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被利益左右
接下来的十二小时加上过去的十二小时，刚好是二十四小时，对方给的时间段也非常聪明，一般来说二十四小时之内如果还拿不出新的证据指正嫌疑人的犯罪事实，那么万一真的搞错，你还不是放人，河也大山绝对在法院那边有充足的理由控告你，这个后果就连身为警部警视正的松森良久茂也不可能无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但是就这么轻易放掉河也大山，因为会被愤怒的民众用口水淹死，所以只剩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在接下来的十二小时之内全力以赴查找更直接的新证据。
松森良久茂脸色阴沉的走出审讯室，掏出电话拨通之后说道，“我是松森良久茂！给你们六个小时，六个小时之内我必须要见到河也大山勾结加藤会，或者小泉润二在撒谎的直接证据！”
酒店中，张涵看着电视上正在叽里咕噜做报道的记者笑了笑，然后把电视关了，旁边的周建问道，“有什么进展？”
张涵头枕胳膊躺在沙发上，“警方还在调查，民众越来越愤怒了。”
说完看了眼时间，“现在松森良久茂的压力肯定非常大，放了河也会得罪民众和舆论，不放又查不到新证据，也得考虑万一出现意外之后，会不会被河也的律师已滥用职权的名义告到裁判所。”
“裁判所？”
“就是岛国的法院，地方法院称为裁判所，最高法称为最高裁判所，其实都是一回事。”
周建听完思考了下说道，“看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张涵点点头说道，“如果不出所料，河也大山明天会被释放。”
“为什么？”周建皱着眉头问道。
张涵看着窗外，天已经黑了下来，十二个小时之后应该是明天早上的八点。
“很简单，因为没有查出新证据放掉河也大山这是符合法律的程序，民众和媒体在怎么叫嚷也不可能把松森良久茂怎么样，顶多给破案带来点不小的压力，要是在没有新证据的情况下还不放人，那可就有点危险了。”
周建惊奇的看着张涵，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这让张涵心里直发毛，捂着胸口说道，“干嘛，有什么特殊要求别找我，我不好你那口。”
周建哪有心情跟他开玩笑，“为什么这一切都好像被你牢牢操控着一样，每个人的行为与想法你都能提前猜到，他们到底是人还是你的棋子？”
张涵从沙发上站起来，摸了摸有些瘪的肚皮，“不管是人还是棋子，想要猜到他们会怎么做，在想什么，只要记住一点就行了。”
“什么？”周建忽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张涵走过去搂住周建肩膀小声说道，“他们都会被利益左右，谁都不例外。”
周建心里咯噔一下，继续问道，“为什么我从来猜不出你在想什么？”
张涵笑着摇摇头，“你太低估自己了，不是你猜不到，只是你没办法而已。”
两人下了楼去餐厅点了点吃的，好在这种五星级酒店虽然贵，但各国的菜都有，不然又得吃小鬼子的海带包米饭团了。胡乱吃了点，周建接了个电话就去开会了，张涵百无聊赖又回了房间，打开疯狂换台也没找到什么喜欢的节目。
要说岛国的电视台中从来不缺毁三观的节目，也是张涵的最爱，但好像因为河也大山的事闹太大了，几乎每个电视台都在播那边的新闻，根本找不到那种能给人提神的节目看。
“妈的。”
张涵扔掉遥控器点了支烟坐在沙发上静静的抽了起来，思绪随烟雾飘忽不定，忽然兜里传来手机的震动，拿出来一看是杨晨打来的。
“喂，我是张涵！”
手机里传来杨晨的声音说道，“老板，果然不出你所料，刚调查到沈冉确实在斯坦福的商学院读书。”
张涵猛的坐直身体，烟灰掉在裤子上都没有管，“还有呢？”
杨晨继续说道，“跟踪了几个小时，没有见到沈云。”
张涵站起来走到床边看了眼楼下的马路，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说道，“盯着沈冉，她一定还会和沈云见面，就算不在一块住也不可能不见，另外弄几套设备，全天二十四小时监听沈冉的电话，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明白了老板！”
挂了电话，张涵抽了口烧到手指的烟，打开窗户扔掉烟头，看着一点火星变的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了，马路上的车灯反而越来越亮。
在窗前站了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的门被人推开，周建走进来累的躺在椅子上动都不想动一下，看到张涵在窗前吹着小风好不自在，说道，
“谁发明的开会，老子打断他狗腿。”
张涵回过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周建蹬掉皮鞋摊在椅子上说道，“代表团不知道我们过来的真实目的，更不知道我们有什么计划，认为现在应该回去了，留在这里也没用。”
张涵摇摇头无奈道，“皮蛋，你个资本主义的走狗，好不容易来一次京都，也不让员工放松放松，万恶的剥削主义。”
“我剥削……”周建刚想反驳什么，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拍了下额头又掏出了手机。
“喂，我是周建，最近这半年大家也挺累的既然都出来了，那就给大家放几天假，你通知下去，让大家出去放松放松，两天后在回国。”
看着皮蛋挂掉电话，张涵露出笑容没有说什么，周建闭着眼睛嘀咕道，“有话不直说，每次都拐弯抹角，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晚上张涵早早就睡了，周建给柳凡一个电话打了两个多小时，倒不是他不想挂，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喜欢啰嗦，柳凡问东问题把周建都快搞爆炸了，但只能耐心回答，别看现在天高皇帝远，要是得罪的柳凡，回去之后才叫日子不好过。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六点，周建睡的迷迷糊糊就被张涵一脚给踹醒了，睁开眼睛看到张涵点了根烟站在床边。
“别睡了，再带你去看个热闹。”
周建眉头一皱用被子紧紧蒙住脑袋，“你的热闹我看不起，自己去吧，行行好让我多活几年。”
张涵一撇嘴也没强求，从周建的衣兜里拿出香烟还有钱包，简单洗漱了下就出门了。
四十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警部的马路边上，虽然太阳才刚刚升起，空气还有一丝寒意，但周围已经聚集了一百号人了，各路电视台的神仙看样子昨晚根本没走，守在这里等最新消息，要说还真是敬业。
张涵从兜里掏出周建的钱包付了车费，又拿出周建的香烟点了一根，刚准备过去看看，身后忽然开过来一辆宝马商务，停住之后从上面下来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手中提着黑色的公文包，身后还跟着两个家伙。
“让开。”
张涵眉头一皱，根本没动地方，用日语说道，“嘁，警察本部是你们家开的吗？”
“快让开！”对方脸色一变又重复了一句。
张涵丝毫不客气道，“当年差点把你射墙上生气了？”
宫田兵末看了眼前面，目光有些发憷，想起昨天的阵势就感觉害怕，深吸一口准备百米冲刺，可能是张涵和他手下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引起了民众的注意，这时有人认出了宫田兵末，大喊道，
“是他！河也大山的律师。”
宫田兵末眼皮一跳，拔腿就往警部里面跑，边跑边喊救命。好在警部大门并不远，刚跑进去就被看门的警察接住了，赶紧关上大门防止愤怒的民众冲击警部。
可外面没跑进去的两个家伙就倒霉了，既然宫田兵末跑掉了，民众把所有的怒火都宣泄在了他们两人身上，里三层外三层围住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阵阵惨叫夹杂着喊声传来，听的人头皮发麻。
要说岛国这帮小鬼子真的那么有正义感，别说张涵了，鬼都不会信，只是一群垃圾在借机泄私愤而已，一个从不掩饰肮脏内心的民族绝对不会有任何信仰！
但这两个家伙却是很倒霉。
张涵笑眯眯看着他们在警部门口公然殴打无辜的人，到底有多疯狂已经猜出八成了，摸着下巴嘀咕道，
“是不是应该给他们人手发一只ak47呢，这样应该会更热闹。”
警部办公大楼，松森良久茂的两只眼睛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看起来非常恐怖，死死盯着办公桌上的电话，等了整整一晚上什么结果都没有，恼火警部为什么养了一帮废物。
伸手使劲抓了抓枯槁的头发，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当当当。”
“进来！”
宫田兵末狼狈的走进来，脸色还没有完全恢复，生气的说道，“松森警正，警部门口的人为什么不进行驱逐？我昨天到刚才两次差点被人打死！”
松森良久茂噌的一下站起来，心里正又火没出发呢，“他们只是聚集在外面，并没有做什么，我以什么名义驱逐？至于你两次差点被打死的问题，应该想想为什么他们没有攻击别人。”
宫田兵末死死咬着牙，最后硬把火咽下去了，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心情问道，“十二个小时已经到了，松森警正，请问找到新的证据了吗？”
...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河也大山被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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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建扯着自己的皮夹发现里面的几万日元不翼而飞，连钢镚都没了，愁眉苦脸的骂道，“畜生！这次出来柳凡一共就给我这么点零花，你怎么下得去那个手？”
张涵仿佛没有听到一样，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京都新闻台，发现画面居然是京都电力公司的大礼堂，好像要开新闻发布会的样子。
“又有热闹看。”张涵露出笑容说道。
这时周建突然扑过来一脸要咬人的表情问张涵道，“我的钱呢！”
张涵听完皱着眉头掏了掏耳朵，“早上本来想跟你借，又怕打扰你睡觉，就自己动手了。”说到这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就跟得道高僧一样接着道，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是吧，别太在意了。”
周建都快哭了，说的轻巧，还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暗骂张涵这个王八蛋怎么不跟自己说，守着一万亿美元一毛都不肯多掏。
“一共三万日元，折合人民币两千块，这笔账给你记着，不还就拿核电站的股权抵债！”周建斩钉截铁的说道。
张涵不耐烦挥挥手，“行行行，回国就还给你，看电视。”
听到张涵说回国就还钱周建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毕竟张涵这家伙浑身都是心眼，他吃过太多亏了，还想说什么，无意中看了眼电视，立刻被里面的画面给吸引了。
皱着眉头坐下来疑问道，“京都电力公司……河也大山……他们在干嘛？”
张涵嘴里叼着烟说道，“河也大山被警部拘留了二十四个小时，期间他牵扯进绑架案和殴打受害者家属这件事的消息早就通过媒体传的满天飞了，刚放出来肯定要出来澄清事实。”
电视画面中，河也大山手中拿着一张纸稿匆匆走上台子，站在放有话筒的桌子前清了清嗓子。
“咳咳……”
信号传来，所有记者和摄像人员都把焦点对准了河也大山，而河也大山脸上的表情从没有过的严肃，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场新闻发布会对公司和自己的名声起有决定性的作用。
“大家好，我是京都电力公司的总裁，河也大山！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相信大家都有所了解，但由于一些居心叵测的家伙一直在造谣，于我个人还有京都电力公司的信誉度造成了恶劣的影响，我们不得不站出来做出如下澄清。
“第一点，也是大家最关心的，我被警部带走的目的是协助调查这起案件，因为有一点误会表明我跟袭击受害者家属还有绑架受害者家属的凶手有关，但是松森警正在调查之后发现没有更多直接证据可以证明我参与其中，所以做出了释放的决定。
第二点，我河也大山代表京都电力公司向大家保证，这件事绝对是有人在对我们进行栽赃嫁祸，也请大家不要相信。
第三点需要重申，我们早就在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与受害者还有家属达成了赔偿协议，这里面不存在因为赔偿问题未解决而报复受害者还有家属的可能……”
看着河也大山在电视上努力解决自己家公司的公关危机，还有自己的名誉问题，张涵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而河也大山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对手是怎样一个人，他所担心的对张涵来说根本无足轻重，而张涵的目的他却毫无察觉。
过了十几分钟，新闻发布会就开完了，不得不说京都电力公司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公司，从公关部的办事效率上就能看的出来，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用最简练的语言说明了要表达的所有东西，在配上公司高层对这件事造成的社会影响表示出的极大歉意，还有从几家新闻台突然开始倒戈，替河也大山，还有京都电力公司吹暖风就能看出来，钱也花的很到位，几乎是一场完美的公关运作。
看完之后张涵又拿起遥控器，逐个新闻台开始浏览，每个只看三十秒。
周建根本不懂日语，但他也是一名企业家，出看这种事的京都电力公司，就是拿脚后跟想也知道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召开新闻发布会，让公关部全力运作起来应对危机。
“怎么样？”
张涵摇摇头，一边换台一边说道，“大概有五成舆论还在怀疑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周建笑道，“看来小鬼子的公关做的很失败啊。”
张涵又摇摇头，“不对，小鬼子的公关很成功，只是媒体更倾向报道可以耸人听闻，最好让你跟看电影一样的新闻，不然他们没有收视率根本接不到广告。”
“这次又怎么说？”
张涵放下遥控器，把什么，老一套阴谋论，怀疑警部是在包庇河也大山，他们之间有交易，已经有想出风头的私人侦探所准备介入调查了。”
周建有点想笑，“小鬼子就是爱折腾，不过事件进展的有点太慢了，能不能快点？完事赶紧回国，多待一天我回去就得被柳凡关起来审。”
