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苦战（上）
基德返回哈灵根联军大营后，向临时驻扎在这里的9人议会汇报了战果，让几名贵族议员震惊不已。
“特塞尔岛上有大口径火炮？基德，你在开玩笑吗？”兹特尔男爵满脸的不相信。
要知道，特塞尔岛区区小岛，撑死了几千人口。而弗里斯兰共和国，面积要大得多得多（大约有6300多平方公里），人口更是20多万人。
可是，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也没几门火炮，多半还是铸炮强国法兰西提供的，最大口径也才6磅级。而弹丸之地的特塞尔岛就有更大口径的火炮，使得兹特尔男爵不愿意相信。
“诸位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码头随我到被敌军重炮击伤的‘维京号’上去看看……”
几名议员都不愿意相信区区特塞尔岛，火炮比本方更强大。于是，几人便在各家内府骑士的保卫下，结伴去码头，登上了被击伤的“维京号”柯克帆船……
“兹特尔大人，您看，这是被对方炮弹砸过的坑……”基德手一指，一个侧舷上的弹坑出现在大家眼前……
总督同时也是格罗宁根男爵的fyskefrijheid出现在了弹坑前，用手比划了下……
格罗宁根男爵领是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最有权势的势力，因为，格罗宁根是汉萨同盟城市，商税较多，使得fyskefrijheid的经济实力，在共和国内最为强大。
所以，fyskefrijheid手下的战士，装甲率是最高的。同时，两艘最大的战船，也是出自格罗宁根。
因为拥有两艘一百几十吨排水量的大战船，fyskefrijheid曾多次考察过战船和船上的火炮，所以，他对火炮的口径比较敏感……
“嘶……好大的口径，果然比我船上的6磅炮要更厉害……可能……这是12磅的重炮……”fyskefrijheid心里默默估算了好一会儿，不确定地说道……
“12磅？那不是比咱们的最大火炮的炮弹重一倍？果然是大口径的……”这里9位大佬，fyskefrijheid对火炮最为精通，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再怀疑。
“基德，对方有多少门这样的重炮？”兹特尔男爵满脸郁闷地问道。如果攻不下特塞尔岛，他那一口气就没法出了，也抢不回自家的渔民了。
“8门，虽然看着不多，但一起发威的话，我们的几艘战船无法压制……”
“我们不是有40门炮吗？怎么会打不过8门炮？”外行的议员吉森特问道。
“议员大人，我们虽然有40门火炮，但多半是两三磅的小炮，射程近，威力小。而且，我们在炮战时，只能动用一侧的火炮进攻。也就是说，只有20门火炮投入战斗。对方虽然只有8门炮，但都是重炮，威力大，很容易伤害战船。而我方小炮又无法摧毁炮台，所以……”
“既然炮战无法压过对手，这样吧，基德，你传我命令，暂时放弃炮战，在特霍伦彻进行一次强行登陆试试。记住，只是尝试，别押上全部……”
“是的，总督大人！”
基德回去后，把命令传达了下来。同时，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从海边征调来的大量渔船，载着一批长矛兵战士，盯着特霍伦彻的岸防炮，开始强行登陆……
这批强行登陆的“敢死之士”，一共有300人。他们乘坐着强征来的小渔船，分散开始在特霍伦彻强行登陆。
但岸防炮不是吃素的，中途时，好几艘登陆用的渔船直接被12磅炮弹打沉了。渔船侧舷本就很薄，根本不耐打。所以，被12磅铁球砸一砸就扛不住了。
但最终，还是有180人成功登陆，并向特霍伦彻城镇发起了决死冲击。但是，那没啥卵用……因为，弗伦茨贝格调集了100支火绳枪在等着……
于是，在一顿噼里啪啦的炒豆子一般的枪声过后，那180名强行登陆的弗里斯兰战士基本也都躺下了……
在这180人里，其中有75人是身穿上半身胸甲和头盔的双手剑士。这一兵种，一般是战场上用来决死突击的重要精锐力量。
一般而言，普通的冷兵器战阵，在75名双手剑士的冒死冲击下，很容易被撕开一个口子。最不济，也能使得弗里斯兰军队在码头上获得一个立足点，使得后续部队能够继续登录。
可是，今天他们遇到了排队枪毙，而且是使用50克重的超重弹丸的穆什克特大火枪的排队枪毙……
当75名双手剑士勇敢地挥舞着德式双手大剑，冲锋在前的时候，弗伦茨贝格指挥着100名火绳枪枪手和33名专业装弹的填充手，开始在码头附近的墙头上，用排枪招呼他们……
50克的弹丸，以亚音速砸过来，使得身穿板甲上衣的弗里斯兰双手剑士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强大无比的冲击力，砸得往后摔去。更有甚者，当弗里斯兰双手剑士们冲到码头附近的围墙近前的时候，不少弗里斯兰双手剑士直接被50克的弹丸砸得往后飞去……
在冷兵器步兵面前防护力极佳的板甲，在穆什克特大火枪面前，和纸糊的没啥区别。所以，只要被弹丸打到身上，就没有弗里斯兰士兵不出现死伤的。
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火枪的命中率问题。当弗里斯兰双手剑士在百米开外的时候，火绳枪的命中率低得实在感人。等到了几十米内，简直就是点名屠杀。
若是在平地上，勇敢的弗里斯兰步兵也许可以靠着勇猛，贴近火枪手们，使得火枪丧失作用。
但是，现在特塞尔军队是在防御，他们可以站在高大的围墙后面，比较悠闲地使用火枪。在他们身边，是一群拿着长矛和锤子的步兵。每当有敌人想爬上墙头伤害到这些火枪手的时候，边上的步兵就会用长矛或锤子，把敌人砸下围墙，保证火枪手们的安全。
因此，当火枪手处在城墙之上等有利地形时，只要保证了己方的生存和火力的延续，杀伤力简直倍增……
这就好比1529年的“wyn之围”，奥地利人仅使用了74支火绳枪，就在土耳其人给wyn城墙轰开缺口后，用排枪，把试图突入缺口的土耳其人给轰了出去，保证了wyn的安全，拖到了援军的到来……此役之后，土耳其人吸收教训，学习欧洲，搞出了质量不错的“鲁密铳”，并传播到了大明……
眼看着300敢死队一般的勇士瞬间折损在码头上和码头附近，弗里斯兰军队的军官们脸上都非常不好看。
这也使得他们意识到，特霍伦彻的防守非常严密。不仅有重炮带来的强大反击力，也有地面上对于靠近的步兵的反击力。
之前，马林豪掷几万金币，把岛上的登堡和特霍伦彻两大重镇，都围上了高大的围墙，大大方便了防守。
特霍伦彻若是没有高大的围墙存在，一旦那些弗里斯兰双手剑士靠近了，火枪手就会成为这些精锐步兵乱砍乱杀的草芥。
所幸，特霍伦彻拥有高大如小城城墙一般的高大围墙，火枪手们可以悠闲地站在墙头上，朝下面开火，点杀那些身穿板甲的“硬骨头”，使得弗里斯兰精锐的重甲剑士的决死冲锋，成了笑话……
第一百章 苦战（下）
“大人，无法正面突破啊！”海面上，在远处观察的基德向舰队司令胡佩尔说道。
“嗯，的确很难突破。对了，基德，这个岛上有没有其他登陆地点？这个登陆点我看很难强行突破啊……”
“有的，还有个叫奥德斯希尔德的小渔港。不过，那个渔港价值不大。而议员老爷们，也对那个渔港没啥兴趣。他们要做的，就是破坏登堡和特霍伦彻两个最繁华的城镇，和乡间的麦地。听说，岛上种了很多冬小麦……”
“你个蠢货，我问的不是价值，而是突破的可能！我们现在眼看无法突破特霍伦彻的防守，为什么还要继续送死？我的意思是，去渔港那边看看，看看能否在那儿登陆。只要能在那里登陆了，我们完全可以派兵从背后夹击特霍伦彻！”
“派兵在奥德斯希尔德登陆？”
“对，我不信那边一个小渔港，马林那个混蛋也布置了几门重炮！”
……
胡佩尔猜测的还真没错，因为工程进度的问题，奥德斯希尔德的城墙和炮台尚未建设完毕。
当然，同样8个炮台，都是建设好了的。奈何老约翰逊的铸炮泥模还没风干好。所以，奥德斯希尔德空有炮台，没有需要的火炮。
另外，这边的防御性围墙，也没有建好，只是刚打了个地基……
……
当基德带着两艘战船和几十艘小渔船出现在奥德斯希尔德码头附近时，岸防的军队立刻慌神了……
基德壮着胆子，指挥两艘战船开到了奥德斯希尔德码头附近，发现竟然没有受到炮击，立刻大喜过望……
他知道，这里尚未装备火炮。也就是说，在这里登陆，完全不担心船只被轰沉……
基德兴冲冲地赶到胡佩尔身边做了汇报：
“大人，奥德斯希尔德那边没有岸防重炮，而且，那边貌似没有高大的围墙!”
“那边大约有多少驻军？”
“这个……属下没有派兵进攻，并不知道那边有多少守军……”
“你个蠢货，这都不打听清楚了……好吧，我们转战奥德斯希尔德，在那里登陆！”
“是！”
……
很快，弗里斯兰的船队，在胡佩尔的指挥下，一律转向东边开去，然后拐向北……
站在特霍伦彻墙头上的弗伦茨贝格一见，立刻大惊失色：
“糟了，那帮家伙大概知道奥德斯希尔德没有岸防炮了！快，让弗里德代理连队长带领一个连队紧急支援奥德斯希尔德！”
弗伦茨贝格立马下令，让一个250人的连队，去支援奥德斯希尔德的防守。另外，他在特霍伦彻留下足够的防御部队后，自己去了登堡，打算调集登堡的人马，去奥德斯希尔德协助防守。
……
奥德斯希尔德，在这里，特塞尔方面没有一门火炮。所以，当弗里斯兰船队抵达后，胡佩尔可以放心地下令战船炮击岸上，而不担心战船遭到炮击。
20门火炮一起发威，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原先安排在这里的250守军，完全无法抵挡炮击，只能躲到掩体后面。
但是，这样一来，守军将士就无法抵挡弗里斯兰军队的登陆了……
当协防的一个连队抵达后，弗里斯兰军队，已经靠着小渔船，运送了600战士上岸了……
按照平常训练的要求，奥德斯希尔德的驻军军官萨丁和来援的弗里德连队长，在奥德斯希尔德西边，弗里斯兰战船炮击不到的地方，摆开了阵势，并让工兵们猛挖壕沟，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敌军的冲锋。
不久，弗伦茨贝格亲自率领200火枪手赶来增援……
当700名特塞尔战士排成简易的西班牙方阵后，弗里斯兰军队也差不多登陆完毕了。
弗里斯兰的士兵，很多来自渔民家庭。他们驾驭小渔船，非常得熟练。所以，在征集了足够的渔船后，他们很容易驾驶渔船，靠近了特塞尔岛，并完成了登陆。
2700名弗里斯兰战士，在弗里斯兰步兵大统领西瓦格的率领下，列阵完毕，随时准备向700特塞尔战士发起攻击。
当弗里斯兰军队列阵完毕后，西瓦格派出了100名重骑兵，向特塞尔军队的阵地发起了试探性的攻击……
可惜的是，特塞尔军队中有200名火枪手……
“预备——放——”在火枪连队长的指挥下，200名火枪手，在壕沟后面、特塞尔长矛手前面，向冲锋而来的弗里斯兰重骑兵开了火……
呼啸的重型子弹，纷纷飞向了冲锋中的弗里斯兰重骑兵……
“嘭——嘭——嘭——”
一个个中弹的弗里斯兰骑兵，尽管身穿板甲，但还是被巨大的冲击力砸下了马，甚至向后飞去。子弹的强大动能，使得很多人的板甲出现了深深的凹陷。而这些金属凹陷，也使得骑手本人，遭受到了巨大的形变压力，也让中弹的骑兵，被金属的形变，压断了很多骨头，形成重伤。甚至，当那些重骑兵靠近后，弹丸的冲击力更大了。这时，子弹打到板甲上，已经不是凹陷问题了，而是穿透……
于是，一个个中弹的重骑兵，凄惨地死在了阵前……
这一轮冲锋的100名弗里斯兰重骑兵，仅仅有18个没有中弹的幸运儿，因为子弹乱打灰机，而没有中枪，也就毫发无损。
当他们冲到阵前后，发现了两道壕沟，以及斜向前的尖木桩……
眼看事不可为，剩余的18名弗里斯兰重骑兵，趁着特塞尔火枪手装弹的空隙，仓皇地逃回了本阵……
而在弗里斯兰军队阵中，西瓦格已经目瞪口呆了……
他是在想不到，强大的板甲骑兵，冲击步兵阵线，会遭到这样的惨败。而且，这100板甲骑兵，没有取得丝毫的战果……
此后，西格瓦又派遣双手剑士发动了一次冲锋，但依然被排枪给打了回去……
本来，事情也就这样了。甚至，弗伦茨贝格都做好了反击准备了。但偏偏，此时天空飘起了小雨……
“糟糕——”弗伦茨贝格脸色大变。因为，火绳枪最怕阴雨天气了。即便是小雨，也会引起火绳熄灭……
果然，火枪手们的火绳，纷纷被小雨浇灭了……
对面的西格瓦似乎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于是，弗里斯兰人兴奋了……
再一次，西格瓦派出了200名重甲剑士，发起了决死冲锋……
这一次，没有火枪再能阻挡他们。所以，他们顺利地冲到了阵前。但是，两道壕沟和木尖桩让他们傻了眼……
弗里斯兰重剑士们硬着头皮，试图爬过壕沟，突破木尖桩阵。但壕沟后面的特塞尔战士也不是死人。于是，想爬过去的弗里斯兰重甲剑士，纷纷被捅了回来。
不过，因为弗里斯兰双手剑士身穿上身板甲和头盔，特塞尔长矛兵对他们造成的杀伤力也有限。试图越过木尖桩的100名重甲剑士被捅退，只有20人受了点轻伤……
眼看特塞尔军队丧失了远程攻击能力，西格瓦干脆召回了重甲剑士。然后，他把弗里斯兰军队的战阵，整体前移，到了特塞尔战阵附近……
很明显，放下心来的弗里斯兰军队，决定和特塞尔军队打消耗了……
眼看天快黑了，弗伦茨贝格内心开始焦急起来。在发现火枪手们丧失了战斗力后，弗伦茨贝格把火枪手连队长博伦.施泰因道夫招到了眼前：
“博伦，这场仗不好打了。现在，你们火枪手丧失了战斗力。所以，我决定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请讲，方阵长大人！”弗伦茨贝格被任命为代理方阵长，是眼下特塞尔岛上的最高指挥官。
