让这一具充斥着青春活力的美妙女体,在众人专注的眼光之中,不断变幻着别样的迷离色彩。
随着轻舞飞扬,她的每一寸白皙肌肤,都仿佛发出阵阵耀目的光泽,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似乎充满了浓郁的诱惑与魅力,哪怕只是一个微笑回望的神态。都令人心酥无比。
虽然那诱人的臀波乳浪,都在黯淡的光线中忽隐忽现,看不得真切,但也独有一番半遮半掩的香艳风韵,而她随着汗水挥洒所弥漫开来的一股淡雅体香,更是带着点点迷醉,丝**惑,说不出的撩人心弦,勾起无限遐想,让人情不自禁地感到心猿意马、坐立难安。
即使是自诩曾阅遍*片无数的穿越者菲里,当真正看到这近在咫尺的香艳舞蹈,这触手可及的狂野女体之时,还是深深感受到了影像记录和真实场景的微妙差距,也不禁有了某种想要喷鼻血的冲动。
“……这……这可真是够劲爆、够豪放、够刺激的啊嗯,除了缺少一根钢管,已经和地下俱乐部的钢管舞没啥两样了,甚至还要更加激烈一些……”
然而,魔法女神密斯特拉附和着作出的过高评价,又让一股想要吐血的感受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在这个偏僻落后的岛国,这是我见到的最具艺术价值的东西了”
映衬着明暗跳跃的灯光,伟大的魔法女神殿下睁着一双闪闪发亮的好奇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热烈舞动的女体,不断散发出火辣辣的兴奋电波,“……呐,我说小菲里啊,我一直都觉得自己的教会太保守、太死板、太缺乏漏*点了,仿佛还停留在中世纪。可生活需要新鲜感,宗教事业也需要与时俱进,眼前这种充满充满漏*点与活力的新鲜舞蹈,似乎就很适合在我们教会的祭典上演出,你看怎么样?”
菲里登时感到头脑一片晕眩——在教会祭典上跳脱衣钢管舞……这是任何正常人会有的想法吗?
“……这个……很抱歉违了您的兴致,殿下,但还是请您千万务必不要这样做……”
“……切,没劲真没想到就连你这小家伙,在思想上都是那么的顽固保守……”
——拜托,就算您再怎么喜欢看艳舞,也别忘了自己是魔法女神,不是**女神啊
郁闷到濒临吐血的菲里,闻声几乎要在心中呐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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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天魔舞的魅力确实是艳绝天下,但在座诸人毕竟都不是未经人事的雏儿了。
因此,在片刻的惊艳之后,客人们也都纷纷恢复了精神,开始趁着舞曲的间隙,笑嘻嘻地与那舞姬做手势、吹口哨、或是高声喝彩。还有人开始拿这位舞姬的身段与伺候自己的姑娘作着对比,用各种羞人的荤段子黄话来调戏着身边的陪酒女郎。而对方自然也是顺势半真半假地作出各种羞恼之态,娇嗔不已,惹得客人哈哈大笑,畅快至极。
看到气氛已经被烘托得热闹起来,在包厢中央表演的舞姬也就没必要再半遮半掩,侍立于主座之侧的玉子妈妈桑用眼神略一示意,她便悄然停下舞步,抬起玉臂皓腕轻轻一拍掌,室内随即灯火通明,把舞姬原本若隐若现的美妙身段,映照得纤毫毕见。
只见她将黑亮的秀发盘成高高的顶髻,插了满头华丽耀眼的金银珠翠,光洁如玉的躯体上几乎一丝不挂,唯有在胸前丰满的蓓蕾上,那两点嫣红的顶端,各挂著一只精致的银铃铛,还有在玉藕般丰润的粉臂上,也都分别箍著一圈黑色的墨玉镯子,而在腹部的香脐中央,则嵌著一块流光溢彩的红宝石,和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交相辉映,显出一种妖艳迷离的奇异美感,在明亮的灯光下尤为夺人心神。
若是越过她不胜一握的纤纤细腰,再往下细看,还可以发现在这位舞姬胯下最迷人的三角区域,竟然缀著一朵灿烂夺目的宝石珠花,非但很巧妙地遮掩住了这诱人遐思的方寸之地,那栩栩如生的花瓣茎叶,还随着舞姿微微摇曳,不时淌下几滴异香扑鼻的“花蜜”……一时间勾得席间诸位宾客们垂涎不已,心中yu火燃烧得愈发炽烈,直想着怎样才能摘花一睹为快。
如此香艳魅惑的装扮,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大开眼界,一双双色眼顿时大放光芒,盯著前面的动人**猛看不止,恨不得一把搂在怀中细细的好生品尝。直到玉子妈妈桑站出来微笑致谢,并且宣布下面还有更刺激的表演,这才让诸位客人暂时按捺下来。
这一回,小乐队伴奏的曲调,与先前那种仿佛抽打一般的劲爆火热相比,要显得舒缓了许多,虽然节奏依然明快,但毕竟是从暴风骤雨变成了清风细雨。
包厢的描金纸门,被再一次轻轻拉开,四名千娇百媚的和服女郎,合力将一座五尺方圆的七彩琉璃莲花台推了进来。这朵盛开的莲花,被雕琢得甚是精细,每一片花瓣都显得娇艳无比,还变幻闪烁着各种色彩的灵光,时刻散发出清雅淡然的香气,令人如置身在花丛之中,显然是一件颇为考究的装饰性高档魔法物品,说是奇珍异宝也不为过。