张涵斜眼看了眼周建，又把目光投向电视，“我们现在不能插手，不然很容易被查到，但两天之内就会有结果，只要等着就可以了。”
参加完新闻发布会，河也大山直接回了办公室，一进去就急忙把领带撕扯开，后面跟着的高仓健也同样不轻松。
“到底是谁在背后操作这件事，他又是什么目的？”
河也大山虚脱了一样靠在沙发上，他比高仓健还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把所有仇人包括生意上的竞争对手都过了一遍，最后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好像每个人都有可能一样，死死盯着桌子上的烟灰缸说道，
“一定要查到他！”
“叮铃铃铃……”
正巧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本来实在不想动一下的河也大山只能站起来走过去接电话，拿起听筒说道，
“我是河也大山！暂时没有时间接电话。”
说完刚准备挂断，离开耳朵的听筒突然停住了，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河也大山的脸色变的很不好，充满了愤怒、惊恐、疲惫等等复杂的表情。
“我知道了……”
最后说了一句挂断电话，那边的高仓健见河也大山的脸色很不对劲，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又绷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河也大山感觉两条腿轻的打票，脑袋却重的好像被灌了铅，眼前一黑快要晕倒的时候看到高仓健冲上来扶住了自己。
“河也总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聪明的判决结果
被殴打，加上至今没有拿到一毛钱赔偿金，让受害者还有家属们无比愤怒，钱甚至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他们现在只想要个结果而已。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法官是一名六十多岁的秃顶小老头，典型的岛国老头形象。
“啪。”
坐下来之后看了眼所有人，敲了下小木槌，“开庭……”
这场庭审持续了一个小时，期间京都电力公司对自身监管不力造成的事故原因没有任何反驳。
而京都几家律师事务所组成的律师团一路穷追猛打，让宫田兵末根本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地，这场庭审京都电力公司全程处于被碾压的状态。
到了最后判决赔偿的问题上，让京都电力公司冒凉气的事出现了，家属要求的赔偿金额几乎比之前多了两倍，而且要求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立刻支付。这当然是律师团在背后出的注意，现在舆论一边倒向弱者，如果不趁机狠狠宰京都电力公司一刀都对不起他们的职业，更何况最后判决赔偿的金额越高，给他们带来的经济利益与宣传效果也就越大。
虽然总计高达一百七十亿日元，折合十一亿人民币的赔偿金高的有点离谱，就连傻子都看的出来这是在趁火打劫，但谁也不可能帮京都电力公司说话，否则一定会被站在道德制高点的舆论无情屠戮。
在赔偿金的数额上，京都电力公司和律师团进行了据理力争的辩论，结果双方打了个平手，法庭的判决结果很难说，不过还是有明眼人已经猜出点东西来了。
“啪。”
木槌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人都跟着站了起来，审判长一口正宗大阪口音说道，“休庭，判决结果等待与合议庭商议后给出。”
然后一群人呼呼啦啦走进了后台的休息区。
同时哄的一声整个法庭炸了，嘈杂的堪比战斗机引擎，原告与被告占据着法庭中的一席之地，窃窃私语猜测他们各自能有多少胜算。
宫田兵末的目光死死听着审判长的背影，直到离开才收回，虽然刚才他对自己的发挥很满意，甚至有几次还占了律师团的上风，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律师团那边，他们对自己的发挥也很满意，虽然在最后的赔偿金数额问题上没有得到预先的效果，但之前几个问题都是全程碾压，根本没有给京都电力公司和宫田兵末一点面子。
庭审休息室中。
七八个人坐在沙发上，审判长，也就是那个老头说道，“各位，对判决结果你们有什么意见？”
因为这件事最近闹得实在太大，就连裁决所的所长也不得不进入合议庭参与庭审过程，看了看其他人没有说话。
一名穿着合议庭长袍的中年女人说道，“以一个法务人员的角度来看，受害者和家属要求的赔偿金有些高了，而京都电力公司给出的证据也很充分，他们根本没有理由支付那么多赔偿金。”
老头、女人、所长三人对视一眼，其他人就跟空气一样被彻底无视了，这里也确实除了这三个人没有其他人说话的份。
所长的手指不断敲击椅子扶手，盯着桌面若有所思好像在考虑很复杂的问题，过了会才说道，“作为一名法务人员，我们有必要给出最公正的裁决结果，但是……”
这个但是一下就否定了所有的一切！
“但是我们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处境。”
看来这家伙也很怕一旦出什么差错，会被那帮疯狂的民众还有舆论给弄的身败名裂，很明显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得罪这帮家伙。
老头的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我明白了……”
过了不到十分钟，庭审重新开始，老头手中拿着一份长长的判决结果，等所有人起立之后看了眼京都电力公司还有律师团，然后念道，
“判决结果公示……”
高仓健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听到老头念出结果的那一刻，脑袋里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往后倒了下去，眼前的所有景物都在翻滚，他看到宫田兵末扶住了自己，耳边响起了激烈的掌声，裁判所与律师团这次收获了掌声，而自己收获的则是绝望。
京都电力公司，位于顶层的一件办公室中响起了电话铃声。
正在焦急等待结果的河也大山迅速拿起电话，“喂，我是河也大山。”
“河也总裁，我是宫田兵末。”
河也大山有些害怕，又着急结果，说道，“告诉我法庭的判决结果如何。”
宫田兵末迟疑了一下，用最委婉的语句把结果告诉了河也大山，那头听完之后却忽然没声音了。
“河也总裁？”
过了几秒钟传来河也大山虚弱的声音，“我知道了，让高仓副总裁回来吧。”
说完挂了电话，脸色苍白的在办公室中不停走动，两只手心里全是汗，冥思苦想着对策，二十四小时之内要拿出一百七十亿日元，这对现在的公司状况来说根本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要是拿不出来，裁决所就会强制执行判决结果，很有可能把公司之下的资产卖掉，那样京都电力公司就永远也别想翻身了。
想到这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匆忙拿起电话又给宫田兵末打了过去。
“喂！你立刻以代理人的身份向最高裁决所申请重新裁决。”
电话中传来宫田兵末同样绝望的声音，“河也总裁……这个办法高仓度总裁刚才都想到了，最高裁决所几乎立刻驳回了我们的申请。”
突然，河也大山的身体好像被扔进了冰窖一般，从头凉到了脚，这种绝望感没有体会过的人是没法想象的。
最高裁决所要是能受理他们的请求就奇怪了，这件事现在就是个雷，谁扛谁倒霉，京都裁决所是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上，最高裁判所又不是傻子，万一京都电力公司逆转了局势，面对舆论又不能判受害者和家属输，他们的处境就会非常难堪。
河也大山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向办公室外面，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股东身上了，他们要是肯给公司注资，这件事可能还有的缓。
刚走出去就看到自己的秘书匆匆往自己这边走来，河也大山本能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
“河也总裁。”
“怎么回事？”
秘书递过来一份文件夹，“河也总裁，受判决结果的影响，刚刚公司股票再次大跌，已经有十几名股东撤资了，还有更多的股东正在准备撤资。”
...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求，就要有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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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新闻台中，一名主持人正在和两个穿着和服的时事平均家滔滔不绝的谈论这件事，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在他们的口中京都电力公司几乎成了妖魔的化身，百八十年的员工纠纷案都被拿了出来。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就连松森良久茂都没脱得了干系，两名评论家甚至暗示很有可能河也大山和松森良久茂只见打成了某种交易，所以警部对绑架案的调查才迟迟没有进展，就算有直接证据指向河也大山也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更像京都警部施压，要求加大力度调查绑架案与受害者家属被袭击的案子。
张涵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抠脚，好像对里面的内容并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周建只要想换台，就会被阻止。
周建疑惑的问道，“张涵，你跟我交个实底，是不是准备搞垮京都电力公司然后低价收购？”
张涵斜眼看着周建，“我有那个钱养猪也不会养一帮小鬼子。”
“……”
正在这时周建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看到是秘书打来的，按下接听键，“喂，我是周建。”
听完秘书的话，周建的脸色忽然发生了变化，挂掉之后对张涵说道，“我让盯着京都电力公司的一举一动，刚才我的秘书得到了两个消息。”
张涵随口说道，“股东撤资、高层因为经济向内阁政府求助。”
“艹！”
周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怎么什么都被这小子猜到了，那自己费那么大神让人留意京都电力公司的举动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周建提醒张涵道，“知道你还能这么淡定。政府之所以一直没管京都电力公司，不是因为不想管，是因为第一核电站的事故还不足以搞垮它，不然早就注资了。岛国政府不会蠢到让这么一个关系到社会保障的企业倒闭，否则到时候不止京都，周边地区的用电都会出问题！”
张涵不以为然瞥了眼周建，“我说皮蛋，你在商场打拼了这么多年，怎么也得是根老油条了吧，怎么想事情还是这么简单。”摇摇头撇着嘴继续道，“不应该，不应该……”
电视里的还在播放新闻，周建看了眼问道，“什么意思？”
张涵穿上鞋站起来说道，“这是内阁和政府犯的最严重的一个错误！他们错过了第一时间，现在如果想管已经太迟了，否则就会粘上京都电力公司身上的屎，明白了吗？”
周建若有所思的响了想，突然明白张涵什么意思的，看了眼电视说道，
“这时候插手，政府一定会被质问为什么没有早点站出来收拾烂摊子，非要等到受害者和家属出事之后，从而把家属被打、绑架的原因归咎于政府的不作为，所以他们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选，那就是继续沉默！装无能为力。”
“啪。”
张涵打了个响指笑道，“没错。”
说完看了眼窗外，晴空万里白云孚日，绝对是个好天气。
“准备机票，是时候该回国了。”
这句话又搞的周建一头雾水，刚要有结果了，怎么张涵这个家伙又要回去呢。
岛国经济产业省的办公楼里，一个小时前高仓健和几名京都电力公司的高层走进去之后一直没有出来，太阳散发出灼热的温度，高挂天空中炙烤着大地，一点点往西方移动。
又过了三个半小时，高仓健等人终于从里面走出来了，脸色都不是很好看，看来结果和张涵预料的并没有太多差别。
京都电力公司顶层的办公室中，河也大山正在焦急等待着结果。
“当当当。”
“进来！”
高仓健的样子反而有种让人无法理解的平静，就好像知道自己要死了，挣扎也没用。进来之后对河也大山说道，
“政府拒绝了我们的求助。”
“什么！”河也大山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高仓健，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对方的肩膀疯狂摇晃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高仓健很淡定的又重复道，“政府拒绝了我们的求助，也没有给出任何具体原因。”
河也大山像疯了一般转身跑向办公桌，抓起电话手狂抖这拨出去一串号码，还没等传来忙音，砰的一声又重重挂断了。
“啊啊啊啊啊啊！！”
“啪……”
“哗啦。”
桌子上的所有东西被河也大山砸了个粉碎，他现在只能用暴力发泄心中的绝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毫不夸张的说，如果现在已让他去吃屎换取问题的解决，他一定毫不犹豫去做。
等河也大山砸够了，高仓健才说道，“河也总裁，我们这次真的完了。”
“哈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河也大山的精神似乎已经出了点什么问题，笑声中充满了诡异的兴奋，又一把抓住高仓健的肩膀，露出疯狂的神色说道，
“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快想！快想！！”
“没有办法了河也总裁。”相比河也大山，高仓健冷静太多了，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突然河也大山脑袋里叮的一下，脸上那种疯狂的神色消失了，低着头嘀咕道，“周氏集团！周氏集团！！他们要什么都卖给他们，他们在那，快联系他们！！”
正在机场准备无功而返的周建看了眼天空，摇摇头往飞机走去，张涵这个家伙摇摇晃晃搂着周建的肩膀，送给京都一个飞吻说道，
“嘿嘿，有空在回来陪你们玩。”
正在这时秘书拖着行李箱匆匆跑过来，递出自己的电话说道，“周总，京都电力公司总裁河也大山的电话。”
周建心里兴奋了一下，看了眼张涵，张涵说道，“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周建笑道，“我懂。”然后把电话交给张涵，张涵拿起电话用日语说道，“喂，我是张涵！”
