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月亮变太阳
毋庸置疑，温国源肯定是亿万富豪，至于亿前面还有几位数，那就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了解的了。
但问题是，如果温云岚真的是温国源的女儿，周远志是吃了豹子胆敢撞她？周远志再厉害，也不可能和温国源相提并论啊。
就算周远志有黑道背景，可温国源在安青市跺一跺脚，地也得塌半边，平日间市领导公安局长那都是座上客，他哪来的胆子，就敢谋杀温国源的女儿？
或者是……自己弄错了？
如果是自己弄错了，那一切都好说，可如果不是呢？
……
妈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周远志要真是要找事，自己也不是好惹的！老子手里有神霄，背后可是天庭，你有黑道背景，我有神仙背景，谁怕谁！
沈林将烟屁股狠狠的扔出窗外，发动车开出了交警队。
回家的路上，沈林去了趟超市，买了一堆生活用品，还有几大箱的方便面。有了这二十万，他暂时不想再上班，甚至在考虑是不是把工作也辞了。当初毕业之后，他原本想在外面闯一闯，但正好那一年沈林父亲生了场重病，家里就他一个独子，妈妈身体也不太好，照顾沈林爸爸很吃力，沈林便毅然回到了安青。
虽然并不是名牌大学毕业，但沈林学习一向不错，人也聪明。在安青当地找了一家制造公司跑业务，倒也干的挺好。只是这些年他越来越意识到，小地方就是小地方，无论是观念还是发展速度，都和大城市相差太大，他如果继续留在这，这辈子成就恐怕将很有限。
沈林爸爸的病已经好了，这几年老俩开始唠叨沈林赶紧找对象结婚好给他们抱孙子。但沈林心中却总有不甘，如果就在这结了婚，有了孩子，那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也更不用提自己的理想。
现在有了这二十万，短期内不用为生计发愁，沈林打算集中心力，先把巡城卫的“工作”做好。
虽然这份工作的主要内容是降妖捉鬼，但沈林已经看到了这件事背后的意义。自己不断的提升功德值，就能从天界买到太多人间不存在的东西，自己就算是半只脚踏入了所谓的“修行人”生涯。随着自己的本事提高，难道还愁以后的发展吗？
至不济加入赵专员说的那个组织，也肯定能风风火火的干出一番事业。
仗剑行天下，斩妖除魔！现代社会，这种侠客梦想也只能是梦一梦想一想了，但此时此刻，这条路就真切的展现在了沈林面前。
路在脚下，一路前行便是！
……
回到家里叫了一份外卖吃完，沈林用宝莲洗发乳洗了头，再次开始修炼。
赵专员没有告诉沈林，归一玄月功只能在晚上修炼才有效果，因为就算是冥想月光之力，也必须真的在月上日落时才有效果。
现在是中午1点，沈林闭目而坐，迅速进入了深度入静，一如昨晚，迅速达到了四禅境地。
想象眼前有七彩虹光，化作月华沁体，到了这一步，却出现了问题。
他的眼前没有出现一轮明月，却是赫然出现了一轮太阳！而且是如同在科幻电影中看到过的，汹汹燃烧着的大火球恒星！
这一瞬间，沈林只感觉自己仿佛燃烧了起来，那恒星散发出无尽的热能，恐怖的温度，就要把他整个人化作灰烬。
沈林身心内外都感到剧烈的灼烧痛苦，他忍不住惨叫起来，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想从定境中脱离，却根本无法逃脱恒星的光和热！
此时在沈林的冥想世界之外，真实的现实中，盘膝坐在床上的沈林，皮肤都变成了赤红色。
他就像是喝了三大斤高度白酒，从额头到脚后跟，全都通红一片，甚至有一丝丝的白气从皮肤上渗透出来。
他的心跳声就像是战鼓，在卧室里清晰的回荡着。
“要死了要死了啊！这是怎么回事！”沈林大声的吼叫着，但他的真实身体却依旧闭目而坐，面无表情，只是皮肤下每一寸肌肉都在轻轻颤抖，就像是有一万条蚯蚓在里面爬行。
沈林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慢慢变淡，他整个人仿佛要被那颗恒星给同化，消融，就此消散在天地之间。
铿！
就在此时，一声锐鸣在沈林心神中响起。
戴在他手上的黑曜石貔貅手链，忽然轻轻一颤，接着紧紧的贴住了沈林的皮肤。
每一颗黑曜石都在这一瞬间开始发热，烫破了沈林手腕的皮肤，如同生根长在了上面！
沈林的意识猛然清醒，只觉得那无边无际的可怖热流，顺着自己周身，涌向自己的手腕，然后涌入了黑曜石手链之中。
他感受到的压力顿时大减，恒星的温度仍然很高，但已经不再是那么炽热可怕。
虽然仍旧有周身刺痛的灼烧感，但他的心神在这一刻，仿佛与那恒星渐渐融合。
融为一体，我即骄阳！
依旧是归一玄月功的修炼方法，只是月亮换成了太阳，温肉清凉的月华，换成了灼热刺骨的日火。
黑曜石手链通过沈林的身体，不断吸收从虚空寂灭中涌来的太阳之力，剩下的部分，则被沈林的身体吸收，融合。
……
一下午的时间过去，从入境中醒来，已经是晚上六点。
沈林长舒了一口气，他的眼中有一抹金光一闪而逝。
身上粘粘的，衣服全部湿透了，不知道出了多少汗。沈林皱了皱鼻子，他闻到一股浓郁的酸臭味，就像是放了半个月的食物已经变质，闻之欲呕。
这股味道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衣服，身下的床单，甚至整个房间里，都缭绕着这股浓郁的臭味。
“我臭了吗？我发霉了！？”沈林大喊一声，手忙脚乱的从床上跳下来，直冲进了洗手间。
半个小时后，沈林围着浴巾从洗手间出来，一走进卧室，顿时皱紧了眉头，捏住了鼻子。
他急忙把窗户打开，把床单掀起，连同洗手间里换下来的衣服一起，放到垃圾袋里扔到了门外。
没法要了，洗了半个小时身上还有臭味，这衣服要洗完，洗衣机估计就报废了。
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沈林才回过神来，开始思索今天下午的修炼过程。
为什么太阳变成了月亮？他低头看向手上的黑曜石手链，眼睛顿时一亮。
原本黑色的黑曜石手链，此时变成了赤红色，看起来不再像是石头，倒像是枣木。变化最大的还是那貔貅雕像，好像有一层淡淡的红色光晕在流转，看起来越发栩栩如生。
“谁家的东西怎么这么臭！呸呸呸！有没有公德心啊，把屎放楼道里了吗？”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喝骂声，一个中年男人捏着鼻子跑上楼去，一脸嫌弃的看着沈林扔在门口的垃圾。
沈林脸色一红，却是忽然一愣，瞪大了双眼。
门外那人的声音并不大，自己关着两道门，外侧的防盗门很厚，里面的木门隔音很好，按说绝对没可能听到他的话。
但自己不仅听的清清楚楚，甚至连对方的性别年龄长相，好像都隐隐约约看到了。
怎么回事？自己的听觉这么敏锐了？
沈林又想到今天早上，在卧室里就察觉到常裳和小狗妖坦克已经离开……难道说，这就是自己修炼的成果吗？
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还有，如果不是有这条貔貅手链，自己今天恐怕就死了吧？
沈林已经意识到，也许是自己白天练功，这归一玄月功才会出现这种变化。毕竟只从名字上来看，这套功法也应该是和月亮而不是太阳有关系。
虽然他感觉到自己现在精神百倍，全身也充满了力量，有一种无比的强壮感。但谁知道自己这么胡练，会不会出问题？
万一走火入魔怎么办啊？赵专员也没说这功法白天不能练啊？
沈林再也不敢大意，他从自己的钱包里，翻出了赵专员的名片。
赵松涛，电话：139xxxxxxxx。
“你好，请问你找谁？”电话里传来赵专员的声音，有些慵懒，似乎刚刚睡醒。
“赵专员，我是沈林啊！我有重要的事情想问你……”
沈林把自己练功的过程和出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赵专员，当然隐去了宝莲洗发乳和貔貅手链的部分。
听完沈林的话，赵专员在电话那头沉默了。
“赵专员，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喂？你在听吗？”
“你小子……是个什么怪物？”赵专员的语气，有一股压抑着的震惊和失落味道。
“啊？”沈林一脸茫然。
“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归一玄月功白天不能练，是因为这套功法在白天修炼，根本什么都练不出来，就连创造这套功法的前辈也不能。”
“啊？”沈林更加茫然，语气有些发慌了：“那我是出什么情况了？”
“你是有情况！”赵专员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措辞。
“你他妈的是个天才！！”
“我……”沈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今天晚上11点，在人民公园等我，到时候再说！”赵专员挂断了电话。
第十六章 障眼法眼镜
8点钟，沈林准时带着神霄走出了家门。
按时上班，1点的功德值随即到账，上次购物后三天内五星好评，又返现了10点功德值，所以沈林现在的功德值，有16点。
沈林带着神霄晃晃悠悠到了广场，这一次他没再发现妖怪，看来像坦克那样的小妖，也并不是随处都有。
常裳并没有出来摆摊，这个小丫头身上肯定有秘密，沈林发了一条微信她也没回，看来一切都只能到明天晚上得到答案了。
沈林在广场呆了一会儿，又朝着北侧湖边走去，但他刚刚走了一会儿，却忽然皱起了眉头，停住了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沈林心中产生了一种感觉，有人在窥探他。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在人群之中，有一盏手电照在了你的身上。光并不能对你造成什么伤害，也不会让你有不适的感觉，但却很刺眼。
并不是说真的有人在打着手电照沈林的眼，而是他感觉有人用目光在偷偷的观察自己，对方的目光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手电的灯光。
沈林先是奇怪这种感觉从何而来，紧接着就想明白了。这几天自己的各种神奇的感觉，不是因为产生了幻觉，而是自己的修炼初步有成，感觉更敏锐了。
赵专员都在电话里惊叹自己是天才，可见在宝莲洗发乳的帮助下，自己的确练出了一些门道。
想到这里，沈林不紧不慢的朝前走去，广场的边缘被花坛分割成了好几部分，沈林就在花坛里绕着广场转起了圈。
五分钟之后，沈林确定的确有人在跟踪或者说监视自己，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他不动声色的往南走，过了马路之后，朝着人民公园的方向走去。
不多一会儿，沈林就感到身后和马路对面斜后方，两道窥探的目光跟了上来，就在他身后大概五十米处，不紧不慢的跟着。
走了一会儿，沈林突然停下脚步，他身后那两道窥视的目光也同时停住了。
沈林低着头摆弄了一会儿，忽然高高的举起了神霄pad，微微侧脸露出笑容，来了一张自拍。
紧接着他比划出各种姿势，不断的自拍着。周围路过几个行人，纷纷对他投以“诧异、鄙视、无语”的表情。
沈林依旧自我感觉良好的拍着，忽然他转过身来，对着长街的尽头，蹲下身子，似乎想要拍一张街景。
沈林将摄像头的焦距放大，在画面之中，一个身材瘦瘦，穿着黑色t恤的青年伸手插兜看着马路，像是要打车的样子。
而在青年的马路对面，一个穿着蓝色牛仔短裤，蓝色无袖t恤，胳膊上纹身的高壮青年，正低着头在看手机。
这两个人并不清楚沈林早已发现了他们，并且还拍下了照片。
拍完之后，沈林转身继续朝着人民公园的方向走去，心里已经有数了。
看这两人的穿着打扮气质，明显就是小混混，那么十之**，他们是周远志派来的无疑。
由此也可以断定，当日那场车祸，的确是针对温国源的女儿温云岚的一场谋杀。
如此沈林心中有了一个新的疑问，周远志到底想干什么？
这两个人看起来也不像杀手的样子，而且大街上到处是摄像头监控，周远志再嚣张，想来也不敢派人当街杀人。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找人跟踪自己，摸摸自己的底细。
如果自己是周远志，听到司机的汇报之后，再想办法调取一下监控摄像头，看到自己当时被撞的场面，肯定能判断出自己身受重伤，根本活不下来的结果。
但自己非但没死，而且还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心中当然就惊疑不定了。
那么该怎么做呢？
沈林一边走着一边思索，忽然他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
拿起神霄，耗费1点功德值连接了神界wifi，沈林直接点到天狗购物网，选择9块9包邮，然后在搜索栏输入“隐匿踪迹”。
细细的看了几眼，沈林挑中了一件叫做“障眼魔镜”的商品。
“障眼魔镜，障眼法眼镜，平光镜。可施放低级术法‘障眼法’，隐匿自己的身形不被发现。对1境内生灵有效，可充电，连续使用时间为两个小时。备注：障眼法能被破幻类术法和天赋神通破除，请注意安全。”
提交付款之后，商品信息仍旧显示：1小时内到货。
沈林站在路边，随手招呼了一辆经过的出租车。
上车之后，沈林借着后视镜看了一眼，只见那两个青年有些慌乱，开始手忙脚乱的找出租车。
沈林微微一笑，对着司机说道：“师父，我就想兜兜风，你随便转转吧。对了，就光在北城区转，不去其他地方。”
司机愣了一下，接着喜笑颜开，今儿个碰到金主了！
……
沈林坐着出租车，在北城区转了一个小时。
因为坐在车上，沈林并没有再察觉到窥探的目光，也不知道那两个人跟上来没有。一个小时后，他到自己家门口下车，付完车费之后，司机师父笑呵呵的递上一张名片：“兄弟，下次还想兜风，记得找我呀！”
沈林在家门口转了两圈，没有感知到窥探的目光，便信步走进了小区。
走到家门口，果然在门前地上放着一个快递箱。
沈林拆开之后，一副看起来很普通的黑框平光镜，出现在他的眼前。
箱子里附带一张说明书，一个带连接线的充电器。
眼镜用起来很简单，只要在心中默念：障眼法启动，便能自发进入匿踪状态。戴上眼睛之后，镜片右上角显示着只有沈林自己能看到的剩余电量图标，虽然第一次使用没有充电，但也足够他用1个小时。
带着眼镜下楼，刚刚走出小区门口，沈林便再次感应到了那窥探的目光。
看来周远志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住处，这个地方恐怕是不能再呆了。
沈林没有节外生枝，直接朝着人民公园的方向走去。
那两个人依旧不远不近的跟着，沈林也没有再回头和拍照，三人一前一后，渐渐靠近人民公园。
到了公园门口，沈林停顿了一下，然后直接朝着公园内走去。
他能感觉到身后的两道目光停住了，似乎是在犹豫。
沈林心中想笑，现在已经快到10点，这个废弃的公园黑乎乎的，任谁也没有勇气敢随便进去。自己这大模大样往里走的样子，肯定也惊到了这俩人。
他走进门口之后，接着就发动了眼镜的障眼法，然后又从里面走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两人。
这两人的神情十分犹豫，四处观望了一番之后，最终在门口汇合了。
“这小子半夜跑这里面去干啥？”高壮青年皱着眉头问道。
瘦青年朝着黑漆漆的公园内部看了一眼，神情中有些畏惧：“周哥让咱们盯着他，看看他有什么古怪，这不就是古怪吗？”
“要不要给周哥打电话？就说他跑到公园里去了，半夜不好跟。”高壮青年拿出了手机。
瘦青年一把将他的手机按下：“你傻啊，进了公园汇报什么？当然得跟上去看看啊！”
“这黑咕隆咚的，你敢进去？我可是听说这里头闹鬼！”
瘦青年咽了口口水，咬了咬牙道：“他都不怕！我们俩人怕什么！完不成周哥的事，咱俩没法交代！走！”
沈林真没想到，这看起来瘦弱的青年，反而是做主的人。他们两个拿出手机，同时打开了手电，然后朝着公园门口慢慢走去。
沈林悄悄跟着两人，一直走进了公园里。
两个人小心翼翼，惊惧的看着假山上的爬山虎，手电不时的照来照去，一句话也不敢说。
漆黑的夜里，两人只觉得一切都那么诡异，手电照着，只能看清楚不远处的景象。那朦朦胧胧的旋转木马，太空飞船，还有那架老旧的三叉戟，都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奇怪……那小子去哪了，怎么不见了呢？”高壮青年小声说道。
瘦青年停住了脚步，四处打量着不说话，许久后他有些犹豫的道：“这也没法藏人，除非……他去了迷宫里。”
高壮青年脸色有些发白：“迷宫？我可是听说，那里头死过小孩啊……”
瘦青年揉了揉脑袋，道：“我们去看看，如果再找不到，就到门口等着。他要是一直不出来，我们就说他回家睡觉了，周哥也不会说什么。”
高壮青年的神情还有些犹豫：“可是……我，我是真不敢去啊。”
“你们是在找我吗？”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响起，两人同时吓的一个哆嗦跳了起来，急忙转身拿手机照向身后。
沈林面无表情的站在他们身后五米处，手里拿着一个pad，微弱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你……你，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高壮青年吓的语无伦次，指头哆嗦着指着沈林。
