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的小夫人全文阅读

136：难道要我跪下求你

    笑笑的生日过完没几天就是三天新年短假，按照之前定好的计划，顾北辰带着老婆孩子去来了一趟短途自驾游。三天，来回近五百公里的路程，途径三个城市，虽然在路上的时间比较多，但整个行程安排得紧凑且充实，见识了不一样风土人情，也算是一次特别的旅行。

    一家三口离开的这段时间，黎娅夫妻俩的动向还是由顾欣然帮忙盯着。3号晚上回到顾宅，顾北辰和叶杉杉少不了要拉着她询问一番，却不想，顾欣然给出的回答竟然是‘没有任何异常。’

    “怎么可能没动作，难道你是估计错误？”笑笑的生日已经过了六天，受了刺激的黎娅居然毫无反应，这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擎天集团正在谈一件涉及几间公司的并购案，并购合同需要商讨的细节很多，姚旭和黎娅最近都在跟这件事。基本上每天都是从酒店到擎天集团总部两点一线的跑，确实看不出什么猫腻。”

    其实，顾欣然并没有刻意做什么调查，和黎娅有关的信息都是在继续跟进秦彻的案子中顺便获得的，因此，相关信息量很大，而且够详细，几乎没有任何遗漏。在这样的前提下，顾欣然有理由往积极的方向想，“会不会被齐沐刺激一番之后，黎娅也想通了，知道没什么希望，所以断了这个念头？”

    “不能放松警惕，最近这段时间可能只是因为工作太忙，她无暇顾及其他。等忙过这一阵，她可能还会有大动作。”顾北辰却不敢有丝毫怠慢松懈，他始终坚信自己的直觉，没有做出任何反击就息事宁人不像黎娅的作风。

    “跟肯定还是要继续跟的，我是想说，嫂子以后是不是可以不要表现得过分紧张。妈妈都看出来了，前天还特地拉着我问事情到底有多严重，居然把你吓成这样。我是怕，你再不收敛一下，迟早会被笑笑看出异样。”

    叶杉杉显然没想到小然会直接把矛头对准她，还是小小地囧了一下，“我……我已经收敛很多了好吧。”

    自家哥哥疼老婆，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顾欣然只能自己做恶人，“还不够呢，得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才行。笑笑最亲你，你对她的影响也最大，她要是一不小心被你传染就糟了。”

    “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小然的提醒叶杉杉心里都清楚，可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休假回来之后没有听到坏消息，似乎预示着危机正在慢慢接触。也是时候该放宽心，恢复到之前的生活状态。

    虽然对小然的提醒方式颇为不满，但结果还算让人满意，顾北辰也懒得追究。无论黎娅是真的死了心，还是在养精蓄锐、从长计议。这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只是，他不希望杉杉再被这些事困扰，一切问题都交给他解决。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自然有责任为她遮风避雨。

    而且，他非常乐意，并深以为幸。

    之后的几天，大家都欣喜地发现，那个总是笑不离嘴的叶杉杉又回来了。对笑笑，她也不再是一味地纵容溺爱，偶尔还是会摆冷脸训话。

    小丫头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确实是她做了错事在先，被妈咪训两句也是应该的。只要知错能改、下次不犯，还可以得到奖励呢，呵呵。

    顾欣然还在继续跟进秦彻上任擎天集团总裁之后的一些列大动作，看样子，这位新任家主是打算在房地产这一行大展拳脚了，一口气收购了三间中小型公司不说，还瞄准了政府拓展西城区的规划。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他没打算走前任家主的老路，对违法乱纪的事完全没有半点兴趣。

    看来秦彻确实是个聪明人，知道秦家改朝换代之后势必成为众矢之的，也不敢和违法乱纪的事沾上关系。一个大家族要想相安无事的持续发展下去，遵纪守法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前提，在这一点上，他比秦家那些老顽固理解得更透彻。

    而顾欣然关注的另一个焦点在这段时间内也表现得很安分，除了参与擎天集团的工作，基本上没有参与任何个人活动。更重要的是，在一月即将过半的时候，她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黎娅和姚旭打算回美国了，机票就定在四天后。

    “他们终于要回去了？”接到小然的电话，叶杉杉兴奋得差点大叫出声，颇有几分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意味。

    “是的，15号的飞机，去T市国际机场转机飞纽约。”不光是叶杉杉兴奋，就连一向冷静的顾欣然也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为什么是15号，不是11号啊。”不知足的傻姑娘，恨不得人家今晚就走。

    顾欣然被噎得不轻，“咳咳，那什么……秦家的事可能还没忙完。”

    危机还没完全过去，叶杉杉同学就迫不及待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小姑子的终身大事上，“哟，你对那个秦家的事真的是了如指掌哦。”

    “你……你什么意思？”听顾少校回话的语气，似乎、好像带着几分心虚。

    叶杉杉越发放肆，话语中难掩笑意，“字面上的意思，你干嘛这么紧张？”

    “第一项重要任务很快就要完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干嘛要紧张？”顾欣然果断选择无视，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什么，报告完成之后我打算把之前积攒下来的假都休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K市看大姐？”

    “你话题转得也太快了点吧，真没劲！”叶杉杉本来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说的话，没想到小然反应这么快，轻轻松松就把这事带过去，她只能无奈放弃，“再说吧，我马上就要准备考试，你哥最近也很忙，不一定抽得出时间。”

    “我又没说邀请他跟我们一起去，你真是没用，到哪都离不了他是不是？”不愧是顾家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少校，这么快就扎到了反咬一口的机会。

    “呃……”被反将一军的叶杉杉明显反应不及，呃了半天也没想到该拿什么接。

    还得防备着嫂子回家之后会跟哥哥打小报告，顾欣然也不敢表现得太放肆，“安啦，知道你们夫妻同心，一天不见都不行。你回去跟我哥商量一下，要去也是周末，最多也就请一天假。实在不行，等你和笑笑放寒假我们再一起去。”

    “知道了，这事我会记在心里。”叶杉杉闷闷地回了一句，准备挂电话，但想想又不甘心，忍不住加了一句，“别只顾着笑别人，等你找到自己喜欢的人，肯定也会跟我一样，一天也不想跟他分开。你要加油啊，如果有合适的目标，不妨主动一点，现在很流行女追男的。”

    “你……”一个你字还没说完，叶杉杉已经飞快挂断了电话。可怜的顾少校，只能对着电话无奈大叫，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嫂子一向乖巧，这恶魔劲一上来可一点也不比沈队长家的那位宁大小姐差。

    呵，人家可是闺蜜来的，互相影响也很正常吧。

    这姑嫂二人，1月还没过半，就开始计划寒假，不知道有句话叫计划没有变化快么？

    越是平静的湖面，底下藏着的暗涌越凶猛，意外总是在最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而至。

    日历又翻过去两页，距离叶杉杉同学最期待到来的15号只剩下2天。

    就是在这一天，她每天心心念念希望快点从G市消失的那个人却突然出现在面前。

    更要命的是，那个人她还见过，笑笑也见过！

    黎娅确实费了一番心思，时间、地点、机会都选择的完美无缺。

    她这样咋呼都不打就突然从天而降，而且还是在学校大门口，叶杉杉连汇报请示的机会都没有。

    本来是到校门口拿快递来了，还没走到收发室就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走近之后，叶杉杉很快就悟出重点，这个女人不只是在某间儿童用品店偶遇过那么简单。她的第一反应是马上转身离开，但黎娅没有给她机会，“不会耽误你很久，只要十分钟就好。”

    “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聊的，别说十分钟，就是十秒钟我也没办法……”

    叶杉杉的仓促拒绝还没说完就被黎娅不疾不徐地打断：“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后天就要回美国了，这次离开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

    两个人正好差了一轮，在老道的黎娅面前，叶杉杉真的只是个孩子，阅历不足的弱点被无限放大。

    “你想听我说什么？祝你一路顺风？”叶杉杉的问话听上去有点孩子气，却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得体、最不会让彼此尴尬的回应。

    黎娅微微扯了扯唇角，淡定从容地反问，“我还有心愿未了，怎么可能走得安心？”

    “你有心愿未了关我什么事？”没有首长大人在身旁保驾，叶杉杉终究还是底气不足，明明是理所当然的话，说完之后却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这种无意识的退缩无疑给黎娅增加了更多的信心，“因为我的心愿只有你能帮我完成。”

    叶杉杉能做的，只有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然后尽可能坚决地回绝：“很早以前我就已经表明了态度，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黎娅突然无来由地长叹一口气，“难道你想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下来求你？”

    叶杉杉猛地一怔，又一次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她能感觉到，这个女人能说出这番话，也一定能做得出。

    这会儿正是午休时间，校园门口不能算热闹，但还是会有同学陆续进出，这个险叶杉杉不敢冒。

    学校对面有一间咖啡厅，环境清幽，这个时间基本没什么人，非常适合谈一些不太适合让别人看到的事。

    蓝色格子桌布，白底蓝边的白玉瓷杯，两杯浓香四溢的摩卡，让人窒息的沉默。

    最后，还是黎娅比较沉不住气，率先打破僵局，“我知道你也和他们一样，认为我不配、没资格。我也知道对你来说，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如果带着遗憾离开，我这辈子都没法安心。”

    “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就算一辈子不安心，也与人无尤。”叶杉杉一直是个心软的傻姑娘，面对黎娅，她已经拿出了全部的冷漠和绝情。尽管如此，那双清亮的大眼睛里还是透露了她动摇和犹豫。

    诚然，黎娅是做了很多错事，而且，在很多人看来，她简直就是罪不可恕。可她此刻呈现在叶杉杉面前的基本上就是一种类似‘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觉。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永远地离开，再也不回来。临走前，她想见自己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亲骨肉一面，扪心自问，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黎娅端起咖啡闻了闻，复又放下，脸上闪出一抹绝望且无奈的笑，“看来你已经被他们彻底洗脑，这一趟，我恐怕是白来了。”

    “你能这么想最好。”叶杉杉蓦地站起身，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钞票放在桌上就准备离开。

    傻姑娘，明明是她来求你的，为什么你会想逃走？

    黎娅没有阻拦，眼睁睁地看着那抹瘦削的背影飞快地跑着离开。

    离开咖啡厅后，叶杉杉还是有点不放心，到了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还好，黎娅还坐在原地没动。

    事情可能就这样了，看样子，黎娅已经完全死心，明天一过，这件事就会彻底结束。

    穿过马路回到学校门口之后，叶杉杉的步子终于渐渐放缓。只是，她的心一刻也平静不下来。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做出如此绝情的事，多少还是有点过不了心理关。

    学校的大门就在眼前，叶杉杉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大门，却突然听到对面响起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音，接着，便是一阵吵闹的骚乱。

    ‘难道是出了车祸？’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之后，叶杉杉果断转过身，用比逃回来时更快的速度冲到了对面。

    马路上有一道长长的刹车痕迹，不远处还围着一堆人。叶杉杉急忙走近，就听到有人在问，“需不需要帮你叫救护车？”

    “不用，我没事。”虽然声音低而轻，听上去还有点虚弱，但叶杉杉还是很快就分辨出这个声音的主人。

    叶杉杉正在犹豫要不要走近一些，人群中又传来一个粗鲁的声音，“MD，走路不看道，自己想死，别连累别人！”

    听这语气，应该是车主，好好地开着车，突然有个人恍恍惚惚撞上来，他绝对有生气的理由。

    伤者没有大碍，车主很快是开车离开，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额头上和手肘部位都有明显血渍的黎娅终于出现在叶杉杉面前。

    叶杉杉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黎娅先开了口，“放心，我死不了。不是有句话叫坏**千年吧，老天爷不会这么便宜我。”说完之后，黎娅很是随意地从包包里抽出几张纸巾，对着额头处的血渍抹了抹，歪歪倒倒地继续向前。

    叶杉杉终于看不下去，走上前扶住她，“附近有一间社康中心，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怎么办，这个傻姑娘还是把首长大人教的话忘了，防备小人的警惕心最后还是被乐于助人的善心比了下去。

    额头的伤口并不是很深，经过简单的处理就能止住血，但手肘的伤口不仅深、而且长，必须缝针，医生谨慎地建议最好能去正规医院做详细检查，以排除伤到骨头的可能。

    黎娅刚想说不用，却被叶杉杉占了先，“我等一下还要回去上课，不能送你去医院。给你先生打个电话吧，毕竟是被车子蹭到，还是去检查一下比较放心。”

    一脸颓废的黎娅毫不领情，“你安心回去上课吧，我要真有什么事，你也不用再担心受怕，不是更好吗？”

    “我虽然不喜欢你，但还没有厌恶到希望你去死的地步。”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可能会有点刻薄，但从叶杉杉口中说出来给人的感觉却是实在。

    黎娅突然觉得，这个看上去一脸稚气的小女人和她想象中真的有点不一样。虽然偶尔孩子气，也不会耍心思，却真实得让人忍不住自惭形秽。

    最后，黎娅还是听从叶杉杉的建议，给姚旭打了电话，把自己所处的位置告诉他。

    叶杉杉这才安了心，客气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黎娅依然呆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叶杉杉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走到门口又突然转过身来，“见笑笑的事，我会回去跟笑笑的爸爸商量。但有一点你必须向我保证……”

    “放心，我不会拿笑笑一辈子的幸福和快乐开玩笑。”

    黎娅此言一出，算是给叶杉杉吃了一颗定心丸。

    呵，到底是定心丸，还是蛊惑人心的毒药丸，现在还很难说。

    回到学校后，叶杉杉还是忍不住给首长大人打了个电话，“你今天能不能提前下班来接我放学？”

    “出什么事了？”一向以贤妻形象示人的叶杉杉从来没有提过这种要求，顾北辰没法不多心。

    “有点心烦，想快点见到你。”咳，这话说得，越来越不像叶杉杉了。

    杉杉表现得越反常，顾北辰就越难心安，“离上课还有半个多小时，不能现在说？”

    “我要是跟你说了，你肯定马上赶过来，我不想影响你的工作。”傻姑娘，话已经说出了口，他的胃口也被你调了起来，现在才想到怕他担心，是不是太迟了点？

    “可是……你不说，我的心会一直悬着，影响更大。”顾北辰已经开始确认下午的课程安排，一堂理论课和一堂模拟测试都可以交给崔钧，他随时都可以离开。

    好吧，反正都已经开了头，要是不给他个干脆，这个下午都别想安生，“那个……刚才黎娅来找我了。”

    就知道，她突然变得这么反常，肯定和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这个黎娅还真沉得住气，一直忍到现在才出手，“她找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你都知道的。”叶杉杉还没从刚才的撒娇模式中切换回来。

    “你下午的课重要吗？”顾北辰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马上就要考试了，现在基本没什么课，怎么了？”某个傻姑娘还没反应过来。

    “我大概十五分钟后从学校出发，三点之前应该能到你那边。”

    “啊，你要请假？”

    顾北辰严重觉得她是被黎娅吓坏了，问的问题毫无建设性，“提前下班不是照样要请假？”

    叶杉杉没话说了，呆呆地默了片刻才勉强挤出四个字，“嗯，我等你。”

    不怕不怕，等他来了，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上完第一节自习课叶杉杉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放学，这种事可是头一次发生，好奇心极重的子言姑娘不可能不关注，“怎么回事，不舒服啊？”

    “没有，我老公要来接我去办点事。你安心复习，别问那么多。”叶杉杉一边答一边把记了考试重点的笔记往子言怀里塞，“这学期要是再有必修课当掉，你家沈队长肯定会修理你，得用点心啊。”

    “没劲，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你家顾首长了！”宁子言本来还想继续刨根问底，被杉杉这么一训，彻底没了心情。

    夫妻俩默契十足，叶杉杉刚出校门不久，顾北辰的车子就到了。远远地就看到自家小娇妻低垂着头，无精打采的，顾北辰无比庆幸自己当机立断做出了马上赶来见她的决定。

    上车之后，顾北辰什么都没问，静静地等待她主动交代。

    叶杉杉也感觉到了这一点，沉默片刻之后，手指向对面车道上的刹车痕迹，“看到了吧，刹车刹得好凶。”

    等她交代问题呢，她居然让他看刹车痕迹，饶是顾北辰反应再快也有点摸不着头脑，“然后呢？”

    “要不是那辆车的刹车性能好，黎娅……可能就没了。”

    顾北辰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在医院吧。”叶杉杉表情木然，满脑子都是黎娅被车子蹭倒的场景。虽然没有亲眼得见，却无比真实。

137：所有的账一次算清

    “很严重吗？”这事听起来实在不可思议，顾北辰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表面上看都是皮外伤，意识清醒、能正常行走，应该没什么大碍，社康中心的医生建议她去正规医院做个检查，她先生应该会带她去。”叶杉杉真正纠结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黎娅的精神状况。她口口声声说如果带着遗憾离开，这辈子都没办法安心，这就意味着今天中午发生的意外随时可能再发生。今天侥幸躲过一劫，下次呢？

    “没事，等一下我打过去问问。”顾北辰心不在焉地敷衍一句，心里已经开始暗暗盘算。黎娅突然跑来找杉杉已经够让他措手不及，还莫名其妙差点出车祸，这事怎么看都不像在自然条件下发生的，必须仔细确认清楚，免得某个傻姑娘被骗。

    “你说……她是不是因为太失望，精神恍惚，所以才会……”

    顾北辰早就猜到她心里在纠结什么，不等她把话说完便急急打断，“就算是，也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就是因为我回得太坚决，她才会……”这一次是叶杉杉主动把没说完的话吞了回去，相信以她家老公敏锐的洞察力，一定能猜出她想说什么。

    “所以呢，你动摇了、想给她机会？”顾北辰不仅猜到了她没说完的半句话，就连不打算说的也一并猜到。

    “我跟她说……会跟你商量之后再给她答复。”其实，叶杉杉也没打算瞒到底，既然他已经猜到，正好全数交代。

    “你这样答复她事实上就是给了她希望。”听到这里，顾北辰心里已经理出了一条清晰的思路。这个女人果然沉得住气，藏了这么久才开始行动，而且一眼就瞄准了杉杉的弱点，然后对着那个点猛戳。

    “那……我这样做对吗？”虽然已经动摇，但叶杉杉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这件事这么重要，光她一个人说了也不算呐。

    “没什么对不对的，做人但求问心无愧。”顾北辰的回答很是巧妙，而且已经含蓄地给出了答复——只要她高兴、安心，想怎样决定都行。

    “你的意思是……你也赞成给她机会，让她在离开之前能正式和笑笑见一面？”

    “其实，上次我已经答应了她，只是你坚决反对，所以才不了了之。既然你改变主意，我当然没意见。”顾北辰也很想知道那个女人处心积虑策划这么久到底有什么打算，最好能借此机会把她的真面目揭开，让她彻底没脸再回到这里。只有这样，他们一家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可是……要怎样安排她跟笑笑见面呢？太过刻意笑笑也会起疑心，而且……”叶杉杉又纠结了，囧，上次在DK专营店见过黎娅的事还没向他汇报，他该不会生气吧？

    “而且什么？”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应该没什么好事。

    “那个……我和笑笑上次在DK的专营店见过她。当时她应该是想给笑笑买礼物，又不知道买什么好。笑笑还在旁边感慨说‘这个妈妈好奇怪，连自己的小孩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说完之后，叶杉杉不自觉地往车窗边缩了缩，努力降低存在感。

    饶是如此，她的小心思还是没有逃过首长大人的敏锐双眼，“干嘛紧张成这样，当时你又不知道她就是黎娅，不跟我汇报很正常。”

    “对哦。”叶杉杉猛地‘惊醒’，一脸的窘迫，“我今天这是怎么了，脑子里好像进了浆糊。”

    “傻瓜，哪有这样说自己的，你就是心事太多，思绪有点混乱。等黎娅离开，会慢慢好起来的。”顾北辰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事拖得越久，只会夜长梦多，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一次性来个了断。

    “希望如此，反正她说这次离开就不会再回来这里，就当是……还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笑笑的情分，她了却心愿，我们也能安心。”叶杉杉确实是菩萨心肠，即便是对着一个如此自私、狠心的女人，她还是以宽容之心对待。

    只是，她的宽容换来的却是处心积虑的算计和利用。

    当然，这也不能怪她。年纪摆在那里，生活阅历的不足是无法回避的事实。加上她天性纯良、乐观，遇到什么事都会不自觉地往好的方向想，会不小心落入陷阱也很正常。

    反正她身边有个随时随地都保持冷静的坚实靠山让她依靠着，她有偶尔糊涂的资本。就算犯错，他也会替她扛着。

    而且，他真心觉得用事实给她上最生动的一课她才会印象更深，避免以后再犯类似的错误。

    这是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她还很年轻，这个学费必须教，他也很乐意陪她经历这一切。

    得到首长大人的批准之后，叶杉杉便想着尽快给黎娅答复。只是，她还是不太习惯用说的方式面对这个曾经打心眼里讨厌，而且现在还一直讨厌着的女人，最后干脆改用了短信的方式告知。

    但，她想含蓄，并不代表黎娅也会这么沉得住气。短信发出去还不到一分钟，电话就打过来了，可以想象，激动的黎娅会说出怎样一大段千恩万谢的话。

    叶杉杉完全无法招架，嗯了几声了事，最后只能由顾北辰把电话接过来，“别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和笑笑见面的事大意不得，得尽快做出安排。”

    黎娅正蹲着守这句话，几乎是在顾北辰的话音刚落下的同时便把话接了过来，“我已经想好了，现在的小孩子们不都兴上兴趣班什么的，你们应该也有给笑笑安排她感兴趣的课程，可以往这个方向考虑。我只求能和她用正常的方式交流几句，至于用什么身份，并不重要。”

    听黎娅这么一说，顾北辰越发坚信自己的判断。她答得如此流利，明显是早有准备。而且，和笑笑见面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妄想自己安排，如此居心叵测实在没法让人不多想。

    顿了两三秒后，顾北辰沉声回道，“笑笑每周都会去A—ONE培训中心上英文课，可以安排在明天。”

    “英文课很好啊，我的样子看上去还蛮像英文老师的吧？”黎娅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以她在美国呆了这么多年的英语水平，教几个小孩子是绝对没问题的。

    顾北辰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雀跃，冷不丁冒出一句和刚才的话题毫不相干的话，“看样子，中午的那场意外应该没怎么伤着你。”

    想起中午的事，黎娅的语气明显低沉了许多，“多谢关心，只是皮外伤，不碍事。也帮我跟你太太说声谢谢，中午要不是她……”

    顾北辰不疾不徐地打断她，别有用心地提醒道，“没事就好，眼看着就要回去，别再出什么意外，弄得大家都不安心。”

    “中午我的情绪确实很低落，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没吓着你太太吧？”

    “倒不至于被吓到，只是有点担心，怎么说也是你生了笑笑，她不希望你在离开之前出什么意外。”如果可以，顾北辰还是希望黎娅自己能想通，果断悬崖勒马。就像他刚才说的，毕竟是她生了笑笑，他也不想赶尽杀绝。所以，他特地在话语之中加了一些含蓄的提醒。依着黎娅的聪明头脑，只要稍微用点心就能察觉出来。

    只是，现在的黎娅完全沉浸在计划顺利进行的喜悦之中，自然不可能听出他话语里暗藏的含蓄提醒，“如果不是因为这唯一的关联，我也没脸提出和笑笑见面的要求。唯一的心愿就要实现，我也没什么好遗憾，今天中午的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

    “这样最好，培训中心那边……”

    不等顾北辰把话说完，黎娅便急急地把话抢了过来，“我来安排，你们什么都不用操心。”

    “也好，由我们来安排笑笑可能会起疑心，顾前顾后地反而不方便。”看来黎娅已经铁了心，顾北辰只能说声抱歉，将计就计陪她玩到底。

    挂断电话之后，黎娅便急着付诸实施。顾北辰也没闲着，当下就给沈慕枫打了电话，让他安排雷影组（负责伪装跟踪、用最隐蔽的方式接近嫌疑人的特设部门）的精英二十四小时密切注意黎娅的所有动向，必要的时候还要对她的通讯记录进行监听。

    “她还没死心？”沈慕枫对黎娅回来之后的一系列动作也有所耳闻，顾首长突然如此急切地下达指示，他已经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仅没死心，还酝酿着大动作。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她有什么计划，但可以肯定这一次她肯定是花了大心思，下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决心。所以，你一定要派出最值得信任的强将，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这件事关乎着笑笑的未来和他们一家以后的幸福，顾北辰的紧张可想而知。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亲自上阵。

    “放心，雷影组的人都是顾首长亲自教出来的，他们不敢怠慢。杨晋刚休完两天假，正好养足了精神，我派他亲自跟进。”不用交代沈慕枫心里也有数，别说顾家的人，就连他自己和他家子言都不希望笑笑被那个没良心的女人抢回去。所以，这件事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行，先替我跟他们说一声辛苦，这事完了之后我请大家吃饭。”虽然黎娅确实动机不纯，但她的威胁还没有严重到需要特别行动队亲自出马的程度。在这件事上顾北辰多少还是利用了一些私人关系，额外的感谢慰劳是必须的。当然，特别行动队的人不是战友就是学生，只要他一句话，大家绝对会以他马首是瞻，不会有半分迟疑。

    黎娅确实很着急，沈慕枫手下的强将杨晋跟上线时，她已经开始和A—ONE培训中心的人联系。这年头，有钱确实很方便办事。既然下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决心，这点钱黎娅肯定会花得毫不犹豫。

    当天晚上顾北辰就接到了黎娅打来的电话，她已经和培训中心的负责人联系好了，明天的课会由她代上，上课的内容和注意事项她也已经基本掌握，完全不用担心穿帮的问题。

    “课程大概持续多久？”这些信息顾北辰早就通过别的渠道得知，回应的话基本都是敷衍。

    “还是照之前的时间安排，一堂课五十分钟。”这些信息黎娅早就确认过，自然是对答如流。

    “看来你已经完全准备好了。”顾北辰这句问话又有别有用意之嫌。

    “这么重要的事，我也不想出什么乱子，早做准备心里踏实。”黎娅回得也是天衣无缝。

    “上课的时候要跟笑笑说什么你想好了吗？”

    “如果她记性够好的话，应该会对我有点印象吧，要找话题应该不难。”这一点黎娅完全不担心，她本身就是能说会道的主，笑笑又活泼外向，沟通起来应该不成问题。

    “根据我了解的情况，她对你的印象好像不怎么好。”顾北辰还在继续试探。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对策。”想了半个多月，怎么可能连这个细节都考虑不到。

    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策’二字在顾北辰听来格外刺耳，不夸张地说，他现在比黎娅更期待明天的到来，他真的很想知道那个女人到底疯狂到什么程度！

    顾北辰打完电话，叶杉杉正好带着笑笑进来，一看小丫头的脸就知道她不怎么高兴。

    “怎么回事，嘴巴撅这么高？”顾北辰笑着走上前，明知故问。

    “什么时候英语课改成周五上了？人家不喜欢白天上学，晚上还要去上课啦。”唔，虽然上英文课是很有意思，可要在周五上课不在笑笑的接受范围内。

    “有什么关系，明天上了，后天就可以尽情地玩，不是一样吗？”果然还是首长大人反应快，懂得‘对症下药’，叶杉杉就知道说明天的老师很厉害什么的，小丫头一点也不买账，囧。

    唔，这么一想也对诶，周六不用上课，可以安排上午一直持续到下午的节目，也不错哦。

    “好吧，明天先上课，等一下找小舅舅商量后天去哪里玩。”玩字当头，笑笑很快就妥协。

    “行，你先想想，决定好了我去安排。”叶杉杉也表现得格外热情，反正后天就能把那个大麻烦彻底解决，她也想趁此机会好好出去放松一下。被这事缠了这么久，她总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再不好好放松一下，恐怕真的会有精神抑郁的可能。

    母女俩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周末外出游玩计划吸引过去，顾北辰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也没有参与讨论。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还不知道呢，他暂时还没这份闲心去想后天的事。

    现在已经是寒冬时节，屋里开了暖气特别容易勾出困意，才刚过九点，叶杉杉就领着笑笑去洗漱，准备睡觉。

    手机上又收到一条杨晋发来的短信，顾北辰及时叫住她们，“今晚你们俩一起睡，我还要审核下周的测试计划，可能要到很晚。”

    虽然离开了部队，首长大人身上的担子却一点也没卸下，一人身兼两职，也够累的。加上最近又出了黎娅的事，比以前更忙也更累，叶杉杉很是心疼，“什么计划这么要紧，非要现在完成？”

    “年底的最后一次测试，会有大首长亲临现场，不能出差错。”顾北辰给出的解释非常正常，也非常合理。虽然，这番解释不是全部的事实，但也算不上撒谎，他确实是打算一边等杨晋的消息，一边审核测试计划来着。

    他都把大首长搬出来了，叶杉杉也无话可说，“哦，那你忙吧，记得，一定不能超过十二点睡觉。”

    “放心，现在是二审，要确认的细节没那么多，十二点之前一定能完成。”顾北辰笑着保证，俯身拍了拍笑笑的头，“晚安。”

    可就是这个小小的细节，让叶杉杉心里感觉到一丝异样。虽然他掩饰得极好，但她总感觉到他好像在偷偷摸摸做一些不想让她知道的事，而且这件事很有可能和笑笑有关。

    不过，她不想费心去猜，也没那个能力。因为她知道，就算他有什么秘密计划，也是为了保护她和笑笑。

    所以，即便心有疑虑，她也不会多问。有他，她完全放心。

    目送母女俩出门之后，顾北辰很快就切回工作模式，脸上的表情完全是处于备战状态的严肃。

    杨晋发来的短信很简单：目标正在试图和东合会的人联系，继续跟进中。

    东合会的来历顾北辰是知道的，这个社团是秦家控制的另一股势力，虽然正在逐渐被新人家主排除在主业之外，但短期内不可能完全脱离，必要时合理利用也完全正常。

    顾北辰没耐心敲字，直接给杨晋打了电话，“在东合会有没有线人？”

    “有，随时可以联系。”在秦家改朝换代之前，东合会的势力非常强大，要想保证不出大乱子，安排线人是必须的。

    “尽可能安排他接上线，离得最近，才能了解得更多、更详细。”黎娅已经把脑筋动到了东合会头上，顾北辰有理由怀疑她想以身试法，事情可能比他预想得更严重，他的应对之策也得相应作出调整才行。

    “是，我这就去安排。”和精英强将沟通就是有效率，只要告诉他需要做什么即可，至于该怎么做，他心里比下达指示的人更明白。

    之后，顾北辰一边处理公务，一边关注杨晋那边的动向，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一点半。

    怎么办，杨晋那边还没有发来线人成功连线的消息，他恐怕要食言，不能在12点之前回房睡觉。

    顾北辰正在犹豫，叩叩叩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用脚后跟想也能想到敲门的人是谁，顾北辰只能无奈一笑，乖乖去开门。