听筒里传来河也大山疑惑的声音，“我找周总！”
张涵搂着周建的肩膀说道，“有什么事跟我谈就可以了，我给你一分钟，因为我们正在羽田机场准备登机回国。”
河也大山忙诚恳的说道，“告诉周总！上次的合作我们愿意继续谈。”
“上次什么合作？”河也大山都快急的流鼻血了，张涵还故意玩他。
河也大山说道，“向你们出售一整套核电技术！”
“哦……”张涵淡淡回答了一句，“那我们也没办法，前面你们不是不想谈吗？我们现在要回国了，又追着要谈，我现在很怀疑你们的诚意。”
“没关系，你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们全部满足。”
张涵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河也总裁，还记得我上次说要你别求着找我们谈生意吗？”
手机里一阵沉默，什么声音都没了。
“哈哈哈哈……”张涵狂妄的大笑一声说道，“求就要有个求的样子，给你们一次机会，带上合同条款框架来宜安找我们吧，你只有三个小时，过时不候！”
...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回到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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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钱德江叹了口气，愁容满面的说道，“一般凶杀案都是以动机为前提而发生的，考虑到两位死者的身份和作案手法，绝不可能会是激情杀人，只能从他们两个的社会关系开始着手调查了。”
冯健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摊可怕的血迹，“行，我们分头行动，我负责调查两位死者的社会关系有没有交集的地方，你负责调查两具尸体上的信息。尸体脖子上的伤痕非常干净，几乎只切断了动脉血管，多余肌肉皮肤一点没有伤到，我怀疑凶手可能懂人体解剖学，医生，或者画家之类的。”
钱德江点点头，“现场暂时保持原样，我先回去了，有结果立刻给你打电话。”
“嗯！”
宣台市唯一的一个机场，飞机落地之后张涵从通道内走了出来，嘴里哼哼着少儿不宜的调调，河也大山被整的很惨，这家伙显然因此心情不错。
走出机场之后在马路边想拦一辆出租车，可是半天都没看到有空车经过，只好蹲在马路边掏出手机先打个电话。
“喂，皮蛋。”
手机里传来周建的声音，“你到宜安了？”
“没呢，刚下飞机，我提醒你河也大山用不了几个小时就会到这，你把该准备的准备好，多找几个人审核合同条款框架，如果没问题就用最快的时间把合同签了，还有他们带来的核电站建设蓝图，一定要找个行内人看看，记住，我从来不信任小鬼子，对他们不管什么都要防着点。”
办公室中的周建看着远处，目光也变的警惕起来，“这个不用你说，我也没打算信任那帮小鬼子，不管是核电站建设蓝图还是协议条款框架，我都会让公司进行最严格的审核。”
“嗯，抓紧时间赶快过来。”说完最后一句张涵就把电话给挂了。
公司那边周建走出办公室，对迎面走过来的秘书说道，“通知核电项目的负责人和公司法律顾问团还有刘先生，马上出去宜安。”
“是，周总，我马上去办。”
马路边的张涵又等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一辆车经过，摇摇头感叹道这宜安才几天，居然变的出租车都不好打了。
掏出手机又拨出去一个号码，忙音生响了很久才接通，“喂，汪洋，老子在机场这边，派人过来接我。”
那头汪洋正在办公室忙的焦头烂额，脸都好几天没洗了，虽然前期自以为是计划的很充分，但是真正坐起来才发现，仅仅是前期拆除旧建筑，把所有居民转移到临时安置区都是个很庞大的工程，几乎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杂事。
“我现在那有空去接你，我都快忙报废了，你自己打车吧。”
张涵皱着眉头骂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能打到车我用得着看你脸色？给你五分钟，马上派人来接我，不然老子就在你那多住几天。”
“我……”
“嘟嘟嘟嘟……”
汪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了电话被挂断的忙音声，看着电话听筒苦笑一下，挂断之后又拨出去一个号码。
“小杨，先不用去国土资源厅了，到机场那边接个人，快点。”
二十分钟后，一辆市政府小号牌轿车稳稳停在了办公楼下，张涵走出来对司机小杨笑着说道，“谢了，这份人情有汪洋替我给你记着。”
小杨是个二十多岁出头的年轻人，刚从学校毕业，露出憨厚的笑容说道，“不敢，汪市长的吩咐我哪敢要人情。”
目送张涵进去之后才把车开去国土资源厅办事。
上楼之后直接走到汪洋的办公室门口，推开门刚想和汪洋打招呼，看看这个家伙最近狼狈成了什么样，忽然看到里面还有个人，两人正在很严肃的谈论什么，而且对方还和张涵认识。
“七哥，真想不到会在这种破地方碰到你，这不是你的风格吧？”张涵走进来对龙七笑道。
龙七转身看到张涵也是一笑，从兜里掏出烟叼了一根，隔空给张涵扔过去一根。
“张涵，别来无恙了，宜安这地方虽然破，但是却卧虎藏龙，来一趟又何妨？”
看着空中飞过来的烟，张涵微微欠身躲开，等烟掉在地上才往前走过去，双眼死死盯着龙七，龙七的目光也不怎么柔和的盯着张涵，看着汪洋心里直骂，知道这两人多年前有过节，但你们别在我这搞事啊，还嫌我头不疼是怎么的。
“哈哈哈哈……”
龙七突然哈哈一笑说道，“张涵，你的眼神没有多年之前那么霸道了。”
张涵忽然横七竖八的倒在沙发上，疲惫的说道，“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还霸道个屁啊，人不能总活在过去。七哥，你倒是还和以前一样，什么事都得和人挣出个高低，这样可不好。”
龙七看了眼地上那根张涵没接的烟，露出笑容说道，“说的有道理，七哥我受教了。”
一旁静静看着他们两个的汪洋眯起了眼睛，龙七这个人说话把办事确实很霸道，属于那种外露的霸道，但张涵不同，张涵是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霸道，外表自然会收敛很多，但这比外露的霸道要恐怖的多，因为谁也说不好他什么时候会把你一脚踹翻再活埋了。
张涵凑兜里掏出一盒廉价的香烟，可能一整箱都不值地上仍的那一根，用打火机点着抽了坐直身体问道，
“七哥来宜安有什么事？”指了指汪洋又说道，“这位不用我说你也认识，虽然大家都没见过，但也算老朋友了，有事尽管开口，汪洋要是敢推脱我第一个和他绝交。”
龙七一笑，“严重了，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最近听说宜安要开发经济，想来看看有什么好的项目能投点进去，混口饭吃而已。”
张涵的眉毛一挑，挠了挠头发说道，“原来七哥是支援经济建设来了，那你们可得好好谈谈，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
说着站起来就要走，龙七拦住张涵说道，“支援经济建设谈不上，说了只是混口饭吃，你们两个聊吧，我得走了。”
汪洋和张涵两人亲自开门送龙七出去，这才重新回到办公室中，张涵眯起眼睛盯着汪洋说道，“可以啊，他是来给你下聘礼的？”
汪洋一摆手说道，“什么聘礼，是来抢钱的。”
“怎么说？”
汪洋指着桌子上一份商业计划书，“你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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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隆中诸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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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张涵的话汪洋眼睛瞬间就亮了，仔细一想抱着张涵肩膀激动道，“你可真是我的狗头军师！有这么好的办法刚才为什么不说，存心耍我玩。”
张涵绷着嘴角有点不高兴，抓了抓头发说道，“什么狗头军师，老子不是隆重诸葛亮也得是江东周公瑾吧？”
“我看你就是个阴险司马懿！”汪洋心情突然大好，说道，“这么一来那座山还算是国家的，每年还能拿到度假山庄的分红，最重要的是一毛钱都不用掏。面子是给他龙家了，拒绝或者接受都不能怪我们。”
张涵嘴里叼着烟猛点头，“嗯嗯嗯……知府大人英明，没事我先走了，去阿发那边看看工程。”
说着走向门口，刚准备摸门把手，突然就被人打开了，钱德江急匆匆走进来差点和张涵撞上，看到张涵一愣，目光里浮现出一丝惊慌的神色。
“你……”
“嘿嘿……”张涵咧嘴一笑，“钱队长还记得我？”
钱德江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很明显上次被张涵打晕装后备箱的事给他留心理阴影了。
“你怎么会在这？”
张涵笑眯眯让开身体说道，“钱队长真会说话，这里是汪洋的办公室又不是女厕所，为什么不能来？”
钱德江眉头一皱，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看向里面，汪洋走过来问道，“钱队长，怎么样？”
钱德江走进来愁云满面的说道，“又死一个，是省委办公厅的厅长，和上一个死法差不多，都是在卫生间让人一刀毙命，伤口光滑平整，不到一个星期两位省政府高官接连被谋杀，造成的影响很恶劣，公安厅的何厅长限期我们一个星期破案，可是上个案子还没一点眉目呢，这……”
汪洋的心情刚好没一分钟，又被钱德江说的皱起了眉头，拍了拍钱德江的肩膀说道，“钱队长，我这边很忙也没时间帮你，只能把所有权利都交给你，放开手脚去破案。”
张涵对这件事突然来了兴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汪洋说道，“一个星期之前省政府秘书长被家属发现死在了卫生间里，一刀毙命，尸体还没凉透，今天又有一位省政府官员被杀，手法与前一个类似。”
说完汪洋神态疲惫的继续说道，“而且第一个死者还是经济发展领导小组的成员，这下他那份工作又到我头上了。”
张涵对这种事也不怎么感兴趣，但接连有两位省政府高官被杀，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尸体呢？”
钱德江疑惑的回答道，“刚才会市公安法检中心，怎么了？”
“钱队长，带我去看看尸体吧。”
钱德江更疑惑了，询问的看着汪洋，汪洋一笑说道，“你想帮忙可以，但验尸那可是个技术活。”
张涵同样一笑说道，“放心，我见过的死人比你们见过的活人都多。”
这句话听的钱德江打了个冷颤，口气像是开玩笑，但怎么感觉这他妈根本不是玩笑。
“汪市长？”
汪洋对钱德江努了努嘴，“带他过去看看，”
钱德江跟在张涵的后面走出市政府，一路上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却一句也不敢问。
二十分钟后，宜安市公安局法医检验鉴定中心。
一个瓷砖砌成的台子上躺着一具尸体，颜色白的让人全身发冷，空气中那股淡淡的福尔马林味好像魔鬼撒发出的气息，一般人第一次来肯定会很不适应。
两名法医跟着钱德江和张涵走进来，张涵看到尸体直接走过去，嘴里叼着烟眯着眼睛把尸体扫了一遍，除了脖子上的伤口，因为检验需要，尸体已经被切开一道i字型伤口，脖子上的伤口被二次覆盖了。
看着张涵低头在尸体上寻找什么，一名法医露出不屑的神色小声说道，“不懂装懂，报告都写好了不看非要来这，难道还觉得我们会漏掉什么吗。”
钱德江听到之后不动声色瞪了对方一眼，也不知道张涵听到没有，一直没什么反应。
过了会张涵直起腰，在水槽里弹了弹烟灰，盯着尸体好像在思考什么，一句话都没有说。
“有没有什么发现？”钱德江忍不住问道。
张涵摇摇头，“致命伤确实是脖子上的刀口，深三点一厘米，胸锁乳突筋随动脉血管部分被切断，伤口平整光滑，出刀的念头是瞬间出于本能产生的，不然不会这么干净利落。”
后面一名法医打开手中的尸检报告，差点怀疑自己看错了，伤口深度确实写的三点一厘米，不多也不少！
再次抬头看了张涵一眼，不敢信有人居然能靠肉眼得出这么精确的测量。
钱德江问道，“没了？”
张涵点点头，迈步往外面走去，刚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对两名法医说道，“尸体的脖子可以读出很多重要的信息，特别是很明显的机械性勒痕或者锐器损伤，以后碰到这种尸体尽量采用t字型解刨法，由双肩切一刀，再由肚脐往上连接切口。”
两名法医目瞪口呆看着张涵和钱德江离开，在看看那具尸体，确实这一刀下去什么信息都没了，除非你对脖子上的信息全部记录了下来，但谁又能保证不会遗漏掉什么呢？
走出法检中心，张涵坐在副驾驶上静静的抽着烟，钱德江问道，“从尸体的伤口上就可以看出凶手是一名精通人体解刨学的人，医生、法医、画家之类的，你觉得呢？”
张涵摇摇头，转头看着钱德江，“都不是。”
“为什么！”自己的推论被推翻，让钱德江这个老刑警有些不甘心。
张涵降下车窗把烟头弹出去，“看好了。”
车内的空气骤然凝固，钱德江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瞬间感觉到一股叫做杀气的东西，有种想推门逃跑的感觉。
只见张涵右手在空中一挥，一把脏兮兮的小刀出现在手中，然后直奔自己咽喉而来，速度实在太快了根本没有反应时间。
“完了！”
这是钱德江心里唯一的想法。
过了几秒钟，钱德江白着脸才回过神来，不知不觉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摸了摸脖子除了汗水什么都没有。
“医生或者画家的专业技能不会让他们拥有这么快的速度，慢了，伤口就会有瑕疵。”张涵指着出现一道和尸体相同深浅干净伤痕的硅胶方向盘护套说道
钱德江拼命点头，“凶手到底是什么人？”
张涵皱着眉头说道，“马上打电话派人把汪洋二十四小时保护起来，另外带我去案发现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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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甩手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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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德江看着张涵说道，“其实市政府有武警守着已经很安全了，没必要派人过去吧？”
他这么说的意思其实是派什么人过去能比武警更稳妥？张涵怎么可能没听出来他的意思，说道，“从死者的出刀速度来看，三四个武警根本无济于事，而且我们还不清楚对方的人数。”