瘦青年深吸了一口气，目露一丝凶光，伸手从裤兜里摸出一样东西，一抹亮光一闪，沈林看的清楚，那是一把匕首。
第十七章 装神弄鬼的沈林
沈林脸色渐渐变得阴沉，瘦青年大喊一声就冲了过来。但紧接着，他就猛然停住了脚步，脸上的表情也扭曲了。
沈林在他面前消失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他他！他……不见了！”高壮青年牙关撞击的咯咯响，发出的惊叫就像是被掐住了嗓子的公鸡。
瘦青年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可思议的望着前方空荡荡的一片黑暗。
“你们是在找我吗？”
忽然，两人的身后，再次传来了沈林的声音，依旧是平静没有任何语气。
高壮青年一哆嗦，大吼一声转过身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瘦青年脸上露出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的表情，他手中的匕首当啷掉在了地上，一步步慢慢挪转着身子，望向出现在他身后的沈林。
“你到底是人是鬼……”瘦青年的声音快要哭了，语气中充满了哀求之意。
沈林没有说话，只是冲着两人诡异的一笑，然后就再次消失了。
“你们是在找我吗？”还没等两人回过神来，沈林又出现在了他们的左侧，依旧是面无表情，问的是同样的话。
“啊！！！！”高壮青年大吼一声，拔腿就朝着门口跑去，刚跑了两步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当即摔了个狗啃泥。他发出一声惨叫，手脚并用朝着门口爬去，一边爬一边哀嚎道：“别吃我，别杀我！我不敢了，不敢了啊！！”
瘦青年看着高壮青年的样子，似乎也想跟着往外跑，但看着沈林就在一边冷冷的看着他，还是终究没敢动。
沈林又一次消失，下一次出现已经站在了瘦青年的面前，脸对着脸，依旧是面无表情语气淡漠：“你们是在找我吗？”
瘦青年浑身一哆嗦，只觉得自己裤裆里一热，一股淡淡的骚味渗了出来。
他吓尿了。
噗通一声，瘦青年跪在了地上，额头撞地砰砰响，带着哭腔说道：“高人我错了，我不该跟踪你，这都是我的错！是周远志指使我来的，求您饶了我吧……”
沈林看着瘦青年，眼神微微有些讶异，这家伙倒还弄的清楚，知道自己不是鬼，而是“高人”，看来能当那高壮青年的头，的确是有两把刷子。换做其他人，恐怕也不可能如此“淡定”的跪地求饶。
其实沈林想错了，瘦青年不是不想跑是没敢跑，而他跪地求饶也实在是因为内心已经崩溃了，至于“高人”的称呼……这瘦青年平时喜欢看网络小说，此时受到惊吓，稀里糊涂的就说出来了。
沈林忽然鼻子缩，皱了皱眉头后退了一步，他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吓尿了。不过这样也好，看这架势只要问他什么，肯定能说实话。
“说，为什么要跟着我，谁派你来的……要是有一句假话，我就把你拨皮拆骨炼成人俑，让你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沈林的话也是从网络小说中学来的，但传到瘦青年耳中却不啻于响起了一声天雷。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哀求大喊道：“不要哇！我不要被炼成人俑哇……不入轮回，永远承受被拨皮拆骨的痛苦，连死都不如……转世投胎都不可能……我不要哇！！”
沈林：“……”
从瘦青年这里，沈林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那高壮青年叫吕大伟，瘦青年叫孙丰，都是周远志的手下。
周远志为什么让他们跟踪沈林，他们也不清楚。周远志不说，他们也就不问，这么多年来，这样做事已经成了一种默认的习惯。
周远志只交代了一点，沈林住在哪里，哪个小区。而且还给他们一张照片，是沈林的近身照，相貌特征十分明显。
照片孙丰随身携带，沈林看了一下，心中也不由吃了一惊。
照片的背景是在事故科，从角度来看，就是正大光明照的。但沈林很清楚，周远志当日并没有拿出过手机，也就是说，这招张片应该是某种设备偷拍的。
连这个都有，这周远志可真不是好人啊！
周远志让孙丰和吕大伟持续跟踪沈林一个月，把他平时去哪，做什么，和什么人来往都观察仔细了，随时向他汇报。
尤其是，如果发现这个沈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说和正常人不一样，或者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全都记清楚了！
孙丰和吕大伟有些不明白，什么叫特殊的本事。周远志告诉他们，这个人被车撞过，当时就撞了个半死，结果第二天活蹦乱跳的没事人一样，肯定有什么问题。
孙丰领会错了周远志的意思，以为这个沈林会“功夫”！但今夜的经历让他意识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
更多的事情，孙丰并不清楚，他只算是周远志手下一个不入流的小头目，很多事情根本不会了解。
但沈林也从孙丰那里，了解到了周远志的一些背景。
他的手下有两个重要的头目，一个叫李林欣，是个女的，三十多岁。名义上是周远志麾下一家夜总会的经理，实际上却是他的半个军师，周远志对她言听计从。另一个叫王中华，掌管着周远志辖下所有的砂场、工程队等。王中华也是周远志手下第一打手，据说练过多年散打，还进过省队，后来因为打架被开除了，回来后不知怎么和周远志混到了一起，就一直跟他到现在。
周远志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王中华带人干的，这个家伙心狠手辣，周远志的属下平日间怕他甚至更超过周远志。
孙丰还说，周远志在鸢城也有背景，好像跟一个很厉害的大哥是拜把子兄弟。有时候安青的事情搞不定了，就会从鸢城请这位大哥帮忙。
听完孙丰的话，沈林只觉得一阵头大。
这件事情背后牵扯的太多了，自己无意间搅进去，现在却不知怎么收场。
自己固然不怕周远志，实在逼急了，一人给他们来一记“掌心雷”，不信你凡人之躯，还能厉害过妖魔鬼怪！只是安青实在太小了，周远志到底打听清楚了自己多少信息，实在无法确定。
如果他对自己的父母和亲戚朋友下手呢？就算他自己不出面，花点钱找两个亡命徒，那也是防不胜防！
就是不知道周远志到底想做什么，现在看来，他对自己同样有忌惮，只是不知道这种忌惮，会达到什么程度。
沈林在皱眉沉思，孙丰有些沉不住气了，他鼓了半天劲，终于战战兢兢的问道：“高人……知道的我都说了，您，您可千万饶我一命啊……”
“那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放你回去，让你把我的事告诉周远志？不放你回去……难道在这里杀了你吗？”
沈林的话半真半假，为难是真的，杀人他却没想过，只是想吓唬吓唬孙丰。没想到孙丰却当真了，语气都带上了哭腔，在地上连连磕头：“高人饶命！我绝对不会把您的事告诉周远志，我对天发誓！如果违背誓言，我必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行了行了！”沈林没好气的摆摆手：“你当你谁啊，还形神俱灭，小说看多了！你想活命也可以，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您说！您说什么我都答应……”孙丰磕头如捣蒜。
沈林告诉孙丰，回去之后，就把今晚看到的，如实告诉周远志，但不能跟他说和自己谈话的所有内容。
如果周远志让他继续跟踪沈林，那他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跟着沈林就行了。但私下里，要帮沈林打听几件事情。
第一件事，看看周远志对沈林了解到什么程度，是否知道他的家人亲戚和朋友的住址？如果周远志要对沈林不利，必须第一时间通知他。
第二件事，想办法打听一下，周远志和温国源或是温云岚有没有什么仇怨？这件事要办的隐秘，不露声色。如果不好办，不要刻意去打听。
孙丰都答应了下来，沈林打开神霄录了一段视频，要孙丰大骂周远志，然后把跟自己说的周远志的底细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包括他知道的，周远志干的几件违法擦边球的事情。
然后沈林又记下了孙丰的详细资料，住址，家人，亲戚朋友等资料，便决定放他离开。
孙丰连连道谢，爬起身来屁滚尿流的朝着外面跑去，只是他刚跑了几步又站住了，犹豫了半天之后，又折返了回来。
沈林看着孙丰皱起了眉头：“还不走干啥呢？”
“高人！”孙丰又给沈林跪下了：“我从小就羡慕英雄大侠，做梦都想成为您一样的高人！今天有这个机会……我知道我这人不好，做了不少混事！可我愿洗心革面，改邪归正！金盆洗手……我，我愿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求高人收我为徒吧！”说完咚咚咚给沈林磕了九个响头。
沈林：“……”
好说歹说，最后沈林不得不虚与委蛇，答应看孙丰的表现，再考虑是否收他为徒。孙丰才感激万分的离开了。
沈林看孙丰的神情反应，他是真的发自内心想拜师，这样一来，或许不用要挟他，他也会认真去办自己的事情吧。
至于收徒……这事还真没考虑过。
第十八章 先从它入手
孙丰走了以后，沈林在公园里转了一会儿，果然如赵专员所说，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个公园现在是安全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公园里的温度比外面要凉的多，就像是有一层薄薄的水雾，但又没有潮湿的感觉。赵专员说这里是天然的藏阴地，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时间到了11点，赵专员准时出现在了公园里，悄无声息，沈林都没有注意他是怎么出现的。真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啊。
看见沈林，赵专员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下，就像是看到外星人一样。沈林有种感觉，赵专员的目光仿佛带着穿透的能力，把他周身都看透了。
沈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周身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可能？没道理啊！”赵专员盯着沈林，半晌后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沈林心中没底，问道：“赵专员，我到底是怎么了？”
“小子！你吃什么了？”赵专员忽然大声问了一句。
沈林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大半夜的，你要吓死人啊！我什么都没吃！”
赵专员满脸的狐疑，盯着沈林眼睛道：“不可能的！我不会看走眼，以你的资质，练个三五年，可能会练出点东西来，但是这辈子也别想迈入真正的高人行列！可是！仅仅一天的时间，你就已经入境灵觉现，而且还颠覆了归一玄月功的功法本质，除非你吃过洗髓伐经的极品丹药，否则绝不可能！小子，你还不说实话吗？”
沈林心里颤了一下，心道我的资质果然如此差吗？还是满脸无辜的道：“我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
他没有说出宝莲洗发乳的事情，但赵专员问的是“吃过什么东西”又没说“用过什么东西”，也不算是撒谎。
赵专员紧紧盯着沈林的眼睛，半晌后摇了摇头：“你没有撒谎，如果你在我面前撒谎，是瞒不过去的……我真的看走眼了？这不可能啊……”
沈林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看赵专员如此大的反应，他也有点心里没底，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我的修炼出了什么问题？”
“有问题，问题太大了！”赵专员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来：“你把你练功的经过，仔仔细细的跟我说一说！不要有半点遗漏！”
……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出现了那道太阳，差点把我烤死，要不是有这手链，我恐怕就真的死了……”
沈林一五一十的把自己修炼归一玄月功的经过说了一遍，也并没有隐藏黑曜石手链的事情。
不是他不想隐瞒，从他说开始，赵专员就盯着他的黑曜石手链看个不停，脸上更是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如果他强要隐瞒，恐怕也瞒不过去。
赵专员看着沈林的手链，缓缓说道：“你这条手链的确不凡，我感觉到上面有一股虽然微弱，但却非常精纯的锋锐之气，必须是一生浸淫剑道的高手，才能炼化出这样的法器。但这手链也不过是一件一阶法器，我也不清楚它为什么能吸收炽阳之力……可就算是这样，也解释不了你为什么能感应到太阳明火……那么说来，只有一个可能了。”
“什么可能？”沈林坐正了身子。
赵专员叹了一口气，道：“你说你入定受喜乐，而后离喜得乐，直到舍念清净……这正是佛道高僧才能达到的四禅定境，我修道十余载，无论是门中长辈还是天下同道，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这种情况。沈林，你是真正的天才！”
赵专员又叹了口气，沈林忍不住道：“那你为什么总是叹气啊？我有不详的预感。”
赵专员笑了笑：“叹气是因为，你虽然有这种超常定境的天赋，但你的身体资质却实在是太差，差到……甚至根本不适合修道。虽然你第一步灵觉现是如此的简单，可能在一境内照时远超过其他人，可到了二境筑基阶段，对你来说反而无比艰难，难到怎么说呢？”
赵专员想了想，举了个例子道：“就像是穿着单衣不带任何登山设备，徒手攀爬珠穆朗玛峰……嗯，应该比这还难一点。”
听赵专员这么说，沈林的情绪顿时有些低落。
其实赵专员叹气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这样，在修行界，赵专员的师门赫赫有名。他自幼入门修道，如今在年轻一辈修士中，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优秀的人总难免自傲，赵专员性情算是温和谦让的了，但内心中也免不了有些骄傲。在他的心中，一向只有修道界公认的天才，他的那位天赋奇才的大师兄才是他的目标。但今日今时，沈林的经历，却让他内心中感受到了一丝打击和落寞。
一日入定达四禅，这种天资，已经不仅仅是用天才能形容的了。
但沈林的情况又比较特殊，他的身体资质实在太差，这个年龄入门又实在太晚了点。如果继续按照当前的道路走下去，这辈子成就实在有限。
可如果他从现在开始精修佛门奥义，抛却身体，修心养性，也未必不能登顶巅峰。
只是……修道一途讲究的是顺心意，不疑法不疑师，佛门修行更重心性，沈林明显并不愿意走佛门这条路，又怎可能修炼佛门功法？
要不要跟他说清楚利害关系呢？一旦明了这是唯一的道路，未必没有可能从此改变了心意，这样的例子在修行界也不是没有过。
可一旦这么做，就决定了又有一个天才会横空出世，甚至会超越自己，真是好让人为难啊……
不行，我这是怎么了！难道嫉妒别人就能让自己更进一步吗？修道修的是自己的道，我怎能奢望别人都不如我！
赵专员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暗暗感叹自己差点有入魔之兆，急忙默念了几句“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这突然的举动，把沈林吓了一跳。
“咳！”赵专员咳嗽了一声，道：“沈林，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沈林正襟危坐，洗耳恭听：“你请说。”
“你的情况，只有走佛门一路，止心随息明心见性，才是最适合你的路。除此之外的一切法门，你的成就都将有限……我知道你对佛门不感兴趣，但修道路途法门万千，适合自己的往往只有一条路，你要想清楚，想明白，决定了之后，心中就不能再犹豫怀疑！”赵专员说完这话，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全身说不出的舒坦。
他的心境，隐隐又有了突破的迹象。
沈林皱起了眉头，许久之后才问道：“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赵专员心中叹息一声，看来沈林是真的不喜欢佛法啊。
“并不是说完全没有办法，只是……每一种可能的办法，对你来说都无比艰难，你真的决定了吗？”赵专员看着沈林，很认真的问道。
“我决定了。”沈林的语气十分轻松。
