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儿时兄弟
“老板,我看那小兄妹和我年龄差不多,现在也都该成人了吧?”
听到胡老板说起往事,秦风的鼻子忍不住有些发酸,连忙岔开了话题,说道:“小时后还和他们一起玩过呢,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
“不在了,都不在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胡老板摇了摇头,说道:“大的那个叫秦风,当年杀了孙家的两兄弟,被判刑入狱了,小的那个女孩走失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在秦风入狱之后,刘家曾经寻找过秦葭的下落,所以小镇上的人,都知道秦葭失踪的事情,像是胡老板这种好心人,那会也是帮着四处打听秦葭消息的。
“他们两个,都没回来过吗?”
秦风问出了他最想问的话来,因为他知道,如果妹妹回到这个小镇,恐怕也会来这个烧饼店吧?因为对于妹妹而言,这里留给她的记忆无疑是最深的。
“没有,大的那个应该出狱了,从来没回过。”
胡老板叹了口气,说道:“小的那个女孩,那会应该才**岁吧,虽然记事了,不过那会社会很乱,谁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姓孙的那一家真是作孽呀……”
九十年代初期,流浪儿在各个城市几乎都是随处可见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因为饥饿和寒冷,在垃圾场或者一些无人的郊外,悄悄失去了生命。
“老板,就没见那小女孩回来过吗?”听到胡老板的话后,秦风心中一沉,一丝失望的神色从眼中闪过。
“真的没有……”胡老板摇了摇头,说道:“那男孩和你们刘家好像有些关系。你去家里问问,或许家里的长辈有人会知道吧。”
“哦,我就是随口一问的。”秦风又拿出了五块钱,指着刚从炉子里取出的几个烧饼,说道:“这几个我都买了,回头拿家里去吃。”
“好嘞。我找个袋子给你装起来。”胡老板答应了一声,拿出了个塑料袋,将烧饼装了进去。
“咦,这小子很眼熟啊,和以前那个秦风,倒是有一点点像。”在秦风拿着烧饼离开后,胡老板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不过这个念头随之就被胡老板打消掉了,少年时的秦风瘦弱的像个豆芽菜似地,哪里会长成现在的人高马大。而且看秦风的穿着,也像是个很有钱的人,这就更不可能是秦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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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以前更加荒凉了,不过很多东西都没有变……”
二十多分钟后,秦风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铁轨的旁边,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西下的落日将秦风的身影拉的很长。
现在的这条铁路,早已废弃不用了。铁轨也都被周边的一些拾破烂的人,给拆的七零八落。此时正值春天,路边的野草长得几乎都有齐人高了。
只要是在这个小镇上生活的人,都知道当年在这里发生的血案。
一传十十传百,就连那些外来拾破烂的人,也知道这地方死过好几个人,所以秦风和妹妹当年住的那个屋子。倒是保持了原样,并没有被人侵占。
只是年久失修,屋顶已经有些坍塌了,秦风走进去之后,抬头就可以看到头顶的阳光。在屋子里面砖石的缝隙里,也长出了一些青草。
“这个……是我当年的手枪?这……这是妹妹的木头娃娃?”秦风用手在砖石处扒拉了一下,看着扒出来的两件东西,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
那个黑黝黝的木头手枪,是秦风当年自己用木头刻的,然后涂上了黑漆,这是秦风有记忆以来自己唯一的一个玩具。
至于那个木头娃娃,则是秦葭有一次看到一个女孩抱着布娃娃玩,回到家后生平第一次向哥哥索要玩具。
可是秦风那会吃饭都成问题,哪里有钱去给妹妹买玩具啊,当时冲着秦葭发了很大的火,懂事的妹妹什么都没说,可是半夜默默的流泪被秦风发现了。
这让当哥哥的秦风心如刀绞一般,第二天天不亮,秦风就拿着柴刀,去劈砍了一个合适雕琢的木头。
然后秦风整整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在手上划出好几道口子,才给妹妹做出了一个木头娃娃,又用捡来的碎布给娃娃做出了漂亮的衣服。
当时的秦葭,顿时将这个木头娃娃当成了宝贝,几乎一刻都不离身,跟着秦风出去的时候,也会背个小书包,将娃娃放在里面。
“葭葭,你到底在哪里啊?”
看到了似乎被火烧过的木头娃娃,秦风的泪水一下子从眼中涌了出来,无助的蹲在了地上,再也无法压制住心头的悲伤和对妹妹的思念。
秦风知道,这个木头娃娃还在这里,说明妹妹没有回来过,因为如果妹妹回来,她是一定会将这个娃娃给带走的。
“葭葭,难道你忘了哥哥了吗?难道你不记得这个地方了吗?”
秦风的泪水如雨水一般的从眼中滑落,他也不去擦拭,只是用手摩挲着那个木头娃娃,全然不在乎沾染到身上的灰尘和油腻。
过了好大会,秦风才抑制住心中的悲伤,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件陈世豪买给他的衣服,将那木头手枪和娃娃都给包了起来,这两件东西虽然都很不起眼,但却承载着自己和妹妹童年太多的记忆。
“不管怎么样,哥哥一定要找到你!”秦风默默的看着屋里的一切,直到外面夕阳西落,屋内的光线也变得有些黯淡了起来。
有些不舍的站起身来,秦风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耳朵忽然耸动了一下,眉头一皱,刚跨出去的脚又收回到了屋子里。
“这会怎么还有人来这里?而且还是个会家子?”
秦风清楚的听到,有一个人正朝着屋子的方向走来,从对方的脚步中秦风能听出,来人脚步沉稳,应该是身上有功夫的人。
来人走到屋前并没有进去,而是在铁轨边坐了下来,一个声音传到了秦风的耳朵里,“秦风,听我二伯说,你过的很好,可是你这臭小子怎么就不回来看看兄弟呢?”
“不回来也就算了,可是连电话都不留,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屋外响起一声打火机的声音,一丝烟味传入到了秦风的鼻子里,“你小子就好了,可是葭葭不知道怎么样,兄弟,我已经尽心了,可是怎么都找不到葭葭妹子啊……”
“子……子墨?”
外面那个男人的声音,让秦风的心颤抖了起来,忍不住喊出声来,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在此刻竟然能碰到儿时最好的兄弟……刘子墨!
“谁?谁在说话?给我出来!”
正在自言自语的刘子墨,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从铁轨上跳了起来,摆出了一副防守的架势,目光凌厉的盯着屋子的方向。
“少给老子装神弄鬼的,赶紧滚出来!”
习武之人阳气重,从来都不信鬼神之说,旁人不敢来这个整日里阴气森森的地方,可是刘子墨并不在乎,几乎每天回来都会来这里念叨几句,回忆一下当年和秦风的兄弟之情。
“子墨,是……是我!”秦风只感觉喉头发堵,一个箭步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看向了正一脸警惕的刘子墨。
少年时的刘子墨,身上带有一股子儒雅气质,不过现在成年之后,却是显得有些彪悍起来,身高甚至超过了秦风。
不仅如此,而且秦风居然还隐隐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子杀气,那是只有见过血的人,才能散发出来的一种气机,秦风知道,老友和以前应该也有着很大改变了。
“你……你是疯子?”
突然间见到坍塌的屋子里钻出个人来,饶是刘子墨胆大,也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当他听到秦风的声音和看到秦风本人之后,整个人却是愣住了。
当年刘子墨被父亲带着在祖宅整整住了三年,这三年他几乎每日里都和秦风兄妹有来往,卖烧饼的胡老板认不出秦风,但刘子墨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少年时的好友。
看着刘子墨,秦风的眼睛忍不住又湿润了,喃喃道:“我是疯子,你就是流氓!”
少年人都喜欢给别人起外号,当年的秦风做人很本分,被人欺负一般都不会还手。
但惟独有人欺负秦葭的时候,秦风就会像疯了一般的和人厮打,就算对方是大人也不例外,有一次他疯劲发作,竟然生生从一个成年人身上咬下了一块肉。
这让刘子墨给秦风起了这个“疯子”的外号,不过秦风却是很不喜欢,为了表示反抗和自己的愤慨,他给那会喜欢抹个发胶油头粉面的刘子墨,也起了个流氓的外号!
“疯子,你真的是疯子!!!”
虽然秦风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刘子墨还是听到了,这让他猛地跳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了秦风的面前,重重一拳就打在了秦风的肩膀上。
“哈哈,疯子,咱们又重逢了!”此时刘子墨的心中充满了喜悦,不过当他看向秦风的时候,不由愣了一下。
和自己的兴奋不同,此刻面前的秦风,却是一脸苦涩,而且眼中似乎还有泪水。
这让让刘子墨不由心中讶然,按照他的想法,秦风见到自己,就算不欢喜的跳起来,也不至于皱着眉头流眼泪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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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各自际遇
“怎么了?秦风,你不高兴见到我?”
刘子墨是个藏不住话的人,眼见秦风一脸痛苦的样子,仍不住又在他肩膀上拍了一记,说道:“就算我没找到葭葭,你就不把我当兄弟了吗?”
“不……不是!”
秦风强忍着右肩传来的痛楚,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子墨,见……见到你,我很高兴,非常……非常的高兴!”
肩膀上的枪伤,只差一点就伤到了骨头,这几天秦风拎东西都是用的左手,刚才被刘子墨那重重的一拳打在伤处,疼得秦风差点没晕厥过去。
“怎么了?疯子,你这是怎么回事?”
刘子墨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当他看到秦风脸上冒出冷汗的时候,顿时发现了不对,一把拉开秦风的外套,看到了右肩包扎的地方,已然往外渗出了鲜血。
“妈的,谁伤的你?谁伤的我兄弟?”刘子墨的眼睛瞬间瞪圆了,怒气冲天的说道:“秦风,是谁干的,老子活撕了他!”
刘子墨要比秦风大一岁,两人还是发小的时候,他就对秦风特别的照顾,镇子上的小孩不敢欺负秦风,固然怕秦风发疯,另外一点就是也比较忌惮刘子墨。
“别嚷嚷了,伤我的人,早就被扔进大海喂鱼了。”深深的吸了口气,一丝真气游走在了伤口处,秦风顿时感觉痛楚减轻了几分。
“活该,要是被我碰上,一准活撕了那些孙子。”听到秦风没有吃亏,刘子墨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你怎么现在动不动就要活撕人呢?”
秦风苦笑了一声,用左手轻轻揉了揉发麻的右肩,说道:“子墨。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我去你们家里两次,都没见你回来!”
“好个屁,我爸把我送到美国去读书了……”
刘子墨捏了捏拳头,说道:“那里的老外看不起咱们华人,我整天就在那里打架了,对了。我还办了一个武术社,只要有人敢欺负华人学生,老子就揍他们……”
其实刘子墨的爷爷虽然是一代武术大家,但他的出身应该算是书香门第,而刘子墨本人的学习非常好,在美国的那座学校里,成绩一直都是出类拔萃的。
只是老外往往最看不起书呆子一类的学生,他们以为刘子墨也是如此,就经常作弄和调戏刘子墨。
但是那些老外学生不知道。刘子墨原本自己就是个无事生非想找人打架的主,有人送上门来,还不是正中他的下怀?那些欺负他的人,都被他收拾的很惨。
出身八极正宗,刘子墨的功夫岂是那些学生们比得上的?一来二去就打响了中国功夫的名头,在学校里办起了武术社,倒是引领起一股学习中国武术的风潮。
“秦风,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伤你的?这些年,你过的好不好啊?”
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刘子墨连珠炮般的问出了好多问题,作为少年时最好的朋友和兄弟,这些年他一直都牵挂着秦风兄妹的。
“我过的说不上好坏,现在总算是有些事情在做吧……”
秦风拉着刘子墨坐了下来,从他怀里掏出了一盒烟,拿出一根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当年少不更事的时候。秦风就经常会抽刘子墨从家里偷出来的香烟,只不过那时都是耍酷好玩,两人至今都没有太大的烟瘾。
面对着能托付生死的好兄弟,秦风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一一说了出来,就连拜师载昰都没隐瞒。当然,有关外八门传承的事情,秦风还是有所保留的。
“奶奶的,真是太爽了,疯子,你小子这些年的生活比我丰富多了啊!”
这一说就是两个多小时,一直讲到了前段时间为了寻找秦葭,秦风在澳岛火拼杀手受伤的事情,听得刘子墨如痴如醉,恨不得秦风故事里的主人公是自己才好。
“很多时候都是在刀头上舔血,这种日子并不好过……”
秦风摇了摇头,他刚从监狱出来没多久,就卷入到了袁丙奇的案件之中,那时真是过的战战兢兢,稍有差错,就将万劫不复。
再往后在京大和周家纨绔针锋相对,秦风以一介平民的身份,将周逸宸逼出了国,纯粹是以蚁捍象,这中间也是危险重重,让秦风如履薄冰一般。
直到最近两年,秦风的气运才有了好转,只不过也无法逃脱江湖命,过年之前在银行遇到结案不说,前几天更是因为妹妹的事情大开杀戒,差点就栽在了澳岛。
“总比我强吧?我这些年上学都上傻了……”
听着秦风的讲诉,刘子墨却是一脸的羡慕,他从小最喜欢听爷爷讲诉江湖上的那些往事,总是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鲜衣怒马行走江湖。
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现在的刘子墨,却是只能呆在大学校园里老实读书,充其量也就是到武术社教教学员,连和人动手的机会都是比较少的。
“子墨,你这些年变化也是不小啊。”
秦风看着刘子墨,说道:“你见过血吧?手上有没有人命?少和我装,这一点我还是能感应出来的。”
“嗯?你看出来了?”
听到秦风问起这个话题,刘子墨的脸色终于变得严肃了起来,往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秦风,我家里有许多师兄弟,都在洪门里,这几年为了地盘的事情,和越南帮还有黑手党的人经常会开打,我也参与过几次……”
前文曾经说过,刘老爷子是神枪李书文的关门弟子,在他上面,还有好几位师兄,这些师兄,在建国前有不少都去了国外。
练武之人,多是在帮派之中的,刘老爷子的师兄们在国内就是洪门中人,而且地位颇高,到了国外之后,更是发枝散叶广收门徒,将八极拳推向了世界。
所以当刘子墨这一八极拳嫡系正宗的传人到了国外,马上就和当地的洪门组织联系上了。
别看刘子墨年龄不大,但是地位很高,五岁练拳的他,更是已经触摸到了暗劲的门坎,即使在洪门之中,也算是个高手了。
在一位长辈的引荐下,刘子墨也暗中加入到了洪门里,在刑堂中担任一个不低的职务。
有时候刘子墨也会易容改面,参与到一些洪门中的内部事务里,诸如和美国的一些黑帮组织争抢地盘,或者是惩戒洪门败类,所以在刘子墨的手上,也是有好几条人命的。
“你小子,还说自己生活枯燥,这都加入到帮会里了。”
听到刘子墨的话后,秦风重重的在刘子墨肩头还了一拳,两人想着这些年各自的际遇,对视一眼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走,秦风,先回家,我二伯要是知道你来了,一定很高兴的。”
旧友重逢,两人都是有说不完的话,这会天色早就黑了下来,这废弃的铁道旁也没有路灯,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小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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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这些年其实和刘家一直都有往来,只是在他入京之后换了手机电话等通讯工具,这才和刘家断了联系。
所以秦风来到刘家老宅见到刘家成后,顿时让刘二伯大喜,专门又让厨房准备了酒菜,拉着秦风坐到了餐厅里。
原本的刘家大院,此时向外扩充了很大一块面积,就在大院里办起了一座武校,大院前面申请了一块地皮建了学生宿舍。
由于学生是要留宿的,是以学校里专门请了厨师做饭,没多大会,八菜菜一汤就被端上了桌,四凉四热十分的丰盛。
“二伯,秦风受了点伤,这酒就算了吧?”看到刘家成拿出了一瓶烧刀子,刘子墨连忙帮秦风挡起了酒。
刘家成闻言一愣,看向秦风,说道:“怎么回事?和谁结怨了?是内伤还是外伤?”
“二伯,不是道上的人,是在澳岛被喷子咬了一口。”面对着打小看自己长大的刘二伯,秦风也没隐瞒什么,原原本本的又将在澳岛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又是那些见不得人的老鼠?!”
听完秦风的话后,刘家成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杀手门的人在国内的名声很差,所以一早就去国外发展了,没想到他们又打算将触角伸回来了?”
听到刘家成的话,秦风忍不住解释了一句:“二伯,其实早年国内的那些杀手,也未必就是杀手门的人,只是挂着杀手门的名号罢了。”
杀手门早在载昰行走江湖的时候,就销声匿迹了,行踪比蛊门还要隐秘,不过在江湖上还有人打着杀手门的名头行事,自然是希望大树底下好乘凉。
“反正都差不多……”
刘家成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秦风,既然是美国那边的杀手组织公布的杀手令,想要找到你妹妹,还是要从美国那边想办法。”
当年的秦葭聪明可爱,刘家上上下下没有不喜欢她的。
在得知秦葭失踪的事情后,刘家成从台岛办完父亲的丧事,就派出人手去寻找,只是人海茫茫,一直到今天才从秦风口中得知了秦葭的消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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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刘子墨
“二伯,美国那边,我没什么熟人。”
秦风转脸看向了刘子墨,说道:“子墨,你我兄弟,这件事还要拜托你,能不能用洪门的关系接触一下杀手组织,看看能不能得到现在秦葭的具体信息?”