    门开了，叶杉杉却没有要进来的打算，而是一本正经地指着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三十三分，你还有二十六分钟准备睡……唔……”

    喂，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突然……扑上来了？

    这些天叶杉杉一直为黎娅的事心神不宁，顾北辰也不比她好过。他不仅要为这件事伤神，还要为她担心。严格来说，他更累。

    所以，他也想找一些能让自己高兴的事放松一下。

    对他来说，她就是最好的兴奋劲。只要能近距离感觉到她的气息，所有的疲累和心烦都会一扫而空。

    一吻作罢，叶杉杉还在微微挣扎，他的双臂却没有要松开的迹象，“别动，我就是想抱抱你。”

    叶杉杉也不再挣扎，乖顺地让他抱着，但，这一趟来的目的她可一点没忘，“真的很晚了，如果不是必须在今晚完成的事，还是早点去睡吧。”

    顾北辰不自觉地蹙了蹙眉，语气低沉且凝重，“确实是有必须在今晚完成的事。”

    叶杉杉很识趣地没有追问，只是心疼地抚了抚他微蹙的眉，“如果是必须完成的事也没办法，睡的突能用早上的时间补，明天你别那么早起，早餐我来准备就好了。”

    “你怎么不问我到底是什么事必须今晚完成？”

    “不想问。”

    “为什么？”

    “因为相信你呀。”叶杉杉乖巧地笑了笑，凑上前吻了吻他的唇，“无论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和笑笑，为了我们这个家。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尽管放手去做，需要我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好了，我随时候命，听从指挥。”

    呵，他的小娇妻虽然年纪轻、缺乏阅历，偶尔还会犯点小迷糊，但这颗小脑瓜子可一点也不笨。饶是他再会掩饰，有些事还是逃不过她的眼睛。

    “谢谢你，这么体谅我。”有些话，明知道没必要说，他还是没忍住。

    “谁要听你说这个。”不知道是谁，之前一本正经地训她，说什么夫妻之间无需言谢，这会儿自己倒是忘了。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只要知道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就行了。”

    他这么神神秘秘，不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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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你想带我女儿去哪

    顾北辰突然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既然她心里明白，他也不用再顾虑，安心照原计划进行即可。说不定，真的会有需要她参与才能完成的事呢。

    甜腻地温存片刻之后，叶杉杉安心回去睡觉，顾北辰则要继续等待杨晋发来好消息。

    强将出手果然非同凡响，即便找的线人也绝非等闲之辈，经过一番联系和努力，杨晋的线人阿耀已经顺利搭上了线。黎娅到底在打什么棍意，很快就能见分晓。

    阿耀和黎娅的对话被杨晋全程监听，虽然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却足以让顾北辰对她的计划了解七八成。

    她找阿耀只为了一件事：放火！

    培训中心所处的大楼不止提供少儿英语辅导，还有各种各样的兴趣培训，其中也包括成人辅导。不巧的是，笑笑上课的那一层还有一间专门教授服装剪裁的夜间培训班和一间教人调制香水的小型工作室，这个两间小课室里存放着大量棉织物和易挥发的芳香型液体，都是极佳的引火源。

    虽然暂时还无从得知她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既然和火、烟扯上关系，肯定是想使一招浑水摸鱼！

    她真是不要命了，难道就没有想过，万一出什么意外，她自己的生命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吗？再者，就算她能侥幸成功，顺利把笑笑‘偷走’，以后的生活要怎么办？每天被一个孩子拉着问相同的问题，就算不疯，也会残半条命。

    但凡有正常思维的人都能想到，这样的结果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她到底图的是什么？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要发生在黎娅身上，却并不奇怪。整件事都没有姚旭的参与，也就意味着，这件事她连最亲近的人都瞒着。从另一个角度想，她处心积虑设计这么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出一口恶气。她自己过得不顺心，其他人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自私绝情很多时候和争强好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白了，黎娅就是一个输不起的女人，也是一个心理有些扭曲BT的神经质女人！

    不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顾北辰没兴趣细究。现在他要做的是把她设计好计划一一化解，然后把自己的构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穿插进去！

    这一晚，顾北辰一直熬到后半夜才睡下。因为昨晚曾经受过老婆大人的特别提醒，他很乖地睡到七点一刻才起床，洗漱一番换好衣服出来，剪得两面金黄的锅贴水饺和浓香四溢的花生豆浆已经端上了桌。

    “好难得，爸爸居然最晚起来！”第一次在爸爸之前坐在餐桌旁，小丫头毫不掩饰兴奋和得意之情。

    顾北辰笑着走过去摸了摸小鬼灵精的头顶，满眼都是宠溺，“没办法，大首长特别交代，我不敢早起。”

    小鬼灵精立马恢复认真，“爸爸昨晚是不是忙到很晚才睡？”

    叶杉杉把拌好了蘸酱端上来，笑着接道，“不要紧，一个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很忙，忙完之后就是近一个月的长假，到时候再好好放松。”

    “我最喜欢放长假了，更喜欢过年。还有哦，爸爸今年终于能去学校参加家长会，要是我们班上的同学看到爸爸这么神气、威风，一定会羡慕死的！”小丫头想得可真够远，期末考还没开始，就开始惦记家长会的事。

    “你已经出尽风头了，还嫌不够！”叶杉杉佯装不悦地回了一句，心里却在闷闷地想，笑笑的高调性格应该是从她亲生母亲身上遗传来的吧。所幸就遗传了这一点，不然，他们可得费些工夫好好教她，趁她还小，及时纠正还来得及。

    “之前是妈咪，这一次是爸爸，不一样嘛。你们不知道，我们班之前有个同学讨厌死了，因为两次都是妈咪去参加家长会，他硬说我没有爸爸，我当时气不过，狠狠教训了他一顿。”小丫头记性好，虽然是上个学期的事，现在想来依然记忆犹新，所以也表现得格外气愤。从她的表情就能猜到，她所谓的狠狠教训一定是动用了武力！

    叶杉杉囧了，小丫头居然还在学校跟人家动手？这事之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出息了哈，居然敢在学校跟人打架了呀？”

    小丫头这才反应过来说漏了嘴，一脸讨好地给妈咪夹了一个煎饺，“人家也是气不过嘛，又不是故意的。”

    叶杉杉越想越觉得自家宝贝儿‘能耐’大，“在学校发生的事，老师怎么也不知道？”

    把小男生打得没了脾气什么的，怎么说也是值得骄傲的事，笑笑还是忍不住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那个……他打不过我，又不好意思告诉别人，所以……这件事最后也就成了秘密。”

    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叶杉杉也不会小题大做训得太狠，“下次不要这样了啊，要是再有人胡说八道，干脆别理，要么直接告诉他我们家的首长大人有多了不起！”

    这个道理笑笑还是知道的，不过，她真心觉得没这个必要，“说再多也比不上爸爸亲自去有用啦！”

    顾北辰终于忍无可忍地加入话题，“知道了，这学期的家长会我一定会亲自去，然后还在胸前挂个牌子，上面写‘顾思恬的爸爸’，行了吧？”

    噗……

    首长大人难得插一句，却惹得母女俩默契地同时把没来得及咽进去的豆浆喷了出来。

    去开家长会还要在胸前挂牌子什么的，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就算是说着玩，也需要非人的想象力才能想的出吧……

    顾北辰无奈一笑，抽了纸巾给老婆孩子擦嘴，一手一个，谁也不得罪。

    然后，母女俩默契地相视一笑，拉过近在咫尺的大手，轻轻地咬了一口。

    啧啧，心灵感应要不要这么强。就算是有血缘之亲的母女俩也未见得能做到这种程度。

    虽然爸爸的手很硬，还长了茧子，很是粗糙，小丫头却啃得合不拢嘴，“呵呵呵……”

    属于一家人的特别一天，就这样拉开序幕。

    过了今天，盘旋在上方的阴霾会彻底散去，还他们家一片纯净的天空。

    把笑笑送到学校门口之后，夫妻俩终于有机会独处。叶杉杉还是觉得应该把晚上的事先确认一下，“今天下午只有一节课，我可以早点走。”

    “不用，我都安排好了。”其实，也不用顾北辰自己做什么，他只负责下达指示，自然会有人给他准备得妥妥当当。

    “真的没我什么事？”虽然对他的神秘计划一无所知，但叶杉杉还是想有机会能亲自参与其中。

    “有需要的时候会叫你，到时候你别多问，只管乖乖听话就行。”

    叶杉杉故作轻松地笑着逗趣，“知道了，首长大人说的话都是军令来的，谁敢违抗！”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紧张的，毕竟对他的计划一无所知啊。临时被他拉去，要是做不好怎么办？

    顾北辰却是一本正经的语气，“别担心，我给你安排的任务很简单，你一定能很好的完成。”重点是，他又一次不费吹灰之力就看透了她的心思。

    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叶杉杉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安心地什么都不问，静静地等待他下指示。因为他不是一般的人呐，随随便便就能看透别人的心思，谁敢在他面前耍花样？

    唉，真要较真了想，老天爷有时候还是挺偏心的。都是人生父母养，怎么他就这么聪明呢，他的大脑是不是和别人构造不一样啊？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处变不惊，还能在悄无声息间把刚冒头的、甚至是潜藏的危机一一解除。

    顾北辰被某个小女人微眯着眼发呆的傻表情逗得心情极好，“喂，犯什么花痴呢？”

    “在想你啊！”叶杉杉大大方方地承认，借着等红灯的机会亲昵地拖着他的大手，“我在想，以后等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要全部遗传你的基因才好啊。要是像我的话，肯定又笨又傻，这世上又多了一个需要你费心保护的人，你得多累啊。”

    “傻瓜，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怎么会觉得累呢？”

    “可是……你要保护的人太多啦，会不会顾不……”

    “不会，”顾北辰笑着打断她，“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的孩子像你，单纯善良、无忧无虑，就算不是最聪明，也一定是最讨人喜欢的。”男人生来都有一份特别的贪恋，有了她还不满足，总想着要是能再来一个复刻版就好了。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

    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上辈子的喜好和这一世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顾北辰真心希望他们的孩子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她。

    肩上靠着大的、怀里抱着小的，想想都觉得无比满足。

    明明这个话题是自己引出来的，他有了兴趣，她又不高兴，“谁要跟你讨论这个，快开车啦，后面的车子在催了！”

    唔，怎么听他的意思，好像很想再要一个傻里傻气的女儿。要是女儿真的像她，他会不会把爱渐渐转移到女儿身上？

    咳咳，要论胡思乱想的本事，这世上还真的很少有人能和叶杉杉同学比！都已经做了一年的妈妈，居然还担心老公会有了女儿就不要她……

    其实，夫妻俩会突然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也不是无来由的。

    毕竟，有个邪恶的人正在觊觎他们家的乖宝贝，他们会不自觉地想得更远。

    退一万步讲，就算事情的发展真的超出他们的控制，天也不会塌下来。

    乌云只能暂时蔽日，总会有天晴的一天。

    当然，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顾北辰也不会允许意外发生。倒不是因为输不起，而是绝对不能输给那个黑了心的女人。

    送杉杉到学校之后，顾北辰立即个杨晋取得了联系，向他询问黎娅的最新动向。

    “她一大早就离开了酒店，这会儿还在路上，从行进方向判断，应该是想去码头。”一般来说，要想偷偷离开，走水路是最安全的选择，黎娅的考虑很合理，但却合理得太没有新意。对身经百战的精英特警来说，毫无挑战性。

    “这些都是无用功，可以不用太费心。最重要是把凯美大厦那边盯紧点，尽量做得细致、周到，黎娅的丈夫多年从事法律工作，心思缜密，不能留下破绽让他捡。”顾北辰显然没打算给黎娅走出顺利凯美大厦的机会，后面的事安排得再妥当都是白搭。

    “黎娅的丈夫比她更早离开酒店，直接去了擎天集团，看样子是要忙工作。”

    事情的发展和顾北辰预想的完全一致，黎娅的所作所为姚旭也一无所知。

    这样也好，抛开黎娅的关系，顾北辰对这个人没什么恶感，而且，他真心觉得现在的黎娅不配拥有任何美好的东西，包括姚旭。所以，完全置身事外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虽然一整天都没闲着，黎娅还是觉得今天过得特别慢，有些事她已经亲自确认过两遍，可太阳依然高高地挂着，距离兴趣班开始上课的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

    可悲的女人，以为自己设的陷阱足够完美，却不想，在靠近陷阱拉绳子之前，她已经掉进了另一个陷阱里。

    暮色渐深，疯狂刺激的夜近在眼前。

    送笑笑去培训中心之前，顾北辰夫妇俩特地带她去吃自助火锅，让她能带着好心情去上课。

    刚刚饱餐一顿，小丫头心情果然很好，高兴地哼着老师上周教的英文歌，“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辛老师教，她还等着我唱歌给她听呢。”

    “就算这次不是辛老师来上课，以后总会有机会的。”虽然面带笑容，却不难听出叶杉杉的语气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辛老师好像只在周末两天上，之前有一次周四去上，都是别的老师教，好严肃的，小朋友们都不喜欢她，希望这一次不要再是那个老师。”

    “学知识最主要还是靠自己努力专心，不管老师是谁都得认真学，知道吗？”笑笑的记性一向很好，肯定对黎娅还有印象，鉴于第一次偶遇时的气氛并不怎么融洽，叶杉杉还是忍不住多提醒一句。

    “知道啦。”小丫头根本没当回事，反正最多也就一个小时，就算不喜欢那个老师，忍忍也就过去了。要是真学不进去，以后再找辛老师补。

    这一家三口还在路上的时候，黎娅已经在凯美大厦五楼等了近半个小时。因为额头上还有伤，她特地去做了个头发，把伤处遮住，再换上一身偏柔和的绿色外套，看着还真有几分老师样。

    只要再多一点笑容、多一点耐心，应该能对付过去吧。

    顾家确实把笑笑教得很乖、很懂事，相信她应该不会在上课的时候表现得太过偏激。

    这么自我催眠了近十来分钟后，距离开始上课的时间越来越近，已经有家长陆续送孩子过来。可能是周一到周五的老师经常不固定的关系，也没人多问。反正只要孩子能学到东西，谁来教并不重要。

    顾思恬小朋友来得不早也不晚，在楼下的时候叶杉杉借口去对面买书，送她上来的是顾北辰。

    才刚走到门口，笑笑就认出了站在讲台上的新老师，“爸爸，这个老师我见过诶。”

    “是吗，她之前有教过你？”顾北辰随口敷衍道。

    “不是啦，是在别的地方见到的。她好奇怪哦，去给自己的孩子买礼物，居然不知道孩子喜欢什么。做妈妈做成这样，真失败。”咳咳，顾思恬小朋友的口无遮拦又来了。说完之后，她自己也反应过来，生怕爸爸训话，急忙催他离开，“就快到时间了，爸爸快回去吧，辛老师说了，小朋友上课的时候家长最好不要在旁边看，会让小朋友分心的。”

    顾北辰心里有数，也没多问，低头理了理笑笑额前的碎发，“乖乖上课，别把个人情绪带到课堂上来。”

    “知道啦。”小丫头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一边挥手一边转身跑进教室。

    黎娅终于离梦想又近了一步，在没有顾北辰和叶杉杉的情况下，她近距离地看到了自己的孩子。虽然小丫头的表情好像不怎么热情，却足以让她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

    努力平复好心情之后，黎娅笑着走到笑笑面前，“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一点面子也不给，小大人似的皱着眉问道，“为什么不是用英文问好？”

    “就是哦，好奇怪。”旁边也有个小丫头搭腔。

    黎娅尴尬地笑了笑，用英文做了一番简短的介绍，又用英文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笑笑敷衍着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默默地回到座位上，拉着旁边的小朋友耳语，“发现没有，这个老师发音一点都不标准哦。”

    这个质疑确实有理，黎娅毕竟不是专业老师，有些单词发音过于口语化，还在打基础的小孩子们可以很容易分辨出来。

    “发现了呀，而且她的声音一点也不温柔，听着好不舒服哦。”旁边的小姑娘也表示对这个新老师不是很满意。

    “算了，反正就这一个小时，忍一忍吧。”顾思恬小朋友一脸无奈地耸耸肩，完全是一副小大人模样。

    笑笑就坐在最前排，饶是声音再小，她说的话还是会被黎娅听进去。从黎娅此刻的表情来看，刚刚还沸腾着的热血明显降温不少。

    忍一忍？这小丫头，说话还真是直。被自己的女儿如此嫌弃，对母亲来说无疑是最直接、最残忍的打击！

    反正这一趟不是真的来教学，黎娅也懒得跟他们计较，到时间之后就正式开始上课。

    虽然做了充分的准备，也拿出了足够的热情，但黎娅的讲课几乎没有得到半点回应。偏偏，她还要找最不热情的那个小朋友回答问题，“顾思恬，能不能把老师刚才念的句子重复一遍？”

    “不好意思，老师念得太快，而且有些单词发音不准，我没听清。”咳咳，现在已经是正式上课，小丫头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那我再重复一遍。”黎娅心里已经忍出了血块，却还是得强颜欢笑地应对。

    然后，重复一遍之后的结果依旧。这一次，笑笑直接把问题抛给别人，“老师，还是让徐莹莹回答吧，她记性最好。”

    哼，其实记性最好的是我，只是不想回答罢了。

    一个不知道自己孩子喜欢什么的妈妈不是称职的妈妈，同理，一句话七个单词就有三个念得不标准，这样的英文老师也不称职！

    花钱来上课的小皇帝、小公主们有充足的理由不买账、不配合！

    （亲们有木有发现，某个黑心女人这一趟来就是找虐来了，被笑笑各种嫌弃讨厌！）

    卖力讨好半天，连个笑脸都没得到，黎娅情绪明显有些躁动不安。她果断将休息时间提前，也顺便将行动提前。

    窝在角落里待命的阿耀已经收到指示，顾北辰和杨晋也在同一时间收到。

    一场瓮中捉鳖的好戏马上就要上演。

    黎娅还没想好找什么借口和笑笑套近乎，鼻子敏感的小丫头已经闻到了异味，“什么东西烧焦了？味道好奇怪。”

    “别怕，老师去看看。”黎娅总算找到了‘表现’的机会。

    等黎娅围着课室走了一圈之后，异味越来越明显，鼻敏感的笑笑已经难受地咳了起来。

    “暂时还不知道怪味道是从哪里来的，我先带你出去。”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黎娅的‘掌控’之中。

    笑笑确实被呛得难受，也没多问，乖乖跟着老师离开。

    黎娅带着笑笑离开的之后，课室里已经渗进了白烟，只是，这一切她已经顾不上。

    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刚刚才松了一口气的黎娅瞬间情绪绷紧。

    “这位老师，你想带我女儿去哪里？”对黎娅来说，顾北辰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幽灵……

139：坏女人，赔我妈咪

    黎娅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笑笑已经飞快挣开她的手，疾步跑到自家老爸面前，“爸爸，课室里的烟好呛，可不可以不要回去上课？”

    顾北辰未作回应，俯身把笑笑抱起，继续向站在对面的‘老师’发问，“孩子们上课的地方突然出了这样的意外，老师不应该对家长有所交代吗？”

    “我没想那么多，你女儿说不舒服，我就带她出来了。”黎娅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但还是得不停地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冷静、镇定。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顾北辰也不打算再跟她废话，“我女儿现在已经没事了，你是不是应该回去看看其他的孩子？”

    “谢谢提醒，我会的。”答完之后，黎娅飞快地绕过顾北辰，想从紧急通道离开。

    “课室在往左的方向，老师这是想去那里？”顾北辰好心提醒道。

    “这个老师真不是一般的笨。”小丫头也看不下去了，凑到爸爸耳畔小声嘀咕。

    这会儿黎娅正心乱着，加上笑笑的声音实在小，她也没怎么听清楚，不过，有人似乎刻意想让她知道，“别这么说，她要是真笨，怎么可能被请来当老师？她可能是被吓坏了，一时慌乱。”

    笨？！黎娅彻底没了脾气，她甚至有点庆幸这一次冒险没有成功。不然，要她一天到晚对着一个只知道摆冷脸的小丫头，她真会疯掉。

    从她狠心抛弃笑笑的那天起，她和笑笑之间的母女缘分已经清零。无论她做出多少努力，也没办法修复这个巨大的漏洞。

    “妈咪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不小心被爸爸‘出卖’，小丫头还是有点囧，果断转移话题。

    “她去对面的书店给你买书，等一下我们直接过去找她。”顾北辰心不在焉地回应着，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的那个忐忑背影。

    黎娅此刻的心情不是忐忑一词能形容的，在顾北辰的眼皮子底下，她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硬着头皮艰难向前是她唯一的选择。可课室那边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她心里完全没底，也无法想象还有怎样的意外在等她。

    才刚拐到通往课室的走廊，呛鼻的浓烟夹杂着各种嘈杂的声音便一股脑冲进了黎娅的大脑，本就不够平稳的步伐也变得越发凌乱。

    去找黎娅之前，顾北辰已经和杨晋每一步计划的时间仔细确认。所以，当他抱着笑笑出现在走廊尽头时，杨晋的队友周延很快就迎了上来，“顾首长，大事不妙。”

    “怎么了？”某首长的高超演技又一次派上了用场。

    “嫂子刚才……”特别行动队的精英特警演技也不差，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表情极其逼真。

    顾北辰不耐烦地追问，“她到底怎么了，快说！”

    周延不敢怠慢，老老实实交代，“嫂子上来没看见笑笑，以为她还在里面，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嫂子就冲进去了。”

    顾北辰还没来得及继续追问，笑笑先急了，“妈咪在里面？”

    眼看着顾首长打算把孩子放下地，周延急忙上前阻止，“消防队的同事已经进去了，应该很快就能出来，里面的状况还很危险，在没有做好防护措施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擅自进入。”

    顾北辰没有一意孤行继续往前，被她放下地的笑笑却已经急得哭了起来，“叔叔，消防队的叔叔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妈咪救出来呀？”

    “笑笑乖，消防队的叔叔们都受过专业训练，妈咪一定会没事的。”顾北辰故意抬高了声音，严格来说，这番话应该是说给黎娅听的。

    在知道自己的孩子可能遭遇危险时，第一反应就是进去救她，即便眼前是刀山火海，也阻止不了她，这才是真正的母爱！

    而她黎娅，穷其一生也不可能领悟到个中真谛！

    笑笑这个时候什么都听不进去，迟迟见不到妈咪出来，只能将矛头对准本来就不怎么喜欢的老师，“都怪你，谁让你把我带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如果妈咪回来能看到我，她就不会冲进去，也不会有危险。”

    “对不起，我……我没想到这一点。”事情的发展已经严重超出了黎娅的预计，现在，她的心里也是一团乱。

    笑笑既担心又生气，一边哭一边骂，“我在这里上了一年多的课，从来没出过事，你一来就出意外，你就是个扫把星，一定是你把霉运带来的！”

    饶是黎娅再狠心绝情，面对笑笑的眼泪，她也毫无反击之力。而且，笑笑也没骂错，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所幸的是，叶杉杉很快就被消防员出身的特别行动队队员带离了烟雾弥漫的课室。

    “是妈咪！”眼尖的笑笑一眼就认出了妈咪的驼色靴子，然而，在她走近之后，刚刚才冒出来的小兴奋很快就被更多更多的担心彻底吞噬。瞬间，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上就淌满了泪痕，“妈咪怎么了呀，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周延反应奇快，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能不快吗，早就计划好的）。

    顾北辰二话不说，快步走上前，从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手中把杉杉接过来，低声唤她，“杉杉，醒醒、醒醒！”

    可是，任他唤得多急切、多大声，怀里的人儿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而笑笑现在已经是泣不成声，“爸爸，妈咪到底怎么了呀？”

    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小邱卸下面罩和放火帽，上前解释，“应该是被燃烧产生的烟雾熏到了。”

    顾北辰显然没心思听这些，吩咐周延看好笑笑，抱着杉杉快步朝消防通道走去。

    周延牵着笑笑快步跟上，“这附近就有一间医院，救护车应该很快就到了。”

    说话最管用的两个人已经离开，按理来说，黎娅应该找机会跑路才是，可她的双脚就像被胶水粘在地板上似的，根本迈不开步。

    看着顾北辰一行四人快步走远，黎娅突然拉着旁边的工作人员问，“这附近有什么医院？”

    “第二人民医院，出门往左，在第一个十字路口右转，沿着振中路直接往前就能看到，顺利的话，用不了十分钟就能到。”这位小同志也是有心人，答得足够详尽。

    黎娅点头说了声谢谢，转身走了几步又倒回来，“孩子们……都没事了？”黎娅之前确实没想到一把火会带来如此可怕的连锁反应，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发虚，来这里上课的孩子们都是爸爸妈妈的心头肉，他们要是出什么事，这个祸可闯大了。

    “还需要找培训班的负责人过来确认。”

    最后，黎娅还是留在这里，确认孩子们都没有生命危险才离开。

    不过，有一个孩子离开的时候被重物压到了腿，伤势有点严重，家长恐怕会追究到底。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黎娅最担心的是还昏迷不醒的顾太太。

    黎娅的一举一动依然被杨晋的密切关注着，确认上出租车之后打算去第二医院，他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报告了顾首长。

    “算她还有点良心。”

    虽然，这仅存的一点良心不可能改变黎娅的最终结局。

    出租车一路行得通畅，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正好是绿灯，几乎一秒种都没耽误，看看手表，居然只用了六分钟就到了第二医院大门口。

    虽然明知道这一趟上去肯定是自取其辱，黎娅还是毫不犹豫地迈开步子往急诊室走去。

    然后，她在急诊室外的走廊上看到了一脸凝重的顾北辰，和哭成泪人的笑笑。

    让笑笑这么难过伤心，顾北辰也有点于心不忍，但这么做也是为了让黎娅知道，在笑笑心里，永远只认一个妈妈，压根没她什么事。从她狠心离开的那一刻起，这个孩子就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黎娅还没走近，笑笑就激动地挣开爸爸的怀抱快步走到她面前，“你这个扫把星，跟来这里干什么？还嫌我妈咪被你害得不够惨是不是？”

    “我只是想来看……”

    “不用你看，你只会给我妈咪带来霉运！走开，走开……”虽然人小力薄，但笑笑还是很努力地想要把眼前这个高出自己两个头的女人推走。

    而顾北辰一直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什么也没说。

    不过，黎娅还是从他深沉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疑似警示和挑衅的讯息，他是想告诉她，这一切，还没完！

    盯着他犀利的眼神看了几秒，黎娅也越发坚定自己的猜测。只是，这一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会有现在的结局，都是她咎由自取！要不是她先动手挖坑，顾北辰也不会将计就计地顺着她挖的坑继续。

    黎娅被笑笑推得步步后退，眼看着就要被推出家属等待区，激动的笑笑突然发现不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沈叔叔，放火的坏人抓到了吗？”

    沈慕枫快步走上前，俯身摸了摸小丫头的脸，“笑笑乖，别哭，你妈咪一定会没事的。”

    笑笑听话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沈叔叔，帮我把这个扫把星赶走，就是因为她把我带走，妈咪才会急着冲进课室。”

    沈慕枫一脸凝重地点点头，“我过来就是为了找她。”

    “你是想请我回去协助调查？”黎娅对沈慕枫并不陌生，知道他家里的背景，加上他现在穿的一身警服，要猜到他的来意并不困难。

    “你倒是很有自觉！”沈慕枫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招呼跟在身后的女警过来，瞬间又换上一脸严肃，“我们怀疑你涉嫌教唆纵火，请跟我们回警队协助调查。”

    “胡说！这事跟我没有……”

    沈慕枫不等黎娅把话说完便急急打断，“我们有重要人证，你敢不敢和他当面对峙？”

    笑笑虽然小，但犯罪、办案什么的不是很懂。但多少也从电视电影上了解了一些，她完全可以根据沈慕枫说的话做出自己的判断，“沈叔叔，是她放的火，对不对？”

    毕竟还处在办案状态，沈慕枫答得很是谨慎，“她是重要嫌疑人。”

    笑笑才不管什么是重要嫌疑人呢，反正她就认准了是扫把星放的火，“你这个坏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黎娅被笑笑的激动行为吓得目瞪口呆，刚才，笑笑只是推着她走，这会儿居然干脆对准她的肚子锤了一拳，而且力度还不轻！要不是扶着旁边的墙，她可能已经摔倒在地。

    黎娅还没站稳，笑笑又跟上来，轮着小拳头一顿猛砸，“坏女人，我妈咪到现在还没醒，你赔我妈咪！”

    沈慕枫急忙走过来把笑笑抱到一边，“笑笑乖，别激动，如果真是她教唆别人放的火，一定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那，你快把她抓起来关进小黑屋，最好永远别放出来！”以一个小孩子的判断，在小黑屋里关一辈子已经是最严厉的惩罚！

    沈慕枫也有点跟不上笑笑的思维，对着身后的同事招呼道，“先把她带回去，录一份完整的口供。”

    两位女警一左一右站在身旁，黎娅也没想过耍什么花招，“不用架着，我自己会走。”淡定地走了几步之后，她又转过身来，对着从头到尾未发一言的顾北辰喊了一句，“现在你可以安心了！”

    说完之后，黎娅很快就转过身继续向前，所以，她没有看到顾北辰脸上的淡然微笑。

    确实，他是真的安心了。因为他已经用行动告诉了黎娅，有他保护着，谁也别想把笑笑带走，她就是动再多心思也没用！

    泪痕未干的笑笑一脸茫然，快步跑回到爸爸面前，“爸爸，坏女人刚才是在跟你说话吗？”

    “别理她，就当她是在说疯话。”顾北辰淡淡地应了一句，拿出手巾帮笑笑擦脸，“别哭了，等一下妈咪醒来要是看到你这样，会更心疼。”

    “嗯，我要让妈咪一睁眼就能看到我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妈咪毕竟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会弄成现在这样，小丫头心里一半是担心，一半是愧疚。

    虽然眼圈还是有点红，但脸上已经完全处理干净。算算时间，吸入性麻醉剂的药效应该已经过了，也是时候该让笑笑安心，“好了，我们进去看看她。”

    “可以吗？”笑笑有点不敢确定，穿白衣服的医生叔叔和护士姐姐还没出来诶，这样闯进去不好吧？

    “没事。”顾北辰当然不会告诉她，医生和护士早就离开了。

    顾首长的大脑果然不是盖的，哪个时间该进行到哪一步都算得分秒不差。

    他带着笑笑进诊疗室不到一分钟，‘昏迷’了近半个小时的叶杉杉正好睁眼醒来。本来顾北辰不打算真的给她用麻醉剂，可她非要坚持，说什么担心自己不小心露出马脚。

    虽然很激动、很兴奋，笑笑还是不敢大声嚷嚷，只是凑上前紧紧地抱着妈咪的手，“妈咪，你醒了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就是麻醉效果刚散，看人还有点重影，囧。