还没等众人鉴赏完这件珍宝,那位身无寸缕的妖艳舞姬,就在宾客的吸气声中,微微弓起**,猛地纵身一跃,跳上了琉璃莲台的中央,开始缓慢地扭动起腰肢,舞动着柔软的美妙身姿。她那丰满**前的一双粉嫩蓓蕾,也随之晃动起来,从而响起了一串引人遐思的清脆银铃声。
随着音乐声的逐渐急促,美人儿的舞步也在渐渐加快,那一双雪白纤细的素足,异常轻巧地在一朵朵七彩花瓣上腾挪跳跃,高举低抬,配合着乐曲的节拍,时缓时急,既显得轻灵曼妙,又充斥着香艳妩媚,让人直盯著在眼前不断变幻的美景,不禁看得如痴如醉。
在几位比较精通拳脚功夫的行家眼中,美女的舞姿固然赏心悦目,但这份绝妙的轻功更是令人惊叹——因为这琉璃莲台看似光彩夺目,其实质地甚脆,纵使施展过固化法术,也难以有多少改观。至于那一片片晶莹剔透的琉璃花瓣,更是完全经不起任何压力,只要稍有不慎,马上就是花碎人翻的扑街场面。
可是眼前这位赤luo的美丽舞姬,却是跳得如此激越、如此畅快,急剧地扭转晃动着娇躯,尽情舒展着娇美的肢体,偶尔还高高抬起一条**,暴露出股间秘处,让观众得以一饱眼福,丝毫看不出她脚下乃是经不起常人一踩的琉璃花瓣,整个人都沉浸于欢快的舞蹈之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舞姬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在她娇嫩雪白的**肌肤上,也渐渐渗出几丝汗水,泛起一层奇异的粉红色,看上去是如此的动人心弦,传递出无比诱人的美感。至于她时而从樱桃小嘴中流泻出来的**,在众人耳畔更是宛若九天仙籁一般,那仿佛梦幻般迷离的情形,真要多美就有多美,让人情不自禁地心生荡漾,如坠云端……
最终,当乐声戛然而止的时候,舞姬再一次腾空而起,重新跃回到琉璃莲台前方的榻榻米上,娇嫩的玉面上香汗微微,精致的口鼻中喘气吁吁……
舞乐虽停,所有人却依旧沉醉于这精妙舞艺的余韵之中,整个花厅中霎时间竟然是一片寂静,几乎连根针掉落地上都能听到。
唯有垂挂在美人**尖端的那一对小小的银铃铛,还在被这具喘息起伏的诱人躯体所牵动,发出一阵阵若隐若现的微弱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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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在座的诸位宾客才一个个神魂回体,并且赞不绝口。
而那位一身裸艳装扮的舞姬,则先是落落大方地朝众人抿嘴一笑,然后又有了新的动作。
只见她微微抬起一条**,将一只手伸到自己胯下,随即便是又是一声荡人心神的**……当玉臂再次抬起来的时候,纤手中已经多了一样东西——原本放置在美人股间的那朵宝石珠花
明亮的灯光下,这朵珠花显得分外晶莹璀璨,搭配上美人的娇柔yu体,更是令人目眩神摇,怎么也移不开眼睛——尤其是在华丽耀眼的花冠下面,还连着一根用美玉雕琢而成的细长花茎,泛出闪烁迷离的水光。更加绝妙的是,这珠花一被拔出温暖的体腔,立即就有一种馥郁的香气散发开来,弥漫在整个包厢之中,勾得人呼吸急促……联系起珠花佩戴的位置,就知道这花茎方才被安插在何等令人羡慕的地方
想到了这一点,客人们的心中就仿佛有小猫在抓挠似的,既强烈渴望着能够一亲芳泽,又隐隐有些自觉形秽,感到这等色艺双馨的绝妙佳丽并非自己这等粗人可以享用,只得高高昂起脑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舞姬的一举一动,连室内其余几位侍女的可疑举动,也没有丝毫的察觉。
在几十道火辣辣的视线之下,这舞姬微笑着手持珠花,踏着轻巧的步伐,缓缓走到了这次宴会的主办者——半躺在主座上的赤军长胜大队长面前,先是娇嗔着卖弄了几下风情,生生勾得这位贵客目驰神荡,随后盈盈跪倒下拜,以一种无比优美的姿势,献上了手中馨香四溢的宝石珠花。
“……今日贵客盈门,实在让小女子不胜欣喜,故特献新练天魔舞一曲,以为诸位佐酒助兴。然而此舞只是小女子初学乍练,尚未熟稔,不知赤军大人可否喜欢?”
虽然赤军长胜在先前已经多次光顾此处青楼,但像这等美艳到极致的风流阵仗,也是从未见识过,早已是被迷得神魂颠倒,如今又被这名裸艳舞姬贴近到身旁,还连抛了几个媚眼,更是一时间心跳加速,张口结舌,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居然就这么僵在了那里。
最后还是随侍在旁的玉子妈妈桑实在看不下去,用手指轻轻捅了他一下,低声提醒道,“……天魔舞已经演示完毕,我这新收的干女儿也对您仰慕已久,若是大人若是中意这朵珠花,何不拿去细细把玩?”
她一边慢慢说着,一边还用眼神不断示意,赤军长胜又发呆了片刻,总算是反应过来——这舞姬哪里是什么献珠花,根本就是借着这个由头在自荐枕席啊
总的来说,就是安排了这一切的老相好玉子,趁着这个机会想要让自己尝尝鲜。
——多好的女人啊,竟然能体贴自己到这等地步
“……这、这可如何敢当啊?”