以秦风和刘家的关系,真的没必要多说什么,有事直接相求就可以了,而如果刘家遇到什么难处,秦风也绝对会倾力回报的。
“秦风,就是你不说,我回去也会问的。”
刘子墨想了一下,说道:“我曾经听说过,总部在美国的杀手组织,也是由华人组织起来的,不过他们非常的神秘,很少和外界接触……”
在当今世界各国,一共有几个著名的黑帮组织,臭名昭著的当数意大利的黑手党。
这个以家族关系为纽带的帮派组织,在美国六七十年的时候,曾经掀起一阵刺杀风波,时任总统的肯尼迪,应该就是死在他们的手上。
不过在肯尼迪去世之后,黑手党在美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只有极少数人残留了下来,经过这几十年的养息,逐渐又恢复了过来。
除了黑手党之外,日本的山口组织,也是一个非常出名的黑帮。
山口组织和黑手党行事有些不同,当他们想要将势力渗入一个国家的时候,往往会先实行经济侵略,也就是说,日本人最喜欢的是金钱当道,然后再辅以暴力。
由于拥有庞大的财力,所以山口组织的发展十分迅速,在世界上各个角落里,都能看到日本人的身影。
而源自于中国的洪门组织,在国外的势力,比之上面说的那两个。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华人的人口基数,是那两个组织远远无法相比的。
美国的华人,最早是在清政府执政的时候,由国内输入到美国的铁路工人,当时他们都是美国最底层的人士。各种待遇非常的差。
俗话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当国内那些江湖豪强移居美国之后,自然看不惯这种行为,于是他们发动起当地华人,组建了海外洪门。
海外洪门的成立,将当时处于一片散沙状态的华人重新凝聚了起来。
只是那时在国外的华人,文化相对较低,从事的行业也都比较低端,所以想要吃饱饭。想要不被人欺负,只能用拼杀来换取自己的尊严。
最早的那一批人,用自己的鲜血,为后人们打下了一片江山,各地的华人街都是那会形成的,洪门这个名字,也在所有海外华人心目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几乎所有在海外的华人。或多或少都会接触到洪门中人,但惟独解放前后出去的杀手组织。从来都没有和海外洪门这个最大的华人组织有过实质性的接触。
所以刘子墨也不敢保证,通过洪门接触杀手组织,对方就一定会买账。
“子墨,先和对方接触一下再说吧,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秦风摆了摆手。说道:“今儿能见到子墨和刘二伯,秦风心里是真的高兴,二伯,这杯酒是我敬您的,当年要不是您。恐怕秦风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从得到妹妹消息到和妹妹擦身而过,秦风这段时间心头郁闷之极,尤其是今天见到了当年所住的地方,更是愁绪万千,此时只想是一醉方休。
至于去美国找杀手组织的事情,秦风并不是很担心,因为对于杀手组织的前身杀手门,秦风要远比面前的这两位了解的多,如果到时候洪门不行的话,他自然还有自己的办法。
“秦风,都是自家人,别逞强……”看到秦风端起酒杯,刘子墨不由指了指秦风的右肩,说道:“你那可是枪伤啊,能喝酒吗?”
“没事,酒精原本就是消毒的,不怕!”
秦风哈哈一笑,仰头就将那杯差不多有二两的酒灌入到了喉咙里,胸腹间顿时一片火热,六十多度的烧刀子那劲头不是一般的大。
“喝吧,回头我帮你清理下伤口,家里还有些老药的。”
刘家成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秦风虽然没有拜师,但武学的确出自八极一脉,刘家成知道秦风现在在京城混的不错,论起来就是他也脸上有光。
“子墨,那么多年不见了,来,我敬你一杯!”秦风刚才那杯酒喝的有点急,脸上已然有些红晕了。
“好,当年咱们偷二伯的酒喝,那会谁敢想能和二伯同桌喝酒啊?”刘子墨也是个爽快的性子,端起酒杯和秦风碰了一下,同样是一饮而尽。
秦风的酒量原本不小,不过今儿有心事,又是在两个最亲近的人身边,一杯杯酒无节制的喝下去,没多大会就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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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这是在哪里?”
第二天一早,秦风晕沉沉的醒了过来,看着那木头结构的屋顶,不由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昨天醉酒的事情。
用手臂支撑起身体的时候,右肩传来一阵疼痛,低头看去,肩膀处已经换了新药,凉飕飕的很舒服,应该就是刘二伯所说的老药了。
抬脚下床,秦风披了一件衣服走出了屋子,发现自己身处刘家的内宅,而前面的大院里,传来了一阵出操的口号声。
“秦风,你起了?”身后传来了刘子墨的声音。
“子墨,我昨儿喝了多少啊?”秦风苦笑着转过了身子。
“差不多有两斤酒吧,我拉都拉不住你……”
刘子墨从门口的脸盆里拿出一条毛巾拧干递给了秦风,说道:“疯子,我知道你心里有苦,不过以后别再这么喝了,对咱们练武之人来说,喝酒太伤身……”
“我知道了。子墨,放心吧。”
秦风点了点头,接过毛巾擦了把脸,说道:“对了,子墨,现在又不是放假的时候。你从美国跑过来干嘛的?”
昨儿秦风就想问这个问题,不过却是忘记了,此刻又想了起来。
“今年清明祭祖,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的刘氏子弟都要回来,我只是早回来了几天。”
刘子墨闻言笑道:“我可能下月十号左右回去,秦风,左右没事,过几天我跟你去京城转转,听二伯说你在那边做的很不错。”
“还行吧……”
秦风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反正现如今是不怎么缺钱了,昨儿我在老胡那里买了十多个烧饼,一口气全给吃完了。”
想起少年时捡粮票和偷家里粮票换烧饼吃的事情,秦风和刘子墨同时笑了起来,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们仍然能感到那种不掺杂任何功利心的兄弟之情。
“子墨,你们的祭祖大会我是没资格参加的,回头带我去老爷子的墓上祭拜一下。然后你跟我去京城玩几天,回头去美国的时候。我看看咱们能不能一起走……”
秦风当年之所以能在这个小镇站住脚,刘老爷子对其帮助非常大。
偷师学艺就不说了,秦风那破屋里的棉被褥子,其实都是刘老爷子让人送去的,对于当时还不满十岁的秦风而言,那真的是恩同再造。
“好。我给二伯说一声,咱们一会就去祭拜爷爷,然后去京城!”
听到秦风的话,刘子墨有些兴奋,他很小的时候生活在台岛。虽然在这小镇也生活了三四年,但除了仓州这地界,他什么地方都没去过。
找到刘家成说了之后,秦风和刘子墨带上了几瓶酒和各自的背包,来到刘老爷子的墓前祭拜了一番,从刘家祖坟出来后,两人也没回小镇,直接坐了开往京城的汽车。
“这京城,完全不像外国人说的那么不堪啊。”
坐在出租车上,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刘子墨感到无比的新鲜,他在国外听到的都是污蔑中国的话,此时来到首都,顿时一扫心中的阴霾。
听到刘子墨的话后,秦风顿时笑了起来,说道:“当年咱们和美国鬼子打了好几年的仗,而且还打赢了,你能指望他们说咱们的好话?”
“那倒是,回头我去买个照相机,把这些都给照下来。”刘子墨使劲的攥了攥拳头,他血脉里流淌的是正宗华人的鲜血,自然想看到祖国富饶强大。
“这就是你说的潘家园,乖乖,这么多人啊?”
当出租车在潘家园门口停下来后,拎着一个装有几件简单衣服背包的刘子墨,顿时被面前的人山人海给吓到了。
作为一个拥有十多亿人口的大国之都,京城向来都是不缺少游客的,而且一年四季也不分淡季旺季,几乎每一天,都有无数的游客涌入京城。
今儿正好是周末,也是潘家园散摊出摊的日子,整个潘家园是人头涌动,看得刘子墨直咽口水,连他都怀疑以自己这身板,怕是都很难挤进去。
“秦风,你看,那人手上的宝剑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开刃了没有?”
“咦,还有吹糖人的,那边还有捏泥人的,咱们快点进去吧!”
不过这场景也让刘子墨愈发兴奋了起来,不断指着那些进进出出的人评头论足,就连别人手上拿着的个泥人儿都能看上半天。
“哎,哎,秦风,你看。”
刚刚挤进潘家园,刘子墨又看到了好玩的事情,一把拉住秦风说道:“你看那个男的穿了个女人衣服,还掏出了个女人钱包啊。”
“男人穿女人衣服?”
秦风闻言愣了一下,循声望去,却是看到一个长得很普通的男人,刚从他身前女人的口袋里,用两根手指夹出了一个钱包。
“妈的,是贼啊?”兴奋过了头的刘子墨,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发出一声怒吼就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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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小偷
“小子,干什么不好,非要当贼啊?”
刘子墨刚才怕挤到人,又担心秦风身上有伤,所以一直挡在秦风面前,此刻一挺身子,前面的人顿时被他挤得东倒西歪,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那小偷的身前。
“你……你干什么?”被刘子墨牢牢抓住了还拿着女式钱包的手,那个二十五六岁的小偷有些惊慌,眼中还露出一丝凶光。
“干什么?抓贼啊!”刘子墨手上一用力,那小偷顿时感觉手腕像是被折断了一般,口中发出一声痛呼。
“小偷,我……我的钱包!”
直到此刻,丢失钱包的那个中年妇女才反应了过来,一把将钱包夺了回去。
只是当那女人刚喊出声来,又有一个年轻人挤到了她的身边,低声喝道:“不想死的赶紧走,要不然老子一刀捅死你。”
“不要多管闲事啊……”
被抓住了手腕的年轻人,也是目露凶光的瞪着刘子墨,左手伸到腰间,恐吓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偷钱包了?快点放开我……”
“证据,失主不都在这啊?”
刘子墨回过头来,正想招呼那女人的时候,整个人却是愣住了,因为刚才还大呼小叫的女人,不知道何时挤入到人群里,此时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操,人呢?”刘子墨有些傻眼,他在这里见义勇为,事主居然跑掉了。
“兄弟,别惹不自在,快点放人。”
吓走了失主的那个年轻人,也逼到了刘子墨的身前,微微掀开他的夹克衫,藏在衣服里的右手上。赫然抓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吓唬我?妈的,老子将你们送到警察局,看你们还敢不敢嚣张?”
刘子墨原本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见到两个蟊贼居然敢威胁自己,手上一用力,被他抓着的那个人。顿时哀嚎不已。
“妈的,找死啊?”旁边那人眼中凶光一闪,藏在衣服里的手伸了出来,对着刘子墨的腰间就要捅去。
“歇歇吧你。”
就在那人刚伸出手,忽然感觉手腕一麻,和自己的同伴一样,他的右手也被人给抓住了,而且还是折着手腕,疼的他五指一松。那把水果刀顿时掉在了地上。
“疯子,你这身手还没放下啊,等你伤好了,咱们哥俩练练……”
看到秦风出了手,刘子墨不禁咧嘴笑了起来,他们出手的招式完全一样,都是八极拳中空手入白刃的手法。
“你们干什么?杀人了啊!”
两个小偷被秦风和刘子墨制住之后,才知道自己撞到了铁板上。不由大声哀嚎了起来,顿时引得周围原先没有关注到的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这是干什么的?”
“哎,你们两个怎么打人啊?”
“别乱说话,地上还有刀子,不知道谁好谁坏呢。”
看到地上的水果刀,秦风和刘子墨身边的人顿时往四周退去,在中间留出了一块空间。
可是远一点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是往这边挤了过来,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混乱,大呼小叫声不绝于耳。
秦风眉头一皱,左手猛地一用力,同时大声喊道:“警察办案。抓小偷的,让让,都让让……”
被扭住了关节,那种疼痛是很难忍受的,秦风这一用力,那个年轻人的身体就像是煮熟的大虾一般弯曲了起来,口中更是呼疼不已,哪里还有机会给自己解释。
再说了,做贼心虚,那两个小偷一听到警察两个字,身体顿时就软了,哪里还敢分辨?
“那两个人贼眉鼠眼的,像是小偷。”
“大家让让,给警察同志让条路……”
在这种情况下,群众对警察还是很信任的,在秦风扭着那人往前走的时候,人群让出了一条道,刘子墨连忙抓着另外一人跟在了身后。
“哎,我说疯子,咱们怎么往里面走呀?”刘子墨抓着那人在人群里挤着,有些不明白的拉住了秦风。
“你们不是警察?”
秦风手下的那人此刻也明白了过来,很努力的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两位大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二位,还请二位抬抬手,把我们给放了吧。”
做小偷的人一般都是如此,先对事主进行恐吓,如果不成的话,马上就会求饶,脸面对于他们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想要在这里开山立柜,也不知道拜拜山头?”
秦风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抬头看到已经到了《真玉坊》,手上一使劲,拉着那人就推门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
站在门口的咨客见到有人进来,习惯性的正准备上前招呼的时候,却发现来人是那个一向见首不见尾的老板,顿时愣了一下。
“谁在店里?回头让他到二楼来找我……”
秦风和那咨客打了个招呼,冲着身后的刘子墨招了招手,抓着两个小偷径直上了二楼。
“秦风,这的老板是你朋友?”
虽然只是从一楼店里走过,不过那琳琅满目的玉石翡翠和奢华的装修风格,还是让刘子墨感觉出了这家玉石店的不同来。
秦风松开了手,对着墙角指了指,说道:“你们俩小子,蹲那去。”
“大哥,我们错了,要不……你们将我们俩交给警察吧?”
在秦风说出开山立柜那句话的时候,两个小偷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
说实话,他们并不怕进警察局,因为像这样的小案子,顶多判个一两年,说不定劳教一般时间就会把他们放出来。
但要是落在了同行的手里,那下场可就要凄惨的多了,尤其是踩过了界到别人的地盘捞钱,更是江湖大忌。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小命不保。
“蹲一边去,没你说话的份。”
秦风眼睛一瞪,吓得那人顿时老老实实的蹲了下去,在秦风和刘子墨面前,他们连跑的心思都没了。
“子墨。这是自家店,冰箱里有饮料,你自己拿了喝。”秦风回头招呼了刘子墨一句,伸手拿出手机,拨通了苗六指的电话。
“秦爷,您回来了?”苗六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旁边还有京剧唱腔,估计这老头正在四合院里听收音机呢。
“老苗,我在《真玉坊》呢……”
秦风也没绕弯。直接说道:“抓到了两个老荣,我不是说过吗,潘家园不要再有干这行的,你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好,我叫上鸿鹄马上就过来。”听到秦风语气中的不高兴,苗六指连忙答应了一声。
“风哥,您终于回来了啊。”
刚刚挂断电话,楼梯口就传来了谢轩的声音。上到二楼却是一愣,看着刘子墨和墙角的那两人。犹豫着说道:“风哥,这是怎么一档子事啊?”
“抓了两个小偷,回头让老苗来处理。”
秦风对谢轩招了招手,说道:“轩子,来认识下,这是你刘哥。是我的生死兄弟,以后他的话,和我的话没两样……”
“生死兄弟?”
认识秦风那么多年了,谢轩和李天远都没当过秦风这句话,此时听到。心中不由一凛,连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喊道:“刘哥,我叫谢轩,也是风哥的兄弟,以后您就把我当小弟看就行了。”
刘子墨的性子很四海,摆了摆手说道:“别听秦风的,大家都是兄弟,那么见外干什么?”
“风哥的话要听,刘哥的话也要听。”谢轩看向秦风,说道:“风哥,这次去澳岛怎么样?找到小妹了吧?”
对于秦风这次澳岛之行的目地,也就谢轩几个比较亲近的人知道,此时见到跟回来一个人,谢轩还以为秦风找到了家人呢。
“没有,这事儿回头再说。”秦风摇了摇头,对着蹲在墙角的两人示意了一下,他不想当着外人谈及自己家里的事情。
“好,风哥,前段时间老何送了瓶什么xo来,说是洋酒,我放二楼了,要不,咱们先尝尝?”谢轩笑着岔开了话题,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了瓶酒。
“嗯?特级的白兰地,是好酒啊?”看到谢轩拿过来的酒,刘子墨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把抢到手中,说道:“这酒可不能这样喝,是要兑点东西的。”
“刘哥,那要怎么喝?我可就是一土鳖,什么都不懂?”谢轩还是很好学的,听到刘子墨能说出这酒的名字,顿时虚心求教了起来。
“秦爷,是哪个不开眼的惹到您了?”苗六指和于鸿鹄来的很快,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带着几个人就来到了《真玉坊》。
“老于,这两个在潘家园干活让我碰上了,竟然还敢掏“梃子”,你带回去问问来头,给他们说下规矩。”
秦风指了指蹲在地上的两人,他所说的梃子,黑话就是匕首的意思。
“妈的,活得不耐烦了。”于鸿鹄上前就是几脚,踹的那两个人大声求起饶来。
秦风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行了,别在这地儿折腾,带到何金龙那边去吧。”
“鸿鹄,你把人带过去,我留下来陪秦爷说说话。”苗六指似乎有话想和秦风说,当下安排于鸿鹄几人将那两个小偷带了出去。
“老苗,这是我兄弟,刘子墨,八极正宗嫡系传人,你们多亲热下。”等那两个小偷离开后,秦风才将刘子墨的身份介绍了出来。
“秦风,你……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刚才苗六指来的时候,刘子墨虽然一直都没说话,但心里却是震惊不已,他实在想不通,那五十多岁和这位七八十岁的老头,为何称呼秦风为秦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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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粘杆处
“刘老弟,秦风在江湖上的辈分高,叫声老苗已经很给我面子了。”
苗六指笑眯眯的看着刘子墨,说道:“近代八极出自神枪李书文,你既然是八极正宗,又姓刘,那就是仓州刘家的子弟吧?”