    “对不起哦，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和其他小朋友在一起……”

    叶杉杉笑着打断她，“只要你没事就好了。”虽然她也是在最后一刻才知道首长大人的计划，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一家人还在一起，而且会一直在一起。

    小丫头贼精，知道妈咪肯定不想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果断转移话题，“对了，那个坏女人已经被沈叔叔抓走了哦，以后她再也不能出来做坏事了。”

    “坏女人？”虽然知道笑笑对黎娅没什么好感，但叶杉杉还是被这个奇怪的称呼吓了一跳。

    笑笑一脸认真地解释，“就是那个讨厌的老师啊，沈叔叔说火是她放的，不知道想害谁。”这么一想，笑笑也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坏女人为什么会在课室附近放火？又为什么会在刚开始冒烟的时候只带她一个人离开呢？“爸爸，你说……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可能……精神有点不正常。”顾北辰毫无准备，仓促之间只能想到这个回答。

    “爸爸的意思是……她是疯子？”咳咳，小孩子的思维一般人真的很难跟上。

    饶是英明睿智如顾北辰，也只能勉强应付，“你不觉得她说的话一点条理也没有么？”

    “是哦，好多单词都读不准，居然还敢去当老师，还总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可能真的是脑子有问题。”

    咳咳，这话要是被黎娅听到，不知道她会做何感想。

    不过，笑笑也没说错，她要是脑子没问题，也不会完全不考虑后果地做出一些列疯狂举动。

    黎娅纵然有千般错，笑笑总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果没有她，笑笑根本不会降生到世上，这份联系永远无法回避，叶杉杉还是不太希望从笑笑口中听到太多大不敬的言辞，果断转移话题，“眼睛这么红，一定是刚才哭过了吧？”

    “没有哭啊，是刚才被烟熏的。”小丫头反应也太快了点吧。

    明知道这话没谱，叶杉杉也没拆穿，笑着附和，“有没有找医生看看？”

    “看过了，医生说没事。”撒谎总是不太好，说完之后，笑笑还是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身后的老爸，用眼神求救。

    某首长收到求救，仗义出言，“有我在呢，你还不放心？”

    表面上看，这句话好像是在帮笑笑解围。但在叶杉杉看来，却更像是一种另类的承诺。

    对他，她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经过这件事之后，这份坚定的信任越发牢不可破。

    于她而言，他就是头顶的一片天，周全地护着她和笑笑。

    纵然天有不测风云，她抬头看到的永远都是明媚的晴天。任何风雨雪雹都不可能穿破那层坚固的防护。

    坐起身缓了一阵之后，叶杉杉的气色已经渐渐恢复红润，视力也完全恢复正常。但顾北辰还是不太放心，叫医生过来做了一些例行检查。

    各种检查做完，已经过了九点半，叶杉杉急着想回家，“医生都说完全没事了，你还不放心？”

    顾北辰一脸无奈，医生明明说的是‘保险起见，最好留院观察一晚’，怎么到她这儿就变成完全没事了？

    “再休息一会儿嘛，反正明天是周六，不用上学！”这一次，笑笑也是站在老爸这边的。

    还好叶杉杉反应快，想到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宥俊经常周六一大早就跑过去，要是去了我们都不在家，要怎么跟他和妈妈解释？”

    这个理由确实足够充分，就算父女俩齐心协力也说不过她。最后，顾北辰只能乖乖遂她所愿。

    回到家之后，叶杉杉立马被赶进浴室。按照医生的叮嘱，得通过热气熏蒸让毛孔张开，便于麻醉残留通过汗腺排出，除此之外，还要喝大量的水。

    没办法，父女俩一起把医生搬出来，她不得不从。

    笑笑非要跟去‘监督’，顾北辰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接沈慕枫的电话，“审讯进行得很顺利，现在已经有了结论。黎娅已经承认了教唆纵火的指控，而且拒绝了姚旭给她申请的法律援助。”

    “你怎么看，是不是觉得她老实得有点不正常？”坦白说，黎娅的反应是有点让顾北辰意外，所以他想听听沈慕枫的意见。

    “严格说来也不算，铁证如山，容不得她辩解。而且……我看出来了，她现在已经是心如死灰，什么追求都没有。”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顾北辰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便没再盯着这个问题多问，现在他更关心的是后续，“照现在的状况来看，法院会怎么判？”

    “有一个孩子伤势有点严重，家长势必会追究到底，具体判决可能会参考孩子的伤势情况和家长的态度。估计不会少于五年。”

    “知道了，姚旭和秦彻那边还是得盯紧点，黎娅出事，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秦彻现在还是警队的重点关注对象，就算顾首长不提醒，沈慕枫也不会放松警惕，至于姚旭，他似乎并不怎么担心，“照黎娅现在的态度，别人就是再有心帮忙也使不上劲。”

    “明天我想找个时间过去和她谈谈，你安排一下。”

    虽然现在的黎娅已经不存在任何威胁，顾北辰还是觉得有必要当面跟她把笑笑的事彻底了结。

140：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虽然是大冬天，在雾气腾腾的浴室里呆久了也会觉得闷，坚持了半个小时之后，叶杉杉终于町不住，拉着笑笑说了一大堆好话，终于被批准可以离开。

    其实，在医院休息了那么半天，她基本上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勉强在浴室里蒸这么久，只是为了让那对紧张兮兮的父女俩宽心。

    关了热水，雾气渐渐散去，眼尖的小丫头很快就察觉出了异样，“妈咪，你的脸好红，是不是因为毒气被熏出来才会这样？”

    叶杉杉被小鬼灵精的过分紧张弄得哭笑不得，“你试试在四十几度蒸锅里闷半个小时，只是脸红还是好的，再蒸一会儿，恐怕都要蒸熟了。”

    小丫头没话说了，半拉半拽地牵着妈咪往外走，“好啦，没有不舒服就好。我们快点出去，爸爸还在等着呢。”

    还真被小鬼灵精蒙对了，俩人才刚出浴室，顾北辰便端着一杯加了果仁的花茶走过来，“快回房躺着，把这壶花茶喝了才能睡觉。”

    “不要把我当成病人好不好！”呜呜，父女俩都是一个德行，只是吸入了极少量的麻醉气体嘛，医生都说了这个剂量正常人可以通过新陈代谢完全分解，他们俩的紧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妈咪本来就不是病人呐，只是刚才医院回来需要多休息嘛，之前你不是这么教我的么？”小鬼灵精，讲起大道理来比大人还一本正经。

    叶杉杉彻底无语，小恶魔的记性真不是一般的好，很久之前跟她说过的话，她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加了果仁的花茶又香又甜，两杯喝下肚也不觉得腻，只是肚子里突然装了这么多水，尿急是肯定的。不到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她已经跑了两次厕所。

    而当她第二次从洗手间里出来时，房间里只剩下已经换上家居服的首长大人。

    “笑笑呢？”叶杉杉本来以为今晚笑笑会跟他们一起睡的。

    “嚷嚷着困，自个儿回去睡了。”顾北辰一边回答，一边走到门口关了大灯。等到叶杉杉走到床边时，只有床头的昏暗壁灯朦胧地亮着。

    顾北辰腿长步子大，两三步就走到床前坐下，无比自然地揽她入怀，“终于结束了，以后别再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嗯？”

    “不会了。”叶杉杉像只小猫咪似的，乖顺地偎进他怀里，“有你真好，什么事都不用我操心。”

    “怎么能这么说，你可是最大功臣，要没有你使出最后一击，黎娅不可能死心得这么快。”

    “她亲口跟你说的？”意外发生之后，叶杉杉还没机会见到黎娅，也无从猜测当时的状况。

    “在医院被沈慕枫的人带走的时候她跟我说‘这一次你终于可以安心了’，我能感觉到，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刚才沈慕枫打电话给我，说她拒绝了一切法律援助，几乎未作任何辩解便承认了所有的指控，这也是最好的证明。”只有真正绝望的人才会拒绝别人的帮助，这一点在黎娅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

    叶杉杉蓦地抬起头，神色紧张地问，“被沈慕枫带走是不是意味着……她会坐牢？”

    顾北辰认真地点点头，“我想……她已经做好了接受最严厉惩罚的心理准备。只是单纯的教唆纵火可能不会判很久，但因为突然起火，孩子们都很慌乱，其中有一个孩子在离开时腿部受了重伤，可能会有致残的危险。因为造成了严重伤情，而且还是孩子，法院一定会从严处理。”

    “恐怕……她之前也没想过事情弄成这样。”叶杉杉现在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知道黎娅永远不会再来打扰他们一家人的生活，觉得安心；可另一方面，又觉得黎娅现在很可怜，一念之差就有可能面对近十年的牢狱之灾，她的一生可能就这么交代了。

    顾北辰又一次准确无误地看进了她的心里，“我就知道，你觉得她现在很可怜、很值得同情是不是？”

    “还没有到同情的程度啦，只是觉得……如果她是真的已经彻底死心，就让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也不错。”天性纯良的叶杉杉始终每个人都是带着一颗纯洁的心从娘胎里出来的，所以，她还是理想化地希望即便是罪恶滔天的大恶人最后也能得到救赎。

    看着她一脸纠结矛盾的小样，顾北辰忍不住想逗她，“你可真是菩萨心肠，居然敢就这么放她回去，你就不怕她哪一天心血来潮，又卷土重来？”

    叶杉杉难得反应快，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偏不上他的当。傻里傻气地勾着他的脖颈，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高帽，“不怕，反正有你呢，就算她有三头六臂，最后也会被你打回原形！”

    顾北辰却突然换上一脸认真表情，宛如自语般地轻声低喃，“可是……这样的煎熬我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

    叶杉杉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烂好人，急忙转了话锋，“好了好了，就让她在小黑屋里好好反省吧，无论她是死是活，都不关咱们的事。”

    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她的脸还透着清润的微红，因为想讨他欢心，诱人的小嘴不自觉地微撅着，两条细嫩的玉臂还挂在他的脖颈上。这种无意识的另类诱惑比刻意的挑逗更让人疯狂。

    叶杉杉还在等他的下文，却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他抱着转了个方向，“诶，你……要干嘛啦？”

    傻姑娘，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传递同一个讯息，难道你一点也没感觉到？

    “自从黎娅回来，你每天都心神不宁，没一次认真过。”咳，某首长的肆无忌惮又来了。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啊，那啥的时候基本都是全情投入！

    “哪有！”叶杉杉硬着头皮狡辩，却不自觉地朝他靠近了些，刚刚还吊在他脖颈上的手也不受控制地缓缓下移，小猫挠痒痒似的在他胸前乱蹭。

    已经隐有狼变趋势的某首长一脸邪笑，蜻蜓点水似的在她脸上温柔地亲，“没有吗？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认真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就像这样！”叶杉杉好像也有点被刺激到，突然反客为主，顺势一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张满足得一塌糊涂的笑脸，“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乱动！”啧，一向害羞的叶小羊今晚是怎么了？突然变身成女王什么的，确实够让人意外。

    顾北辰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完全是一副‘随你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经过N多次实战训练，叶杉杉同学的技术也有了长足的进步，花样多了，动作也越来越那啥……娴熟。

    等等，在进行关键步骤之前，好像漏了一步。

    “这么着急干什么？”顾北辰没有只顾享受，这么重要的事，就算她一时大意忘了，他也会适时提醒。

    “什么？”某只情动的小猫故意装傻，胡乱地推开他的手，“跟你说别乱动的，怎么这么不听话！”

    “今天不行，乖，等一下，很快就好！”某首长的大脑就像一台精密的计算机，把和她有关的每一件事都算得很清楚，包括那些特别的日子。所以，他知道，今天不能随便冒险。

    “不要！不要等！”叶杉杉却突然无理取闹地耍起泼来，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起身，“不想用……”

    “为什么？”经过某小羊一番无意识的胡乱撩拨，顾北辰已经热得快要爆炸，却不得不努力忍着，把这件很重要的事确认清楚。

    “因为……我想给你生孩子。”唔，这个回答够直接了吧。

    她说得认真，清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因为这份不容置疑的坚定，顾北辰真体内沸腾的热血瞬间降温。这个意外不仅来得突然，而且来得不是时候。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担心笑笑会突然不见，虽然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但现在的她已经是惊弓之鸟，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她还是会心有余悸。

    如果这个意外的决定是基于以上前提仓促做出的，他怎能安心？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之后，顾北辰艰难地坐起身，捧着她的脸轻柔地抚，“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你过了二十周岁再考虑，为什么突然决定提前？”

    好好的气氛突然被他打断，等一下都不知道要怎么继续，叶杉杉不自觉地蹙紧了眉，“我不想等了，反正……迟早要生的，为什么不能是现在？”

    “你还没毕业，现在不是……”

    叶杉杉心急地打断他，“有什么关系，我可以休学的，再不然跟着妈妈学也是一样啊，她的水平比我们学校的导师高多了。”

    “你就会给我出难题，如果真的怀上，岳母面子上不会说什么，但心里肯定会埋怨我。再说……我还欠你一个婚礼，你也不想挺着大肚子当新娘是不是？”

    “不管啦，妈妈那边我会去跟她解释。至于婚礼……可以等孩子生下来再办呐。”傻姑娘，你可真想得开，先孕后婚已经乱了顺序，居然还想让自己的小宝贝当花童……

    “不行！”顾北辰肯定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嫁给我你已经受了很多委屈，这个顺序一定不能乱！”有些事已经发生了，不能再重头来过。他能给她的补偿已经不多，婚礼的事，他不会、也不想退让！

    “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呀。”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呢，干嘛要觉得委屈？

    “那是因为你要求低。”因为知足，所以惜福，不计较，也不和人攀比。有了这些前提，她会觉得委屈才怪！

    “才不是呢，是因为我已经得到了最好的！人不能太贪心，已经有了最好的，还觉得委屈，会人神共愤的！”咳咳，人神共愤都扯出来了，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顾北辰正纠结郁闷着，愣是被她这一句‘人神共愤’逗得没了脾气，“我们在说很重要的事，你能不能严肃点？”

    “好啊，我现在很严肃地问你，那个……还要不要继续？”说完，叶杉杉下意识地低头瞄了一眼依然危险的……那啥（大家懂的）。呜呜，他的自控力到底是怎样练出来的？都这样了，居然还能平心静气地跟她说这么久。

    不说不打紧，这么一提醒，顾北辰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都已经这样了，要是不把余下的步骤进行完，受罪的可不只是他。

    只是，继续之前，在某件事上，他还是想坚持到底，“听话，再等等，好吗？”

    “不好！”叶杉杉答得果决，一边捧着他的脸胡乱地亲，一边往他身前蹭。反正她已经铁了心，他要是能忍，就这么挂着。

    “嘶……”热力一点点复苏，某首长引以为傲的自控力明显有点不够用。

    不管了，如果真的继续，他根本没有退避的机会。

    于是，叶小羊彻底女王了一回（请自行YY）。

    第一次，在不安全的日子里，毫无阻碍的身心交融。

    云歇雨散，叶杉杉还是一如往常地累。不同的是，明明连眼皮都懒得抬，她却毫无睡意。

    顾北辰收拾完残局重新躺回来，竟发现她掰着手指头喃喃自语着什么。

    什么一次两次，听得某首长一头雾水，“难道是在说梦话？”

    “才不是！”呜呜，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人家在算……你那个啥啥的次数呢。

    她突然化身为小猫扑上来，隔着睡衣在他胸前咬了一口，顾北辰这才顿悟，“我就说你这个小脑瓜子越来越不纯洁，你还不承认！”

    小东西，为了快点怀上孩子，真的什么都不顾了。仔细想想，今晚，她真的做了很多之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

    听他一副逗趣的语气，叶杉杉反而来劲，一直闭着的眼睛蓦地睁开，“我就是不纯洁，你能拿我怎么着？你敢说……你不喜欢我的不纯洁？”

    顾北辰真怕她再扑上来点火，急忙把她困在怀里，讨好似地哄，“喜欢，当然喜欢！喜欢得要命！”

    某首长的双臂太过有力，稍稍收紧就能让叶小羊乖顺地一动不动。

    半晌，怀里的人儿都没动静，顾北辰以为她睡着了，自语般地嘟囔了一句，“这么快就睡着了？”

    “还没呢。”唔，只是累了，懒得睁眼，“明天我们去一趟书城吧，买些育婴书籍回来好好学习一下。”不管能不能怀上，早做准备肯定没错。

    顾北辰无奈地低叹一口气，“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件事，你又有了新的纠结。”

    叶杉杉对某首长低声叹气的态度很是不满意，倏地睁开眼睛，秀气的眉不自觉地蹙紧，“我哪有纠结！只是不想到时候手忙脚乱好吧！”

    “傻瓜，那么多人看着你，怎么可能让你手忙脚乱？”顾北辰彻底没了脾气，温热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眉心，正色道，“你会突然动这个念头，是不是被黎娅突然出现的意外吓到了？”

    叶杉杉本来还打算继续撒娇耍无赖来着，听他这么一问，那点小女孩的心思也瞬间被抛到脑后，“你就不能偶尔装一下傻吗？”真是的，每次都是这样，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还要残忍地点破。

    “我也想啊，可是……又怕你冷静下来想过之后会后悔。”装傻谁不会，只是装傻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而且还可能把事情变糟，何苦呢？

    “不会的！虽然做这个决定是事出有因，但我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叶杉杉的表情也变得认真且严肃，房间里的灯全灭了，只能借着从窗帘缝里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到她的脸，却已然能清楚地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坚定和果决。

    顾北辰就这样被她清亮的大眼睛吸引着，久久地舍不得把视线移开，也没有开口说话。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就当我是在任性胡……”

    闹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的唇便轻轻压了上来，如蜻蜓点水般，轻触片刻便离开，“去书城买书的事不急，明天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可能是因为和他的心脏挨得太近的关系，叶杉杉突然来了灵感，难得猜透了他心思，“你是想带我去见黎娅？”

    “聪明！”顾北辰笑着赞了一句，又凑上前轻吻一记，算是奖赏。

    “也好啊，跟她把事情说清楚。顺便……听听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即将面临牢狱之灾的黎娅已经不可能再对笑笑构成任何威胁，但叶杉杉还是警觉地想到了更远的未来。教唆纵火罪不至死，也不可能判无期，她总会有出来的一天，到时候万一她的冲动又上来……

    “你想要的，我都乖乖给了你，现在是不是该安心睡觉了？”刚才那一番久违的尽兴缠绵确实累坏了她，而且几个小时前还小昏迷了一下，顾北辰始终心疼她。

    “嗯，以后得慢慢把时间调回来，尽量在十一点之前睡。”叶杉杉一边回应一边打着哈欠，看样子确实是累了也困了。

    “十一点之前睡的话，得多早就回房？”某首长的思维模式似乎和他家杉杉完全不在一条轨道上。

    “为什么要很早回房？十一点睡的话，十点五十回来就好了。”

    “傻瓜，不早点回房，这里……”顾北辰刻意停下，暖暖的大手轻轻覆上她的小腹，“这里怎么会有你想要的？”

    呃，男人的大脑到底是什么结构？！为什么无论聊什么话题都能往那个方向想？

    叶杉杉完全没兴趣跟他讨论这个话题，索性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那个以后再说啦，现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觉，别吵我！”

    知道她又累又困，顾北辰也无心再逗她，习惯性地从身后圈着她瘦小的身子，手依然停在她的小腹上。

    ‘只要在这里播下一颗种子，小豆苗就会慢慢发芽，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这么想着，顾北辰心里也泛出了几丝期待。仓促也好，冲动也罢，既然她已经做了决定，他要做的就是竭尽全力满足她。

    第二天是周六，小宥俊还是和之前一样，早早地就来敲门。他爸爸的新公司马上就要开始营业，最近这段日子几乎忙得脚不沾地，今天是杨素阑带他过来的。

    早餐依然由顾北辰亲自准备，两个小家伙已经坐在餐桌旁开吃，一边吃一边商量着今天的节目安排。

    叶杉杉今儿起得晚，这会儿还在洗漱换衣服。杨素阑心里也惦记笑笑生母的事，借着去叫她出来吃早餐的机会进了主卧房。

    “妈。”叶杉杉正好换了衣服出浴室，一开门就甜甜地叫了一声。

    “看样子应该是没事了。”毕竟是母子连心，杨素阑能感觉到杉杉的高兴是由心而发，悬起的心也慢慢落下。

    “有首长大人在呢，能有什么事？任黎娅怎么闹腾，最后也翻不起什么浪。”在妈妈面前，叶杉杉从来都是毫不顾忌地对自家老公猛夸，势必要让妈妈时刻记得他的好。

    “没事就好，宥俊和笑笑已经在吃，你也快点出去。两个小家伙如狼似虎，去晚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不急。”叶杉杉随口应了一声，拉着妈妈在落地窗前的长沙发上坐下，“妈，我想跟你商量点事。”

    “什么事这么神秘？”刚才还笑得眉眼弯弯的乖女儿突然换上一脸严肃表情，杨素阑完全摸不着头脑。

    “也不是什么神秘的事啦，只是……你可能会有点意外。”囧，话都已经到了嘴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要是妈妈反应很大，要怎么办呐？

    被杉杉这么一吊，杨素阑的心又悬了起来，“怎么越说越玄乎，到底什么事这么严重？”

    “别紧张，没有很严重啦。只是……我打算要孩子了。”呼，终于说出来了，现在只等妈妈的反应。

    “这还不严重？你才多大啊，大学的第二学期都没念完，怎么可以这么早就考虑生孩子的事？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北辰家里给你压……”

    不等妈妈把话说完，叶杉杉便急急地出言打断，“没有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关他和公公婆婆的事，这是我的决定，昨晚，我ao了好久他才勉强答应的！”

    杨素阑蓦地愣住，心里闷闷地想：这孩子，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141：没怀上就继续努力

    妈妈一直不表态，连个反应都不给，叶杉杉着急了，“说话呀，你不点头，他是不会安心的。”

    杨素阑无奈一笑，伸手拨弄着女儿鬓角的碎发，“这是你们夫妻俩的事，我点不点头重要吗？”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就想到生孩子的事，正是青春好年华，过去就再也找不回，她怎么就不为自己的未来好好想一想呢？

    “重要啊，他担心嘛。我这么早结婚，你已经很不满意，现在我们又急着生孩子，他觉得很过意不去。”叶杉杉自己倒是没什么，反正她知道，妈妈就算再怎么不满意，也不会真的跟她生气。可他和妈妈毕竟隔了一层，而且一开始还被妈妈小小的‘嫌弃’过，会多心也很正常。

    “傻孩子，我什么时候对他不满意了！”想起一年前自以为是的‘嫌弃’，杨素阑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愧疚，现在她对女儿挑的女婿是百分之两百的满意，这一点必须澄清，“只是，你还这么小，都还没有正式踏入社会，就不能把生孩子的事往后缓一缓吗？怎么也得大学毕业再考虑不是？”

    “大学毕业还要等两年多，到时候……他都三十五了。还有啊，我公公婆婆年纪也大了，他们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叶杉杉就是这么个傻孩子，从来不会自私地多为自己着想一下。

    “要我说你什么好呢，你的考虑也不无道理。可和你一样大的孩子经历过的、享受过的事你都错过了，以后再回过头来想这些年发生的事，你不会觉得遗憾吗？”

    “为什么要觉得遗憾？我觉得庆幸还来不及呢！没错，我是错过了很多。但同时也得到了很多别人没机会体验的乐趣，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是非要在这个年纪做的，没什么比做自己喜欢的事更重要，不是吗？”

    杉杉说得诚恳，而且完全是一副沉醉其中的表情。杨素阑再没话说，做父母的，唯一的希望就是看到孩子快乐幸福。未来是她自己的，而且她身后还有一座坚实的大山可以依靠，就由他们去吧，“好了，怎么说都是你有理，你要是真下定了决心，就放心去做吧，只要你开心，我也别无所求了。”

    叶杉杉充分发挥了高超的变脸绝技，刚才还是一脸严肃，瞬间又眉开眼笑，“我就说嘛，妈妈最善解人意、通情达理，一定会赞成我的决定！”

    “别给我戴高帽，我只是不反对，可没赞成！”见杉杉笑得这么孩子气，杨素阑还是忍不住担心，就她这毛毛躁躁的性子，要是真怀上孩子，北辰可不得紧张死！

    “都一样啦！好饿，我们快出去吃早餐吧，顺便向首长大人汇报这个好消息！”

    咳咳，这有什么好汇报的？搞得好像已经怀上了似的……

    两个小家伙确实战斗力惊人，三两下就解决了一盘蛋饼，顾北辰只能单独给杉杉再做。

    叶杉杉和妈妈一起出来时，那个高大的身影还在厨房里忙碌着。笑笑和宥俊刚要开口叫她，她急忙做了了噤声的手势，然后故意走得很轻，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完全当客厅里的两个孩子和妈妈是空气，得意又满足地圈着他的粗腰。

    虽然她走得极轻，但顾北辰还是感觉到了她的靠近。不仅如此，他还感觉到了她的好心情，“怎么这么高兴？”

    “妈妈答应了，她说……只要我高兴，怎样都行。”叶杉杉忍不住把他抱得更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真正的真实。

    “难怪磨蹭了这么久才出来，原来是拉着岳母大人在说这件事，你到底是有多着急？”

    叶杉杉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松开手之后直接站到他面前，“这件事很重要的好吧，得提前跟她打好招呼，要是真等怀上了才让她知道，少不了又要费一番心思解释，我不想让她有给你挑刺的机会。”

    她说得认真，顾北辰听得动容。正好锅里的蛋饼已经煎得金黄，他随手关了火，转过身来的同时顺手拉上厨房和客厅中间的玻璃门，几乎是在拉门完全合上的一瞬间，他的唇便印在了她额头，然后是眼睛、鼻子。最后，准确无误地找到那两片柔软的薄唇，辗转轻吮……

    客厅里。

    “姐姐姐夫在干什么？为什么突然把门拉上了？”小宥俊表示很好奇。

    “可能是怕有油烟会跑到客厅吧。”杨素阑心里有数，想了个听上去挺合理的借口敷衍。

    “才怪，我们家的抽油烟机功能很好的，他们一定是在做不能让小朋友看到的事。”好吧，还是顾思恬小朋友无敌，一开口就真相了。

    小宥俊一脸茫然地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表示不懂，“什么事是不能让小朋友看到的？”

    “这个嘛……”笑笑显然没想到小舅舅会继续追问，只能把爸爸妈咪经常拿来搪塞她的理由搬出来，“大人的事小朋友不能问哦。”

    好吧，不问就不问，等一下等姐姐姐夫出来，亲自问她们。这个念头才刚在小宥俊脑子里闪过，哧的一声，拉门开了。

    然后，红着脸的叶杉杉走在前面，神清气爽的某首长端着盘子走在后面。

    “姐姐……”小宥俊急忙迎上前拉着姐姐的手，“你和姐夫刚才在里面做什么呀？为什么要把门关上，还有，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呜呜，小捣蛋鬼，一下子问几个问题，要她先回答哪一个？

    最后还是妈妈仗义地站出来帮她解了围，“姐姐饿了，先让她吃点东西。”

    虽然好奇，小家伙还是听话地坐回原位，乖巧地把送粥的小菜推到姐姐面前。

    鬼灵精的小家伙，以为这样讨好好奇心就能得到满足。结果，吃完早餐后，姐姐姐夫二话不说就一起离开了餐厅。

    小家伙不干了，“妈咪，姐姐姐夫为什么不理我？”

    “因为……”杨素阑艰难地忍着笑，俯身摸了摸儿子的头，“你的问题他们没法回答。”

    “这世上还有姐夫不会回答的问题啊？”某首长在小舅子心目中的形象瞬间矮了一些些。

    “不是不会回答，是有些问题小孩子不能问。”笑笑小大人似的摇头叹气，还在上幼儿园的孩子就是好奇心重啊，都提醒过了，他非要追问到底。

    杨素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笑笑一本正经的模样，她真心觉得杉杉现在就想要孩子也没什么不好。有北辰和杉杉这么好的基因，还有这么个聪明的姐姐带着，她的小外孙肯定是聪明绝顶的人中龙凤！

    其实，叶杉杉和顾北辰并不是有心回避宥俊的追问才匆匆回房的。沈慕枫刚发来短信，说黎娅的案子出了点状况，他们急着回房是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房之后，顾北辰立马回拨过去，“什么情况？”

    “昨晚受伤的那个孩子家庭背景不简单，方局长刚接到上面的指示，要严办这个案子。”沈慕枫也觉得黎娅受点惩罚是罪有应得，但如果有人刻意施压，给她雪上加霜，他还是觉得有点冤。

    “什么人这么牛，居然能直接给方局长下指示？”顾北辰的想法和沈慕枫完全一致，做错事接受惩罚天经地义，但即便是罪犯也有享受公平对待的权利，要是有人刻意使坏，确实有失公允，法律的公正也会受到质疑。

    “小孩的舅舅是最近势头正劲的副市长林川，有传言，年后他将会接任市长的位子，他说的话方局长不得不有所顾及。”

    “就算他现在已经是市长，也无权过问警方的办案程序。”一码归一码，纵然对黎娅有再多不满，顾北辰还是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那孩子的伤势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就是一般骨折，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就孩子受伤的程度来看，刑期应该不会超过8年。”

    “林副市长的严办是什么意思？”

    “肯定得奔着两位数的刑期去，他要是盯着这事不放，可能还会细究到底，在纵火动机上大做文章。”

    “这事不能细究，越简单越好。”虽然笑笑还小，可能没机会接触到这些事，但顾北辰还是担心细究下去会惹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方局长那边你多关注，看看有没有新的指示，其他事我来处理。”

    沈慕枫倒是没想到顾首长会有如此胸襟，“你打算帮她？”

    “出于对笑笑的保护，她纵火的真正动机越少人知道越好。”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帮不帮的，顾北辰最主要还是为笑笑考虑。同时，他坚信，以德报怨是让一个人彻底醒悟最有用、最直接的办法！

    叶杉杉一直在旁边听着，对事情的始末和他的打算大致也有了一些了解，“你要去找那个什么林副市长？”

    “黎娅确实应该受到惩罚，但不应该是这种方式。”

    “我明白。”菩萨心肠的叶杉杉当然是百分之百支持他的决定，只是，这事牵扯到政府高层，恐怕没那么好办，“你是打算亲自出面，还是找爸爸帮忙？”