赤军长胜顿时颇为惊喜地说道,虽然言语间还在推辞,但看其神色,早已急不可待了。
久经风月的玉子妈妈桑,哪里会不清楚欢场浪子们这种既要面子又要里子的小心思,当即搂住赤军长胜的脖子,又是一番半真半假的娇嗔和劝解……
于是,在搂抱笑闹了一会儿之后,这位新上任的江户町城管大队长,便很开心地拍了拍玉子妈妈桑的肩膀,感谢她如此主动地为自己拉皮条,还献上了如此诱人的新鲜“猎物”,然后笑眯眯地凑过身子,想要接过这朵妖艳璀璨的宝石珠花……以及花下更加明媚动人的美丽舞姬。
至于坐在下首的客人们之中,则是见状就响起了一片惋惜的哀叹声……只是既然名花有主,“摘花”的还是未来上司,他们这些做部下的也没啥可说,略微叹息一番,也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余艺ji的身上了。
然而,就在这个宾主尽欢,其乐融融的时候,异变突生
只见赤军长胜大队长刚刚俯身上前,伸出手去,舞姬手中的那朵宝石珠花就仿佛启动了什么机关,瞬间灵光一闪,变成了一柄明晃晃的细长利刃,然后就被美人的皓腕轻轻一推,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脏
霎时间,血雨喷溅,靡音尽消,杀机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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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这阵子单位要组织新人培训补习,把早已忘光的化学知识补起来,更新可能要放慢了。唉,化学方程式看得好头疼啊,而且连各种金属的价格与出产厂家都要背……不知现在让诸位读者去做高中化学的题目,还能考出多少分数?
另外,有人对本书中政要与将领的一些脑残做法提出了质疑,但只要看看最新的日本核灾难,以及利比亚叛军的可悲表现,就知道现实比小说更离奇了——跟《是,大臣》一样,菅直人首相也被东电骗得团团转,几乎是从新闻报道里掌握情况的。
至于利比亚叛军,更是从来不让正规军上阵,只派遣“热心民众”充当炮灰,还公然表示自己不喜欢打仗,希望等待西方施压解决一切问题——不想打仗还造什么反啊
本书的背景,是一个类似民**阀混战、罗马帝国末期危机或苏联解体的整体衰败时代,旧体制已经走进了死胡同,新社会却还无法建立,或者在建立之后又被旧势力推翻。在此背景上的军队、政党、政府、宗教,都是非常脆弱的,暴民政治与愚民政策同时横行,民族主义未曾真正觉醒,国家缺乏凝聚力,分裂、叛乱都很频繁,忠诚与虔诚则很不可靠。
在暮气的笼罩之下,无论是先进的强国还是落后的弱国,都处于百弊丛生之中,列国攻伐也仿佛玻璃瓶对撞,最终的结果是谁都别想得到胜利果实——犹如欧洲的两次世界大战。
在任何一个腐朽、僵化、衰颓的国度内,都是绝对不会缺乏荒唐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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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花街杀机(中)
一百一十七、花街杀机(中)
一百一十七、花街杀机(中)
“噗哧”
在赤军长胜大队长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裸艳舞姬手中璀璨夺目的宝石珠花,竟然在顷刻间变成了一柄寒光闪烁的利刃,并且仿佛切开油脂一般,轻而易举地深深刺进了他的心脏
然后,还没等赤军长胜惨叫出声,一直微笑着站在他身旁的老相好玉子,突然从裙间抽出一把柴刀,狠狠地对他当头劈下,一刀就砍掉了这位可怜大队长的脑袋
霎时间,人头落地,血花喷溅……优雅的轻歌曼舞,被残酷的腥风血雨所取代,前一刻的花街销金窟,下一刻就化作了血火修罗场
——仿佛是预先设定好了信号似的,没等赤军长胜的无头尸体扑地倒下,包厢一侧的描金纸拉门,就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推倒扯开,发出巨大的响声。
借着明亮的壁灯,可以看见十几名满脸横肉的黑衣暴徒,正在走廊上端着两排黝黑发亮的旧式火枪,遥遥对着室内惊慌失措的众人,浸过油的火绳上闪耀着刺眼的火花。
这是一次早有预谋的刺杀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在座的诸位城管队长全都立即展开了自卫反击——作为幕府麾下“作战任务”最为频繁的武装组织,每一个能混上城管队长的家伙,都是在无数场拼斗厮杀中打出来的好勇斗狠之徒,经历过不知多少场生死一线的围攻、堵截和伏击。纵然此刻的他们,都已经被醇酒佳人暂时松弛了精神,但久经考验的娴熟战斗素养,可不会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
只见他们毫不犹豫地从榻榻米上跳了起来,用力推开怀中花容失色的美姬,拔出了自己身上的刀剑或短枪,以及各式各样威力强大的符咒或魔法道具。还有人在这一瞬间就吹响了哨子,放出了报警烟花,试图召唤在附近其它厅堂宴饮的部下,前来救援上司。
而同样保持着高度警惕心的菲里,也在第一时间踢开面前的小方桌,滚翻到几位艺伎背后,又给自己加持了好几个法师护甲之类的防御魔法,并且从怀里摸出了自己超越时代的杀手锏——出产于这个世界的23世纪,能够储存300个五级以下的法术,名为便携式魔法终端的超级作弊器,打算用一场超级华丽的魔法弹幕,将这些不知死活的刺客给统统轰杀。
但是,暗杀者们对此显然早有预备。没等对方反击出手,他们就抢先一步,提前进行了有效反制。
——原本一直被众人忽视的,推着七彩琉璃莲花台进来的四名和服侍女,突然在此刻一齐把手搭在莲台上,用力扳动了某样机关,输入了启动口令。
“……以黄泉之主的名义,祈求月读命大神保佑封绝禁魔阵,启动”
伴随着这一声厉喝,原本就熠熠生辉的琉璃莲台,一时间更是爆发式地灵光大作,几乎能照花每一个人的眼睛,然后又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再无一丝靓丽色彩,仿佛退化成了一块顽石似的。
趁着这个诸人无法视物的间隙,这四名女刺客已经飞身跃出了包厢,与走廊上的同伙会合。
与此同时,菲里却不由自主地连打了好几个寒颤,感觉原本无处不在的魔法网络,在这一瞬间竟然和自己完全脱离了联系,而刚刚给自己加持的防护魔法,也随之消逝得无影无踪。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简直像是被剥光了衣服丢进冰天雪地里——被剥夺了魔法的魔法师,在战场上根本连最起码的自保能力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战斗力了。
“……天啊,这是……反魔法阵?可他们是在什么地方布置的?”