“因为下雨，我们不可能战胜对面的军队了。所以，接下来可能转入防守阶段。我命令你，带领手下火枪队的兄弟们，先撤回登堡，把火枪入库。然后，你们立即出城，把城外的1000多匹战马，都带回城墙内，避免被敌人抢劫走！”
“是！”接到命令的施泰因道夫转头就走，准备去执行命令。
“等等！”弗伦茨贝格赶紧叫住了施泰因道夫。
“还有什么吩咐吗？大人！”
“你派一部分人，去海边的盐城，命令那里的盐工，都撤入靠近的特霍伦彻。记得，把那些大锅也带上……”弗伦茨贝格突然想起了，施瓦茨曾说过，盐城是特塞尔岛极为重要的地方。不过，盐城没有城墙，也没什么驻军。因此，让盐工退入不远的特霍伦彻，才是安全之道。
“是！”
很快，施泰因道夫带着手下250名火枪手，做好了准备……
当夜幕降临后，施泰因道夫趁着夜色，带人悄悄离开了战场。而弗伦茨贝格，则带着500长矛手，留下继续和弗里斯兰军队对峙……
不知道弗里斯兰人咋想的，战阵之前，弗里斯兰人竟然“发明”了标枪。他们把一些断了的长矛，和缴获的奥德斯希尔德镇上的武器库库存的长矛，改成了标枪……
西瓦格不想硬冲防守严密的特塞尔步兵方阵，于是就派大力士在阵外扔标枪……
还别说，真的有几十名特塞尔步兵被标枪严重伤害了。甚至，有一名倒霉的特塞尔步兵，直接被标枪扎穿了心脏……
至于弗伦茨贝格，没有下令军队反攻。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手下的长矛手们，其实有大半是新兵。若是离开壕沟和木尖桩的掩护，和弗里斯兰军队硬拼，有被冲垮的危险。毕竟，对面那几百名身着板甲的重剑士，武艺都很厉害，更不缺乏勇气。一旦被他们突入阵中，方阵可能崩溃。所以，弗伦茨贝格没有带兵出击，而是固守阵地……
随着夜幕的完全降临，弗里斯兰人也停止了骚扰一般的攻击。至于西瓦格，则抓住了奥德斯希尔德镇上的几名木匠和铁匠，命令他们连夜赶制标枪，好在明早，给特塞尔军队制造更大的伤亡。
特塞尔军队在弗伦茨贝格的指挥下，没有擅自移动，而是轮流在阵前休息。当时间到了凌晨时分，弗伦茨贝格想起马林曾经说过，这个时间段是人最困的时候。于是，他果断下令军队，撤离那个四面挖了壕沟的阵地，带着幸存的400多手下，大踏步向登堡撤退。
弗里斯兰的斥候明显也发现了他们的撤退，但是，凌晨时分，别说弗里斯兰战士了，就是弗里斯兰最高指挥官西瓦格，也困得不行。
西瓦格起来后，惺忪着睡眼，大声督促着士兵们赶紧起来，准备追击特塞尔军队。可是，弗里斯兰军队纪律很差，并不能令行禁止。
所以，折腾了个把小时，弗里斯兰士兵们才纷纷起床，并完成集合。
当西瓦格带着一群打着哈欠的弗里斯兰士兵追出来时，弗伦茨贝格早已带着手下的长矛兵，安全返回了登堡。
甚至，半途中，弗伦茨贝格还把在登堡城南的铸炮作坊的老约翰逊，和他的家人及学徒工们，都带回了登堡，避免他们被弗里斯兰人掳走……
而经过一夜的折腾，施泰因道夫，也带人把登堡外面的所有马匹，以及一些可能帮助守城的民壮，带进了登堡城内。
至此，特塞尔岛上的战事，进入了防御战阶段……
第一零一章 对峙和洗劫
进入登堡城后，弗伦茨贝格立即把士兵全部调上了城墙，并安排民壮，用大量木料、砖头和石块，把四个城门封死。
登堡城墙是马林亲自设计的，四四方方的，类似东方的城墙。不过，这个小城很小，每边城墙长度仅仅500米。但城墙上每隔50米，就有一个供士兵休息的类似长城烽火台的方形石屋。和烽火台一样，方形石屋外侧，有4个瞭望孔/射击孔。
弗伦茨贝格把撤回来的200火枪手，全部分散撤入了城头上的石屋里，让他们从射击孔朝外射击。虽然，现在是阴雨天气，火枪手们之前的火绳也被打湿了。但是，弗伦茨贝格很快从库房里分发了一批包装在皮袋里的干燥火绳。同时，补发了一批火药，同样装在皮包里，可以防雨。
于是，进入城头石屋的火枪手们，恢复了射击能力。而同时，弗里斯兰军队这边，尽管西瓦格派人从战船上拆了几门青铜炮下来，打算用于攻城。但让西瓦格郁闷到吐血的是，弗里斯兰战船上的火药桶受潮了……
长时间的炮击后，弗里斯兰军队已经剩下没多少火药了，只有10桶火药的样子。而弗里斯兰的6艘战船都不大，没有多层甲板。所以，弗里斯兰人的火炮和火药，都是放在顶层甲板上的。火药桶虽然没直接放在甲板上面，但也直接放在了顶层甲板通往下层船舱的楼梯口那儿，以方便炮手取用。
不幸的是，弗里斯兰人没想到会突然下雨，对火药桶没有进行防雨保护。加上之前炮击时，很多装火药的木桶，都打开来备用了。所以，弗里斯兰人的火药，基本受潮了。
因此，西瓦格带上陆地的4门6磅炮，毫无用处。而这阴雨天气，眼看着要持续一段时间，对此，西瓦格也是无奈。
不过，他想到，因为阴雨天气，特塞尔的火枪大概也用不了了吧……
但，当弗里斯兰军队用简易的登城梯子靠近登堡城墙时，枪响了……
“我……这帮混蛋的火绳和火药不是被淋湿了吗？为何还能开枪！”
眼看着第一波进攻的人员被火绳枪打了回来，西瓦格头大无比。他也不想想，登堡作为马林的大本营，又怎么会没有储备的火药和火绳……
在火炮无法发威的情况下，西瓦格放弃了强攻登堡的打算，开始分兵，去特塞尔岛上四周去抢劫……
不久，西瓦格的手下，在登堡北边的农业村庄德科赫，找到了一个很大的粮仓，粮仓里，装满了黑麦……
“报告……大……大人……我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粮仓！”负责抢劫的队长气喘吁吁地向西瓦格报告。
“有多巨大？”在登堡城外和特塞尔守军对峙的西瓦格饶有兴趣地问道。
“粮仓里，大约有3000袋黑麦，每袋大约100磅重……”
“啥？”西瓦格惊得跳了起来，他家也是庄园主，3000袋黑麦，大约是30万磅黑麦了，比他家庄园的年产量高好几倍。
“发了发了，这么多粮食，够吃很久。咱们这次出兵的粮食，也都能让马林那小贼出了。啊哈哈哈……”
兴奋的西瓦格，立即派出几辆从奥德斯菲尔德缴获的带车厢的四轮马车，去德科赫粮仓，去拉粮食。
而为了气一气城墙上的弗伦茨贝格等人，西瓦格去德科赫运粮食，几乎是大摇大摆地从城墙下面路过的。
但弗伦茨贝格一点都不难过，因为，登报城里的大粮仓，还储备着200万磅黑麦，足以让登堡城坚持很久很久。
不久，西瓦格的手下，再度在特塞尔岛最北边的农庄科克德科克斯找到了另一个粮仓，储备着4000袋黑麦……
西瓦格已经激动得不知道说啥了，很快，他就派人从奥德斯希尔德乘船，返回哈灵根大本营，汇报说岛上的粮仓基本被他打劫了……
在发现岛上没有多余的可打劫粮仓后，弗里斯兰军队开始掠夺岛上城外农庄里的财物。而让人无语的是，这些弗里斯兰步兵，竟然把农奴们使用的铁制农具，都当成了宝贝，镰刀、锄头什么的，都被弗里斯兰人扛走了。
幸好，岛上用来耕地的马匹都是属于马林的，早已被弗伦茨贝格下令带进了城内。而那些耕地用的曲辕犁，也被锁在登堡的仓库内。不然，那些先进的曲辕犁，铁定被这群土匪扛走，并造成技术泄密……
在得知登堡北边有大约500尤格拉姆的冬小麦后，西瓦格想起了议员们的吩咐——尽力破坏岛上所有的庄稼，和房屋。
于是，西瓦格派出士兵，押送着大批从农庄里抓来的农奴，命令他们下地，把那500尤格拉姆的冬小麦青苗，统统拔起，并统一装运，最后扔进大海……
看着被扔进大海的麦苗，西瓦格发出了狂妄的笑声，似乎他已经看到马林破产后穷困潦倒的样子了……
与此同时，哈灵根的弗里斯兰联军大本营，几位男爵听说了西瓦格从岛上掠夺走70万磅黑麦后，先是很激动，然后围绕这些战利品的分配问题，开始激烈争吵起来……
他们都想多分点黑麦，好补偿出兵的费用，但都互不相让。于是，几位议员，在哈灵根军营里，吵得脸红脖子粗，就差动手上演全武行了。
至于吕伐登男爵兹特尔，则忙着把奥德斯希尔德的几百渔民，和他们的渔船，全都掳掠到哈灵根去，帮他打渔。
“对了，要注意特霍伦彻的火炮！”总督fyskefrijheid想起了特霍伦彻港口的那8门重炮。
于是，信使火速赶往登堡城下，告之西瓦格，要求西瓦格暂时放弃围攻登堡，而是想办法拿下特霍伦彻。
于是，西瓦格留下120名重骑兵监视登堡，其余人，都带往了特霍伦彻，准备夺取港口……
但是，特霍伦彻作为特塞尔岛上的唯一贸易港口，马林岂会不用心经营？特霍伦彻的城墙，修得一点不比登堡差，全是用外购的条石砌成，坚固无比。而且，城头上还有100名躲在石屋里的火绳枪手……
西瓦格没有火炮支持，也没有丰富的攻城器械，拿镇守特霍伦彻的400守军毫无办法。无奈之下，他只得分兵，到特霍伦彻附近抢劫。
于是，附近的渔村村民遭了秧，家里被洗劫一空，很多人家房子还被推倒了……至于渔民本人和家人，也都被绑架走了。
因为，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是一个很重视渔业的国家。而渔民们，也能为该国贵族们，奉上大部分渔获。
所以，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的贵族们，更看重渔民，反而没有绑架走那些农奴，只是抢走了农奴们的所有财物（包括口粮）和生产工具。但岛上800多渔民，尽数被弗里斯兰军队绑架走了……
但搞笑的是，特塞尔岛上马林主持修建的土坯房，因为采用了茅草作为“筋骨”，似乎比较结实。因此，弗里斯兰士兵在负责破坏房屋时，经常砸不动墙面，破坏困难。
倒是那些木料结构的老房子，破坏起来非常简单，一砸就倒，一点就着……
第一零二章 援兵在哪里？
正当特塞尔岛上烽火四起的时候，鲁尔河畔的霍夫曼庄园，正在紧张地筹备着婚礼。
3月1日这天，在施瓦茨率领的50名轻骑兵的开道下，阿德勒带着当伴郎的弟弟们，骑着马，引着一辆豪华四轮马车，往盖尔森基兴方向去迎亲。
迎亲很顺利，在撒出大把银币后，哈姆勒庄园的人们，纷纷不再为难迎亲队伍。而后，阿德勒把丽芙.哈姆勒抱上马车，带往附近的波鸿城，在波鸿城内，由马林聘请来的多特蒙德教区的助理主教沃尔特主持婚礼。
但就在此时，弗伦茨贝格派来求救的第一批信使，策马抵达了波鸿，向马林汇报了特塞尔遇袭的紧急战报。
在场众人都变了脸色，马林也是担忧不已。要知道，他的新方阵，大部分人都是新招募的新兵，还没有完成新兵训练。这样的队伍，打顺风仗也许还行，可要打逆风仗，尤其是敌军众多的情况下，还真不好打。
不过，马林想了想，觉得以弗伦茨贝格的能力，即使不能击败敌人，但守住登堡，应该没问题。因为，登堡的城墙修建得很牢固。以登堡数百人的兵马，即使弗里斯兰出动了3000人，没有几个月，也很难拿下来。因为，登堡城内，还有400老兵中的300人在那儿驻守，其中200人还是火枪手。而且，登堡城内的粮食储备非常充足，饮水也可以靠城里的水井维持。所以，马林短时间内，并不担心自家老巢被端。
想到这里，马林冲大伙笑了笑，说道：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事。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而打扰了阿德勒的好事。”
于是，婚礼继续进行，并顺利完成（配角婚礼，无关紧要，就不多描写了）。
在教堂宣誓完毕后，大群人马齐刷刷地向霍夫曼庄园进发，并最终在庄园内举行盛大的宴会。
但在宴会举行的过程中，天空飘起了雨……
“下雨了啊……”马林望了望天空，眉头皱了起来。因为，他想到，西班牙方阵的火枪手，在下雨天铁定会失去作用。这样一来，失去了火枪手的犀利打击，原本人数就少的特塞尔军队，更加难以抵挡弗里斯兰军队了。
不过，考虑到特霍伦彻的炮台，有防雨的设计，倒是不担心在下雨天火炮打不响。但又想到奥德斯希尔德的火炮还没到位，马林又纠结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第二拨信使赶到，报告了奥德斯希尔德失守的战报。同时，马林也得知，弗伦茨贝格已经带着主力，撤入了登堡，特霍伦彻的防御也比较牢固。
“火枪手损失如何？”马林关切地问道。西班牙方阵，最精华的就是火枪手了，他可不希望火枪手因为下雨损失惨重。
“男爵大人，火枪手没有出现伤亡，都进入城中进行防守了。”信使认真地回答道。
“马匹呢？”
“弗伦茨贝格大人派火枪连的战士把马匹都赶进城中了……”
“做得好！那农户们呢？”马林高兴道。
“呃……弗伦茨贝格大人没有让人去村庄让农奴们撤入城中……只是把那400名前辈的家属都接入了城中……”那400名老兵的家属，就住在登堡北郊，把他们接入城中，也比较方便。
“哎……”马林叹了口气，他知道，弗伦茨贝格毕竟不是穿越者，还是比较看轻农奴的。在中世纪“本地人”弗伦茨贝格眼里，明显马匹比农奴更加重要。而从“以人为本”的现代社会穿越去的马林，看法正好相反。不过，马林也无力扭转弗伦茨贝格这样的成年人的观点。
……
吃早饭的时候，新婚燕尔的阿德勒夫妇出现在了餐厅里。此时，阿德勒换掉了礼服，改穿回了四分之三胸板甲。而作为新婚妻子的丽芙.哈姆勒——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丽芙.霍夫曼了，也是一身戎装。只是，新晋大嫂走路有些不自然。也难怪，谁叫阿德勒是个蛮熊来着。阿德勒也没好到哪里去，看他脖子上的抓印，就知道昨夜“战斗”很激烈……
阿德勒对于战争似乎很感兴趣，还没吃早饭，阿德勒就兴冲冲地对马林说道：
“马林，和弗里斯兰的战争带上我吧，我来带队冲锋！”
“嗯嗯，砍人别忘记带上你大嫂我！老娘砍了成千上万个训练假人，还没尝过砍真人的滋味呢……”边上，新妇丽芙.霍夫曼一脸的向往……
马林彻底无语了，这对夫妻太极品了吧。你说阿德勒好战也就罢了，怎么娶个娘们，也是喜欢砍人的暴力娘们……