    “别担心，G市说话比他管用的人多的是。而且，他做的事不合规矩，不怕没地方说理。”顾北辰已经有了打算，既不是自己出面，也不会麻烦到老首长那里去。

    黎娅的案子被政界要员关注的事姚旭也在忙着找人处理，不过，他还没理出头绪，这件事已经有人出面解决。

    放眼G市，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我知道。”被收押之后，黎娅一直表现得很平静，即便是听说上面有人说要严办这个案子，她也很淡定。

    再狠心的人也有软肋，自私绝情如黎娅也不例外。昨晚，笑笑一口一个扫把星、坏女人地叫，看她像看仇人似的，她的软肋已经被戳得千疮百孔，对她来说，这已经是最狠的惩罚。接下来会在监狱里度过五年还是十年，她一点也不在乎。

    不过，‘严办’这件事来得快，去得也快，还是让她有点意外。

    “你是说顾……”

    姚旭的话还没说完，黎娅便点头回了他，“他真聪明，知道恩比仇更难报。所以出了这么一招，让我彻底死心。”

    “那你应该告诉他，在这之前，你已经断了这个念头。”

    “这话还是帮我转达吧，案子马上就要判了，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被送去晏山（女子监狱所在地）。”一脸木然地黎娅自语般地低诉着，现在的她正完美地诠释着死心一词的含义，“还有，离婚协议书，你还是尽快签了吧。”

    黎娅这一生确实足够幸运，有两个男人倾心为她。只是，现在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根本不配拥有这些。

    “你已经知道错了，也做好了悔过的准备，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为了笑笑，黎娅瞒着他做了这么多疯狂的事，姚旭也失望过、痛心过。但，他这一辈子就爱过这一个女人，兜兜转转好多年才失而复得，他不会因为失望痛心而放弃她。

    “我已经不是你最初认识的黎娅，出来之后可能又有新的改变，何必呢？”黎娅是这么想的，既然不配，勉强在一起只会增添罪恶感，不如趁早做个了断。

    “还是等你出来再说吧，如果到那时的你身上已经没有了十二年前影子，我会签字。”和黎娅再次相遇之前，姚旭也经历过一次没有感情的失败婚姻，他不想重蹈覆辙。而且，已过而立之年的他恐怕也没有冲动再寻找新的激情。

    爱情是盲目的、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如果真的认准了她，就算她变得再坏、再丑，还是无人取代。

    姚旭准备离开时，正好和顾北辰夫妇俩在门口相遇。尴尬地对视了近五秒钟后，他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约莫五分钟后，顾北辰和叶杉杉见到了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好几岁的黎娅。

    她没有道谢，也没有忏悔，而是问了一个顾北辰和叶杉杉没有想到的问题，“笑笑肯定没少问和亲生母亲有关的事，你们是怎么回答的？”

    虽然有些意外，但顾北辰还是很快就给出了回答，“我跟她说，她的生母已经不在人世。”

    “谢谢。”黎娅最终还是道了谢，却不是因为顾北辰出面帮她解决‘严办’的事。

    除了十月怀胎生下她，黎娅没有为笑笑做任何事。现在她能做的，就是悄无声息地‘死’去。

    同时，她很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冲动让笑笑知道那个残忍的真相。现在想想，如果当时没有及时悬崖勒马，她就算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这个过错。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对着一个完全没好感的人，顾北辰和叶杉杉都不想多说什么。这一趟来，只是为了确认她已经彻底死心。现在这个目的已经完成，他们也没打算多留。

    不过，黎娅似乎还有话没说完，眼神一直在叶杉杉身上打转，看得她心里发毛，“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看到你这么快就恢复出院，我也安心了。”说完之后，黎娅便起身跟着狱警一起离开了探视间。

    黎娅刚才并没有说实话，不过顾北辰还是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当叶杉杉一脸茫然看向他时，他笑着说了一句，“她什么都知道。”

    “包括我没有真的被毒烟呛到的事？”囧，明明是真的短暂昏迷啊，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如果是真的被毒烟呛到，你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这一点顾北辰也曾经想过，不过，他还是决定赌一把。如果黎娅是真的彻底死心，她应该没心思细究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你早就想到了吧？”听他说得如此淡然，叶杉杉很快反应过来。

    顾北辰也没否认，“反正结局已定，她知不知道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她相信你，如果笑笑真的遭遇危险，就算是刀山火海，你也会毫不犹豫地冲进去。我猜想，这一点可能是彻底摧垮她的重要原因。”也正是因为坚信这一点，顾北辰才果断决定将计就计，引黎娅入坑。

    “幸好，她还留有一点做人的起码良知。”虽然结局已定，仔细想想还是挺悬的，说白了，基本上就是在赌博。

    还好，他赌赢了。不，应该说是他们一家赌赢了。他们的宝贝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也彻底远离了那个残忍的真相。

    黎娅的案子很快就有了判决，因为她的配合，加上基本满足了起火单位提出的所有赔偿要求，最后的刑期比预期的要短一些。今后的四年，她都将在‘小黑屋’里悔过，并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

    当然，对她来说，最重的惩罚不是四年牢狱之灾，而是一辈子良心不安的折磨。无数个被噩梦惊醒的夜里，她的眼前都会不自觉地浮现出笑笑指着她骂坏女人时的情景，然后，便是痛苦的彻夜难眠。

    *

    天气越来越冷，也意味着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越来越近。

    妈妈一家回来了，小然回来了，他也回来了。这个年，叶杉杉更深刻地体会到了团圆的含义。

    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还是让节日的欢乐打了一些折扣。

    年初二早上，做好早餐的某首长回房叫老婆大人起床，却看到他家杉杉披头散发地抱着被子发呆。

    大过年的，她突然摆出这样一幅失魂落魄的神情，顾北辰吓坏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关切地问，“这是怎么了？”

    “没怀上。”某个失望的小女人可怜巴巴地嘟着嘴，漂亮的大眼睛渐渐蒙上一层氤氲的水雾。

    生理期难得推迟了，她正满怀希望地期盼着，没想到早上去上厕所的时候居然……

    原来是因为这个，顾北辰明显松了一口气，“没怀上就继续努力，你还这么年轻，至于急成这样吗？”

    “可是……明明没有做措施，而且……比以前更勤，为什么会怀不上？”哼，小说和电视电影都是骗人的，一夜激情就不小心中招什么的，在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

    顾北辰被她的莫名紧张弄得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她这个小脑瓜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谁规定不做措施、每天努力就一定能怀上？”

    “不应该是这样吗？”叶杉杉理所当然地反驳。

    “傻瓜，一个新生命的降生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得碰上那个点才行。”顾北辰无奈地扶额，不会是要他再给她补上一次生理课吧。

    “没道理啊，那么多次都碰不上，会不会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被我们忽视了？”叶杉杉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要不是因为现在正是大过节的，她真想拉着他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稍后见了岳母，你向她咨询。”顾北辰不敢继续跟她讨论这个问题，一边说一边把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乖，先起床吃早餐，说好带笑笑和宥俊去宏兴广场逛庙会的，不能让他们等太久。”

    “没心情。”叶杉杉毫无兴趣，撒娇似的紧搂着他，“怎么办，我感觉好不踏实。”

    顾北辰完全拿她没有任何办法，又抱着她坐回床上，“怎么个不踏实法？”

    “我怕……”

    “不许胡说！”小东西，大过节的，就不能想点高兴的事吗，就知道杞人忧天地瞎担心，“你知不知道岳父岳母结婚多久之后才生的你？”

    “一、二……好像是两年半。”叶杉杉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才给出回答，不等他继续追问又加了一句，“那不一样啊，当时我爸还在部队，他们不经常在一起的。”

    “好，军婚特殊，咱们换个例子。岳母和林叔结婚多久之后才有宥俊的？”

    “好像是……五年。那也不一样啊，妈妈的身体状况毕竟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嘛，而且年纪也大了。”行，反正你总是有理就对了。

    话说到这里，顾北辰已经彻底没了脾气，“那你说，想要我怎么做？”

    “等过完年，去医院检查一下。”这句话叶杉杉早就想说了，又怕他不高兴。现在他主动问起，她当然是求之不得。

    她说得认真，顾北辰却突然起了坏心，笑着逗她，“如果检查的结果证明是我的问题，你会不会不要我？”

    咳咳，这个玩笑貌似有点开大了……

142：晚上回去再补偿你

    “你……你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开什么玩笑，你是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首长大人，怎么可能有问题！被他这么一逗，憋了半天的郁闷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叶杉杉倏地从他怀里挣脱开，煞有介事地长舒一口气，“好啦，我不想了，先把年过完再说吧。我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她安心了，顾北辰才敢把心放回肚子里，“别只顾着说好听的哄我，得真的放宽心才行。”

    放宽心？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吃过早餐，一家三口带着礼物去了妈妈家里。热闹地说了一番吉祥话、互相拜过年之后，两个孩子霸着新出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聊一些经济走势什么的，叶杉杉急忙趁此机会把妈妈拉到房里。

    “又怎么了，神神叨叨的？”杨素阑一瞧就觉着不对劲，拉着女儿忧心忡忡地问道。

    “妈，那个……要怀上孩子是不是特别不容易啊？”出门的时候，叶杉杉确实打算放宽心，不再想这事来着，可到了妈妈这边，看到小宥俊，她还是管不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怎么，肚子没动静，着急了？”杨素阑此刻的心情也和顾北辰一样：哭笑不得！她真不明白，这孩子到底在急什么，结婚已经比一般人快了很多步，刚准备要孩子，又急成这样。有时候，她真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被赶着投胎到她肚子里的。

    叶杉杉老实地点头，“自从做了决定之后我们就没再刻意做措施，而且，后来放了假，基本上……那什么，一天也没停过。”囧，虽然是自己的妈妈，但跟她说夫妻间的闺房秘事还真有点小尴尬，“按理来说，不是应该很快怀上的吗？”

    “你这傻孩子，谁跟你说不做措施、天天努力就一定能怀上？”要不是看杉杉一脸纠结，杨素阑真想放开了大笑出声。傻丫头，还真以为怀孕就像种瓜得瓜那么简单。

    咳咳，这话听着好耳熟，早上首长大人好像也是这么说的吧，囧。

    叶杉杉很努力地寻找合适的代称，半晌才勉强挤出一句话：“那个……不应该是有人勤奋播种小豆苗很快就能发芽么？”

    播种？发芽？

    这都什么跟什么，杨素阑终于忍不住，不厚道地笑了，“那可能是因为土地不够肥沃，营养不够！”

    终于找到有用的发现，叶杉杉也顾不上跟妈妈生气，拉着她心急地追问，“哦，妈妈的意思是……以后我得多补补？”

    “你这小身板，确实得好好补一补。真要怀上，可是一个人的营养给两个人用，我真怕你吃不消。”年轻人都希望自己有个苗条的好身材，做父母的更看重的却是健康。就杉杉这身形，杨素阑确实不怎么放心。说来也怪，杉杉平时吃的也不少，家里从来没断过各种营养丰富的水果，亲家母还总给她炖这个汤、那个汤补，她是体重却从来没有突破三位数，这些东西都长到哪里去了？

    “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唉，早知道有这回事，昨天婆婆说让她把那两盒燕窝带回去的时候就不该推辞的。

    傻姑娘，真是想孩子想疯了，就算她不带回去，那些补品还不是给她留的。顾老太一把年纪，再怎么补也吸收不了；小然的身体一直很好，从小到大没得过什么病，对补品之类的东西一向是畏而远之，就算端到她面前她也不一定喝。每次炖一锅，基本都是她一个人喝。

    只是，喝再多也不长肉，还真有点对不住那些补品的昂贵价格。

    听了妈妈的提醒，叶杉杉渐渐染上了吃宵夜的‘恶习’，每天都会称一次体重，多0。2公斤都会让她欣喜若狂。

    这种毫无必要的增肥行为也为她生产之后的漫漫减肥路埋下了‘祸根’。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小豆苗还没发芽呢，产后身材走样什么的，暂时还困扰不到她。

    和这个重要节日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特别的日子，看着台历上那个醒目的生日蛋糕标注，某首长只能无奈又认命地接受自己‘老了’一岁的事实。

    一睁眼就见首长大人对着台历发呆，叶杉杉大概也猜到了一些，急忙凑上前讨好，“老公，生日快乐！唔，好快，又过了一年，可是你好像一点也没变咧。”

    其实，叶杉杉的这番话也不算刻意讨好。一年的时光流逝并没有在顾北辰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从部队里回来之后，要操心的事少了一些，也不用经常在外面跑，肤色和气色都有明显的改善，就算说他越来越年轻也不为过。

    小小地感慨一番之后，顾北辰很快就恢复正常，一脸坏笑地把小娇妻拉过来圈在怀里，“没有变帅？”

    “有！”叶杉杉很是配合地猛点头，“而且变得更有魅力！”

    “那……你给又帅又有魅力的老公准备了什么礼物？”顾北辰一边问，一边低头吻她，思绪不自觉地拉回到一年前。去年的今天，她可是给了他两个大大的惊喜，不知道今年会是什么。

    当然，因为身体不方便，在老公生日送上自己当礼物什么的肯定是不行了。

    听他这么一问，某个傻姑娘又想起了‘伤心事’，本来有机会送给他一番最最特别的礼物，无奈，天不遂人愿，这个礼物还没‘准备’好，囧。

    已经被抱着亲了这么久，居然一点回应都不给，而且还有点心不在焉，寿星老爷不高兴了，“又在想什么呢？”

    叶杉杉这才反应过来，凑上前亲了他一口，“在想什么时候送你礼物比较惊喜啊。”

    寿星老爷很快就被哄高兴，把那副瘦弱的身子拉近一些，额头抵着她的，“傻瓜，我随便问问，你还当真了。老天爷已经给了我最好的礼物，而且终身有效，你不用刻意准备。”

    能让人心动愉悦的甜言蜜语怎么听也不会腻，就像这一句‘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那不一样啊，还是要特别准备的。”虽然不能把小宝宝当礼物送给他，但叶杉杉还是有精心准备。

    亲自设计的戒指，图案别致，贴着肉的那一层刻了字‘我爱你’三个字，取下戒指，那三个字便会印在手指上，虽然不是原创，但她已经足够用心。

    不过，一天的生日过下来，到了拆礼物的时候，顾北辰却发现最让他惊喜的礼物不是老婆准备的。

    “这……这是什么东西？她会不会送错了？”叶杉杉完全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手指勾着那件纯黑色的蕾丝内衣。要命，下面好像还有带着吊吊袜，这个小疯子，口味越来越重了！

    这是怎么回事，被沈队长调教了一年，子言好像越来越疯了，这明明就是女生用的东西好吧，干嘛要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一个大男人？

    顾北辰已经尽量忍耐，眉梢眼角的笑意还是出卖了无论怎样也克制不住的激动和兴奋，“有这样一个朋友，我真不知道该替你高兴还是难过。”

    “你还笑！”叶杉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拿了手机过来准备给子言打电话，大过节的，居然开这种玩笑，实在太让人生气了。沈慕枫也是的，居然由着她，还乐呵呵地说这份礼物是他们一起送的。

    “别打了，这会儿他们应该在飞机上。”顾北辰笑着走上前，一把抢过手机，“就算不在飞机上，她也不敢接你的电话。”

    顾北辰严重觉得宁家小姐对杉杉的怕比对沈慕枫更甚，对着沈慕枫，偶尔还能撒娇蒙混过去，要是杉杉对她摆冷脸，她立马变成乖乖小白兔。

    对哦，人家‘小两口’飞到国外度假去了。唉，这俩人，都交往一年了，怎么还处在热恋状态，逮着机会就如胶似漆地黏糊。

    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人家‘小两口’就算交往再久也还没结婚，继续维持热恋状态很正常。而且，沈慕枫平时工作忙，难得休一次连续假期，他们当然不会错过外出度假的机会。

    再看看你自己，都已经结婚一年多了好吧，到现在还是每天睁眼看到他的笑着说早安时还会心跳加速，简直比502还粘！

    “你很喜欢这份礼物吧？”叶杉杉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个重要事实。

    某首长毫不掩饰既期待又兴奋的心情，“看着好像比上次那件睡衣更有趣！”

    ‘有趣你个大头鬼，别指望我穿给你看。等子言回来，我立马拿去还给她，哼，这种东西还是比较适合重口味的她！’叶杉杉闷闷地在心里暗暗低语，随手把所谓的礼物揉成一团塞进盒子里。

    “你不会是想把它还回去吧？”咳咳，某首长紧张了。坦白说，他真的很期待这一身性感内衣穿在她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当然要还呐，反正你又穿不了。”唔，这个理由很无敌！

    “没见过收了人家的生日礼物还要退回去的。”顾北辰也知道自家老婆一旦拗起来八头牛也拉不回来，只能闷声自语，小小地抗议一下。

    倔劲上来的叶杉杉愣是要跟寿星老爷反呛到底，“没用的礼物留着干嘛，占地方，看着碍眼！”

    看着某个小女人一脸地坚定，顾北辰也彻底断了念头，“行，你要还就还吧，只要你高兴。”不就是内衣嘛，又不是没见她穿过，只是她从来不买黑色，而且，下面不会跟着薄薄的丝袜而已。

    没办法，他就是狠不下心对她说不。

    而有时候，这种由心而发的宠溺也会起到类似欲擒故纵的效果。最后，叶杉杉只是默默地把盒子放进了柜子里，没有真的拿回去还给子言。

    当然，这些顾北辰并不知道。所以，意外惊喜还是会有的。

    今年的生日办得格外热闹，忙活了一天，要说一点也不觉得累是骗人的。反正也没有别的甜头可想，夫妻俩早早地洗漱好，惬意且满足地躺在松软的大床上。

    刚才还嚷嚷着喊累，可真躺下说了会儿话，又没了睡意，听着外面的呼呼风声，叶杉杉突发感慨，“明天又要降温了，可能还会下雪。还是子言会想啊，这个时候跑去有海有沙滩的地方晒太阳。”

    “你想去吗？”顾北辰顺着她的话锋问了一句。

    “现在正是旅游旺季，机票不好定吧。而且，大过节的，还是和家人在一起比较好。还是等暑假再考虑吧，要真想去，得提前计划好。”出国旅行可不是开玩笑的，哪能说风就是雨，想到一出是一出。

    “你不是心心念念想着生孩子吗，要是等到暑假的时候已经怀上宝宝，就是计划得再好都是白搭。”顾首长的反应力果然不是盖的，叶杉杉的话才刚说完，他就想到了反对的理由。

    “对哦，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叶杉杉猛地惊醒，一脸纠结地蹙紧了眉头，“没有什么要是、如果的，距离暑假还有好几个月呢，一定能怀上！到时候别说出国旅游，就是国内也不能说去就去，只能等宝宝出生再考虑。妈妈上次还说，什么时候带我们全家再去一趟法国呢，今年是没机会了。”

    “最近的几年都不会有合适的机会。”顾北辰想到的不仅是暑假的事，他还想到了更远的未来，“等宝宝出生，你的心都在他身上，你能狠心丢下他跟我一起去那么远的地方度假？”

    虽然宝宝的影儿都没有，但顾北辰已经预见到了将来可能发生的事，到时候别说出去度假什么的，就连他自己恐怕也得靠边站。

    “你想得可真远。”虽然一直都有爱胡思乱想的毛病，但很多时候叶杉杉好像都有点抓不住重点，想得也不够远。倒是他，即便说的是还没发生的事，却依然能一言中的。

    “我是想提醒你，要是真的那么急着想要宝宝，有些事得抓紧点做，不然以后要顾虑的更多，再想找机会就难了。”到现在顾北辰还是没有百分之百赞成急着要孩子的事，严重早婚加上军婚，家里还有个孩子需要她照顾，她已经牺牲了很多，要是宝宝提前到来，她会错过更多。

    “那……你是想趁着寒假还剩半个月，把以后可能没机会做的事做了？”他的顾虑和心疼她当然都知道的，虽然一点都不在乎，但也不希望他太过愧疚。而且，年前刚经历了笑笑生母那件事，她也想出去好好放松一下。

    “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可能没机会做的事？是可能很难找到机会做的事！”顾北辰稍有不悦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严肃提醒，“等孩子们长大了，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出去玩。只是……我不想让你等那么久。”

    年前的时候顾北辰就有考虑过带她去远一点的地方旅行度假的事，却不想，那段时间老爷子身体出了点状况，在医院住了好几天也没有完全恢复到之前的状况。再加上担心她可能怀孕，不适合长途旅行，最后这事就这样搁置下来。

    现在老爷子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宝宝也还没影，他才又动了念头。

    “好吧，明天我们去旅行社问问看，如果能赶上，我们也去有海有沙滩的地方晒太阳。”大冬天的来了反季节旅行什么的，确实很让人期待。

    “这一次怎么答应得这么干脆，不担心笑笑有意见了？”虽然小宝宝还没影，也不能忘了他们家还有个不让人省心的大宝宝。

    “我们家的宝贝很乖很懂事的好吧，只要跟她把道理讲通，她会理解的。再说了，现在是假期，也不怕没人陪她一起玩，一定没问题的。”笑笑又大了一岁，肯定只会越来越乖，老公的担心叶杉杉压根没想过。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她说‘我们家的宝贝’顾北辰都觉得特别幸福，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要是没有笑笑，他们的感情不可能发展得那么快。

    顾思恬小朋友还真没辜负亲亲妈咪的信任和夸赞，得知爸爸妈咪又要丢下她出去玩，而且这一次去的地方还很远，她只是小小地抱怨了一下下。毕竟爸爸妈咪这一次是要出国，却没她的份，小丫头心里难免还是会有点嫉妒。

    但想到去年暑假的时候已经和妈咪出过国，而且他们上次出去旅游度假带回来好多礼物和好吃的，确实很值得期待呢。

    最后，她还是很乖地拍着胸脯保证，爸爸妈咪尽管去玩，她会和上次一样，乖乖呆在家里，听爷爷奶奶、姑姑和外婆的话，不和小舅舅抢东西。

    笑笑的问题解决了，旅行社那边也给力，初八出团正好有人退订，空出了几个位子。而且因为是退订递补，还有点小折扣，省下的那点钱可以给笑笑和宥俊买好多礼物。正所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这一趟旅行绝对是物超所值！

    呵，更多的惊喜和意外还在后面呢，绝对能让某首长一辈子记得这次特别的旅行。

    去年十一长假去了海边，这一次也是。只是，两个地方的海大不相同。和国内改变的喧闹相比，这里的海让人感觉更多的安逸宁静。

    上次没有在下海游泳的叶杉杉又开始蠢蠢欲动，“这里的游客都是各干各事，不怎么喜欢注意别人，而且都是以情侣和夫妻居多。让我下水游一会儿泳好不好？”

    顾北辰没搭理她，眼睛直直地盯着她身上的宽松T恤，半晌才低低地开口问，“里面穿的什么？”

    “就……内衣啊。”叶杉杉一脸心虚地应了一声，双手不自觉地遮在胸前。囧，他是长了一双透视眼还是咋滴，这样也能看到。

    “穿内衣怎么下水游泳？还是等下次穿泳衣来的时候再说。”哼，遮也没用，首长大人有的是办法让你原形毕露。

    “等一下！不用等到下一次啦，现在就可以！”脱了宽松T恤就是，她还特地带了防晒乳液，游完泳还能晒晒日光浴什么的。

    只是，顾北辰怎么也没想到她里面穿的竟然是比基尼！

    虽然周围没什么人，某首长还是紧张兮兮地用自己高大的身体挡在她面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在箱子里塞了这个？”

    哼，不止是这个，我还塞了别的，是你没注意嘛。面子上不敢太放肆，叶杉杉只能在心里暗暗偷笑。不过，首长大人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看，得给他点甜头才行啊，海滩上到处都是亲密拥吻的男女，一向害羞的叶同学也来了勇气，大大方方地凑上前勾住他的脖颈，结结实实地吻上去，含着那两片性感的薄唇胡闹半天还不满足，居然不知死活地抵开牙关，来了个缠绵的法式热吻……

    当然，无论她表现得多主动、多投入，最后还是会只有靠在首长大人胸前低低喘气的份，顺带着撒撒娇，“都已经脱成这样了，就让人家下去游一会儿嘛。”

    真是的，根本就没人往这个方向看好吧。再说了，海滩上到处都是身材火辣的比基尼美女，就她这身材，恐怕没人有兴趣看吧。

    “哦，刚才那么主动勾引，原来是在故意讨好？”顾北辰最爱她嘟嘴撒娇的俏模样，心都快要醉了，可面子上还是要故作严肃。

    “还不够啊？最多……晚上回酒店再补咯。”唔，首长大人不厚道。光天化日的，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不能得寸进尺啊。

    “拿什么补？”听她这么一说，顾北辰还真有点期待。

    “现在说就不叫惊喜啦，晚上回去自然会知道。”见他松了口，叶杉杉急忙挣脱开，一溜烟地往海边奔，都不记得下水游泳前要做热身。

    得到默许的小女人欢快得像出笼的小鸟，顾北辰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已经噌噌地把自己扔进了大海的怀抱。

    欢快的小鸟忘了这世上还有个词叫乐极生悲，不做热身就急着下水，不脚抽筋才怪！

    虽然是适合游泳的浅水区，还是有救生员随时待命。听到有人惊叫，正在海边巡视的救生员飞快做出反应，下水施救。

    等到顾北辰快速赶到时，一脸痛苦的叶杉杉正被有六块腹肌的救生员横抱在怀里。

    完了完了，这一次好像真的玩大了……

143：忙着给您制造孙子

    看到首长大人快步逼近，叶杉杉又急又慌，对着救生员嚷嚷道，“我已经没事了，请你放我下来。”

    救生员显然不可能听得懂中文，笑着回了一句：“you—are—welcome。”

    天，叶杉杉抓狂地想大叫，我又没跟你说谢谢，谁让你回不客气，您这是好心办坏事啊。叶同学英文本来就不怎么灵光，着急的的时候更是一个单词也想不起来，等到她好不容易记起来丈夫一词怎么说，她家老公已经走到了面前，“Thank—you—for—saving—my—wife。”

    “Your—wife？”救生员显然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已经结婚。

    “Do—you—have—any—problems？”顾北辰对这样的质疑表示非常不爽。

    “No，no—problem。”救生员怪怪地干笑两声，“I—just—think—your……”

    顾北辰懒得搭理这个打着救人的幌子乱吃他家老婆豆腐的救生员（人家明明是好心救人，压根没动过乱吃豆腐的念头，某首长想太多了），随手脱下T恤往杉杉身上一盖，然后从救生员手上把人‘抢’了过来。

    叶杉杉本来还想再跟救生员说声谢谢的，可一见首长大人的冰山脸，愣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顾北辰抱着缩成鸵鸟状的小娇妻往阳伞处走时，正好有一群年轻女孩子经过，有大胆的，破口惊呼，“哇，好漂亮的腹肌，有八块吧。”

    听了这番赞叹，叶杉杉忍不住低头瞄了一眼。唔，确实很完美，比救生员的六块腹肌更紧实。

    呵呵，他一定是看到她刚才不小心让人家救生员腹部瞄了一眼，有心想给她一点刺激吧。不然怎么会突然脱下T恤，直接拿扔在边上的浴巾就好了。

    原来啊，首长大人也会有偶尔幼稚的时候呢。

    叶杉杉很快就被搬到了阳伞底下，就着宽松的大T恤躺下，抽筋的那只脚被首长大人握在手上轻轻揉捏，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又麻又酸的感觉便消失了。

    “好点没有？”虽然是关心的话，但某首长的语气还是有点生硬。

    叶杉杉却只是笑笑，不说话，坐起身勾住他的脖颈，不知道又在打什么棍意。

    “出了事才想到讨好我，迟了。”顾北辰难得一见地对小娇妻摆起了冷脸，从他现在的表情来看，这种程度的讨好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我好喜欢刚才的你。”叶杉杉依然像个小傻子似的乐呵呵地笑，一边笑一边往他身边凑近，伸出手指调皮地戳他的紧实腹肌。

    “光天化日的，你想干什么！”顾北辰反应奇快，把那只不安分的小手抓住。小东西，越来越胡闹，点火也不看场合，“什么叫好喜欢刚才的我？我刚才做什么特别的事了？”

    “刚才的你很幼稚啊，像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叶杉杉一点也没被吓住，反而更大胆地贴近他，双手抱着他的腰，“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原来你的腹肌不是六块是八块啊。”

    “谁知道你的眼睛在往哪个地方看！”不远处偶尔还是会有人走来走去，顾北辰心里不爽，拉过大浴巾把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整个包裹住，“再不准想下海游泳的事，这么大个人了，都不知道下水之前要做热身，海水没深浅，要真出点意……”

    叶杉杉反应奇快，用食指抵住他的唇，“我这不是没事了吗。”真是的，人家这么卖力讨好，还是要挨训。

    “你就会马后炮，海浪那么大，要是一个不小心被卷进去，我要去哪里把你找回来？”让顾北辰生气的原因可不只一个。

    “人家都有圈好可游泳区域的好吧，就算被卷走，在分界线守着的救生员也会……”

    “你还说！”一说到救生员，顾北辰就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也越发生硬，“穿那么少被他抱着，便宜都给人占光了！”

    亲眼看着自己的老婆被别的男人抱已经够让人抓狂，偏偏她还穿着布料极少的比基尼，完全就是肉贴肉的亲密接触，他不生气才怪。

    “我以为你会很快赶到，谁知道那个救生员就在旁边。”叶杉杉当然也不喜欢被别的男人触碰，可当时情况危急，人家也是在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就算再不喜欢也不好说什么吧。

    “你还有理了？”顾北辰心里不顺，低头在她唇上结结实实咬了一口，“已经在海边玩了两次，以后的旅行计划不再考虑有海、有沙滩的地方。”

    “那下次去滑雪啊，穿得厚实，就一张小脸露在外面，这样你该放心了吧？”看着他既紧张又生气的表情，叶杉杉忍不住想，这世上恐怕不会有哪个男人比他更小心眼了吧。可是，她一点也不觉得困扰，反而非常喜欢看到他吃醋生气的样子。

    “你别激我，把我逼急了，剩下的几个小时我都不穿上衣。”海滩上不只美女惹人关注，身材好的型男也是很受欢迎的，刚才那一阵激动的尖叫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行！”叶杉杉当然不会允许他光着上身在海滩上晃悠，女人一旦疯狂起来比男人更可怕。要是碰上大胆的，搞不好会扑上来拉着他一起拍照也不一定。哼，他想都别想。

    成功把某个小女人逼出醋意的某首长一脸得意，“为什么不行？”

    “你是我的，不能随随便便给别人看！”叶杉杉紧张兮兮地把他抱得更紧，试图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把他的诱人身材完全遮住。