钱德江疑惑道，“那你……那个幽什么梦……”
张涵转头看着钱德江，淡淡的说道，“废话太多了，带我去案发现场。”
“咕噜……”
钱德江咽了口唾沫，被张涵给呛的不轻，只能发动警车往省政府家属院的方向开去。
半个小时后，警车开进小区，钱德江问道，“去第一个现场还是第二个？”
张涵直接说道，“去被杀的那个经济发展领导小组成员的现场。”
“嗯。”钱德江点点头，继续把车往前开了一段，停在一栋楼下，看着楼上想了想说道，“跟我来吧。”
三楼一栋住户门前挂着警用封锁线，房门紧闭，偶尔经过的住户到了这里都忍不住加快脚步赶紧离开，门口还有两名警员守着，看到钱德江打了个招呼。
“钱队。”
钱德江点点头，“把门打开。”
其中一名警员掏出钥匙把门打开，一股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钱德江捂着口鼻和张涵走进去，其中一名警员也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不管是客厅还是卧室卫生间，都保持着当时的原样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地板和桌面多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城市中繁华地段的空气质量足以让一天没打扫过的地方堆满灰尘。
“钱队，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
钱德江看了眼那名警员，“你先出去吧，有事在叫你。”
那名警员最后看了眼张涵这个陌生面孔出去了，钱德江问道，“去卫生间看看，那里是受害者被杀的地方。”
“不着急。”张涵说完走向阳台，打开窗户点了根烟，静静的抽了两口转身看了看卧室，然后走了进去。
床上的杯子没有叠，旁边还放着几件衣物，和一双儿童鞋，紧闭的窗帘让卧室内的光线不是很好。
“受害者有孩子？”
钱德江点点头，“浏河，宣台省政府秘书长，今年三十九岁，那双鞋是他女儿的，今年七岁。”
张涵的目光略过我是内的每一处细节，笑道，“三十九岁就爬这么高。”
钱德江想了想说道，“听说浏河这几年在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加上个人能力也很强，一个市政府秘书长应该没什么奇怪的，也正是考虑到他的个人能力才被拉进经济发展领导小组的，负责协调各级只见的关系。”
张涵夹着烟来到卧室内的一张书桌前，上面放着几本政法类的书籍，往旁边一个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张涵笑道，
“中华，看来你们这个省政府秘书长的手干净不到哪里去。”
钱德江仔细一看才发现确实是软中华的烟头。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手脚怎么干净的了，就算你想干净，你那帮七大姑八大姨也不会让你干净。”
自知语失，钱德江赶紧闭上了嘴，张涵只是轻笑一下，捉弄的说道，“看来钱队长你懂得很多嘛。”
钱德江皱着眉头说道，“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比如我大姑的儿子上次还给我拿两条芙蓉王，但是什么都没说，后来我才知道交警队那边也收到两条芙蓉王，就这么不动声色拿我的面子给他办了事。”
张涵无奈摇摇头，“人这种动物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聪明了。”
房间里也没什么别的，张涵就走了出去，来到客厅看了眼头顶，又拿遥控器打开电视看了下，钱德江耐不住性子问道，
“你到底在找什么？所有有用的东西我们都存档了，你要我可以给你取，这里有价值的线索几乎没有。”
张涵一撇嘴没说什么，直接走向卫生间，“看看案发现场。”
钱德江快步走过去打开门，里面的血迹没有清理，马桶旁边的地上用粉笔画出一个人形表示尸体的位置，除了这两点什么都没了。
“那就是浏河尸体所在的位置。”
张涵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又回头看了眼大厅，疑惑道，“凶手怎么会选择在这里杀人？”
钱德江解释道，“我们初步判断是早就进来了然后藏在这里等待机会。”
张涵却摇摇头，“不对，这个说法很不靠谱。”
钱德江一愣，如果不是早就进来难道是半夜进来的，但是门窗都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卫生间倒是有个没锁的窗，但是太小了，成年人根本进不来，除非是个七八岁的小孩钻进来杀了浏河。
但那就更不可能了，因为外面距离地面有三十多米的高度。
“那你说凶手是什么时间进来的？”
钱德江有点迫不及待想听到答案，可偏偏不凑巧这时张涵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皮蛋打来的，张涵忽然一拍脑袋，
“妈的，把这事给忘了。”
按下接听键，“喂，我是张涵。”
手机里传来周建很不满的声音，“河也大山和他们的人都到了，给出了三分核电站施工图纸，两份反应堆建造计划，你人呢？”
张涵匆匆道，“不用等我了，我临时有点事，你按照我说的和他们谈，合同没问题可以直接签了，资金打市长汪洋的电话，让凝香给你转账。”
“什么？你不来了？”周建拉开车门走下来，看到河也大山已经走进酒店，对张涵说道，“作为投资方，签署合同的时候你怎么能不来？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的。”
张涵说道，“真的有点事走不开，就这样吧。”
“嘟嘟嘟嘟嘟……”
“喂喂喂！”
周建恼火的看着手机真想给砸了，骂骂咧咧道，“妈的，真会当甩手掌柜。”
把手机装进兜里皱着眉头对秘书说道，“谈合约的事你去吧，按照我们事先计划好的谈，有问题再给我打电话，另外刘先生和是核电方面的专家，这类问题他一个人说了算。”
旁边一个拿着黑色皮包，有点瘦的中年男人笑着点点头，“交给我周总请放心。”
周建点点头，再次回到车上，对司机道，“回酒店。”
河也大山要是知道自己大老远火急火燎亲自从京都赶过来谈这个合同，而人家两个投资方居然都没到，只让秘书代表自己谈判，脸上的颜色一定会非常好看。
卫生间内，张涵刚挂了电话背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是个和钱德江年龄差不多的男人，肩膀上扛着二级警督警衔，后面跟着的三明警员警衔也不小。
“老钱，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冯健注意到张涵这个陌生人，疑惑道，“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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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人才
钱德江刚想介绍张涵才发现除了知道他认识汪市长之外还一无所知，这怎么介绍？
“这……他……”
冯健发觉钱德江的神色很奇怪，更加疑惑了，“老钱你怎么了？”
钱德江别扭的就差跺脚了，对张涵道，“你自己说吧。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张涵一笑对冯健伸出手说道，“我是汪市长的朋友张涵，曾经在部队待过一阵，听说有个案子特别棘手就来看看，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冯健就有点纳闷了，这破案又不是打仗，你一个退伍军人凑什么热闹，不过人家好歹是汪洋的朋友，又只想帮忙而已，也不好说什么。
“呵呵，不过这事我们也都着急呢，可能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结果。”
钱德江突然想到刚才张涵的话，立刻问道，“凶手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张涵没有着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站在马桶从小窗户往外面看出去，“凶手根本就没进来过，也没法进来。”
冯健和钱德江对视一眼问道，“如果凶手没有进来要怎么杀人？”
张涵在马桶上站了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嘴里叼着的烟腾起阵阵烟雾，有点让人睁不开眼，眯着眼睛嘀咕道，
“难道他那么有耐心一直等着吗……”
这句话听的两人有点莫名其妙，钱德江又问道，“什么等着？”
这时张涵忽然跳下马桶问道直奔外面，钱德江和冯健赶紧跟上去，一路来到了天台，张涵站在大楼边缘寻找着什么蛛丝马迹，但除了生锈的铁栏杆之外什么也没有。
冯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说道，“你怀疑凶手是用绳子吊着自己下去，在卫生间外面隔着窗户杀了受害者？”
虽然这听起来相当匪夷所思，就算是这两个老刑警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张涵还是点点头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这不可能，没人能做到这种事，离的那么远除非用长刀，但伤口不是被大型利器割开的。”钱德江斩钉截铁的说道。
天台上的狂风肆无忌惮呼啸过来，扬起了衣角，张涵站在原地魏然不动，轻笑一下没有反驳什么，转而问道，
“有没有调查过附近住户？”
钱德江回答道，“调查过了，除了正楼上那户人不在家之外，都表示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发现。”
“不在家？”
钱德江点点头，“物业说房子为一对在国企工作的夫妇所有，最近回老家探亲去了。”
张涵眉头忽然一皱，一阵风似的掉头往楼下跑去，钱德江和冯健都没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
“他去干嘛？”
钱德江深吸一口气，“我怎么知道，跟上去！”
两人气喘吁吁跟着张涵一路往楼下狂奔，最后停在了一家住户门口，钱德江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好……好几年没这么跑过了，还真有点不适应。”
冯健拍拍胸口狂跳不止的心脏红着脸说道，“看来以后得加强锻炼，不然碰到小偷都追不上。”
张涵看着他们两个悲催的样子问道，“楼下就是浏河家？”
钱德江看了看位置很肯定的点点头，“没错，正下面就是浏河家。”
张涵附身眯着眼睛看了眼门锁，上面有很多刚留下的划痕，不是很明显，如果不仔细看没人能注意到。
“咣！”
突然一脚把门踹开，吓了钱德江和冯健一跳，看着张涵走进去冯健说道，“妈的，部队上的人做事都这么直接？”
张涵进去之后直奔阳台，还没到跟前就看到窗户半开着，床尾的地方像是被什么力量拉到了阳台，一地的灰尘中出现很多明显的脚印。
“这……”
冯健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都没想到这么重要的线索会被他们错过，要不是张涵他们肯定一辈子也不会发现，就算那对夫妇回来也可能会当做进贼了，地上的脚印很快就会被新的灰尘覆盖，到时候屁都没了。
“别动。”
张涵伸出手臂拦住冯健，从桌子上取了几个茶杯倒扣在地上踩着一步步走过去，伸手推开窗户看下去，正好是浏河家卫生间。
床腿掉漆的地方很明显是被绳子勒过造成的。
张涵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当晚发生的一切犹如画面一样在脑海中重现了一遍，睁开眼睛的时候隐约看到地板上有一点灰褐色的东西，右臂一抖驱风掉落手中，小心翼翼铲起来观察了下说道，
“你们猜这滴血迹是谁的？”
“凶手的！”钱德江猜道。
“不对，我觉得应该是凶器上掉下来的。”冯健猜道。
张涵一笑把灰尘递过去，冯健忙伸出双手跟宝贝一样捧起来交给后面两个警员，“立刻送回去与浏河的dna进行比对，让技术侦查科的人过来对现场痕迹进行采集。”
“是，冯队。”
张涵出来故意问他们两个道，“现在还不信凶手是从外面杀掉浏河的吗？”
“呼……”冯健深吸一口吐出来说道，“太匪夷所思了，我还是有点不敢信，因为有两个问题，第一凶手难道彻夜守着等浏河上厕所吗？第二就是用什么凶器或者手法杀的浏河。”
就连钱德江也感叹道，“要是能亲眼见识一下就好了……”
张涵一撇嘴往外面走去，“等着吧，你会知道的。”
下了楼，张涵点了根烟说道，“如果不出我所料，第二个被害人也是用同样的手法，不是利用天台就是楼上没人的空房，你们可以查查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作案手法搞清楚了，但凶手是谁仍然一无所获，而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经过了刚才的事，冯健不经对这个退伍军人另眼相看一番，甚至觉得要是能把他拉来刑警队，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哪知道飞豹的人别说区区一个省公安厅刑侦总队了，就是公安部刑侦局想要人也只能想想。
“对凶手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张涵问道。
冯健愁着脸说道，“别提了，正在查呢，跟大海捞针一样。”
张涵对钱德江说道，“我要两名被害人的全部资料，是全部！”
钱德江看了眼冯健，“都在公安厅刑侦总队，要不去老冯那坐回？”
张涵打开车门上车说道，“走吧。”
两辆警车一路风驰电掣赶到了省公安厅，刑侦总队重案组正在梳理两名被害人的社会关系，看到钱德江和冯健站起来说道，
“钱队、冯队。”
冯健点点头问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所有人都摇摇头，“资料太多了刚看了个目录。”
“没用的东西，养你们就会找借口！给我继续看。”
冯健一发火，这帮家伙跟孙子似的又埋头工作了起来，可见都知道这家伙脾气不怎么好，特别是碰到棘手的案子整个刑侦总队上上下下都别想安宁。
张涵找了个桌子坐下说道，“把他们两个的所有资料都给我拿过来。”
冯健一挥手，整整五个厚厚的文件夹摆在了张涵的面前。
张涵皱着眉头说道，“怎么才这么点？不够，我说的是所有资料，我要得到他们两个完整的人生轨迹，幼儿园老师的名字和初恋女友的家庭成员一样也不能漏掉！”
冯进和钱德江对视一眼，转身怒道，“听见没有？你们找的这都是什么资料，以后工作的时候给我细致一点，任何不起眼的线索都有可能带来收获，全部给我找来。”
“是，冯队！”
所有警员呼啦一下站起来跑去搜集更多资料了，这种状态的冯健根本没人敢惹。
张涵坐下随手拿起一本文件夹翻开仔细看了起来，速度快的让人感觉恐怖，几乎是一目十行，有用的东西留在脑子里，没用的当时就过滤掉了。
钱德江也随手拿起一本文件夹，“老冯，请把？”
“呵呵，你跟我还客气什么，请！”
两人坐下之后拿起文件夹就较上了劲，谁也不愿意认输，直到很晚几乎所有人都睡着了，被找来的资料也越来越多，把张涵的桌子堆的像个小山，堆不下就干脆放在地上，确实很细致，就连小学时候写的作文都被弄来了。