“不行，你们两个，还没给老子生下孙子，等生完孙子，你俩随便干嘛去！”老霍夫曼率先反对，边上玛丽夫人也是点头支持老头子的观点。
“呃……可是父亲，马林现在需要帮助啊！如果，我们不助战，他哪来的援军，去解救特塞尔岛的围困呢？”
“马林，你有什么想法吗？如果需要，老头子我也是可以披甲上阵的！”老霍夫曼关切地问马林。
“没什么，爸爸，这件事我会解决的，您不用操心！”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马林其实也是为了此事烦恼不已……
眼下，马林手里还有施瓦茨带回来的50名轻骑兵，以及之前带回来的20名护卫。但是，这70人并不顶事。因为，根据情报，围攻特塞尔岛的弗里斯兰军队，光是板甲骑兵，就有一百几十人，更不用说那几百名重甲剑士了。因此，这70人，即使回援，也起不到啥作用，反而成了送菜的。
事实上，马林其实是可以向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求援的。但是，马林并不愿意这么做。
要知道，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其实也对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这么一大片领土虎视眈眈。若是向他求援，皇帝肯定也会出兵。但出兵之后，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这块土地，就会被皇帝吞入腹中，然后就没马林什么事了。
但偏偏，马林也在打这块土地的主意。因为，这是一块无主之地。神圣罗马帝国境内，目前唯一没有被纳入帝国版图的，就只有这块地了（东弗里斯兰已经向帝国称臣）。若是马林抢先占据这块土地，皇帝也没啥借口对马林这个“自己人”动手。同样地，若是皇帝抢了先手，马林这个皇帝的臣子，更是毫无抢夺的借口了。
如今，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的贵族们，因为几百渔民的小事，率先挑起战争。马林虽然恼怒，却也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自己反败为胜，击溃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的军队，没准，还能攻占整个弗里斯兰呢。
只是，马林非常遗憾，敌人进攻得太早了。若是等上两三个月，等弗伦茨贝格麾下的方阵训练基本完成了，就根本不怕弗里斯兰人的进攻了。
岛上1200名守军里，有800人都是新兵，缺乏临阵拼杀的经验。让他们据城而守，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毕竟地利优势太大，可以给他们带来信心和勇气。但让他们在城外和兵力占优的弗里斯兰职业战士拼杀，还是有问题的。更糟糕的是，这场战事，竟然迎来了雨水天气，使得西班牙方阵的排枪战术遇到了麻烦。
如今，特塞尔岛的火枪手们，躲在堡垒里朝外放枪是没问题。可一旦出了堡垒，就容易导致火绳熄灭，火枪手们也会丧失战斗力。
而眼看着这些天阴雨连绵，没有停歇的迹象，这在早春的荷兰地区很罕见，也使得马林内心很焦躁。他现在满脑子正在考虑——从哪儿弄到足够的兵马，去支援特塞尔战场……
第一零三章 去瑞士雇人
马林的烦恼并没有持续多久，捣蛋鬼西蒙帮他解决了问题……
“马林哥哥，你在想啥啊？愁眉苦脸的……”
“我在想兵马……”马林随口说道。
“你不是雇佣兵大头目吗？去多雇佣点人来帮你打仗啊！”西蒙天真地说道。在西蒙眼里，只要花钱，就会有人来帮忙打仗了。他可是尝试过手握金币的土豪感觉了，手里捏着金币，镇上那些商人立马对他点头哈腰的。
“雇人……对呀，我特么差点忘了，自己也是个雇佣兵将领来着。没兵，自己雇哇……不过，上哪儿雇佣呢？”马林又苦恼了。
雇佣士兵并不难，德意志地区经济普遍不好，有的是想当兵的穷鬼。但是，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士兵，就很难雇佣到了……
西蒙听见了马林的自语，无心地插嘴道：
“听说瑞士雇佣兵天下无敌，马林哥哥你为啥不去雇佣点瑞士雇佣兵来帮你打仗呢？”
“雇佣瑞士人？”马林一下子愣住了……
在马林的潜意识里，瑞士雇佣兵一直被当做了敌人。而马林之所以搞西班牙方阵，也是为了打击如日中天的瑞士雇佣兵，获得赫赫战功。
但是，马林似乎忘记了，一直到目前为止，马林的部队，还没有和瑞士雇佣兵正面碰撞过，也没有杀过一个瑞士雇佣兵……
也就是说，马林和瑞士人之间，完全是路人的关系……
至于马林和法国国王查理八世的仇怨，和瑞士人又有何干？反正，马林坑的是正宗的法国骑士，又不是瑞士人。
而且，瑞士人又不是法国人，对于法王丢脸也没啥感觉。说起来，因为上次查理八世私自丢下瑞士雇佣兵逃跑，还很让瑞士人火大。对于马林暗算查理八世，不少瑞士雇佣兵甚至有些暗爽。
……
马林恍然大悟，大彻大悟——老子还没和瑞士人结仇呢，竟然自动把瑞士人标记为敌对关系了，实在太2了……
事实上，瑞士人也不是和马林完全没有私怨。比如，瑞士人和哈布斯堡家族，就是死对头的关系。
当初，卢森堡王朝统治神罗时期，拼命打压皇位竞争对手哈布斯堡家族。为了打压皇位竞争对手哈布斯堡家族，卢森堡家族的最后一任皇帝“老流氓”西吉斯蒙德，慷他人之慨，把哈布斯堡家族在瑞士的“祖地”——阿尔高州，以及其他原本属于哈布斯堡家族的瑞士封地，悉数用金钱卖给了瑞士当地的领主和议会。
此后，“老流氓”西吉斯蒙德又多番故意挑唆瑞士人和哈布斯堡家族的矛盾，使得哈布斯堡家族和瑞士人成为仇敌。
马林作为马克西米利安一世麾下著名的年轻打手，自然让瑞士人不爽……
果然，当马林带着70名手下，携带从霍夫曼庄园借用的1万金币，兴冲冲地赶到瑞士后，遭到了冷遇。
不过，瑞士人终究是为钱而战的雇佣兵，不会真的有生意不做。因为法王查理八世背负了巨额的债务，加上战败导致的元气大伤，短期内无法继续支付佣金用于战争。所以，瑞士人很长一段时间都将处于无人雇佣的状态。
尽管马林是哈布斯堡家族的爪牙，瑞士人最终还是决定接受马林的雇佣。但是，鉴于双方不友好的身份，加上马林急着雇佣能打的军队，瑞士人于是坐地起价，生生把佣金价格翻了一倍……
要知道，瑞士雇佣兵的价格本来就高。普通雇佣兵目前的薪水是3芬尼每天，而瑞士雇佣兵的薪水则是6芬尼每天。如今，他们开出双倍的薪水，其实就是要马林支付12芬尼每天的天价薪水……
12芬尼是啥概念？那就是一个先令啊！要知道，北美独立战争时期，英国人支付给德意志黑森雇佣兵的价格也才1先令每天。那可是18世纪末，200年后，是经过了物价飞涨的“价格革命”后的18世纪末……
现如今，欧洲还很缺乏金银，货币价值还很高，瑞士人要价1先令每天，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但马林为了快速地获得能战的雇佣军，不得不忍下这口气，同意了瑞士人1先令每天的离谱报价。
事实上，此时的德意志雇佣兵要便宜多了，一般3芬尼每天，2芬尼每天也有大把的人愿意干。但是，德意志雇佣兵刚刚兴起，也没啥久经战阵的佣兵团。招募来一批德意志雇佣兵，还要训练几个月才能打仗。但现在马林最缺的就是时间，不得已，他只能高价聘请久经战阵的瑞士雇佣兵，以达到最快时间解决问题的目的。
之后，马林以此价格，挑选了3000名装备良好，战斗力强的瑞士老牌雇佣兵，签订了雇佣合同。
合同规定，马林雇佣这3000瑞士雇佣兵2个月，合同总价3.6万金币。其中，马林预先支付8000金币的订金，并负责3000大军的伙食开销……
就这样，3000名善战的瑞士老兵，跟着马林，快速开赴荷兰方向，争取快速支援特塞尔岛……
因为马林开的薪水足够高，还是有很多瑞士老兵愿意为马林效力的。而这些老兵，打多了仗，钱包自然充盈。所以，他们的装备也比较好。比如，这3000名瑞士雇佣兵，竟然有1000人装备了头盔和胸甲。为了帮他们运输头盔和胸甲，马林不得不雇佣了几辆马车……
同时，这群瑞士雇佣兵，也不都是使用长矛的。也有不少的佣兵，使用类似钩镰枪的长戟（用来勾马腿的），以便对付骑兵。另外，不少人身上还随身携带着对付板甲兵的“开罐器”——钉锤……
看到这群瑞士老兵工具这么齐备，马林也是很高兴。自己的西班牙方阵虽然也能对付板甲兵，但很依赖火枪。一旦遇到阴雨天气，火枪失效，长矛兵是很难伤害到穿了板甲的敌人的。
而冷兵器战斗中，瑞士人的长戟和钉锤，却是非常好的打击板甲兵的工具。弗里斯兰那点重甲骑士和重甲剑士，瑞士人是很有对付的办法的。只是，这帮瑞士佬心太黑了点，竟然要了普通佣兵四倍的超高薪水，让马林心头在滴血……
第一零四章 “围魏救赵”
因为赶时间，马林带着这群瑞士老兵一路翻山越岭，急着向北方赶去。沿途也没什么诸侯敢阻拦。因为，瑞士雇佣兵名声在外，战力强悍。3000老练的瑞士雇佣兵，打下一个实力一般的公国不是啥问题。
所以，马林带着这群瑞士雇佣兵，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而这群平均年龄30出头的瑞士老兵，本就出身山民，步行一点不觉得累。
但是，即便瑞士雇佣兵体力好，马林也还是觉得赶路太慢了。因为，这帮瑞士雇佣兵平均每天最多行军40公里左右。而从瑞士到弗里斯兰，起码有800多公里。要这么走下去，得走20多天。
马林最后想了想，在抵达莱茵河畔后，强行雇佣了一批船只，让这批船只载着3000瑞是大头兵沿着莱茵河顺流而下。
不过，这群瑞士山民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应坐船的。即使佣兵们身体强壮，第一天登船，还是有几十人吐得稀里哗啦的。无奈之下，马林安排他们上岸坐马车，沿着莱茵河前进。而自己，则带着大部队坐船顺流而下。
为了赶时间，马林多雇佣了一倍的船工，让他们日夜行船，晚上直接掌灯，继续夜行。莱茵河上行船还是比较安全的，没啥大风浪。而河中一些沙洲浅滩，这些老船工们又很熟悉。所以，只要掌灯了，夜里船只照样通行无阻。而因为是顺流而下，行船的速度也较快。
如此，马林他们的赶路速度，达到了每天80公里以上……
10天后，马林的船队抵达了低地地区……
……
而此时，特塞尔岛上的战事，也进行了十几天了……
三天前，特塞尔地区的阴雨天气终于结束了。弗伦茨贝格精神大震，原准备开始反击的。但副军需官丹尼尔（科勒跟在马林身边）告诉他——岛上火药储备不够了……
事实上，特塞尔岛的火药储备本来就不是很多。加上之前训练火枪手和炮手耗费了大量的火药，所以，火药就被消耗了大部分。
而经过十几天的战斗，每天，火枪手们都在射击那些试图爬上城墙的敌军，导致火药消耗不小。
所以，特塞尔岛上，目前火药储备已经很少了……
实际上，在特霍伦彻的炮台里，还是储备了一些火药的。但是，特霍伦彻和登堡之间，被弗里斯兰军队分隔开了。弗伦茨贝格即使想要获得特霍伦彻炮台的火药，弗里斯兰军队也不答应啊……
倒是弗里斯兰这边，看到天气转好，立马开始风吹日晒那10桶受潮的火药。只要火药干燥，就可以使用青铜弗朗机炮炮击登堡了……
到了3月15号的时候，弗里斯兰的10桶火药终于干燥完毕了。于是，弗里斯兰军队开始了对登堡城墙的炮击……
但与此同时，马林带来的3000瑞士雇佣兵，也进入了荷兰北部地区。原本，马林是打算直接去登海尔德坐船返回特塞尔岛的特霍伦彻的。但是，马林也担心弗里斯兰的那6艘战船阻碍他带领军队渡海。于是，他有些犹豫不决……
这时，瑞士雇佣兵首领齐格突然过来和他聊天：
“马林男爵，听说格罗宁根是个富裕的汉萨城市啊？”
“嗯，是的……”马林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要是能去格罗宁根抢劫一把，那就好了。汉萨商业城市，一定很富有……”齐格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抢劫格罗宁根，也得打下来才行……”马林笑了笑，没打算理会齐格的白日做梦。
但是，突然间，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从马林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格罗宁根……格罗宁根不是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的首都吗？总感觉有什么想法要呼之欲出……”
马林抓了抓头，开始冥思苦想。终于，一顿饭的工夫，马林想到了一个给特塞尔岛解围的战术——围魏救赵……
马林带来的3000大军，想在弗里斯兰战船的眼皮子底下安全地分批渡海，是不可能的。但是，尽管这支军队无法安全渡海，却也是可以帮特塞尔岛解围的。
比如，马林可以学孙膑，带着军队去包围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的首都格罗宁根，逼迫弗里斯兰军队放弃围攻特塞尔岛，不得不回援。
之前，马林也收到过相关情报，得知弗里斯兰最精锐的3000人都用于攻打特塞尔岛了。现在，弗里斯兰境内，只剩下千把人的二线部队，战斗力很一般。而且，这些军队分散在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各地，格罗宁根城内，此时最多几百守军，完全不是瑞士雇佣军的对手。