“嗯?老爷子,莫非认识我家长辈?”刘子墨闻言一愣,很有规矩冲着苗六指拱了拱手,说道:“不知道老爷子在江湖上吃的哪碗饭?”
既然对方点出了自己的出身来历,秦风能叫一声老秦,但刘子墨可不敢,万一这老爷子和家中长辈相熟,那岂不是要乱了辈分?
“别,你和秦爷是兄弟,也叫我声老苗就行了。”
苗六指摆了摆手,说道:“我早年出自盗门,这外八门的帮派自然不入你们刘家法眼了,咱们在这上面还真论不上辈分。”
苗六指早年走南闯北,和很多江湖人物都有交情,像仓州刘家这种江湖大豪,他自然是有耳闻的。
不过盗门在江湖上,名声并不是很好,尤其是出了燕子李三那等败类之后,几乎稍微大一点的门派,提起盗门时都是呲之以鼻。
所以那会苗六指在江湖上的朋友并不多,一向都是独来独往。
否则当年苗六指入了狱,也不至于无人相救,一直从旧社会关到了新社会,直到监狱改成了劳教所才出来,名副其实的是将牢底给坐穿了。
“原来是盗门的前辈?”
刘子墨看了一眼秦风,说道:“我可没有秦风的江湖地位,咱们各交各的,我还是叫您一声老爷子吧。”
洪门之中三教九流的人物无所不包,这盗门中人也有身在洪门的,刘子墨可不敢像秦风那般托大。毕竟对方的年龄摆在那里呢。
“行,随老弟你。”
苗六指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转脸看向秦风,说道:“秦爷,这过完年都好几个月了,那事儿。您是不是也上点心啊?”
出身盗门,苗六指这辈子也干过不少大事,当年在沪上和北平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豪富高官被他掏过兜,甚至连军统的机密文件都曾经被他顺手牵羊过。
但那些对于苗六指而言,都是手艺活,只能算得上是小道,苗六指真正的愿望,就是想寻出太平天国的藏宝。完成师父江一手未了的心愿。
虽然那沙盘被苗六指毁掉了,但上面的地形,苗六指大致还是记在了心里,所以从过完年后,一直都惦记着想去金陵寻宝。
不过这件事过于重要,苗六指连弟子于鸿鹄都没敢告诉,有时候知道的事情多了,反而会为自己招来祸患。
所以在苗六指心目中。最好的寻宝人选,自然还是秦风。只是秦风从过完年就参与到故宫博物院的文物修复工作中,忙的是不可开交,压根就没时间和他去金陵。
但是让苗六指不满的是,秦风一直借着工作忙不去寻宝,可前几天却是拍拍屁股就跑去了澳岛,这让苗六指心中顿时失衡了。
“老苗。我这次去澳岛,是去找妹妹的,你以为是过去玩的呢?”
秦风知道苗六指的意思,当下将上衣一脱,露出了包扎的结结实实的绷带。说道:“被喷子给咬了一口,差点就没回来……”
此时在二楼vip室的,除了刘子墨就是苗六指和谢轩,都是秦风信得过的人,受伤的事情,秦风并不想连他们一起瞒着。
“风哥,是……是枪打的?”
听到秦风的话后,谢轩顿时眼睛就红了,那张胖脸变得狰狞了起来,“是谁干的?妈的,让远子哥喊上龙哥,咱们杀到澳岛去……”
虽然平日里和秦风嘻嘻哈哈的,但谢轩和李天远无疑都将秦风当成了亲大哥,眼见秦风被枪打了,平时一脸和气的谢轩,脸上也布满了杀气。
“这人对秦风倒是有情有义……”
对于谢轩的突然变脸,一旁的刘子墨都看在了眼里,不由暗自点了点头,秦风是他兄弟,所有对秦风好的人,刘子墨自然都认为其是好人了。
“杀什么杀?你以为我吃了这亏不找回场子?”秦风在谢轩头上敲了一记,说道:“对方早就被扔到大海里喂鱼去了。”
“港澳那边的治安,还是太乱了……”苗六指摇了摇头,说道:“你妹妹的事情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有,不过不是好消息。”
提到妹妹,秦风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开口说道:“老苗,当初你在江湖中行走的时候,可曾认识杀手门的人?”
“杀手门?不认识……”
苗六指摇了摇头,说道:“杀手门的人,曾经为清廷驱使过一段时间,但到了清末就销声匿迹了,当年沪上的那些杀手,其实都是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家伙……”
在清末民初的时候,各种暗杀活动时而有之,不过那都是因为党派或者利益之争,那些所谓的杀手,充其量也就是王亚樵之流,和真正的杀手门关系并不大。
“杀手门曾经被清廷驱使过?”秦风闻言一愣,他对杀手门知道的算是不少,不过还真没听师父载昰提起过这件事。
“雍正时期的粘杆处,秦爷你知道吧?”像苗六指这种经年老贼,对于江湖上的秘辛,知道的还真不少。
“粘杆处,这是什么?雍正皇帝粘知了的吗?”
秦风尚未说话,刘子墨倒是一脸好奇的问了出来,他知道雍正是谁,不过对于粘杆处这个名词,却是从来都没听到过。
“子墨,你这样理解倒是也对,但是粘杆处还有一个名字,那就叫做血滴子……”秦风闻言笑了起来,粘杆处最早的出处,确实是像刘子墨所说的那样。
在清朝刚进关的时候,“粘杆处”的确是一个专事粘蝉捉蜻蜒、钓鱼的服务组织。
清世宗还是皇子时,位于京城东北新桥附近的府邸内院内。长有一些高大的树木,每逢盛夏初秋,繁茂枝叶中有鸣蝉聒噪,喜静畏暑的胤禛便命门客家丁操杆捕蝉。
当胤禛从“多罗贝勒”被晋升为“和硕雍亲王”后,其时康熙众多皇子间的角逐也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胤禛表面上与世无争,暗地里却制定纲领。加紧了争储的步伐,他招募江湖武功高手,训练家丁队伍,这支队伍的任务是四处刺探情报,铲除异己。这就是“粘杆处”的来由。
不过在江湖上,粘杆处却是有另外一个称呼,那就是血滴子,传说中的血滴子是一种暗器,酷似鸟笼。专门远距离取敌人首级,当年曾经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秦风,你说血滴子我就知道,梁羽生的小说里面有写。”听到秦风的解释后,刘子墨顿时明白了过来。
“恩,就是那个。”秦风答了刘子墨一句,看向苗六指,问道:“老苗。这事儿准确吗?”
“应该没错,这是师父曾经告诉过我的……”
苗六指很认真的说道:“当时杀手门被雍正所左右。不过他当上皇帝之后,杀手门也随之消失了,好像到了嘉庆年听到些杀手门的消息,但最终没有出现在江湖上。”
“原来是这样?”秦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江一手的年龄比载昰还要大出很多,他算得上是江湖中的一个奇才,也是最有希望一统盗门的人。对于他的话,秦风还是相信的。
对于这件事,秦风心里也有几分猜测,毕竟载昰是正宗的皇室中人,对于皇室里的那些不好的秘辛。恐怕他也是不愿意多讲的。
“秦风,怎么惹上那些人的?”苗六指出言问道,对于杀手门睚眦必报的行事风格,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是他们惹我,老苗,这事儿就不说了。”
秦风摇了摇头,妹妹的事情涉及到国际杀手组织,说给苗六指和谢轩听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还会增加他们的心事。
“子墨,难得来一趟京城,今儿晚上给你接风……”
秦风回头看向谢轩,说道:“你去订家酒店,把在京城里的朋友都喊上,咱们好好热闹一下。”
一边说着话,秦风一边拉着刘子墨往楼下走,嘴里说道:“当年你送我那把枪头,我现如今还保存在家里的,哥们我也要送你样东西,这店里的物件,你随便挑……”
“你小子有钱了是吗?咱们哥儿俩,谈这些干什么啊?”听到秦风的话后,刘子墨的表情有些不满。
说起秦风和刘子墨的兄弟之情,还真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要知道,当年刘子墨送他的那把枪头,是刘老爷子耗巨资打制出来的,那可是刘家的传家宝,刘子墨毫不犹豫的就送给了秦风,这种情谊,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子墨,算我失言了。”
秦风轻轻的在自己嘴上打了一下,说道:“玉石养人,有辟邪消灾的功效,你选一块随身带着,咱不谈送不送的还不行吗?”
“这儿的东西可不便宜呀?”
此时已经走到了一楼,刘子墨看了一眼玻璃柜中的玉石,顿时咋舌不已,“这玩意卖的比美国的钻石还要贵?我看还是算了吧?”
跟在刘子墨身后的谢轩,听到这话顿时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刘哥,这店就是风哥的,有什么贵不贵的啊?”
“秦风的店?”
刘子墨闻言愣住了,回过头看向秦风,说道:“我说疯子,你……你说的小产业,就是指的这家店?”
原本听二伯说秦风在京城混的不错,刘子墨只以为他充其量也就是几百万的身家,因为秦风在给他讲诉往事的时候,并没有提及具体的生意。
刚才来这家店的时候,刘子墨也只认为这家店是秦风朋友开的,完全没将其和秦风扯上关系,毕竟这么大门面的一家玉石店,没个几千万,根本就甭想做起来。
但是刘子墨怎么都没想到,秦风居然就是这家店的老板,怪不得刚才进店的时候,那些营业员看向秦风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呢。
“除了这家店,还有些别的买卖……”
秦风想了一下,说道:“今儿晚上我把人喊齐了,你到时候都认识一下,如果二伯那边想做什么生意能用得到我这边的资源,到时候你直接开口就好了。”
秦风从八岁带着妹妹浪迹江湖,这么多年下来,受到过凌辱,也曾经手刃过仇人,但是人间自有真情在,他也得过不少人的恩惠。
这其中排在第一位的,就是仓州刘家,不管是去世的刘老爷子还是面前的刘子墨,对秦风都称得上是情深义重!
俗话说有仇不报非君子,忘恩负义是小人,所以借着这次刘子墨来京的机会,秦风也想对刘家有所回报,将自己的资源都整合给刘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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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 断指(上)
秦风从柜台里拿出了一个几乎有婴儿巴掌大小的观音挂件,递给了刘子墨,说道:“子墨,男戴观音女带佛,这个滴水观音的翡翠挂件雕琢的不错,你就带上吧。”
这个翡翠挂件的质地非常好,几乎达到了玻璃种,而且上面还带有阳绿,只是绿色不太爆满,否则可以称得上是极品了。
俗话说玉石通灵,翡翠自然也有这种功效,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玉中含有大量矿物元素,所以人们常说人养玉玉养人。
如果人的身体好长期佩玉可以滋润玉,玉的水头也就是折光度会越来越好,越来越亮。
如果人的身体不好,那么长期佩玉,就会使得玉中的矿物元素会慢慢让人体吸收达到保健作用,这就是所谓的人养玉和玉养人的说法了。
刘子墨虽然在国外上学,但打打杀杀的事情也没少做,秦风给他这观音的意思,也是想保他平安,这说法虽然有些玄乎,但还是有几分效果的。
“一百二十八万?”
刘子墨接过那翡翠挂件的时候,顺眼在柜台上瞅了一下,顿时有些发慌,连忙摇头道:“秦风,这……这个不行,一百多万的东西戴在脖子上,我……我这喘不过来气啊!”
刘子墨虽然也出生在富庶之家,父亲在台岛也经营着不小的生意,不过他家教甚严,即使出去上大学之后,每月也只有固定的生活费。
而刘子墨平时的花销,大多都是从洪门中领来的,那也不过一个月万儿八千美金,手上一直不怎么宽裕。
所以见到秦风要送出这价值百万的翡翠挂件后,就是以刘子墨和秦风的交情。也感觉过于贵重了。
“子墨,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为人服务的,东西再好,还能有咱们的命值钱?”
秦风解开挂件上的细绳,拉过刘子墨就给他挂在了脖子上。低声说道:“这东西成本很低,算上手工也不过万儿八千的,你放心戴就是了……”
秦风倒是没有骗刘子墨,这块翡翠挂件的原料,是秦风从阳美赌石得来的,几乎就没花钱,贵其实就是贵在了黎永乾的工艺上了。
“好,秦风,那我就不客气了……”
刘子墨一直都想在脖子上戴点什么东西。戴条金链子太俗气,这块玉观音倒是正合他的口味,当下也就没和秦风客气了。
“风哥,酒店那边都安排好了,人也都通知了,要不咱们就先去酒店坐着聊聊天?”谢轩打完电话凑了过来。
秦风看了下表,马上就到中午十二点了,当下点了点头。说道:“行,谁都不要等。到了就开席,来一个介绍一个。”
谢轩订的酒店,距离潘家园很很近,不过挤出潘家园倒是花了不少的时间,等他们来到饭店后,已经快要到中午十二点半了。
“秦风。你什么时候回的京啊?”
最先赶到的是朱凯和冯永康,一见到秦风就嚷嚷了起来,“你小子拍拍屁股就跑了,咱们组项目的进程一下子就慢了下来,这月的奖金眼看着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呗。你们俩又不指望那钱过日子。”
秦风撇了撇嘴,给两人介绍道:“这位是刘子墨,我的兄长,这两个是我的同学,朱凯和冯永康,也是《真玉坊》的股东。”
“刘子墨,兄长?”
朱凯和冯永康闻言有些奇怪,他们不知道秦风何时有这么位兄长?不过两人都出身经商的家庭,场面上却是没有丝毫怠慢,和刘子墨打起了招呼。
“我早年到处流浪,子墨对我帮助很大……”
秦风看出了朱凯和冯永康的疑问,开口向二人解释了几句,两人顿时对刘子墨肃然起敬,这年头趁人之危的人常见,但雪中送炭的人却是越来越少了。
“来,咱们先吃吧,然哥他们要等会才能来。”从仓州赶到京城,秦风的肚子也有些饿了,当下让服务员上起菜来。
没过多大会,李然莘南还有何金龙李天远等人,都赶到了饭店。
这一出言介绍,却是把刘子墨给听得一愣一愣的,敢情这一桌上不但有偷鸡摸狗的盗门中人,居然还有出身大户门阀的世家子弟。
此时刘子墨才信了二伯所说的,秦风真的在京城立足了脚,做出了一番事业。
饭刚吃了一半,于鸿鹄也赶了过来,凑到秦风耳边说道:“秦爷,是豫省那边流窜过来的人,我断了他们的拇指,让他们滚出京城了……”
虽然都是同行,但于鸿鹄下起手来,却是一点都是不留情面,这也是他们这行的规矩。
当年于鸿鹄志得意满的时候,曾经在京城召开过一次全国性的贼王大会。
在这次大会上立下了一个规矩,那就是各地盗门中人不得越界捞钱,如果因为一些事情去到别人地盘,首先要去拜访当地的同行,而且在越界期间,严禁出手行窃。
而作为地主,当地的同行也要根据来人的江湖地位,准备好足够分量的礼物招待来人,如此就是皆大欢喜。
当年贼王大会胜利召开之后,各地贼王时有串联,经常往各省探亲访友切磋技艺,但却都是遵守了这条规矩。
不过树大招风,于鸿鹄的行为最终给他们这个行业带来了很大的隐患,在下一届贼王大会准备在豫省召开的时候,却是被警方给一网打尽。
自己订的规矩,自己自然是要遵守的,所以于鸿鹄出手才如此狠辣,就是警告外地的那些贼们,不要捞过界。
“做人留一线,老于,警告一下也就行了。”
听到于鸿鹄断了两人的一根手指,秦风微微摇了摇头,凡事都有因果,于鸿鹄既然不在吃盗门那行饭了,倒是没必要做的那么绝。
“老于这么做也没什么,现在的江湖人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坐在秦风旁边的刘子墨撇了撇嘴,说道:“俗话说盗亦有道,偷东西原本没什么,被抓住了掏刀子,这已经不叫偷,而叫做抢了,是要教训一下……”
刘子墨在洪门刑堂厮混了几年,也亲手给人上过三刀六洞的刑罚,是以对规矩看得很重,并没有觉得于鸿鹄做错什么。
“别人犯罪有法律,要真是十恶不赦了,送公安局就行了,要不然要警察干嘛的?”