而张涵只是随便翻看两眼就扔到了背后，凌厉的目光像捕猎中的野兽，丝毫看不到任何倦意。
冯健和钱德江两人早就扛不住了，眼皮忍不住打起了架，但张涵还在看他们两个也不能休息，咬着牙还在较劲。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快的像风拂山林，慢的像逐影追日，不知不觉太阳已经从窗外冒了出来，钱德江和冯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张涵手里拿着最后一袋被封存的档案，快要看完的时候钱德江忽然睁开眼睛，看了眼窗外问道，
“有没有什么发现？”
张涵头也不抬的说道，“有一点点，不过具体有多少关系现在还不能肯定。”
说话声吵醒了冯健，爬起来还有点迷糊，揉了揉眼睛说道，“怎么睡着了……”
不到几分钟的功夫刑侦总队的警员陆陆续续都来上班了，钱德江和冯健简单梳洗了下给家里打了电话刚坐下准备继续看，忽然电话又响了起来。
冯健拿起手机看了眼按下接听键，只听了一句就脸色大变，曾一下站起来说道，“保护现场，我马上就到！”
钱德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冯健面色无比凝重的说道，“副省长齐荣光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家的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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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聪明的泼妇
“齐副省长！”
钱德江跟着噌一下站了起来，以为事情已经很棘手了，没想到会越来越棘手，居然发展到省部级干部被杀的地步，虽然是副职，但这绝对不是什么小事，近几年就是在全国范围内都没有发生过！
“老钱，我们两个马上去一趟。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嗯！”
钱德江点点头，忽然看到张涵还在兴致勃勃的看资料，一下就没耐性了，“天都快塌了你还有心思坐着。”
张涵抬起眼皮看着钱德江，“人已经死了，你们两个再怎么着急也不会活过来。”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钱德江和冯健怎么可能不着急，那可是一个副省长！不是什么芝麻绿豆的官，弄不好他们两个是要受处分的。
“不着急难道我睡会起来再去？别看了快走。”
张涵不耐烦道，“你们两个去吧，把现场情况告诉我就行了，另外，把那个什么齐副省长的资料也全部给我找来。”
冯健一看继续说话就是浪费时间，索性还不如赶紧去现场看看。
两人走后刑侦总队更加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谁都知道这次是真的麻烦大了。张涵走过去关上房门，坐在椅子上没有着急看资料，而是从兜里拿出烟点了一根，看着阳光明媚的窗外目光非常深远，思维快速转动起来。
“齐副省长、浏河，张鹏……难道当年在党校发生过什么吗？”
省政府家属院一栋楼下，家属报案之后不到十分钟立刻赶来大批刑警，七八辆警车在楼下把人行道上堵的水泄不通。
“砰。”
钱德江从警车里下来关上车门，看着楼问旁边一名警员，“在几楼？”
“七楼。”
“上去！”冯健几乎是小跑着进了楼道。
五分钟后，在案发现场的卫生间中钱德江和冯健看到了尸体。这次不是死在马桶旁，而是身体悬空被绞索吊在窗户上。
钱德江面色无比凝，盯着尸体脖子上的血痕，一道绞索仍然紧紧勒在上面，尸体的脸色黑青，惊恐的目光呈45度盯着天花板，鞋丢在远处，脸上和脖子上均有明显抓痕。
冯进也走过来，同样蹲下身体看了看，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是被活活勒死的。”
钱德江站起来顺着绞索看过去，发现一直延伸到了窗外，这时一名警员说道，“钱队、冯队，另外一头挂着重物。”
“先把尸体齐副省长的尸体弄下来吧，家属呢？”
刚说完窗外传来一阵响彻整个小区的警笛声，听起来非常刺耳，让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钱德江恼火的说道，
“不知道这是居民区啊？鸣什么笛！”
冯健也挺恼火，使劲压着没有发出来，说道，“家属呢？”
“在外面卧室。”
冯健对钱德江说道，“让技侦科和法医处理现场吧，我们去家属那看看有什么线索。”
“嗯。”
还没进到卧室，就听到门那边传来哭哭啼啼的咒骂声，钱德江对冯进递了个眼神，意思有点心理准备。
“当当当。”冯进伸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脚步声，然后门被一名女警察打开了，“冯队、钱队。”
两人往里面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还有点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坐在床上，看到钱德江和冯健一愣，明显不认识。
冯进对女警打了个手势，然后走进去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咱们省厅刑侦总队的队长冯……”
话刚说到这，女人突然扑过来抱着冯健的腿嚎啕大哭起来，吓的冯健脸都白了。
“冯队长啊……你是警察你不能不给我做主，老齐把自己的一辈子就这么风险给了国家和人民，最后还死的这么惨，你说让我以后可怎么活，老天爷到底还有没有眼睛啊……呜呜呜……”
冯健和钱德江赶紧把对方扶起来，但她就跟没腿一样，松手就又跪了下去，那名女警员赶紧搬过来一张椅子，钱德江和冯进使劲把女人按在上面，被哭声吵的心烦意乱。
钱德江心里暗骂这个泼妇，根本就不是哭齐省长，这是哭自己下半辈子的饭票没了，把他们两个刑警当成了省政府人，想要个交代。
冯健想让她别哭了都没地方下嘴，要是一般的泼妇那好对付，问题这是副省长家的泼妇，你能怎么办？
“站住，你不能进去！”
身后传来一声呵斥，钱德江刚回头就看到张涵面带笑容走了进来，心里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说完对后面想拦住张涵的警员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出去。
张涵走进来笑吟吟看着正在不停哭闹的女人，“资料看的七七八八，新的还没送来，你们刑侦总队里面的空气真不怎么样，反正也没事就出来转转。”
说完看着女人问道，“你是齐副省长的家属？”
看到张涵主动惹那个女人，钱德江和冯健心里一沉，暗道张涵完蛋了。
果然女人看到张涵和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立刻抱住张涵不撒手哭道，“呜呜呜呜……我们家老齐一辈子兢兢业业，从没做过对不起谁的事，现在留下我一个人无依无靠，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
张涵的目光突然变的很冷，面无表情摇摇手指说道，“他有没有做过对不起谁的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整个卧室突然安静了下来，钱德江和冯健就觉得耳根子都舒坦了，中年妇女停止哭闹之后看着张涵有点不知所措。
张涵问道，“你是齐副省长的什么人？”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想哭都哭不出来了，女人天生的直觉告诉她，对眼前这个家伙哭闹只会害了自己。
“我是他老婆……”
钱德江和冯健对视一眼，暗道真是见鬼了。
张涵看了眼床头的闹钟问道，“什么时间发现的尸体？”
女人想了想，“大概早上五点多接近六点的时候，我醒了之后发现老齐不见了，转了圈在卫生间看到老齐已经……”
对方说完下意识又想哭闹，张涵突然厉呵一声，“你撒谎！早就发现为什么不报警？”
女人突然哆嗦一下，目光躲闪的说道，“没有……就是六点发现的。”
张涵指着床头的闹钟问道，“闹钟怎么回事？”
钱德江走过去拿起闹钟，发现外面的玻璃罩子裂开了，时间停在凌晨四点四十二分，仔细一看脚下还能发现不太明显的玻璃粉末。
“刚摔碎的。”
女人忙改口道，“四点多醒来过一次，但是立刻就睡着了，当时老齐还在……”
张涵笑吟吟摇摇头说道，“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醒来无意中打碎了闹钟还能睡着，当时齐副省长在不在只要看死亡时间就能确定，你还不准备说吗？”
女人的目光突然变了，变的根本不想一个泼妇，倒像个很聪明的女人，干脆转过头不去看张涵那摄人心魄的眼神。
“我不知道，我就是快六点醒来才发现老齐出事的。”
张涵一笑，“现在不想说了没关系，你有的是时间考虑。”转身对冯健说道，“把她列为凶案一号嫌疑人带回去！”
“是！”
冯健不由自主抬手对张涵敬了个礼，突然觉得不对有点尴尬，打开门叫来几个警员说道，“带回去。”
等女人被带走，钱德江才有点担心的说道，“希望你的判断没有错，齐副省长一死，我们再把家属列为头号嫌疑人，万一弄错这个麻烦可不是一般的大。”
张涵接过钱德江手里的闹钟，“人会撒谎，证据永远不会，即便齐副省长的死和她没关系，这里面也肯定有其它问题，绝对错不了。”
“唉……”
冯健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张涵回头从开着的门里看到外面客厅坐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年轻人，大概二十四五岁左右，寸头，目光非常精神。
“他是谁？”
冯健回头问道，“他是谁？”
“报告。”一名警员说道，“齐副省长的司机。”
张涵走出去伸出手说道，“你好，方便谈几句吗？”
对方把张涵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丝毫没有惊慌的感觉，要知道领导被谋杀，普通人就算不害怕或者悲伤，也绝对不会表现的这么淡定。
“你好，我是齐副省长的司机，王辉。”
刚和对方的手握在一起，张涵就感觉到一股很大的力量，不过只是比普通人大点，对张涵来说根本不痛不痒，笑道，
“你当过兵？”
王辉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张涵又笑了笑，“你食指第一骨关节有增生，这是长期扣动扳机产生的。”
王辉摸了摸自己的手指，憨厚一笑，“都退伍好几年了，你也是军人吗？”
“曾经是。”
王辉点点头，张涵继续问道，“给齐副省长当了几年司机了？”
“一年半，去年从部队退下来，民政局军官转业安置办公室给安排的工作。”
“期间一直都是你给齐副省长开车吗？”
王辉又点点头，“上下班包括节假日都是，平时也端个茶倒个水，跑路买点东西什么的，一般都这样。”
张涵想了想问道，“也就是说大多数时间你都和齐副省长抖在一个地方。”
“除了晚上睡觉我要回去。”王辉没有任何隐瞒的说道。
张涵看着王辉，“他最近有没有表现出和以往有什么不一样，或者说反常。”
王辉不用怎么想就说道，“有。”
...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神出鬼没
“哪里反常？”
冯健和钱德江表现的比张涵还要着急，王辉说道，“齐副省长最近经常一个人发呆，以前上下班的路上没事还会和我聊两句，现在更多时候都一言不发，盯着自己的膝盖在想事情，刚开始我以为是为了日常工作和宜安的经济发展计划让齐副市长心力交瘁，后来发现不是。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张涵问道，“齐副省长也是经济发展计划小组的成员？”
王辉点点头，“副组长。”
“副组长？”
除去汪洋的正组长，就是这个副组长重要了，怎么会让一个省级副职担任，张涵想了想问道，“怎么发现不是为了经济发展计划担心？”
王辉想了想，“因为有次我听见齐副省长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说什么……”王辉使劲想了想才继续道，“要是能重来一次什么就好了，这很明显是做了什么后悔的事，怎么会是在担心经济发展计划。”
“除了发呆还有什么表现？”
一阵沉默，王辉不太确定的说道，“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我总觉得齐副省长好像对自己的死早有预料，他总是有意无意在警惕陌生人，除了在家或者政府，别的地方有人多看他两眼都会觉得不安。”
冯进和钱德江两个人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好像一座巨大的冰山刚露出个小角。
“这种状态有多久了？”
“不到一个星期。”王辉回忆了下，“刚开始我以为齐副省长可能是身体不舒服，陪他去医院检查都没什么问题。”
张涵的目光变的非常专注，看着王辉问道，“具体是几天前。”
“五天，应该没错。”
“老冯！”
冯进看向张涵，“第一件案子就是发生在五天前！”
张涵说道，“把王辉的联系方式记一下，回去。”
王辉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目送三人的背影离开，望着正在把齐副省长的尸体往袋子里装的法医发了会呆才走。
回刑侦总队的路上，张涵坐在副驾驶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就好像在欣赏街道两边的风景，但是钱德江和冯健两人的脑子可闲不下来，把案子翻来覆去的想，从动机到手法全都过了一遍，最终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到底是什么人会冒险去杀一个副省长，他不知道这样一来我们警方出于压力死咬着不放吗？”
冯健的疑问确实值得考虑，要知道普通的凶杀案只要一阵子没有什么线索就会被存档，等有新的线索在调查，像副省长被杀这种大案子，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之内都不会轻易搁置。
钱德江皱着眉头刚要对冯健说什么，对方的手机忽然响了，被打断有种很不爽的感觉，冯健掏出手机看了眼号码脸色居然变了一下。
正坐在后座按下接听键，“喂，我是刑侦总队队长冯健！”
张涵从后视镜里看着冯健一撇嘴，这幅样子肯定是上级的电话，根本不用猜。
“是！明白……保证完成任务，是……”
挂掉电话之后人才放松一点，钱德江问道，“老冯，发生什么事了？”
冯健把手机装进兜里，“何厅长告诉我刚接到公安部的命令，继两位省政府官员被谋杀之后齐副省长又遭遇不测，这事让上面非常震怒，命令我们组成省政府家属院连环凶杀案专项调查小组，保证不会有人再被害和尽快破案，何厅是正组长，我是副组长。”
“哈哈哈……”
钱德江看向张涵，“你笑什么？”
张涵摇摇头说道，“看来这件事已经惊动上面了，不然你觉得用的着搞专项调查小组这种给人看的东西吗？”
钱德江一想也是。
冯健继续说道，“老钱开快点，公安部的人和何厅已经在刑侦总队等我们了。”
钱德江刚想猛踩油门，忽然自己的手机也响了，拿出来一看按下接听键，“我是钱德江。”
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什么，钱德江突然一脚刹车，冯健差点从后座飞过来，冯健顾不上发火心惊胆战的问道，