他茫然地打量了一下天花板和榻榻米,并没有发现任何类似的魔力回路,扭头再望了一眼身后窗外的庭院,这才愕然留意到,散落在这处庭院四周的精美石灯笼、水渠和石板小径,其实都被巧妙地布置了成某种有规则的复杂图案,正闪烁着微弱的奇异灵光,将自己脚下的整幢楼阁都包围其中
虽然在形式上与西方的反魔法阵有些差别,但其功效似乎完全一致——在此阵法范围之内的魔法网络,都被瞬间无效化,哪怕是法力高深的大奥术师,都别想再放出一个小火球.
如此豪奢的大手笔,登时令菲里感到咋舌:光是构筑这个庞大阵法的特殊材料,只怕就要花费天文数字的金钱,更别提还有日常维护修缮的开销了——无论是什么样的魔法阵,都是经不得长期日晒雨淋的。
老和尚静水幽狐出身的浅草寺,究竟把这处位于吉原花街的破败下院承包给了什么家伙啊
然而,此刻的他,已经无暇思考这些杂事,如何解决这场迫在眉睫的生死危机,就足以让逐渐习惯于频繁倒霉的菲里把脑细胞给消耗干净了——没有了可供连接的魔网,自然也就没有了魔法和神术,大多数法师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彻底变成废物,他这个候补选民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菲里的情况还算是相对幸运的。几个正在用闪电或火球术道具反击的人,都失望地看见这些攻击法术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想要用浮空靴撞开屋顶逃跑的人,也是在脑袋刚刚磕上天花板的时候,就仿佛石头似的砸了下来。而某个正在用传送术戒指逃离的家伙,更是比他倒霉了不知多少倍——由于传送过程被突然截断,这个倒霉蛋的上半身不知被转移到了什么地方,而下半身却还血肉模糊地留在坐席上,非但溅得身旁艺ji满脸是血,还将榻榻米都染红了一大片。
见到这种凄惨的状况,在座众人都明白自己只能拼命了,可惜敌人的速度明显更快——只听得“噼噼啪啪”一阵爆裂声,十几支火绳枪一齐开火射击,根本不顾及依旧滞留在顾客身边的艺ji和侍女,将暴风疾雨般的枪子儿肆意泼洒进来,打得杯碗桌案乒乓乱响,吓得那些躲避不及的艺ji侍女一齐高声惨叫,尖锐高亢得几乎能盖过枪响。
然而,待到枪声落尽,刺鼻的白色硝烟散去,菲里趴在榻榻米上,透过艺ji身躯与桌案家具的之间缝隙望去,却发现除了两名不幸被顾客拉作肉盾的艺ji,被铁砂打得血流满面,正在那里鬼哭狼嚎之外,其余众人居然毫发无伤
原来,刺客们手里的这些火绳枪,乃是两三百年前制式的古董货,非但使用麻烦,必须临阵打火石点火绳,而且弹道变幻莫测,距离稍微一远,子弹就天晓得会飞到什么地方。
于是,为了提高命中率,使用者不得不改为装填铁砂,打出去的时候一蓬蓬如毒蜂般甚是吓人,可惜力道也因此大为分散,哪怕距离极近,都难以穿透衣物和肌肤,充其量也就是能把人打成麻子而已,与其说是杀人利器,倒不如说是吓人响器。
所以,这一轮火枪齐射,并没有取得预想中的效果。
——很显然,此次刺杀的策划者,在专业技术方面的水平似乎并不怎么样。
而从惊骇中反应过来的诸位城管队长们,哪里还容得他们慢吞吞地再次装填瞄准?当即拔枪还击的拔枪还击,挥刀反扑的挥刀反扑,还有人找不到趁手兵器,就把餐具、桌案、坐垫之类劈头盖脑地砸过去,或者把油灯和蜡烛丢到纸拉门上,燃起火焰来阻隔视线……场面一时间被折腾得无比混乱。
不知是怎么回事,刺杀者在包厢外面布置的人手并不多,居然比赴宴的城管队长们数量还少。更糟糕的是没做好先期工作,根本未曾要求诸位队长在赴宴时解除武装……当然,如果要是他们真敢这么做,非但大多数队长都要怀疑这是鸿门宴,而且一向是须臾离不得魔法的菲里,更是要负气而走了。
结果,由于场地狭隘,人数不占优势,手里又是不适合肉搏的火绳枪,再被诸位擅长街头格斗的城管队长们一通狠打,走廊上的暗杀者几乎是在顷刻间就给宰杀掉了一大半。
只有跟随着那名裸艳舞姬的四位和服侍女,还有刚刚用柴刀劈了赤军长胜大队长的老板娘玉子,居然刀法甚是精湛,挥舞利刃与十几名彪悍壮汉斗了个不相上下,一时难分胜负。
但总的来说,刺杀者已经渐渐失去了突袭的锐气,被逼得有些难以支撑了。
看到己方渐渐占了上风,菲里也就暂且放下了心头的担忧,赶紧回头看看依旧端坐在席位上的魔法女神殿下,发现她虽然脸色寒若凝霜,一副颇为恼怒的模样,却似乎也没有随意出手的意思……大概一方面是还没搞清楚状况,难以区分敌友,另一方面则是不屑于这些凡人的杀戮伎俩,认为不可能伤到自己吧。
再看看庭院外面的其它院落,似乎也都是一片嘈杂的喊杀声,还有火焰和浓烟窜起——这么多队长一齐前来赴宴,光是随行的卫士亲随就多达数百人,更别提还有许多厚脸皮的城管队员闻讯特意前来蹭酒喝……就菲里所看到的情况,总兵力不过三千人的江户町城管队,今晚倒是有近两千人集结在了吉原花街里,此外还有巨熊军团和本地耐色瑞尔殖民军的一些士兵,也受到了招待的邀请。
要想将这么多全副武装的彪悍之徒一网打尽,哪怕仅仅是阻滞一下他们的救援行动,无论刺杀者的力量再怎么强大,恐怕也要捉襟见肘了,难怪在这里布置的杀手并不多,给诸位队长的反扑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是,对方真正的凌厉杀招,其实早在宴饮正酣的时候,就已经被布置好了。
“……哼搞得还真是难看啊你们这些祀奉月读命那个过气衰神的黑巫女,居然连区区一伙凡人都搞不定吗?啧啧,为了防止目标用传送道具逃离,才煞费苦心地设置了这个禁魔阵,到头来却把自己的法术也给禁了,弄得只好徒手肉搏……唉,这该说你们是死板僵化呢?还是愚蠢脑残?”