    哼，谁说隔了十来岁就一定会有代沟的？瞧瞧这对夫妻，那小气劲也就对方能比，其他人都望尘莫及。

    “这话我爱听。”顾北辰终于彻底被哄高兴，低头在她脸上印下一串细密的碎吻。

    “不生气了吧？”叶杉杉始终还是害羞，不敢给他太热情的回应，索性趁此机会把这事来个了结。

    “你这么一问，好像还有点。所以……晚上的补偿不能免。”咳咳，怎么又绕到晚上去了。

    “知道了，我又没有说要取消。”真是杞人忧天，总是担心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人家孩子压根没动过这个念头。

    特地带来的东西，不派上也用场也太浪费了吧。

    休息了一阵，风渐渐小了，海面上的浪也渐渐平息。知道她刚才没游尽兴，顾北辰决定亲自带她一起下水，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当然，这一次一定得做好热身，而且，还要换一件能最大程度包住身体的泳衣，反正绝对不能让别的男人占便宜就是了。

    这一下午，又是游泳，又是去购物中心买礼物，一刻也没闲着。说是旅游放松，其实比在家里过周末更累。这会儿才刚过九点半，叶杉杉就打起了哈欠，“好累哦，洗澡去。”

    顾北辰眼疾手快把她拉住，“先别急着走，说好的补偿呢？”某首长经历充沛，这点小小的折腾根本不会让他感觉到半点疲累。

    “急什么，我先洗澡啊。”唔，你想要的补偿得洗完澡之后才能呈现啊，就不能耐心等等吗？叶杉杉总是忍不住想，是不是每个男人到晚上都会来个大变身，平日里再正经温柔，一旦想到那件事，就会露出那种恨不得吃人的表情。对他们来说，那啥啥的时候真有那么满足、愉悦吗？

    “好吧，等你十五分钟。”某首长一边下令，一边看表。

    “诶，十五分钟哪里够啊……”洗澡是够了，可是，人家还从来没有穿过那种衣服，肯定得费一番折腾。再说了，穿上之前不得给她点时间做思想斗争么？

    “已经过了半分钟。”某首长完全没有要松口的迹象。

    叶杉杉不敢再辩驳，从简易衣柜里拿了睡衣包着的蕾丝内衣，飞快地冲进浴室。

    战斗澡，用不了十分钟就搞定。可是，光是拿着那三件衣服研究，就浪费了三分钟，再用两分钟来做思想斗争，十五分钟的时限转眼即到。

    捧着性感内衣发呆的叶杉杉几乎已经听到了首长大人一步步走近浴室门口的脚步声。于是，她决定主动出击，“马上就好了，你先把房间的大灯关了！”

    叶杉杉的感觉完全准确，顾北辰确实已经走到了浴室门口，正准备敲门催促，听她这么一叫嚷，便不自觉地把手缩了回来？她到底又想耍什么花样，为什么一定要把大灯关了？

    管她呢，首长夫人已经下了命令，他只能乖乖照做。要是一个不小心惹得她不高兴，什么都别想了。

    这个房间的壁灯着实昏暗得可以，基本上和烛光无异。叶杉杉鼓起勇气换好衣服打开浴室的门，差点找不到床的方向。

    找不到也没关系，反正已经被发现了，你要是不动，他会走过来引导你。

    顾北辰之前确实有想过她可能不会把礼物还回去，但他没想到她会有勇气换上。

    当然，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身衣服穿在她身上是这么的合身，而且让她彻底变了样。

    如果说上次那件短而薄的睡衣让她多了几分妩媚，今天这一身完全可以称得上性感。即便她什么都不做，就那么呆呆地站着，也足以勾起男人体内最原始的冲动和热情。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她的表情太过不自在，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踩到蚂蚁似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要是不喜欢的话我这就回去把它……”见他一脸呆滞，像被抽空了意识似的，叶杉杉心里没底，干脆停了下来。

    “怎么可能不喜欢！”明知道她说这话只是威胁，顾北辰还是快步走到她面前，手指从下颚轻轻抚过，最后停留在她性感的锁骨上，“我老婆终于长大了。”

    “这话你之前就说过！”讨厌，就不能换个词吗。人家明明早就成年了好吧，这么一说，好像她之前一直是小孩子似的。

    “我说过吗？什么时候？”顾北辰故意装傻，不安分的大手继续作乱。那张晶莹剔透的俏脸上很快就染上了让人没醉的绯红。

    “就是上次啊，我穿着……唔……”

    火势蔓延得实在太快，顾北辰的忍耐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差，本来还想好好逗她一番，身体却不听使唤，而且还有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叫嚣着：要她、要她……

    “唔……慢……慢一点啦。”怎么每次都这样，时间还有大把，又没人跟你抢，不知道在急什么。

    ‘小傻瓜，不是我不想慢，是慢不下来。’顾北辰无暇回她，只能在心里无奈默念。男人的生理结构和女人毕竟不同，有些事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

    一番酣畅淋漓的激情缠绵过后，求饶求到声音嘶哑的叶杉杉终于成功地昏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嘴里还不忘低低地呢喃着：一次、两次、三次……

    吃饱喝足的某首长心情正好，听了她的低声梦呓，忍不住轻叹一口气，“你就不能惦记点别的？现在还是安全期，别说三次，就是三十次也没用！”

    不过，这一次她确实是超水平发挥了，居然能坚持到第三次。

    这么想着，顾北辰也懒得跟她计较，小心翼翼把她圈进怀里，安心睡去。

    有人说，结婚几年后，男人就不再喜欢抱着女人睡觉，这一点在顾北辰身上完全不适用。就是再过十年、二十年，他的怀抱永远需要她的充实。

    勉强坚持三次的后果就是第二天睁开眼也不想动，叶杉杉终于明白上次子言为什么会请假，性感内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男人会为它疯狂，女人则会因为它……昏厥。

    最要命的是，一睁眼，昨晚疯了似的要她的那个男人正微笑着看着自己，那眼神仿佛在说，‘昨晚很棒，什么时候再来一次？’

    叶杉杉突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今晚要休息了。”

    “嗯？”正在回味的某首长好像没反应过来。

    “昨晚已经透支了，今晚得补上。”咳咳，这话从叶杉杉口中说出来真心不适合。

    “不应该是我透支么？”唔，还是这样听着比较顺耳。

    “都一样啦，反正这几天再怎么勤奋也不会怀上。”叶杉杉自知敌不过他的无耻，艰难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被刺激到的顾北辰不依不饶地跟上去，对着她的耳朵就是一口，“哦，搞了半天你这么费心勾引讨好只是为了早点怀上孩子？”欠收拾的小东西，居然拿他当播种工具……

    叶杉杉这才反应过来，知道刚才那番话确实过分了，“当然不是啦。”诶，腰酸腿软，翻个身真心艰难，可为了表示诚意，还是得转过身来对着他说，“怀上孩子只是顺便嘛，最重要是你开心。你告诉我，昨晚……开心吗？”

    某首长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慵懒地支着头，低声反问，“你说呢？”

    “一定是开心的，不然怎么会来三次。”

    噗……

    某首长很不厚道地笑喷了，很快就反应过来的叶杉杉则飞快地钻进了被子里，任他怎么叫也不肯把头伸出来。

    被单下藏着的那张脸热得发烫，顾北辰不敢再逗她，隔着被单在她耳畔低语道，“你再睡一会儿，我先去给你放水。然后下楼贿赂一下酒店厨师，找他借用一下厨房。”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吃的东西她不习惯，一天到晚吃水果和蔬菜沙拉也不是办法，昨晚费了那么大的体力，可得好好补补才行。

    知道他这是打算亲自给她做早餐呢，叶杉杉飞快地探出头，“我想吃大米做的食物，那些点心面包什么的都吃不饱。”

    “好，还有什么想吃的，现在一起告诉我。”虽然可能会有点难度，顾北辰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没办法，她本来就瘦，要是出来玩一趟还要掉几斤肉，岳母大人肯定得心疼死。

    “老公，你真好。”唔，还是更喜欢白天的他，既温柔又体贴，对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不像晚上，无论她怎么求饶，他都像没听到似的，就知道不厌其烦地重复‘就快好了……’

    哼，这四个字绝对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大的谎言！

    “变脸变得真快，昨晚不知道是谁，一直嚷嚷着说我是大坏……”

    “我收回刚才的话！”叶杉杉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后飞快地钻回到被子里。

    隔着薄薄的被单，他的吻轻轻地落在她的唇角。虽然极致轻柔，却能依然能感觉到浓浓的爱意和无尽的宠溺。

    被单下，微蹙的眉渐渐松开，嘴角又扬起了笑意。其实，不管是白天的他、还是晚上的他，她都爱。不同的他能满足不同的需求，也能带给她不同的爱。

    之后的几天，顾北辰每天都会亲自去厨房专门给她做一顿饭。一方面是因为她吃不惯这里的东西，更重要的原因还是想把她喂得饱饱的。有充足的体力，晚上才能，嘿嘿……（不说了，大家都懂的）

    仓促定下的反季节浪漫之旅一共六天，回到G市正好是十四，能赶上元宵。

    回家之后，叶杉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量体重，好险，只比去之前轻了0。1公斤，还在可接受范围内。

    可是，距离她想要的三位数体重还差了2。3公斤啊，到底要怎么吃才能长上去？

    “为什么那么在乎体重？我觉得你现在这样挺好的。”这个问题顾北辰很早就想问了，严格来说，她的身材算不上很单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例如胸、臀，该瘦的地方绝对没肉，例如腰。这是多少女人羡慕的身材，她为什么不满意？

    “妈妈说有肉的女人好生养，婆婆也是这么说的。”求子心切的叶杉杉正对着电脑专心研究如何测试排卵期，答得心不在焉。

    顾北辰不客气地走上前关了网页，“我觉得就是因为你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才会不长肉，而且……也影响受孕。”

    “怀宝宝还和心情有关系？”叶杉杉顾不上跟他生气，一脸紧张地转过头来追问。这个说法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怎么没有，你越是惦记，老天爷越想跟你开玩笑，偏不给你。而且，整天精神紧张，也不利于宝宝生长。”

    “好吧，我尽量放轻松，安心再等一个月。”现在的叶杉杉几乎快要走火入魔，只要有利于怀孕的建议，她会照单全收。

    “最好能说到做到。”顾北辰一边说一边操作电脑，直接关机。

    “干嘛，我还没看完呢。”

    “回房睡觉。”

    “还不到十点呢。”

    “你不是想快点怀上孩子吗，这几天正是排卵期，当然得早点‘睡’。”

    “你……你怎么知道？”囧，首长大人也太无所不能了吧。

    “这世上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咳咳，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好吧，既然这么巧，十点之前就睡觉也未尝不可。

    然后，第二天去顾宅过节，夫妻俩华丽丽地迟到了，笑笑和顾老太打了三次电话来催。

    去的路上，叶杉杉基本上是一有红灯就拽着他的胳膊拧，“等一下到了，你要负责给他们解释。”

    “行，我来解释。”

    十二点半，夫妻俩终于赶到，顾老太开口就问，“在忙什么呢，要打三次电话催！”

    “忙着给您造小孙子。”

    顾老太微微怔了怔，很快又笑了起来，“行，当我什么都没问。”

    轻轻松松就让母亲大人笑逐颜开，某首长当然得舔着脸邀功，“满意了吧？”

    “不想跟你说话！”现在的叶杉杉不光是不想跟他说话，是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她是让他解释来着，可也没让他说实话呀，而且还是当着长辈的面，还让不让人活了……

    算了，看着他努力播种的份上，不跟他计较，安心等着吧，说不定一个月之后就会有好消息呢。

    可是，她才安心等了半个月，第二波失望的打击再次来袭。这一次生理期干脆提前，连一点希望也不给她。

    怎么回事啊，体重长了，心情也放松了，还特地算了排卵期，为什么还是没动静？

    不是她不淡定，是真的淡定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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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

    谢谢雪恋公主亲的各种支持，今天恐怕完成不了催更了，期待下周爆发吧，么么，╭（╯3╰）╮

144：没关系，我不怕等

    偏不巧，顾北辰这两天回B市处理一些善后的事，要到周末才能回来。上次已经被妈妈笑过，她也不敢送上门去被训。

    怎么办，心里好没底，得找个人倾诉一下才行啊。

    在学校里，和叶杉杉最熟的人只有子言。无奈，这丫头就是一标准的大喇叭，要是跟她说，保准不出两天就会在认识她的人中间传开，这个险也是一定不能冒。

    还好，她还有个善于观察，且嘴巴严实的小姑子。顾欣然的工作时间一向没什么规律，周六难得休息，便想着拉嫂子和笑笑一起出去逛逛，免得在家总被老妈念叨。

    可是，嫂子好像闷闷不乐的样子，精神也有点恍惚，看着怪让人担心的，“嫂子这是怎么了，我哥不就是出差四天么，明天就回来了，不会想他想得没心情出去玩吧？”

    “没有的事，他是去工作，又不是去玩，我才不会惦记呢。”叶杉杉勉强挤出一丝笑，随口敷衍两句。

    “不惦记我哥，还有什么事值得烦恼的。看看你，眉头紧蹙，完全就是林黛玉附身。”虽然担心，顾欣然还是尽量用轻松的语气旁敲侧击。

    “我是因为……那个来了，情绪提不上去。”好吧，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也足够有说服力，小然应该不会继续追问了吧，囧。

    “哦，我明白了。”顾欣然心细，之前隐约听哥哥提起过，笑笑生母的事告一段落之后，他和嫂子好像打算要孩子来着。嫂子因为‘亲戚来了’而闷闷不乐，应该是因为没怀上，有点失望吧。

    “你知道什么？”虽然小然追踪调查有一套，但叶杉杉还没怎么见识过她非凡的洞察力和联想力，所以才有此质疑。

    “来那个，就意味着小侄子还没出现，你失望了？”顾欣然不是那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向来是有一句说一句，嫂子是自家人，她更是无所顾忌。

    囧，原来她真知道啊。唔，妈妈说得没错，顾家的孩子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心事被全数猜中，叶杉杉也懒得想借口解释，“已经是第二个月了，还是没动静。”

    “才两个月而已，你急什么呀。”顾欣然的想法和自家哥哥、杉杉妈妈完全一致。

    “什么叫才两个月而已？那么多次机会都没碰上，肯定是哪里有问题。”完了，爱胡思乱想的傻姑娘又开始钻牛角尖。

    “呸呸呸，快吐口水重说！哪来那么多问题，你才多大，说不定宝宝的温室都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所以受孕成功的几率比一般人略小一些，再等个一年半载的，一定会怀上，别尽往坏处想。要是让哥哥和咱爸妈知道，他们该多担心啊。”顾欣然这张嘴还真会说，居然把宝宝在妈妈肚子里呆的地方叫宝宝的温室。

    不过，这样的幽默没有让叶杉杉的心情有片刻的放松，“我才不要等一年半载那么久呢，等生理期完了，我想去医院检查一下。”

    “别啊，搞不好……是我哥的问题呢。”为了让嫂子宽心，顾欣然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怎么可能！”叶杉杉还算给面子，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全天下的男人有问题，他都不可能有。”

    唔，某个傻姑娘对自己的老公可真是有信心。

    “也不能把话说得这么绝对嘛，不是有句广告词叫一切皆有可能吗。”现在顾欣然倒宁愿是自家哥哥有问题，也好过嫂子一个人在这边胡思乱想。

    “这个可能不会有，我还是觉得是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有问题。”叶杉杉已经认定了这种可能，什么都听不进去，就知道闷着头往前钻。

    “好，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你的问题，你不是还小吗，回头让咱妈找专家帮你开点药调理一下，把身子养好了再考虑要宝宝的事不是更好吗。”饶是顾欣然再能说，也拿一味钻牛角尖的嫂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还是等做过详细检查再说吧。”如果真的是调理一下就能解决的问题也好，就怕是……

    叶杉杉不敢继续想下去，随便找了个话题敷衍带过，“对了，你还在跟进那个什么秦家新家主的动向么？”

    “还在跟呐，只是没之前那么勤。怎么，干嘛突然想到问这个？”顾欣然还在寻思着该怎样安慰嫂子，她倒好，居然冷不丁地反咬一口。

    “没什么，好奇嘛，我觉得这个人挺厉害的。而且啊，你跟了这么久，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厌烦，真有毅力。”有毅力？咳咳，说得真好听，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借机打听小姑子感情动向。

    “这是我的工作好吧，关毅力什么事？哦，照你说的，他要是不厉害，我就不继续跟了？”顾欣然觉得好气又好笑，嫂子还是年轻啊，想法奇怪，她完全跟不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想说……因为他厉害，而且魅力也够足，跟起来也格外有趣嘛。”叶杉杉同学果然还是外貌协会的，见着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总忍不住好奇。

    “一点也没趣，这个人好狡猾的，明明账面上显示有不正常收入，却怎么也查不出来。”嫂子说的这些顾欣然完全没有任何兴趣，她最关心的还是工作，如果那个秦彻真的露出狐狸尾巴，她一定不会手软。

    “那样才有挑战性嘛，加油哦，我看好你。”

    “看好什么？”又不是打架比赛，还看好呢。

    “呃，看好你找到他的破绽，然后一举制服啊。”

    “……”顾欣然没话说了，要不是看在这件事能稍微转移一下嫂子的注意力，她真想发火。

    见小然装酷不说话，叶杉杉也不好继续揪着这个话题不放，“那个，你在医院有认识人吗？如果要找专家什么的，好像不怎么好排队。”

    “包在我身上，周一上班我就帮你联系。”

    “谢谢你。”叶杉杉这才松了一口气，煞有介事地上前抱了抱她，“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你哥，也不要跟爸妈说。”

    “知道啦，就当是咱俩的秘密，行了吧？”嫂子就是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先替别人着想的老好人，这一点顾欣然早就看透了。

    叶杉杉笑着点头，还是有几分大孩子的样，“我也是不想他们担心嘛。”

    “可是……你把心事憋在心里烦着、纠结着，他们更担心。”而且，我哥那么聪明，想瞒他也不一定瞒得住。这句话顾欣然不敢说出来，只能闷在心里默念。

    “我没有憋在心里啦，不是有跟你坦白吗？”叶杉杉比顾欣然矮了半个头，就算在她面前小小地撒娇一下也很是和谐。

    “你还好意思说，明明是我自己猜到的好吧！”

    “呵呵，都一样啦，你一猜我就承认了呀。”无言辩驳之下，叶杉杉只能变本加厉地撒娇。

    顾北辰乘坐的飞机周日下午四点到，虽然只是一次很短时间的出差，叶杉杉还是带着笑笑赶去机场接机。

    笑笑小吃货一手拿着脆皮蛋挞，一手捧着热果汁，还不知足，“妈咪，你说爸爸会不会给我们带焦糖果酱千层酥？”

    “他一定会记得的，有你一天三遍地提醒，他想不记得都难！”叶杉杉忍不住失笑出声，拿了纸巾给笑笑擦嘴，“你也和我一样，怎么吃也不长肉，都不知道吸收到哪里去了。”

    “现在流行身材苗条呀，就像妈咪现在这样，只需要买小号衣服就好了，穿什么都好看。”啧，小鬼灵精越大越心眼多。

    叶杉杉自知说不过她，只能无奈一笑作罢。抬眼一看，一身正装的首长大人正迈着急促的步子渐渐逼近。

    唔，好久没见他‘全副武装’的样子，真帅啊。

    “爸爸。”笑笑也很快发现爸爸正朝这边走过来，立马甜甜地叫了一声，等老爸走近之后，又恶魔地加了一句，“爸爸今天好帅，妈咪都看呆了。”

    叶杉杉本来准备热情地迎上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欢迎拥抱，听笑笑这么一说，表情顿时僵住，什么反应都没来得及做。

    顾北辰笑着摸了摸小恶魔的头，随即走到老婆面前握住她的手，这一握，就发现了问题，“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穿得不够多？”

    “反正没怎么在室外，懒得穿太多。”明明手心凉是因为生理期的关系，但叶杉杉还是顺着他的话附和了两句。

    叶杉杉以为自己掩饰得足够好，但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几丝慌乱还是没有逃过顾北辰的眼睛，他也很快反应过来，想到了她体温低的真正原因。不过，这个话题显然不适合在这里讨论，“外面正在下雨，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笑笑一直不安分，问东问西，一刻也闲不住。一路上，气氛倒也轻松愉悦。

    来之前叶杉杉已经考虑到回去恐怕会有堵车的可能，就让妈妈多准备了饭菜，把车子停好之后，一家三口没有回自己的家，直接杀到7号楼。

    顾北辰带回来的礼物也有小宥俊的份，叶杉杉帮两个孩子分，忙得不可开交，顾北辰根本没机会跟她说上话。

    看来，只有等到回家再好好跟她谈了。

    其实，叶杉杉心里也知道，有些事根本瞒不住。所以，回家把笑笑安顿好之后，她还是决定主动交代。

    不过，这一次她的表情明显比上次轻松许多，“对不起哦，你恐怕还要再等一个月才能做爸爸。”

    她说得轻松，嘴角含笑，顾北辰却看着心疼，心情复杂地拉过她抱在怀里，“没关系，我不怕等。”

    “妈妈说我是寒性体质，冬天的时候体温低，可能不太容易受孕成功。再等等吧，春天马上就要到了，天气会渐渐暖和。说不定……再等一个月就有了。”叶杉杉也怕他担心，自己想了个解释宽他的心。

    “多等几个月也没关系，最好不要赶上最冷的时候生产，挺着个大肚子自己受累，孩子也不舒服。而且，坐月子什么的也要特别注意。”要论找借口宽慰人心，还有谁比顾首长更在行呢。

    “也是哦，呵呵，还是你想得周到。”听他这么一说，叶杉杉的心情明显放松了不少。

    唉，还是有他在好啊，靠着他，什么都不用操心。

    表面上看，第二次的失望好像比第一次消化得快很多，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做，这事还不算完。

    周四下午，叶杉杉偷偷请了半天假，和小然一起去了医科大附属医院，找G市最权威的产科专家严教授做检查。

    巧了，见了本人之后，严教授的反应和之前的几个人完全一样，“小姑娘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开始担心起这个问题来了？”

    “我就说嘛，我嫂子还不到二十呢……”顾欣然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不是不是，已经过了二十，是还不到二十一！”叶杉杉急忙纠正，生怕人家误会。

    “差个一岁半岁的没什么区别，反正不是该着急的年纪。”严教授笑着回道。

    “我也不是着急，就是想做个检查，心里踏实点。”在外面排队等着做检查的都是些年近三十的大姐，叶杉杉自己也觉得有点囧。

    “行，你先填表，我这就去安排。”严教授也知道这孩子的来历，表现得很是热情。

    检查项目并不多，因为之前有特别关照，进行得也很顺利。不到一个小时，结果就送到了严教授桌上。

    虽然有小然在身后鼓励安慰，叶杉杉还是紧张得手心冒汗，“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宫寒，受孕成功的几率比一般人略低一些，距离不易受孕和无法受孕还有很大的差距。”

    严教授说得轻松，叶杉杉还是不敢放松警惕，“您说的略低大概是低多少？”

    “这个要看个人体质，也要看机遇，说不准哪天碰上生命力顽强的精一子，可能就怀上了。另外，饮食上要多注意，多吃些温补的东西，偏寒的食物和冷饮尽量少碰。”咳咳，这位老教授说话可真直接。

    叶杉杉被那两个极少听到的字小小地雷了一下，稍稍定了定神才继续问，“不用吃药？”

    “没这个必要，你还这么年轻，食补就行了。”严教授还是真心觉得这小丫头太过心急了，才两个月就开始紧张，叫那些结婚一两年都没孩子的夫妻怎么活？

    严教授是大忙人，等着找她检查的孕妇和准孕妇在外面排着队，叶杉杉也不好多做打扰，既然医生都说了没事，她只管安心等着就是。

    只是，离开了医院，她的表情和来的时候好像没什么区别，而且似乎更安静了。

    “嫂子，后天回家，让师傅给你做炖羊肉吧，这个东西最温补。”顾欣然在寒冷的西北呆过，对温补的东西多少也有一些了解。

    “不用特别准备，我平常吃东西已经很注意了。最近天气还没回暖，可能过一阵会好点。”果然还是体寒惹的祸，叶杉杉也不自觉地把希望寄托在了气温回升上。

    G市的春天来得还算早，四月的时候就能有20°左右，到了五月就开始显热，应该不用等很久吧。

    “既然知道这么想，就别再愁眉苦脸的。我哥心眼多，要是不小心被他瞧出猫腻，又要拉着你训话。”顾欣然拿她没辙，只能把哥哥搬出来。

    叶杉杉完全不怕吓唬，“训话就训话呗，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不是习惯不习惯的问题，你就是知道他狠不下心骂你。其实啊，我哥这人最没原则了，对别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半点情面都不留。唯独对你，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就算是训话也是温温柔柔的。”

    “才没有咧，他对我凶的时候你们都没看到。”嘴上这么说，但叶杉杉心里却像灌了蜜汁似的甜。小然说的一点都没错啊，虽然没少被他训，但没有哪一次是真的摆冷脸，大声一点都舍不得呢。

    “可以想象，估计是在某个特殊的时候。”一向正经严肃的顾欣然难得不纯洁。

    “你……”叶杉杉被雷得不轻，刷的红了脸，“下次咱妈要是再想帮你安排相亲对象，别指望我再给你说好话！”

    “别，别啊，好嫂子，你可得帮着我，相亲什么的，真的比上战场还可怕！”没办法，顾欣然就这么一个软肋，一戳她就蔫。

    “不想相亲，自己就得努力一点啊。警队那么多精英，就没一个能入得了你的眼？”

    顾欣然一脸无奈地摇头，可能是在纪律部队呆久了，她对制服犯怵，从来没想过在警队找。

    “你别是盯着某人看久了，普通人都看不上眼吧？”叶杉杉又忍不住动了坏心眼。

    “诶，你再贫，我立马打电话给我哥，告诉你刚才去医院……”

    “行行行，我不说还不行吗！”没办法，叶杉杉也有软肋，这么针锋相对下去，谁也占不到便宜。

    不过，即便没有顾欣然通风报信，顾北辰也有办法知道杉杉去医院做过检查的事，之所以一直不问，也是不想给她带来更多的压力和困扰。既然是寒性体质引起的宫寒，就多费点心给她温补调理就行。反正她还小，他也不急，到了该有的时候自然会有。

    三月过完，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天气逐渐回暖，在春风春雨的蕴染下，万物都迸发出勃勃生机。

    但，叶杉杉的肚子还没有被春天的温暖眷顾到。

    连续三次失望过后，她已经基本麻木，也不会再刻意提起这件事。日子好像又回到了去年，那时候生孩子还没有列入计划，她每天都很开心，这样的开心和快乐也感染到了身边的每一个人。

    同样的道理，如果情绪低落，整天无精打采，身边的人也会被影响到，这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事。

    所以，为了那些关心她、同时也是她在乎的人，她会努力让自己更开心。

    当第四次失望来临时，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还笑着打趣他，“未来的一个星期，首长大人又要挨饿了。”

    “没关系，饿久了一次吃个够，更有趣。”顾北辰当然乐得陪她胡闹。

    本来是想取笑他的，结果却被反咬一口，叶杉杉很是不服气，“谁答应让你吃个够了？接下来是考试月，我很忙的。”

    “不怕，考试月过后就是暑假，到时候再补也一样。”呵，两个月的暑假，想怎么折腾都行啊。

    呜呜，首长大人反应实在快，叶杉杉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再说吧，暑假的时候我打算去妈妈的工作室帮忙，顺便学点东西。”

    叶杉杉本来只是随口敷衍的话，他却当了真，语气也变得严肃认真，“没关系，你学东西要紧，我期待着你成为大设计的那一天。”

    “我可没那么大的野心，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并以此谋生，我已经很满足了。”

    “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你一定可以的。”她的天赋和努力顾北辰都看在眼里，所以，他的期盼不只是为了哄她开心，“对了，做褂裙的老板娘早上给我打了电话，说褂裙已经完工，问我们是要亲自过去试，还是给邮寄过来。”

    “这么快就完工了？”呜呜，配套的首饰还没开始设计呢。

    “现在已经是六月，比预计的还迟了一个月，不算快了。”顾北辰可不敢嫌快，因为，某项计划已经列入了重要工作日程。

    “等放了假，我们亲自过去试试吧，顺便带笑笑和小然一起去看看大姐。”跟着首长大人学了这么久，叶杉杉考虑事情也越来越周到。

    “行，听你的。”顾北辰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自然应得爽快。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谁也无法预计明天会发生什么。

    七月初，暑假如期而至。顾北辰一家已经开始计划K市之行，背后却有一双眼睛盯上了他们。准确地说，应该是盯上了他们家的其中一位成员。

    看着桌上摆着的照片，秦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人，难怪奶奶一直跟他说小悠还在，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把她找回来。

    为了谨慎起见，他亲自去了一趟清溪疗养院，之前负责照看秦奶奶的阿姨说确实有见过这个女孩。而且，之后这个女孩还有特地打电话回来问候老太太的情况，她说老太太已经被家人接走，这事就这么断了。

    从清溪回去的路上，秦彻又接到了医生打来的电话，老太太病情恶化，意识越来越乱，唯一不变的是嘴里一直念叨着小悠、小悠……

    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给秦彻犹豫思考，他果断下达命令，“天黑之前，我要见到那个女孩出现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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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你可以成为我妹妹

    秦彻能在刚过三十岁的年纪坐上秦家家主的位子自然有非凡的能力和王者之气，他的一句话对很多人来说就是命令，就算过程中可能遭遇重重困难，也没人敢有半点质疑和怠慢。

    知道这件事对老大来说意义重大，他最得力的手下阿洛亲自出面。而他手上唯一的线索只有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是在G大校园拍的，凭着这个重要发现，要找到照片上的女孩倒也不难。

    巧的是，照片上的那个女孩今天刚好要回学校交一份报告，阿洛和他的手下在学校门口守株待兔，正好逮个正着。

    G大校门口多少带了几分文气，安静且平和，而且治安也很好。一般情况下，走在这条路上，叶杉杉从来不会过分警惕，这会儿她正在回复短信，可回复内容才输入一半，身后突然出现两个高大的身影，她还来不及看清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就被那两名壮汉强行拖上路边的黑色商务车。

    可怜她才刚买了不到两个月的新手机，就这样掉在地上被摔得支离破碎。

    “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里？”车子很快启动，想逃已经不可能，但叶杉杉还是想努力搞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阿洛取下黑超眼镜，酷酷地开口。秦少之前特别叮嘱过，这一趟过来只要把人带回去即可，绝对不能伤害到她。

    “哈，你们突然出现，像绑架似的把我带上车，不自报家门，也不告诉我要带我去哪里，要我怎么相信你们说的？”关键时刻叶杉杉表现得足够沉着冷静，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专门为这种场面而生，一碰上凶神恶煞的壮汉，反而更加来劲。