自己有神霄pad，能够得到的东西，也远超别人的想象，对别人来说是无比艰巨的困难，对自己而言，只能算是小困难吧？
希望是这样。
“让我想想……”赵专员以手托额，沉思了半天之后，忽然问道：“沈林，你让我想办法，我就必须先知道，你有什么？”
“嗯？”
“我是说，你得到的那件东西，是否对你的修行有帮助？而且一天没见，你就有了一件法器，别告诉我它是天上掉下来的。”赵专员看着沈林的目光炯炯，十分锋锐。
沈林被赵专员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从本能来说，他并不希望把神霄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因为那可能代表着未知和危险。
不过以直觉而论，他又觉得，赵专员可以信任。
“这件东西，对我确实有帮助……这条手链，也和它有关系。”沈林晃了晃手中的神霄。
“是怎样一种帮助？我是说，你要怎么做，它才能帮助你？这世上没有掉馅饼的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沈林点点头：“我明白……我得降妖捉鬼，来交换它给我的帮助。”
“帮助大吗？”赵专员的眼睛亮了。
沈林心中微微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大！我能够入四禅，与它有很大的关系。”
沈林说这句话是冒了险的，心脏不由怦怦直跳。
“果然！”赵专员一下子站了起来，仰天狂笑。
哈哈哈！这个世上果然没有那么多天才啊，我才是最棒的……不对，是仅次于大师兄的第二棒！
沈林吓的后退了一步，急忙点开天河安全卫士，调到了“掌心雷”的术法上。
就算你实力高强，可你想抢我的宝贝，我也会拼死反击的！沈林摆出了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你干嘛？以为我想抢你的宝贝吗？你多虑了！我是名门正派修士，怎么会干那种勾当！而且你那件宝贝，别人真的用不了，不用太担心。”赵专员笑嘻嘻的，心情十分愉悦。
沈林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敢上前。
“如果你这件宝贝真能帮你修炼，那我们就先从它入手，来来来，我们仔细讨论一下。”
赵专员招了招手，又在躺椅上坐了下去。
第十九章 这事不科学
“归一玄月功你是不能再练了……不是，是不能在白天练了。”赵专员清了清嗓子，在身上摸了摸，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罐可乐，打开后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也没有谦让沈林的意思。
沈林瞪大了眼睛在赵专员身上四处打量，他还是穿着那件黑色道袍，看起来不像道士反而像神父。
之前也看不出哪里鼓鼓胀胀的啊，这可乐从哪弄出来的？
“这套功法本就是吸收月华之力的，月华之力性柔和，可以直接吸取。但你白天练，竟然直接吸收了太阳明火。太阳明火知道不知道？就是太阳泄漏出来的精华之力，那玩意老霸道了，你没爆体而亡算你命好……”
赵专员心情好了，说起话来竟然有点滔滔不绝的意思。
“我传你一套‘太阳明火拳’，这是一套动功，既能修炼，又能防身搏斗。但我只能传你前两层，能让你练到筑基期，也就是二境。如果你筑基成功，再想办法去学后面的几层，也可以再练别的功法。”
“为什么只教我两层？不能把所有的都教给我吗？”沈林好奇问道。
赵专员白了他一眼：“太阳明火拳这样的高深功法，你以为是可以随便传人的吗？这套功法是修行界一位著名的散人前辈创的，这位前辈修为高强，如今已经闭关潜心修炼不理江湖事。他委托我师父代为寻觅传人，才允许我师父将这套功法传予天下才俊前两层，一旦两层修炼有成，筑基成功之后，便可以直接去找这位前辈，通过他的考验，获得后面几层的功法。”
“原来如此啊，那这套功法一定很厉害了？”沈林充满了期待。
赵专员点点头：“应该是很厉害，那位前辈可是修行界出名的猛人啊……”
“什么叫应该很厉害？你不知道吗？”
“咳！我也只不过学了前两层，而且是只会其形不练其意。太阳明火这种东西太霸道了，和我修炼的功法不合。”赵专员一脸高深。
“那你教给我，合适吗？和归一玄月功会不会冲突？”沈林心中有些没底了。
“你知道个屁啊！你不是练归一玄月功练出的太阳明火吗？怎么会冲突？冲突的话你现在还能活生生站我面前？到底要不要学啊？”
沈林感觉赵专员今晚的状态有些奇怪，与前几天那种冷冰冰阴森森的“高人”形象有些不符。急忙赔笑说道：“我这不是不懂嘛，你别生气，我好好学。”
赵专员点点头，一罐可乐喝完了，他在身上摸了摸，又掏出一罐。
“你晚上练归一玄月功，锻炼灵觉，同时以月华浸润身体，滋养修复太阳明火拳的霸道火力产生的创伤。白天练太阳明火拳，以太阳明火之威淬炼体魄……这套功法是少数几种能够极大改善体质资质的功法，也最适合你。当然，配合你那件宝贝，获得更多的好处，兴许你实力能提升的更快一些，或许筑基也不会那么难了。”
“好，那我们开始练吧！”沈林兴奋了起来。
“先别急，我要好好跟你讲讲修炼的境界和入门事项。”赵专员含笑看着沈林，想起了自己刚入门时的样子。
“我知道，修行有九境，一境比一境厉害。”
“看来你下过功夫了，但还不够。修行的九境从低到高，分别是：内照，筑基，大药，灵丹，还转，金汤，胎动，婴儿，阳神。到第三境大药可称‘斗者’，四境为‘战将’，五境为‘战王’，六境为‘战皇’，七境是‘真君’，八境为‘圣者’，九境么，就是传说中的‘地仙’了。”
沈林听的有些晕，怎么感觉比妖物鬼物的要复杂的多啊？
赵专员看出了沈林的疑惑，解释道：“前面所说的‘大药’‘灵丹’等，指的是每层境界的修炼状态和道法显化，后面的‘斗者’‘战将’等称呼，指的是实力层次。通常修行同道们相遇，都是以层次相称，比如王战皇，刘真君等……只有在讨论道法和奥义时，才会直言修行状态。”
沈林明白了，赵专员又说道：“先来说‘内照’，无论是丹道还是佛法，抑或江湖术士，无论修行的是坐忘，守一，还是止观，第一步都是要内照己身，反视自我，从而使得‘灵觉’现，灵觉显现，才是修行一切术法的根本。”
“什么是灵觉啊？是灵魂吗？我听说有科学家研究，人死后体重会减轻几克，那就是灵魂的重量？”
赵专员笑了：“可以这么说，但并不贴切。修行一途中很多的玄妙，并不能用现代的科学理论和术语去解释。不是修行不科学，而是科学还不了解修行。这么说吧，你应该知道经脉吧？”
“我知道，任督二脉，奇经八脉。”
“经脉学说不仅是修行的基础，也是中医的重要基础。但科学发展到现在，却始终无法发现经脉的存在，所以很多人说经脉学说是胡扯，中医是伪科学，甚至很多人天天喊着要废除中医。”说到这里，赵专员摇了摇头，一脸痛心的神情。
沈林点点头道：“我知道，类似的很多观点我都看过，知乎、天涯还有微博里很多人，天天叫嚣废除中医……虽然我并不太赞同他们的话，但他们好像说的也有些道理？毕竟经脉这种东西，科学真的证明不了啊？”
赵专员道：“本来我还觉得跟你说这些多余，现在看来幸亏谈了，不然你肯定修行无成，竹篮打水白费功夫啊。”
“这话怎么说？”
“简单点说，修行的确是玄之又玄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宇宙中最玄奥最奇怪最不可解释的事。很多时候，能否修炼有成，实际上完全来自于你的内心，你的意志，你的精诚的心念。甚至可以说，这就是一件唯心的事。”
“唯心？”
“如果一个人，坚定的认为修行之事是骗人的，完全是胡扯。那么就算他的资质再好，哪怕是天人下凡，他也一定不可能修炼有成。所谓‘欺人不欺己’，你蒙骗不了自己的心。你心里存着怀疑甚至否定，那么你所有的感受体悟都是错觉，你又怎么可能成功？”
“我还是不明白。”沈林更糊涂了。
“这么跟你说吧，信则灵，不信则无。”
沈林惊讶的张大了嘴：“这……这不就是自我催眠吗？”
“哈哈！”赵专员笑的更开心了：“催眠？看来你内心深处还是不信，有意思……我问你个问题，你信上帝吗？”
“这个……我没有信仰。”沈林摇了摇头。
“西方人信上帝，而且很虔诚，这个总该知道吧？”
“当然。”
“不信上帝的人都不能竞选总统！近代科学起源于西方，尤其是科学最为发达的美国，言必称科学精神，但他们信上帝，而且很虔诚坚定，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这个……信仰是信仰，科学是科学，一种是精神追求，一种是现实探寻，并不矛盾吧？”
“那是你这么认为，你不信上帝，又不懂科学，当然觉得可以共存。这也和我们华夏的文化传承和生活方式习惯有关系，不管你信啥研究啥，只要你不犯法不捣乱，你爱怎么做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也不会管，对不对？”
沈林想了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但以目前的科学研究来说，神当然是不存在的，对吗？”
沈林晃了晃手中的神霄，心中暗道：“也不一定啊……”
赵专员似乎看到了沈林的小动作，他笑着继续说道：“既然神不存在，为什么不推翻他呢？你说是精神追求，什么是精神追求？**要讲科学，精神就要追求神明吗？”
“这个……我回答不了，我想也没人能回答。”
“具体的东西我没法跟你解释，我也解释不了。只是想告诉你，绝对唯物主义精神，其实在中国反而是贯彻实行最彻底的，现在的年轻人，没几个人信神神鬼鬼那一套了。”
“没错……在我死而复生之前，我反对一切迷信。”沈林深感赞同。
“但你仍然相信，传说中的某些古老技艺和本事，是存在的，尽管看起来不那么科学。”
沈林思索着：“应该说是希望存在吧……绝世武功，内功啊，法术啊……不过现在我是彻底信了。”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人类因为科学而走进现代，有了更好的生活，上天入地也不再是梦想。但人类也因为科学，有些束手束脚作茧自缚了。凡是科学解释不了的，就都是假的，是不存在的。这不是科学精神……”
赵专员以手指天，看着浩瀚星空说道：“除非科学已经发展到能够解释宇宙中的一切真理的地步，否则以科学作为衡量一切未知的标杆，本身就不科学！”
“你说的有道理！”沈林翘起了大拇指：“可我还是不明白，这些和我修炼有什么关系啊？”
第二十章 怎么沟通啊？
“当然有关系！”赵专员伸手指向月亮，刹那间，一丝淡淡的白雾忽然就在他指尖和月亮之间出现，仿佛是一条接天连地的白线，直达月亮和他手指之间。
沈林被这一幕震住了，睁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月亮发出的光，其实是反射了太阳的光。那什么是月华？怎么就能吸收月华之力了？”
赵专员看着沈林，侃侃而谈：“修行人修炼的气、力、月华、明火、水之精华、火之精华……可以一以贯之，称为‘能量’。”
“能量显化，可以是光、气、雾，但它并不是真正的光、气、雾，修行所需的能量，科学还没能发现和证明。我们的老祖宗比较厉害，以‘炁’称之，形而上，从虚无中诞生。”
沈林聚精会神，认真的听着。
“所以，无论是修炼太阳明火还是月华精华，心中不要有一点念头，认为就是简单的太阳光和月亮反射光……晚上看不到月亮也能吸收月华，如果你认为吸收的是光，心中就会犹豫怀疑，就会容易走火入魔。”
沈林点点头：“我明白了。”
“经脉，你可以理解为是你灵魂的循环系统，就像是你**的血液循环。在科学能发现灵魂的本质之前，不可能发现经脉，所以你也不要怀疑经脉的存在。随着你修行日久，自然能知道经脉是什么东西。”
“好的！”沈林渐渐清晰了。
“丹田、穴位，可以理解为你灵魂的内脏，就像是你**的心肝脾肺。”
“明白！”
赵专员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
“灵觉，可以理解为灵魂的感官，就像是你**的五官，帮助你认识世界，发现世界，但远比五官要神奇。”
“原来是这么回事！”沈林恍然大悟了。
“你有没有过一种感觉，有人在身后看你，你就忽然觉得不对劲，然后回头一看，发现别人在看你？”
“有过，很多人都有过这种感觉，挺神奇的。”
“凡人的灵觉偶尔会灵光一现，但经过修炼之后，便能完整的闪现。它不光能代替你的五官，修炼渐深之后，还能代替你的触觉，就像是你手臂的延伸，帮你拿东西，扔东西……修行人御物斗法，御剑而行，就是以此为基础。”
“真的可以御剑飞行吗？”沈林眼睛一亮，十分激动。
赵专员淡淡道：“等你到六境，成为战皇，就能够御剑飞天了。”
“哦……”沈林愣了一下，情绪低落了下来，六境，那是多么遥远的事啊。
“内照之境，或是培养自身元气，或是吸收天地之力，或是以心念力激发身体潜力，使得灵觉闪现并不断壮大，这个过程之中，随着你灵觉的壮大，你的身体也会不断积攒和孕育法力，便能施展一些简单的小法术了。”
沈林想到了自己发现孙丰和吕大伟窥探自己的过程，那就是灵觉闪现吧？
“灵觉现，天地元气滋养你的身体，先从经脉开始。气机动，而后贯通周身，这个过程之中，你的身体素质会越来越好，原本潜伏着的疾病和隐患得到修复。一旦达到最完美的，类似于出生婴儿时的先天状态，便算是筑基成功。”
赵专员站起身来，走到中央空地处站定，道：“正常的修炼，只要冥思修行就行，灵觉现之后，再到操控灵觉如常，然后是气机动而巡行经脉，再到以心念控御元气巡行，最终打通周身经脉。但你就不能这么练，必须以动功锻炼气血，再吸纳太阳明火之力修补元气亏空，才能有机会达到筑基之境。”
沈林皱起眉头，问道：“资质到底是指什么？”
“简单点说就是身体素质，先天出生时气血元气是否旺盛？后天是否消耗过多，以至元阳亏虚？身体素质比较好的父母，生出的孩子就更容易健康，资质就更好。你听说过天生巨力的人吗？你的同学朋友之中，有没有身体素质特别好的人？”
沈林若有所思，他还真有这么一个朋友，是他初中的同学，两人的友谊一直维持到现在。那家伙从小就身高体壮，爆发力惊人，身体素质特别好。虽然没练过什么功夫搏击，但靠蛮力一个人就能打四五个人不在话下。
“你的先天禀赋只能算是正常，甚至有些偏下，你小时候是不是常常容易生病？”
沈林道：“是的，小时候三天两头感冒，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一直到上了初中才好些。虽然我也时常锻炼，但总也比不过那些身体素质特别好的人。”
赵专员笑了：“对了，而且你后天肾气消耗过多……年轻人那，有些事可以理解，但要有节制啊。”
沈林脸红了，他本身长的还不错，上学的时候就谈了女朋友。后来工作了，陪着客户吃吃喝喝，客户的要求必须满足，他也只好陪着……想不到这都被赵专员看出来了。
“时候不早了，赶紧教完你太阳明火拳，我得回去睡觉了！你看好了！”
说完话，赵专员摆了一个架势，练了起来。
这套拳法，并不像沈林想的那样，跟电视上似的打的眼花缭乱，而是简简单单十个动作。有拳，有肘，有膝击……十个动作打完，不过过去了几分钟。
见沈林有些发愣，赵专员说道：“这就是太阳明火拳的第一层，这套拳法以技击论，是由简至繁，越往后面越复杂。第一层十个动作，全是技击中最有效简单的手段，就算你不会心法，练熟了之后和普通人打架，也能算半个高手……等你成功筑基之时，我再教你第二层。”
沈林听完了有些跃跃欲试，赵专员又道：“不着急，这套拳法的精髓在心法，你先跟着我把心法记熟，咱们再学动作。”
“什么是心法？”沈林问出了这个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常看电视和小说，动不动就提到心法，虽然大概能明白，但心法究竟是什么东西，却一直不甚了了。
“心法，简单的说，就是功夫的运用方式和发力技巧，以及内心中存着的念头和想法。修行中的心法，更多的是针对灵觉，以入境心默想心法，才能够吸收天地之力，通达全身之中。现代人练功夫，之所以没有以前那么厉害，就是因为心法的缺失，只练了动作，全无内涵，所以才会被人说中国功夫全是花拳绣腿……祖宗的很多好东西，到现在都失传了，唉！”
赵专员感叹了两句，道：“你听好了，太阳明火拳的心法是……”
他默念了一篇古文，强迫沈林记住，然后又开始一句句讲解含义。直到沈林彻底记熟理解之后，才开始教他太阳明火拳的动作。
其实这套心法并不复杂，简单的说就是在练功时，想象太阳中散出的精华进入自己的身体，洗练全身每一处，每一个动作发出，无论出拳还是踢腿，都要想象太阳精火汇聚成火焰，随着自己的动作打出去。
但难点在于，要在练功时入境，心无旁骛。而后默想心法的要求，同时还要背诵心法，也就是一心三用。
将动作练会，又把心法反复记诵，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四点。
沈林也大概有数了，巡城卫的工作不是要他在北区不停的转悠，只要他准时出门，又呆在北区，哪怕是中间回家一趟，也不算违反“规定”。至于是不是出门后还可以再回家睡觉，沈林并不想验证清楚……
看沈林全都练会，并且也记住了心法，赵专员的神情有些满意：“你很聪明，学的挺快。”
“还行吧呵呵！”沈林也有些得意，他的记忆力一直是强项，当年上学时五分钟背过诸葛亮的“出师表”，把身为全班第一名的同桌都惊了一下，到现在还是同学聚会时的谈资呢。
“对了，既然你降妖捉鬼就能得到‘那个’的帮助，那你有没有想过，在这方面下下功夫？”赵专员收敛笑容，忽然问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沈林意识到赵专员话中有话。