一个充满冷厉寒意的讥诮嗓音,突然在一片混乱的房间中响起,虽然音量不算很高,但却很微妙地富有穿透力,还带着几丝隐约的高傲和鄙夷。
一直躲在边上看热闹的菲里,闻声愕然回头,发现居然是方才那位被装在餐具内端上来的女体盛冰淇淋女郎,也就是之后被搁置在角落内充当女体空调的全裸雪女,正无聊地抱着胳膊,闲闲地说着风凉话……而且从内容上分析,似乎是敌非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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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八、花街杀机(下)
一百一十八、花街杀机(下)
“……住口梦琉,不许你羞辱吾主”
尽管自己尚且身处于多人围攻之中,但假扮为青楼老板娘的黑巫女首领玉子,还是一边挥舞柴刀将扑上来的肌肉男逼退,一边怒不可遏地寻隙开口,对那位胆敢出言亵渎月读命大神的雪女高声呵斥,“……小梦琉,你还不动手么?别忘了咱们先前签署的契约”
“……嗨,嗨,嗨摊上了你们这帮只会放嘴炮的衰人雇主,真算是小女子我倒了八辈子的霉。劳神费力冒风险不说,还要牺牲色相卖肉充当什么女体盛……
唉,可怜我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啊,居然被这么多猥琐**的大叔给看光光了,什么时候才能扑倒几个温柔美丽的大姐姐,来治愈我破碎不堪的受伤心灵啊……”
毒舌的雪女萝莉一边如此这般的碎碎念着,一边扯过一条白纱窗帘遮住yu体,然后抢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灵巧地飞速比划出几个手势,催动了自己与生俱来的神力。
虽然在魔法网络被隔离的区域内,非但法师通常不能施展魔法,即使是牧师也无法使用神术,但那是因为被切断了与神灵联系的通道。而这只雪女萝莉却既非法师又非牧师——她自己就是神
——尽管这位神明大人的日子实在是很悲催,居然衰到了要给凡人卖身提供女体盛服务的程度……
总之,即使身处于反魔法阵中,她的冰雪神力依旧丝毫未损。
“……你们这些讨厌的猥琐大叔,统统都给我小梦琉变成雕像吧无限冰封”
霎时间,铺天盖地的寒流席卷而来,彻底驱走了初秋时节的最后几丝残暑,并且横扫过金碧辉煌的宽敞殿宇,把距离最近的几个倒霉鬼瞬间冻僵,其中既有刺杀对象也有残存的杀手,然后便把他们都给包裹在了一层厚厚的半透明冰凌之中——将活人冻成冰雕,似乎素来都是雪女一族的天赋技能……
但是,潜伏在此处的神明,可不止她一个——看到这只雪女萝莉竟敢如此猖狂,附身在吸血鬼女教授蕾贝卡身上的魔法女神密斯特拉殿下,也忍不住动手反击了。
“……哼,区区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面对雪女不分敌我的大杀招,魔法女神殿下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仅仅是不悦地哼了一声,室内就顿时金光大作,照耀得人睁不开眼睛,几乎是转瞬之间,前一刻汹涌而来的刺骨寒流就被骤然抹消。
然后,就是一连串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从厅堂中的七彩琉璃莲花台开始,构成这个庞大封魔阵的假山、怪石、小桥、游廊、石板路和石灯笼寸寸爆裂,最后连这间金碧辉煌的宴会殿宇,也被气浪掀飞了屋顶,各种砖石木片和琉璃碎屑一时间漫天飞舞,如同飓风般横扫而过,把正在激烈搏斗中的人们砸得东倒西歪、头破血流,另一部分更倒霉的家伙,则是在瞬间就被掩埋在了瓦砾浮土之下。
——与雪女的冰冻风暴一样,魔法女神殿下的反制手段,似乎同样也是不分敌我的……
不过,在这个哀鸿遍野的凄惨场面之中,菲里本人倒还算幸运,虽然姿势稍微狼狈了一点,但至少是安然无恙,并且再一次喜悦地感受到了魔法网络的存在,以及其中蕴含的澎湃能量——随着这个什么“封绝禁魔阵”的毁灭,此处的魔法网络已经迅速恢复了正常,原本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几个防御阵法,以及随身携带的各种魔法物品和道具,也同时恢复了功效。
对于身为高级法师兼牧师(14级炼金术士兼魔法女神候补选民)的菲里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比这个好消息更让他感到安心的了——直至前一刻他才骇然惊觉,一旦脱离了魔网的庇佑,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相反,侥幸未死的刺杀者们,却全都流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震骇神色。
“……这……怎么可能?这七彩琉璃莲台,可是月读命大神亲手精心打造的封绝神器,原本是打算拿去对付天照大御神的……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介凡人这般轻易地捣毁?这简直是在亵渎吾主啊”
一片纷纷扬扬飘落的灰尘中,突然传来了玉子妈妈桑,或者说黑巫女首领玉子的悲愤呼声。