秦风摇了摇头,对着于鸿鹄说道:“老于,以后这事儿,稍事惩戒就行了,别再按照道上的规矩来了,记住,你们现在都已经算是金盆洗手的人了……”
不知道为何,在听到于鸿鹄断去那两人拇指的事情后,秦风心里就“咯噔”一声,他总感觉似乎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行了,多大点事儿啊,秦风,来,咱们干一杯。”见到秦风一脸担心的样子,刘子墨却是不以为然,端起酒杯敬起酒来。
今儿秦风请的人,除了谢轩和李天远之外,都是他来到京城后所结交的朋友,同样也都有着利益的关联,算得上是自己人。
所以这场为欢迎刘子墨办的接风宴喝的都很尽兴,从中午十二点多,一直吃喝到了下午四五点钟,算是中饭晚饭都合在一起了。
“秦风,你住这儿?”
当站在秦风的四合院外的时候,刘子墨再一次震惊了,那高高的围墙和青砖红瓦,显露出一种深厚的历史沉淀和文化,这种宅子,就是他老刘家的祖宅都比不上的。
“嗯,原来的主人要出国,我给接下来了。”秦风点了点头,说道:“子墨,这里以后也是你家,房子反正多的是,只要来京城,就住进来……”
对于房子,秦风有种特殊的感情,在他的意识里,有房才有家,这也是秦风不管在津天还是来到京城,都不肯租房而买房的原因。
“那敢情好,等我毕业就回来,咱们哥俩一起打天下!”
刘子墨兴奋的点了点头,抬脚刚走进院子,脸上忽然露出了喜色,身体往前迎去,口中大喊道:“大黄,哎呦,想死我啦!”
当年秦风收养大黄的时候,刚刚出生没几天的大黄,生命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要不是刘子墨把自己每天的牛奶藏起来留给大黄,恐怕大黄也活不到今天,所以对大黄,刘子墨也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呜呜……”
开始听的刘子墨的声音,大黄有些戒备的后退了几步,不过在嗅到刘子墨的气味之后,大黄顿时扑了过来,不断的用头在刘子墨身上摩挲着,十分的亲热。
“这下我信了,刘哥真是风哥的发小,连大黄都认识他……”刘子墨亲热的抱着大黄,看得谢轩等人却是啧啧称奇。
在这个家里,大黄除了和秦风亲热之外,从未对别人流露出过这种神态,就算是每天喂养他的谢轩都没这种待遇。
“真没想到,大黄能活到今天,有十二岁了吧?”刘子墨回头看向秦风。
“十四岁了,大黄也老了。”
看着刘子墨和大黄亲热的样子,秦风不由想起多年以前,他和妹妹还有刘子墨三人加上大黄玩耍时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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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断指(中)
四合院还是很热闹的,李天远也跟了过来,一群人坐在院子里聊着天。
秦风也没有忌讳自己的过往,在和刘子墨聊天的时候,将儿时的事情说给了众人听,就连谢轩和李天远,也是第一次听到秦风提起这些往事。
“秦风,我算服气了。”
冯永康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箱啤酒,扔给了秦风一罐,他原本内心对秦风还有点不服气,但此刻却是心服口服了。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咱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秦风笑着摇了摇头,随手拉开了啤酒,看向刘子墨说道:“子墨,你以后怎么打算的?是回国来和兄弟们在一起,还是在那边扎根?”
“六叔不想让我回,我要是回国,还要征求他的意见……”
刘子墨这次回答秦风的话,却是没有那么爽快,他所说的六叔,是现在洪门的刑堂堂主,也是洪门门主之下的第一人。
洪门在美国已经存在近百年了,由于现在执掌洪门的人,都是半个多世纪以前过去的,思维方式都停留在老辈人的观念中。
所以现在的洪门,虽然能和黑手党等社团相抗衡,但却是和美国的主流社会格格不入,始终无法进入到一些高层领域内。
在认识到这一点之后,洪门的那些老辈们,就开始有意识的培养起下一代来。
像是刘子墨这种既接受过中式教育,又对美国社会很了解的人,自然是他们的重点培养对象,六叔就有意将刑堂交予他来执掌。
“那这些事咱们就以后再说……”秦风转脸看向谢轩,说道:“轩子,最近店里怎么样?还有远子。拆迁那边的活还好吧?”
秦风曾经听刘子墨说起过他在洪门的处境和地位,此时当着谢轩和冯永康等人,却是不方便细聊,当下将话题给带了过去。
“风哥,店里没什么事,方雅志那老头死了之后。咱们的生意是顺风顺水。”
谢轩现在每日里都穿着西装上班,身材虽然有点稍胖,脸庞也略显稚嫩,但做久了管理,自然而然的也有了几分经理的气度。
“风哥,拆迁那边的事情我不懂,都是龙哥在操作的。”
和谢轩每天都在《真玉坊》忙碌不同,李天远在拆迁公司那边却是混日子,整日里喝酒练拳。对于公司的事务一向都是不过问的。
“控制好火候,千万不要伤人。”
秦风叮嘱了李天远几句,拆迁项目虽然来钱快,但社会影响太大,经常会搞得天怒人怨,一个处理不好,就会闹出很大的风波来,
秦风就想着暂时先干几年。等有了一定的基础积累,到时候还是往房地产项目发展。毕竟拆房子的不如盖房子的,一个房地产项目所赚到的钱,最少是拆迁的几十上百倍。
“风哥,我知道的。”李天远闻言不由笑了起来,说道:“龙哥那帮人损着呢,根本不用打人。就能让那些人搬出去。”
事前有了秦风的叮嘱,何金龙的确没有学他的那些同行,使用暴力拆迁,不过他的招更损,效果也是更好。
就像上月拆一个城中村的时候。有两家钉子户不愿意搬走,要出了个天价赔偿费,何金龙和工程方一协调,干脆就没搭理那两家,直接开始在别的地方施工起来。
没三天的功夫,在那两户人家的外面,就搭上了高高的围墙,直接将那两个钉子户的大门都给封死了,而外面,更是挖开了深深的地基。
两户人家都打了110报警电话,可是警察也管不了这事儿啊。
因为在那两个钉子户之外的人家,都签了拆迁补偿协议搬走了,从法律上而言,工程方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施工搭建围墙,这并不违法,反而是合情合理的。
那两户人家原本还想打持久战的,各自买了梯子准备每天翻墙回家,可是年轻人爬的动梯子,老年人不行了,每日里吃喝拉撒的东西往外倒都是件麻烦事。
于是一个星期后,那两个钉子户乖乖的签署了拆迁补偿协议,从工地搬走,由始至终,何金龙都没说过一句狠话,动过别人一个手指头。
“金龙这馊主意倒是不少啊?”
听到李天远的话后,众人不由都笑了起来,想想自己家被包围起来,彻夜都是施工的声音,那家不搬也得搬了。
“老苗,今儿抓的那俩小偷,处理的有点重了……”
想到中午抓住的那两个小偷,秦风向苗六指说道:“你回头给下面说一声,既然身不在江湖,很多事情就走公家好了……”
秦风下午让于鸿鹄带走那两人,原本是想吓唬一下就放人,没成想于鸿鹄较了真,按照江湖规矩处置了,这和秦风的本意有些不符。
开锁店现在的生意不错,在年前的时候还被辖区分局列为重点共建单位,断手指那事要是张扬出去,于鸿鹄这故意伤人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我知道了,鸿鹄那性子是要改改了。”苗六指闻言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弟子,他比谁都要清楚。
十多年前的时候,仗着苗六指的势,于鸿鹄在国内盗门这一脉,算得上是根正苗红,那会于鸿鹄就有些眼高手低目中无人,邀请了各地惯偷举办了贼王大会。
在贼王大会结束之后,几乎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前来京城拜访于鸿鹄,那会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巅峰的时刻。
只是没风光多久,于鸿鹄就被抓了进去,经过几年的牢狱之灾,他出来后也已经五十多岁了,雄心壮志早已不在。
不过即使现在做了正行,于鸿鹄对当年的事情还是有些回味无穷,所以在见到有人破坏了当年自己所立下的规矩后,才会如此气愤。
“秦风还是你过的舒坦啊,没事拉三五个人喝酒聊天,这日子可真爽。”
秦风所说的那些事都是刘子墨喜欢听的,在他看来,每日里能和兄弟们一起喝酒聊天还能有钱赚,这辈子莫过于此了。
“你想来,这里就是一家!”秦风闻言笑了起来。
此时还没到夏天,晚风虽然有些凉,但众人都经受得住,一直聊到深夜十一点多的时候,才有了点困意,准备各自回房睡觉。
“叮咚……叮咚!!”就在秦风等人刚站起身的时候,中院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深宅大院,在解放前那是要配备门房的,外面有人拜访,由门房来通知主人。
可是现在那门房在就不用了,于是谢轩找人在外面的大门上安了个电子门铃,只要外面一按,三处院子同时都会响起门铃声。
“这会有谁上门啊?”谢轩嘴里嘟囔了一句,转身就往前院走去。
“呜……呜呜……”
谢轩这刚一转身,原本趴在秦风脚边的大黄,忽然站立了起来,浑身汗毛炸起,眼睛直盯着宅门的方向,口中发出了阵阵“呜咽”声。
“不对,来人恐怕不善。”见到大黄的举动,秦风心头不由一惊,喊道:“轩子,等等,我和你一起过去……”
“风哥,不用,我去看看是谁就行了。”
谢轩却是没看到大黄的动作,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巷子里李大妈的那小孙子,没事就喜欢拿个竹竿按咱们的门铃,说不定就是那小家伙。”
谢轩是个见人就笑嘴巴又甜的性子,所以虽然才搬过来没住几个月,但和街坊四邻关系却是处的极好,没事的时候几个小孩子就喜欢跑到他们院子里来打闹。
“咦,大黄,你怎么了?”谢轩话声未落,忽然感觉有道影子从自己身旁窜了过去,仔细看去,却是大黄钻入到了通往回廊的垂花门中。
“有点不对,轩子,你跟在我后面。”
没等谢轩回过神来,秦风也从他身边跑了过去,此时就是苗六指和冯永康等人,也看出了点不对,纷纷跟了上去。
“大黄,安静……”
来到大门后时,大黄显得愈发暴躁了,眼睛盯着那扇大门,口中不断的发出“呜咽”声,身体微微往后蹲,似乎等大门打开之后,随时都准备扑上去。
“嗯?外面似乎没人啊?”秦风制止了大黄,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下,眼中不由露出了古怪的神情,随之拉开了大门。
就在大门打开的瞬间,大黄的身体猛地窜了出去,趴在门前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不过除了大门里面的秦风等人之外,门外却是连个人影都没。
“风哥,我就说是哪家的孩子在捣乱吧?”
后面追上来的谢轩开口说道:“都是苗老太惯那些孩子了,明儿我找他们家大人说说,这么晚按门铃,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轩子,闭嘴!”正说话的谢轩没发现秦风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话没说完就被秦风给打断掉了。
“呜呜……”大黄口中叼着一包东西,送到了秦风的面前。
“这……这是什么?”
看着那个似乎是撕破了的衣服包成一团的物件,谢轩愣了一下,因为在他的鼻端,似乎闻到了一股子鲜血的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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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断指(下)
“进去再说。”
秦风看了一眼正耸动着鼻子的谢轩,冲着大黄打了个招呼,返身关上了门,面色凝重的对着李天远说道:“远子,你晚上住在门房这边,有什么动静,马上通知里面……”
“风哥,出什么事了?”李天远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只是看到众人都往前院跑,自己这才跟着跑回来的。
“小心点就是了,可能有人要对付咱们。”谢轩都能闻出气味,秦风自然早已从手上的物件里闻到了血腥味。
“想要对付咱们?找死啊?!”
李天远一听就炸了起来,嚷嚷道:“我给龙哥打电话,让他们带点喷子过来,妈的,来了就让他们走不了……”
“行了,嚷嚷什么啊?”秦风一巴掌拍在了李天远的后脑勺上,没好气的说道:“守好门,有事往院子里喊人,不许自己上。”
从今儿下午吃饭的时候,秦风就一直感觉有点不对劲,仿佛要出点儿什么事情,这到了晚上,果然有事发生了。
“大黄,你留在这里,注意点安全。”秦风揉了揉大黄的脑袋,将它也留在了门房这里,要是真出什么事,恐怕李天远还没大黄好使呢。
“秦爷,这里面包的是什么东西?”
回到中院后,苗六指等人顿时围了上来,那浓重的血腥味,即使站在两三米外都能闻得到,一路走来,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我也不知道,不过怕是来者不善啊。”
秦风摇了摇头,走到中院的那个石桌前,挥手将桌子上的啤酒易拉罐扫在地上。将那包东西放在了石桌上。
“是血,是人血……”
放下东西后,秦风发现,自己的右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显然是从那包裹物体的衣服里渗出来的,秦风放到鼻端一闻。面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这血没多久,不超过一个小时。”
秦风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回身看向了朱凯和冯永康,说道:“凯子,老冯,你们两个先回屋睡觉吧,今儿这事,你们俩别掺合……”
虽然还没打开这包东西,但秦风几乎可以断定。这里面包的必然是人身上的物件,他怕吓坏了朱凯和冯永康。
“秦风,让……让我们看看吧。”冯永康央求道。
是人就都会有好奇心的,朱凯和冯永康的那颗心早就被吊了起来,再加上院子里灯火通明,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实在没什么好怕的。
“就是啊,秦风。到底是什么,快点打开吧!”朱凯也是一脸渴望的神色。他今儿听秦风和刘子墨还有苗六指等人聊了不少江湖的事,心中也是向往不已。
“真要看?”秦风看向二人。
“当然要看了。”朱凯和冯永康异口同声的答道。
“好,回头别后悔……”
秦风点了点头,他也没去洗手,直接就翻弄起来那包东西,当他将那包裹成一团的步打开一半后。血腥的味道愈发的浓郁了起来。
“这是个衣服口袋吧?”看着那个被鲜血染的有些暗红的布料,苗六指的脸上突然变得有些难看。
“没错,这口袋还带个扣子……”秦风伸出两根手指,将那口子给解开后,直接将口袋里的东西往外倒了出来。
“手……手指?!”
东西刚刚倒出来。秦风的耳边就响起了冯永康的惊呼:“五……五根手指,这……这太恶心了,妈的,老子受不了了……”
当看清楚了那五根长短不一的手指后,冯永康只感觉胸腹间一阵翻涌,强忍着胃中的不适又看了一眼那手指后,终于忍不住转脸大吐了起来。
虽然从小就调皮捣蛋,经常会和班上的同学打架,但能考上京大这种国内最高的学府,说明冯永康还是个好孩子的。
所以这辈子干过的最爷们的事,就是在别人打群架时偷偷踹上一脚的冯永康,在见到这些鲜血淋漓的手指后,根本就控制不住想吐的那种生理反应。
“滚,要吐远一点去吐……”
站在冯永康身边的朱凯倒是好一点,虽然在看到手指的瞬间也是面色发白,不过总算是忍住了,而且借机骂了老冯几句给自个儿壮胆。
“老苗,真被我说中了……”
秦风此时面色如水,没头没脑的冲着苗六指说了一句之后,捏着那衣服口袋的手动了一下,说道:“里面还有东西……”
“还有什么东西?”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却是刘子墨和朱凯问出来的,只是刘子墨脸上呈现出来的是兴奋,而朱凯则是面色愈发苍白起来。
秦风没有说话,右手抖落了一下,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从口袋里被抖了出来,仔细看去,赫然是一只人耳朵。
“呕……”
这一下,强撑着的朱凯也忍不住了,转身就往后跑,来到花园处低头大吐了起来,差点没将苦胆都给吐出来。
“谁……谁干的?”苗六指往前走了一步,眼中隐含泪光,颤抖着声音说道:“是谁干的?竟然出手如此狠毒啊?!”
“老苗,你先坐下,我看看伤口……”秦风能体会苗六指此刻的心情,给一旁的谢轩使了个眼色,谢轩马上扶住了苗六指,强行将他按在了石椅上。
“是斧头剁下来的,这两根手指被钝物砸过,没发接了……”
秦风粗略的看了一下那五根血肉模糊的手指和耳朵,对苗六指说道:“耳朵还比较完整,以现在的医学手段,还是能接上的……”
秦风忽然冲着苗六指大声喊道:“老苗,你快点给他打电话啊,对方既然把这些东西送来,那就没打算要他的命……”
“对,秦爷您说的对。”
闯荡了一辈子的江湖,见惯了生死离别。不过事情摊到自己头上,苗六指一时间还是有些失神,直到秦风喊出来后,他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掏出了电话。
趁着苗六指打电话的机会,刘子墨低声问道:“秦风。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这被断指掉耳朵的人,是谁啊?”