“上次和你说，如果你练出什么，三个月后我会再找你，看你的选择。不过眼下，我倒是有个提议。”赵专员一脸的高深。
“你请说？”
“你可以选择临时做组织的‘编外’人员，接取一些在你能力范围内的小任务，任务大部分都和超度鬼魂，降伏精怪有关。这些事高手懒得做，但确实又是影响关系到百姓正常生活的重要工作，如果你接取这些任务，一能符合你当前的需要，二也能得到组织给你的一些好处。”
沈林动心了，想了想又皱眉道：“不是不可以，只是我的情况有些特殊。”
“怎么说？”
“我的这件宝贝，现在对我临时有些……地点上的限制，我不能到太远的地方去。”
“还这样？”赵专员疑惑的看了沈林放在躺椅上的神霄一眼，道：“我见过不少命生者，还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不过……难道你不能和它沟通吗？命生者得到的宝贝，都能够与本人沟通，你不是从来没试过吧？”
沈林心中有些发愁，沟通？怎么沟通呢？太白金星把神霄给了自己就再没露面，去和谁沟通去啊？
第二十一章 痛的还是气的
看沈林发愁，赵专员眼珠转了转，又道：“你的区域限制，有多大？”
“就是安青市区北区的范围。”
“不小了！”赵专员露出一丝微笑：“有两家医院都在北区，还有护城河也归属于北区，很多工作可以做呢！我先帮你申请为临时编外人员，具体的工作我给你安排，你觉得怎么样？”
沈林心中一喜，但接着又意识到有些问题，他看着赵专员的脸狐疑道：“你这么厉害的高手，到安青这小地方来做什么？你说的这些‘小’事，原本该是你的工作吧？”
“咳！怎么说话呢？我这是在帮你，你爱干不干吧！”赵专员扳起了脸。
“好好好，我干！话说，赵专员这个称呼太怪了，以后我直接叫你老赵吧？”沈林状做亲热的拍了拍赵专员的肩膀，转移话题。
“少凑近乎！老赵叫老了，叫我小赵！”
“小赵太不尊重了，要不……叫你涛哥吧？”
“涛哥？”赵专员捏住了下巴，点点头道：“这称呼倒也不错，那就这么叫吧。”
“涛哥啊……”沈林腆着笑脸凑上来：“你也知道我本事不行，干这些事有没有危险且不说，万一没干好，不是给你给组织丢人吗？能不能先给点好处啊？”
赵专员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小沈子，搁这等着我呢？谈条件是不是？”
“别叫我小沈子啊哥，跟太监似的。”
“嗯，好处当然有，成为编外人员，就能领到特殊任务津贴，还有入门三大件，我现在就提前给你。”
赵专员又在身上掏了起来，拿出了三样东西。
哆啦a梦吗？沈林看着赵专员掏来掏去，忍不住心中腹诽。
“这是一瓶‘小气血丹’，一共有五粒。每三天服一粒，然后练功运化，能够补益你亏空的元气，增强你的气血，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你先积攒起一丝太阳明火法力了。”赵专员把第一样东西递给沈林，是一只巴掌大小，墨绿色的小瓶。
“这是三枚符咒，一枚‘渡鬼符’，一枚‘引雷符’，还有一枚‘神行符’。二境以内修为的鬼物，都能被渡鬼符消灭。引雷符能激发天雷降世，二境内的生灵，别管是妖魔鬼怪还是修士，不死也得脱层皮。至于神行符么，只要对方修为不到三境，你都能逃得了。使用的时候，以灵觉瞄准，法力激发就可以了，千万别打偏了！神行符对着自己施展，用完了赶紧跑，能跑多快跑多快！”
沈林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好东西啊！
“好了，东西给你了，我回去睡觉了。”赵专员拍拍手，转身往外走。
沈林张了张嘴：“那个……不是三大件吗？还有一样那？”
赵专员翻了个白眼：“第三样是证件，难道要我现在造假证吗？回头弄好了给你，等我电话！”
……
赵专员走后，沈林就在躺椅上盘膝而坐，开始修练归一玄月功。
这次入静的时间，明显比平时长了一些，看来宝莲洗发乳的功效，会随着时间推移缓缓消失，而且并不能改变自己入境的资质。
沈林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天然的藏阴地”，入境之后，浩大的明月在眼前闪现，就像是一面巨大的光幕，浓郁的月华之力迅速浸透全身。沈林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海绵一样，饥渴的吞噬着月华，每一粒细胞，都像是喝饱了水的种子，发出愉悦的歌声。
他更是感觉到，白天修炼时被太阳明火之力入体，有些细微的灼伤，此刻在月华的洗礼下，这些伤势迅速恢复，而且每一颗受损的细胞，都变得比之前更加强壮。
最神奇的感受，是他终于彻底的感受到了“灵觉”。
虽然闭着眼睛，但沈林仿佛看到了周围的景象，不光是面前，以自身为圆心，周围十米内所有的景致，全部出现在脑海之中。而且是细节清楚，纤毫毕现。
他仿佛有了第三只眼睛，这眼睛悬浮在天空之中，让他从另外一种视角，去解读这个世界。
他更真切的感受到了“我”的存在，就像是置身于苍茫的宇宙之中，周围的一切纷扰都消失了，只有真正的一个自己，默默的与天地沟通，在宇宙中独行。
身体之内的另一个自己，如果勉强概括，就是这种感觉。
收功之后，天刚微微亮，太阳已经露出了萌芽，天边红霞微闪。公园里空气清新，微风拂面，无比的舒爽。
人生，果然是需要好好感受，好好享受啊！
沈林感叹着走出公园，在路上买了一份豆浆油条，回到了家里。
吃过早饭之后，沈林感到自己并不困，反而精神百倍，全身上下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不如练练太阳明火拳吧？
沈林琢磨了一会儿，想到了一个练功的好地点。
楼顶。
小区的顶楼是锁着的，只有物业才有钥匙，有一次沈林太阳能坏了，找物业修理。物业竟然让他自己想办法，并把楼顶的钥匙交给了他，让他找人修好之后，再把钥匙还回去。
沈林鬼使神差的就又配了一把钥匙，平时晚上没事的时候，他喜欢拿一罐啤酒到顶楼上吹风看星星，别提有多美了。
先用宝莲洗发乳洗了个头，沈林上到了楼顶，摆开了架势，开始练功。
动着的时候要入静，远比静坐冥想要难得多。但宝莲洗发乳不愧是天庭出品，神妙异常。沈林只打了两遍，便觉得耳中“嗡”的一声，世界一瞬间清静了。
白天的小区，即使在楼顶，也能听到各种声音。风声、说话声、马路上的车声……但就在这一刻，沈林什么也听不到了。他眼睛还能看见东西，但却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心中默念太阳明火拳的心法口诀，一边默想太阳明火之力遍涌全身，同时继续太阳明火拳的招式套路。刚开始有些生涩，但慢慢的，就顺畅了起来。
深度入静之下，人的潜力果然与平时不一样，就算是一心三用，沈林也并不觉得怎么辛苦。
随着他动作的延续，渐渐的，沈林感觉到有一丝丝的热力，从四面八方涌向自己的全身，透过皮肤进入身体之中，就像是一股股暖流，在他身体中不断的冲洗。那感觉无比的舒爽，仿佛洗了一个痛快的桑拿，全身都有热意在弥漫。
沈林以意念沟通这热意，想象自己出拳出腿时，这些热意汇聚成火焰，从自己的拳头、腿部、膝盖和肘尖冒出来，化作滔天烈焰轰轰燃烧。
沈林身上的热意越来越强，太阳的力量迅速进入身体，越来越快。但与昨天以归一玄月功引入太阳之力不同，虽然仍旧炽热猛烈，却再也没有剧痛的燃烧感。那热量越凶猛就让他感觉越舒服，他不停的将太阳明火拳的十个动作翻来覆去的练，越练越爽快，恨不得永远都不停止。
“啊……！”
忽然，一个奇怪的叫声，传进了沈林的耳朵里。
沈林并未在意，处在四禅定境，能自动充耳不闻。
“啊……！”
又是一声叫，沈林眉头微皱，心中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
这是女人的呻吟声，出自他脚下南侧墙的窗户，显然，有人正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大白天的，谁那么着急呢！
沈林一念起而万念起，他的灵觉自然发动，忽然就“看”到了脚下住户家里的景象。
一个曼妙的女子，正穿着无比性感的情趣内衣，和一个精壮的汉子，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两个人无比投入，动作狂野，表情痴迷，比沈林平时看的爱情动作片还要爱情动作片。
看到这一幕，沈林的心中忽然一乱，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整个空间都在剧烈的旋转，眼前阵阵发黑，体内的热意猛烈的跳动了起来，就像是沸腾了一样。他觉得胸口一阵闷疼，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吐不快。
“噗！”沈林张口就喷出一道血线，直接喷出一米多远，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后脑勺狠狠的撞地，眼前金星乱冒。
全身撕裂般疼痛，每一处都像是火烧刀割，可怕的是，太阳之力仍旧在疯狂的涌入身体之中，原本沸腾的热意更加嚣张，搅动的他五脏六腑都要爆了。
“噗！”沈林又是一大口血喷出，反而觉得舒服了一些。
他想从定境中出来，却根本无法结束。眼前所见，就是这对男女疯狂的动作，他不想看也停不了。
忽然，沈林表情一愣，心里暗骂了一句“他妈的！”
这俩人他认识，女的好像在某个商场上班，长的挺漂亮，皮肤白净，身材丰满。平时穿衣打扮也喜欢走性感路线，那双妩媚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常看的沈林咽口水。小区里的男人看见她，都会忍不住多瞄几眼。
而那个男的……不是她的老公！也是住在沈林同一幢楼里的邻居，有老婆有孩子，是个黑出租司机！
这女的老公在鸢城上班，好像给某位领导开车，平时很少回家。但是人挺好挺和气，见谁都笑眯眯的，沈林对他印象不错。
狗男女啊！沈林又喷出一口血，说不清是痛的还是气的。
第二十二章 跟着我干嘛呢？
两人的动作到了最激烈的时候，连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沈林根本无法想象，平日间人模狗样的人，私下里会有如此龌龊的一面。
虽然心中有气，也不想看。但画面实在太真实，沈林忍不住心中就升起了一股邪火。
这股邪火是如此的真实，好像变成了一股燃烧的火焰，从沈林后腰两侧生出，然后就与进入他身体内的太阳明火之力怼上了。
两道火焰之力就像是两位不死不休的对手，拼死的释放全部的力量去消灭对方。原本就十分痛苦的沈林，此时身体好像变成了角斗场，而他并不是台上的观众，是站在角斗场里的第三方，像个靶子一样遭受着两位猛将的轰击。
他痛的身体都痉挛了起来，全身筛糠一般颤抖着，口里吐出了白沫。
皮肤上的毛细血管都炸开了，赤红的一片，血仿佛要渗出来。
“又要死了吗……我不要啊……”
“铿！”一声锐鸣，在沈林脑海中响起。
听到这一声，沈林心中一颤，忍不住就要热泪盈眶。
得救了吧？
他手上的黑曜石手链，再一次迸发出了神奇的效果。
这一次，不是吸收多余的力量，沈林感觉到手链上有一道清流，就像是一把钢针，透过手腕传到了他的身体里面。
这道清流进入身体，原本疯狂冲撞的两股力量，仿佛受到了牵引，或者说是被驯服了，竟然诡异的结合在了一起。
从沈林的手臂开始，一直到他的肩膀，胸口，小腹，双腿……直到脚底，清流所到之处，两股炽热的火力迅速融合，也不再狂暴，而是渐渐安静下来。
一直到将所有的火力相合，清流又慢慢往后退却，最终回到了手腕处，又进入了手链之中。
沈林感觉到，这股清流也带走了一些东西，似乎是太阳明火的燥意，和自己心中邪火的邪意。
体内的邪火仍在产生，但邪意自动被过滤，顺着手腕流淌进手链之内。太阳明火也在不断涌入，但燥意也被手链吸走。
沈林身上的痛感消失了，融合的火力慢慢的滋养起了他的身体，修复受损的部分。
此时那对狗男女的动作也到了尾声，最终偃旗息鼓。
“怎么样，我厉害吧！比你男人怎么样？”男人得意洋洋的问道。
女人神情慵懒，面色潮红，说话的声音媚劲十足：“他又不行，提他干嘛！”
“嘿嘿，他这几天回家吗？我老婆带着孩子去娘家了，不行我就来住这。”
女人微微皱了皱眉头，沈林感觉到，她对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有种厌恶和**掺杂着的复杂情感。
“今晚就回家，明天走，一个礼拜不回来，等他走了再说吧。”
“好勒！”男人开始穿衣服：“我得去接孩子了，明天见啊！”
男人在女人脸上亲了一口，沈林看的清楚，女人脸上的厌恶之色更浓了。
……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林的灵觉终于缓缓收回，体内的邪火不再产生，太阳明火之力也渐渐停息。
他感觉到，自己的下腹部也就是丹田之处，似乎有一股微弱的气团在缓缓旋转，极其细微但却十分清楚。
这气团十分温暖，仔细感应，更是有一股火热之意，就像是一束轻轻燃烧的蜡烛。
这……难道是气机动？
这算是因祸得福了吗？
沈林觉得全身疲惫，一点力气也没有。想到脚下房间里那个龌龊的女人，他也失去了练功的兴趣，便直接下楼回家睡觉去了。
……
沈林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那个男主角，和那个女人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颠鸾倒凤，巫山**，覆雨翻云，破碎虚空！一场大战，沈林“力拔山兮气盖世，大风起兮云飞扬”，那女人“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两人勤加修勉，“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直到最后“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沈林一个咕噜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的喘息着，这个梦太真实了！好可怕！
他周身大汗淋漓，就像是刚刚洗过一个热水澡，同时，一股浓郁的臭味从全身上下，被窝里床单上散发出来。
“又发霉了！”沈林大叫一声从床上跳下来，冲进了洗手间。
他的身上，除了汗液之外，还有一层粘乎乎黑哒哒的脏东西，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随着水流将全身上下冲洗干净，沈林只觉得自己仿佛脱胎换骨般，无比的清爽。
洗完澡之后，沈林将房间打扫了一番，床单和衣服再包到垃圾袋里，这一次，他没有放到楼道里，打算一会下去时直接扔垃圾箱。
回想那个梦，沈林觉得心里十分古怪，一念及此，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又产生了那股邪火，此时正在缓缓退去……邪意被手链吸收，火力汇入了丹田之中。
全身生机勃发，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只想发泄。沈林走到客厅里，将自己平日间锻炼的哑铃举了起来。
“嗯？”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轻了？沈林看着手里的哑铃，一脸狐疑。
这对哑铃每只二十斤，沈林平时锻炼时虽然并不感觉吃力，但也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感觉简直就是轻若无物。
难道……自己的身体素质变强了？
这个念头不可抑止的在心里出现，沈林放下哑铃，一下趴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
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轻轻松松一口气做了一百个，沈林脸不红气不喘，心跳都很均匀。
他停下动作站了起来，忍不住发出一声大笑。
“吾乃燕人张翼德是也！”
……
常裳给他发了一条微信，约他今晚吃饭的事情，问他有什么想吃的，她请客。
沈林想了想，也不知道坐在饭店里吃饭会不会违反巡城卫工作规定，琢磨再三，他给常裳回了一条微信。
游知北：“今天天热，就路边撸串吧？麻辣串也行！”
没过多久，常裳回信。
绿柚子：“要求真低，是怕我没钱付账吗？”
游知北：“我这人不好意思让姑娘请客，盛情难却，能省点是点吧！”
绿柚子：“（笑脸），你想请客我也不会介意的。”
沈林笑了笑，回复：“那就说定了，我请客！高全路红星国际北边对面，有一家‘老赵烧烤’不错，7点在那碰面。”
……
拎着垃圾袋走出楼道，迎面一辆奥迪驶了过来。
咦？这不是那女人的老公吗？……想到今天“看到”的画面，沈林不由觉得一阵肝痛。
走到垃圾箱把垃圾扔了，沈林想了想，又折返了回来。
女人的老公从车上下来，朝着沈林微微一笑：“出去啊！”
沈林点点头，忽然上前一步，看着男人的头顶说道：“哥，你这顶帽子不错，真好看！哪买的啊？”
“啊？”男人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没戴帽子啊？
“呵呵，兄弟眼花了吧，我没戴帽子……是不是这发型像帽子？不好看是吗？”男人有些尴尬的问道，刚设计的发型，难道太土了？