此时的玉子女士,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那种雍容温婉的成熟风韵,整个人披头散发、蓬头垢面、浑身肮脏不堪,还被爆炸气浪给搞得双腿骨折,左臂齐肩而断,鲜血正止不住地从各处创口潺潺流出……
但即便如此,已沦为重伤员的她却没有发出任何呻吟痛呼,也没有赶紧包扎伤口急救,或者呼唤部下前来帮忙,而是瘫坐在刚刚坍塌的建筑废墟上,目瞪口呆地抬起最后一只完好的右手,颤颤巍巍地指向屹立于夜风之下的魔法女神,整个儿一副又惊又怒又怕,深受精神刺激的模样。
就连她那些勉强爬出瓦砾堆的刺客部下们,此时也都一个个呆若木鸡,仿佛是生来坚信的心灵支柱瞬间崩塌了一般……结果被瞅准了机会的城管们抢上前去一统砍杀,眨眼间又死了好些。
至于此次灾难的直接责任人,那位居然胆敢攻击女神殿下的雪女萝莉梦琉小姐,在爆炸中自然是受创最沉重的,先是法术被强行打断,遭到反噬,然后又被一根折断的房梁当场拍飞……幸亏她不大不小好歹也是个神(尽管是个相当之不给力的扑街神),相对来说比较耐打耐操,眼下虽然被倒吊着身子挂在了一棵大树上,但也没受什么非常明显的外伤,只是转着圈圈形的蚊香眼,一时间人事不知而已。
“……哦呵呵呵呵,这点小事又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世界上的一切魔网都归我管我就代表着整个托瑞尔星球的魔法网络有什么禁魔阵能封得了我?不过是区区一个乡下小神粗制滥造的破烂货,也敢拿到本殿下的面前卖弄哼,作为胆敢冒犯本殿下的代价,你们这些无知的蝼蚁们,就赶快都给我哭泣吧,绝望吧,最后统统去死吧哦呵呵呵呵……”
傲然独立在这片人为灾害现场的正中心,斗志昂扬的密斯特拉殿下,正女王气场全开地一手叉腰,一手故作矜持地斜托香腮,异常得意地用无师自通的东瀛语言高声呵斥道。只是话到中途,这位意气风发的殿下就突然脸色一红,露出几分羞涩的神情,原本中气十足的嗓音,也变得略微有些尴尬。
“……喂喂,小菲里,我说,你好歹也算是个有头有面的男子汉了,究竟有没有半点羞耻心啊你到底打算在我的裙子底下躲到什么时候?今天人家可是忘了穿内衣裤,给你弄得痒痒的好难受……噢,你这该死的小混蛋,居然还敢把手往上摸信不信我这就剁了你的肮脏爪子”
“……啊,非常抱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亵渎殿下您啊……可是,谁叫咱刚才陷在了反魔法阵里,实在是没有一点自保能力呢?面对这种声势惊天的传奇级大爆炸的时候,似乎只有躲在您屁股下边才是最安全的……还请殿下您多多包涵,务必谅解我的苦衷……”
听到顶头上司似乎已经快要恼羞成怒,从爆炸前一瞬间就缩到了女神胯下避难的菲里,只得一边讪讪地从裙子下面探出脑袋,战战兢兢地左右观察着,一边陪着小心尽量解释……
借助着四周熊熊燃起的火光,他颇为胆颤地发觉,方才还在一起宴饮的那些酒肉朋友,如今居然少了一大半,剩下的也都已经是血流满面甚至奄奄一息,顿时心有余悸地连打了几个寒颤。
就在此刻,一阵清凉的微风吹拂而过,让还没钻出裙子的菲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魔法女神身上这套质地单薄的丝绸连衣裙,竟毫无征兆地“撕拉”一声脱线裂开,分成几片破布飘然落下,将布料下面这具凹凸有致、光洁细腻的丰腴女体,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火光、灯光和月光之中
——看起来,就算是魔法女神自己,在这场大爆炸中也不是没受影响……可能是因为这位前冒险者午夜(魔法女神封神之前的职业和名字)成神的时间太久了,对凡间的法术对战模式已经不太熟悉了吧
于是,前一刻还高傲地站在一片废墟残骸之间,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嗜血女王,突然间却自行宽衣解带,变成了充满诱惑力的裸露痴女形态,而且还大模大样地跨骑在某位眉清目秀一看就像是小受的柔弱美少年的背上……那一对波涛汹涌的爆乳,更是在夜风中不住地摇晃荡漾,让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金发波*当众爆衣赤体,还附带乳摇福利……再加上“视奸”一位高贵女神的堕落快感……无论是所剩无几的黑衣杀手,还是伤痕累累的城管们,似乎都难以承受这样从血腥到香艳的剧烈视觉反差,一时间统统陷入思维不能的脑抽状态,全都张大了嘴巴,彻彻底底囧了。
至于正被全**神骑在胯下的菲里,在此刻更是囧得不能再囧——这样的姿势,这样的体位,还有两者之间的上下关系……似乎都已经不能用“暧昧”这个词来形容了……
菲里此刻在心中所纠结的囧事,倒不是觉得当众钻女人裙钗如何丢脸——作为一名在床第间长期处于被女方逆推的状态,今天早上还刚刚被一群精灵女俘虏给“**”过的弱气伪娘,菲里这货到底还有没有脸都还是个问题,至于要不要脸,实在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情……
但真正的麻烦在于,遇到这样一种尴尬的场景,自己究竟该拿什么表情去面对头顶上那位女上司啊?
嗯,那句老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只要微笑就好了?
——在**的女上司面前微笑……这根本就是yin笑嘛你还嫌死得不够快吗?