“是于鸿鹄,你下午也见过的,就是老苗的那个徒弟。”
秦风叹了口气,早在看到那个带有扣子的口袋时,秦风就感觉有些不妙,因为他想到了,今儿于鸿鹄穿的正是这种款式的衣服。
等到口袋里滚落出手指,再看到苗六指的面色。秦风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这是别人报复到门上来了,而且还送出断指来示威。
“就是鸿鹄,他的小指上有个疤痕,我能认得出来。”
正拨打着电话的苗六指,忽然插了一句,因为那个疤痕,正是早年他训练于鸿鹄的时候留下来的。
“靠,现在做小偷的。都这么凶残?还讲不讲江湖规矩啊?”
刘子墨闻言被吓了一大跳,于鸿鹄断那二人的手指。是师出有名,按照江湖上的规矩来的,但是谁都想不到,对方竟然报复的那么快,还那么凶残!
“讲规矩他们就不会玩这一手了。”秦风的脸色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转脸看向苗六指。问道:“老苗,打通了吗?”
“鸿鹄的电话打不通,我打店里的……”苗六指挂断电话又拨了一个号码,这次响了几声就有人接听了。
“什么?出去接了个活,跟别人出租车走的?你知不知道。是去什么地方?”
苗六指几乎在电话中吼了出来,“马上把店关掉,你和小四还有小六出去找,报警?不要报警,去那人说的地方找……”
“老苗,你别急。”
秦风拍了拍苗六指的肩膀,对谢轩说道:“你马上找个保鲜盒,将这些东西放在冰箱里,不要放冷冻,放在保鲜的地方……”
对于现在的科技而言,只要断掉的手指机能没有完全损坏,是可以接上去的,当然,接上后的手指,肯定是没有原来那样灵活的了。
“手指,要放冰箱里保鲜?”
刚刚吐完了一场回来的冯永康,正好听到了秦风的话,那胃酸是直往上翻,拔脚就往花园处跑去,走到半路就狂喷而出了。
秦风此刻哪里还有工夫去管朱凯和冯永康,将手指交给谢轩后,看向了刘子墨,说道:“子墨,你留在家里帮忙照看下,我和老苗出去找人。”
“秦风,我跟你去吧?你和苗老出去,我不大放心。”刘子墨摇了摇头说道:“你身上还有伤,万一碰到硬茬子,会吃亏的。”
秦风肩膀上有枪伤,而苗六指年过八旬,看上去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这一残一老的组合,的确不怎么让人放心。
“没事,我和秦爷去就行……”
苗六指转身就往屋里走,也就是十来秒的时间,从屋里出来的苗六指手上,赫然拿着一把小巧精致的银色手枪。
“咦?勃朗宁,老爷子,您从来搞来的这手枪啊,这款式的都成古董了吧?”
看到苗六指手上的枪,刘子墨的脸上不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在美国私人是可以合法拥有枪支的,刘子墨就是个发烧友,他在洪门的房子里,一堵墙上摆的全部都是枪。
苗六指一脸的杀机,挥舞着手中的勃朗宁,说道:“这是我早年从一个法国领事那里得来的,没想到埋了几十年居然还能用。”
“老苗,制怒,这把枪还是先由我拿着吧。”
看到苗六指一脸暴怒的样子,秦风手指在苗六指手腕间轻轻一拂,就将那把枪拿到了自己的手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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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血债血偿
“秦风,小心点。”刘子墨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说道:“真是遇到狠茬子就开枪,大不了我帮你躲到国外去。”
对于洪门而言,犯事跑路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加上刘子墨出身武术世家,对于国家的法律,也并不是那么看重。
“我没事,只是去找人。”秦风摇了摇头,说道:“我回来的时候会打电话给你,接到我电话再开门,否则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
对方既然能把于鸿鹄的断指和耳朵送到四合院这边来,显然已经掌握了秦风等人的资料,秦风这是担心对方杀上门来。
“放心吧,有我在,来一个杀一个!”刘子墨拿着秦风找出来的那把枪头,笑道:“回头给配个枪杆,让他们也见识下神枪李书文传人的威风。”
“行了吧你,杀人可是犯法的。”秦风在刘子墨肩膀上锤了一拳,招呼了苗六指一声,两人坐上了停在后院的车库,直接开车离开了。
“秦爷,京城那么大,咱们去哪儿找啊?”
坐在副驾驶上,苗六指有些心神不定,他一辈子收了不少传人,但大多都没得善终,不是被政府拉去打靶子,就是死在江湖路上了。
而于鸿鹄虽然天资不怎么样,但却极为尊师重道,从苗六指出狱以来,一直将其视为父母般的赡养,准备给他养老送终的。
所以苗六指对于鸿鹄也倾注了不少的感情,眼下见到关门弟子出了事,一时间也是有些方寸大乱,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
“小四不是说,上门那人说出了雍和宫的地名吗?咱们去那里找找……”秦风想了一下,转动方向盘。往雍和宫的方向驶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原本热闹的雍和宫大街两旁的店铺,早就关门歇业了,整条路上冷冷清清,游人有见不得几个。
和秦风所住的四合院区差不多,作为京城重要的旅游景点。雍和宫附近也保留了大片的原始建筑,从主街道往两边走,随处可以见到大大小小的巷子。
“小四儿,这边……”
秦风刚刚准备将车停到路边的时候,忽然看到从马路对面的巷子里跑出个人影,正是于鸿鹄收养的一个孤儿。
“老爷子,秦爷……”
听到秦风的喊声,小四儿连忙跑了过来,此时正值春寒。晚上的温度还有点低,不过四儿却是满头大汗,看这样子是直接从店里跑过来的。
“四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师父被谁喊出去的?”
等小四上了车后,秦风开口问道,他现在还不确定,于鸿鹄到底是得罪了谁?究竟是不是中午那两个蟊贼引发出来的血案。
四儿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下说道:“秦爷。叫师父出门干活的是个女人,打的一辆出租车过来的。您也知道,我们这半夜接活是很正常的事儿,师父就跟去了……”
原来,秦风今儿大摆筵席,于鸿鹄在酒桌上多喝了几杯,回到店里一直睡到了晚上十点多。这才迷迷糊糊的起来吃了点东西。
眼瞅着就要到11点,于鸿鹄正喊着几个弟子准备关门收挡的时候,忽然来了辆出租车,从车里下来了个女人,说是开门的钥匙忘在家里面了。想请个人跟她回去把锁打开。
像这种事情,开锁店一个月最少也要碰到个二三十回,不管是于鸿鹄还是四儿等人,都是习以为常了,当下于鸿鹄就准备让四儿跟那女人去开锁。
不过那女人当场就表示,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有些不放心四儿跟着回去,她要求于鸿鹄跟她过去,可以多加五十块钱。
四儿是个年轻小伙子,女人的话说的也有道理,开锁一百五,外加换锁和那五十块钱,这一趟活最少能赚个两三百,于鸿鹄想了一下也就答应了下来。
四儿拿着工具箱送师父出门的时候,听到那女人给出租车司机说了雍和宫的地名,所以在接到苗六指的电话后,第一时间也是跑到这儿来找了。
“四儿,那出租车的车牌号你还记得吗?”秦风想了一下,看向了四儿,如果能找到那辆出租车,就能知道于鸿鹄是在哪里下的车了。
四儿摇了摇头,说道:“秦爷,当时已经准备关门了,灯箱都关掉了,黑灯瞎火的,我也没注意。”
“那这样吧,四儿,你和你师爷在一起,从这边巷子往里找,我从那头找起,有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秦风这也是无奈之举,雍和宫路虽然不算很长,但就凭他们三个人搜过去,怕是这一夜也不用睡觉了。
“老苗,这个你拿好,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打响啊。”在苗六指下车的时候,秦风将那把勃朗宁塞回到了苗六指的手中。
“好,秦爷,您也小心点。”苗六指点了点头,他这辈子也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此时虽然还有些着急,但整个人已经镇定了下来。
看到苗六指和四儿钻入到一条巷子里后,秦风开着车来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将车子停好后,找那种没灯光的阴暗巷子钻了进去。
有灯光有人声的地方,秦风根本不去,一路小跑着专门往没人没声响的地方钻,十几分钟后,他绕道了雍和宫的后巷处。
和前门平日里人声鼎沸不同,这后巷不管白天还是夜里,却是都十分冷清,安静的能让秦风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喘息声。
高高的围墙上昏暗的小黄灯,将秦风的身形拉出一道长长的倒影,静寂的巷子里,回响着秦风“嗒嗒”的脚步声。
“嗯?有血腥味?”在从雍和宫后墙巷子处拐到一个全无灯光的地方后,秦风忽然站住了脚,因为在他鼻端,充斥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道。
“那边地上有人……”在黑暗中跑了半天,早已适应了周围光线的秦风,很快在一个拐角的地面上,发现那里瘫倒着一个身形。
“老于?”秦风轻轻喊了一声,侧耳听了一下周围没有人之后,这才抢步上前,将趴在地上的那人翻了过来。
“妈的,出手那么狠?”当看清楚那张脸后,秦风忍不住骂出了声。
面前的于鸿鹄,一只右耳被割掉,污血沾的满脸都是,而在他的后脑勺,似乎也被重击过,头发早已被鲜血凝结成了一团,呼吸十分的微弱。
而于鸿鹄的右手,已经变得光秃秃的了,从拇指到小指,全都被斩断了,对方似乎就想要了于鸿鹄的命,居然连包扎都没给包扎一下,地面留下了很大一滩鲜血。
“撕拉”一声,秦风脱下外套,撕扯成了几个布条,把于鸿鹄的右手和脑袋给包裹了起来,然后将于鸿鹄背起,往巷子外面奔去。
“老苗,人找到了,在路口等我……”一边奔跑着,秦风一边拨通了苗六指的电话。
“妈的,老子诅咒你死在女人肚皮上……”
通知了苗六指之后,秦风马上打了李然的电话,不过那哥们不知道是中午喝多了还是正在和女人颠龙倒凤,手机响了半天都没人接听。
“秦爷,怎么样?”苗六指看到躺在后座上的于鸿鹄,老眼顿时红了起来,四儿更是直接就要往上扑。
“老苗,四儿,你们别急,还有一口气,咱们马上去医院。”秦风安抚了两人一句,脚下一踩油门,就往京大方向开去。
“轩子,马上把冰箱里的东西,送到京大附属医院来。”一手握着方向盘,秦风给谢轩打了个电话。
“孟瑶,我是秦风,你在学校吗?”想了一下,秦风拨通了孟瑶的电话。
“秦风?”
被电话里吵醒了的孟瑶有些惊讶,怕惊扰到别人,孟瑶连忙将手机拿到了被子里,小声说道:“我在宿舍啊,怎么了?”
此时也没工夫细说,秦风直接说道:“我有个朋友受伤了,需要马上手术,你能帮下忙吗?”
原本秦风是想找李然安排一家医院的,不过那哥们不靠谱,这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到了孟瑶,因为秦风听冯永康的女朋友说过,孟瑶和京大附属医院的领导都认识。
“手术?是外科还是内科?这么晚了,只有值班医生在啊。”听到秦风的话后,孟瑶犯了难。
“孟瑶,求你帮帮忙,要不是没辙了,我……我也不会这么晚麻烦你呀。”
秦风这辈子还真没出口求过什么人,可是于鸿鹄这件事,十有**是因他而起的,秦风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这……好吧,我试试看。”
不知道为何,孟瑶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下来,挂断秦风的电话后,她拨通了附属医院院长的电话,这还是孟瑶第一次拨打院长的私人电话。
“喂,怎么样?”一路超速已经快开到京大的时候,秦风终于接到了孟瑶的电话。
“秦风,你去了就说是何院长的亲戚,让值班医生给安排下。”孟瑶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却是让秦风松了一口气。
秦风不是不能把于鸿鹄送到别的医院,但接待了这样的病人,医院肯定会报警,到时候很多麻烦事都会接踵而来。
最重要的是,秦风不想惊动警方的主要原因,是他要用江湖规矩来解决这件事,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血债血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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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病历
车子开到医院大门的时候,接到院长电话的值班章主任,带着两个护士已经等在了那里,当秦风将还处于晕迷中的于鸿鹄抱下车后,马上就被抬上了救护车。
“章主任,真麻烦你们了……”秦风看了一眼值班医生胸前的号牌,知道面前的这位,是外科的值班主任。
“医生,一定要救救他!”
看着弟子那凄惨的模样,一生刚硬的苗六指,那双老眼中也是不由自主流出了泪水,死死的拉住了值班主任的衣服。
“老人家,你放心吧,我们给最好的外科大夫大了电话,他马上就能赶到医院。”
值班主任非常的有耐心,当然,这也源自于何院长的一个电话,在电话中,何院长要求章主任,要整合全院最好的医生,对来人给予救助。
“苗老,你别急,先让章主任给诊断一下吧。”秦风拉过了苗六指,看着那位值班主任和护士,将于鸿鹄推入到了手术室里。
“秦风,你说鸿鹄这个样子,是不是遭了我的报应啊?”
苗六指长叹了一口气,他早年吃喝嫖赌抽是五毒俱全,虽然说不上是草菅人命,但也总有那么几个罪不至死的人,如今却是感觉报应到了。
“老苗,这事儿到底怎么回事,还说不清楚呢。”
秦风摆了摆手,说道:“是外来的人想在京城开山立柜拿于鸿鹄立威,还是纯粹的报复伤人,都要等于鸿鹄醒了才知道,你不用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秦风有种感觉,发生在于鸿鹄身上的事情,十有**和今儿抓到的那两个小偷脱不了关系。报复伤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秦风想了一下,开口问道:“老苗,在你印象里,干你们这一行的,谁出手有这么狠辣?”
“我们是偷,不是抢。吃的是技术饭……”
苗六指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除非是有杀父夺妻的仇恨,一般不会有人下这么重的手,就算有人踩过界,鸿鹄不也就是断了一根手指吗?”
老辈的江湖中人,讲的是做人留一线,很少有人将事情做绝掉的。
而今天做出这事情的人,绝对称得上是心狠手辣。因为如果秦风再晚找到于鸿鹄的话,单是流血就能要了他的命。
“老苗,那你早年,又和谁结过仇吗?”秦风追问道,他总感觉对方不会无端端的下此重手,一定会有些因果关系。
“结仇?仇家倒是有不少,不过那些人早就死绝了……”
苗六指闻言叹了口气,他年轻时技艺高超。为人也盛气凌人,在江湖上的确得罪过不少人。
但是在解放后。那些人不是逃出了国,就是被政府镇压了,能活到现在的,怕是也十不存一,而且苗六指和那些人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被人惦记一辈子的。
“在监狱里呢?”秦风又问了一句。
“监狱里?”
苗六指忽然眼睛一亮。迟疑着说道:“你说在监狱里,我倒是见过一个心性歹毒的年轻人,不过那已经是八十年代初的事情了,那人叫做史庆虎……”
苗六指所蹲的那个监狱,是民国时期建造的。而到了八十年代初期,苗六指在监狱里也算是资格最老的人了,和他同时期进去的犯人,不是被放出去,就是老死在了狱中。
为了不让师父的传承断掉,苗六指在监狱中的数十年,收了大概十多个徒弟,这十多个弟子,无一不是天赋极高。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再厉害的贼,终究也有落网的时候。
眼瞅着自己培养的那么多个弟子,一个个不是死于帮会内讧就是栽在警察手上,苗六指也有些着急,所以这才培养了天资不怎么样的于鸿鹄。
其实在授艺于鸿鹄盗门绝技的同时,苗六指还准备收一个弟子,那就是史庆虎,当时的史庆虎才十七岁,比于鸿鹄年轻的多,正是可堪造就的年龄。
最初的时候,苗六指是同时教授于鸿鹄和史庆虎的,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苗六指打消了收史庆虎为徒的念头。
史庆虎此人,虽然相貌普通,身材不高,但为人却是极为暴虐。
凡是进入他们号房的人,都被史庆虎毒打过,而且有一次,甚至把人活活打死,如果不是监狱的人为了消除影响隐瞒不报,恐怕史庆虎最少也要被改判成无期。
苗六指也杀过人,但他杀人,总是有理由的,而不是像史庆虎那样根据自己的喜好,不拿别人的生命当回事,这种心性是苗六指看不上的。
在感觉到苗六指的疏远和不在授艺之后,内心非常骄傲,感觉自己事事都高人一头的史庆虎,自觉受到了奇耻大辱。
当时的史庆虎虽然不敢得罪在那个监狱里呆了几十年,和狱警关系特别好的苗六指,但却处处针对于鸿鹄,给于鸿鹄找了不少的麻烦。
苗六指知道,史庆虎这些都是对着他去的,不过江湖那么大,日后未必就有再见之时,苗六指并没怎么在意,出狱之后,更是再没听到过史庆虎的消息。
刚才听秦风问起监狱的事情,苗六指顿时想了起来,史庆虎正是豫省人,今天抓到的两个蟊贼,也是豫省口音。
更重要的是,那两个蟊贼被揭穿盗窃行为之后,居然还敢掏出刀子行凶伤人,这种做派倒是和史庆虎十分的相像。
“这种心性的人,老苗你不收就对了。”
秦风冷哼了一声,拿出电话给何金龙打了过去,他让何金龙把手下的兄弟都派出去,打听一下京城豫省人的聚集之处,另外将史庆虎的名字也告诉了他。
“苗老先生是吧?”