沈林摇摇头，一本正经的望着男人头顶：“哥，这顶帽子图案款式没得说，就是颜色不好看，太绿了……”
说完也不理男人满脸的惊愕，转身便走。
男人望着沈林的背影消失在道路尽头，脸上的表情从惊愕到若有所思，再慢慢到严肃。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
走到小区门口，沈林从衣兜里拿出障眼魔镜戴上，先朝着广场走去。
果然，没多久，沈林就感受到了那种窥探的目光，而且这一次有三道。
他借着到商店里买烟的机会，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发现除了孙丰和吕大伟之外，还有一个新面孔，也在跟着他。
这个人身高体壮，大概有一米八五，肩宽腰窄一脸横肉。穿着一双运动装，运动鞋，手上还带着护腕，小平头。随着隔着老远，但沈林清楚的看到了这个人的眼神，阴森、狠辣，一看就不是好人。
“来高手了吗？”沈林心中有些忐忑，又有点兴奋。
知道周远志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沈林就明白迟早有天会和这个家伙对上。该面对的冲突，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那个王中华呢？
虽然沈林的身体素质极大增强了，太阳明火拳也已经练熟，但真要和人动手，特别是这种传说练过多年的人，他还是心中没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林默念了两句，拿着烟走了出去。
沈林没有按照既定的路线走，而是转身直接朝着这个壮硕的小平头走了过去。
看见沈林直勾勾的走过来，不远处的吕大伟神情一阵慌乱，而马路对面的孙丰则是愣了一下，表情接着变得有些兴奋。
小平头似乎也没料到沈林会直接过来，他的神情也有些慌，却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兄弟，跟着我干嘛呢？没事干了吗？”沈林走到小平头两米处站定，笑呵呵的问道。
第二十三章 发力太猛
小平头望着沈林，片刻后唇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轻蔑或者说狰狞的笑意。
“你怎么知道我跟着你的？”小平头问道。
沈林有些惊讶，没想到对方竟然痛快的承认了。但他脸上毫无端倪，依旧是笑呵呵的道：“我有我的办法。”
他转头看了看吕大伟和孙丰，又道：“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兄弟们，请说出来，万事好商量。这样耗时间跟着我，让我心里很不踏实。”
小平头看着沈林，目光中充满警告之意：“既然话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提醒你一声，有些事少管！闲事管的多了，对你没好处！”
“哦？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闲事呢？”沈林一本正经的问道。
小平头露出一丝讥讽之意：“你自己清楚！”
说完之后，小平头便往旁边一绕，要从沈林身边走过去。
沈林跨前一步拦住了小平头，两人的距离相隔不足一米。
“把话说清楚。”沈林淡淡道。
“滚开！”小平头语调低沉。
沈林目光微凝，心中升起了一丝警惕之意。
他的灵觉忽然自发而出，像探照灯一样对准了小平头。此时沈林眼前的画面忽然变慢了，或者说变的更精细了。他看到了小平头呼吸时鼻翼的微微翕动，看到了他的双手虚握，双膝前倾，脚后跟也微微离地，他甚至隐约感受到了，如果现在动手，小平头会用什么动作，打自己哪里。
此时在小平头眼里，则完全是另一幅景象。眼前这人站姿松松垮垮，双手无力，胸前大开。完全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一点都不像高手的样子……可孙丰和吕大伟说的话又不能不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家伙真有什么邪门的本事？
小平头想起了出门前华哥的警告，不要和这个人直接冲突，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试试对方有几斤几两！
自己虽然没华哥的本事，但打眼前这个家伙，要不要太轻松！
心里想到这一点，小平头二话不说左脚跨前半步，左手一个刺拳，直掏沈林的面门。
这其实只是一个虚晃的动作，真正的后手是小平头的右腿，腰身已经绷紧，紧跟着就会是一个右鞭腿！
就凭这一招，小平头废过不止一个人，一鞭腿踢在左肋上，至少得断三根肋骨！
就在小平头出拳之时，沈林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虽然沈林在修炼太阳明火拳之前，没有练过任何的搏击手段，但他并不是没有打过架！
灵觉的敏锐，察觉到了小平头绷紧的腰身，而且在这一刻，沈林感觉到对方的动作变慢了。
并不是对方慢了，而是注意力高度集中之下，灵觉探查到的一切，给了沈林对方仿佛变慢了的感觉。
沈林不退反进，所用的正是太阳明火拳中的十个动作之一。
右手屈肘斜往上，肘尖正好打在了小平头的左拳腕下方，接着右腿微屈跨进，左膝举起斜往外。想象着体内火力从肘膝发出，化作滔天火焰将小平头吞没。
啪！小平头的左刺拳被沈林一肘捣向上方，右腿刚起，沈林的左膝就顶在了他的大腿根和小腹交接处。
火辣辣的剧痛传来，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又像是被一头水牛给撞了。小平头惨叫一声，抬着右腿倒跌出去，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他的脸色煞白，双手捂着小腹处，全身轻轻颤抖着，额头上汗如雨下。
肚子疼的要爆开，里面又有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好像是生吞了十个最辣的辣椒，说不出的难受痛苦。小平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弯着腰，倒在地上成了一个大虾米。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目睹全程的吕大伟和孙丰根本没有看清楚过程，就见小平头出了一拳，沈林往前凑了一步，然后小平头就倒在了地上。
沈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看着小平头，很久之后才缓缓说道：“这是一个警告，回去告诉周远志，别再让人跟着我。”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缓缓而行，慢慢消失在人群之中。
见沈林走远了，吕大伟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孙丰望着沈林消失的背影方向，眼神中充满了羡慕、钦佩和畏惧。
“送……送我去医院……”小平头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头一歪晕了过去。
沈林慢慢走着，拐角处有个小胡同，他慢慢踱进了胡同里，望了望附近没人，整个人虚脱般一下子靠在了墙上，紧皱着眉头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表情十分痛苦。
刚才施展那两下，沈林没有经验，高度兴奋和激动之下完全尽了全力，没想到体内的那一丝太阳明火和邪火交融起来的力量，在瞬间便消耗殆尽。感觉就像是三天三夜没有吃饭睡觉一样，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
他站在原地不动并不是装高人，而是强行压抑着眩晕的感觉，许久后才好了一些。还好小平头他们并没有看出来，还因此对沈林更加心生畏惧。
“一下子消耗过猛脱力了，也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事……”沈林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道自己的力量会对小平头造成多大的伤害。
休息了一会儿，感觉精神恢复了一些，又慢慢走出了胡同。
启动障眼魔镜，沈林走过一条街之后，从障眼法里退出来，打了一个车，直接去老赵烧烤。
每到夏天，安青市的街头巷道公路旁边，甚至是大院里弄里，到处都是烧烤摊位。大家围着露天小桌一坐，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喝着扎啤，撸着肉串，说说笑笑半晚上就过去了，好不快哉。
老赵烧烤在靠近路边的一个旧厂房的院子里，经过装修改造后，里面有二三十张桌子，还有喇叭放着流行音乐，再加上厨师烧烤的手艺不错，每天都是很早就快客满。
一下手沈林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常裳，他禁不住微微一怔。
那天在广场上初遇常裳，她扎着马尾辫穿着运动装，沈林只觉得这姑娘长的不错很清爽，倒也没有别的感受。但今天的常裳显然精心打扮过一番，给沈林的感觉顿时不一样了。
一条淡白色点缀着碎花的长裙，胸前的系带绕过她修长的脖颈，在脑后打成一个可爱的蝴蝶结。一头长发顺滑的洒在双肩，发际左沿嵌着一枚心形的亮钻发夹，衬着她白皙的皮肤，越发显得脸庞精致秀气。
圆润的臀线，延伸出没有一丝赘肉的修长****蹬着一双透明的浅粉色高跟凉鞋，将完美的脚踝显露的清清楚楚。
常裳在低着头看手机，小妖坦克趴在她的脚边，一人一狗仿佛闹市中超尘脱俗的景致。与喧闹的烧烤摊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止一个男人在偷瞄或是正大光明的盯着常裳，但她浑然不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看手机。
妖气十足啊！沈林心中念叨了一声，朝着常裳走了过去。
迎面收获了许多男人眼神中的“杀气”，沈林心中也不由有些得意。
“看什么呢？”沈林瞟了一眼，视线恰好透过常裳的领口，瞄到了一抹白皙，他急忙移开了视线，觉得心里有些微微荡漾。
还挺有料！
“山海经！”常裳关上手机，冲着沈林一笑，“你迟到了大叔！和淑女约会也迟到，会遭天谴的。”
沈林坐下来，伸手招呼服务员，一边说道：“不好意思，有点事处理了一下耽误了，喜欢吃什么？”
常裳眨了眨眼睛，今天她描了淡淡的眼线，把本就灵动的眼睛衬托的越发明亮，看的沈林愣了一下。
“你点就好了，我可很能吃的。”
“哈哈有多能吃啊，看你这么瘦……来二十个烤生蚝，少放蒜不放香菜。铁板鱿鱼一份，涮肚要一个，小鲜肉一百串……”
常裳瞪大了眼睛，吃惊的道：“一百串？你疯了吧，我是开玩笑的。”
“你不是能吃吗？”沈林笑了：“一看你就没来吃过，这的‘小鲜肉’很小的，一百串才刚刚开始呢。”
“先生要什么酒水？”服务员问道。
沈林报以询问的眼神看着常裳：“能喝酒吗？”
常裳拿起酒杯说道：“能！怎么也得报答大叔的救命之恩不是？”
“好！爽快！”沈林一拍桌子：“一箱啤酒，要冰镇的。”
“要两箱！”常裳笑眯眯看着沈林：“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沈林吐了吐舌头，这么能喝？
不一会儿的功夫，热腾腾的铁板鱿鱼和烤生蚝就上来了，常裳举杯对沈林说道：“今晚这顿饭，感谢你对小女子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先干为敬了。”说完之后一仰脖，一杯啤酒喝的干干净净。
沈林看常裳喝酒的样子，心里就咯噔一下。
他常年跟客户喝酒，总结出了一些经验。不管对方说自己能喝还是不能喝，只看他喝酒的姿势、表情、速度，就能判断个**不离十。
那些喝酒时慢慢咽缓缓抿的人，通常酒量厉害不了哪去。尤其是喝啤酒，如果碰到干净利落一口闷脖子都不带动的，那就做好喝死的准备吧。
第二十四章 涉嫌故意伤人
沈林慢慢把一杯酒喝下去，看着常裳问道：“那天你不告而别，我有一肚子疑问没弄清楚，现在是不是可以说说了？”
常裳拿起面前的小餐碟，夹起两个生蚝放到里面，又夹上几根鱿鱼腿，放到脚下的坦克旁边，笑嘻嘻的望着沈林说道：“我醒来之后就在你家里，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你先告诉我，你是何方神圣？”
沈林摇摇头：“你自己说今天把一切都告诉我的，你先说。”
“真小气！”常裳撅起了嘴，再次端起酒杯：“喝酒！哎呀倒上啊，你酒风不正啊。”
沈林无奈的倒满酒，心想谁酒风不正，你这是八辈子没喝过酒了吗？
两人碰杯后常裳再次一饮而尽，两杯酒下肚，她的脸颊微微有些红晕，清秀的气质中多了一丝柔媚之意，显得楚楚动人。
“坦克是只很特别的小狗，我到宠物店里的时候，其他的小狗都在叫，就它趴在笼子里看着我，一声也不吭。小眼睛好像会说话，就是要我带它走。”常裳伸出手摸了摸坦克的脑袋，它抬起头来舔了舔常裳的手腕。
“这家伙就是不爱吃狗粮，国产的不吃，给它买国外最贵的天然粮也不吃！非得要跟我吃一样的。”常裳又扔给坦克俩生蚝。
“别的倒也没什么，就是它喜欢打架。大狗小狗只要碰到了，非得上去咬人家，还总能打赢！我给它取名坦克，就是从这来的。”常裳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骄傲。
沈林撇了撇嘴，暴力狂啊。
“从去年开始，坦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它常常在半夜12点对着门口叫要出去，我训也训了，打也打了，但它就是不听。有一次我爸气坏了，直接开门让它出去，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沈林的兴致起来了。
“它跑出去一整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在门口趴着，看起来有些没精神，然后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后来有一次，我爸悄悄跟着它出去一次，但半路给跟没了，也就不了了之了。反正它就是半夜出去，早上回来，也丢不了，我们就不管它了。”
常裳又喝了一杯，以眼神示意沈林，沈林笑了笑，也端起来干了。
“后来开学了，我就带着坦克去学校……”
“你上学还带着狗？”沈林惊讶。
“在外面租房子住，我不喜欢宿舍，我爸觉得我一个人不安全，就让它跟着我了。你可不知道，我们小区的德牧见了坦克，都是夹着尾巴逃跑。”
沈林心道也是，能捉鬼的狗，估计狼也得怕吧？
“到了学校它还是半夜出去，有一次我就拿狗链拴着它，跟它一起去。结果它在路上逛啊逛，你猜带我去哪了？”
“嗯？”
“一片坟地！”常裳吐了吐舌头，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那是一片公墓，大半夜的，当时可把我吓死了。”
“你撞鬼了吧？”沈林笑着问道。
常裳点点头：“那是我人生观被颠覆的一天，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鬼！坦克很勇敢，它扑了上去，把鬼给吃了。”
沈林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原来如此。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了，我有了一只会捉鬼的狗！而且它吃的鬼越多，就变得越来越厉害，也越来越聪明。我告诉你，虽然它不会说话，但我说什么它都听的懂。”
沈林笑眯眯的看着低头进食的坦克，一盘生蚝几乎被它吃光了，鱿鱼也吃了大半，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是猪妖吧？
“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那天晚上碰到了很厉害的鬼，要不是你，我大概就死了吧？”常裳双手合十，朝着沈林微笑着道：“谢谢你啊大叔。”
看着常裳可爱的样子，沈林生出一股想要摸摸她脸的冲动。他干咳了一声，摆摆手道：“别老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那大叔，现在是不是该你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你肯定是个高人，那天你买我的东西，其实是冲着坦克去的对不对？”
沈林点点头，一脸高深的道：“你很聪明，不错，我一眼就看出你的狗不凡。实话告诉你，它已经成妖了。”
“真的？”常裳一脸的惊喜：“我也这么想过，只是不敢肯定！那它会不会很厉害，最后能变成孙悟空那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沈林咧了咧嘴：“别做梦了，真到那一天，估计你孙子都有啦。”