    “我们是想请你去救人。”阿洛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语气也还算客气。

    “如果我没听错，你刚才好像用了‘请’字，到底是哪个老师教你们这样‘请’人的？”叶杉杉摆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怪怪地笑着问。

    ‘这女人，口气还真不小！’一左一右坐在叶杉杉身旁的两名壮汉明显没那么好的耐心和修养，皮肤略黑的那一位甚至蠢蠢欲动地想拿胶布把这个小丫头的嘴封起来，但碍于老大还是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而且频频向他们投来警告的眼神，他们就是再没耐心只能强忍着。

    “抱歉，我们都是没念过什么书的粗人，只知道用这样的方式请人最快。”不愧是秦彻身边的第一助手，修养和反应力都是一流。

    叶杉杉本来还打算继续跟他呛到底，可一见这人的反应倒真不像会做什么坏事大恶人，最后还是忍住。虽然这样被掳走有点不正常，但他们表现得确实还算规矩，看看旁边两位壮汉，虽然脸比锅底还黑，但一直和她保持着近半尺的距离，不夸张地说，还有点像受过专业训练的那啥……士兵，都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老大不发话，他们就是再没耐心也得忍着。

    算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无缘无故被掳走，暂时还找不到任何逃走的机会，只能尽量往好的方向想。现在她只希望事情真如那位看上去很像老大的酷大叔所言，这一趟把她‘请’去只是为了救人。

    车窗的玻璃做过特殊处理，叶杉杉根本没办法看清窗外的景物，也不可能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哪里。

    约莫行驶了近一刻钟，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酷大叔突然拿出手机接听，听他的语气，明显带了几分谦恭。叶杉杉猜想着，他上面应该还有更大的BOSS，便忍不住竖起来耳朵，希望能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客气地嗯了两声之后，阿洛终于说了一句听上去有点用的话：“是，人已经接到了。”

    只是，他用的这个‘接’字让叶杉杉很是抓狂，这位大叔别是真没念过书吧，一会儿请，一会儿接，完全和事实不符嘛。

    “现在在什么位置？”电话那端的秦彻急声追问。

    “这个时段可能有点堵，预计五点半之前能到。”虽然已经比秦少交代的时间早了许多，但阿彻还是回得足够谨慎。

    “我正在去医院的路上，不出意外，应该和你们差不多时间到。”秦彻刚给医生打过电话，奶奶这会儿又闹开了，谁也拿她没办法，就算他亲自赶过去恐怕也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阿洛接来的那个小姑娘几乎是他唯一的希望，“怎么样，真人和照片出入大吗？”

    “基本一致，我倒觉得真人更像。不过……性格却是天差地别，等她到了医院，你可能要先给她提个醒。”阿洛一边回答，一边稍稍侧过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的小姑娘。这事她迟早也会知道，他也没什么避讳。

    “我心里有数，到了之后先给我个电话，我算下时间。”毕竟是有求于人，虽然‘求’的方式有点特别，但作为求人的一方，秦彻非常有必要和被求的人事先见个面。

    听了这么半天，叶杉杉终于听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词：医院！如果这一趟真是要去医院，倒是和救人能扯上关系。

    可是，酷大叔刚才为什么说真人更像，性格却是天差地别？这事叶杉杉完全没有任何头绪，想了一会儿，头都大了。

    又客气地回了几句类似‘嗯、是、我知道怎么做’之类的附和词之后，阿洛终于挂了电话。

    叶杉杉却依然保持着微微前倾，仔细聆听的表情，酷大叔猛地转过身来，狠狠地吓了她一跳，“你……你干嘛突然转过来？”

    “没什么，我是觉得你好像对我刚才通话的内容很感兴趣，想告诉你，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可以想象，这应该是秦彻刚才在电话里的特别叮嘱，既然要求人，当然不能让人家一头雾水地出现。

    “是你让我问的，你要保证，无论我问什么，你都要知无不言。”这会儿叶杉杉终于找到了几分被人请去帮忙的感觉。

    “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阿洛很是配合，而且语气比刚才更加和善客气。

    叶杉杉确实有好多问题想问来着，可真到了要开口的时候，又找不出个重点，居然闷头闷脑地蹦出一句：“刚才你在和谁通电话？”

    问完之后，她自己也囧了。这问题真白痴，刚才不是已经猜到了嘛，是在和更大的BOSS通话。既然已经问了，她只能寄希望于酷大叔能把大BOSS的名字说出来。

    然而，酷大叔却用三个字让她的希望化为泡影，“我老板。”

    就知道，既然用这种方式‘请’人，肯定不敢光明正大地报上名讳。

    “你这是要带我去医院？”叶杉杉果断决定放弃这个话题，另寻重点。

    “是。”这一次阿洛倒是答得干脆，甚至还好心补了一句，“华康医院，离市中心有点远，可能还要坐半个小时的车才能到。”

    “听着好像是私人医院？”唔，酷大叔的BOSS应该是有钱人，不住私人医院才奇怪吧。

    “是，公立医院人多，不适合老人静养。”阿洛继续透露有用讯息。

    酷大叔已经够主动，叶杉杉还是没办法把这些联系起来，有人在医院需要救治，应该找医生才对，为什么会‘求’到她头上来？

    “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如果你还有疑问，稍后见了我们老板可以亲自问他。”毕竟涉及到秦少家里的私事，即便作为贴生理，阿洛也不方便说太多。

    好吧，只要再等半个多小时就能到达目的地，到时候再看吧。

    叶杉杉不打算拉着酷大叔继续刨根问底，不过，眼下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刚才被你们拖上车的时候，我的手机掉地上摔烂了。”

    “这个……”阿洛面露难色，思量了片刻才继续回道，“如果你是想和家人联系，我恐怕不能给你答复，稍后见了我们……”

    “知道了知道了，稍后见了你们老板我亲自问他！”没劲，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

    叶杉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索性闭眼假寐。找机会逃走已经不是她最想做的事，一来，她很想知道幕后BOSS是谁；二来，如果别人确实有事需要她帮忙，半路逃掉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但，眼看着已经过了五点，她要是再不回去，家里该担心了。而且，刚才那通短信就是打算给妈妈回的，却不想还没编辑完回复内容，手机就摔在了地上，迟迟收不到短信回复，妈妈可能会直接拨电话，拨一遍、两遍、三遍还是没人接，妈妈肯定急得不行。

    怎么办，得赶快想个办法给家里人回个信，至少要让他们知道她现在没事。

    酷大叔摆明就是那种必须接到命令才会行动的人，找他基本没有任何希望。现在叶杉杉只希望能快点见到大BOSS，如果他确实需要她帮忙，而且要求不过分，她不会拒绝，但答应帮忙的前提一定是先经过家里人的同意。

    所幸，车子一路行驶得还算顺畅，到达目的地时，比阿洛之前预计的时间稍早了些。

    车子稳稳停下，两名壮汉依然寸步不离地跟在叶杉杉身旁。而且，在他俩解开外衣扣子下车的一瞬间，叶杉杉偷瞄到了他们身上别着的‘重型’武器。看来，这群人和他们的BOSS应该来头不小。

    “你们老板到了吗？”反正叶杉杉也没打算逃，他们身上带着什么武器，对她没影响，现在她最关心的是大BOSS什么时候到。

    “他还在路上，五分钟之后到，我先带你去住院楼。”阿洛一边答，一边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唔，看着还挺绅士的，想来这位酷大叔应该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叶杉杉低低地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跟在酷大叔身后，眼睛却一刻没闲着，走了一路，她已经对这间奢华医院的大环境有了初步的了解。

    住院楼的设计和装修风格比外观看上去更为奢侈华丽，看着倒更像是酒店而不是医院。这种地方，一般人可住不起。

    医院的走廊使用的是消声地板，只要不是刻意加重步子，基本不会有什么声音。这样的安静也会让其他声音听起来更清晰、传得更远！

    越来越靠近走廊尽头的那间病房，那两个并不陌生的字也越来越清晰：“小悠、小悠……你到底去了哪里？”

    这个名字叶杉杉还有印象，而且这位老人的声音她也记得。

    把去年十月在清溪镇发生的事回忆一遍之后，她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缘由。

    “这位老奶奶我认得。”叶杉杉忍不住对着身前的酷大叔说到。

    “所以我们老板才会请你来救人。”阿洛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地语气。

    “可是……我能为她做什么？”这会儿叶杉杉已经把‘真人更像’之类的话忘得精光，也无法猜到最重要的那个点。

    叶杉杉的话才刚问出口，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突然从走廊另一端传来：“你可以成为小悠。”

    这位大BOSS行动力真是惊人，他的五分钟难道是火星时间吗？怎么来得这么快？

    叶杉杉循着声音转过身，突然惊叫出声：“你……怎么是你？”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真人，但这张脸她一点也不陌生！

    她这么一叫，倒是把秦彻吓了一跳，虽然他现在也算地位显赫，但一直很低调，这个小姑娘怎么会认识他？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和他的妹妹秦悠长得太像太像，如果不是因为她夸张的表情是小悠绝对做不出来的，他肯定会误以为妹妹死而复生！

    “你认识我？”走近之后，秦彻怪笑着问了一句。

    “是的，我见过你，你叫秦彻，擎天集团总裁、城北秦家新任家主。”没办法，小然已经盯了他太久，有时候在家里还在整理和他有关的资料，叶杉杉想不了解他都难。

    从小姑娘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秦彻并不意外，真正让他意外的是她竟然说见过他，“你在什么地方见过我？”

    “我小……”叶杉杉本来想说小姑子来着，又怕暴露太多惹人怀疑，想想还是换个身份，“在我朋友的电脑上。”

    电脑？她是想说网络新闻？秦彻似乎有点被噎到，不自觉地挑了挑眉，“算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在什么地方见过我不是重点。你刚才也听到了，我奶奶情绪一直很激动，一直叫着小悠的……”

    “小悠是你什么人？”在什么地方见的他确实不是重点，但他和小悠的关系却必须确认清楚。

    “她是我妹妹，四年前已经过世。但是……我奶奶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准确地说，她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在她的潜意识里，小悠还活着。当她发病的时候，这种感觉越发强烈，别人跟她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秦彻的话才刚说完，走廊尽头的动静又来了。老奶奶开始激动地骂人，说一群饭桶，这么多人连个小姑娘都找不到。

    去年在清溪疗养院偶遇时，老奶奶兴奋的样子叶杉杉从来没有忘记。时隔八个多月，人还是那个人，却没有了当时的激动和兴奋，有的只是绝望的心痛，她的脚步也不自觉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迈了过去。

    秦彻没再多说什么，挥手示意阿洛带着其他人先离开，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走廊尽头的病房大得吓人，门上的玻璃窗足够大，透过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发生的事。

    老奶奶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身上还插着各种管子，可她的声音却充满力量，一点也不像生命就要走到尽头的病人。

    门虚掩着，叶杉杉几乎未做任何考虑便推门而入。

    刚才还激动着的老太太抬头一看，自己心心念念想见的人就站在眼前，脸上的盛怒很快就被兴奋代替，“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妮子，还知道回来！”

    呵呵，这话听着好耳熟，老奶奶上次见她时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正因为如此，叶杉杉才更觉得亲切。即便此刻她面对的是一个只见过一面的老人。

    “奶奶，对不起，我们学校一直不放假，所以我……”

    “回来就好了。”老太太很努力地想倚着床架坐起身，无奈，经过刚才一番折腾，已经没什么力气，最后她只能躺着喘气。

    “医生说你不能乱动的，你又不听话！”叶杉杉突然拿出平时教笑笑的语气，快步走到床前，拿了枕头垫在老太太身后，“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我这条命能撑到你回来，已经满足了，阎王爷就算现在就把我带走，我也没什么遗憾。”老太太已经糊涂了好几年，这一句几乎是她这几年说过的最清醒、最正常的话。

    因为亲生经历过爷爷的离开，叶杉杉最怕见到这样的场景，一时激动，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不准胡说，您一定能长命百岁！”

    秦彻没有跟着一起进病房，一直在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这小姑娘看着就挺机灵，她会反应这么快他一点也不意外，但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投入。不夸张地说，就算小悠真的还在，也不见得会跟奶奶说这些。

    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一定不会忘了给你开一扇窗。

    秦老太太能在即将归西之年遇到杉杉，确实是她的福气，也是她和杉杉的缘分。

    老太太虽然意识不清，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但有两个人她一定不会忘记，秦彻就是其中之一，“你给我进来！”

    奶奶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口，秦彻当然知道这番话是对他说的，他只能陪着笑脸缓步走近，“小悠难得回来，您就别冲我发火了。”

    “明明没有用心去找，还骗我说找不到。看看，她自己不是回来了？”

    奶奶又开始说胡话，秦彻无言以对，只得无奈一笑作罢。

    “小悠啊，上次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保镖呢？”这老太太真神奇，说她记性不好、意识不清，却清楚地记得八个多月前发生的事。

    “他……他在忙啊，这次没跟我一起回来。”囧，老奶奶怎么还惦记着这事。

    “这年轻人不错，把你照顾得挺好的，我瞧着你比上次胖了好多。”关键时刻老太太可一点也不含糊，上下打量一番就能看出胖瘦。

    “嗯，我能养得白白胖胖，都是他的功劳。”让首长大人‘屈尊’当保镖叶杉杉已经够过意不去，该给他记的功可一项都不能少。虽然，老奶奶可能不会记得她说的话。

    老太太身体已经接近透支的极限，刚才闹了一阵，又说了半天话，体力已经跟不上，心跳频率骤降，呼吸也变得越来越重。

    这样的状况叶杉杉并不陌生，她看上去比一直站在旁边的秦彻更紧张，“您先躺下休息一会儿，养好了精神，明天我带您出去晒太阳。”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老太太艰难地开口：“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等我明天早上睁眼醒来，你又不见了。”

    “不会，我保证，明天早上您一睁眼就能看到我。”家里还有人等着她回去计划K市旅行的事，但现在叶杉杉已经顾不上这些。暑假还很长，旅行计划可以推迟。但老奶奶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这个时候她不能也不忍心离开。

    ‘孙女’的手一直紧握着自己的，老奶奶心下安宁，很快就沉沉地睡去。进入睡眠状态之后，监测仪上显示的各项生命指针也比刚才稍有好转。

    但，这样的好转只是相对而言。即便是不懂医理的叶杉杉也知道，老奶奶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好。

    “谢谢你。”确认奶奶已经熟睡，秦彻还是由衷地表达了谢意。她能点头帮忙，他已经觉得很幸运。却不想，更大的惊喜还在后头，这个小姑娘为奶奶做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奶奶的日子……还剩多久？”叶杉杉现在可没心思跟他说这些，她甚至都不记得要尽快给家里报个信的事。

    “医生说，如果心情好、情绪稳定，或许还能坚持一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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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妈咪很快就会回来

    一周，七天，好好计划一番，可以做很多事，却是一位老人在世上最后的日子。

    叶杉杉不想再继续追问什么，和秦彻一起默默地退出了病房。

    一出病房的门就看到刚才那位酷大叔就在不远处站着，看样子似乎是有事要汇报。叶杉杉这才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处理，“奶奶可能睡不了多久就会醒，我会留下继续陪着她，不过，我要先……”

    秦彻似乎并没有认真听她说话，不等她说完便急急打断，“请稍等一下。”说完，便迈着大步朝阿洛走去。

    阿洛什么也没说，直接递上手机。因为隔得远，叶杉杉无从得知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到底是什么内容。

    盯着手机看了约莫十秒钟之后，秦彻低声下令，“让阿邦继续跟进，有消息直接通知我。”

    “是。”沉声回了一句之后，阿洛便疾步离开。

    不过，他的背影才刚消失在走廊，立马有另一名黑衣男子走了进来。这人一看就知道是性急之人，还没走近便急着汇报，“人都已经叫过来了。”

    虽然有点搞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叶杉杉还是感觉有点不对劲，急忙追上前，“等一下，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你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危险。”秦彻的回应和叶杉杉的话完全搭不上。

    “我知道，但是我家里人不知道啊，我得让他们知道我在哪儿、在做什么。所以，我需要跟家里人联系。”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叶杉杉心里已经是一团乱，她这么晚还没回去，又没法联系，家里人肯定急坏了。

    “我会告诉你的家人，你现在很好。”秦彻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是想告诉叶杉杉，她的家里有些什么人，他了如指掌。

    “为什么要由你去告诉他们？你又是从哪里知道我的家人都有……”

    “人是我请来的，当然由我去告知最为合适。谢谢你愿意留下帮我照顾奶奶，这份恩情我会记着，等奶奶含笑而终之后，我会给你丰厚的补偿。”秦彻的话听起来很是矛盾，一边说要好好报答她的恩情，另一边却又不允许她和家里人联系。

    这话怎么听都不对劲，叶杉杉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你到底是从哪个星球来的，有你这么报答恩人的吗？”难怪小然始终觉得这家伙身上有股子邪气，亲眼见识过之后，叶杉杉终于信了。这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做的事没有任何道理，难道他就是凭着这样的无理取闹坐上了秦家家主的位子？

    秦彻似乎有点被那句‘你是从哪个星球来的’质问噎到，默了片刻才开口答道，“我会报答你，不过不是现在。我再重申一次，你在这里很安全。你和你的家人可以完全放心。我还有事要忙，有什么需要你可以找尤昆，接下来的十二个小时他都会在这里。”秦彻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身前的黑衣男子。

    和阿洛一样，尤昆也很有礼貌。客气地点了点头，“叶小姐你好。”

    乖乖，他怎么知道她姓叶？叶杉杉越发茫然，可现在不是犯迷糊的时候，最重要的事还没有得到确认，她得保持冷静，“这里是你的地方，到处都是秦家的人，你到底在防备什么？我不过是想给家人打个电话报平安，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我不觉得由我代你转告有什么不妥。”秦彻绅士地笑了笑，高大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比自己高了一个半头的尤昆就在身前，像一座小山似的立着，可以想象，暗处还隐藏了许多他的手下，鲁莽地找机会逃绝不是明智之举。而且，叶杉杉心里还记挂着病房里的老奶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走掉，绝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秦彻还是真是说到做到，离开之后第一时间给大恩人的家属打了电话，“顾首长，你好，我是秦彻。”

    已经急得几乎快要瞬间白了头的顾北辰正准备联系沈慕枫，让他动用一切可能的力量帮忙打听杉杉的下落，却不想，居然接到了这一通意想不到的电话，直觉告诉他，杉杉突然联系不到，一定和秦彻有关，“你把我太太带到哪里去了？”

    “她在医院陪我奶奶，她为什么会认识我奶奶，我想顾首长你应该很清楚。”虽然没有任何正面交锋，但秦彻还是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顾北辰的厉害。和这样的聪明人交流就是简单，任何铺垫都是多余。

    “为什么不是她亲自告诉我这些信息？”秦彻既然敢亲自致电过来，顾北辰也不再担心杉杉的安全。但，没有亲耳听到杉杉的声音，他还是不放心。照现在的状况来看，她极有可能被限制了行动自由，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被软禁。秦彻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个很大、很重要的问题。

    “她现在走不开，由我来转达不是一样吗？我请她来是想让她帮忙照顾奶奶，理应为她代劳。”啧，秦少这张嘴可真能扯，用强掳的方式把人带走，又毫无道理地阻止恩人和家里联系，他居然好意思说自己的行为是代劳。

    “是走不开，还是你不允许她走开？”顾北辰当然没这么好糊弄。

    “如果顾首长非要这么想，我想……这次谈话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你知道知道一点，你太太现在很安全，用不了几天就会安然无恙地回家。”秦彻倒是干脆，自作主张地判定这次谈话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之后便果断挂了电话。

    虽说和身份背景和能力都不同常人的顾首长正面起冲突并不明智，但在没有确定年轻的顾太太不存在任何威胁之前，他必须保持高度警惕。

    毕竟，现在还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有的来自秦家、有的来自竞争对手，还有的有的来自警界、政界，虽然看上去风光，但事实上现在的他完全是腹背受敌、四面楚歌的状况。稍有不留神，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走出住院楼大门，秦彻满脑子想的都是和小姑娘初见时她说的那些话，‘我见过你’、‘在我朋友的电脑上看到的’。因为从小生活在一个充满算计和欺骗的环境，也造就了秦彻天生敏感多疑的性格。加上现在局势混乱，他不得不更加谨慎小心。虽然这样做有愧于良心，但他别无选择。

    确认杉杉是被秦彻带走的，顾北辰也放弃了找沈慕枫的打算。小然已经跟了秦彻大半年，找她可能更方便。

    因为怕两位老人担心，杉杉突然失踪的事顾北辰还没向家里报告。顾欣然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到家，只顾着和老妈闲聊和哥哥嫂子、笑笑一起去K市看大姐的事，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也是一无所知。

    眼看着就要吃晚饭，哥哥的电话突然打来，顾欣然很自然地以为他和嫂子已经商量好了出发的时间，“出发的时间已经订……”

    “你在家里？”顾北辰难得不冷静，即便隔着电话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焦虑和紧张。

    顾欣然何其聪明，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出了大事，忙拿着电话往楼上走，边走边低声问，“刚回来没多久，怎么了？”

    “先吃饭，十五分钟后给我电话。”虽然焦虑着急，但顾北辰还没有慌乱到失去人性的程度，再怎么着也得让小然先把肚子填饱。

    可怜的顾欣然，拿着电话急着往楼上奔，还没走到一半又倒回来，一进餐厅就催着开饭。

    弄得顾老太一头雾水，忙拽着她问，“今儿这是怎么了，想到一出是一出，你爸还没回来，这么一会儿都等不了？”

    “有工作等着处理，我没时间等了。”顾欣然心里没底，就想着赶快找点东西填饱肚子好上楼给哥哥回电话。

    顾老太一脸无奈地叹口气，招呼厨师先把汤和几样下饭的菜端出来，“一天到晚都是忙忙忙，这日子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好不容易把女儿盼回来了，可还是经常几天也见不着她的面。更重要的是，都回来大半年了，眼看着就要奔三十，她也不为自己的事着急，真不让人省心。

    “最近忙点也是想过了这一阵之后能多休息几天嘛，没事的，我的工作不是很累人，就是费时间。”心急地顾欣然已经大口吃饭，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

    几个孩子的性格都随老头子，对工作上的事格外较真，顾老太也不好多说什么。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做父母的必须学会放手，在心里记挂着。

    虽然餐桌上的菜和汤不少，但顾欣然基本上只吃了一种菜，三两下就解决了一碗白饭，“您和爸慢慢吃，我先上楼忙去了。”

    “我让老吴帮你把汤温着，你忙完再下来吃。”小然经常在家里处理工作上的事，顾老太也没往别处想，心心念念惦记的都是女儿的身体。这样也好，老太太难得宽心，杉杉离奇失踪的事情也能暂时瞒着。二老年纪大了，这样的刺激还是能免则免。

    顾欣然心急，上楼上到一半就开始打电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给我把秦彻的资料全部传过来，马上！”

    听到秦彻的名字，顾欣然越发紧张，“他犯什么事了？严重吗？”乖乖，她跟了这么久都没有重要发现，顾首长一出马就有了？

    “他把你嫂子绑走了，算不算严重？”顾北辰现在的火气不是一般的大，那家伙居然还敢堂而皇之地打电话过来，会不会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不会吧？”顾欣然被吓得差点把手机摔地上，饶是她想象力再丰富，也不可能把秦彻和嫂子联系在一起，而且还闹出绑架这么严重的事。

    “他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还能有错？”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顾欣然很快就进了书房，改用耳机接听，双手熟练地操控着电脑。

    顾北辰没耐心解释这么多，现在他更关心结果，“你先给我查查，他最近有没有在医院出入。”

    “医院？”听到这两个字，顾欣然越发茫然。

    “你不要太紧张，他把你嫂子绑去是为了照顾病人，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你嫂子的行动自由已经被限制，这事怎么想都不太对劲。”

    知道哥哥心急，顾欣然也没急着追问，专注力都在电脑上。可是，她跟了这么久，并没有发现秦彻和医院有任何接触，“我这里暂时没有查到和医院有关的信息，还有没有更详细的线索？”

    “患病的是秦彻的奶奶，七十五岁左右，有老年痴呆。去年十月我和你嫂子去清溪镇度假的时候见过老太太，当时老太太错把你嫂子当成自己的孙女。时隔大半年，秦彻突然找你嫂子过去照顾老太太，你觉得会有什么可能？”

    “根据我收集的信息，秦彻确实有个妹妹，不过已经过世，我试试找找她的资料。”哥哥突然这么问，顾欣然一时间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她有个大胆的猜测，如果这个猜测被证实，事情可能会变得简单明了。

    顾欣然的庞大关系网和资料库果然不是盖的，不过二十分钟时间，她的大胆猜测就得到了证实，“哥，你还记不记得老太太当时管嫂子叫什么？”

    “好像是……小悠。”虽然时隔大半年，但顾北辰对当时的情景依然记忆犹新。

    “那就没错了，秦彻的妹妹名叫秦悠，你想不想看看她长什么样？”

    顾北辰果断挂了电话，改用网络联系。约莫半分钟后，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便出现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天底下居然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谁也不会相信。

    如果是这样的话，秦彻突然把杉杉掳走就完全正常了。

    但有一件事顾北辰始终想不通，“既然是找你嫂子去帮忙照顾老人，为什么要限制她的行动自由？”

    “我猜……秦彻肯定也对嫂子做了详细调查，知道她背后的关系，所以多留了个心眼。”顾欣然一边答，一边回忆。嫂子没少在她这里看到秦彻的照片资料什么的，肯定能一眼认出他，说不定还会一不小心说出不该说的，秦彻这个人天性多疑，势必会有所动作，限制嫂子的人身自由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小子心眼真多。”虽然小然说得有些含糊，但顾北辰还是猜到了重点。

    “他也是被逼急了，一出现就坐在那么显眼的位子，走到哪里都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我就是其中之一。”顾欣然突发感慨，听着语气，还真有几分维护秦彻的感觉。

    维护的意味实在太过明显，顾北辰不可能感觉不到，“你怎么为他说话？”

    “我……我也是就事论事！事实就是如此，被盯太紧的人难免神经过敏，总觉得每个人都要害自己，这也算是正常反应吧？”狡辩！百分之百的狡辩！

    “有意袒护也好，就事论事也罢，你给我尽快查出秦彻奶奶住院的详细地址！用强行带走的方式请人去帮忙，还神经过敏地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这种人REN品绝对有很大的问题！”糟糕，顾首长对秦少的印象似乎、好像非常不好……

    哥哥现在正在气头上，又担心嫂子，说话难免冲了些，但顾欣然还是觉得扯到人品问题好像有点夸张了，“这也只能说明他处事方式特殊，和人品没什么关系吧？”

    “你是怎么回事？跟了他几个月，还跟出感情了还是怎么滴？”在这个节骨眼上讨论这件事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顾北辰心里确实有点担心。

    顾欣然反应奇快，急忙否认：“胡说什么，我像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吗！”

    哼，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唉，几乎每天都会看到的人，而且还那么优秀，要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也不正常吧。

    不过，秦彻确实在奶奶的医院方面下了很大的工夫，顾欣然已经动用了所有资源，却依然没有收获。

    “可能要采取实时跟踪的方式才能追到。”顾欣然这么一说，也就意味着今天之内她可能没办法给出确切的答复。

    “你尽量找人帮忙查，我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办法。”顾北辰也知道小然已经尽了力，没有给她下死命令。既然秦彻这么小心谨慎，肯定会把老太太安排在最安全的地方，不容易查到也很正常。

    和小然的通话刚结束，门口突然响起叩叩叩的敲门声。不用问，只要仔细听敲门的节奏就知道是谁。小丫头心里着急，在外婆那边呆不下去了。

    顾北辰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才起身去开门，小丫头心思敏锐，怎么也不能让她看出半点紧张慌乱的神色。

    大人懂得掩饰情绪，小孩子的喜怒哀乐却都清楚地写在脸上。门一打开，小丫头就扑上来，哭得泪水涟涟，“爸爸，妈咪到底去哪里了？”

    “她没事。”顾北辰忙俯身把笑笑抱起来，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她在医院照顾病人，今晚可能不回来。”

    “什么病人？我们认识吗？”听爸爸的语气，事情好像不是很严重，小丫头心里绷着的那根弦也稍稍松了一些。

    “我见过，你不认识，是一位可怜的老奶奶。她的孙女去世了，但她一直不知道，那天见到你妈咪，她以为是孙女回来了。”

    顾北辰还在考虑接下来的事该怎么描述，笑笑突然把话抢了过去，“我懂了，妈咪是在替老奶奶的孙女陪伴她、照顾她。”

    “没错，大概就是这样。所以，别太担心，等老奶奶情绪稳定一些，妈咪很快就会回来。”这话也就能说出来安慰笑笑，自己这关肯定是过不了的。

    老太太的状况到底怎样还是未知数，如果迟迟找不到医院的具体位置，别说明天，恐怕三两天内她都不会回来。

    虽然她暂时没有危险，但一想到秦彻用非正常手段把她‘请’去，还对她的人身自由强加限制，顾北辰心里还是很不安。

    那个秦彻实在可恶，就算再小心谨慎，也该让她打个电话和家里人联系一下。不过几句话的事，能构成什么危险？再说了，他家杉杉一看就知道是朋友菩萨心肠的老好人，你就是用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做害人的事，这样的谨慎完全小人之心。又或者，他根本就是心虚，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担心被揭穿！

    杨素阑知道女婿今晚肯定有很多事要忙，九点多的时候还是特地过来把笑笑接过去。

    “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她。”虽然知道岳母没有怪责自己的意思，顾北辰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好好的一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他却只能在家里干等着，这个罪他必须认。

    北辰已经为杉杉的事折腾了几个小时，到现在水都顾不上喝一口，这样的女婿，杨素阑可狠不下心怪责他，“不关你的事，你就是再疼她，也不能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不是？既然是去帮忙照顾病人，你也别太担心，杉杉那么聪明，她一定会想办法和我们联系。”

    这一点顾北辰完全赞成，他家杉杉虽然偶尔迷糊，有时候反应也不怎么敏锐，但关键时刻绝对机灵冷静。他有多担心，她就有多不安，即便暂时没有危险，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只是，现在还有一位身体虚弱的老人需要她照顾，她就是有再多想法也必须等老奶奶安然睡去之后才能打算。

    偏偏，老太太怎么也睡不沉，每次都是勉强睡着不到一个小时就醒了。醒来要是不见她家‘孙女’，她的情绪又会激动，监测仪上显示的血压和心率也会随着她的情绪激动急剧变化。继续这样折腾几次，别说一周，老太太可能连一天也撑不过去。