秦风刚刚打完电话,那个外科的值班主任就走了过来,说道:“苗老先生。不知道你这位子侄失去的断指和耳朵,可还能找到?”
这个手术,是院长亲自交代下来的,章主任并不敢怠慢,不过他也只以为是那气度不凡的老年人和院长有什么交情,并没想到秦风的头上。
“有。都还保存着,马上就有人送过来。”
秦风代苗六指回答了这个问题,接着询问道:“章主任,不知道病人有没有生命危险?这断指和耳朵,是否还能接上去呢?”
“病人虽然五十多岁了,不过体质还是不错的,他现在的问题只是流血过多,经过输血后,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章主任想了一下,说道:“耳朵是被利刃直接割下来的,只要保存完好,接上是没问题的……
不过那五根手指,有两根是被钝物重击过的,最多只能接上三根,而且还要我们医院最好的外科大夫动刀才行……”
“风哥,东西我拿来了!”
就在章主任和秦风说着于鸿鹄病情的时候。谢轩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将装着断指耳朵的盒子交给秦风后。又塞给了他一个黑色的手包。
“章主任,咱们借一步说话。”秦风冲着苗六指等人使了个眼色,拉着章主任到了楼梯口。
“章主任,这是病人家属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拿着……”
先将那装着断指的盒子交给了章主任,然后从黑色的手包里掏出了五叠崭新的钞票。放入到了章主任的的白大褂口袋里。
“不行,这……这个可不行!”
章主任被秦风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倒不是说他没接过红包,但从医三十多年了,章主任还没见人给塞过这么大一个红包。
更何况秦风送来的这个病人。是医院一把手亲自打电话要求关照的,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章主任也不敢收下这五万块钱的。
“章主任,何院长是何院长的交情,这钱,只是我和病人家属的一点心意。”
秦风按住了章主任往外掏钱的手,一脸真挚的说道:“章主任要是不接这钱,我们心里都会不安的,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人能保住命,手指接上几根都行……”
“小伙子,医者父母心,你……你就是不给钱,我们也一定会尽心的呀。”
章主任被秦风说的有些意动,医院收取红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这红包数目虽然大了一点,不过也只能说明病人家属经济实力雄厚,否则也不会搭上何院长那条线了。
而且秦风的话说得十分到味,他已经点出了这件事不会传到何院长耳朵里,如此一来,章主任就有些犹豫了,毕竟相比平时几百一千的红包,五万块钱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
“章主任,这大半夜的将主刀的医生给折腾到医院来,我们也要表达一些谢意不是?”
秦风笑着松开了手,说道:“我们和那位医生也不怎么熟,就拜托章主任帮忙传达一下我们的谢意了……”
“这个……怎么好意思呢?”
见到秦风如此“通情达理”,章主任的手终于松了下来,开口说道:“你放心,我马上就打电话再催促一下医生,半个小时之内,保证能开始手术……”
“那就谢谢章主任了。”
秦风漫不经心的说道:“章主任,您看这病历怎么写啊?外面那位老爷子最怕麻烦,他也不想报警。
再说了,遇到这种没头没脑的事情,警察除了骚扰当事人,恐怕也干不了什么的……”
“这样啊?倒是有些麻烦。”
章主任闻言皱起了眉头,按照规定,医院接到这种明显是意外伤害的病人之后,马上就要给警方打电话的,刚才只是忙于对病人的检查,章主任还没来得及打这个电话。
“章主任,老爷子是有身份的人,他不想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您看?”
秦风说着话伸头看了一眼走廊上的苗六指,还别说,穿着一身中山装须发皆白的苗六指,那副派头还真像极了那些身居高位后离休的老干部。
“好吧,小伙子,病人是因为操作机器不当的事故。导致手指被截断,你懂吗?”
摸了摸白大褂里的五万块钱,章主任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说道:“病历是由我来写,这一点你放心吧……”
像这种事情,在医院里也不是没发生过。不过章主任原本想着只分给主刀医生一万块钱的,如果这么写报告,恐怕就要再多给一万了。
“多谢,多谢章主任,等事情完了,老爷子肯定还有重酬的。”
听到章主任的话后,秦风算是松了口气,他可不想让警方掺合到这件事情里来,否则做什么事都会碍手碍脚的。
“这点你们放心。我们会全力以赴的。”
和秦风达成了默契之后,章主任开口说道:“小伙子,我先去把这些断指拿去消毒,你让老爷子耐心等待一下,我保证病人不会出问题的。”
在章主任的催促下,主刀医生在十多分钟终于赶到了医院,等他进入手术室没多大会,手术室门口的红灯就亮了起来。
秦风看了一眼满脸憔悴的苗六指。开口说道:“轩子,你送老苗回去休息。我和四儿在这里等就行了,让远子和你刘哥留心点,别让人给端了咱们老窝……”
“风哥,就你和四哥在这,行吗?”谢轩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这医院比较隐蔽。那些人是追不到这里来的。”
秦风摆了摆手,说道:“再说了,他们下手狠点就直接将老于干掉了,至于再跑到医院行凶杀人吗?等会金龙的人也会来,这里用不到你们的……”
“轩子。秦爷说的对,咱们回去吧。”
苗六指叹了口气,折腾了这大半夜,他这会只感觉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如果再呆下去的话,说不定连他也要躺倒在病床上。
“秦爷,鸿鹄我就拜托给您了。”
苗六指走了一步,忽然回头对秦风鞠下躬去,抬起头说道:“我指望着鸿鹄这孩子给我养老送终呢,他受的委屈,您就当是我受的,该如何做,秦爷您拿章程就行!”
“老苗,你放心吧,这件事很可能是因我而起,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秦风知道,对于于鸿鹄受伤这件事,苗六指是发了狠。
而且让秦风拿章程,也是将了他一军,如果秦风对这件事处理的不妥的话,恐怕苗六指这一脉的人,从此就会和他离心离德了。
把苗六指和谢轩送到了电梯口,秦风阴沉着脸压低了声音,说道:“下手的人,有一个死一个,这次去澳岛手上多了四条人命,我不介意在多几个的。”
这件事在秦风看来,不仅是报复,而且是在挑衅,对方将断指耳朵送到门前,摆明了就是知道他们的底细。
对于这么一个隐藏在暗中的敌人,秦风如果不将其解决掉的话,那他也将会寝食不安的,所以于公于私,秦风都不会袖手旁观。
“秦爷高义!”听到秦风的话后,苗六指如释重负,冲着秦风拱了拱手之后,转身和谢轩进了电梯。
“秦爷,发生了什么事情?”过了大半个时辰,已经是深夜两点多钟的时候,何金龙带了七八个人,匆匆的赶到了医院。
“老于被人砍断五根手指,一个耳朵,现在正在手术。”秦风指了指亮着红灯的手术室,说道:“这事儿很可能是河南人干的,你的人都派出去没有?”
秦风知道,拆迁这一行当,用得最多的就是民工,何金龙在京城里也干了快一年了,方方面面的包工头都认识不少,让他去查这件事,估计比警察都给力。
“什么?老于被人下黑手了?”
何金龙的眼睛瞪了起来,他和于鸿鹄关系不错,没事的时候经常喝几杯,一听这话,声音顿时像炸雷般响了起来。
“那么大声音干嘛?”
秦风瞪了他一眼,说道:“让你们的人小心点,对方的手黑着呢,打听清楚后也别下手,这事儿我要亲自解决……”
“秦爷,您放心,那帮孙子就是躲在老鼠洞里,老何也要把他们都揪出来……”
何金龙重重的拍响了胸脯,相比拆迁公司做的事情,秦风交给他的任务,才是他这四十多年人生一直从事的本职工作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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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昏迷
“知道你和老于关系的人不多,告诉下面的人,行事的时候机灵着点,不要打草惊蛇了。”
秦风想了一下,特别叮嘱了何金龙一句,于鸿鹄的惨状让秦风心里动了真火,之所以没走警方解决这件事,那是因为秦风起了杀机。
让何金龙去打听这件事,是最为稳妥的,因为虽然何金龙和苗六指有着上一辈的渊源,不过知道这事儿的,除了秦风之外就再没几个人了。
而且拆迁公司和开锁公司风马牛不相及,平日里也没来往,没有谁能想到,何金龙与于鸿鹄还有着那么深的关系。
“秦爷,您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何金龙点了点头,看了眼还是红灯的手术室,拉着秦风走到楼梯口抽起了烟,顺便将事情的经过询问了一遍。
“出手真狠,这事儿,肯定是对着老于来的。”听秦风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何金龙狠狠的用脚尖将烟头给捻灭掉。
“金龙,你先回去吧,我守在这里就行,有了消息,马上给我电话。”
秦风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夜里三点多了,这接指的手术还不知道要进行多久,没必要那么多人守在这个地方。
“好,秦爷,那我先回去布置一下。”
何金龙点了点头,很认真的对秦风说道:“秦爷,您对兄弟们的情谊,金龙看得到,我代老于先谢谢您了!”
“行了,抓紧办事去吧。”
秦风笑着踢了何金龙一脚,没好气的说道:“何金龙是你兄弟,就不是我兄弟了?换成谁出了这种事,我都这么做的。”
“秦爷。辛苦您了!”何金龙冲着秦风抱了抱拳,留下了三个人陪着秦风和四儿,自己则是带着另外几个人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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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主任拿钱也不是不办事,为了保证接上的手指日后能恢复机能,他叮嘱那个主刀医生要尽心救治,所以这手术的时间也拖了下来。
从深夜两点开始手术。一直到早上十点多,手术尚且还没有完成,其间章主任进去看过几次,出来的时候表示手术比较成功,有三根断指已经接上了。
“秦风,这位是何院长,听说手术还没完,特意来看望一下。”在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章主任陪着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人。来到了手术室的外面。
“何院长,实在是太感谢了!”
精神有些疲惫的秦风,连忙上前一步,握住了何院长的手,开口说道:“昨儿那么晚打扰到您,真是不好意思,回头秦某一定上门答谢……”
“这是应该的,医者父母心。病人有难处,我们是要尽一些能力帮助的嘛。”
何院长中等身材。虽然穿着一身白大褂,但那股官僚的气息却是扑面而来,此时他正在猜测秦风的身份。
“小秦是吧,昨儿孟瑶同学打电话来的时候,可是很着急的,不知道是什么人生病了?是哪方面的问题?”
何院长试探着询问了一句。除了在公安系统之外,像是卫生环保以及医疗部门,都是属于孟家的传统势力,何院长能坐上这个位子,和孟家也是无不关系。
所以即使是孟瑶打去的电话。何院长也是不敢怠慢,连夜进行了手术安排之后,第二天到医院处理完手头的事情,马上又亲自赶过来看望了。
听到何院长问起病人的事情,旁边的章主任吓了一大跳,连忙说道:“院长,病人是小秦的亲戚,昨儿操作机械不当,把手指给切掉了。”
隐瞒病人的实际情况,这在医院中是件很大的事情,病历是章主任亲自写的,如果出了事,第一个倒霉的就会是他。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何院长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章主任,他想知道的是秦风和孟瑶的关系,哪里是关心病人得的什么病啊。
“何院长,我和孟瑶是同学。”秦风自然看得出院长大人的意思,当下开口解释了一句。
“嗯,同学之间,是应该互相帮助的。”听到秦风和孟瑶只是同学关系,何院长顿时兴趣大减,或许这只是孟家的小丫头碍不住面子,这才给自己打的电话。
不过搞了大半辈子的政治,何院长也不会将轻视表现在脸上,和秦风寒暄了几句之后,对章主任说道:“章主任,这边就交给你了,等病人手术完成后告诉我,我要来看看的。”
一听这话,秦风连忙说道:“何院长,您工作忙,就不用来了,我代表孟瑶和病人谢谢您……”
“一定要来,一定要来的……”
何院长的脸上露出笑容,做了那么多事,不就是想让孟瑶知道的吗,面前的这个小伙子也算是知情识趣之人。
“秦老弟,这事儿算完了,回头要是有人问起,就按我的话说。”等何院长离开后,章主任不由松了口气,这领导过于关心,有时候未必是件好事。
“章主任,多谢了,回头一定还要好好感谢您。”秦风看了下手表,说道:“这马上中午了,要不……咱们一会一起去吃个饭?”
“不用了,秦老弟,手术应该也差不多要完成了,你先守着,我还有点事情要忙,下午我再过来看看。”
章主任昨儿值班,本来今天上午是可以休息的,不过心里惦记着秦风的这件事,一直都没敢离开医院,这会却是想找个地方去休息一下了。
“好,那您先忙。”
秦风将章主任送到了电梯口,又回到了手术室的门口,他们已经整整守了快十个小时了,坐在椅子上的谢轩等人早就耷拉着脑袋在打盹了。
等到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手术室门上亮着的那盏灯,终于由红色变成了绿色。一直守候在门外的秦风,连忙和谢轩还有四儿等人围了上去。
先出来的是那位三十**岁的主任医师,整整做了十个小时的手术,医生的眼睛里满是疲惫,摘下口罩后,深深的吸了口气。
“杜主任。辛苦您了!”
秦风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杜医生的手,同时把一张卡塞到杜医生的手心里,那里面有三万块钱,是秦风一早让谢轩去办理的。
这个举动,也显示出了秦风的会做人,虽然昨儿让章主任转达自己的“谢意”了,但一码归一码,手术完成了。秦风还是要表示一下的。
“应该的,这是我们医生应该做的。”秦风的这个举动,果然让杜医生心里很舒服。
且不说他昨儿已经得到章主任的暗示,能拿到两万块钱的红包,就是秦风先不问病人手术如何,而是先表达谢意,这就让疲惫不堪的杜医生感觉心里暖暖的。
“杜主任,不知道病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看到杜主任将那张卡顺手放回到口袋之后。秦风才出言打听起于鸿鹄的手术。
“手术很成功。”
杜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开口说道:“五根手指都接上了。有三根手指的情况比较好,通过后期治疗,是可以恢复手指的大部分功能的。
另外耳朵也接上了,这个问题不是很大,等到愈合拆线之后,痕迹都很浅。而且不会影响到病人的听力。”
沉吟了一下,杜主任接着说道:“不过另外两根手指,受到过钝物重击,已经失去器官机能,我虽然给接上了。但不能保证那两根手指可以恢复机能……”
断指再接手术,虽然在当下不算什么难度很大的手术,不过这也要根据实际情况来的,就像断指的时间如果过长,那连接都没发接的。
“杜主任,已经很感谢了。”手术的结果比秦风的预料要好得多,因为当时于鸿鹄的惨状,使得秦风认为能保住他的命就不错了。
“不用谢,我给说下需要注意的事情。”
杜主任摆了摆手,说道:“等到病人十天之后,可以轻微的做一些手部运动,像这种手术后的恢复治疗也是很重要的,等拔除克氏针,我会给他做一份详细的报告……”
“好,那就都拜托杜主任了。”秦风点了点头,看到手术室的大门又被打开,两个护士推着一个活动病床走了出来,躺在上面的人,正是于鸿鹄。
“师……于爷!”
一直和秦风守在这里的小四,还有后面赶过来的六儿,看到于鸿鹄被推出来后,口中发出一声悲呼就扑了上去,好在这俩小子还算机灵,没喊出师父两个字来。
于鸿鹄一共有六个弟子,其中有两个还在监狱里,剩下的四个都是他从小收养的孤儿,虽为师徒,实际上和父子也差不多了,敢情不是一般的深厚。
此刻见到于鸿鹄被包的只剩下一双眼睛的脑袋还有那只手,四儿和六儿忍不住趴在病床前哭了起来。
“杜主任,怎么他还在昏迷中?”
看着仍然沉睡不醒的于鸿鹄,秦风愣了一下,他之所以一直守在这里,其实就是想等于鸿鹄清醒之后,询问一下当时事件的经过。
“病人的后脑受到过重击,动手术的时候他一直在昏迷中,我怕他清醒过来后乱动,给病人打了一针全身麻醉。”
杜主任说道:“你放心吧,后脑的伤处拍过片子,不会留下后遗症的,等到麻醉效果过去了,病人就会醒过来的……”
“行了,你两个别哭了,先把人送到病房去吧。”
听到杜主任的解释后,秦风在趴在病床上的两人头上拍了一记,跟在推着车子的护士后面,去到了早已安排好的单人病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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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 拒绝
由于事先不知道病人的身份,何院长给于鸿鹄安排的是高干病房,后来虽然知道病人和孟瑶没什么关系,但这病房却是没有退。
病房分为里外两间,电视空调设施一应俱全,外间还有沙发茶几,是用于领导接待下属的,房间十分的宽敞。
“水……水……”
在于鸿鹄进入病房半个多小时后,全身麻醉的效果终于退去了,坐在外间正和谢轩说着话的秦风,听到里面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老于,你怎么样?”秦风冲入到内间,顺手按下了召唤医生的电铃。
“我……我这是在哪里啊?”于鸿鹄的眼神有些茫然,秦风的面孔在他眼中有些模糊,入眼之处,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渴,有水吗?”