常裳轻轻叹了一口气：“人妖殊途，我是知道的，只要坦克能永远陪在我身边，陪着我变老，我就心满意足了。”说到这里，常裳一把将坦克抱了起来，拿脸贴在它的脑袋上蹭了又蹭。
常裳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喝醉了酒的小猫咪，慵懒可爱又美丽，沈林灵觉探查到，周围有一大片目光注视了过来。
“咳！”沈林说道：“常姑娘，有件事情我必须提醒你，虽然坦克对你来说很强大，但在某些人眼里，它也很弱小，却很有价值。”
常裳把坦克放下，认真的看向沈林：“就比如像大叔你这样的人吗？”
沈林直视着常裳的眼睛，淡淡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常裳想了想，伸出一只手道：“大叔，握个手吧。”
沈林微微一怔，但还是微笑着把手伸了过去，和常裳的手轻轻一握。
谁想到常裳顺势就把沈林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指修长，而且非常柔软，握着很舒服，沈林不由得心中一荡。
“大叔，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常裳轻轻说道。
这么快就发好人卡吗？沈林眉梢跳了跳。
“所以好人大叔，我求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答应我好不好？”常裳朝着沈林撒娇，看的沈林又是心中狂跳。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沈林默默在心里念叨了两句，正色道：“得看是什么事情，不要超出我能力范围内的，也不要太麻烦，最好是不要……”
“大叔……！”常裳伸出另一只手捏住了沈林的胳膊，晃了晃。
“好吧，你说！”沈林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
“你能不能收养坦克？你是高人，可以点化它，保护它，跟着你我也放心，也可以时常去看它！”
“啊？”沈林愣住了。
“汪！”坦克抬起头来，朝着常裳叫了一声。
这件事情……似乎不是不可以啊？
沈林早就想过，面对周远志，靠自己的力量暂时还不好应对。如果能多个帮忙的伙伴，可能会方便很多。他甚至想过，能不能用天河安全卫士的收伏程序收伏一两只鬼魂，作为自己的手下……此时此刻常裳提出让他收养坦克，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
那晚的事情记忆犹新，面对那只怨魂，坦克完全是不相上下。如果对上普通人，那也是轻而易举就能放倒……咬倒吧？
沈林心中飞快的打定了主意，接着瞄了常裳一眼。
虽然她一脸借酒哀求的样子，但沈林看的清楚，她的眼神清明，深处更是隐藏了一丝忐忑，似乎生怕自己拒绝。
坦白说，虽然和常裳接触不久，沈林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是真还是假，但对这个姑娘，他还是挺有好感的。
沈林皱起了眉头，装作为难的样子：“这件事……你得让我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啊？”常裳有些着急了，她晃着沈林的胳膊说道：“大叔，好大叔……你就帮帮忙……帮帮我……”
好啊，小手真软，不错，再晃晃……沈林闭着眼睛，似乎在沉思，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一脸严肃的道：“好吧，谁让我心软呢，我答应你了。”
“真的？”常裳眼睛亮了，一脸的欣喜，还没等沈林反应过来，她已经飞快的起身，迅速凑近沈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好多的杀气！！沈林觉得自己的脊梁骨都要被“探照灯”点着了。
亲了这一口，常裳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的脸更红了，迅速撒开沈林的手，往椅子后面靠了靠，接着又端起酒杯道：“来，咱们连干三杯！”
沈林笑呵呵的与常裳碰杯，只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小鲜肉来了！”这时，服务员端着一盘肉串上来，沈林指着说道：“为什么叫小鲜肉呢？因为这些猪肉用的都是农家养的土猪，不喂饲料慢慢长大。然后切成一小片一小片，拌上秘制酱料，用小火慢慢烤熟，味道非常鲜嫩！你也知道，现在的烤串，都不知道吃的什么肉……快尝尝。”
常裳拿起一串吃到嘴里，眯着眼睛道：“好吃，有种小时候吃过的肉串的味道，很地道啊。”
“嘿嘿，好吃就多吃点……”话正说着，门口忽然一阵警灯闪烁，一辆警车缓缓开进了院子。
食客们纷纷报以诧异的目光，警车停住后，打开车门下来四个警察，他们四处打量了一番，目光注视到了沈林身上。
四个人一齐走到沈林和常裳面前，为首的一人拿出警官证亮了一下：“你是不是叫沈林？”
沈林心中咯噔一下，但还是强作镇定道：“是的，请问有什么事？”
“你涉嫌故意伤人，请跟我们回去调查。”
第二十五章 我能帮你什么
周围有食客听到警察这句话，发出哈的一声笑，幸灾乐祸。沈林没有理睬，警察和常裳都瞪了那个人一眼。
“警察叔叔，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常裳一脸可爱的望着一位年轻警官。
那位年轻警官脸一红，道：“别叫我叔叔……没弄错，他今晚把一个人打伤了，现在人正在医院。”说到这里又看向沈林：“没错吧？”
沈林站起身来，道：“不必多说了，我跟你们走。”
“哎！大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常裳急了，急忙起身问道。
沈林刚走出两步，想了想又折返回来，拿出几百块钱放在桌子上：“你把帐结一下，我没事的，回头打电话。”
……
沈林跟着警车，到了cb区派出所，进了审讯室之后，坐在了审讯椅上。没过多久，一个年纪大的老警察走了进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姓名？”
沈林看着老警察，问道：“我能不能先打个电话？”
“别打岔，询问完毕之后，会让你打电话的。”
“在让我打电话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沈林抱起了胳膊。
老警察似乎被触怒了，他一拍桌子：“注意你的态度！我们在依法办事，你不要抗拒执法！”
“我要请律师，在律师来之前，我不会说任何话。”
老警察笑了：“年轻人，看电视看傻了吧？我告诉你，咱们国家的法律没有规定律师的在场权，当事人也没有沉默权！你可以不说话，但如果鉴定结果出来，确定构成轻伤或者重伤，你的态度都会加大你的刑罚！”
沈林沉默了，轻伤或者重伤？真的有这么严重？
自己和常裳在吃饭，之前又用了障眼魔镜，警察是怎么找到自己的？监控吗？周远志竟然报警了……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沈林琢磨了一会儿，朝着老警察微微躬身，道：“老大爷，我态度不好，您别生气。”
老警察神情缓和了一些，点头道：“没事，你痛快说，我痛快记，咱们谁也不为难谁。”
沈林道：“大爷，不是我不配合您，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今晚上我是和人发生了冲突，但我觉得我是被陷害了。所以，我想先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家人，您让我打一个电话，我一定配合，有什么说什么。”
“陷害？”老警察笑了笑，笑容中有股说不出的意味：“年轻人，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的事到底到什么程度，还要看鉴定结果。被你打伤的人现在还在医院昏迷，鉴定暂时也没法做，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轻伤是铁定跑不了，如果是重伤，你的事更大，明白了吗？从法律的角度来说，现在询问你不通知你的家人，也是符合办案程序的。”
沈林一颗心沉了下去，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如果真的是轻伤，那自己就要被判刑了，这可怎么办？
他坐在审讯椅上，不知道是警察疏忽还是别的原因，他并没有被手铐铐住。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警察拿走了，包括神霄在内。
难道要打倒这个老警察，然后逃出派出所吗？那样的话，事情就严重了，自己就真成逃犯了。
坦白交代，再想办法？沈林有点后悔平时没有学过法律知识，如果了解案件的审讯流程，或许就能想到办法。
更何况他根本不相信周远志没有后手安排，他甚至会希望自己能把事情做的更大吧。
老警察也不着急，就慢悠悠的看着沈林脸色不断变幻，一脸的胸有成竹。
就在这时，外面走廊里忽然传来一声狗叫，接着就响起了嘈杂的争吵声。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你们把人抓了，我见一面都不行吗？有这种规定吗？”听声音是常裳，沈林微微一怔，心中涌出了一股希望。
“这里是派出所，我们在正常执法！你想见他，等问完之后会让你见！你再闹下去，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一名警察威严的声音响起。
常裳的声音没再响起，沈林微微皱眉，闭上了眼睛，注意力朝着走廊方向漫过去。
他的灵觉慢慢的伸展，终于模模糊糊的看清了外面的景象，常裳气呼呼的看着一名警察，这警察正是之前和常裳说话脸红的那个。
常裳瞪了年轻警察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爸！我找你有事。”
“我一个朋友被警察抓了，我要见他，他们不让我见！什么？不是坏人！是好人，还帮过我呢……你帮我说说，让我见他一面……我没说让你弄他出来！我知道你不干这种事！”
“……说是打架斗殴，谁不打架啊？打架就是坏人了吗？……你倒是帮不帮吧，你不帮忙，我就不回家了！”
常裳气呼呼的挂上了电话，神情担忧的望着审讯室的方向。
他旁边那个警察一脸好奇的看着常裳，显然电话的内容他也听到了，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沈林心中一动，听常裳的语气，她爸爸似乎不简单那？
过了大概有五分钟，沈林听到了某个办公室中传来了电话铃声。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警察来到了走廊，朝着常裳身边的年轻警官挥了挥手。
常裳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希冀的神色。
年轻警官走过去，问道：“所长，怎么了？”
胖警官压低了声音，沈林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灵觉加大放出。
但距离隔的实在太远，超出了沈林的灵觉延伸范围，他竭尽全力，也只听到了几个字。
“常局长……女儿……见一见……”
那年轻警官点点头，片刻后折返回来，望着常裳的眼神有些复杂。沈林感觉到，那眼神中包含了好奇、疑惑、还有一丝丝……渴望？
“可以让你见他一面，但只能见五分钟，之后你就不要再闹了好不好？我们已经违反了规定。”年轻警官的语气缓和了很多。
常裳还是气呼呼的，偏了偏头，道：“好。”
年轻警官笑了笑，朝着审讯室走来。
“老李，你出来一下。”警官打开门，看了一眼沈林，冲着老警察招了招手。
老警察点点头，带着东西出去了。
没过多久，常裳就走了进来，坦克跟在她身边，摇着尾巴也不叫也不闹。
“沈林，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常裳没有再叫大叔，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沈林。
沈林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没有做坏事，我被人陷害了。”
常裳皱起了眉头：“谁？为什么要陷害你？”
“我撞破了一个人的阴谋，他想要对付我。所以派人跟踪我，挑衅我。我把人打伤了，他报警了，就是这么回事。”
常裳微微吃了一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阴谋？跟踪？你不是在撒谎吧？”
沈林坦然的迎上常裳的目光：“你觉得呢？”
“那你……撞破了他的什么阴谋，他要这么对付你？”
沈林看着常裳的眼睛，他有种感觉，眼前这小姑娘心中对自己充满了怀疑，并不是很相信自己说的话。
听天由命吧！
沈林心中叹息一声，平静的道：“杀人，被我阻止了。”
常裳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嘴，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
就算跟着坦克见识到了神神鬼鬼的事情，她也不过是个才二十来岁没踏入社会的小姑娘，听到杀人两个字，本能的感到害怕再正常不过了。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这种情况，你有办法吗？……我能帮你什么？”常裳虽然有些怕，但说的话还是让沈林感到了一丝温暖。
沈林想了想，道：“请你帮我打个电话，号码是139xxxxxxxx，就说你是我的朋友，把我的事情告诉他……其他的，不需要你管了，你也不要牵扯太多。”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有很好的记忆力，能够记住赵专员的号码。想来想去，能够帮自己的人可能只有他了，但他会不会帮自己，用什么办法，沈林就完全没底了。
实在不行，就只能蹲大狱了……那样的话，周远志或许会有所收敛，至少不会找自己家人的麻烦吧？
常裳默默的背诵了几遍号码，问道：“这个人是谁？这种事也能帮你吗？你还需要什么？要不要我帮你通知家人？”
沈林摇摇头：“不用，告诉家人只会让他们担心，你只要打那个电话，我就很感激了。”
常裳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斟酌着说道：“那大叔……我先走了，我明天再来看你，我爸爸……我，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说完这句话，常裳深深的看了一眼沈林，转身走了出去。
坦克走到沈林跟前，用脑袋蹭了蹭沈林的腿，然后跟了出去。
走廊里，那名年轻警官迎了上来，笑着说道：“好了，这下满意了吧？赶紧回家吧，别让家人担心。”
常裳看了年轻警官一眼，轻轻道：“谢谢。”
年轻警官很高兴：“不用客气，你可以留一下我的电话，要是你朋友有什么事情，可以问我。”
常裳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拿出了手机。
沈林皱了皱眉头。
这个警察，明显对常裳有意思！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她爸呢？
常局长……？
第二十六章 我的符呢
老警察笑呵呵走了进来，坐到了审讯桌后，瞄了沈林一眼，道：“行了吧？现在能说了吗？”
沈林想了想，说：“大爷，能让我想一会儿吗？我得捋一捋。”
老警察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神情，仿佛是在说那你就继续挣扎吧，点点头道：“没事，你慢慢想，天亮还早。”
沈林闭上眼睛，看似在沉思，实则灵觉散发出去，时刻关心着派出所外面的动静。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老警察咳嗽了一声，道：“行了，别浪费时间了……”
“吱嘎！”就在这时，一阵猛烈的刹车声在外面响起，明亮的大灯直照向派出所办公楼，也照进了审讯室内。
老警察说的话被打住，他皱起眉头往外看去：“谁这么嚣张？到这来飚车！”
沈林灵觉探查到，外面是一辆黑色的“牧马人”，挂的牌子是“京”号。
他心中一跳，一线希望涌上心头。
车熄火，车门打开，一个人从车上下来，正是赵专员赵松涛！
赵松涛往审讯室内看了一眼，沈林有种感觉，他的视线仿佛穿过了墙壁，落在了自己脸上，还冲着自己轻轻点了点头。
赵松涛没有穿道袍，他穿着一件纯黑色的西装，胳膊上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头发全部往上梳，发胶打的油光锃亮。
一名民警迎了上去，赵松涛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往里走。那名民警连连道：“哎，哎你谁啊？你找谁？”
但不知道为什么，民警伸手去拉赵松涛，却始终碰不到他。两个人就这么一路牵扯着，走进了办公楼。
赵松涛在楼道里看了看，径直朝着所长办公室走去。