    在这样的状况下，叶杉杉根本不敢离她太远。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就连吃饭也在病房外的休息间。

    没办法，老奶奶剩下的日子只有这短短几天，她实在狠不下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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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终于等来她的消息

    老太太已经是晚上第三次醒来，床头上挂着的时钟显示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看着自家‘孙女’还坐在床前，老太太也很是欣慰，“还是孙女靠得住，看看你哥，每天都是来这里打个照面就走，从来没在这里陪过夜，不知道哪来那么多事要忙。”当然，欣慰的同时也很心疼，“旁边还有一张床，你也躺下睡一会儿。”

    “我一点都不困呢，还是再陪您说会儿话吧。”叶杉杉还不知道自己和老奶奶的孙女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事，一心以为这是一场离奇的际遇，她也格外珍惜这份神奇的缘。既然决定留下来，就要安安心心地陪着老奶奶，让老人家开心。

    老太太倒是想跟‘孙女’好好聊聊，无奈，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保持住平稳的呼吸已经很吃力，要真聊起天来，基本上还是听得多，很难做出大段回应，最多也只能嗯、唔地应两声、跟着笑一笑。

    在叶杉杉说起自己在学校的趣事时，老太太又一次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她自己也有点赖不住困意，躺在旁边的沙发床上闭眼浅眠。

    只是，真的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该死的秦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履行承诺帮她给家里带话。就算他说到做到，家里人也不知道会怎么想。不用猜也知道，他们一定还是很担心吧，虽然她现在除了失去自由并没有受到其他伤害，但在没有听她亲自确认之前，他们肯定会一直焦虑不安。

    眼看着这一晚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他一定还在想各种办法试图找出她所在的确切位置，今晚恐怕没想过睡觉。迟迟等不到她回家，笑笑肯定是既担心又紧张，即便有妈妈陪着，小丫头也不见得能安睡。

    这一切都是秦彻的错，亏了她之前还对他印象那么好，觉着小然和他挺有戏。现在看来，他和那些混帮会的老大没什么区别，仗着自己有点势力就不讲道理地随便控制别人的生活，简直是可恶至极！

    在心里一边想念家人，一边痛骂秦彻，叶杉杉居然就这么神奇地睡着了。老太太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便再次醒来，不过，侧过头看到自家‘孙女’还在旁边陪着，老太太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地一丝满足且欣慰的笑。好像，就是这个乖孙女支撑着她继续活下去。

    七月的天，太阳‘起’得格外早，还不到七点，已经能感觉到今天会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因为老太太是特殊病人，而且背后还站着秦家。医生们可不敢怠慢，七点整就准备进行第一次例行查房。

    “我先出去吃早餐。”叶杉杉也知道现在做的基本上都是一些例行检查，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任何问题，便识趣地主动退出病房。

    早在医生出现之前，就有人送来了丰盛的早餐，摆了满满一桌，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叶杉杉也不想亏待了自己的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肚子填饱。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想办法试着和家里联系，无论如何，今天之内一定要让家里人知道她现在的具体位置。

    机会很快就来了，医生给老太太做过例行检查之后，确认她今天的精神状况和各项生命指标都非常好。还大胆地提出建议，可以趁今天的气温不算太高，而且有微风的情况下带老太太出去走走，呼吸一下大自然的空气。当然，时间不宜过长，要尽量控制在四十五分钟之内。

    闷了这么久，老太太也想出去透透气，秦彻一般早上不会过来，能陪她的人就只有叶杉杉。终于能离开住院楼，叶杉杉心里很清楚，这个机会必须把握住！

    不过，事情似乎远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乐观，虽然离开了住院楼，来到了空旷的室外，但身后始终跟着两个身高一八五以上的壮汉。要命，他们居然还换班，今天这二位完全是生面孔，而且都长了一张好像别人欠他钱似的冰山脸，搞得她心里发怵，都不敢跟他们说话。

    “奶奶，能不能让那两个人离我们远点？”没辙，叶杉杉只能试着向老奶奶求助。

    “当然不能，他们这是在保护你。你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你和阿彻的命，千万不能大意！你要乖一点，阿彻这么安排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老太太脑子里还残存着一些不好的回忆，也表现得格外紧张。

    “哦。”叶杉杉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很努力地想要在周围寻找可以给她帮助的人。

    休息了一整夜，老天爷终于开眼。正当叶杉杉无助得想挠墙时，不远处突然出现两名身穿警服的男人。

    叶杉杉的心跳突地加速，手不自觉地伸向牛仔裤裤子口袋。口袋里装着早上偷偷在洗手间写的东西，短短几百字，把昨天的离奇遭遇、现在的状况以及现在所处的具体位置做了大致描述，只要这张纸能顺利送到首长大人手上，他一定会尽快想办法赶来和她见面。

    ‘二位大哥，你们能不能再走近一点！’身后的两个男人就像木桩似的定着一动不动，叶杉杉根本没有轻举妄动的机会，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两位警察大哥能往这个方向靠近一些。

    可是，她的祈祷没人听到。两位警察非但没有走近，反而往另外一个方向越走越远。

    不行，得使点小手段才行。

    两名警察很快就要拐弯离开，突然听到有人在叫非礼，他们不得不调头，循着叫声过来看个究竟。

    “有没有搞错，你在瞎嚷嚷什么！我什么时候非礼你了？”看着警察往这个方向走来，被无辜陷害到的保镖阿泰急着辩解。

    “怎么没有，你的手刚才往哪儿摸呢？”慌乱之下在这位保镖大哥头上泼了一盆脏水，叶杉杉也有点过意不去。但警察大哥还没有走到足够近的位置，她还得继续胡闹下去。

    “到底怎么回事？”谢天谢地，警察大哥终于走到面前，酷酷地询问。

    叶杉杉趁机走上前，嬉笑着解释，“没事，我是见他们俩一直冷着脸，看着怪吓人的，所以想跟他们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话说完的时候，叶杉杉已经把那张纸条塞进了警察大哥的衣兜里。而且，之前她已经做过观察，那个衣兜里装着询问笔记，根本不用担心纸条会一直在衣兜里沉睡。

    “开玩笑？！”两名警察几乎是异口同声，俱都是满头的黑线。

    “不好意思，耽误二位的宝贵时间。你们快去忙吧，我没事了。”叶杉杉一边说一边往老奶奶身边退，就算阿泰再生气，也不敢当着老太太的面拿她怎么样。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以后最要不要在有警察出现的地方随便乱叫！”略年长些的警察酷酷地训了一句，便带着同事原路离开。他们确实挺忙的，不可能为一句玩笑话耽搁太久。

    终于成功迈出了第一步，叶杉杉的心情看上去轻松多了。阿泰和六安再怎么冷着脸看她，她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你们别这么看着她，把她吓坏了，谁负责？”老太太糊里糊涂，把‘孙女’说的话当了真，是非不分地对着两个大黑个训斥道。

    老太太发话了，阿泰和六安就算有气也得忍着。不过，真要他们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也难，“请老夫人和小姐见谅，我们兄弟二人奉秦少的命令在这里保护你们，必须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不敢嬉笑玩乐。”

    “这里小鸟都飞不进来，根本用不着这么紧张好吧，你们俩在边上站着，我和奶奶都不好说悄悄话。”这事毕竟是自己先开的头，而且这玩笑开得还有点大，最后叶杉杉还是得为自己找个台阶下。

    “听到没有，小姐让你们离远一点！”老太太基本上对‘孙女’说的话是坚信不疑，还真以为她真有悄悄话要跟自己说，忙跟着帮腔。

    阿泰和六安互相对视一眼之后，象征性地往后退了两米。

    虽说只有两米，总算远离了一些，叶杉杉也不敢得寸进尺。老奶奶还等着她说悄悄话呢，得先把这边哄好了再说。

    太阳越来越大，气温也随之升高，刚过九点，医生就过来提醒，‘放风’时间到此为止。

    考虑到老奶奶的身体状况，即便再不情愿，叶杉杉还是得乖乖推着她回住院楼。往回走的路上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个问题：两位警察大哥已经走了二十几分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那张纸条？

    事实上，那两人在离开医院后不久便发现了这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纸条。

    也是叶杉杉运气好，纸条正好插在笔帽边缘，拿出笔记时也顺便被带出，想不发现都难。

    纸条折叠成最简单长方形，面上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请务必亲自转交给特别行动队队长沈慕枫，十万火急的大事！

    看到沈慕枫这三个字，不用展开看里面的内容也足以引起两位警察的重视，无论这纸条到底从何而来、里面写的是什么，他们一致认为，这件事有必要让沈队长知道。

    沈慕枫这会儿正为这事犯愁顾首长和小然已经折腾了大半夜，还是毫无头绪，他这里能做的事也不多。但难办还是得想办法，他正打算跟顾首长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找个借口亲自去见见秦彻。

    他还没下定决心，这通意外的电话就来了，“沈队，我是覃山分局的刘承，刚才我和袁军去华康医院办案，不知道是谁在我衣兜里塞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要亲自转交给你，还说是十万火急的事。”

    “华康医院？”沈慕枫心头猛地一怔，不会刚好这么巧吧？

    “是，在郊区，是一间很奢华的私人医院。”

    一听到奢华二字，沈慕枫越发觉得这个巧合存在的可能性非常大，“你们刚才见过什么人？”

    “奉命去给恒业集团……”

    沈慕枫关心的显然不是他们办的正经案子，索性问得更清楚一些，“有没有见过一个十**岁、眼睛很大、长得很可爱的小姑娘？”

    “你怎么知道？”刘承被问得发懵，诧异地反问道。

    “把纸条的内容念给我听。”刘承的反问已经给出了最好的回答，沈慕枫急着想要知道更多。

    刘承乖乖照做，把纸条展开，看了第一句话之后，却不太好意思念出来。

    “怎么不说话？你不要告诉我里面什么都没写！”沈慕枫已经完全被顾北辰感染，耐性这个词已经暂时远离了他。

    “有，当然有。第一句写的是‘老公，我没事’。”囧，让一个大男人念出这句话还真有点怪异，“还要继续念吗？”

    “不用了，你马上带着纸条回总部。里面的内容看过就算了，别到处说。”沈慕枫确实是急坏了，也不想想这番话有多容易让人产生联想，还可能惹来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所幸，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别乱想，纸条上说的老公是顾首长。顾太太昨晚突然失踪，他急得团团转，我正被他揪着忙这事。你们赶紧的，他说话就会赶到，别让他等太久。”

    “知道了，这会儿路上很顺，十点之前应该能赶到。”事情和另一位重要人物有关，刘承和袁军哪还有心思联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立功的大好机会摆在眼前，当务之急是赶快把纸条送到沈慕枫。不，应该是顾首长手上。

    其实，他们根本不用这么着急。刚才沈慕枫亲自致电过去说了华康医院四个字之后，顾北辰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大半。昨晚一夜没睡的他出门前还得收拾一番，而且还要向担心了一晚上的岳母和笑笑交代一番。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杨素阑的心情也和女婿一样，知道杉杉现在所处的确切地点之后，她已经放松了许多。

    “稍后我会去一趟警局，看看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后面的事我会先跟沈慕枫和小然商量，秦彻一定做了周全的部署，冒然行动反而对杉杉不利。”

    “应该的，还是计划好再行动。”对这个无所不能的女婿，杨素阑没什么不放心的，“总算有了眉目，你也别太紧张，先吃点东西再出门吧。杉杉才不在一天你就憔悴成这样，回头她又该心疼了。”

    “我知道。”顾北辰心怀感激地点点头，绕过岳母走到笑笑面前，“你也一样，别再愁眉苦脸的，妈咪很快就能回家，咱们不能让她担心。”

    笑笑乖乖地点点头，走上前拉着爸爸的衣角，可怜巴巴地求道，“爸爸，你也带我一起去吧。”

    “这可不是乖孩子该说的话。”知道笑笑的情绪还没有完全缓过来，顾北辰也不敢拒绝得太狠，听着像是训话，却是笑着说出的。

    “知道了。”提出要求之前笑笑就想到可能会被拒绝，所以她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失望，“爸爸安心去接妈咪，我会乖乖在家等你们回来。”

    顾北辰赶到的时候小然已经到了，不过，特地送纸条来的那两名警察却已经离开。

    没见着顾首长本人，俩人也觉得有些可惜。但毕竟还有公务在身，不能耽搁太久。

    当然，这功劳沈慕枫已经帮他俩记下了，要见顾首长，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亲自看过纸条上的内容之后，顾北辰的心又放下了四分之一，现在只剩一小部分还悬着。

    纸条上的字确实是杉杉亲笔所写，而且末尾的署名是只有他们俩知道的小秘密，真假毋庸置疑。

    更重要的是，她描述的事实和秦彻说的基本吻合。当然，特殊的邀请方式不包括在内。

    通过杉杉在纸条上透露的讯息不难看出秦彻在医院周围的部署确实相当严密，就算能进了医院大门，想接近住院楼也非常困难。接下来该如何行动，还是得好好计划一番。

    把重要工作安排下去之后，沈慕枫便带着顾家兄妹进了小会议室。

    顾北辰和沈慕枫首先考虑的是找秦家人不熟的面孔混进去，再伺机接近住院楼。但顾欣然的思路和他们却完全不在一条轨道上，“哥，我有一个非常不切实际的建议。”

    顾北辰冷冷地回道，“你都知道不切实际，就别说了！”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调回来之后跟的第一条线就是秦彻，跟了半年，确实有一些收获，但还从来没有对他进行过实时监听，我觉得……嫂子这次被他请去是一次非常好的……”

    “有本事自己查去，别打她的主意！”顾北辰还是没让小然把话说完，“你要想想，她一个人被那么多人盯着，就算没危险，也会很不自在。而且，秦彻不是傻子，而且他本来就疑心重，不然也不会限制你嫂子的人身自由。万一被他察觉出异样，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嫂子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被发现！”如此不严谨的话从顾欣然口中说出来确实不太常见，但她对嫂子就是这么有信心，而且，在决定行动之前，她一定会做好周全的部署，绝对不会给秦彻留机会。

    “她是聪明，可她现在是一个人，而且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稍不留神就会露出马脚。你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提出这些荒谬的建议之前有没有想过可能发生的后果？”顾北辰并非有意要看低自家老婆，主要还是吓怕了，不敢随便冒险。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出错的可能，他也不想去搏。

    顾欣然被自家哥哥的犀利言辞驳得无话可说，但心里还是不甘，最后还是一咬牙，把沈慕枫拖下水，“我们组的江工最近研发了一件很先进的隐蔽式远程接收器，几乎可以完全嵌入身体，沈队也见过的，你给我哥说说，那个小玩意是不是不可能会被发现！”

    沈慕枫被夹在中间很是为难，不过，他欲言又止的神情还是隐约透露出对这个神奇小玩意的信心。

    最后，顾北辰倒成了被孤立的那一个，“你到底想干什么？”

    “嫂子可以近距离接触秦彻，我想让她帮忙把这个小玩意放在秦彻身上。东合会的人又开始和东南亚的大毒枭DK联系，近两个月已经有交易记录，之后可能还会有更大的动作，无论是秦彻自己主导，还是他手下的人阳奉阴违，把重点放在他身上都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顾欣然终于恢复了职业式的冷静，虽然建议依然不切实际，但目的却非常明确。

    听到DK的名字，沈慕枫也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下次再交易可能就不只是一两公斤的小打小闹，得尽早下手才行。”

    “这是你们特别行动队的事，她没有义务为你们冒险。”顾北辰的态度依然强硬，说起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做起来并不容易。特别是，要面对的还是秦彻这种心眼比筛子还多的人，任何一个小失误都可能造成无法估量的后果。所以，这一步他绝对不会让。

    “那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们俩先商量着，我去交一份报告，需要我的时候叫一声就行。”哥哥紧张嫂子，顾欣然能理解，她也没信心说服他改变主意。但，要她就这么放弃，她又不甘心。带着这样的郁闷纠结，她恐怕也提不出什么有用建议，不如安心等着执行命令。

    回到办公室后，顾欣然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整理报告。虽然对着电脑，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江工新研究出来的那个新奇小玩意，这么先进的东西只能躺在仪器室里睡大觉，这事怎么想都觉得窝心。

    更重要的是，DK和东合会的最新一笔大交易已经进入准备阶段，随时可能启动，尽快找出东合会这边的主导者已经迫在眉睫。

    多难得才有人能如此近地和秦彻接触，她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管不了那么多了，放手赌一次吧，顾欣然始终坚信，以嫂子的机灵和聪明，一定能顺利完成这个目前来说只有她有机会完成的任务！

    *

    －－－－－－题外话－－－－－－

    那个啥，亲们么急，这一次不会让杉杉冒险。而且，小然和秦少终于要正式见面了，火花四溅神马的，嘿嘿~

148：我不能回，你们来

    最后，顾北辰和沈慕枫商量的结果是分两头行动，一方面要先找人尝试着接近华康医院住院楼，尽可能了解秦彻在医院的防卫部署；另一方面，他们还是打算亲自找秦彻谈一谈。

    后续计划已经有了，但有些事还是得从顾欣然那里弄资料，但沈慕枫去敲她办公室门的时候经过的女同事却告诉他小然一刻钟前已经离开了警队。

    这事确实蹊跷，顾北辰感觉不太好，忙上前追问，“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没说，走得挺急，应该是工作上的事。”顾欣然的工作经常是神神秘秘的，其他同事也不好多过问。

    “我去找她的头问问。”毕竟不属于同一个部门，沈慕枫一时间也想不出小然可能会去做什么。

    沈慕枫上了楼，顾北辰也没闲着，直接拨通了当事人的电话。

    约莫三秒钟后，电话那端便传来语音播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在嘟一声之后留言，系统将为您转接至语音信箱。’

    搞什么鬼，出去工作也不接电话，居然还玩转接语音信箱这一套。

    顾北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小然在偷偷摸摸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是不是偷偷摸摸、能不能见人都好，顾欣然现在坚定不移地执行着她自己做出的决定。也许这个决定不一定明智，甚至还有点冲动，但她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已经做好了迎接各种困难的准备。

    已经在雷影组做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检验一下这段时间跟着江老师学到的各种另类技术，偶尔来一次单独行动，是提升‘业务水平’的最佳机会。

    事实证明，这半年跟着雷影组的元老江工‘混’了这么久，确实没有白学。

    破坏医院的监测系统、乔装进入，都是信手拈来。

    当她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护士服、一脸严肃地出现在住院楼问询处时，没有人怀疑她的护士身份。

    不过，要想进入最重要的核心区域，还得花一番工夫。而且，病房里面也有实时监控，这一层屏蔽更加必要。

    好在今天她有神灵庇佑，监控屏蔽很快完成。跟着，负责给秦老太做病历记录的护士又因为不小心被推车压到脚，要进行紧急处理，那名护士估计也是新来的，没怎么确认就把老太太的病历本塞到了穿着护士服的‘同事’手上。

    有了这本东东，顾欣然可以在住院楼畅通无阻。

    终于到了秦老太住的楼层，一出电梯就看见两名黑衣大汉严阵以待地环视着四周。不过，因为她装扮够专业、表情够严肃，两人的视线并没有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这最后一步要比顾欣然想象中顺利得多，距离走廊尽头的特级VIP病房越来越近，已经可以清楚地听到嫂子在里面陪老太太说话，“再坚持一会儿吧，护士差不多要上来做一些例行询问什么的。”

    “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你替我说就行。”可能是早上出去晒了会儿太阳的关系，老太太感觉特别困乏，话还没说完，眼睛已经缓缓合上。

    顾欣然特意放缓了脚步，确认听不到老太太的动静才抬手敲门。

    “请进。”叶杉杉没有侧过头，低声应了一句，听这语气，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当顾欣然如幽灵般突然出现时，她的注意力很快就回来了，要不是顾欣然反应快伸手捂住她的嘴，恐怕她、已经忍不住尖叫出声。

    “冷静、冷静！”顾欣然急忙压低声音提醒。

    “你怎么来了？”想尖叫的冲动倒是忍下了，但要想让叶杉杉彻底冷静下来，恐怕还要再给她点时间。

    “我来做登记。”虽然老太太的眼睛一直紧闭着，顾欣然还是表现得足够谨慎。

    因为病人睡着，要登记的内容只能从监测仪上观察，然后顺便询问一下陪护人员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么简单的事，只要两分钟就能搞定。

    接下来，该是办正事的时候了。

    毕竟是在病房，不方便说太多，顾欣然把早就准备好的详细介绍展开，“快点看。”

    叶杉杉很快就一目四行地把这一段长长的介绍看完，然后，她又有了想尖叫的冲动。还好，有小然的凌厉眼神威慑，她及时忍住，自己捂住嘴。

    “这个交给你了，一个你自己用，一个给他。”说完之后，顾欣然又像变魔术似的变出两片类似指甲盖一样的小玩意。

    “我……为什么也需要？”

    这个问题问得好，顾欣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默了片刻才压低声音开口，“这事是瞒着我哥干的，他要是追究，你得帮我跟他解释。”

    “拜托，我现在已经被限制了自由好吧，到哪儿都有人跟着，根本没办法接触到任何通讯设备，我要怎么跟他联系？”叶杉杉显然还不知道小姑子的本事，也低估了这个小玩意的神奇。

    顾欣然毫不掩饰得意之情，“有了这个小玩意，他可以随时追踪到你的声音。”说完，她随手拿起一片，随便折腾两下，那一小片‘指甲盖’就无比契合地贴在了叶杉杉的耳朵上。

    “哇，一点感觉都没有诶。”叶杉杉终于有点被吓住了，不过，惊讶过后，她还是有很多担心，“我没你这么娴熟的技巧，而且那家伙警惕性高，要想弄在他身上恐怕不容易吧？”

    “所以，你要慢慢寻找机会，不能操之过急。要是勉强出手，不仅成功率大大降低，还可能被露出破绽。”虽然嫂子足够机灵，但这一点还是得特别叮嘱。

    “哦。”虽然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但叶杉杉还是把这个艰巨的任务接了下来。小然费尽千辛万苦才潜入到这里，总不能让她白跑一趟不是。

    “小悠，你……在跟谁说话呢？”老太太没睡熟，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说话，便不自觉地睁开了眼睛。

    叶杉杉暗叫不妙，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可越是这样，老太太越是不安心，睡意渐渐散去，眼睛也越睁越大，“这护士怎么看着这么眼生。”

    “她……不只是这里的护士。还是……我哥的女朋友。”话说出口之后，叶杉杉严重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被雷劈了。天啦，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她是怎么说出来的？！

    叶杉杉被自己的莫名其妙吓得只知道干笑，顾欣然干脆被雷得呆站在原地，俨然一副灵魂出窍的状态。

    “你哥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啊，我怎么不知道？”和这俩人的石化表情不同，老太太激动得就像吃了兴奋剂似的。

    “那个……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可能觉得还不是时候吧。”叶杉杉只能硬着头皮上，顺着老奶奶的话往下接。

    “我都快归西了，他还想等到什么时候去！”老太太一脸不高兴，试着想要坐起身，却得不上力。

    可能是因为穿着护士制服的关系，顾欣然本能地迈步向前，扶着老太太的肩，随手拿了个靠枕垫在她背后，“您小心点，被太用力。”

    “我没事。”老太太这会儿正兴奋着呢，简直是精神百倍，俩眼直直地往‘孙媳妇’身上瞄，“长得很精神，模样也秀气，个又高。”夸赞完，手也不老实，轻轻地对着那挺拔的腰拍了拍，“不错，看着就好生养！”

    咳咳，顾欣然现在真的有种想变成浮云飘走的冲动。谁说这老太太有老年‘痴呆’来着，看她的样子，明明清醒得很嘛。对着一个刚认识的人说好生养什么的，算怎么回事啊？！

    “小悠，你嫂子叫什么名字？”

    完了完了，越说越乱，这么一弄，姑嫂二人的身份完全颠倒！

    “她……叫小然。”这一声嫂子叶杉杉实在叫不出口，虽然小然比她大了近十岁，但一直以来都是她听小然叫嫂子，这么一乱，她确实接受不了。

    嫂子一个劲地猛使眼色，手也不安分地在后面推搡，顾欣然骑虎难下，只能顺着杆往上爬，“奶奶。”

    “好、好，知书达理、又有礼貌，一看就知道是家教很好的大家闺秀。”

    唔，老太太这话可真没说错，虽然在部队里呆了这么些年，转业回来还是在纪律单位工作，但顾欣然身上的闺秀气质还是蛮浓的，特别是取下黑框眼镜之后，一双大眼睛清亮有神，灵动中带着秀气，这样的她绝对配得上大家闺秀一词。

    “是啊是啊，小然家里家世很好的，绝对称得上名门望族。”见老奶奶这么高兴，叶杉杉也渐渐淡定了，没心没肺地在火上浇油。

    顾欣然真的快要被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嫂子逼疯了，虽然老太太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但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糊弄人家吧？

    然而，她不会想到，‘悲剧’还远没有结束。

    叶杉杉和顾欣然俩人都是背对着病房门口站着，如果有人靠近病房，她们不可能看到。

    当老太太兴奋地叫出‘阿彻’两个字时，姑嫂二人脑子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这里是三楼，从窗户跳下去应该不会摔死吧？

    上来之前，秦彻已经看过监控系统，屏幕上显示病房内只有叶杉杉和奶奶在，他也没多关注，没想到一上来居然遇到这么大个意外。显然，是有人在监控系统上做了手脚，他刚才看到的并不是实时画面。

    “今儿我可要好好说说你，交了女朋友为什么不带来给我看，还得人家自己找上门来！”老太太现在的反应真的一点也不像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垂暮老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吧。

    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缓过来，秦彻又被重重地劈了一道，这两个女人，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不过，诧异归诧异，面子上，还是得顺着奶奶的话继续，“反正已经让您见着了，至于她是怎么来的，并不重要。”

    这话虽然听着有些牵强，但要找到合适的话反击也不容易，老太太的心思显然不够应付这些。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件事：孙子终于回到秦家坐上了原本属于他的位子、孙女回来了，孙媳妇也有了，就算老天爷现在就要带她走，她也没有任何遗憾。

    拉着‘孙媳妇’说了一会儿话，老太太体力再次透支，呼吸越来越不顺畅，不得不再次给她夹上氧气管。

    虽然没有受过正规的医护训练，但毕竟在部队呆了这么多年，这些简单的工作难不倒顾欣然。

    吸入氧气之后，监测仪上的心跳频率恢复正常，老太太安然睡去。

    秦彻终于可以把自己的‘妹妹’和‘女朋友’叫到休息室，好好跟她们聊一聊刚才的事。

    “这位是？”秦彻倒是不含糊，连个铺垫客气都没有，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顾欣然。”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顾欣然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她的预计，她必须改变策略。

    “看来应该是你管她叫嫂子才对。”明明是大实话，可从秦彻口中说出来却怎么听怎么像在开玩笑。

    “这事和我嫂子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别为难她。”顾欣然一边说一边取下护士帽，不自觉地站在嫂子身前。秦彻本来就对嫂子不放心，今天她突然出现，他可能会有所联想，尽早澄清完全有必要。

    鱼已经上钩，秦彻也无意追究谁是鱼饵，“你这么大费周章潜进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见她一面这么简单。你能进来，不一定能出去，不如坦白……”

    顾欣然确实已经最好了坦白的准备，不等秦彻说完便出言打断，“嫂子，你先回避一下。”这里是秦彻的地盘，除了坦白，她别无选择。而且，她也想赌一把，如果东合会和DK合作与秦彻无关，坦白或许是另一个机会。

    “我不走。”此刻的秦彻阴鸷得像一匹危险的狼，叶杉杉当然不放心让小然和他单独在一起。

    “没事，我是人民警察，他不敢把我怎么样。”顾欣然并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最多也就是和嫂子一起被软禁罢了。

    “我保证，不会伤她一根头发。”秦彻也适时作出承诺。

    在两股强大气场的注视下，叶杉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默默地回到病房。

    顾欣然和秦彻的谈话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再回来的时候，她确实是毫发未伤，而且表情也十分轻松。

    叶杉杉正纠结着要不要主动问点什么，秦彻却抢在她之前开了口，“奶奶的病情每天都会反复很多次，你还得继续留下。”

    “我也没想过离开。”叶杉杉答得很干脆，老奶奶刚才又上了氧气，血压也越来越不稳定，她始终还是狠不下心。

    “你也不要太沮丧，我只是不让你离开，并不打算继续限制你的通讯自由。”刚才顾欣然已经坦白地交代了偷偷潜进来的目的，秦彻对叶杉杉的警惕也就此解除。

    “我可以给家人打电话了？”惊喜来得太过突然，叶杉杉有点不敢相信。

    秦彻还没来得及给出回应，顾欣然便笑着递上手机，“找个没人的地方，还有……别忘了帮我跟……”

    “知道了，有我在，他不敢找你训话！”叶杉杉心急地打断她，接过手机，一溜烟地钻进小阳台。太阳刚晒过去，这里的温度比室内高很多，她也顾不上。

    可是，电话接通之后，迎接她的却是一阵暴吼，“顾欣然，你到底想干什么？”

    呃，某首长好像还在气头上。从来没听他这么大声说过话的叶杉杉被吓得不自觉地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吼什么呀，是我啦。”

    真是的，就算小然真的自作主张单独行动，也不用生这么大的气吧。人家好歹也是顾家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少校，比你还了不起呢，毫无把握的仗她不会随便乱打的。

    “杉杉？！”顾北辰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恨不得把手机塞到耳朵里去。

    “你不会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吧？”叶杉杉显然不会满意这样的质疑语气。

    “当然不是，因为显示的是小然的号码，我以为是她。”顾北辰急忙解释，完全无法想象十几秒钟前那个狂躁暴吼的男人也是他，“小然呢，在不在你旁边？”

    “她在和秦彻说话呢。”叶杉杉一边回答，一边凑到门边往里瞄了两眼。唔，这俩人越看越般配啊，小然难得冲动一次，算是歪打正着。

    “你们还在医院？”这一点顾北辰倒是没想到，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

    “嗯，老奶奶刚刚又上了氧气，状况不太妙。她要是醒来看不到我，指不定会怎么样，我不能走远。”

    虽然通讯限制解除，顾北辰还是不能完全放心，“那你也不能一直呆在那里。”

    “不会很久的，老奶奶可能就剩几天时间了。你就让我在这里陪到她离开……好不好？”

    他能说不好吗？娶了个菩萨心肠的傻女人，他只能陪着她一起潜心向善，“好。”

    “等一下我跟秦彻说说，你下午带笑笑一起过来。我不能回去，你们可以来看我。”呜呜，二十几个小时没见着他和笑笑，好想他们了。

    “怎么回事，明明是他求着你帮忙，我们想去看你还要经过他同意？”说起这个，顾北辰就气不打一处来。

    “也不是征求他同意啦，他的人一直在呢，不跟他说一声，你们怎么能顺利进来？”囧，让首长大人这么生气，秦彻想要翻身恐怕不容易。如果他真和小然有发展的机会，可得多多努力啊。