而且，即使是围攻特塞尔岛剩余的2600精锐部队，野外遭遇的话，也不是这群瑞士老兵的对手……
只要马林带兵围困了格罗宁根，弗里斯兰军队将不得不回援。因为，格罗宁根不仅是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的政治中心，也是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的经济核心。
这个汉萨商业城市，给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提供了最多的赋税来源。若是格罗宁根被攻破和抢劫，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离破产就不远了。至少，他们将会没有足够的钱去供养几千军队了……
至于特塞尔岛上，马林并不是很担心。当初几万金币不是白砸的，如今，登堡和特霍伦彻的城墙异常坚固。若是强攻，以弗里斯兰那么点人，没两三个月别想成功。
所以，马林可以大胆地实施“围魏救赵”的计策，强行逼迫弗里斯兰军队回援。同时，马林把绍尔给派了出去，让他侦查地形，看看格罗宁根附近有没有什么适合“围点打援”的地方……
这一招术，可是马林小时候看打仗片跟太祖学的。太祖最喜欢“攻敌之必救”，然后再来一个“围点打援”。谈笑间，蒋军就被消灭了一茬又一茬的军队……
而且，这一招很无解。其精要在于——我攻打的是你不得不救援的要害之地。明知道危险，你也得回援。更何况，中世纪的欧洲人没有见过这种犀利的战术，也不清楚在回援时会被埋伏……
第一〇五章 弗里斯兰退兵
和齐格商量了下，齐格也很赞同马林的计划。因为，在敌军战船的炮口下，想强渡4公里宽的马尔斯水道，的确很危险。但在陆地上打仗，瑞士人还没怕过谁。而且，若是有幸能攻下格罗宁根的话，还能抢到很多很多钱财……
商量好后，马林和齐格，带着3000瑞士雇佣兵，转向东北，向格罗宁根进发……
事实上，马林不知道的是，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的9位大佬，此时都聚集在和特塞尔岛隔海相望的小渔港哈灵根。而且，九位议员身边，只有几百战斗力很差的农奴兵护卫着。
若是马林能得知这一情报，只要带兵去哈灵根，把这9位贵族抓起来，那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但是，这个年代的信息传递太落后了。而马林手里，暂时也没啥情报机构。所以，马林遗憾地失去了擒拿敌酋的大好机会。可这也不能怪他，谁特么知道这9个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的大佬没事会跑来海边小镇啊？按照常理，他们应该在格罗宁根坐镇的……
经过兹沃勒后，马林没有直接进入西弗里斯兰，而是先通过格德司公国控制下的弗莱福兰地区，而后又借道乌德勒支大主教控制下的上艾瑟尔地区，前往德伦特地区，最终直扑格罗宁根……
因为一路上都是借道，所以完全没有惊动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而且，瑞士雇佣兵在半路上也没有“顺手牵羊”打个劫。因为，不管是格德司公国，还是乌德勒支大主教国，都是实力强劲的势力。若是得罪了他们，也是会被围殴的。这一点，齐格这个雇佣兵将领也很清楚。反正，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也挺有油水的……
经过德伦特后，3000瑞士雇佣兵终于出现在了格罗宁根境内。3月17号下午，3000瑞士雇佣兵如狼似虎地扑向格罗宁根南边的小镇哈伦，开始了他们拿手的抢劫大业……
这帮瑞士人手法很专业，仅用了半个小时，这群家伙身上就满是琳琅满目的财物了……他们衣服上很多带切口的口袋里，装满了财物……
洗劫完哈伦小镇，大家也不耽搁，直接扑向不远处的格罗宁根……
格罗宁根方面，似乎提前收到了哈伦被洗劫的消息。因此，格罗宁根的城门早就关起来了。城里七百守军已经站上了城墙。同时，一批城内的壮丁也被动员上了城墙，协助守城。
不过，马林的最主要打算，也不是为了攻占格罗宁根，而是吸引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的主力部队，然后消灭之。
若是攻下了格罗宁根，弗里斯兰军队就没有回援的必要了。到那时，也许他们会孤注一掷猛攻特塞尔岛，这可不是马林希望看到的。
所以，对格罗宁根围而不攻，才是最好的选择。之前，马林也是故意怂恿瑞士人在格罗宁根南边不远的哈伦抢劫的。而且，在抢劫时，马林分明看到了有人偷偷骑马逃向了格罗宁根。但是，马林并没有派施瓦茨带着轻骑兵追赶，而是假装没看见，任由那人去格罗宁根报信。
于是，等到瑞士雇佣军抵达格罗宁根城下时，格罗宁根人早就做好防守准备了……
看到城下的3000大军，城里负责留守的格罗宁根将领埃德斯特大吃一惊。于是，他连忙派出快马，出城一路向西，向哈灵根大本营求救……
马林放过了第一批信使，但命令施瓦茨带领50轻骑兵开始截杀接下来想通过的信使……
放过第一批信使，就是为了给特塞尔的弗里斯兰军队报信。但接下来的信使，就没有放过的必要了。而且，没有后续的信使抵达，会让敌将心里没底，令其焦躁不安，失去冷静。
同时，让施瓦茨等人去截杀信使，也能锻炼他们的战术水平和心理素质……
施瓦茨是没啥问题的，毕竟经历过意大利战争，看淡了生死。但是，这50名轻骑兵基本都是新招的。这群人以前很多都是牧民，或者是庄园里养马的农奴，根本没有作战经验，也没有见过血。所以，带着他们截杀弗里斯兰的求救信使，除了作战需要，也是为了让他们见见血，适应下战争的残酷。
格罗宁根作为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的首都，城墙是非常高大坚固的。在缺乏重炮的情况下，指望3000瑞士雇佣兵攻占此城，可能性非常小。即使拿下来了，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而瑞士人本来只是答应来帮忙解了特塞尔岛的围困的，合同上也没有说明要强攻城防坚固的格罗宁根。所以，尽管眼馋城内的财富，瑞士人也不太乐意强攻格罗宁根。
马林也没打算强攻格罗宁根，虽然，城里只有700人左右的守军。但是，攻城战防守的一方本来就很占优势。一般没有个几倍的兵力，都拿不下城池。
所以，马林早就打算好了，准备半路伏击回援的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主力军队。只要把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的主力军对打垮了，完全可以趁机一举拿下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到时候，自己也就能成为拥有大片领土的一方诸侯了……
当地一批求救的信使抵达哈灵根弗里斯兰军队大本营的时候，在场的9位弗里斯兰议员们，正在用从特塞尔岛上抢来的羊，举行烧烤大会。可怜马林想办法从英国偷偷高价引进的数百只剪毛用的绵羊，全进了这群混蛋的肚子。
要知道，英国从亨利七世执政后，就开始禁止羊毛出口，改为出口毛布和呢绒。而英国羊，也被禁止出口。马林花了重金，才偷偷走私了一批毛用绵羊过来，但没想到，全被人当食物吃了……
当信使进入军中大帐的时候，9位男爵，正一人拿着一只硕大的烤羊腿，啃得正欢……
“什么？你说什么？有军队攻打格罗宁根？小子，你在开玩笑吧？”总督fyskefrijheid反应最为激烈，连手中冒着油光的烤羊腿都掉在了地上。因为，格罗宁根属于他的封地。其他人虽然在格罗宁根也颇有产业，但怎比得上他的全部家底都在格罗宁根？
“总督大人，卑职怎敢说谎？您看，这是埃德斯特将军的求援信！”信使赶紧奉上埃德斯特的亲笔信。
……
“果然是埃德斯特的亲笔信，上面还有总督府的印章……”fyskefrijheid总督脸色非常难看。
至于其他八位男爵，脸色也极不好看。因为，作为境内唯一的汉萨商业城市，其他8位男爵，也在格罗宁根拥有很多店铺等产业，还有大量房产。若是格罗宁根被攻破，他们也会损失巨大，比在特塞尔岛抢到的粮食和财物要大得多得多……
“小子，围攻格罗宁根的敌军有多少人马？是什么来头？”埃德斯特的第一批求援信只说了格罗宁根被围，没有说太清楚。而说的更清楚的第二批、第三批等信件，信使都被施瓦茨带人截杀了，根本送不到哈灵根。
“卑职估计了下，大约有三四千人。按他们的装束，衣服上很多切口，好像是瑞士人……”
“瑞士人……”在座9位议员都倒吸了口冷气。
自从南锡之战后，瑞士雇佣兵声名鹊起，已经成了“最强佣兵”的代名词。听说瑞士人来袭，大家心理都有些打鼓……
“瑞士人为什么袭击我们？”兹特尔男爵很不解。
“肯定是有人雇佣他们了，难道是马林那个小贼？他哪来那么多钱？”科勒姆男爵胡德猜测道。
“那小子有那么多钱雇佣瑞士人？瑞士人可是要双倍佣金的，三四千人，一般穷点的伯爵也拿不出那么多佣金……”
……
“好了，别再争论那些没用的事情了！”总督fyskefrijheid挥了挥手，继续说道：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救援格罗宁根！若是格罗宁根失守，咱们国家也要破产了！”
众人一起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时代，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只有格罗宁根一个商业城市能提供大量赋税。至于吕伐登等城市，说是城堡更合适些，商业情况和大一点的镇子没啥区别。光格罗宁根一个城市，就能占到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一半的赋税。所以，格罗宁根他们务必要保住。
于是，总督fyskefrijheid马上派人乘船渡海，去通知正在围困登堡的西瓦格，命令他立即带人撤退，准备回援格罗宁根。同时，哈灵根渔港附近的渔船，再度被全部无偿征用，用于运送特塞尔岛上的弗里斯兰军队返回大陆……
第一〇六章 汉萨使者
当弗里斯兰人开始收拢军队回援的时候，城头上指挥防御的弗伦茨贝格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也不敢追击出来。因为，他害怕这是个陷阱。
而且，弗里斯兰人撤退后也很谨慎。虽然弗里斯兰人在奥德斯希尔德开始装船撤军，但防守依然严密，留人断后。同时，弗里斯兰的6艘战船，继续控制马尔斯水道，防备岛上军队通过特霍伦彻港口登陆大陆，追击他们。
此时，渔港奥德斯希尔德的几十艘大小渔船，已经全部被弗里斯兰人控制，绝不会交还给特塞尔岛。而躲在特霍伦彻港湾里的十几艘船，只能靠着岸防炮台的掩护存活，不敢出去。只要出去，就会遭到6艘弗里斯兰战船的攻击。
而此时，远在东边的格罗宁根城，城墙上突然放下一个吊篮，一名穿着丝绸袍服的使节模样的人，大摇大摆地来到了瑞士雇佣兵的军营，要求面见这支军队的最高长官……
“汉萨同盟使节？他来干什么？”带着疑惑，马林接见了汉萨同盟的使节魏茨曼。
“尊敬的霍夫曼男爵大人，日安！鄙人乃是汉萨同盟首都吕贝克驻格罗宁根的贸易代表魏茨曼。我代表强大的汉萨商业同盟，向您致以真诚的问候……”
得……还强大的……分明是来示威来了。不过，汉萨同盟虽然开始式微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马林还真不敢轻易招惹汉萨同盟。
“欢迎，魏茨曼先生。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莫非是代表格罗宁根来和谈的？”虽然心里有点怵汉萨同盟，马林面上还是没表现出来，表面上依然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像是吃定了格罗宁根。
“并非如此，根据联盟的战争法规，因为格罗宁根方面主动进攻您的领地，率先挑起战争，所以，汉萨同盟不会派兵帮助弗里斯兰打仗。但是，吕贝克方面担心因为战争，您的军队进入格罗宁根后，会破坏其他同盟成员在城里的利益。您知道的，您雇佣来的瑞士人，可是抢劫的高手。若是他们进入了格罗宁根，其他城市在城内的财物，难免会受到抢劫……”
“那特使的意思是？”
“贵军和弗里斯兰军队打生打死同盟并不关心，但是，您最好别派军队进入格罗宁根，尤其是缺乏纪律的雇佣兵。”
“不进入格罗宁根，我如何取得最终胜利？”马林心中一股火气往上升腾。尼玛的，不打下对方首都，我占个p的地盘啊？
“那就是您自己的事情了，您就是杀了弗里斯兰的那些议员同盟也不关心。因为，他们率先挑起战争，不在同盟法律保护范围内。但是，只要您的军队动了城里其他同盟成员的利益，就等同于向强大的汉萨同盟宣战了。要知道，同盟财力雄厚，雇佣个上万兵马不是难事……”魏茨曼无所谓地说道。这话说出来，等同于是威胁了。谁叫马林只是拥有一个小破岛的男爵呢……
“而且，我提醒您，如果强行破坏了格罗宁根，导致同盟利益受损，即使没有动其他城市的财产，同盟也将会对男爵大人您实行贸易制裁。也就是说，届时将会没有一家汉萨商人敢和您做生意……”
马林大吃一惊，原本升腾的怒火如同被浇了一桶冰水，瞬间从头凉到脚……