“哎！哎！你站住！”那名民警大喊着，跟着赵松涛一起走进了所长办公室。
所长正在低着头看文件，看见闯进来的赵松涛愣了一下：“你找谁？”
赵松涛打开公文包，将一枚证件和一份公文放到了所长桌上，道：“今天晚上你们抓了一个人，叫沈林。我现在要马上见他，请回避所有无关人员。你可以向上级核实我的身份，能够了解我身份权限的是……姜玉华郑委，常勇副局长，请你快一些，我给你五分钟。”
所长被赵松涛的语气震住了，那名民警也是一脸惊愕，嘴张的合不拢。
所长狐疑的看了赵松涛一眼，再拿起桌子上的证件一看，心中微微一惊。
证件封面写着“国安”两个字，打开一看，上面有赵松涛的照片。
“国家安全部特殊事务处理局，赵松涛，编号600035”
另一份公文则是一份通知，大意是说持有该证件者处理的是国家特殊事务，拥有特殊公务权限，请国家、省厅及各方各部门予以配合，并注意保密。下面还有联系电话，身份查询方式等。
所长不敢怠慢，朝着赵松涛道：“您请坐，稍等一会，我打个电话……小王去倒杯水。”
那名民警答应一声走出门去，赵松涛点点头，在旁边沙发上坐了下去。
“常局长，我这里有一位同志，他说他是国安部特殊事务处理局的，他叫赵松涛……”所长打着电话，汇报着情况。
“是……是……我明白！好的，我会做好保密工作！是！”
挂掉电话之后，所长的表情有些严肃，他看着赵松涛说道：“上级要我配合您的工作，请问需要我做什么？”
赵松涛道：“我要和沈林单独谈话，任何人不要打扰！之后要做什么，等我谈完再说。”
“好的！”所长立马出去了。
……
沈林正在审讯室里忐忑不安的等着，忽然门开了，赵松涛走了进来。
沈林松了一口气，道：“涛哥，你终于来了，这身打扮太帅了！”
赵松涛关上门，定定的看着沈林，镜框后面的眼睛里，似乎射出一股锐利的锋芒。
沈林感觉到气氛很压抑，不敢再说话了。
赵松涛走到审讯桌后面坐下，轻轻伸手一挥。沈林感觉有一股无形的风浪从赵松涛手上发出，迅速扩展到整个房间里，好像成为了一道屏障，把整个房间包了起来。
他的灵觉再无法延伸出房间之外，就像被挡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说吧，你让我帮你，就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赵松涛语气淡漠，有些冰冷。
沈林咽了口唾液，点点头说道：“事情要从我住院前说起……”
他把无意中救了温云岚，到周远志和他见面，再到孙丰和吕大伟跟踪他，直到今晚上打伤小平头的事全说了一遍，最后道：“这就是事情的全部，我都告诉你了，没有半点隐瞒。”
赵松涛静静的听着，听完后神情缓和了一些，他想了想问道：“你能确定当日的车祸是一场谋杀？”
沈林道：“我不能确定，但我推断是这样，因为没法解释周远志的行为。”
赵松涛皱了皱眉头，“推断不能成为证据，我们得好好看看。”
“啊？看什么……”话没说完，赵松涛的双眼里忽然发出一道光芒，沈林看到这束光，眼前陡然一黑，下一刻，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样子。
他站在马路上，手里拿着包，正要过马路。
正在发愣，他的身体忽然自己走了起来，朝着马路对面走去。迎面过来一个女人，沈林愣了一下，这不就是温云岚吗？
这是……那天出车祸的场景？沈林明白了，赵松涛一定用了某种手段，让自己的记忆重现了那一天的景象。
他和温云岚继续往前走，越走越近，温云岚避开了沈林的目光，面露不屑。沈林狠狠看了温云岚大腿一眼……就在这个时候，路口传来一声闷响，砂土车冲过来了。
沈林扭头看向砂土车，这一次他没有去看车牌，而是直直望向驾驶室。
驾驶室里的司机是个青年男子，光头，脑门正中有一道伤疤。他的眼神阴鹜，只是看上一眼，就让沈林觉得心里发凉。
此时，这司机并没有在慌乱的减速踩刹车，而是眯着眼睛，盯着温云岚，扶着方向盘冲了过来。
在撞到沈林和温云岚前的那一刻，这名男子牵动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是狰狞的笑，破坏美好事物的笑，沈林甚至感觉到，这名男子心中涌上了一股快感。
轰！砂土车先撞上了沈林，温云岚被沈林一把推了出去。沈林眼前天翻地覆，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但这段画面并没有结束，仍在继续。沈林好像忽然脱离了自己的身体，从某种万能视角，继续目睹接下来的场面。
那男子看见温云岚踉跄着出去，沈林被撞飞倒地，好像愣了一下。接着他面露凶光，从驾驶室里拿出一把匕首，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男子朝着温云岚走过去，忽然，旁边一辆车停下了，车主摇下窗户，和副驾驶的人说道：“撞人了！快打120！”
男子犹豫了一下，把匕首藏进了裤兜里，迅速离开了现场。
……
沈林眼前一黑，紧接着恢复了光明，他又“回”到了审讯室。
脑门中传来一阵痛感，沈林皱了皱眉，道：“这是什么手段？好神奇……”
赵松涛看着沈林，沉默了很久之后问道：“你说的那个温国源，他老婆是不是叫周玉琴？”
“谁？我不知道啊……”沈林满脸莫名其妙。
赵松涛眯起了眼睛，唇角微牵，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自言自语道：“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沈林，你我相识是缘啊！”
沈林茫然的看着赵松涛。
“走，我带你离开，咱兄弟俩一起去抓坏人。”赵松涛起身，拍了拍沈林的肩膀：“先在这等一下。”
赵松涛回到了所长室，道：“我要带沈林走，我会给常勇副局长打招呼，具体的文件签署你去找他完成。”
所长愣了一下，道：“好的。”
“报警人问起这件事，你就说证据不足给放了，不要多说话。请告诫你的下属，不要泄密，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所长擦了把汗：“我明白，请放心。”
赵松涛想了想，又道：“请所长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接下来的事情，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好的！”所长拿出一张便签，迅速写上了自己的姓名和手机号，办公室电话。
赵松涛拿起纸条看了看，“吴和蔼，电话xxx……”心想这个名字有意思。
他把纸条放进了公文包里，又道：“吴所长，多谢你的配合，我可以透露一点消息给你。今晚的事情牵扯到一件很重要的案子，如果这案子顺利解决了，你就立了一大功。”
吴所长眼睛一亮，身躯一直，道：“请领导放心，我一定配合工作！”
赵松涛带着沈林走出审讯室，正好被那个年轻警官看到，他的神情十分惊讶，望着沈林的目光有些复杂。
“小程，去把这位……沈林的东西拿来。”吴所长吩咐道。
小程愣了愣，点头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把沈林的东西拿来了。
沈林清点了一下，道：“不对啊，我的符呢？”
第二十七章 土地公霄信
“什么服？有衣服没拿吗？”吴所长看了一眼程警官。
“没有衣服。”程警官皱起了眉头，这个家伙不会是要找茬吧？
“不是衣服，是符……符咒，黄色的三张纸。”
吴所长和程警官面面相觑，两人同时从对方眼里读到了一丝荒谬的情绪。
赵松涛皱了皱眉，对吴所长说道：“请帮忙找一下吧，对你们来说就是三张纸，对他来说可能很重要。”
“行！”吴所长冲程警官使了个颜色，程警官转身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回来，问道：“真没有，你确定没记错吗？”
沈林沉声道：“还是你把东西给我拿走的，你忘记了吗？”
吴所长看向小程，小程愣了愣，突然一拍脑袋：“老李！我回来的时候正好有人找我，是他帮忙把东西拿去的。”
吴所长脸色变了变，似乎有些心虚，又有些尴尬，沉声道：“快去找老李，让他好好找找！”
“好好好！”程警官忙不迭的去了。
不大一会儿，老李警官跟着程警官后面过来，手里拿着三张符纸，他的手在纸上摸索着，似乎十分舍不得的表情。
“是这些吗？”程警官指着老李手里的东西问道。
沈林点点头：“就是这个。”
赵松涛一直在眯着眼睛看着老李，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
“不是拿你的东西，我只是研究了一下，这可是好东西啊……小伙子你年纪轻轻还懂这个？”老李笑眯眯问道。
沈林明白了，为什么吴所长听到东西在老李那会尴尬，感情这个老头还懂符咒？难道也是修行人？
他看了一眼赵松涛，赵松涛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略知一二，大爷您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还我吧。”沈林指了指老李手中的符。
老李叹息了一声，似乎很有些舍不得，他又在符上摸了摸，才递还给沈林。
赵松涛朝着吴所长点了点头，和沈林一起离开了。
上了车，开出派出所之后，赵松涛道：“你要不要给你那位好心的小女朋友打个电话？她今晚可是帮了你大忙了。一旦你被定罪，就算我想办法，也很难若无其事的带你出来。”
沈林神情有点尴尬：“她可不是我女朋友，就是认识没几天的普通朋友。”
赵松涛笑了：“可她对你有好感，不然怎么会帮你？你呢？对人家有没有感觉？”
沈林思绪有些出神，想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叹了口气：“随缘吧，感情这种东西，伤肝伤肺伤肾。”
“不伤心吗？”
“心已碎，消散在风中。”沈林看着窗外说道。
赵松涛沉默了许久，淡淡道：“这句话真的有点恶心……”
沉默了三秒钟，两人一起放声大笑，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
“说真的涛哥，你今晚这身打扮确实帅啊，而且那位吴所长好像有点怕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能轻而易举的把我领出来了？”
赵松涛打开储物箱，把一个牛皮纸袋扔到了后面：“自己看。”
沈林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张公文和一个证件。
“国家安全部特殊事务处理局，沈林，编号301001”。
“国安部？”沈林吃了一惊“这么牛？”
“准确的说是特殊事务处理局，只是隶属于国安部，沾了点名头的光，但并不归国安部管。那个公文是你需要地方政府部门配合合作时出具的，上面有身份证明的电话和查询方式，现在造假证的多，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沈林道：“这个特殊事务处理局就是你说的组织吧？权利这么大吗？”
“处理的都不是正常人，有时候难免要动武，打死了怎么算？如果没有超然的权利，局里每个人都得抓进去。”
“那岂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沈林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不可能！局里有局里的规矩，国法也得遵守。如果你做了过分的事情，就算法律奈何不了你，局里也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清理门户，听说过吧？”
沈林打了个寒噤，他想到了赵松涛刚去审讯室时看自己的目光，如果自己真的作恶了，恐怕现在就是另一种结果了吧？
“301001，这个号码挺顺的！涛哥，你的编号是多少？”沈林转移话题。
“600035”。
“为什么我的排在你前面？”沈林奇怪。
“因为……我是借调到组织里的，你是正式成员。”
“正式成员？”沈林瞪大了眼睛：“不是说临时编外人员吗？”
“正式的临时编外人员。”
“吓死我了……”沈林松了一口气。
赵松涛挑了挑眉梢，问道：“你似乎很不愿意加入组织？”
“不是不愿意，主要是如果成为正式人员，肯定就不能像现在这么自由了吧？我倒也不怕不自由，关键是……我的区域限制太严重，如果组织命令我去外地工作，我该怎么办？”
“你还是没试过和那东西沟通？”
“沟通……”沈林发愁道：“我这个情况比较特殊，真的挺难沟通的。”
“你还是没有找对路，命生者得到的东西，一定有办法沟通，从无例外。”
“好吧，我会再试试的。”沈林看了看窗外，奇道：“涛哥，我们去哪啊？”
“东极大酒店。”
“为什么？”
“你现在的地方不能住了，明天去把东西拿来，跟我一起住东极。”
沈林啧了啧舌：“那地方可不便宜。”
“经费组织出，既然你已经是组织的人了，这就是福利。”
“这福利好啊！”沈林眉开眼笑。
“除了住宿，吃饭也在那里解决，直接签单。这不算什么，如果你成为组织正式成员，待遇比这好的多。”赵专员就像是循循善诱的恶魔：“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动心了？”
“动心，的确是动心！但我也知道，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沈林笑了笑。
赵专员点点头：“那倒是，一入组织深似海。像我们这种有门派的编外人员，除了借调的日子之外，都是在感悟大道，求修行超脱。组织里的人却要无休止的处理各种事务，每天面对危险不说，对道心也不利。”
“有所得必有所失啊……”沈林感慨。
到了东极之后，赵专员拿沈林身份证给沈林开了间房，房间号是：1001。
“巧了！”赵专员看着房间号笑道：“说明你和组织也有缘，搞不好你迟早得成为组织的人啊。”
沈林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赵松涛的房间在9楼，在电梯里分别的时候，赵松涛说道：“早点休息，明早起来练功。酒店后面有一个小运动场，平时没什么人，就到那练吧。”
进入房间之后，沈林愣了一下，没想到赵松涛给他订了个套房，窗户正对着后面的运动场，风景很好，也很安静。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4点，沈林无心修炼。今晚经历了很多事，他第一次见识到了社会“大哥”的能量，打伤一个人，说当晚调监控就调监控，说找到你就找到你……而赵松涛轻松的将他带出来，又给了他另一种见识。虽然工作的时间不长，但沈林自认为也是见识过社会百态的了，没想到今晚又上了一课。
现在确定了周远志的确是谋杀，这背后的阴谋让沈林不寒而栗。如果不是他认识了赵松涛，今晚之后，他就会成为一名犯人了吧？那样的自己，会走上怎样的人生？
想到这里，沈林心中涌上了一股怒意。
这个世上的邪恶，有时候超出正常人的想象，没有力量保护自己的普通人，命运根本无法掌握在自己手里。
周远志这种人，谁知道他发迹的过程中，做过多少恶事？现在他却好好的活着，有钱有势有人。而自己不过是救人而已，怎么就莫名的收获了这种结果？
沈林默默的下了决心，既然自己重活了一次，上天赐予自己神霄这种超然的力量。又让自己经历这样的事情，无疑就是对自己的一种启迪。
一定要让周远志得到应有的惩处！
但首先，要解决巡城卫工作的问题。沈林直觉感到，神霄绝不是自己现在这种用法，自己肯定遗漏了什么。
这或许是种考验？
沈林拿过神霄，又花了一点功德值连上神界wifi，然后打开了北极中天搜索引擎。
“神霄pad使用指南？”
搜索结果：无。
“巡城卫工作指导？”
搜索结果：无。
沈林揉了揉头发，难道自己想错了？真的没有什么沟通的手段？或许自己和赵松涛说的那些“命生者”，其实并不一样？
不对！沈林心中忽然灵光一闪，今晚自己在派出所呆了大晚上，现在又直接进了酒店，而且东极并不在北区！
自己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就是说，其实并不是不能离开北区吗？
可这样的话，为什么第一天工作时神霄会提示旷工早退会受到惩罚？难道现在不是早退？
沈林想了想，忽然脑洞大开，在搜索引擎输入：“太白金星霄信！”
搜索结果：无。
“太白金星微信？”
搜索结果：无。
“神仙霄信”
搜索结果：无。
“土地公霄信！”
搜索结果：京都土地公霄信“qizixingcheshangbana****”，魔都土地公霄信“alshishren***536”，杭城土地公霄信“111meijingsanyuetian***22”，南都土地公霄信“qiaochang945***”深城土地公霄信“kfzyq3**78”，羊城土地公霄信“***dgzuihouren555”…………
面对着铺天盖地的搜索结果，沈林呆滞了。
想了想，他又重新输入：“安青土地公霄信”。
搜索结果：安青土地公……安青前土地公霄信“xiaodifangqiong**123”
沈林仔细念着拼音，“小……地……方……穷？”
他的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二十八章 灶王爷的指点
“申请添加好友……”
“申请拒绝：谁？”
沈林回复：“我是……巡城卫？”
“您的好友申请已通过，您已经添加‘小地方大灶神’为好友，你们可以聊天了。”