麻痹的效果还没完全消失,于鸿鹄此时并没有感觉到断手和耳朵的疼痛,只是嗓子眼有点干,十分的想喝水。
“医生,他现在能喝水吗?”看到医生赶到病房,秦风回头问道。
“不行,六个小时内,不能进食和喝水。”
医生摇了摇头,说道:“挂的吊针可以维持他的身体机能的,要是渴的厉害,可以用苹果或者橘子水擦擦嘴唇。”
“轩子,去医院门口买点水果去。”秦风冲着外间喊了一声,转脸看向于鸿鹄,说道:“老于,你先忍一忍,一会就不感觉渴了。”
“师父!!”
秦风站起身,将医生给送了出去,而正在厅里的四儿等人听到师父醒了,则是全都钻进了病房里,守着于鸿鹄直掉眼泪。
“我……我这是怎么了?”
随着麻药效果的逐渐消失,于鸿鹄也感觉到了手上的不对劲。很努力的抬起了右手,却发现上面包着厚厚的绷带,什么都无法看到。
同时耳边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于鸿鹄忍不住呻吟了起来,他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哪里受得了这种伤害?
“你们几个先出去。”秦风看了一眼在床边哭泣的四儿等人。摆了摆手说道:“守在外面,谁都不要让进来……”
“是,秦爷!”
四儿和后面赶来的几个人,强忍住悲痛,转身出了病房,留下眼睛仍然十分茫然的于鸿鹄和秦风呆在了里面。
“秦爷,怎……怎么是您?”于鸿鹄此时才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是谁,蠕动着嘴唇问道:“我师父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于,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听到于鸿鹄的话后。秦风心中一沉,他原本是想从于鸿鹄这边得到一些线索,现在看却是不太可能了。
“不知道,我……我头疼的厉害!”于鸿鹄刚想说话,脸上就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想起摸自己的脑袋。
“老于,你别急,先休息一下。咱们慢慢想。”秦风按住了于鸿鹄的左手,说道:“你昨儿被人打了闷棍。不过现在不碍事了……”
“打闷棍?”
于鸿鹄也是江湖中人,听秦风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发生什么事,微微转动了下脑袋,于鸿鹄说道:“秦爷,我这会什么都想不起来。您让我清静一下可好?”
“行,老于,咱们不急在这一会,你先休息。”
秦风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人声,不由皱了下眉头。给于鸿鹄塞好被子后,转身出了病房。
“怎么回事?”秦风刚想质问的时候,就看到了拎着一些水果,站在病房门口的孟瑶,她想进来,却是被四儿等人给拦在了外面。
“秦风,你朋友没事吧?”
看到秦风出来,孟瑶眼中露出一丝喜色,对于过不过来,孟瑶纠结了一上午,最后还是决定过来看看。
“没事,正在休息,孟瑶,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
秦风对四儿等人摆了摆手,将孟瑶让了进去,说道:“四儿,拿个苹果削成片,给你师父嘴里含着去,不要让他吃。”
“秦风,你……你怎么那么久没上课了啊?”进到屋里,孟瑶才发现,她居然不知道要和秦风说什么。
“我在跟着齐老师做项目,不用去学校了,而且我本科已经毕业了。”
秦风挠了挠头,他也有点不太习惯这种交流方式,而且心里要惦记着于鸿鹄受伤的事情,如果不是昨儿才求到孟瑶,怕是秦风此刻就要开口赶人了。
“毕业?”孟瑶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说道:“你不是去年才入学的吗?怎么现在就毕业了?”
京大的本科生,是五年毕业制,而像孟瑶这样的医学类的专业,更是要七年之久,即使是孟瑶还要上好几年呢,没成想秦风这么快就毕业了。
“是啊,我现在在连读齐老师的硕博,应该明年也能毕业吧。”
秦风点了点头,其实他倒是想像别的学生一样,好好的在课堂读书,但他所选择的人生,注定让他过不了那种平凡的生活。
“这……秦风,你……你真厉害。”
孟瑶此时已经无语了,在秦风面前,家世相貌都属上等的孟瑶,居然找不到一丝的优越感,而且竟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自卑。
“我是瞎忙,走后门找了齐老师办的。”
秦风嘿嘿一笑,这话说的是半真半假,他走了后门确实是真的,不过考试的成绩却是实打实的,否则就是齐功的面子再大,也不可能让秦风毕业的。
“哦,秦风,你朋友没事就好了,我还有课,就先走了。”
孟瑶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说道:“秦风,明天是星期六,能一起吃个饭吗?”
“明天?”秦风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明天还真没空,要不,等我忙完这段给你打电话?”
原本想着这次回来,先把师父载昰迁坟的事情给办好,可秦风这次回京就遇到了于鸿鹄的事情,他连齐功那边都没顾得上去,哪里有空去陪孟瑶吃饭?
“哦,那……那没事了。”被秦风拒绝后,孟瑶的眼中露出一丝黯然,刚想往外走的时候,却是迎面看到了何院长站在了门口。
“何叔叔,谢谢您帮我朋友。”孟瑶的情绪不是很高,不过礼貌使然,还是和何院长打了个招呼。
“啊,是瑶瑶啊,小事而已,还要和你何叔叔客气吗,你这要回学校了?”
何院长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屋里的秦风,他刚才可是听得真真切切,孟瑶对秦风发出的邀请,却是被对方直接给拒绝掉了。
对于孟瑶的家世,何院长可是知之甚深,那绝对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孟瑶的父辈都是省部级的领导,加上孟老爷子还没过世,在军方政坛没有任何人敢小看孟家,算得上是鼎盛之极。
作为这个家里唯一的女孩,孟瑶自然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在和周家解除了婚约之后,不知道有多少高门大阀上门提亲,也不知道有多少年龄相当的男孩,想要得到孟瑶的青睐。
所以听到秦风拒绝了孟瑶吃饭的邀请,何院长心里那叫一个吃惊,敢情在外面从来对男孩子不假以颜色的孟瑶,居然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
“何叔叔,我要回去,麻烦您多关照下我朋友。”孟瑶看了一眼秦风,转头走出了房间,何院长摇了摇头,也跟在了后面。
“好好的吃什么饭啊?”对女人一向都比较迟钝的秦风,转身进了病房。
“四儿,你师父怎么样了?”进到病房后,秦风发现于鸿鹄闭着眼睛,而另外几人则是都站在了窗前。
“秦爷,我没事了,好多了。”
听到秦风的声音,于鸿鹄睁开了眼,微微摆了摆没有受伤的左手,说道:“四儿,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和秦爷说几句话。”
于鸿鹄也是个十分好强的人,面前的几个孤儿都是他从小带大的,他不想在他们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老于,想起什么了?”
四儿等人出去后,秦风看向了于鸿鹄,这件事的关键,还是要落在于鸿鹄身上,因为只有他自己才是当事人。
“秦爷,我不是想起什么了,而是什么都不知道。”于鸿鹄苦笑着摇晃了一下脑袋,似乎碰到了耳朵上的伤口,疼得他一下子又咧开了嘴。
“老于,你把昨儿夜里发生的事情说一遍吧。”秦风在床边上坐了下来,他从昨儿到现在一会都没合眼,也早已是疲惫不堪了。
“找我出去的是个女人,三十多岁,看上去像是个本分人……”于鸿鹄闭上眼睛回忆了起来。
那个女人说得一口的京城话,所以于鸿鹄也没怀疑什么,跟着就上了出租车,出租车在雍和宫路停了下来,那女人带着于鸿鹄钻进了巷子。
虽然巷深夜黑,但于鸿鹄跟了苗六指那么多年,身上也是有点功夫的,加上走在前面的又是个女人,于鸿鹄根本就不怕什么。
只是在来到一个巷子拐角处的时候,于鸿鹄跟在女人身后刚刚走过去,突然感觉到脑后响起一阵劲风,眼睛一黑就人事不省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躺在这病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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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芒刺在背
“秦爷,我……我这手,是不是废了?”
虽然外面包扎了厚厚的绷带,但俗话说十指连心,手指头断了的疼痛,于鸿鹄可以清楚的感受得到,他这只手十有**是废掉了。
“如果恢复得好的话,生活上的问题不太大,不过想要再干精细的活儿,却是不行了……”
秦风的话说得很明白,于鸿鹄练了一辈子的盗门绝活,算是没有了,不过这倒是不影响他继续经营开锁公司,开锁和掏包不一样,于鸿鹄用左手照样能开锁。
“这……这样也好,我于鸿鹄也算是彻底和以前的生活分离开了。”
听到秦风的话后,于鸿鹄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伤感的神情,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偷”这个字,现在却是想偷也偷不了了。
“老于,这是两回事,下手的人,我要找到!”
秦风能理解的于鸿鹄的想法,不过找不出凶手,秦风寝食难安,因为对方知道他的住所,给秦风的感觉,就像是被一匹饿狼盯上了一般。
“秦爷,我这差不多有十年了,都没得罪过什么人。”
于鸿鹄想了一下,开口说道:“要说有仇家,恐怕就是昨天的那两个人了,从金龙那边去酒店的时候,我隐约就感觉好像有人在跟着我……”
秦风在潘家园抓住那两个小偷交给于鸿鹄之后,于鸿鹄将其带到何金龙的工地上,将两个人暴打了一顿。
原本于鸿鹄想着盘清楚对方的道,然后就放人的,没想到那俩小子的嘴很硬,死活都不说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而且还口出狂言,要扫平京城的佛爷。
在江湖黑话中,小偷有老荣的说法,不过在京城,佛爷却是小偷的代名词,于鸿鹄一听就明白了。这伙人就算是外地的,应该也在京城混了不少时间了。
于鸿鹄在京城盗门这行当里,算得上是祖宗级别的人物了,虽然现在退出江湖走了正道,但问不出两个小毛贼的话,当下有些着恼,于是切掉了二人的大拇指。
那两个人倒是也硬气,被从工地放出来之后,踉踉跄跄的就离开了。当时于鸿鹄也没在意,像这种事情,在江湖上并不鲜见。
当时何金龙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于是于鸿鹄就在工地多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和何金龙一起去赴秦风的酒宴。
小偷的感觉,自然是非常灵敏的,就在出门的时候,于鸿鹄感觉有人似乎在盯着他看。
只是退出江湖那么久了。于鸿鹄的警觉大大下降,在坐上何金龙的车子后。那种感觉也就没有了。
现在回想起来,于鸿鹄可以断定,对方应该就是那时候盯上的自己,而且对方一直等到了酒宴结束后,跟着自己回了开锁店。
秦风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老于。按你这么说,他们将你的断指送到四合院那边,也是跟踪而来的?”
“秦爷,我不知道……”于鸿鹄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道:“不过我感觉。对方出手这么狠,应该是有旧怨……”
在刚才的时候,四儿等人已经给于鸿鹄说了昨夜发生的事情,但于鸿鹄思来想去,单凭断人两指的恩怨,还不足以让对方下此狠手。
“老于,你听过史庆虎这个名字没有?”秦风闻言一怔,如果真是有旧怨,那十有**就是苗六指曾经提过的史庆虎了。
“史庆虎?”
于鸿鹄愣了一下,说道:“我当然知道这个人了,不过我有十多年没听过他的消息了,秦爷,不会是他干的吧?”
于鸿鹄比史庆虎大了很多岁,当初那小子刚入狱的时候,由于苗六指很看重对付,于鸿鹄对他也是颇多照顾。
但是谁都没想到,史庆虎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在苗六指停止传授他盗门绝技之后,史庆虎居然连于鸿鹄都恨上了,而且找了一次机会,打断了于鸿鹄的一根肋骨。
这件事情出了之后不久,于鸿鹄就出狱了,根据后来苗六指说的,史庆虎居然还想对付他,但是被老而弥坚的苗六指给收拾了一顿。
事情过去了十多年,于鸿鹄几乎都快忘了这个人,眼下乍然听秦风提起,那个一脸凶相的少年形象,在他脑海中又呈现了出来。
“我不知道,但这件事,对付的确像是冲着你们师徒俩来的。”
秦风倒是也有些仇家,像是石市的聂天宝和京城的方家,恐怕都是恨他入骨,不过那两家即使报复也不会冲着于鸿鹄去的,所以这事的根源,还是出在苗六指和于鸿鹄的身上。
“秦爷,那……那我师父没事吧?”
听秦风提到苗六指,于鸿鹄顿时着急了,说道:“史庆虎那小子最恨的人就是师父,要是他出的手,一定不会放过师父的……”
说着话,于鸿鹄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就要支撑起身体,不过他昨夜留了那么多的血,身上哪还有力气?起到一半的时候就徒劳的躺回到了床上。
“老于,你师父没事的,我让远子陪着他过来了。”秦风按住了于鸿鹄,正想说话的时候,外面的房间就传来了苗六指的声音。
“鸿鹄,你……你没事了吧?”
仅仅是一夜没见,秦风就发现苗六指似乎苍老了很多,手上也罕见的多了根拐杖,显然发生在弟子身上的这件事情,对他打击很大。
“师父,我没事。”于鸿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说道:“不就是手废了吗?反正现在也不靠这个吃饭了。”
嘴上说着没事,不过伤口那可是真疼,尤其是耳朵处的疼痛,像针扎一般的刺激着于鸿鹄的大脑,那眼中露出的神色,却是骗不了人的。
“没事就好,这笔帐,秦爷会帮你讨回来的。”看到弟子如此模样,苗六指说道:“你先睡一会,睡着了就不疼了,我陪着秦爷去外面说说话……”
“老苗,你那徒弟是被人打了闷棍,什么都不知道,哎,我说,这么多人守在这里也没有,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关上里间的房门,秦风和苗六指坐在了客厅里,再加上后面跟来的李天远,整个厅里已经是挤满了人。
“六儿,你带两个人去店里,你师父没事了,店里的活不能没人。”
苗六指抬头打量了一下,说道:“四儿,你去给鸿鹄搞点吃的去,买点老参炖鸡汤,那东西是补元气的……”
“是,师爷!”
苗六指说话自然好使,四儿等人答应了一声之后离开了病房,原本有些拥挤的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了苗六指秦风还有谢轩和李天远四个人。
“老苗,过来的时候没人跟着吧?”四儿等人离开后,秦风看向了苗六指。
“应该没人。”
苗六指摇头道:“我从后门坐车直接出来的,而且在三环路上绕了两圈,突然变道下的高架桥,就是有人想跟,也跟不上……”
四合院既然被对方给盯上了,苗六指出来的时候自然留了个心眼,他让开车的李天远兜了很大一个圈子才来的医院。
“老苗,你这是小心过了头!”听到苗六指的话后,秦风却是眉头一皱,言语间有点不怎么客气了。
“小心过了头?秦爷,您这是什么意思?”苗六指闻言一愣,俗话说小心无大错,他不知道自己的行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咱们不知道对方是谁,现在是他们在暗处,咱们在明处……”秦风眼中闪过一道厉芒,说道:“不让他们跟着,怎么能把那些人给揪出来啊?”
“是啊,我……我怎么忘了这茬了?”
苗六指一拍大腿,终于想明白过来了,现在的情形是他们苦于不知道对手是谁,对方要是跟踪他的话,必然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形势就能扭转过来了。
“秦爷,我这就回去,听戏遛鸟逛茶楼一件都不落下!”
想通了这个关节后,苗六指顿时坐不住了,他和秦风一样,在四合院暴露之后,始终都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彷佛有一条毒蛇在暗中盯着他们一般。
“老苗,这样不妥。”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咱们先拖几天,不能跟着对方的节奏走,我已经让金龙去打听消息了,对方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有其目地,说不定道上就已经传出什么来了……”
进入到九十年代之后,现在的社会已经是全民向“钱”看。
有句很流行的话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对方下这等狠手,恐怕除了仇怨之外,还有金钱利益的驱使。
别的不说,于鸿鹄虽然已经洗心革面,但他在京城地界上,却是大家公认的一等一的佛爷,也不能排除这件事是有人想踩于鸿鹄上位的可能性。
秦风想了一下,又对谢轩说道:“轩子,你回去马上找个按照银行监控的公司,在咱们四合院的围墙还有边角的地方,都给我装上监控器!