对于战争，海上的不提，马林还真不太在意这如同一盘散沙的汉萨同盟的陆上力量。但贸易制裁不同，这实在太可怕了。
如今，马林最大的收益，就是依靠和维金斯商会的食盐贸易。如果，马林和汉萨同盟翻脸，遭到汉萨同盟的贸易制裁的话，身为汉萨同盟商会之一的维金斯商会，也不得不遵守同盟做出的决定，和马林断绝贸易关系。这可真是要了亲命了……
而且，和法国人在德意志的影响不同，法国人在德意志影响虽不小，但也有限。可汉萨同盟几乎深入帝国大部分地区。一旦汉萨同盟制裁马林，大半个德意志都会积极响应，非常得可怕。
每年20万金币的食盐贸易收益啊，马林可不敢说放弃就放弃……于是，他决定妥协……
“特使先生，我完全尊重汉萨同盟的利益。但是，弗里斯兰共和国挑起战争在先，使我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要知道，光是雇佣这支瑞士雇佣军，就花了我几万金币。所以，我是不会撤退的。”
“那您的意思是？”魏茨曼的眼睛眯了眯，以为马林不打算给汉萨同盟面子了。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放弃攻打格罗宁根，但不会撤围。这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如果其他汉萨城市的商人和车队进出格罗宁根，我一律不阻拦。但弗里斯兰的……”
马林其实也是在耍心眼，只要大军围困着城市，守军还敢打开城门放任其他城市的车队进出？
但是，不得不说，马林这么说，的确是给汉萨同盟面子了，让步也很大。
魏茨曼想了想，也没了主意。他这次受到城内汉萨同盟成员们的推举，过来和马林谈判，就是害怕城里的商铺被抢劫。至于马林围困城市，导致贸易停顿，大家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这可不是流通发达的后世。在这个年代，货物交付延期，是很正常的。马林围困住城市一段时间，就当货物交付延期了。而且，最终的决定，他也没有权力，需要请示吕贝克方面。
“具体的处置意见，我需要请示吕贝克总部，男爵大人！”
“特使请便！”马林对于汉萨同盟的应对并不在意。只要这次打垮了回援的弗里斯兰军队主力，不怕对方不投降。算起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等到魏茨曼派人去吕贝克请示，吕贝克那边再做出裁定，然后又把决定送到格罗宁根……这来来去去的，马林早就解决掉弗里斯兰人了。
“对了，特使先生，如果我们进攻吕伐登等城市，同盟不会反对吧？”
正要转身离去的魏茨曼愣了一下，随后说道：
“弗里斯兰境内，除了格罗宁根，其他城市的安全问题和同盟无关。男爵大人您就是在吕伐登屠城，同盟也不会过问。我们只关心加入了同盟的商业城市……”说完，魏茨曼飘然而去……
“那我就放心了……”马林最担心汉萨同盟阻止他吞并弗里斯兰，但汉萨同盟只关心格罗宁根。（事实上，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这次出兵特塞尔岛，完全是在法国的唆使下出兵的，事先并没有和汉萨同盟打招呼，也没有征得四个盟友同意。所以，汉萨同盟并不会出兵援救弗里斯兰，也没有这个义务。）马林想了想，决定先拿下其他地盘，最后包围格罗宁根，切断粮食的输入，不愁格罗宁根不投降……
想到接下来的伏击战，马林连忙高声道：
“绍尔，绍尔！”
“在！”
“你赶紧问施瓦茨要30名轻骑兵，分成三组，向西侦查弗里斯兰军队的动向！另外，你观察下哪里适合打埋伏的……”
“打埋伏……”绍尔眼前一亮，想起了当初跟随马林埋伏法**队的情景。那种战斗，打起来不要太爽……
“嗯，你小心观察，别告诉其他人，注意保密……”
“是——少爷，我这就去！”说完，绍尔赶紧去施瓦茨的骑兵队那边要人去了……
第一〇七章 在哪埋伏好呢
马林心情本来很好的，但出去侦查的绍尔带回来的一个消息，让他瞬间郁闷了……
原来，绍尔很快侦查到了联军大本营所在的哈灵根。哈灵根到格罗宁根不过70公里，绍尔带着20人一人双马，当天就抵达了哈灵根附近，并打听到了这边就是弗里斯兰联军大本营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得知消息的马林立马后悔得想死，因为，之前弗里斯兰军队基本被派到特塞尔岛上去了，哈灵根只剩几百个废柴农奴。加上哈灵根本就是个海边小镇，城墙都没有。马林若是早点知道那9个混蛋在那，带着瑞士雇佣兵一个急行军，就能端掉哈灵根，然后俘虏那9个混蛋。
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因为，绍尔抵达哈灵根的时候，弗里斯兰那边已经撤回了一半的主力部队。而自己这边带着大部队步行过去，起码要一天半。即使急行军过去，也会累个半死，然后被人以逸待劳。
所以，那个非常好的战机已经没有了，这让马林郁闷得想死。不过，事情还是有转机的。因为，那群混蛋肯定要带着大部队赶回来。到时候，只要抓捕了这帮家伙，都不用采取武力，直接可以胁迫他们叫开城门，进入格罗宁根……
于是，接下来，马林开始研究起如何伏击弗里斯兰主力部队的事情来……
而此时，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的大军，在9个议员的指挥下，还在哈灵根集结修整。在议员们看来，格罗宁根城墙高大坚固，没有一两个月不会失守。所以，他们在哈灵根讨论起了解围方案。
经过讨论，9位男爵一致觉得，还是稳打稳扎比较好。反正，到时候带着大部队，一路从罗马大道返回格罗宁根就是。另外，他们还决定派出联络员，联系格罗宁根的守军，约好了一起内外夹击……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绍尔已经带着30名轻骑兵游荡在哈灵根附近了。第一批派出去的2名信使，很快被截杀。第二批、第三批同样如此……
修整三天后，弗里斯兰军队还是沉不住气，开始向东开进。不过，他们先沿着罗马大道，进入了兹特尔男爵掌控的吕伐登，又修整了一天，并抓捕了几百农奴，来充当炮灰兵。
……
而马林，则和返回的绍尔，开始勘测伏击地形……
绍尔经过几天的尾行侦查，已经得知弗里斯兰军队会沿着罗马大道撤退了。于是，但留下大部队继续截杀信使，自己则单独返回了马林这里。
“绍尔，沿途有没有可以埋伏的山坡地形？就像上次在意大利那样的。”马林一脸期待地问道。
“没有，少爷，弗里斯兰这边是低地国家，根本没有什么山坡地形。即使有，也是很小的小丘陵，无法藏身埋伏。”
“那这边有没有什么道路，是敌军必然经过的？”
“罗马大道啊！少爷，前段时间下了很长时间的雨，导致地面上很泥泞。而弗里斯兰地区似乎沼泽地很多。所以，除了石子铺的罗马大道，其他地方，都不太适合大规模的行军。否则，队伍很容易陷入沼泽。”
“沼泽……”马林陷入了沉思……
马林这次带着瑞士雇佣军行军的时候，没有走弗里斯兰地区，而是借道格德司公国和乌德勒支大主教国。而格罗宁根南边的德伦特省，倒是丘陵较多，有不少适合打埋伏的地方。
随后，马林亲自骑马，在施瓦茨等人的保护下，随绍尔去观察地形……
到了路上，马林四处观望，发现绍尔所言不虚。这边罗马大道边上，不是农田就是沼泽，树林都很少。想打埋伏，连个掩护的地形都没有。
想起当初pla埋伏的场面，都是在山坡上的呀……
等等，当年活跃在苏省的新四军，貌似就是在芦苇荡里打埋伏的……
马林想了想那些伏击场面，貌似有埋伏在路边沟里，头上戴着柳条编织的帽子……
想着想着，马林也不顾脏，直接跳进了路边的水沟里，作出埋伏状……
但很快，他就郁闷了……
为啥呢？因为，在路边沟里埋伏，长矛没地方放。因为，这个时代欧洲的长矛太长了，几米长的长矛，很难隐藏进路边沟里。
要知道，新四军用的可是步枪，长度才1米多点，当然很方便隐藏。可几米长的长矛，不但隐藏麻烦，拿出来也麻烦。
而且，步枪蹲在坑里也能顺利射杀敌人。而长矛手想要打击敌人，不但要举起武器，还要冲上去捅杀敌人。但从埋伏的坑里跳上来，本身就立足未稳。然后再和敌军短兵相接，容易被敌人趁着立足未稳抢了先手。
所以，热兵器时代的新四军可以蹲在路边沟里埋伏，冷兵器时代的长矛手却不适合蹲在沟里埋伏……甚至，冷兵器时代，埋伏还讲究“居高临下”，顺着地势冲击敌阵……
马林很沮丧，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围点打援，很讲究埋伏。若是无法埋伏敌人，反倒容易被敌人内外夹击了。
在经过一个几百人的小镇子的时候，马林停下来吃饭。镇上的镇民还不知道战争已经降临到了弗里斯兰，依然过着安静的生活。
在饭店二楼，马林要了个靠窗的位置，边吃边观赏风景……
楼下，一群熊孩子正在玩躲猫猫……
这个叫马勒姆的小镇地形很独特，它的南边和北边都是沼泽，而罗马大道从镇子中间穿过去。而小镇也基本是沿着罗马大道两侧布局的，镇上的房子，基本都在罗马大道两侧。所以，小镇的形状，就是个长条形装的。
马林正在啃着烤鹅的时候，楼下几个熊孩子也玩得非常嗨。当负责寻找别人的那个倒霉催孩子沿着大街找同伴的时候，突然，一个调皮的熊孩子猛地从边上小巷冲了出来，还大声怪叫。
倒霉催孩子似乎被吓呆了，然后哭了起来……
之后，其他几个熊孩子，也纷纷从路边的小巷子里现身了，来安慰这个被吓哭的倒霉催孩子……
“这……”看着楼下的情形，马林似乎想到了什么，手中的烤鹅都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第一〇八章 长街伏击战（上）
几个熊孩子的游戏，给了马林莫大的启发——谁说城镇不能打埋伏了？
马勒姆镇很特殊，因为南北都是沼泽。所以，马勒姆的罗马大道，则成了必经之路。而马勒姆是一个长条形的城镇，房屋都建在罗马大道两侧。马林下楼观察了下，发现完全可以在路边房子后面或者屋顶上，伏击从罗马大道上经过的敌军。若是从房顶上用石头砸……
但马林在镇子周围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石头来源……
这也难怪，马勒姆地处沼泽深处，烂泥很多，就是缺乏石头。所以，从屋顶往下砸石头，这个想法很好，但不可能。除非，拆房子，也许能得到点条石。但是，房子都拆了，己方部队就没有遮挡的地方了，敌军一眼就能看见，那就谈不上打埋伏了。
不过，在看到当地居民每家屋后都堆着很多做饭用的柴草垛后，马林心里就有了主意……
当初，在观看一部叫《西楚霸王》的电影时，巨鹿之战中，曾有出现楚军在山坡上把球形的草垛点燃后滚下山坡、冲向秦军军营的镜头。
马林想到，如果在屋顶上把大的球形草团点燃，再推下屋顶，推到罗马大道上，那么，路中央的敌军肯定会产生混乱。最好，草垛上浇点油，难以扑灭……等敌人乱了阵脚，瑞士雇佣兵再从边上小巷子里杀出……马林“嘿嘿”地笑了起来……
冷兵器时代，战阵一旦乱了，很容易被敌人冲垮，甚至屠杀。更何况，这次主战的，还是欧洲冷兵器时代最强的瑞士雇佣兵。
很快，马林便骑马返回了格罗宁根城下，要求齐格带着瑞士雇佣军向西，随他去埋伏弗里斯兰军队。
“埋伏？就像上次你偷袭法国国王那样？”齐格很感兴趣，瑞士人虽然勇猛，但并不太擅长计谋。瑞士人最拿手的计谋，也不过是像南锡之战那样，绕到大胆查理军队的后侧，发起突袭，这已经是这个时代欧洲人的计策的极限了。
不过，瑞士人喜欢学习，所以，对于马林如何使用计谋，齐格非常感兴趣，也想偷学一手，好在以后打仗中用上。
于是，齐格兴冲冲地带着3000手下，随马林，在天黑的时候，赶到了马勒姆小镇。在马林的要求下，瑞士雇佣兵把镇上的居民都赶了出来。然后，一队瑞士雇佣兵把镇上的老弱妇孺都集中起来看管。而镇上的壮丁，则被安排把每家屋后的柴草都扎成捆，最好捆成球状或者圆筒状，以方便从屋顶丢下去。
马勒姆属于沿海低地地区，雨水较多，房屋自然是倾斜式的，中间高，前后向下倾斜，以方便雨水滑落。这就很方便人躲在屋顶后面。等到弗里斯兰军队从大路上走过时，突然点燃了，扔进对方人堆里，制造混乱。
不过，在马林想给扎好的草球浇点油时，却遇到了麻烦……
原来，这个时代，欧洲普通人家，压根就没有植物油。即使有点动物油脂，也是硬化的，无法浇到草球上。
最后，还是镇上最大的饭馆里和镇上的富户家里，马林搜出了几桶橄榄油，但完全不够用。但马林也没别的选择，只能凑合着用，每捆草球上少浇一点。
接着，马林又指挥镇上的壮丁，在小镇东西两侧的大路两侧，各修建了两堵石墙。当然，这两堵石墙非常不牢靠，一推就倒。但这也是马林故意为之。
这些石块，都是从镇上破房子上拆下来的。之所以建设这两堵墙，就是为了方便推倒，使得石块堵住大路，拦截下试图东进的弗里斯兰军队。一旦伏击战开始，马林就不打算放过任何弗里斯兰军队通过了。如果被他们逃进格罗宁根，马林又不方便攻打格罗宁根。所以，把他们都拦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石墙倒地后，乱石散落一地，必定能阻挡马车和战马的去路。也许会有少部分步兵爬过乱石逃窜，但那不是问题。
马林此战的最大目标，是那9个弗里斯兰议员老爷。只要逮住他们，一切目标都能打成。至于跑掉几个步兵，压根就不是个事，影响不到大局。而作为议员老爷，肯定不是骑马就是坐车，无法通过乱石。且要让那些老爷们下马爬过乱石再步行逃命，那也不现实。这些老爷，和现代人一样，坐惯了车，骑惯了马，已经不适应步行了。要是他们步行，马林也可以带瑞士人追赶。毕竟，贵族服装很是显眼，容易辨别。而且，论及步行，这些老爷肯定不是瑞士山民的对手。