小地方大灶神？……土地公成灶王爷了吗？沈林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发过去了一条消息：“你好？”
“你是巡城卫？不是骗子吧？加本神何事？”
“呃，我不是骗子！我是有事情想请教……”
“好，红包拿来。”
“啊？”
“你有事请教，难道不得先发个红包吗？意思意思，三五个功德值都行。”
红包也要功德值吗？沈林点开红包功能，果然发现可以往里添加功德值。他咬了咬牙，发了三点功德值过去。
心在滴血啊……
“这么小气，才三点。我赶时间，你有事快点问。”
“我是新任的巡城卫，我想问一下……”沈林把自己如何成为巡城卫，到询问怎么才能离开工作区域，以及工作要求是如何界定的等疑问，全部告诉了小地方大灶神。”
“原来是这样……”小地方大灶神沉默了半天才回了这么一句，然后又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沈林以为对方是不是下线了的时候，他忽然问道：“你现在哪呢？咱们面谈。”
“我在东极大酒店……”
“哪个房间？”
“1001……这个点，您方便吗？”沈林问道。
“稍等。”
说完这句话，小地方大灶神就不再回信了。
沈林等了一会儿，忽然整个套房里所有的灯都闪了一下。
然后是一下又一下的闪动，房间里凭空起了一阵风，接着地板开始剧烈的涌动，就好像要掀翻了一样。沈林震惊的跳起来后退了一步，警惕的望着眼前不断隆起的地板。
一道道土黄色的光芒涌现，混合着大量泥土的掀动，一个人影慢慢的从地板下面冒了出来。
沈林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个人是一个有些驼背的老头，长长的山羊胡直垂到胸口，一双小眼睛闪着精光，光秃秃的脑门油光锃亮，戴着一副巨大框的老花镜，镜片比酒瓶底还厚。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对襟唐装，十分喜庆。
这老头完整的从地板里冒出来之后，屋里的一切恢复了平静，灯光也不再闪烁。沈林看了一眼，地板完好无损，方才的一切好像只是一场幻觉。
老头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又看了看沈林。自顾自的走到房间电话前，拿起电话拨了总台，然后说道：“送一壶普洱茶上来，要大益7262！没有？……7572呢？那就这个吧！对，再来一份鲜花饼……没有？那有什么？……嗯，算了，瓜子、开心果来一点，蛋黄酥也来一份！好了，对，现在送上来。”
沈林惊愕的看着老头自来熟的打完电话，然后自顾自的坐到了沙发上，慨叹一声道：“小地方条件简陋，星级酒店也什么都没有哇……”
“您是……小地方大灶神吗？”沈林问道。
老头瞪了沈林一眼：“我就是灶神，你是新的巡城卫？”
“是的。”
“真的是太白金星直接任命你的？”灶神的小眼睛里透着怀疑。
“是的……”
“厉害啊……”灶神感叹了一句，神情缓和了许多：“这个活不好干，尤其是这些年，越来越难干了。”
此时房间响起了敲门声，沈林急忙过去开门，是服务员送来的茶和茶点。
沈林端到了灶神面前的桌子上，帮他倒上一杯：“灶神前辈，您能帮帮我吗？”
灶神眯着眼睛看着沈林给他倒茶，点点头道：“帮是肯定要帮的，不过我能帮的也很有限，主要得看你自己。”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轻轻摇了摇头似乎不太满意：“早年间，老百姓对我们这些小神还是挺尊敬的，现在嘛……大家都讲究科学精神，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啦。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新的巡城卫了。”
“这么久？对了，您是前土地，现在是灶神，这是升官了吗？”沈林问道。
灶神摇摇头：“是降了，灶神只能管一家。土地要对辖地内所有人负责，怎么会是升了呢？”
“哦……”沈林拍马屁没拍了点上，有些尴尬。
“没关系，你不懂这里面的道道。”看出了沈林的不自在，灶神解释道：“是我自己请辞的土地，原因嘛也很简单，大部分的土地现在都收不到香火和功德值了，日子没法过。当了灶神权利是小了点，但只要找个好人家，还能过得下去。”
沈林明白了，根据习俗，每逢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家家户户都会“辞灶”，也称之为送灶王爷。家里会摆上各种好吃的，供奉给灶神，祈求他上天后对说好话，保佑一家平安喜乐，运势旺盛。
有时候家里有些小事，比如谁家孩子受了惊吓，或是最近运势不好，也会给灶王爷敬奉，祈求他老人家驱灾避祸，沈林妈妈就经常这么干。
看来这位前土地公请辞之后，应该是找了一户好人家吧？当官的？富豪？看他点茶的派头和语气也就知道了，不只是“过得下去”吧？
“原来的巡城卫，巡城守，土地公，灶王爷，那都是生前积德，死后被阴司或天庭任命。像你这种死而复生当巡城卫的，我还是第一次见。”灶神吃着瓜子，叹息一声道：“这些年上命不再下达，我们也不知道政策变成什么样了，大家心里都挺没底。现在看见你，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您的意思是？”
“说明上头还没忘了我们这些小角色，太白金星那样的大神仙亲自任命你，足以说明对这件事、对你的重视程度了。我今天帮了你，日后你要是混大了，可别忘了我啊。”灶神笑眯眯的道。
沈林笑着说道：“您太客气了，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角色，要真有点出息，那也是您教的好。”
“年轻人很谦虚嘛……不错，现在的小孩，一个个都目比天高，都觉得自己了不起，谁也不放在眼里！像你这样的不多了。”灶神对沈林投以赞赏的目光。
沈林嘿嘿笑着：“请前辈指点。”
“嗯，我就给你讲解一下咱们这些人的差事路数。”灶神清了清嗓子，道：“基本的你都知道了，巡城卫是负责本区的夜巡工作，按说是不能轻易离开负责区的。不过特殊情况也有例外，比如追击鬼物妖邪，如果它跑出北区，你当然也可以追出去。但这种情况只能算是例外，每月不得出现三次，否则就会受到惩罚。你今晚之所以没事，是因为你是初犯。”
“原来是这样。”沈林点了点头。
“如果得到土地的批准，巡城卫就可以离开负责区域，不算在违规之内，但有时间限制，这个要看土地批准了多久。如果能当上巡城守，就可以在整个城的范围内巡视，具体也要按照土地的所辖范围。比如安青巡城守吧，除了安青主城区，还有辖下所有的乡镇、山区，水道河流等……如果你当上了土地，那不仅安青范围内都去得，你还可以离开安青去其他地方，但外出一次的时间，不能超过一个月。超出这个时间，就得向更高一级请示了。”
“前辈，土地的更高一级是？”
“其实还是土地，我们都叫大土地爷，或者是城隍爷。两者的级别是平级，但只有在人气旺盛的大城或是非常特殊的地方，才会有城隍爷任职，细说的话，城隍爷的地位是比大土地爷高那么一点点。毕竟大城香火旺，好处也多，你懂吧？”
沈林表示明白，心中也忍不住笑了笑，神仙之中，也有人间那些弯弯绕啊。
“大土地和城隍爷可以随便巡视天下，只要自己所辖的区域一切正常，不回去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一般半年左右要回去一次，这个没有具体规定，只是大家约定俗成那么干。”
沈林说道：“那么怎样才能当上大土地呢？有具体要求吗？”
“原来的时候，只要你差事办的好，能受到百姓拥戴，上头或是阴司都可以将你直接任命。这种任命也没有太直接的要求，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没人再管我们这些小神，你只能走正常程序。”
灶神从怀里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会儿说道：“好多年没看了，都忘了……巡城卫晋升巡城守，需要功德值五百点，香火五十点。巡城守晋升土地，需要功德值五千，香火五百。土地晋升大土地，需要功德值五万，香火五千。晋升城隍需要功德值六万，香火六千。”
沈林听到这些数字，脸都绿了：“要这么多？”
“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以前的时候人少，香火值不好攒。现在人是多了，可大家又不信你了，香火值还是不好攒。不过这些年大家又开始信了，你看佛门香火多旺？困难是有的，办法也有嘛！我是一把年纪了懒得折腾，你年纪轻轻的，多吃点苦怕什么？”
“前辈说的是，只是我不太懂，这功德值似乎是降妖捉鬼就能得，但香火值到底该怎么弄？我那天超度了一个幽魂，倒是得了一点香火，可后来再超度其他的，就没有了。”
第二十九章 灶神的买卖
“香火这个东西，其实就是一种念力，再准确点说，就是信仰。”灶神将一枚蛋黄酥放到嘴里，一边嚼一边眯着眼睛说道：“鬼是如何产生的？世上的生灵，寿元未尽非正常死亡，心中难免会有不甘、遗憾、愤懑、哀痛种种情绪，这些情绪极为强烈，化为执念，执念不消不入轮回，也就成了鬼。”
“大部分的鬼都是这样形成的，但也有世间邪法，能通过折磨虐待等方式，强行剥夺他人性命，将之炼化为鬼。这样的鬼，每天都在折磨和痛苦之中，求解脱而不得。这时候如果有人帮他们解脱，他们就会心存感激，这种感激浓烈到一定程度，便成为实质的念力，也就是香火。你超度的那只鬼，或许便是这种情况……也有鬼执念已消，但却不知怎样才能入轮回，你帮了它，它自然也会感激你，这种情况下，也可能会有香火之力。”
“还有世间凡人，有生老病死爱恨情仇之事难解，所以烧香拜神以求庇佑，如果心念足够精诚，也会成为香火之力。大部分的人没有这样的精诚之心，但只要有一丝丝的诚意，无数人这一丝丝汇聚而起，也会显化成为实质的香火之力。所以说信仰，和香火就是一种东西。只是西方喜欢称信仰，而我们拜神的时候燃香点烛，所以叫香火罢了。形式不重要，心念最重要。”
听完灶神的讲解，沈林终于理解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也就是说感激和崇敬之情，就是香火和信仰的来源。这事好神奇，只是听起来那么的……那么的……”
“虚无缥缈是吗？”灶神看着沈林，露出饶有兴趣的神情。
“对，感觉很虚幻，感激之情，崇敬之情这种东西，竟然会这么重要。”
“这里头的道道我也不懂，但有时候琢磨琢磨挺有意思的。我两百年前成为土地，见证了世事变迁，最近几十年经历的，更是远超我之想象。科学在发展，世人对世界了解的越来越深，我倒是越来越糊涂了。你说我是什么？我死而为鬼，被阴司册封为土地神，存留于世两百多年，我和世人一样，有喜乐悲苦，能尝到美味，闻到恶臭……但科学说世上没有神和鬼，当然，这是他们没弄明白。可我就迷糊了，你说我到底是什么呢？”
“咳！前辈，您就是您，想那么多干什么。”沈林说道。
灶神点点头：“没错，想那么多也没用……咱们继续说你的事。如果你想得到香火，我有这么几个建议。”
“第一，多去超度幽魂，但要注意方法。虽说直接杀灭他们强行将之送入轮回也算是超度，但你也很难得到他们的感激心，解开他们的心结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有执念未消，帮助他们解开执念，通常都能得到香火。鬼物越强大，执念越大，你给他解开之后，得到的香火越多。一般的鬼物，能得个一两点就是极限了……当年我曾帮一位鬼王解开心结，啧啧，那可真是一笔巨款啊……”
灶神喝了口茶，漱了漱口继续道：“第二，为世人行善解惑，让他们给你建庙祭祀。只要你越灵验，帮的人越多，烧香的人多了，香火自然就旺了。”
沈林有些发愁：“这可不好办啊，我怎么让别人给我建庙？我总不能走过去跟一个人说：你有什么愁事啊？我是巡城卫，我帮你，你给我建座庙……那不得挨揍吗？”
灶神的小眼睛射出精光：“当然不能这么办，你可以给他们托梦，问他们的心事。然后能帮的就帮，帮完之后让他们给你建庙。建好之后再有人去烧香，你只要将神念附着于神像之上，就能听到他们内心的祈求，随手再帮几个，然后他们一传十十传百，说你这座庙灵验……到时候烧香的人络绎不绝，香火不就有了吗？”
沈林沉吟道：“您说的倒是个好办法，可是我不会托梦。”
灶神“哦”了一声：“忘了你和我们不一样，是个大活人。”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沈林：“我看你灵觉已显，中气充足，有修炼过的痕迹，你是修行人？”
沈林点头道：“成为巡城卫之后机缘巧合走上了这条路，不过也还什么都不懂。”
“那就好办了，向你家长辈请教阴神入梦之法就行了，这不算问题。”
阴神？入梦？沈林一头雾水，有机会向涛哥请教一下吧。
“第三个建议呢，就是尽快提升职位，多多的招揽手下，什么山魈水魅孤魂野鬼的，只要你养得起，那是越多越好，让它们帮你去做善事，结善缘。你的香火自然鼎盛，而且他们得到的功德值和香火，都会有你一份。”
“手下？山魈水魅？前辈您能解释一下吗？”
“土地公是正神，神职虽小但权利却不小，一方土地，辖下的鬼怪精灵，按说你都有统辖权。当然它们听不听你的，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巡城卫也可以号令鬼怪，一旦被招揽，从此就不再是孤魂野鬼，而是天庭登记在册的役使，可以不入轮回，依香火而修，得成正果。”
灶神叹了口气：“当初我也有几十号手下，从妖怪到鬼物都有，后来我落魄了，也就放它们去了……也不知道它们现在过的如何……”
“前辈，那我该怎么招揽这些鬼怪做手下呢？”沈林问道。
灶神小眼睛中光芒一闪，笑嘻嘻看着沈林道：“今日相见便是有缘，我呢也不妨提携一下后辈。虽然我现在是灶神，但也仍旧兼着安青土地之位，我可以直接册封你为巡城守，由你代行安青土地职责。这样呢一来你出行方便，也避免做事束手束脚。二来若你真能作出一番事业，我也好沾沾光，你看如何？”
说完又补充道：“按说巡城卫任命后，会有一套晋升惩戒与镇压役使的法宝。可你这个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然一无所有……除了你那个东西之外，话说这时代变了，装备也新了，啧啧，了不得……”灶神盯着陈霄放在桌上的神霄，眼放金光。
沈林闻言心中一喜，却也有犹豫的情绪。
今晚灶神固然是给自己讲解了许多内情，受益匪浅。可无事献殷勤难道没有目的？晋升巡城守需要的功德值和香火不是个小数，这位这么轻易就让自己升了一级，要说这背后没有猫腻，打死他也不信。
看到沈林的犹豫，灶神似是心中有数，他似笑非笑的道：“你可是担心我会赚你的好处？”
沈林嘿嘿一笑：“怎么会呢，前辈大晚上的来帮晚辈，我是感激不尽，怎么会那么想。”
“你也不用掩饰，我不妨实话告诉你。”灶神捻着一颗开心果扔进嘴里，咯嘣咯嘣嚼的极响：“像我们这些小神，无论修行还是安身立命，靠的都是功德值和香火。灶神过的是不错，我那一家人对我很是孝敬，但香火和功德却就没处打捞了。你若是能重振安青土地正神地位，建起庙宇，你自然是能香火不断，而我作为土地，当然也能得些好处……不过你不必担心，我可以和你约定好，一旦你香火值和功德圆满，能担任安青土地之时，我自会辞去土地之位，把地方让给你。如果你有良心的话，能给我安排好退路，也不枉我提携你一场。”
原来是这么回事，沈林明白了。眼前这位现在还兼任着安青土地爷，一旦自己把庙建起来了，到时候香火旺盛，就算世人感激自己这个巡城守，到了庙里岂能不给土地爷上香？那个时候，这位灶神什么也没干，就平白得了香火。甚至极大可能会比自己得的更多……这可真是好买卖，好打算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世上难道有没有本钱的买卖吗？自己现在缺的是“势”，更没有任何的经验。眼前这位经验肯定是有了，两百多年的老怪物，就算是个芝麻小官，那也是见过人情冷暖的。大势更不用说了，天庭正统土地公，一下就能让自己跳一级……
但沈林的工作可是业务员啊，虽然已经打算辞职，那也是一名打算辞职的优秀业务，岂有不讲价的道理？
“前辈，事我可以答应您，但我有个条件。”
灶神听到前半句眉开眼笑，听到后半句他愣了一下，嘴里嚼着的开心果也停了下来，微微一笑道：“但说无妨。”
“有朝一日如果土地庙真的建起来，您得的香火，要分给我一半。”
灶神眨了眨眼睛，道：“年轻人，做神不可太贪心啊。”
沈林笑道：“前辈，做事的是我，您可是干拿分红啊。”
灶神叹了口气：“虽然我们这些人上头不管了，可我直接提拔没有工作经验的人，是要担风险的，一旦上头有什么不满意……哎，难呐！难！”
沈林也不说话，只是笑着沉默。
灶神眯着小眼睛看了沈林半天，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般一跺脚，伸出两根手指：“两成给你！”
沈林收敛笑容，缓缓摇了摇头。
“三成？我一把年纪了，何必与我计较呢？”灶神装可怜。
沈林还是不说话。
“四成！不能再多了！不然这事就一拍两散！”灶神站了起来。
“前辈慢走，晚辈不送了。”沈林走到桌边拿起了神霄，连上东极的wifi看起了新闻。
神霄连接人间wifi，任何密码都会自动消除，这一点真是棒极了！
灶神站在原地有些尴尬，他脸色变了又变，嘿嘿一笑又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