    杉杉说的而言在理，顾北辰也不好死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小然到底是怎么混进去的？秦彻难道对她一点都不怀疑？”小然匆匆忙忙地离开警队，谁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决定，之后发生的事情也没人能预料。

    “不知道诶，本来气氛是剑拔弩张的，可他们俩单独谈了一会儿出来的之后就什么事都没了。”因为没有亲身参与，这事叶杉杉也有点想不明白。

    “算了，等小然回来我再问她。我还在警队，你让小然马上回来。把这事解决之后，我要回去接笑笑。”现在，顾北辰的心又放下了一点。要想完全放回肚子里，恐怕还得等到和她见面之后。

    “对不起哦，我……又让你担心了。还有妈妈和笑笑，她们昨天一定急坏……”

    顾北辰最不喜欢听她说谢谢和对不起，毫不犹豫打断她，“没事，秦彻昨晚打过电话给我，虽然不能见面，也听不到你的声音，至少能确定你是安全的。”

    “他真的打了？我生怕他说话不算数呢。”秦彻在叶杉杉心里的形象又正了一些，算他还有点良心。话说回来，他要是出尔反尔，不帮她报信，这辈子恐怕也别想接近顾家的大门！

    “这家伙确实不怎么靠谱，等秦奶奶的事过了之后，咱们得离他远点。”

    打了也没用啊。首长大人对秦彻全无好感，而且公公婆婆肯定会站在他这边，秦彻和小然的事恐怕悬了……

    囧，叶杉杉同学，你想得是不是太远了点？好像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两个人已经擦出了火花好吧。

    不过，感情这东西很玄乎，有些东西不是眼睛能看到的。

    叶杉杉回到病房时顾欣然已经换下了护士服，现在的她更多了几分干练的气质，“嫂子，我先回去了，哥那边还是得有个交代。”

    “嗯。”叶杉杉随口应了一声，侧过头瞄了一眼昏睡着的老奶奶，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奶奶醒来要是问起你，我怎么回答呀？”

    这个问题还真是把顾欣然问住了，无奈之下，她只能耍赖撇清，“祸是你惹出来的，当然应该由你想办法解决。”

    烫手山芋又被扔了回来，叶杉杉表示很无助。等她缓过神来，顾欣然已经离开。

    一直在旁当听众的秦彻适时站了出来，“没事，我来解决。”

    唔，他也是重要当事人，由他出面解决再合适不过。

    “你上次说在一个朋友的电脑上见过我，就是她？”秦彻突然无来由地问了一句。

149：小包子小馒头来了

    “啊？”一开始叶杉杉还有点没反应过来，随口啊了一声，愣了片刻才缓过神来，“她都跟你说了呀？”

    秦彻突然怪怪地笑了笑，“我猜的。”从杉杉的反应来看，他的猜测非常准确。

    这家伙一看就是心眼多的主，叶杉杉也不否认，“那个，你应该都知道了吧，那是她的工作，没有要故意针对谁的意思。”

    “她做这个工作多久了？”本来只是想随口问问的，可一个问题得到答复之后，秦彻的好奇心好像有点爆棚了。

    “半年多吧，她去年年底才从部队调回来。”这个傻姑娘，人家两个人的事还没谱呢，她就毫无戒备地把莫名其妙惹上的哥哥当成了自家人。

    其实，她真应该把秦彻当自己人的，能和他真正的妹妹秦悠长得如此相像，确实是难得的缘分。

    “那……你是什么时候在她的电脑上看到我的？”完了，秦彻对这件事的兴趣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程度。

    “就半年前啊，她调回来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是和你有关。然后，一直跟到现在，在没有确定你百分之百脱离那个什么东合会之前，她还会继续跟下去。所以……你千万不要让她失望。”叶杉杉同学的没心没肺还在继续。

    “哦，这话怎么说？”找出坏人作恶的证据是她的天职，关失望什么事？

    “因为她不相信你是坏人呐，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如果真的被她找到你犯罪的证据，就证明她一直坚持的都是错的。而且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她看人的眼光还是不够敏锐，不失望才奇怪吧。”叶杉杉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秦彻本来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最后却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如果这个小姑娘说的都是事实，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她这么急着想要找出谁是参与和DK交易主谋，其实是想证明他和这件事没有半点关系？

    见秦彻久不开口，叶杉杉突然对他和小然之前的谈话内容有了极大的兴趣，“话说，你和小然刚才到底单独聊了些什么？”

    “没什么，她这么费尽心思地潜进来，我也不能让她白走这一趟不是。”其实，刚刚和顾欣然‘谈判’的时候秦彻心里还有点犹豫。但现在他的心比任何时候都坦荡，谁是策划和DK交易的主谋，他心知肚明。

    只是碍于这个人在他重新回到秦家的路上出了很大的力，他不得不有所忌惮，即便知道秦风在干捞偏门的勾当，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警方能出面让这件事趁早结束，对他、对秦家，以及对秦风自己都是最好的结局。

    有些东西一旦沾上这辈子也别想甩掉，所以即便在最缺钱的时候他也没想过碰它。现在他已经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更加没有必要靠这个发财。不仅他自己不想沾，他也不希望秦家的任何一个人和‘毒’字扯上关系。

    这个世界真是神奇，今天之前，秦彻何曾想过，在G市的某一个角落还有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默默地和他‘惺惺相惜’着。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和小悠长得几乎九成相似的小姑娘带来的。如果不是他‘病急乱投医’，仓促之下做出把她掳来的决定，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因为要防备着奶奶醒来之后追问‘孙媳妇’去了哪里，秦彻难得在医院多留了一会儿。叶杉杉正好借此机会跟他商量（貌似应该是告知更恰当）“我老公和我们家孩子下午会来，你让你手下的人躲着点，别吓坏我们家宝贝。”咳咳，这么一说，好像连告知也算不上，倒更像是吩咐！

    “你们家孩子？”秦彻正在闷头思考找个合适的机会把秦风召回来好好谈谈，顺便给顾警官提供一些她想要的信息，被她这么一吓，思路也完全被打乱。

    “怎么，小孩子不能来这里？”叶杉杉同学似乎还没把到重点。

    “不是能不能来的问题，你才多大，怎么可能有……”

    经他稍一提醒，叶杉杉很快就反应过来，“关你什么事！”

    “行，当我什么都没问！”只有看到她气鼓鼓的样子，秦彻才会清楚地人认清现实：这个小姑娘只是和小悠长得像而已，性格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虽然秦彻已经服了软，叶杉杉还是不肯息事宁人，“你少给我装糊涂，之前黎娅和姚旭不是拜托你查……”

    “我想起来了。”秦彻确实是贵人多忘事，之前姚旭找他帮忙，他都是直接交给阿洛去处理，也没过问细节。不过，孩子现在和什么人在一起他还是有印象的。这么想来，他和顾家可真是有缘，“这就对了，那孩子好像已经八岁多了，你再怎么厉害也生……”

    秦彻只是这么随口一说，也没什么恶意，但叶杉杉还是表现得很激动，“你管那孩子是谁生的，现在她叫我妈咪，她就是我的宝贝。”没办法，这是她的禁忌，谁也触碰不得。

    难怪姚旭和黎娅会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原来有这么个厉害的妈咪护着。

    因为姚旭的这层关系，秦彻决定继续留下。既然顾首长要亲自过来，他怎么也要打声招呼再走不是。

    等叶杉杉再次走出病房时，走廊边上站着的两名黑衣大汉已经没了踪影。

    当然，他们还是会继续执行boss的命令，只是换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而已。

    老太太刚才的一觉睡得特别久，等她一脸疲倦地睁开眼睛时，床前坐着的不是乖孙女，而是每次不会在这里停留超过一个小时的孙子，“怎么是你在，小悠呢？”

    “放心，她没走，只是出去接一个人。”想起某个小女人刚才的兴奋表情，秦彻的心里竟然生了几分嫉妒。嫉妒之余，还有点担心，‘小悠’比他小了好几岁都已经找到了相伴终身的人，而他自己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奶奶肯定会抓着这事不放。要是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她恐怕也走得不安心。

    “孙媳妇呢？她怎么也没在？”呵呵，秦少你现在可不是顾家寡人呢，老太太只是对自己不在乎的事健忘、迷糊，只要是进了她心里的，她比谁都记得清楚。

    咳咳，差点把这茬忘了。虽然昏睡了几个小时，奶奶的意识可是一点都没受影响，秦彻只能硬着头皮上，“她还有工作要忙，先回去了。也是她让我留下来多陪陪您，所以，我到现在还没走。”

    “嗯，你小子眼光还真不错，这姑娘我看着喜欢。你可得抓紧点，别拖拖拉拉地把正事都耽误了。”即便还没见着‘孙女婿’的面，老太太照样会盯着孙子的终身大事不放。

    “我心里有数，您别担心。”秦彻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叶杉杉快点带着她家顾首长出现，有了这个大目标，奶奶应该无暇顾及他了。

    叶杉杉家的顾首长和她家宝贝早就到了，只是，已经有二十几个小时没见的一家三口还有很多话要说呢，怎么可能会惦记着快点回来。

    这不，已经齐妈咪胸口小丫头正抱着妈咪撒娇，“妈咪，你今晚能不能回去啊，人家昨晚都没睡好。”

    “爸爸没跟你说吗，暂时……还不行啊。楼上病房里的老奶奶身体状况很不好，得有人陪着她才行。”知道小丫头确实委屈坏了，叶杉杉只能尽量哄着她。

    “老奶奶没有家人么，为什么要你陪着？”虽然知道妈咪是好心帮助别人，但笑笑还是觉得还是觉得家人应该比外人更重要。

    “那个……”叶杉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呆呆地愣住。

    “因为在老奶奶看来，妈咪就是她的家人。”看杉杉的反应，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和真正的秦悠长得很像的事。老太太眼看就要去了，顾北辰也觉得是时候该让她知道这件事。

    “什么……意思？”这下不仅是笑笑茫然，叶杉杉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老太太第一次见到你就抓着你的手叫她孙女的名字，昨天到现在，你陪了她这么久，她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你是想说……”叶杉杉反应还算快，很快就想到一个听上去有点不可思议的可能。

    虽然杉杉的话只说了一半，但顾北辰还是猜到了她想说什么。然后，他用笑着点头的方式给了证实了她的猜测，“如果不是这样，秦彻也不能这么准确无误地找到你。”

    “这……这也太神奇了吧？”事实摆在眼前，叶杉杉还是无法想像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爸爸妈咪，你们说的秦彻是不是姑姑电脑里的那个人？”咳咳，这事小鬼灵精居然也知道。

    秦彻本来是想下来催催这一家人来着，却不想，还没走近，就听到小丫头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呵，虽然没有真正见面，但顾家的人对他似乎一点都不陌生。

    “是。”叶杉杉笑着点了点头，牵着她转过身，准备回住院楼，却在侧过头的一瞬间看到了笑笑刚才问的那个人。

    “妈咪，姑姑电脑里的那个人来了耶。”笑笑和妈咪一起转过身，当然也发现了。

    囧，堂堂秦家家主、擎天集团总裁，在顾家人眼里居然是‘xx电脑里的那个人’。

    “看来你姑姑没少在家里研究我。”秦彻一脸轻松地走上前，很是自然地接下小丫头的话，“想必她也没少说我的坏话吧？”

    “没说坏话呀，她夸你呢。”其实，笑笑并没有多少机会可以进姑姑的书房。无奈，偶尔的那两次，居然看到姑姑在做同样的事。小丫头记性好，这么有特点的人，只要看两次就足以让她印象深刻。

    “哦，她怎么夸的？”秦彻的好奇心又一次被调了起来。

    “那什么，要不你帮我们看着笑笑，我带她爸爸上去看看奶奶，上次在清溪镇，奶奶见过他的。”叶杉杉刚才还在想要是把笑笑带进去给奶奶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小丫头的来历。这会儿见秦彻和笑笑聊得这么投契，索性让他帮忙看着。

    “你们不带我一起去啊？”小丫头是有心想要上去卖一下乖地说。

    “你爸我还不知道怎么介绍呢，你还是乖乖在楼下陪秦叔叔聊聊天。反正你也不喜欢医院里的味道，别到时候回去又犯鼻炎。”为了让笑笑安心留下和这个可能会成为她姑父（再次感叹，某个小女人想得真远）的人好好联络一下感情，叶杉杉一不小心又说了实话。

    “奶奶不是说顾首长是你的保……”秦彻随口接了一句，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某首长眼中喷射出的寒光（或者说是火光？）瞬间秒杀，最后那个字也被硬生生逼了回去。

    见势不妙，叶杉杉忙拉着首长大人往住院大楼奔，“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先上去。”

    “爸爸妈咪快点回来哦。”虽然对眼前这位高大帅气的秦叔叔印象还不错，但笑笑显然还是更愿意和爸爸妈咪在一起。

    秦彻却非常不识趣地站在她身前，“他们可能还有一会儿，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姑姑到到底是怎么夸我的？”

    唔，事情似乎已经渐渐进入到了某个小女人设想的轨道。

    被叶杉杉拽上楼之后，某首长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老奶奶不会是还急着保镖的事吧？”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她现在的精神状况不太稳定，有时候挺清醒，有时候说的话又让人摸不着头脑。”在没有见到老奶奶之前，叶杉杉只能这么敷衍着。

    原本她是想着奶奶刚才这一觉睡了这么久，精神状况应该不会太好才是。却不想，她和首长大人一出现，老太太就兴奋地叫开了，“这……这不是上次那个保镖吗？”

    可以想象，某首长的表情有多臭。要不是因为杉杉一直拽着他的手，他恐怕已经‘气跑了’。

    难得一觉睡这么久，老太太的精神状况不是一般地好，眼睛也格外灵，一眼就看到自家‘孙女’和‘保镖’的手紧握在一起，“你们这是……”

    首长大人的脸色丝毫没有要变好的迹象，叶杉杉生怕他不给面子地丢下她一个人走掉，忙拉着他走上前，“奶奶，我……我和他在一起了。”

    “在一起的意思是？”在老太太的记忆里，小悠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她不敢多想。

    “就是……我要和他结婚。”考虑到奶奶一脸质疑的表情，叶杉杉不敢直接说他们已经结婚了。说完之后，还不忘一脸心虚地看了首长大人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错了，先别忙着生气，回家再训话可以吗？’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表情，顾北辰实在不忍心再对她摆冷脸，温柔的笑意很快就从嘴角蔓延到了眼角，“是的，我要娶您的宝贝孙女。”他这话是对着老奶奶说的。

    刚刚还一脸诧异的老奶奶突然陷入沉默，半晌才轻轻地感叹一声，“有你保护我们家小悠，我也没什么牵挂了。”老太太一脸安心地笑着，好像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似的，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老太太为什么对小悠有这么多的牵挂和这么大的愧疚？秦彻的番外里说吧。）

    “请放心，我一定会把她看得比我的生命更珍贵。”这一句不只是为了一位迟暮老人安心，也是发自内心的承诺。

    “我相信。”相信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相信我孙女的眼光，更相信老天爷的公平，那几年的不如意会就当是老天爷开的玩笑，它会给你一生的幸福作为补偿。

    已经年过八十，而且积了多年的心病，加上各种老人病一齐发作，现在的秦老太太已经快要走到油尽灯枯的那一刻。

    老公和笑笑来看她，叶杉杉本来是很高兴的，可一看到老奶奶的连睁开眼都费尽的样子，她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刚好到时间做例行检查，这一次来的是主任医师。从他的表情看，老太太的状况似乎不太乐观。他的眼神清楚地传达出一个讯息：你们要随时做好老太太可能一睡不醒的心理准备。

    “别难过，生老病死是无法回避的自然规律。老奶奶已经没有任何遗憾和牵挂，能带着这样的心态松地离开也未见得不是一件好事。你安心留下陪她走完最后一程，等这事过了，我再来接你。”真正的依靠就该是这样，不要等她开口说需要你才靠近。你得时刻准备着，让她知道，你一直都在。

    “嗯。”叶杉杉很努力地挤出一丝笑，眼眶却有些湿润。老奶奶心心念念想着孙女这么多年，能在离开前的最后几天得偿所愿，她也没有遗憾。

    只是，再怎么没有遗憾，还是很害怕那一刻的到来。

    检查还没做完，老太太就再次陷入昏迷，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虽然昏迷着，满足且安心的笑却一直隐在嘴角。

    顾北辰和笑笑只在医院呆了不到一个小时便离开，之后，他们也没再主动和叶杉杉联系。就如他们之前承诺的，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去接她回来。

    秦老太是在三天后的清晨离开的，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痛苦和不适，医生记录死亡时间时，依然可以在她脸上看到安详满足的笑。

    有位哲人说过，一个人能哭着来、笑着离开便是最大的幸福。秦老太很幸运，她做到了。

    既然离开的人能带着微笑永远安眠，活着的人也没理由为她的离开感到悲伤。

    所以，当顾北辰去医院接老婆回家时，看到的是一只笑得淡然的……疲倦小猫。

    “现在是早上十点半，你这是昨晚没睡好，还是在闹午觉？”虽然她的表情轻松，但顾北辰还是被她的倦容吓了一跳。

    “都没有啊，昨晚睡得很早，奶奶半夜只醒了一次，我陪她说了会儿话就又睡了，然后早上醒她就……”说到这里，叶杉杉还是微微顿了顿，“加起来也睡了**个小时，够了吧。”

    “时间上确实够了，但是你的样子看上去就像十天没睡过觉似的。”顾北辰一边说，一边盯着她没精打采的脸细细地瞧，怎么感觉她的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似的，不会在医院呆了这几天，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吧？

    等等，今天已经是12号，不会是……

    这个念头在顾北辰脑海里一闪而过之后，那些莫名的担心很快就被无法言语的狂喜取代。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好像总是睡不够，我们快回去吧，还是家里的床睡着舒服。”当事人似乎还没有联想到这个她已经期盼已久的可能。

    “先别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虽然还是有点担心让她白欢喜一场，但顾北辰这一次感觉非常强烈，也顾不上那么多。

    “去哪里呀？”叶杉杉一脸不情愿地被他牵着，才走了四五步，已经打了两个哈欠。

    最后，她被带到了妇产科。刚好这里有护士见过她，知道她和秦家的关系，急忙迎上前，“秦小姐这是……”

    “请叫她顾太太。”顾北辰一脸严肃地更正了小护士的称呼，“我想请问一下检查怀孕多久能出结果？”

    “验孕？”不光是小护士，叶杉杉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旁边经过的妇产科医师笑着把话接过来，“很快，半个小时就可以有结论。如果你们想要更快，我可以先帮顾太太把把脉。”这位医师曾经学过中医，只要够月份，食指轻轻一按就能感觉出大概。

    “好啊好啊。”这会儿叶杉杉已经睡意全无，眼睛也特别有神。

    不过，林医生毕竟不是专业的中医，月份不够的话，她不太敢确定，“不好意思，暂时还把不到滑脉。不过也不用担心，如果怀孕没有超过一个半月，以我的能力是把不出来的。所以，你们不要太失望，还是等尿检结果出来再看吧。”

    林医生此言一出，叶杉杉脸上的神采瞬间消失。可能是因为之前几次失望还留有阴影，她不敢抱太大希望。和护士一起去采了检验样本出来之后，便坐在休息区靠着自家老公睡着了。

    某个没心没肺的傻姑娘安然睡着，她家老公却在忍受度秒如年的煎熬。几乎是每隔一分钟就往化验室的方向看，心里还闷闷地抱怨着，这半个小时怎么过得这么慢。

    谢天谢地，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三十分钟终于过完，小护士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拿着化验单出来，然后俏皮地做了一个V的手势。

    有了，终于有了！

    那只迷糊的老仙鹤终于衔着他们家的宝贝找到了顾家大门（借用某教授言，嘿）。

    可是，她睡得这么熟，要叫醒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吗？

    当然不可能，他就是再急着想和她分享，也狠不下心呐。反正已经得到了确切的结果，就让她安心睡吧。胎儿才四周大，接下来的九个月他要和她一起见证这世上最美的奇迹。

    最后，顾北辰只能让护士带她去休息室躺着好好睡一觉，而他这个准爸爸当然要去和医生好好交流一下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宝宝出生之前需要注意的地方。

    准爸爸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饶是经验丰富的林医生也招架不住，最后干脆给了他一本育婴手册，“先把这个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有什么不明白再来问我。”

    顾北辰的心思何其敏锐，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医生的无奈和无助，“我……是不是表现得太紧张了？”

    “没关系，比你更紧张的我都见过，第一次做父母，难免的。”

    严格来说，顾北辰并不算第一次做爸爸，但亲自参与宝宝从一颗小豆苗一点点慢慢长大的过程还是第一次。除了惊喜、兴奋和紧张之外，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愫。

    一个新的生命，由他最爱的人孕育，他想不出世上还有比这更美好、更幸福的事。

    可是，眼看着就要到十二点，他孩子的妈妈还在安睡着。虽然医生说孕妇妊娠初期会有嗜睡症状完全是正常反应，但再怎么困也得起来补充一点营养再睡，她现在可是要供着两个人呢。

    说不定不止呢，谁知道。

    “孩子他妈，醒醒。”虽然还是很不忍心，但考虑到小宝宝和宝宝他妈的健康，而且她确实已经睡得够久，顾北辰还是决定采取强迫叫醒的方式。

    “唔，困。”处在半梦半醒之间的叶杉杉估计没听到前面四个字，只听到有人在催她赶快醒来，所以表现得很不耐烦。

    “我知道你很困，可是也得起来吃点东西再去睡，你自己不怕饿，可是你肚子里的小宝宝还很小，要是把他饿到怎么办？”

    迷迷糊糊间听到一个会让她的神经异常敏感的词，叶杉杉终于极为勉强地睁开眼睛，“什么小宝宝？”

    “这里。”顾北辰笑着扶她坐起身，一手揽着她的肩，另一支手轻轻抚上依然平坦的小腹，“我们的孩子，就说吧，你不想、不惦记的时候他自然会来。”

    “真的……有了？我……不是在做梦吧？”可能是因为还没完全醒明白的关系，叶杉杉似乎以为现在还是在梦里，表情十分滑稽。

    为了让她彻底清醒过来，顾北辰狠下心在她唇边轻咬一口，“会疼是不是？”

    “嗯。”不仅疼，还带着专属于他的熟悉味道。

    “所以，你现在不是在做梦。”见她咬着下唇微微皱眉，顾北辰看着心疼，低头在刚刚咬过的地方轻轻地吻了吻，然后把检查报告拿给她看，“宝宝刚好四周，很健康。接下来的九个月，要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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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归乡 八十三 惊天雷

    愣了下，秦清蛮横的拉着她，向自己的府宅走去。

    “放开我。你这傻子！”卜儿嘴唇轻动。

    “我会娶你，给你名份。”秦清说完这句话，就觉拉着的人一阵挣扎，看来她真的是怕自己只是玩弄她。

    “放开我。”这一次的她的声音高亢了些。

    “怎么？”回头看着卜儿，秦清皱眉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盯着秦清，卜儿眼里的泪再忍不住，一颗接着一颗滴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你以后是谁。”

    “秦大将军！”卜儿哭道：“我原是琅月的一个舞姬，打小就服过离魂药的。你知道那药是什么？是让女人这辈子都无法再生孩子的药。”

    犹如晴天一个炸雷，秦清不自觉的松开了手，他双眼不相信的看着卜儿，他希望她说全是假话。

    从古至今，这世上男人最大的责任便是延续血脉，光宗耀祖，原本只想与他厮混在一处便觉满足的卜儿，来到九牧后，听到了所有关于这个男人的故事，越发的喜欢上他，也越发的自卑起来。留下来，原只为再见他一面，看看那张英俊的脸，看看那个魁梧的汉子。

    从他的身边轻轻走过，就听到他冷冷的声音再问：“那你为什么不在我回来前走？为什么还要让我再看见你？”

    擦掉泪，卜儿冷笑着说：“想叫你回忆起我们做过的事。想要你心疼，叫你永远记得我。”

    “贱女人！”秦清怒吼一声，转身离开。

    看着他毫无留恋的离开，卜儿心碎的想要寻死。她依稀记得他爱抚她的感觉，她依稀记得他看她时的眼神。她不会看错，他是情意深重的好男人，可是她不能让他断子绝孙，更不能忍受他宠爱其他的女人，跟其他的女人在床上细语缠绵。找了家酒馆，卜儿走进去要来酒，大碗大碗的喝着。直到那酒碗被打碎在地，她醉倒在桌上，什么都不知道。

    一双有力的大手抱起了她，离开酒楼，消失在街角尽头。

    秦清抱着卜儿回到府中，走进了自己的卧房。

    褪去她身上的衣衫，就见到酒醉的她开始哭闹。心疼的搂着她，他知道他输了，战场上不会输的他，如今却输给了这个不完整的女人。

    他忘不了她，忘不了那夜的温存。他不知道这一次为何能这么迅速的完成任务回来，可是细想了下，都是因为心底记挂着她，所以才会将一切事情谋划好，火速完成了回来见她。只是她给了他一个惊天的打击，他气愤，他想不通，他砸烂了府中的物事还不解气，只想找到这个罪魁祸首。他红了眼上街去找她，他不知道该怎么教训这个女人，痛骂她一番？将她赶出九牧？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恨她，他饶不了她。

    可是在酒馆中看着她发疯般的喝着烈酒，他就心疼。那药是她愿意喝的吗？与她缠绵的那夜，她也被人下了药什么都不知道，再说他又从没问过她什么，为什么会认为她骗了他？

    躲在酒楼一角，他就那么痴痴的看着她拼命的喝，边喝边傻笑，然后醉倒在桌上。

    卜儿，为什么在我的眼里，你让我觉得那么的心疼。秦清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起她，他只想要她，要回那一夜他们之间的温存。

    紧紧抱着被他脱去衣衫的卜儿，看着她醉后难受的神情，他拼命地吻她，不想她难过，不想她的嘴里再说出伤他的话。

    “嗯，放开我！让我喝．．．”闭着眼睛的卜儿，还在胡言乱语，只是身上却传来了那熟悉的爱抚，耳边有个声音对她轻语：“乖，不闹。”

    “呜．．．”卜儿再无力哭闹，虽然哽咽声不停，她却乖顺的倚在那怀里，任那热烈的感觉再次炙烈燃烧。

    秦清吻着眼前女子的泪水，吻着她的樱唇，紧紧贴着她的脸，轻轻的磨蹭着，感受着那份爱意，他迷醉在这夜的馨香中。

    一夜之后，太阳升起，卜儿慢慢睁开了双眼。头很疼，她轻声呜咽了下，看向四周，她看到了枕边他的脸。他的眼布满了红色的血丝，满眼的困倦，满眼的疲惫。

    “你没有睡？”她问他。

    “嗯，怕你凉着，看了你一宿。”

    “傻瓜。我又没事的，为什么不休息。”

    “舍不得休息。”秦清说完，覆上卜儿的身躯，紧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头疼吗？以后除了有我在你身边，再不许你饮酒，听到了吗？”

    卜儿抬起手指，轻轻在秦清的精健的前胸上勾划着，“你不生气？”她的声音小的可怜。

    “嗯！”卜儿一声呻吟，那紧箍着她的双臂更加的用力，让措不及防的她不自觉的发出声呻吟。

    “你做错了什么事吗？你没有做错事，我为什么生气？”

    他的脸离她格外的近，她能感受他异常炙热的体温与呼吸。

    眼娇羞的避开了他的凝望，卜儿说道：“你再找个，让她给你生孩子，我会好好伺候你，也好好伺候她的。”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探进了她的口中，在与她的小舌缠绵一番，然后轻轻用牙咬了下她的小舌。

    “嗯。”卜儿诧异的缩回舌头，闭紧嘴巴看着他，就见他的眼放射着寒光，冷冷看着她。

    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招惹到了他，卜儿的眼里有着恐慌与担忧，他却在品味她的惊慌后，又再给她新的温存。

    两天后，秦清出现在刘云府上，看着脸色冷冰冰的秦清，刘云纳闷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看到有合适的孤儿，帮我留下，我想领个回家养？”

    猛不丁的听到秦清这么一说，把刘云给说了个糊涂。“什么？”刘云的话里充满了惊讶。

    “我想领个娃儿养。”

    “你不是男人？自己不会养个？”

    “男人养得出？”秦清看着刘云问道：“男人养得出，你还娶嫂子干嘛？”

    “你！”

    这话直把刘云给噎着了，他看着秦清喝道：“你小子哪根筋不对了？”

    “我有了女人，她不能生。帮我寻个合适的孩子，我带回去养。”

    刘云一愣，神色也变得严肃了些，“什么时候的事？”

    “在去郾城救人的路上遇到的她，已经在我府中住下了。”

    “人可靠吗？”

    “是陪着知更、婼婆子一起送回小皇子的人。”

    刘云寻思了下，说道：“要不再聘一个，我叫你嫂子去跟她讲明白。”

    “她跟我也说了这样的话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女人一个就够。”说到这里秦清站起身，瞪着刘云说道：“叫我再聘一个，该不会是你有这样的想法？”

    “你混账！”刘云怒喝。秦清却撇撇嘴，扭头向府外走去。

    举起手指着秦清的后背，刘云张口想骂，却不知道该骂些什么，只能狠狠地一甩袖子，坐在椅子上一个人郁闷。

    秦清回到府中，向卜儿的房间走去，他看到了她望着蓝天寂寞的眼。

    走过去，揽上她的腰身，他轻语：“很无趣吗？”

    紧贴着他的脸，卜儿说道：“很好，没有觉得无趣。只是我说过的那件事，你有没有考虑？”

    “快了吧，也许明年就能进门。”秦清说完，盯着卜儿的眼，他果然看到了她眼里的悲哀和失落。

    女人呀，总是在骗自己。明明不喜欢的事情，却总强迫自己去做。

    “如果刘云那家伙肯上心的话，我猜明年咱们的孩子就能进门了。”秦清说完，看着卜儿瞪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刚去刘云那里了，叫他帮我留心下那些孤儿，有合适的帮我寻个。这世间已经这么多孩子了，不差我自己这一个。”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卜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旋即扎进秦清的怀里哭问道。

    “谁叫我那么喜欢你，谁叫我眼里的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我决定往后的日子跟你耗定了。至于那些孤儿们，也是人，他们也需要爹娘的疼爱。”

    “清．．．”哽咽地唤着他的名字，卜儿红着眼掉着泪的在秦清怀中撒娇，而秦清则心疼又心动地抱起她走向大床，准备再一次恩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