把所有扎好的草球固定在道路两旁的屋顶后侧后，马林又在路边几条大一点的小巷子里布置了伏兵。这些伏兵的任务，就是把敌人拦截成几段，好方便消灭。
因为小镇的罗马大道只有几米宽，只能容纳四五个人并行或一辆重型四轮马车（贵族讲排场乘坐的马车）。所以，弗里斯兰军队通过时，不得不摆长蛇阵通过，不能列方阵。这样，就方便伏击者将他们截成几段，分割围歼。
而为了隐藏小巷里的人马，几个藏了大股伏兵的巷子，巷口都被马林派人砌了简易的围墙，好遮挡视线。一旦战斗打响，伏兵只要推倒脆弱的围墙，就可以冲出来。冲出来的时候，是长矛手开道，捅翻巷口的敌人。而长矛手两侧，则是双手剑士和长戟兵护卫。在街道上清理出一片空间后，长矛手再分两个方向背靠背列阵，并前后推进。
之所以在长矛手两侧安排掩护，是因为长矛手更冲出来时侧面防护力很差（长矛太长了，街道又不宽，转向不便）。所以，要先让重剑士和戟兵清理出一片空地先，同时保护好长矛手侧翼。当长矛顺着街道方向施展时，一切就很顺畅了……
另外，在街道边的房屋后面，也埋伏了大量的瑞士人。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迅速地从屋后跑出来结阵冲杀……
半夜时分，绍尔麾下的侦察兵来报，弗里斯兰军队已经修整完毕，明天一早继续东行，大约明天中午之后抵达马勒姆。
于是，第二天上午，马林在派少量兵马把镇民都送往东边村庄里安置后，开始演练伏击战。主要演练的项目，就是让瑞士人在冲出小巷后，如何迅速结成长矛阵。然后，又如何抵挡东西两侧的敌军的可能反扑……
半天后，瑞士人基本掌握了一些伏击要领，虽不完善，但也勉强够用了。毕竟，这是大中午的伏击敌人，不是半夜伏击，要求没那么高。
吃过午饭后，马林派人把镇上所有房屋的大门都关起来，人全部撤到指定伏击地点……
而弗里斯兰军队，似乎在马勒姆西边某个村庄吃过饭了，这会儿正慢悠悠地以消食的散步的步伐慢慢向马勒姆走来……
进入长街后，弗里斯兰人发现镇上的房屋都房门紧闭，却也不是很在意……
因为，这个年代的军队，都多少有点抢劫的坏毛病。所以，居民们见到军队害怕地关上门，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但当弗里斯兰军队主帅西瓦格骑马进入街道中央后，他发现了很多不对的地方……
按理说，军队过境，居民藏起来很正常。但是，居民们对军队过境，应该是害怕夹带着好奇。所以，总有居民透过虚掩的窗户和门缝来偷偷观察军队的。
可是，西瓦格走了半条街，就没有发现这样的情况。整个街道非常寂静，好像没有人一般。于是，西瓦格挥了挥手，喊道：
“停！派人去路边屋子里看下什么情况，为什么没有人？”一声令下，弗里斯兰人的行军队伍停了下来。
远处，站在小镇东侧教堂顶楼的马林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幕，知道坏了。于是，他不等贵族们的车队行至小镇中央，只能命人提前敲响了教堂的钟声……
第一〇九章 长街伏击战（下）
教堂的撞钟声是这次行动发起的信号，当钟声响起后，屋顶上的伏击者纷纷拔出边上点燃着的的小火把，开始点燃早就备好的草球。等到草球火焰升起后，直接扔到了马路上……
“啊！火球！好烫！”瞬间，拥挤在马路上的弗里斯兰军队就有不少人中招了。
而因为草球上浇了点橄榄油，所以被草球砸中的人，难免会沾上点油，然后火焰难以扑灭……
事实上，草球真正的伤害并不大，因为草球上浇的油太少了。但是，数百个燃烧的草球砸下来，给弗里斯兰军队制造了极大的混乱。弗里斯兰士兵们纷纷躲避熊熊燃烧的草球，奈何此时路上全是人。无奈之下，不少士兵撞开路边房屋的大门，躲了进去……于是，弗里斯兰军队的阵型彻底乱了……
此时，西瓦格再傻也知道被人暗算了。可惜的是，这个年代的欧洲因为伏击战案例太少，也导致军队普遍没有什么标准的应对策略。
面对这种新颖的攻击方式，西瓦格也没啥好办法，只能大声下令士兵聚拢，靠在一起结阵防守。但靠在一起显然不是正确的办法。因为，屋顶上的瑞士人，会更卖力地把燃烧的草球扔向人堆。人堆越密集，受到的伤害越大。然后，刚聚拢在一起的队伍，被火球逼得再度散开……
看到弗里斯兰军队已经开始乱了，马林下令敲响第二轮钟声。于是，躲在假墙后的伏兵，纷纷推倒脆弱的围墙。而镇东边和镇西边那两堵石墙，也被推倒了……
此时，约有一大半的弗里斯兰军队被困在了长街上和路边房屋内，而且混乱不堪。瑞士人的几股伏兵，轻易地把街道上的弗里斯兰军队分割成了几部分。
但让马林郁闷的是，他看见弗里斯兰贵族的车队，恰好被挡在了镇西边推倒的围墙外面……
于是，他赶紧派护卫传话，让瑞士人追击那西面的几辆豪华马车。但马林此时是在镇子东边，他的护卫从镇东跑到镇西，也要一段时间。
当马林的护卫跑到齐格那里，要求瑞士人追击那些车子时，车上的9位弗里斯兰议员，早就发现不妙，命人调转车头，往来时的路上逃跑了……而且，他们身边还跟随着120名还没来得及穿上板甲的骑士。
对于总督fyskefrijheid等人而言，他们再傻也看出来军队被暗算了。根据意大利战争的传闻，他们在第一时间就能确定这是马林那小贼的手笔。因为，当初法国国王也是这么倒霉的……
实际上，此时被围困在长街上的，除了最高级的西瓦格和西瓦格身边约200重甲双手剑士，其余基本是炮灰的长矛手。弗里斯兰最精锐的约120名骑士和剩下的200重甲剑士，全部护卫在几辆马车边上。
此时，见到情况紧急，几位大佬也顾不上别的，直接让属下护送他们逃向吕伐登……
也正是因为他们逃跑时的果决，使得他们逃过一劫。齐格在接到马林的传信后，迅速分出1000精锐瑞士步兵，开始追杀贵族们的车队。
但是，他们遭到了被当做弃子的200重甲剑士的拼死拦截。虽然瑞士人最终解决了这群重甲剑士，可也耽误了很长时间。因为重甲剑士防护力高，搞定他们，瑞士人很是折腾了一番，戟手和长矛手齐上，才解决了他们。当瑞士人试图再追击时，却发现弗里斯兰贵族的马车和护卫的骑士，以及部分跑得快的弗里斯兰轻步兵，已经跑很远了……
毕竟，瑞士人都是步兵，很多人还穿着比较重的胸甲和头盔，有些跑不动。他们是不大可能追的上弗里斯兰人的马车和骑兵的。之前那被当做弃子的200弗里斯兰重甲剑士，也是因为跑不动，才被抛出来当弃子断后的。而这帮家伙竟然接受被抛弃的命运，依然上前拦截瑞士人，坏了马林的大事……果然是古代人，比较愚忠。换成现代人，被当弃子抛弃后，很容易直接投降……
这个时候，马林这边适合用来追杀弗里斯兰贵族的，只剩下了施瓦茨麾下的50名骑兵和马林的20名骑马的护卫。
但是，这70人去追杀弗里斯兰贵族的车队，跟送菜没啥区别。因为，贵族们身边，还有120名武艺高强的骑士。
马林的手下，基本都是从平民百姓中招募来的，打群架还可以靠人数优势和战阵优势欺负下骑士。若是论及个人武艺，他们差那些骑士老鼻子远了。所以，这70人即使冲上去，也不够那些骑士打的。
而且，施瓦茨实际上已经带着30名骑兵去东边监视格罗宁根城的动向了。若是格罗宁根的几百人发神经冲出来，也好及时报告给马林知道。此外，施瓦茨还有截杀格罗宁根派出的信使的任务，防止瑞士雇佣军来西边的消息被透露给弗里斯兰军队。
所以，马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群弗里斯兰贵族跑路了……
所幸，弗里斯兰大部分步兵都留了下来。甚至，装载着那120名骑士的板甲和骑枪的人力车，也被截下来了。
看到追杀无望，齐格也立马下令那1000人，返回街道，帮忙清理还在混乱中的长街上剩余的大约1600多名弗里斯兰步兵。
瑞士人让身穿板甲的老兵顶在最前面，和弗里斯兰的长矛手们开始“互相伤害”。但弗里斯兰长矛手没有护甲，加上技战术水平远逊于瑞士人，很快被击垮。不过，一些勇敢士兵的临死反击，也给瑞士人造成了少量的伤亡。
而西瓦格率领的200重甲剑士，保护着西瓦格，退入了镇上首富菲尔特居住的大院子里，仗着高墙大院负隅顽抗……
同时，也有很多的弗里斯兰轻步兵，趁着混乱，悄悄从一些瑞士人不注意的小巷子里跑了出去，然后，在屋后面向西狂奔逃窜……
这时的瑞士人基本都压到街面上去了，对于从屋后逃跑的人，还真没怎么注意到，也没心思管了。就这样，大约有两三百人趁乱，竟然成功逃走了……
剩下的人，除了退入大宅院的西瓦格一伙，其余都慢慢被瑞士人定点清理掉了。只是，还有不少之前躲避火球的弗里斯兰步兵，躲进了街边的屋子或院子里，需要花时间去搜索清理。
包围了菲尔特的豪宅后，瑞士人几次冲锋，都被顽强的弗里斯兰重剑士打退了出来。马林不耐烦了，下令停止了强攻。然后，马林下令把剩余的草球都集中过来，点燃后，由大力士抛进院子里，连烧带熏……
这样，马林命人抛了上百个火球进去，把院子里烧得乌烟瘴气，有几十个弗里斯兰重剑士被当场烧死烧伤……
也亏得西方人的豪宅基本都是石头砌成的，换成东方的木质结构房屋，早被烧成火海了。当然，即使是石头建筑，被这么多火球又烧又熏的，里面人也很难受。不少院子里的重甲剑士，因为挤在院子里，没处躲避，被烧死烧伤。
眼见马林还要让人往里面抛火球，西瓦格再也坐不住了。加上西瓦格也知道大势已去，抵抗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条，于是，他要求谈判……
马林也不想继续厮杀了，因为，这场伏击战，因为敌人的顽抗，瑞士人已经死伤上百人了。虽然他不关心瑞士人的生死，但之前合同里曾注明过，死伤的瑞士人，死一人赔付40金币，伤者20金币。
这个条款，其实也是马林当初自己犯贱主动加进去的。因为，当时瑞士人不肯为他效力。马林一急之下，就加上了这个非常优厚，甚至优厚到没谱的条件。加上双倍高价，马林才最终打动了瑞士人。但现在，马林看那些死伤的瑞士人，就等于是在看要账的账单，非常不爽……
最终，马林接受了西瓦格的投降，且马林也答应不扒了他的衣服，也不搜身，给予体面的贵族俘虏待遇。而西瓦格麾下剩下的120名重剑士，则都被解除了武装。
之后，马林又让西瓦格出面，劝降了几股逃窜进居民院子里顽抗的弗里斯兰士兵……
最终，马林带来的瑞士雇佣军以付出47人战死、58人受伤的代价，俘虏了1000名弗里斯兰人，杀死杀伤近500弗里斯兰士兵。另外，还有约近400弗里斯兰轻步兵，趁乱从屋后逃跑了……
这是指长街之上的战果，除此之外，还有没有进入长街，提早逃跑的120名弗里斯兰骑士和数百名轻步兵。他们大多数跟随弗里斯兰贵族的马车，往西边逃跑了……
第一一〇章 夜袭哈灵根
到了黄昏时分，镇上的战斗已经全部结束，大伙儿已经开始安置俘虏和清点战果。而施瓦茨带队的东路哨探和绍尔带队的西路斥候也基本都回来了。
其中，两人在东西两路，截杀了不少溃逃的散兵。不过，绍尔带的人马，没敢拦截有120骑兵护送的弗里斯兰贵族车队。根据绍尔的汇报，这支车队，一共带了120骑兵和800多轻步兵退向了吕伐登。不过，论起战斗力，也就那120重骑兵比较厉害点。至于那800多轻步兵，在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也是垫底的战力。只不过，战斗力强的重甲剑士因为身披重甲跑不快，都被收拾了，只剩下那些轻步兵，逃跑比较方便，所以跟着车队跑了。
但是，这800多轻步兵夜战虽然不行，可用来守城，却是绰绰有余的。吕伐登城墙高大，是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第二大城。虽然，其商业活动远赶不上格罗宁根，但其坚固程度，却是差不了多少。所以，接下来围攻吕伐登，难度还是相当大的。凭借着高大坚固的城墙，那800多轻步兵，也能坚守很长时间。
……
晚饭时分，西边突然返回了一个斥候……
“报告男爵大人，斥候21向您报告！”说完，编号为21的斥候行了一个罗马军礼。
“嗯，什么事啊？”马林边吃东西边问道。
“大人，绍尔大人之前安排的联络特塞尔岛的计划失败了！”
“嗯？联络失败？怎么回事？敌人不是撤回来了吗？”
“是的，男爵大人，但敌人留了6艘战船封锁马尔斯水道，禁止船只通行，否则就开炮攻击！”
“什么？阿姆斯特丹的商船他们也敢攻击？”
“那倒没有，不过，每艘进出马尔斯水道的阿姆斯特丹商船，必须靠近马尔斯水道南侧通行。若有靠近特塞尔岛的迹象，立刻会遭到炮击……”
“嘶——这帮混蛋好谨慎！”马林突然觉得有些牙疼。
“不过，属下在返程时，去哈灵根看了下，发现了很大的机密！”
“什么机密？”
“那6艘弗里斯兰战船的母港都在哈灵根，每天晚上天黑后，6艘船都会在哈灵根停靠，船员则上岸休息……”
“的确是条好消息啊，斥候21，你立功了啊！”马林瞬间兴奋地站了起来。他早就想着搞大航海了，可惜的是，派去西班牙、葡萄牙订购的两艘克拉克帆船还在建造中。这导致，特塞尔岛上挑选出的80名年轻渔民，目前还在葡萄牙水手教员的带领下，驾驶着小渔船在特霍伦彻进行海训。
弗里斯兰的6艘战船，虽然也都不大，但总比特塞尔岛上的小渔船要好很多。而且，这6艘战船，都可以安置火炮，拥有自保能力。尤其是其中两艘最大的帆船，也足够拿来远航印度用了……
“还有……”
“还有好消息？是什么？”
“弗里斯兰军队之前抢劫的特塞尔岛上的粮食和其他财物，大部分也堆积在哈灵根。甚至，从特塞尔岛上绑架回来的800多渔民，也暂时安置在哈灵根。他们的渔船，也都在哈灵根渔港……”
“哈哈——真是好消息！就是说，我们夺占了哈灵根，就能弥补回大部分的损失啊！”
“对了，哈灵根有多少敌人驻守？”
“一共有260名船员、炮手，以及200名长矛手。属下昨天夜里观察了下，每天半夜，大约有30人分在4处值夜。”