当意识到羞愤交加的女神殿下很有可能当场发飙,并且在发飙之下很可能杀人灭口的时候,菲里赶紧一骨碌钻出女神的胯下,然后解开了自己衣服外面的短斗篷,从背后轻轻地披到了魔法女神的肩膀上。
“……这个……殿下,晚上的风有点冷,请您注意保暖,别着凉……”
他这番有些不合时宜的献殷勤,让魔法女神一时间感到哭笑不得。
“……唉,小菲里,我到底是该感激你替我着想,还是骂你没长脑子……你自己到前边来看看,你到底给我穿了件什么玩意?”
菲里有些困惑地转过去一看,这才愕然发觉,由于两人之间的身材差距,这件斗篷披在身材高挑的女神殿下肩上,下摆才堪堪拖到腰部,把浑圆翘挺的美臀和若隐若现的秘处都暴露在了外边。
更糟糕的是斗篷的宽度也严重不够,根本无法遮挡住女神胸口那一对颇有弧度的爆乳,连两朵漂亮的粉红色蓓蕾也颤巍巍的暴露在空气中……结果就是非但没能起到遮体的效果,反而让这具前凸后翘的美妙**,在半遮半掩之下,显得更加具有诱惑力了。
透过眼角的余光,他甚至能看见某些胡须男从鼻孔里淌出了可疑的红色液体……
“……呃,这真是非常抱歉,是不是让我用变巨术给您修改一下尺寸?”
“……这倒是不必了,我自己来就行……”
魔法女神轻轻比划了一个手势,原本捉襟见肘的短斗篷就变成了一件合身的长袍,只是原本就不厚实的布料又因此变薄了几分,仿佛半透明的轻纱一般,让**依旧在夜色下朦胧可见,“……不过呢,我对某件事倒是感觉有些好奇呢——明明你这不要脸的小变态先是钻在我的裙子底下,刚才又借着披斗篷揩油,什么该摸的不该摸的地方,都摸过闻过了,可身体怎么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啧啧,该不会是你下边那玩意出问题了吧还是性取向发生了改变?”
——喂喂,女神殿下,您如今可是借着吸血鬼女教授蕾贝卡的身体啊人家这几年可是整天被她骑在头上逆推榨汁兼放血,早就是熟得不能再熟,连她胯下有几根毛都是一清二楚……
“……没办法,谁叫我已经被这具躯体骑得很习惯了呢?平时我都是被压在下面的啊”
他苦笑着耸了耸肩膀,而魔法女神则是感到无趣地撅起了嘴巴。
“……切,我也不过随便这么一说,你也不用把**都揭露出来啊,搞得跟审问似的……像这种不打紧的事情,认真你就输了……本来还很想看看你涨红了脸蛋流鼻血的可爱样子的说……”
“……很抱歉让您失望了。”
菲里对此只得继续苦笑,并且感觉这位殿下似乎有发展成电波系脱线女郎的趋势……
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他们刚才的对话,是用东瀛居民很少懂得的耐色瑞尔语在交谈,否则要是被城管队的众人听明白了这番对话,再被几个长舌头的家伙添油加醋四处一传播,他恐怕就要被打上“女神的男宠”这一算不上光彩,却非常招人嫉恨的可悲标签了……
尽管如此,菲里在此刻还是可以隐约感觉得到,从自己背后以及四周那些围观者的眼中,正在朝他射来一道道混合着羡慕、嫉妒、怨愤的灼热目光,刺得他脊梁骨一阵阵发麻……
毕竟,美女在哪里都是稀缺资源——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然后承载所有失败者的滔天怨念……这就是每一位人生赢家都必然要经历的宿命啊
然而,这一夜的心跳游戏,还远没有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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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网上搜索了好几遍,连一篇让老老王跑龙套的小说都找不着,实在有违龙空众互相提携的友谊精神,好失望,故而继续在书中安插龙空众的名字,以求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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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九、燃烧的大江户(1)
一百一十九、燃烧的大江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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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闲话到此为止。我闹的笑话,想必诸位都已经看够了,那边儿的正主是否也该出来现身了?”
轻笑着调侃了菲里几句玩笑话之后,换好了衣裳的魔法女神突然脸色一肃,转身对着十几步之外的一堵倾颓断壁厉声喝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阁下应该就是设下此番杀局的月读命吧”
“……呵呵,不愧是名震四方的魔法女神密斯特拉,以我的这点小小道行,根本就瞒不过您的眼睛……”
片刻的沉寂之后,以一串清朗豪爽的笑声为前奏,一个俏丽的倩影从断壁后缓缓转出,让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眼前的这道美丽倩影,分明就是方才表演过勾魂夺魄的赤luo艳舞,又用暗器刺杀了赤军长胜大队长的那位美女舞姬
朦胧的月光与火光之下,这位舞姬的步伐依旧是那么的悠然而充满美感,精致的脸上还挂着几丝优雅而恬静的微笑,甚至就连那一身珠光宝气的裸艳装束,都没有换下来……然而,从她那张樱桃小嘴里传出来的,却是绝对属于成年男子的低沉嗓音
“……在下黄泉之神月读命,就此见过从遥远西方而来的魔法女神阁下”
伴随着这句平淡的问候话语,一阵凌厉的神威便呼啸而来,充满了刺骨的阴森与寒冷,压迫得几乎所有人都浑身僵硬,完全无法再移动一下身体,甚至难以睁开眼睛。
“……哼在我面前一再卖弄这些上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难道就很有意思吗?”