“又发生什么事了？”
钱德江挂掉电话对张涵说道，“被我猜着了，那滴血不是浏河的，这样一来就很可能是凶手自己不小心割破了皮肤留下的。”
张涵从远处收回目光，整个人突然散发出凌厉的气势说道，“把那滴血的dna与全国逃犯信息库中的信息进行比对，现场采集的指纹同时录入全国犯罪人员信息网，寻找特征符合的。”
“你怀疑是流窜作案？这不太可能吧。”
钱德江回答冯健说道，“有信息就要利用起来，没确定犯罪嫌疑人之前只能这样了，虽然希望很渺茫。”
冯健点点头，“确实也只能这样了，先回去吧。”
刑侦总队，冯健的办公室中。
何友良和三名穿着警服，警衔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几个刑警坐在沙发上，还有一名穿着灰色夹克的中年男人站在窗边，茶几上的水谁都没有动，已经放凉了。
何友良刚看了眼手表不耐烦的准备再打个电话，房门就开了，冯健和钱德江满脸歉意的走进来。
“何厅！”
看到站在窗前的人转过身立刻一个立正抬手说道，“傅部长！”
傅志强点头示意了一下很客气的说道，“辛苦了，案子调查的怎么样？”
公安部副部长都来了，他们两个能说一点有用的线索之类的话吗？
“报告，已经掌握了几条重要的线索，正要展开调查。”冯健舔着脸说道。
傅志强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我向来对咱们省厅同志的办案能力很有信心，但这件事上面也极为重视，要求尽快破案，控制住恶劣的社会影响，所以我不想给你们过多压力，但你们更应该严格要求自己，在没有把嫌疑人送上法庭之前决不能松懈。”
“是！”
“是！”
“是！傅部长。”何友良敬了个礼之后暗道你可真会说话，堂堂一个公安部副部长都来了，还不是想给我们压力。
“傅大部长，没想到你百忙中还有工夫跑下来走基层，这领导当的真够尽职。”
这句酸溜溜的话飘进傅志强的耳朵里，往门口看见张涵慢慢悠悠走了进来，一愣问道，“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张涵反问道，“我怎么不能来这里？”
傅志强伸出手指对张涵点了点，“神出鬼没的，上次小高说你出国了。”
张涵走进来见几杯水都没动一下，拿起一杯喝了口说道，“那都猴年马月的事了，还是临走前和陈丧门他们一块喝酒说起的，当时傅高在场。”
这阵明显不陌生的谈话让钱德江和冯健感觉大脑一阵眩晕，暗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和公安部副部长傅志强这么熟？
何友良看了眼张涵，又看了眼傅志强，一脑袋雾水再次看向冯健。
冯健赶紧解释道，“何厅！这位是汪市长的朋友张涵。”
本来傅志强准备交代两句话就走，看到张涵也在就对何友良说道，“也是我儿子的朋友。”
说完干看着何友良什么都没做，好像在等什么，何友良也是官场老油条了，要是不懂领导的意思早就翻船了还能等到现在？赶紧说道，
“案情报告太浪费时间了，我用电脑发给你们，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给您安排休息的地方。”
傅志强摆摆手，“不用了，在这件办公室坐会就走。”
“那好。”
说完对冯健还有钱德江一挥手，“跟我来，把齐副省长案子的细节好好说说。”
等傅志强带来的人也出去之后，张涵笑道，“傅部长，我们就不要玩官场上那套了，告诉我两个老头什么态度，准备怎么办。”
傅志强也没有废话，看着窗外说道，“听说之后很震怒，这毕竟是省级干部被杀，上次发生这种事还是十几年前，所以我们的压力也不小，如果一个星期之内还没有结果或者继续有人被杀，案子就会被公安部刑侦局接管。”
听话听音，加上张涵对官场的了解，立刻就听出来傅志强什么意思，留给冯健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到时候如果没结果可不仅仅是案子被刑侦局接管那么简单。
这种答案一个星期多的调查都没结果，最后还被刑侦局接管，冯健他们的仕途也算彻底毁了，能继续留在原职混日子都算好的。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让刑侦局接管？”
傅志强转身看着张涵，“你知道被刑侦局接管的案子意味着什么，这件事的影响已经很恶劣了，这样一来影响会更恶劣。”
“知道了。”张涵看着地板点点头，“回去告诉两个老头，这件案子我会在一个星期内搞定，别乱让人插手，不然他知道我的脾气。”
威胁！敢用这种口气跟站在国家权力巅峰的两个老人说话的，估计也只有张涵了。就连傅志强都感觉直冒冷汗，这话你tm倒是敢说，我敢说吗？
临走前傅志强还说了句题外话，笑道，“如果觉的我们家小高人品还不错，就有空多聚聚，他也喜欢交朋友。”
这么重要的人脉傅志强知道要学会把握。
张涵一笑，“一定。”
打开门就看到何友良他们三人并没有走远，在楼道远处正在说着什么，看到傅志强和张涵出来赶紧走过来。
“傅部长，案情报告已经发过去了。”
傅志强满意的点点头，“我回去就看。”说完带着三分玩味的语气又对何友良说道，“机会要珍惜，不是谁的命中都会有贵人相助。”
...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突破口
说完和三个警员直接往楼下走去，何友良还愣在原地，那句话的意思既莫名其妙又有种说不出的耐人寻味，让他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等回过神来赶紧追上傅志强，过了几分钟等钱德江他们回来，发现张涵已经不见人了，何友良满脑袋问号的看着冯健，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似乎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全部消化。
低着头在原地来回走了两步，最后说道，“我先回去了，你们两个抓紧时间破案，傅志强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既然来了就不用说什么，你们两个明白没有？”
“是！”
“是何厅！”
何友良最后凝视了一眼窗外的天空，蓝天白云显得分外自在，但又有几个人能静下心去欣赏呢？
送何友良离开，钱德江对冯健说道，“傅部长临走前的话什么意思？”
“贵人相助……”冯健默念一遍，很容易就想到了张涵，“他人呢？”
“谁？”
冯健有点着急，“汪市长的那个朋友张涵。”
正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之后出现了张涵的身影，问钱德江道，“让你找的齐副省长的个人资料呢？”
这事钱德江还真给忘了，被张涵以提醒犯难道，“浏河和张鹏的资料好找，但以齐副省长的级别，恐怕这事不太好办。”
钱德江说的没错，一名省级官员的资料不可能像其他人那样好查，很多都被存在省政府的保密办或者国家保密局里，就算是刑侦总队也不可能调出来。
“为什么不太好办？”
“……”
冯健解释道，“也不是说不太好办，如果非要调可以调出来，但一定会很麻烦。”
张涵毫无商量的口气说道，“现在立刻去宣台省国家保密局，就是抢也得把东西给我抢出来。”
去那种部门来硬的不是找死吗？冯健和钱德江又不傻。
“我看还是按照正常步骤来吧，应该可以调出来，大不了多等几天。”
张涵是真的不想吓唬他们，但看他们这种不温不火的样子不说都不行了，笑道，“我怕在多等几天你们永远也不会有机会了。”
“什么意思？”钱德江和冯健对视一眼问张涵道。
“不止你们两个，还有你们的何厅长。”张涵紧盯着他们的眼睛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一名副省级政府官员被杀，傅志强只是下来跟你们不咸不淡交代了两句，不觉得奇怪吗？”
被张涵一提醒，冯健皱着眉头想了起来，确实这种事按道理来说立刻就应该被公安部刑侦局接手了，傅志强却让他们省厅好好破案，难道是因为觉得省厅破案效率高？
冯健微微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也想不出为什么了。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让刑侦局接收？”钱德江也想到了这个问题，问张涵道。
张涵一笑，暗道终于问道点子上了，也没有啰嗦，“出于什么原因没有让刑侦局接手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这不代表公安部不重视这个案子，更不不带这件案子的影响不大。”
这番话说的点到为止，冯健可不傻，听完心里咯噔一下，很容易就想到如果短时间内破不了案，铁定会被移交刑侦局，到时候过去那么久都没有破案，这个锅谁来背？还不是省厅自己！
而他们的路也只有一条，恐怕不会比扒衣服走人好到哪里去。
“老冯！”钱德江同时也意识到了。
冯健匆忙答应一声，立刻说道，“我这就去一趟保密局！”
张涵脸上的笑容好像在看一场跟自己无关的戏，“去吧，碰到什么麻烦放心大胆的往你们何厅还有傅志强身上甩，连环凶杀案专项调查组也算是提着尚方宝剑办差，没人有那个胆子挡你们。”
“嗯！”
冯健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有人挡着，为了自己的乌纱帽还有前途他也得和对方玩命。
等冯健离开，钱德江问道，“你要三个受害者的资料到底在找什么？”
张涵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一晚上都没睡了还真不怎么精神，特别是一到中午。
“去冯健的办公室说吧。”
来到办公室，钱德江拿了两个杯子给张涵和自己倒了一杯水，坐下之后看着张涵，“现在可以说了吧？”
张涵接过水喝了一口，看着茶几心不在焉的说道，“之前我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不过现在知道了，如果齐副省长的身上也符合这个特征，虽然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但对方的下个目标就清楚了，或许可以作为突破口。”
说完把喝了一口的茶水放在桌子上，若有若无的蒸汽慢慢升腾起来，在空中变幻出莫测的图案，让人浮想联翩。
钱德江听完张涵的话一言不发，张鹏、浏河、齐光荣，这三个毫不相干的人能有什么共同特征？年龄都参差不齐，甚至虽然同在一个部门工作，但平时几乎很少会有接触。
过了一两分钟回过神来，刚想继续问张涵，张开的嘴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看到对方已经躺在沙发上天昏地暗的睡着了。
张涵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夕阳西下了，办公室内空无一人，四周安静的就连空中的那两只苍蝇都感觉像战斗机在轰鸣，只有一份已经凉透的炒面，还有两摞厚厚的档案袋安静的躺在茶几上。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顺手拿起烟点了一根，抽了两口张涵看了眼文件袋，拿起炒面三两口就吃光了。
“咯吱……”
这时钱德江和冯健不知道从哪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几本厚厚的文件夹，放在桌子上说道，“你终于醒了，怎么睡那么死，我们差点给你送医院去抢救。”
“呵呵……”冯健呵呵一笑，也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在桌子上，“你要的东西全都在这里了，详尽到滴水不漏。”
张涵首先拿起从保密局哪里调来的文件，拆开封条取出一份履历，好像是齐光荣在当上副省长之前的工作经历。
“为了这些东西我可是费了好大的近，人家只给看不准拿走，最后还是让何厅亲自去了一趟，加上我们坚持要带走仔细看才调出来。”
张涵的目光紧紧盯着履历，头也不抬的说道，“你们两个出去吧。”
“……”
冯健看了眼钱德江，暗道这到底是谁的办公室？钱德江撇了撇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毕竟他们两个包括何友良的乌沙能不能保住就看这小子了，现在他就是要骑在自己头上看文件都没脾气。
“等等。”
刚走出办公室准备关门的冯健和钱德江双双回过头。
张涵仍旧头也不愿意抬一下，时间现在不管对谁都是非常宝贵的。
“你们两个如果没有事干，就去看看齐副省长的老婆，尽量把她的嘴撬开，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钱德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
刑侦总队的室中室中，王娟正看着墙皮发呆，直流室和审讯室，虽然只差两个字，但意义却非同小可，王娟心里非常清楚警察不敢把自己当嫌疑人对待，最多只能列为案情相关人员带来直流室。
“咯吱……”
老旧的黄色单扇门被推开，上面鲜红的数字六从王娟的角度看来好像被压扁了一般，接着走进来一个女警察，
“王娟，出来一下。”
王娟面无表情的脸上慢慢有了一丝变化，委屈的好像全世界都坐了对不起她的事。
“呜呜呜呜……”
呜呜咽咽的声音从走廊来到了办公大厅，钱德江都有心理阴影了，听到这种声音脑袋就好像被电钻搞了一样。
掐灭手中的烟对冯健说道，“你来吧。”
冯健看着王娟刚准备说什么，王娟同时也看到了冯健，委屈的哇一声哭了出了声，挥舞着双手扑向冯健。
“呜呜呜呜……冯队长，我们家老齐被杀了你却不去抓凶手，把我抓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怀疑我杀了老齐，呜呜呜呜……”
这一嚷嚷所有人都往冯健这里看了过来，搞的冯健面红耳赤，忙扶起王娟，尴尬的说道，“我们绝对没有怀疑你杀了齐副省长，只是出于认真负责的态度必须要搞清楚一些事情而已。”
“呜呜呜呜……”王娟涕泪横流的说道，“你不是怀疑我杀了老齐是什么？把我当犯人一样抓回刑警队……呜呜呜呜……”
钱德江恨不得找根驴毛儿把耳朵塞上，一般的泼妇也就罢了，副省长家的泼妇你能把她有什么办法？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说完冯健赶紧随手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对方，指了指外面说道，“只是一般的谈话，我们边走边说吧。”
“我不谈！”王娟忽然换了一张凶狠的面孔，用袖子使劲一擦眼泪威胁到，“我告诉你，你们要是还不准备放我，把我当犯人一样关着，最好立刻把我枪毙了，不然等我出去就去见李省长。”
王娟很聪明，聪明到看出冯健他们在害怕什么，如果她真的去找李省长闹，估计谁的面子也不好看，很可能李省长会大发雷霆，但堂堂一个省长绝对不会跟泼妇一般见识，他丢不起这个人，所以倒霉的还是冯健。
...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阴沟里翻船
钱德江难受的看着冯健，那意思好像是在说绝对不能让王娟对李省长撒泼，不然那还不全乱套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冯健当然清楚这点，苦口婆惜的劝道，“李省长整天那么忙，我们的问题还是我们处理吧，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冯健！”王娟突然捏细了嗓子发出一声怪叫，“别以为我是个女人就能让你们随便欺负，我王娟今天跟你拼了，啊啊啊……”