“嗯，很好，去吧施瓦茨和绍尔叫来。另外，那个谁，把齐格先生请来！”
“是！”
“是！”
……
很快，施瓦茨和绍尔就进入了马林所在的房间。而齐格，一会儿之后也过来了。马林把情况和三人说了，并表达了要夺取哈灵根的决心。
“男爵大人，要夺取哈灵根，这个距离，得行军一天多啊……”齐格思考了下说道。
哈灵根离马勒姆大约50多公里，瑞士人正常行军速度为每天30~40公里。所以，从马勒姆到哈灵根，得要1天多的路程。
“等不了那么久，迟恐生变。我希望，能用最短的时间拿下哈灵根！”
“明天一早我们就急行军？”
“不，马上出发，争取在今夜就能抵达！”
“这不可能，作为步兵，我们不可能一夜走那么远！”
“齐格先生，我没有要所有人都赶去哈灵根。哈灵根那里只有400多敌人，而且没有围墙。而且，我是想夜袭。因此，不需要太多人。但关键是，我们要快！”
“那就只能骑马过去了。”
“是的，我的手下每人是两匹马。70个手下，就是140匹。因为哈灵根离这儿只有大半天的马程，我决定，这次不换马，每人一匹马，一口气赶过去……”
“那样倒是可以去140人，但是，马匹容易劳累过度的……”齐格说道。
“我知道，马匹累一点没啥，事后多休息段时间，多喂点精料就是!”50多公里的距离，一口气奔跑过去，虽然会累坏马匹，却不会累死累垮马匹，休养一段时间，还是能恢复过来的。
“男爵大人，您为何坚持今夜就要占据哈灵根呢？那边有您志在必得的东西？”
“是的，齐格先生，我想得到哈灵根的6艘弗里斯兰战船！有这6艘战船在，特塞尔岛和陆地间的交通都受到的阻碍。而这6艘战船，一大早就会出海，晚上才会回来。想夺下这6艘船，必须在夜里，趁着对方水手回陆地上睡觉的时候！”
“我明白了，我回去挑选70名会骑马的精锐战士，和你的人同行，今夜突袭哈灵根！”
“不，是100名！下午我们缴获了弗里斯兰人的28匹拉车的挽马。此外，我骑乘的两匹马也拿出来，用于此次奔袭！”
“您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没办法，特塞尔是海岛，战船对我们意义很大。拜托了，希望你们抵达后，第一时间抢占码头上的战船，优先控制那两艘最大的战船……”
“懂了……这个报酬……”
“参加今夜行动的雇佣兵，每人额外发放1个金币！”
“成交，我今夜亲自压阵！”面对金币，齐格也有些动心。
“那真是太感谢了，您的额外报酬是10个金币！”
“哈哈，多谢了啊。我自己有马匹，倒是可以额外多带一个战士！”
“嗯，拜托了！施瓦茨，绍尔，跟随齐格先生，务必抢下战船！记住，战船才是最重要的，岸上的财物是次要的！”
“明白！”
很快，齐格带着100名瑞士精锐步兵，和施瓦茨带领的70名轻骑兵，趁着夜色，策马踏上了西去的行程……
在不惜马力的情况下，半夜过去，这支队伍就抵达了哈灵根附近。施瓦茨安排两名手下聚拢和照看那172匹累得气喘吁吁的马匹。其余人，则在齐格和施瓦茨的带领下，跟着熟悉地形的斥候21，悄悄地靠近哈灵根……
此时，大约是凌晨2点多的样子。哈灵根小镇上，基本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作为一个渔港，哈灵根自然不缺偷腥的野猫。半夜里，野猫的**声很刺耳，引得镇上几条家狗汪汪直叫。但这也给夜袭的队伍打了掩护。若是没有这些野猫勾引镇上的狗乱叫，一旦夜袭队伍被狗听见引起叫唤的话，夜袭可能就会被发现。
而有了野猫和家狗的呼应式的叫唤，夜袭队伍丝毫没有引起镇上的家狗的注意……
施瓦茨牢记马林的要求，把占领战船作为第一目标。而齐格，则负责带领瑞士雇佣兵，偷袭哈灵根的军营，袭杀哈灵根的步兵，尽量俘虏那些水手和炮手。
至于如何区分步兵和船员，那就简单了——步兵根据斥候21的说法，都是使用长矛的轻步兵。只要看到拿长矛的，一律干掉……而那些拿着水手弯刀的，多半是水手船员……马林交代了，尽量俘虏……
这次过来的瑞士雇佣兵，都是使用双手剑的近战高手。齐格带着他们，悄悄摸向了营房位置。而施瓦茨，则和绍尔，带着68名手下，抽出腰间的马刀，悄悄摸向码头……
寂静的夜里，一声响亮的口哨声过后，码头和附近的营房都开始了激烈的战斗。施瓦茨带着手下，迅速砍翻了守卫码头的10名守卫，率先冲上了最大的两艘战船……
但意外发生了……原来，6艘战船中最小的“维京号”，因为船体受伤严重，一班造船工匠，白天在船上维修船只，天黑后也没离开，直接在船上睡下了。
当施瓦茨带人冲上那两艘最大的战船时，“维京号”的造船工匠被惊醒了。他们大约知道码头被袭击了。于是，他们干脆仓促地升起风帆，拔锚驾船逃离了海港……
幸好，这群驾船的工匠里没有懂得使用火炮的。不然，施瓦茨等人控制的5搜战船可能会遭到炮击……
控制了5艘战船后，施瓦茨留下一批人守卫船只，然后带着50人去支援正在攻击营地的齐格。
齐格带人很快攻破了驻守港口的步兵的大门，冲进去带人大肆砍杀。100瑞士精锐，很快击溃了200弗里斯兰轻步兵。
但是，镇上步兵和水手住的营房不在一起。当码头上和步兵营里传来厮杀声的时候，弗里斯兰舰队司令胡佩尔知道有人在偷袭哈灵根。于是，他赶紧带着260名水手和炮手，穿好衣服，带上水手弯刀，冲向码头方向……
此时，施瓦茨正好带着50人从船上下来。双方打了个照面，施瓦茨意识到不好，立即带人退回船上，在船舷上防守，阻止弗里斯兰的水手们登船。而胡佩尔，则指挥水手们拼死想要夺回船只。
尽管水手们不像海盗那样擅长近身肉搏，但他们拼起命来，也给施瓦茨等人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一会会儿，就有5名特塞尔轻骑兵被砍翻了。
幸好，齐格带着100瑞士高手已经清理完了步兵营。听到码头上传来的激烈打斗声，齐格立即带人冲了过来……
这些拿着单手的水手弯刀的船员们哪里是使用双手剑的瑞士精锐步兵的对手？在胡佩尔被齐格亲手砍死后，大部分弗里斯兰水手和炮手见势不妙，在舰队副司令基德船长的带领下投降了。至于少部分顽固派，都被瑞士人乱剑砍死了……
第一一一章 合围吕伐登
第二天一早，安置好哈灵根的俘虏后，施瓦茨开始和齐格一起清点战利品。不过，那些勇猛的瑞士雇佣兵战斗时很勇猛，清点战利品时却很不老实。镇上缴获的不少钱币，很多都被他们悄悄地藏进了口袋里。
对此，早就被马林叮嘱过的施瓦茨假装没看见。就金钱而言，他知道，他们的少爷完全不缺，不说岛上还有几万金币的结余，威尼斯那边，还有75万金币的存款呢。
倒是缴获的粮食和农具，施瓦茨很是重视。因为，粮食是养活大家的根本，而农具，对于已经开始的春耕有重要的作用。
还有就是，对于岸边原本被弗里斯兰士兵看管着的800多原特塞尔岛的渔民，施瓦茨马上予以收拢，准备迁回特塞尔岛。
甚至，哈灵根渔港原本的600渔民和他们的渔船，施瓦茨也没有放过，一起收拢了，打算全部带去特塞尔岛。
至于绍尔，则在市镇大厅后面的马厩里，找到了两匹精力充沛的马匹，让一名斥候骑上，去报告马林战果。他们的马已经跑累了，至少要休息两天才能恢复得过来。所以，只能借用哈灵根的马了。
之后，绍尔又招来一批原先的特塞尔岛上的渔民，让他们驾着渔船，载着一名斥候小队长，去海对岸的奥德斯希尔德。斥候身上携带者马林的亲笔信，信中要求弗伦茨贝格立即率领1000人马，渡海帮忙围攻吕伐登。至于本岛，留下200多人，外加征发一些农奴协助防御一下就成。
这个时间点，没有第二家势力对特塞尔岛有威胁。所以，马林希望聚集更多的人马，一起围攻吕伐登，争取俘虏弗里斯兰的9为贵族议员，叫开格罗宁根的城门，以达到吞并弗里斯兰的目的。
半天后，渔船抵达奥德斯希尔德，斥候小队长上岸后，赶紧找到马匹，赶赴登堡，面见了弗伦茨贝格。
弗伦茨贝格收到马林的信，也是大喜过望。确认是马林的亲笔信及对照了印章的真伪后，弗伦茨贝格立即召集全部兵马，按照马林的要求，带走了全部300火绳枪手和所有的火药铅块。
当弗伦茨贝格带着1000人马抵达奥德斯希尔德港时，施瓦茨已经率领原先被弗里斯兰抢走的所有渔民和渔船，返回了奥德斯希尔德，还带回了600名原先属于弗里斯兰治下的渔民，和他们的渔船。
因为马林对待渔民比较好，这些渔民也坦然接受了特塞尔岛的招募。只不过，他们也担心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卷土重来。对此，施瓦茨很自信地告诉他们——此战特塞尔必胜……
有了足够的渔船，弗伦茨贝格的队伍很容易完成渡海。于是，弗伦茨贝格亲自带着500士兵，第一批登船，驶向哈灵根……
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弗伦茨贝格手下的1000人马已经全部在哈灵根登陆。完成集结后，施瓦茨突然想起来攻城需要火炮。于是，他把弗里斯兰战船上的4门6磅炮拆了下来，并指定一批投降的炮手，跟随弗伦茨贝格的队伍，一起向吕伐登进军……
哈灵根离吕伐登不远，当天晚上，弗伦茨贝格的1000人马就抵达了吕伐登城下，和提前两小时抵达的马林率领的瑞士军队完成汇合。两方共接近四千人马，分成东西两部分安营扎寨，开始围困吕伐登。
其中，弗伦茨贝格率领的1000特塞尔军队负责保卫吕伐登西侧。而瑞士军队，则分成三部分，分别包围东、南、北三面。而绍尔，则带着50名轻骑兵兼斥候，分成三班，日夜不停地监视吕伐登城内，防止敌人半夜突围。
为了防备敌人突然从城里骑马冲出来逃跑，马林下令，在吕伐登的几个城门外面，挖了几道壕沟，阻挡敌人突然骑马冲出。
然后，围城的大军便开始安心地修建营寨和生火做饭……
吕伐登城里，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的9为议员则在那商量着什么……
“总督大人，我认为我们应该向法国人求救！”一名议员说道。
“这还用你说？我早就派人去巴黎求援了。不过，巴黎离这边山高路远。法国人受到求援信就要很长时间，加上他们需要花费时间召集军队，再花时间赶过来，我怕我们撑不到那个时候啊……”
“怎么会？总督大人，吕伐登的城墙高大坚固，敌人再怎么厉害，也得花费两三个月才能攻破吧？到那时，法国人的援军应该到了……”
“你说的没错，胡德男爵，可是，吕伐登的粮食储备不够啊……”吕伐登的地主、兹特尔男爵长叹一声……
“啊？那……城里的粮食够吃多久？”
“只够吃一个月的……”
“啊……我们不是从特塞尔抢了70万磅黑麦吗？”
“都在哈灵根呢，白天哈灵根附近的城镇苏黎世（不是瑞士那个苏黎世）的信使来报，哈灵根被特塞尔人偷袭易手了。而且，我们的6艘战船，也有5艘被俘了……”总督fyskefrijheid郁闷地说道。
“苏黎世人怎么知道哈灵根失守了？”大家很奇怪。苏黎世在哈灵根南边，还有一段距离呢。
“特塞尔人夜袭哈灵根的时候，战船‘维京号’上恰好有人，他们开着‘维京号’逃走了，他们在海上转了一大圈，后来在苏黎世停靠，苏黎世人才得知了消息……”
“唉——”大家只能长叹一声。
“希望法国人动作快点，不然，我们只能选择投降……”在场所有人都无语失声了……
第二天一早，弗伦茨贝格阵中的20多名俘虏来的炮手，拉出4门6磅青铜弗朗机炮，架在阵前，调好角度，开始轰击吕伐登的西大门。
而为了使得炮击连绵不断，马林特地派科勒，带着一队人，先回特塞尔岛取点钱，然后坐船去低地地区最大的港口城市安特卫普去购买火药和6磅级铁球炮弹，保证炮击连绵不断。相信在连绵不断的炮击下，再结实的城门也有被砸开的一天……
第112章 法国人出手
格德司公国城市兹沃勒，法国特使德涅尔男爵正带着一队人马，押送着当初答应给弗里斯兰人的450匹战马和180套板甲，向着弗里斯兰方向前进。
之前，在和弗里斯兰贵族交涉后，看着他们开始聚集兵马，德涅尔就放心地返回法国，运载早就准备好的货物，前往弗里斯兰，好让对方安心。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走后，情况发生剧变，身在老家的马林，突然去雇佣了3000瑞士人，突袭了弗里斯兰的大后方，导致局势扭转。这会儿，德涅尔还以为特塞尔岛被收拾得很惨呢……所以，德涅尔此次带队不是前往格罗宁根，而是前往原本的弗里斯兰联军大本营哈灵根的……
当然，之前特塞尔岛的确被收拾得很惨，800多渔民被劫持，农庄被洗劫一空。甚至，很多农奴的衣服都被扒走了，导致很多特塞尔岛上的农奴现在没衣服穿出门，只能躲在家里避风挨饿。幸好，弗里斯兰人撤兵后，弗伦茨贝格及时开始放粮，不然，真的会有人饿死的。
走在兹沃勒的罗马大道上，想着马林的特塞尔岛被蹂躏的惨样，德涅尔得意地哼起了家乡的小曲……
突然，罗马大道上，迎面来了一骑，风尘滚滚，貌似对方很急的样子……
德涅尔漫不经心地看了下，竟然发现有点眼熟……
而马上的骑士看到德涅尔的队伍后，似乎也愣了愣，跑过去后，突然勒住马，掉头追上了德涅尔……
护送德涅尔的30名法国骑士见状，以为对方想要打劫，纷纷抽出单手剑防备……
“是德涅尔大人？”浑身脏兮兮、惨兮兮的骑士用弗里西语问道。
“呃……是我，你是谁？”德涅尔身为外交官，自然懂得弗里西语。
“我是总督大人的亲卫队长浩特啊！”骑士很激动地说道。但他不知道，他现在因为风尘仆仆地赶路，浑身脏兮兮的，满脸灰尘。
德涅尔仔细瞅了一下，发现还真是弗里斯兰总督fyskefrijheid的亲卫。他出使格罗宁根期间，这个浩特一直跟随在fyskefrijheid身边。所以，德涅尔对他有印象。
“浩特，你这是怎么了？”
“德涅尔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哦？出什么事了？”
“我们战败了……”