魔法女神厌恶地皱起眉头,轻轻地一挥手,这些令人不适的阴霾之感就被瞬间驱除,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既庄重又带着几分活泼的微妙氛围,虽然既无阴森恐怖的威慑震撼,也没有光明浩瀚的至善感召,却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景仰。
——这就是属于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的威严:严肃、认真、理智,而又不缺乏必要的想象力和创造力,这同样也是世间一切优秀学者所必须具备的品质。
至于神威被瞬间轻易击退的月读命,脸色似乎就不那么好看了,但还是勉强微笑着开口辩解。
“……呵呵,在下的信仰在这个国度没落已久,自然是比不上殿下您的神威磅礴,方才也只是向这些凡人显示一下身份而已,并没有太多其它的意思……”
利用这些敷衍说辞所拖延的时间,月读命开始救治自己的部下。
只见“她”随意地挥挥手,残存未死的少数黑巫女和黑衣杀手,就在顷刻间伤势全消,哪怕是断了双腿和一只手的老板娘玉子,也马上就重新痊愈,然后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此处。
鉴于眼下显得有些诡异的氛围,诸位城管们自然是不敢在神明跟前继续动手杀戮,而魔法女神也只是闷哼着冷眼旁观,并且不时颇为刻毒地嘲讽两句,却根本没有阻止的意思——或许是不屑吧。
“……没落已久?啧啧,看起来是这样没错啊,居然都没落到要扮成青楼舞姬,在ji院里给凡人献媚跳***了与我的前男友克蓝沃(Kelemvor,死者之王,费伦大陆的死亡之神)相比,实在是差距悬殊啊嗯,不过克蓝沃这阵子似乎也过得挺悲催的,若是有一天这家伙不幸混到了和您一样的程度,我或许可以建议他过来拜会一下同行,顺便向您讨教一番扮女装和献舞卖笑的技巧,以及如何跟嫖客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哦呵呵呵……”
如此尖刻和恶毒的嘲讽,以及充满了戏谑的微妙眼神,还有周围众人的古怪表情,让月读命的脸上一时间仿佛开了染坊,青一阵白一阵又红一阵的,偏偏出于彼此实力差距悬殊的顾虑,又不敢贸然翻脸动手,只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吞,甚至还要继续陪笑脸。
“……这个……请不要再开玩笑了,女神殿下,您应该清楚的,刚才在包厢里跳舞的并不是我,正如同此刻站在这里说话的您,并非殿下您原本的形体相貌一般……”
说到这里,“她”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波涛汹涌的丰满胸脯,那挂在**尖端粉嫩蓓蕾处的银铃铛,顿时又是叮叮当当一阵响动,“……此乃是我的神降巫女,用你们西方的说法,就差不多相当于首席选民……殿下您现在应该也是同样的状况吧”
“……同样的状况?哦,不,不,不,应该说是截然不同的状况才对吧”
虽然对方的话语间似乎有意服软,但魔法女神依旧挑衅似地撇了撇嘴,“……隶属于我麾下的几位选民,可都是位高权重,立于万人之上的世间强者哟。嗯,除了一个不怎么成器的小家伙之外……”
她瞟了刚从自己裙子下面钻出来的某只伪娘一眼,然后迅速转过了视线,“……再看看你,哼哼,根据方才宴席上某些寻欢客的说法,这位舞姬也并非初次露面,而是已经在吉原花街卖笑接客两三年了,您担任的又不是**神职……堂堂首席选民居然沦落到花街卖身的境地,可见你这尊神实在是有够衰的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毫不客气地嘲讽成这副模样,饶是月读命的涵养再好,脸皮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尊敬的魔法女神殿下,虽然我无意在此处与您较量,但也请您不要一再地出言挑衅,无论是谁都会有底线的这片土地毕竟是我的国度”
然而,密斯特拉接下来回答他的,还是又一句同样尖利的讥讽。
“……哦?是么?不过,既然你有这份自知之明,那就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我的面前”
女神挑了挑眉毛,有些不屑地反驳说,“……至于说,这里是你的国度?嘿嘿,这可真是一个完全不好笑的笑话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在这片土地上的信仰早已衰微到了极点,连死亡神职都已经被别人顶替其它的且不用提,就说你我所处的这座城市,依旧记得敬奉你的居民又还剩下几个?”
“……哼,不过是一帮即将死去的庸碌愚昧之辈,哪里有资格做我的信徒?”
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揭老底打脸之后,月读命已经完全失去了继续交流的耐心,回头看看自家人马都已走远,便转身拱手一揖,“……总之,虽然多了殿下您的参与搅局,但我在今夜预定要做的事情,也都已经如数达成,故而就此告辞了也请您不要再插手我国事务,以免自取其辱……但愿你我后会无期”
话音未落,月读命的身形就已化作一缕轻烟,在众目睽睽之下飘然而去。
而前一刻还张狂无比的魔法女神殿下,也在暗中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座江户城确实未必是月读命的主场,但却一定是她密斯特拉的客场。
而且,她此次是来度假散心的,根本没有做好与同等级强敌对掐的准备——无论月读命这位没落的远古黄泉之神混得再怎么扑街,但毕竟也是一位行走于天上的真神啊
更糟糕的是,对魔法女神殿下来说,月读命本尊确实没啥厉害的,非常容易就能摆平,但却很难说这家伙背后还有没有什么更强大的存在……因此,她刚才对月读命的一再挑衅,以及故作不屑,其实多少也有一些色厉内荏、故弄玄虚,顺便打探内情的意思。
再说得更加难听一点,常言道,会咬人的狗不叫,若是反过来理解,那些不会或者不敢咬人的狗,就只能通过拼命叫唤来给自己壮胆了……
幸好,月读命似乎确实是在孤军奋战,同样是顾虑重重,更没有和异国女神在此次一决生死的疯狂打算,在互相打了一番机锋之后,总算是各退一步,就此结束了此番争斗。
但是,对于惊魂未定的幸存者们来说,他们的麻烦从此刻才刚刚开始。
——因为,他们已经陷入了一座熊熊燃烧的城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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