记住了,这些监控器只能由院内安装,安装的地点隐蔽一点,尽量不要被外面的人发现,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盯着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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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工头
“风哥,我马上就去办。”
谢轩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事儿很好办,因为《真玉坊》里面就装有各种监控设施,只要将那家公司的电话找出来就可以了。
“远子,你这几天不用回拆迁公司那边了,老苗走到哪,你跟到哪。”
叮嘱完谢轩后,秦风又看向了李天远,如果作案的人真是当年的史庆虎,那么恐怕苗六指也是他的目标,秦风不得不防。
见到秦风让李天远给自己做保镖,苗六指摇了摇头,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拐杖,说道:“秦爷,不用的,老头子我还没老到不能动……”
在江湖上厮混了一辈子,苗六指对自己的安全可是在意的很,且不说随身带着那把勃朗宁手枪,就是他的这把拐杖,里面也是藏着一把拐中剑。
“老苗,你这年龄,不以筋骨为能,还是让远子跟着吧。”
秦风打断了苗六指的话,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秦风不在京城的时候,家中的各项事情都是由苗六指来打理的,而且还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想了一下,秦风又说道:“老苗,你今儿先别回去了,等等金龙那边的消息再说。”
“行,秦爷,都听您的。”
苗六指点了点头,说道:“秦爷您也一天没合眼了,早点回去休息一下吧,那边的人要真是冲着我们师徒来的,这两天差不多就有消息了。”
“那好,轩子,你直接回《真玉坊》,不用再来医院了。”
秦风招呼了谢轩一声,虽然这事儿闹的人心惶惶。但生意不能停掉,秦风开着车先将谢轩送到《真玉坊》,然后自己一人回了四合院。
“秦风,你那朋友没事儿了吧?”
从后门刚进到中院,秦风迎面就碰上了刘子墨,这哥们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根白杆。将那枪头装了上去,正在院子里挽着枪花。
秦风揉了揉眉心,说道:“人没事,不过这事儿还没完,对方不知道是冲谁来的。”
“管他冲谁来的,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还怕他们不成?”刘子墨将长枪往胸前一拦,摆出了个铁索拦江的架势。
“不是怕。我是要灭了他们。”
秦风眼中露出一丝厉芒,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想尽量和江湖脱离开来,但要是有人欺上门来,秦风也会让对方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好,秦风,打听清楚了,一定要叫上我啊。”
听到秦风的话。刘子墨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骨子里也传承了刘老爷子那种侠肝义胆。最是向往鲜衣怒马的江湖生活。
“行,手上不沾血,还叫什么男人。”秦风和刘子墨会心的笑了起来。
“老朱,你怎么现在才出门啊?”正说话间,秦风见到朱凯背着个包走出了中院。
“秦风?你回来了?我过来拿点东西,对了。昨儿没事了吧?”
见到秦风,朱凯愣了一下,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昨天他和冯永康的表现实在是不怎么样,直到秦风离开后。这哥儿俩还在抱着树吐呢。
“没事,老朱,这事儿你和老冯就当不知道好了。”
秦风想了一下,说道:“回头到了项目组,先不要说我回来的事情,等我忙完了这段,再去项目组报道。”
“我知道了,秦风,你……你小心点啊。”
能考上京大的学生,不说是个书呆子,但绝对没见过昨儿那场面,朱凯和冯永康纵然胆子再大,也是不敢掺合进那断指的事情里去的。
“嗯,你和老冯打个招呼。”秦风点了点头,说道:“这几天你们别住在四合院了,就在博物馆招待所先住下……”
现在的情况是敌人在暗处秦风在明处,朱凯和冯永康和江湖没有任何的关系,秦风不想让他们也牵扯进来。
“那好,我收拾几件衣服。”听到秦风的话,朱凯愣了一下也没多问,转身回到房间又收拾了几件衣服,这才离开了四合院。
“子墨,我先去睡会,等这事儿了结后,我再陪你在京城玩玩。”
秦风现在已经是二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加上肩伤还没痊愈,此刻脸色蜡黄,精神十分萎顿。
“你睡你的,我在这练练枪……”刘子墨点了点头,拿着那大枪带着大黄在院子里转悠了起来,俨然一副看家护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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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条三,通吃,妈的,给钱,快点给钱……”
在城东一处工棚里,到处都是一股子汗味和臭脚丫子味,六七个刚吃过晚饭的工人,在地上铺了一张凉席正赌着钱。
说话的这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长着一副凶相,赢了之后还没等旁边几人给钱,就伸手抓了过去,引得旁人一阵叫骂。
“陈老七,你小子昨天是不是钻哪家寡妇的被窝了?今儿手气那么好?”坐在那人对面打牌的人,赫然就是曾经对秦风开过枪的鲁五。
这个正在兴建着的工地,是何金龙负责拆迁的,所以鲁五和工地上的几个工头都非常熟悉,这个叫陈老七的,就是一个来自豫省的工头。
“五哥,哪儿有的事。”
陈老七嘿嘿一笑,眼神闪烁了几下,收了钱之后站起了身体,说道:“行了,今儿就到这了,差不多到点该吃饭了,都去打饭吧。”
“真是的,赢了钱就不玩了……”旁边那几人虽然有点不甘心,但还不敢和陈老七叫板,悻悻的拿起饭盒茶缸往食堂走去。
“你们这的食堂连他妈的一块肉都舍不得放,老七,晚上咱们喝点去?”
让鲁五这种人去参加上流社会的酒会,他一准会感觉别扭,不过和这些建筑工地上的人厮混在一起,他却是如鱼得水。感觉十分自在。
“现在?行!”陈老七点了点头,说道:“五哥,今儿我请客,老是吃您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嘿,老七。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小子舍得请客啦?”
鲁五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情,开口骂道:“我说老七,是不是找到什么发财的路子了,有好事可是要想着你吴哥啊。”
鲁五知道,陈老七虽然是个小工头,但他的福利只是不用干活,要说到钱,每天只是比工人多出个四五十块,还真没多少。
而陈老七家里生了四个孩子。他的工钱除了打牌之外,几乎都寄回了家,平日里想喝酒了,都是去蹭别人的。
“哪有什么来钱的路子啊,五哥,我这不就是吃您的多了,感觉不好意思吗?”
陈老七哈哈一笑,站起身钻出工棚。喊道:“二狗,三娃子。别打饭了,走,咱们到饭店喝点去……”
陈老七喊的人,和他一样,都是手下管着一二十口子的小工头,陈老七往日里没少吃喝别人的。却是想趁着这机会将人情还回来。
在工地旁边几百米的地方,就有个小饭店,饭店虽然不大,但是各种炒菜都有,最重要的是实惠。点上十几个菜,也不过就一百多块钱。
干力气活的人,都喜欢喝白酒,到了京城喝的自然是二锅头了,一斤才十来块钱,而且喝醉了还不上头,点好菜后,陈老七又叫了四瓶二锅头。
“来,五哥,二狗,干了!”陈老七除了赌,还就好口酒,没等菜上来就给众人碗里倒满了,嚷嚷着要干杯。
“老七,爽快,我发现你小子也不小气嘛。”
鲁五干了碗里的酒,抹了抹嘴巴,说道:“老七,别说哥哥我不照顾你,下个月我们有个拆迁的活,活不大,二三十个人就够用,龙哥说也没必要找施工队了,你们怎么样,愿不愿意接?”
前文曾经说过,何金龙的拆迁公司,其实就是个皮包公司,在接到拆迁项目之后,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外包出去的,甚至连设备都是临时租赁。
如果项目大了,那就必须找些有实力的施工队伍,但是一些小项目,找几个工地上的临时工就能干,赚的钱未必就比大项目少。
“拆迁的活?干啊!”鲁五话声未落,陈老七的眼睛就瞪得溜圆,他带着十来个老乡在工地上干活,一年顶天就赚个万儿八千的。
不过接触过拆迁项目的陈老七知道,如果能接到个拆迁的活,那一单下来,恐怕他就能赚上一两万,这还是扣除工人之外的费用。
时间周期短赚钱还多,几乎没有工头不愿意接这种活的,陈老七今儿之所以愿意掏钱请鲁五,也有点何其套近乎,日后能接点小活干的意思。
“老七,五哥抬举你,你还不敬五哥一杯啊?”旁边的两个工头,听着有些眼红,嚷嚷着要灌陈老七的酒。
“二狗,三娃,那活老五一个人也干不完。”鲁五看了一眼另外两人,笑道:“到时候你们也过来,晚上干,不耽误你们白天工地上的活。”
“哎呦,那真谢谢五哥了,我们先干为敬!”鲁五此话一出,酒桌上的气氛愈发的和谐起来,三个小工头轮番的拍起了鲁五的马屁。
几瓶酒很快就喝完了,陈老七大着舌头又叫了四瓶二锅头。
酒桌上的话题也是越扯越远,从国家领导人到谁家留守的媳妇偷了人,再到哪个工地打了群架,几人聊的是兴高采烈。
不过和这几个喝多了的家伙相比,东北过来的鲁五,酒量能甩出他们几条街,在陈老七等人说话舌头都大了的时候,鲁五仍然保持着清明。
看到几人都已经喝的眼睛发直了,鲁五冷不丁的问道:“对了,昨儿听说,这京城有个老佛爷,被人敲了闷棍,你们知道这事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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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 拿人的手软
“老佛爷是什么?”听到鲁五的话后,二狗大着舌头问了一句,他刚来京城没多久,对那些京城腔调还不怎么听得懂。
“佛爷就是小偷,老佛爷,那自然是小偷里面的祖宗了。”
一旁的三娃笑着答了一句,说道:“那些做贼的,活该被打,我队里有个娃去年过年回家的时候,一年辛辛苦苦赚的三千块钱,在车站就被人给掏了包,一分都没给剩下来。”
“原来是小偷啊,那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二狗撇了撇嘴,端起一碗酒,说道:“五哥,要是有人敢欺负到您,只要打个招呼,就是天王老子,咱们也灭了他!”
二狗来京城不久,还需要建立自己的人脉,所以在酒桌上对鲁五也最是巴结,鲁五喝的酒,大多都是他敬的。
“那没说的,以后有好事,我一定想着哥几个。”
鲁五表面上虽然一副喝大发了的模样,不过眼睛却是一直盯在陈老七身上。
鲁五之所以今儿来找陈老七喝酒,那是听人说起过,鲁五有个京城的相好,而且这几天似乎经常有外地老乡来找他,所以陈老七何金龙被列为了重点怀疑对象。
看到几人都有了六七分酒意,鲁五又端起了酒碗,说道:“来,大家一起喝一碗,我告诉你们,灭了那佛爷的人,十有**就是我们东北人,在京城除了我们,谁敢干这种事儿?”
作为一个国家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京城的人口结构,无疑也是异常复杂的,几乎每个省份都有流动人口涌入到这里,按照地域的划分。的确形成一个个团体。
像是温洲人,很早就进入京城做生意,时至如今,在京城的各个经济领域,几乎都能见到温洲人的身影,论财力。温洲帮当数得上是第一。
鲁五所说的东北帮,在京城也能算得上是一霸,很多停车场或者是歌舞厅夜总会看场子的人,大多都是来自东北,另外在娱乐圈里,东北帮也是无人敢于招惹。
不过不知道鲁五是有心还是无意,在说起一些由地域关系形成的团队时,他却是漏掉了豫省人,这让酒桌上已经喝大了的三个人。都是有些不爽起来。
“五哥,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三娃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放,拍着胸脯说道:“要说团结,俺们豫省人也不差啊,别的不说,京城大大小小那么多工地,只要兄弟出去一吆喝,整出来个千儿八百人绝对没问题……”
三娃说的是事实。从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就有大批豫省人涌入到京城。从事建筑相关的工作。
外出打工的人,往往一个人在外面站住脚之后,紧跟着都能将一个村子里的人都喊去,所以十多年下来,在京城建筑队这一块,几乎就是豫省人的天下。
“你们豫省人多是多。不过都很本分。”
听到三娃的话后,鲁五嗤笑了一声,说道:“要说干架这种事,还要数我们东北人,换成你们。敢打佛爷的闷棍?”
鲁五这话虽然说得有些冲,不过却是事实,豫省人出身中原,的确比较老实,有时候被建筑商拖欠了工钱都不知道该如何追讨。
“五哥,您这话,可说大了啊。”
一直在旁边憋着没说话的陈老七,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就说那佛爷被打的事儿,实话说,五哥,还真是我们豫省人干的。”
现在这社会,全民皆向“钱”看,人心也变得有些浮躁起来。
在二十年前说人是雷锋,那一准是在夸人,可是现在,你要说谁是好人,那人肯定心里不爽,因为好人就代表着软弱可欺和吃亏。
所以鲁五这一句本分的话,却是让陈老七不服气了,抬手将桌子上的一碗酒灌进了嘴里,梗着脖子说道:“那佛爷姓于,号称是京城的一代贼王,五哥,我说的对不对?”
“姓于,还是个贼王?我这倒是不知道。”
没有人发现,鲁五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神色,嘴上却是说道:“老七,你不是在吹牛吧,你们的人连个工钱都不敢要,还敢去打佛爷的闷棍?”
“谁要是吹……吹牛,谁……谁他妈的就是这个……”
陈老七已经有了七八分酒意,被鲁五这么一激,顿时忍不住了,伸出右手在桌子上做出个王八的手势,说道:“要说这事,我……我老七也算是参与进去了……”
陈老七原本谨守着心中的那个底线,不过一旦说出开头,他就再也忍不住了,指着三娃说道:“三娃,我在京城有个小蜜,你是知道的吧?”
小蜜这个词,是小秘的谐音叫起来的,是前几年京城富豪圈子最为流行的一个词,在那几年,谁出去身边要是不带个年轻漂亮的女孩,那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做生意的。
“老七,就你那下岗女职工,也敢叫小秘?”
陈老七这话一出口,三娃和二狗顿时齐声嗤笑了起来,在他们两个看来,陈老七的那个女人,充其量也就是个相好。
“下岗工人那也是京城人,你有吗你?”
见到三娃等人不给面子,陈老七顿时怒了,他一直以自己找了个京城女人为荣,这事儿在他们的这个小圈子里,几乎人人都知道。
“咦,老七,还真没看出来,京城大妞你都能勾搭得上啊?”
鲁五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端起酒碗说道:“来,五哥我敬你一碗,这事儿你得给五哥说道说道,京城那些妮子平时看人眼睛都长在额头上,我还没能勾搭上一个呢。”
听到鲁五的话,三娃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道:“五哥,你别听他胡咧咧,不就是每个月给人家五六百块钱,顺带着帮人扛煤气瓶干点出力活吗?”
“放屁,三娃,你和老子过不去是不是?”
陈老七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道:“有本事你也找你一个去,妈的,要是不服气,老子和你练练,少他娘的在这说怪话。”
“哎,这是干什么,都是自己兄弟,别伤感情啊。”
鲁五一把将陈老七拉回到了椅子上,冲着三娃一瞪眼,说道:“三娃兄弟,这就是你不对了,老七能找到那是他本事,这一点就比咱们强……”
“我也没说什么啊……”
看到陈老七发火,鲁五也帮着他说话,三娃顿时软了下来,他敢得罪陈老七却是不敢招惹鲁五,毕竟还想着从对方手上接工程呢。
“老七,来,给哥几个说说你泡妞的经验,三娃,你小子别打岔……”
鲁五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男人在一起喝酒,自然总是免不了要谈论女人的,他的举动并不显得怎么突兀。
“五哥,我们可是真感情啊。”陈老七虽然长得比较凶,不过说起这事儿来,居然有些扭捏了起来。
“老七,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鲁五话题一转,说道:“不过刚才说到敲那佛爷闷棍的事情,你说这女人干什么?难道还是她敲的闷棍吗?”
“不是她,开始连我都不知道,昨儿可是把她给吓坏了。”
既然不愿意提自己女人让别人耻笑,陈老七对敲闷棍那事儿,倒是不怎么忌讳了,反正这酒桌上就四个人,他也不怕传出去。
“嗯?怎么回事,快点说说……”
没用鲁五催促,就连二狗和三娃也来了兴趣,如果这事儿真是他们豫省人干的,那在几人心里,可是给豫省人脸上大大增光了。
“是这样的……”
话匣子既然打开了,就很难再收回去,陈老七借着酒劲,将昨天发生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我以前在豫省的时候,曾经跟过一位道上的大哥,前几天的时候,他来京城找我了……”
原来,陈老七当年十六七岁的时候,在家不学好,跟着一帮子社会上的人瞎混,自以为很有面子。
可是有一次那些人犯事,全都给抓了进去,陈老七因为年龄小罪行轻没有被判刑,但经此一事,他也老实了起来,结婚生子后,就来京城打工了。
就在前几个月,陈老七回老家过年的时候,却是遇上了当年的那位大哥。
当时那位大哥穿得很阔气,还拿着大哥大,一看就是发了大财的模样,鬼使神差之下,陈老七就把自己在京城的联系方式给了对方。
但是让陈老七没想到的是,三天之前,当年的老大带着五六个人找到了他,说是要来京城打天下,想邀请陈老七入伙。
陈老七虽然没什么文化,人也粗鄙,不过倒是能看得清事情,他知道和这些人混在一起,肯定没个好下场,当时就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那位老大也没有强求,不过却是大方的甩给了陈老七二千块钱,说是回头有点事需要他帮忙,保证不拉陈老七下水。
当时陈老七没推掉,原本想着第二天找个机会还给老大的,可是当天晚上在他的那个相好家里,两千块钱却是被相好的从口袋里给摸了出来,直接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俗话说拿了别人的手软,昨天下午老大手下的四大金刚找到了他,让他帮忙引个人出来的时候,陈老七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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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继续去写第三章,不过咱们这月票,怎么越来越少啊,兄弟们,雄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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