“你说啥？你们不是调动了3000精锐吗？还打不过特塞尔岛上那些人？不太可能吧？”
“不是岛上的那支部队，马林那个混蛋，不知道从哪雇佣来一支瑞士雇佣军，趁我们攻击特塞尔岛的时候，突袭了格罗宁根。总督大人带着大军回援的时候，半路上被那个坏家伙给偷袭了……然后，我们就失败了……总督大人他们，也逃进了吕伐登坚守……”
“什么？瑞士人？”德涅尔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要知道，瑞士人一向和法国人是一伙的，而马林和瑞士人的敌人哈布斯堡家族是一伙的。那么，瑞士人怎么会接受马林的雇佣的呢？
他当然不知道，马林动用了双倍的高价，才请来了这帮瑞士大爷。瑞士人毕竟是雇佣兵，马林又不是哈布斯堡家族成员，多给钱，他们还是乐意出手的。
“是啊，大约3000瑞士人，战斗力很强。又是偷袭，所以我们的主力军队被他们击溃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德涅尔一时间也有些在风中凌乱了……
“大人，您得想个办法啊！如果马林那个坏家伙攻破了吕伐登，总督大人他们被抓住的话，那一切就完了啊！”
“等等……我先冷静会儿……”德涅尔还没消化这个震撼消息，需要静一静……
小半天后，德涅尔调整好情绪，让浩特把情况又详细说了一遍……
“这个小贼果然有门道，短时间内竟然想到去雇佣瑞士雇佣兵，真是小看了他……”
“这些瑞士人也真是的，不知道马林这小贼是法兰西的敌人吗？竟然接受他的雇佣……哼……”
“对了，浩特，现在吕伐登的情况如何？”
“大约4000人围住了吕伐登……”
“等等……瑞士人不是3000人吗？”
“离开前，我观察到，特塞尔岛上似乎来了1000兵马，驻扎在城西……”
“特塞尔岛有1000兵马？不是只有400人吗？”
“大概，他们抓了600农奴当炮灰兵吧……”
“一定是这样……”
“可是，大人，我们的精锐也损失殆尽了，现在，城里就120名骑士比较厉害些，其他人也和炮灰兵差不多……”
“嗯……如果……我把那3000瑞士人劝走，你们有把握对付特塞尔的1000人吗？”德涅尔思考了一会儿后，忽然问道。
“这个……”浩特想了想后，说：
“恐怕难……大人，虽然我们兵马和他们差不多，但因为之前的失败，现在军心沮丧，发挥不出正常的战斗力了……”
“哦，那么你们守得住城吗？”
“那肯定没问题，4000人想攻破吕伐登也要很久，更何况1000人？只不过，城里的粮食只够吃个把月的，不能久拖……”
“好的，我明白了，我这就去瑞士人的军营去一趟。对了，浩特，瑞士人的军营和特塞尔的兵马驻扎在一起吗？”
“是分开的。”
“那就好，我去悄悄地找瑞士人的主帅，劝走他们！”
“全靠大人您了！”
说完，德涅尔下令队伍在兹沃勒北边的一个小镇上停下来，自己只带着两个骑士，轻装上阵，前往吕伐登……
第113章 瑞士人走了
德涅尔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半夜时分就赶到了吕伐登城外。抵达吕伐登附近后，德涅尔很小心，放弃了马匹，改为步行。
事实上，也正是德涅尔的谨慎，救了他一命。否则，骑马靠近吕伐登城下，还没等他靠近瑞士人的营地，就会被绍尔派出去的暗哨发现，然后做了。
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德涅尔找到了瑞士人设立在城东的大营。在这里，主要是齐格麾下的瑞士人，马林的人马，基本都在城西。
来到大营门口，和守卫的瑞士人出示了身份证明后，德涅尔被请进了大帐……
说起来，德涅尔对瑞士人并不陌生。作为法王的外交官，他曾多次被法王派去瑞士，负责招募雇佣兵，为法王作战。所以，瑞士雇佣兵中，很多人都认得他。包括齐格在内，很多瑞士雇佣兵将领都是德涅尔的老熟人。
“欢迎，欢迎！德涅尔男爵，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这里可是战场，危险得很！”齐格看到德涅尔，也很是热情，他之前和德涅尔接触过，而法国又是瑞士人的最大客户，自然要笑脸相对。
“齐格先生，您能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帮马林.霍夫曼那家伙打仗吗？”德涅尔黑着一张脸，强忍着心中的愤怒。
马林是法国人的仇敌，而瑞士人却是法国人的盟友，盟友帮助仇敌，这让德涅尔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德涅尔大人，您知道的，我们只是雇佣兵，不是法国王室军队。我瞧着今年内国王陛下都不太可能雇佣我们了，所以就接点别的活干了。你知道的，我们是雇佣兵，就靠这行混饭吃的……”齐格无所谓地说道。在瑞士人眼中，打仗就是一份挣钱养家糊口的工作，仅此而已。
“可是，你们也不能给马林.霍夫曼这个家伙效力啊！要知道，他是我王的敌人。而且，他也是哈布斯堡家族的走狗。你们不是和哈布斯堡家族是死对头吗？为什么要帮这个混蛋？”
“我们又不是法国人，和法国只是良好的合作伙伴关系。马林男爵虽然是哈布斯堡家族的手下，但和瑞士人可没什么仇怨。而且，他愿意支付双倍的高价雇佣我们，很多人都动心了。你知道么？这个合同，总价2个月3.6万金币啊！”齐格不怕这个秘密被法国人知晓。他巴不得法国人知道这个价格，这也方便他们以后和法国人抬价，多要佣金。
“3.6万金币？这家伙疯了？他哪来那么多钱支付？”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德涅尔突然明白瑞士人为什么会被打动了。
“他之前有没有足够钱来支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一仗我们赢定了。即使马林男爵付不起尾款，弗里斯兰人也能帮忙付了。”
事情已经明摆着了，吕伐登已经被围困，城破只是迟早的事情。只要城破，好处多多，马林已经答应瑞士人可以纵兵抢劫吕伐登了。而且，齐格也不担心对方有援军。因为，对方即使有钱，也雇用不来同样勇猛的瑞士雇佣兵。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瑞士雇佣兵有“瑞士人不打瑞士人”的传统。而法国人，即使想救援弗里斯兰，也不会撕破脸皮直接攻击他们。若是法国人敢伤害齐格他们，那么以后就别想雇佣到瑞士人为他们打仗了。而现在法国人对瑞士雇佣兵很依赖，所以，齐格显得很有底气。他不确定法国人会不会攻击城西的特塞尔军队，但他肯定法国人不会攻击他们……
“你这是两边下注的投机行为！”德涅尔男爵有些气急败坏。
“随你怎么想，男爵大人，我们瑞士人穷，看见金币就跑不动。正巧马林男爵肯出大价钱，我们自然愿意来。现在，国王陛下又不肯给薪水我们，我们没钱赚，只好到这里来捞外快了……”
“你们真是一群见钱眼开……”突然，德涅尔想到了什么，开始思索起来……
德涅尔知道，若是让马林占领了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以这小贼的无赖特性，没准以后就赖着不走了。而弗里斯兰贵族共和国情况很特殊，除了法国这个暗中的盟友，他们几乎没有盟友。因为，他们虽然在神圣罗马帝国版图内，却不服帝国，不受管辖。他们被攻占，都没人肯为他们出头。
要是马林真的占据了弗里斯兰，并当做自己的领地，法国国王查理八世一定会被气疯的。到时候，国王一怒之下，自己作为此次事件的经办人，也会倒大霉，甚至难逃一死。
眼前这个齐格，铁了心的认钱不认人了。要不然，他也不会乐意为哈布斯堡家族的走狗马林打仗。所以，要想让瑞士人退兵，必须从利益上下手了……
想到之前上司马修斯伯爵说的“不惜代价也要弄死马林小贼”的说法，德涅尔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齐格先生，我知道，马林那个小贼给了你很多报酬，所以打动了你们。那么，我现在给你们更多的报酬，你们愿意退兵吗？”
“更多报酬？这个……不太好吧……如果传出去，会毁了瑞士人的信用的……”
“那有什么，你们是雇佣兵，又不是马林那小贼的手下。若是你们肯反过来帮助弗里斯兰人攻击特塞尔的军队，法兰西愿意支付那小贼出价的双倍！”德涅尔看到齐格挺爱钱的，决定用利益打动他，甚至谋求让瑞士人反戈一击。
“那不可能，如果我们这一次为了钱转而攻击之前的雇主，那么，整个瑞士雇佣兵的名声就毁了。以后，就不会有人雇佣瑞士人了。这样的话，回到瑞士，我会被同僚们千刀万剐的……”
瑞士人不仅有“瑞士人不打瑞士人”的传统，也有“不向雇主捅刀子”的惯例。这不是瑞士人行为高尚。而是因为，瑞士人只要有一次背叛雇主，以后就没人敢雇佣他们了。所以，即使雇主支付不出佣金，他们最多走人，不会掉头过来攻打雇主。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不背叛雇主是因为价码不足以让他们抛弃名誉。比如，大约在1512年前后，意大利战争的第二阶段。威尼斯人眼看无法抵挡瑞士人的进攻，于是狠下血本，豪掷80万金币，砸晕了瑞士人。于是，上万瑞士雇佣兵不顾荣誉，转投威尼斯人，掉过头来打法国，把法国人赶跑了……
加入法国人像威尼斯人那样土豪，只要砸出20万金币，齐格估计能立马跪了，然后不要脸地去反过来攻打马林的军队。但是，法国人因为支付了太多赎金，导致现在手头很紧。能答应支付双倍价钱，就已经是下了血本了。但这价格，很难打动瑞士人背叛道义，调转枪口。
德涅尔不愧是谈判大师，他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说道：
“齐格先生，我知道您担忧背约会影响名声。但是，您想过没有，瑞士雇佣兵主要靠谁吃饭？是我们法兰西！马林.霍夫曼这次只是因为情况紧急才出高价雇佣你们一次，以后就不一定再和你们合作了。但我们法国不同，以后雇佣你们的次数多着呢。您若是不乐意放弃这次行动，一旦激怒了我王，以后未必再肯雇佣您为法兰西作战了……”
“这……”齐格立即犹豫了。马林的这笔生意，的确是突发性的，不长久。而为法国人打仗，却是次数多多。齐格才30多岁，他不可能只打这一次仗。正如德涅尔所说，马林只是他偶尔的合作伙伴，而法国才是真正的、长期的大主顾。得罪了大主顾，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到齐格犹豫，德涅尔立刻趁热打铁：
“齐格先生，我知道您的担忧，担忧名声受损。这样吧，我们伪造一份文件，就说您以前和法国签署过一份优先为法兰西效力的文件。然后，我们就对外宣布，我代表法国雇用你有别的事情干。这样，您就属于受到以前条约的限制，不得不毁约了。对了，马林和你们有没有签署违约赔偿金的条款？”
“这个……还真没有……”
也是马林疏忽大意，当初急着请瑞士人来打仗，身边又没有带着懂法律的。于是，只签署了雇用协议，却没有提到瑞士人若是毁约的赔偿金问题。
“那真是太好了，您毁约又不用赔偿，也没让你反噬雇主，您还等什么？而且，您只需要撤走军队，不需要反戈一击，就能获得双倍的报酬！”
“你真能给我双倍报酬？”想了一会儿，齐格也动心了。
“没问题，我手上本来有原本答应给弗里斯兰的价值5.4万金币的450匹优良的法国战马和做工精良的180套法国板甲。如果你愿意退兵，并和我签署协议，我可以立即送给你。然后，剩下的1.8万金币，也会支付给你！”
德涅尔已经豁出去了，虽然，这次自作主张，可能会让他有被处死的危险。但要是让马林占领了弗里斯兰，成为大领主，他同样难逃一死。所以，既然如此，他不如放手一搏，也许还有转机。只要哄走这帮瑞士人，他就不信弗里斯兰人依靠着城墙，还挡不住马林那1000人马。
第二天半夜，德涅尔带来了原本打算交付给弗里斯兰人的450匹法国战马和180套法国板甲。收到好处的齐格，和德涅尔草签了密约后，不声不响地带着瑞士人撤退了。
马林虽然从绍尔派出去的探马那里得到了瑞士人撤走的消息，也猜到大约是法国人捣的鬼，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不由得仰天长叹。对于雇佣合同里没有写明几倍赔偿的问题，他后悔万分。要不是合同里没有限制，瑞士人也不会干脆地撤走。要知道，随着重商主义的兴起，欧洲人重视合同，很少有背约的情况发生。
不过，马林也没打算撤退。因为，城里的弗里斯兰残余军队，若是在野外作战，还真打不过他手下的1000人马。而且，那些俘虏，也在自己的掌控中。
所以，即便无法拿下吕伐登，马林也可以凭借着手里的上千俘虏，和弗里斯兰谈判，索要巨额好处。
而且，马林没有四面包围吕伐登，因为兵力不足。但是，他依然驻扎在城西，而吕伐登的弗里斯兰参与军队，也的确不敢出城攻击马林的军队。
接下来，就是等待对方来求和了……
马林可以算得出来，城里的粮食肯定有限，对方不可能死撑到底。只要自己耗着，首先撑不住的肯定是对方。同时，他也害怕法国人派兵干涉。所以，只要弗里斯兰人派人来求和，他就会顺率下坡，开展谈判，尽早解决问题。当然，法国人要派兵干涉，起码也得等两三个月以后，而吕伐登的粮食，不可能支撑那么久。所以，马林有时间等谈判……
“还是自己人可靠啊，从别处雇佣来的说跑就跑了……”马林唉声叹气道。
“那少爷，咱回去后多招点兵？”施瓦茨附和道。
“嗯！这次一定要狠狠敲弗里斯兰一笔！就用他们赔偿的钱扩军，等自家军队训练好了，我们再来一口气吞下整个弗里斯兰！”马林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