“唉唉唉……”一瞬间冯健的目光变得极其惊恐，眼睁睁看着王娟往自己这扑了过来，就是退无可退，砰的一声后腰撞在了一张椅子上，总不能一脚把王娟的给踹出去吧？那样好说不好听啊，身体是安全了，心灵上要承受的压力却不小。
钱德江白长了一米八的大个子，现在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娟扑过去之后张开泼妇的标配，血盆大口咔嗤一口咬在冯健的胳膊上。
“嘶……”冯健疼的直冒冷汗，咧着嘴差点叫出声来。
“冯队！”
“冯队你没事吧，快快快快拉开啊看什么呢。”
这帮平时训练有素的警察这时候也难免懵了，直到冯健被咬才反应过来，众人七手八脚把王娟从冯健的胳膊上拉开，顺便扯下来一块不小的肉。
冯健龇牙咧嘴的捂着胳膊不耐烦道，“送回滞留室。”
“冯健！你别以为这就完了，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今天就一头撞死在你们警队，让你这辈子也干净不了。”
看着王娟被人拖走，冯健有种想爆粗口的冲动，强压着火气看了眼胳膊，钱德江见伤势不小担心道，
“送冯队去医院处理一下，别让伤口感染了。”
冯健被人送走后，钱德江一个人坐在办公大厅，心里由衷的感叹真是多事之秋，如果这段时期能平安度过，真他妈以后能飞黄腾达都说不定，不然真对不起受的这份罪。
“钱队。”
一名警员走上来，看着钱德江问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凶杀现场很明显不是一个女人可以造成的，王娟那个泼妇也不像敢杀人的样子。”
钱德江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对方说的非常对，但带王娟回来调查是张涵的意思，而且从那个停时的闹钟来看，王娟确实隐瞒了某些东西，现在就下王娟和这件事没联系的结论还为时过早。
“咔哒……”
钱德江一边想着，一边拿出来一支烟用打火机点上，坐在办公大厅里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目光一只紧盯面前的空气，就好像其中有一副让人无比沉醉的画卷，舍不得移开目光。
过了半天，一阵滚烫的灼烧感让钱德江右手颤抖了一下，手中烧光的烟掉在了地上，与烟灰正好接在一起。
“钱队？是不是想到什么了？”那名警员还没有离开，一直静静的等着钱德江。
钱德江站起来深吸一口气，还是摇头，“这次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那名警员笑道，“钱队，以你二十多年的警龄也算是老江湖了吧，什么江洋大盗、连环杀手没有见过，今天居然在阴沟里帆船了，嘿嘿。”
钱德江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们冯队不是也翻了，不过我们认栽。”
这头他们两个被王娟这个泼妇搞的灰头土脸，那头张涵在办公室中拿着资料就没有放下，直到三个小时后，张涵读到一行字，嘴里默念道，
“宣台省行政学院……”
看到这行字张涵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个结果他早就料到了，但必须亲眼见到才能下结论。
合上文件夹，点起一支烟靠在沙发上心满意足的抽了起来，放松下心情。
过了会站起来刚要走，兜里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就跟那块弹丸之地发生了大地震一样，从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是张涵！”
手机里传来皮蛋的声音，“已经谈妥了，最终以一百八十亿人民币的价格成交，由京都电力公司提供宜安核电站的所有相关技术，并负责规划设计核电站的建设，我找了个核电方面的专家看过设计蓝图，没问题。”
“呼……”
张涵狠狠抽了口眼吐出烟雾之后说道，“联系鸿宇建筑公司，告诉阿发和烈火我等会就过去，你也过去等着我。”
说完张涵直接把手机挂断了，打开门迈步往外面走去。
那头周建看了眼手机，里面传出的忙音声让人莫名火大，也不知道多少次被张涵挂了电话，周建还是不怎么习惯。
刑侦总队的办公大厅中，冯健已经回来了，胳膊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和钱德江目光愁苦的看着滞留室那边，半天了都没说一句话，只是时不时发出一声绝望的叹息，感觉就像家里出事了一样糟糕。
“啪。”
张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巴掌拍在钱德江和冯健的肩膀上，嘿嘿一笑说道，“嘿嘿，你们两个有点太闲了吧？”
忽然看到冯健的胳膊裹着纱布，掸了掸烟灰饶有兴致的说道，“呦，冯队长可真是人民的好公仆啊，这什么时候受的伤？凶徒是江洋大盗还是地痞流亡民？”
冯健哪有心情跟他说笑，现在郁闷的都快哭出来了，示意了下滞留室那边，然后对张涵把事发经过叙述了一遍。
“我躲都来不及啊……”冯健委屈的差点老泪纵横，“到医院缝了六针。”
“哈哈哈哈……”
张涵大笑一声，笑声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那些正在办公的警员抬起头看了眼又赶紧忙自己的事，他们一点也不怀疑要是换了自己笑的那么幸灾乐祸，会遭到冯健如何惨无人道的报复。
“你还笑！你被咬一口试试，我他妈说出去都觉得丢人。”冯健终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张涵严肃的绷着脸道，“老冯，想开点，不管是因为犯罪分子还是泼妇受的伤，都是为了维护法律的尊严嘛。”
冯健一摆手，“别说了。”
钱德江问道，“你不是在看资料嘛，怎么出来了？是不是有了什么结果。”
张涵点点头抽了口烟没说话。
冯健噌一下站起来说道，“那还等什么，有什么线索了我们快点去查。”
张涵说道，“查案不着急，先替老冯报了这个一箭之仇再说。”
此时张涵表现出的沉稳说明至少已经成竹在胸了，所以才不会显得那么着急。钱德江见张涵已经朝直流室那边走了过去，忙跟上提醒道，
“你小心点，这个泼妇绝对不好惹，没把握最好别去。”
“咯吱……”
滞留室的门被打开，王娟见到张涵进来，身后还跟着冯健和钱德江，居然收起了那副泼相，变得非常沉着，这让冯健他们一阵纳闷，真是有点猜不透这个女人了。
张涵进来后看着对方露出笑容，“王女士。”
王娟面无表情也看着张涵，“我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如果还想着从我这了解到什么，那是白费力气。”
说完不太确定的接着道，“如果我没记错，滞留期只有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时吧？”
张涵一笑，“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王娟一笑，“别跟我来这套，我说了什么也不知道。”
张涵一撇嘴，“聊点别的。”说着张涵走过去，在滞留室中走走停停，用手摸摸墙壁上的灰尘，这让冯健和钱德江看的有点不懂了，这小子要干嘛？检查刑侦总队的卫生啊！
“你和齐副省长有几个子女？”
王娟的目光不易差距的动容了，“在外地工作。”
“哦？”张涵回过头，“没回来吗？”
钱德江替王娟说道，“当时就打电话通知了，现在应该在路上快回来了。”
张涵皱着眉头道，“做什么工作的？”
“党政机关里的职位。”
钱德江没有点破，但谁都知道他们的工作和齐副省长的身份有某种微妙的关系。
“王娟。”张涵的语气忽然变了，变的有种暗示的效果，暗示不会客气了。
王娟轻微哆嗦一下，看着张涵，“和他们没有关系，不要把他们牵扯进来。”
张涵淡然道，“直说吧，我们知道齐副省长的死和你没任何关系，但你替他隐瞒了一件事，齐副省长已经走了，替他考虑再多也没有任何用处，还不如替活着的人多想想，你难道真的想让子女一辈子在别人面前都抬不起头吗？还是希望他们为此丢了工作？”
王娟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白，张涵的话如同丢进她脑袋中的一颗炸弹，各种思绪瞬间漫天飞舞。
钱德江看了眼冯健，急于从对方的脸上寻求答案，却什么收获也没有，明显冯健知道的不比他多。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在这件事上擅自做主，就等于不给齐副省长悔过的机会，以为是在替他着想，其实是在害他，还有你和子女！”
张涵的话如果一把锋利的剃刀，在王娟的身上刀刀见血一层层剥开了她的谎言，让事情的真相无所遁形。
“啪嗒。”
一滴泪水掉在地板上，王娟抬起头说道，“我要举报。”
张涵一笑，“很好，东西在哪里？”
这番对话听的钱德江和冯健云山雾罩的，就听王娟继续说道，“厨房天花板东南角的排气孔上面。”
...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艰难的抉择
王娟既然是个泼妇，那撒泼耍浑干出什么都是正常的，就算公然袭击一名刑侦总队的队长，冯健也不可能把她以袭警的名义怎么样，因为大家都清楚齐副省长死了，这就好比天都塌了你还去计较隔壁王二麻子往你家院里扔了只死鸟，所以冯健不能去计较。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王娟当然是清楚这点的，所以就算咬伤了冯健的胳膊之后还敢有恃无恐的咒骂几句，但现在好像不太一样了，任凭钱德江和冯健睁大了眼珠子，也没有看出眼前这个王娟就是刚才袭击自己的泼妇。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王娟患有间歇性泼妇症……或者，她的泼只对管用的人撒，碰到张涵自然有点不灵了。
“天花板上有什么？”冯健往前走了一步问道，已经不再害怕王娟了。
张涵脸上笑意盎然的说道，“你们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应该会是很惊喜的东西。”
“蒋钦。”
冯健喊了一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片刻之后一名警员出现在滞留室中，对着冯健敬了个礼，
“冯队。”
冯健重复道，“去齐副省长家，把厨房天花板东南角排气孔上面上面的东西带回来。”
蒋钦明显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知道冯健的脾气，没有耽搁一秒敬了个礼转身就跑了出去。
张涵对这个小小的空间似乎很感兴趣，让他想起了一年前被赵冲关在秘密监狱中的那段日子，在那段日子里，没人能说得清他到底犯了什么罪，更没人能说清他违了哪条法，但这并不妨碍赵冲就是把他关了进去。
谁在乎呢？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并不是每个人对这里都充满了情怀，钱德江就感觉很难受，多待一秒就好像法庭判了他和犯罪分子同流合污一样。
“啪啪啪。”
张涵最后摸了摸墙壁，拍拍手说道，“走吧。”
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里，中间摆着一张椭圆形长桌，四周有几把落满灰尘的椅子，冯健想坐又怕灰尘，皱着眉头用手抹了两下，总算没那么脏了，刚转身想坐上去，看到张涵漫不经心走过来。
拉椅子、转身、坐下，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根本没给冯健任何反应的机会，眼睁睁就那么看着椅子被张涵给夺走了，就像看着自己辛苦大半年种出来香脆可口的白菜被一头猪给拱了。
“说说案子吧。”张涵的目光看着王娟，“当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大概凌晨两三点左右。”
这是法医给出的死亡时间，齐光荣就是在这段时间内被人杀死的。
王娟默默摇摇头，“没有，我晚上是要睡着很少会醒，也比较死。”
张涵的眉头微微有些宁在了一起，你甚至都能听到他心里在低声疑惑着什么。
“作为齐副省长千年修得共枕眠的老婆，他大半晚都没有在床上，你居然没有发现？”
这个疑问王娟并没有在意，因为她是有正当理由的，对张涵说道，“临睡前我们吵架了，他在客厅睡的沙发，并没有进来。”
张涵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因为什么事吵架？”
这次轮到王娟皱眉头了，“是琐事……也不算。”
张涵靠在椅子上的后背直了起来，盯着王娟的目光也更加专注了一些，“怎么说？”
王娟深吸一口气，似乎准备叙述一件很复杂的事，想了想开口道，“从几天前开始，我发现老齐总是魂不守舍的，你跟他聊天他半天都回答不上来你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几次问他他都借口工作太忙，去书房处理一些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和在齐副省长司机王辉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居然对上了，张涵偏着脑袋回头看了眼冯健，“你们两个猜猜会是什么事？”
冯健摇头，钱德江也摇头，他们两个又不是算命打卦的，张涵这个问题刁难的很明显。
“齐副省长到底怎么了？”钱德江干脆的问道。
王娟摇头，“我问过他好几次都没说，就以为是工作上的问题没有在问，但是争吵没法避免。”
一阵欢快的民歌传来，带着某种略显诡异的噪声，好像是从一台不怎么好的喇叭里传出来的一样。
冯健示意了下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号码按下接听键，“喂，我是冯健。”
听筒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冯健严肃道，“装进证物袋封存，立刻带回来。”
挂了电话对钱德江和张涵说道，“东南角的天花板上是个牛皮纸袋。”
张涵眉毛一挑没有说话，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冯健和钱德江想张嘴问王娟什么，这种不是泼妇的状态是多么难得啊，白白浪费怎么好呢。
可是也不知道问什么，最后放弃了。
过了大概能有十几分钟，蒋钦几人就回来了，敲了敲门进来之后直接把一个白色的透明密封袋递给冯健。
“冯队，就是这个东西。”
冯健接过来看到蒋钦几人探头探脑往自己这边张望，表现出来的好奇心让他一阵恼火，厉声骂道，“你们他妈的都闲的是吧？凶案现场处理完了吗！”
蒋钦几个被骂的一哆嗦，赶紧扭头就跑，生怕冯健会追上去揍他们一样。
“砰。”
钱德江把门关上，盯着冯健手中的牛皮纸袋，“拆开看看。”
冯健点头拆开牛皮纸袋，从里面掏出一些东西，看到之后不由他脸色大变，目光不可思议的把每一个字都认真的看了一遍，最后抬头询问的看着张涵，
“这不是小事，得交给纪委处理。”
钱德江接过来一张盖着红戳的纸看了眼，微微摇头说道，“纪委这时候恐怕都不太好办，还是先给李省长通报一下吧。”
“扑通。”
就在两人犹豫不决的时候，王娟突然跪在了张涵的面前，默默流着眼泪，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可怜，完全不同于刚才撒泼耍赖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之情。
“什么意思？”张涵淡淡的看着王娟，似乎早就猜出来会有这么一出。
王娟诚恳万分的看着张涵，“老齐一辈子没有犯过错误，这是唯一一次，我不替自己求情，只求你们给老齐一次机会。”
王娟不是泼妇，她一只都是一个被逼无奈，只能往下走的普通女人，或者聪明，或者撒泼，也只不过是她唯一能选的做法。
张涵不置可否的看了王娟最后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钱德江和冯健两人对视一眼也跟了出去。
来到外面走廊就看到张涵手里夹着一支烟，一脸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抽着，钱德江问道，“是先通报李省长还是直接送去纪委？”
“呼……”
张涵深深吸了一口烟，“给李省长送过去，让他看看。”
冯健没有说话，直接把东西全部装进牛皮纸袋往大院走去，他知道一个副省长被人谋杀之后又被查出涉嫌贪污会引起什么样的政治反应，这不是他，甚至不是何友良，更甚不是李省长所能控制的。
半小时后，宣台省政府省长办公室。
李青正在伏案工作，抬头看了看时间，刚好下班了但是手头的工作还差一点，就没有动，继续拿笔在文件夹上摩挲着，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莎莎莎的声音。
“当当当。”
敲门声突然想起，李青抬起头捏了捏酸胀的鼻翼，想不到都快下班了会有什么事。
“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戴一副无框眼镜，瘦瘦高高的很斯文。能在封疆大吏的手下当差，春风得意的气质自然少不了，让真个人的气质显得很精神，正符合一般少女的口味。
将一个带着灰尘的牛皮纸袋放在办公桌上，“李省长，刑侦总队的冯健刚送来的，说是让你亲自看看。”
李省长皱起眉头，“人呢？”
“在外面，说不进来了。”
李省长心里嘀咕了一下然后拿起牛皮纸袋打开，从里面掏出几叠纸，看了几眼立刻塞进去，好像看到了什么他非常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除了他还有谁看过？”
“……”
李省长突然站起来从办公桌后面走到屋子中间，背着手在原地不停走动，快速闪动的目光证明他在思考什么很难抉择的东西。
“李省长？”年轻人试探性的问道，“里面是什么？”
能让李青这么焦躁不安，里面绝对不是普通的东西。
李青摆摆手，示意别打扰他。
他从来没注意到刑侦队长冯健是个什么人，但是这次却了解到一点，对方很聪明，要么就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否则就会把东西直接送纪委，让自己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这个丑闻会随着凶杀案闹的无人不知，高层会雷霆大作，随之而来的就是整个宣台官场大地震，到时候大家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怒海波涛中的船怎么可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那自己能怎么做呢？
时间随着滴答的声音不知不觉过去了很久，李青终于抬了头看着青年人说道，“把东西还给他，说我知道了。”
年轻人的目光一闪结果牛皮纸袋，“是。”
走出去带上房门就再也没有进来，李青看着窗外沉思了一会，随即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给纪委那边打了过去。
在接通的一瞬脸上才露出温和的笑容，“呵呵，刘书记，我是李青。”
...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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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涵若有所思的说道，“李省长知道之后，估计也已经安排过了。”
“嗯？？”
冯健和钱德江满脑袋问号，思维总是跟不上对方的速度，“安排？”
张涵点点头继续道，“刚才就说了，齐副省长的死造成了太大的社会影响，现在又发生这种事与火上浇油没什么区别，如果李省长是个聪明人，并且还不想太早退休，就肯定会有所安排，这也是我让你把东西给他送去的目的之一，现在我们只要等着就行了。”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及时两人还有什么疑问也不可能在问出来，不然总会显得智商堪忧。
说话间蒋钦忽然走了过来，对冯健敬了个礼说道，“报告，齐副省长的家属回来了，要求见你了解下情况，还有见见王娟。”
冯健一皱眉，“人呢？”
“在值班室。”
“带过来。”
“是！”
等蒋钦走后，冯健看着张涵问道，“齐副省长的两个儿子。”
“啪啪啪。”
远处一扇房门发出被拳头猛砸的声响，在安静的走廊中听起来格外刺耳，就好像有人专门捣乱一样。
“冯队长，让我见见他们吧。”王娟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冯健看了眼张涵，张涵摇摇头，“带去你办公室，把关于齐副省长被杀的案子告诉他们，王娟的事情一句也不要提，他们问了就当没有听到。”
“嗯。”
冯健点了下头，看到蒋钦带着两个年轻人过来，转身向电梯走去上了楼上办公室。
办公室中，两个年轻人刚进来其中一个就露出浓浓的悲痛感问道，“冯队，听说我父亲他……”
谁的亲人不是亲人？冯健非常能理解这种感觉，尽量让声音方柔和一些递过去一杯水说道，“节哀，这件案子尚在调查之中，我们保证一定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定要还给被害者一个公道。”
两兄弟强忍着泪水说道，“我父亲的遗体……”
“随时可以带你们过去。”
“麻烦冯队长了。”
冯健正要带两兄弟去法医检验鉴定中心，忽然从窗户看到刑侦总队的大院里开进来一辆白色的轿车，悬挂着纪委的拍照，眼睛一阵闪烁回头道，
“你们两个先稍等一下，我有点事马上回来。”
说完没等两人做出任何回应就急匆匆离开了，剩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哥，母亲她……”
青年人中年轻稍长一些的脸色一变呵斥道，“不要胡说，母亲和父亲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结婚几十年虽然经常吵嘴，但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不是。”弟弟有点着急的辩解道，“我是说母亲为什么会被怀疑和父亲的死有关系，恐怕是警察搞错了什么，要不要和他们解释一下？”
哥哥倒是从容，凝神说道，“不需要我们解释什么，只要警察脑子没进水，就算有误会也会查清楚。”
楼下大厅中，冯健和钱德江笑容满面看着走进来的几个身着灰色夹克的家伙，对方不苟言笑的脸上看起来相当冰冷，却没有那种敌对的态度，就是纯粹的冷峻。
“呵呵，刘室长，别来无恙啊。”冯健伸出手笑道。
刘室长直到伸出手脸上的表情才露出一点笑意，算是很礼貌了，“冯队长，您公务繁忙我们就不要寒暄了，改天我再请你喝茶。”
“……”
一句话差点把冯健给呛死，纪委的茶是那么容易喝的吗？你们这帮家伙要不要走到哪都这么跋扈，好好说句话能死人吗？
刘室长见对方脸色微微一变，反应过来自知语失忙改口道，“吃饭也行，不过……”用手指点了点冯健，“账单你来付，呵呵……”
这个玩笑很生硬！谁都笑不出来。
“好了，王娟人呢？我们得快点带回去。”
冯健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带着刘室长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想这是不是李省长的安排，但又不能直接问。
“咯吱……”
房门被打开，正坐在里面发呆的王娟往门口看过来，就见好几个人盯着自己，其中一个说道，“王娟，我们是省纪委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娟心里咯噔一下，老齐的名声保不住了，两个儿子的前途也就这么毁了。站起来木然的往门口走去，脸上的颜色简直可以和洁白的墙面融为一体。
忽然手被人握住了，抬头一看那个刘室长握着自己的手虽然笑的很难看，但确实是在笑。
“王女士，我代表我们省纪委真诚的向你和老齐表示感谢，前几天接到你们的举报之后我们立刻忙完了手头的工作，本来是准备马上处理这件案子，但还是因为一些事耽搁了几天，请原谅我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和你们接触处理。”
王娟脸上的表情一凝，愣了足足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张涵一撇嘴，暗道李省长果然很聪明，把这件事选择低调处理。
王娟的双腿突然一软，膝盖就快砸在地上的时候却被张涵扶住了。
“好好配合纪委的调查。”
王娟的眼里默默留着眼泪，心中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句话，“谢谢。”
这是她唯一能表达的方式，最真诚，也最简单。
送走了纪委的人和王娟，冯健终于送了一口气，看似不大却处处凶险的一场危机总算过去了，想起来什么问张涵道，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王娟半夜醒来发现齐副省长死了之后没有立刻报案，是因为要处理贪污证据？”
张涵摇摇头说道，“我当时并不知道，是后来想到的。要说因为她隐瞒了什么就怀疑是她杀了齐副省长，从动机到作案过程都不支持这个说话，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段时间对她来说很重要，她要利用起来处理一些事。”
钱德江眉头皱的更紧了，“那你怎么知道那些事就跟贪污有关？”
“嘿嘿。”张涵一笑饶有兴致的看着钱德江，“这还得感谢你。”
“我？”钱德江指着自己，“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说人在官场身不由己，谁的手都不可能太干净，你老姑的儿子还给你送过什么……”
“咳咳！”
钱德江使劲咳嗽了两声，听起来让人怀疑他得了严重的晚期肺痨一样，装作满不在乎的感叹道，“唉……还真是巧，如果不是齐副省长突然遭遇意外，也许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吧。”
张涵搓了搓鼻子，也是一脸满不在乎，不过比钱德江要自然的多，转身往外走去说道，“那可就跟我没关系喽。”
“唉……”冯健赶紧叫住张涵，“你不是说案子已经有重要线索了，不加把劲继续查你去哪？”
张涵的背影渐行渐远，“我自己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一下，很快就好。”
“有什么事能比齐副省长被杀的案子更重要？”
“嘁……”张涵不屑道，“多重要人都已经死了，你还能让他活过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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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安全！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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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回答了一句就再不敢多说话了，现在真不求这趟活能赚钱，只求能把命带回去。
“蹬平山……”张涵把这个名字默念了一遍，忽然看到后面很远的地方追上来一辆白色路虎。
张涵指着山顶说道，“把我送到那里就可以了。”
山顶看起来并不远，直线距离也就不到一公里，但是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这不到一公里的直线距离居然整整用了半个多小时才开到。
出租车终于开到了地势平坦一些的路上，司机深深吐了口气，感觉浑身已经被山水打湿，一阵小风吹过来凉嗖嗖的，心里轻松的无法形容，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打开车门走下来一屁股做到了地上，看着张涵说道，“妈呀，这种鬼地方都有人来，真是活久见……”
说完看着张涵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来这干嘛？”
山顶的风景算不上秀丽，但奇峰险峻的景象看多了反而会觉得别有一番辽阔，整个宜安尽显眼前，一览众山之势豁然开朗，让人更绝自身之渺小。张涵傲然站里于苍芎之下，身上散发出一股无可匹敌的霸气。
看着处于他们刚才位置的那辆越野车，夹着烟抽了口说道，“开山建厂。”
只等了十几分钟，越野车的性能就是比出租车要好，周建和烈火他们就到了，一块赶来看热闹的怎么能少了凝香这个丫头。
从车上跳下来揉着屁股埋怨道，“哎呦，我的屁股，什么破路。”
周建的脸色也不是太好，很不自然的白说明晕车了，像这种风吹不着日晒不到，整天出门有车进门有肉的胖子，他没有吐已经让张涵觉得很了不起了。
“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不接，然后又告诉我来这里，到底想干嘛？”周建的语气有点不满。
烈火也问道，“张先生，你让我们来这里干嘛？”
张涵看着不远处像是什么烂尾工程的地方指着脚下说道，“核电站就建在这里，那是三年前市政府准备修建一条打通宜安交通的铁路，最后由于资金问题放弃了，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起来，建设核电的建材从公路运进来太远，成本太高，如果能把这条铁路打通，不仅可以节省成本，以后的麻烦也省了不少。”
烈火和阿发对视一眼，疑惑道，“这条铁路不是属于宜安市政府的吗，就算废弃了也是人家的。”
张涵说道，“这个不是问题，只要我们表明想继续投资这条铁路，宜安市政府绝对巴不得让我们接受，只是打个招呼的问题。”
周建默默点点头，又问道，“山上建核电站吗？”低头踩了踩地面，弯腰抓起一把混合着风化碎石的山皮，捏了捏说道，
“这里的土质根本不适合任何建筑物。”
“不……”张涵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又再次指了指脚下，“是在这座山下建核电站。”
周建心里一惊，地下核电站！这不仅大大增加了施工难度，而且成本问题也是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为什么……”
周建刚要问出心中的疑惑，张涵为什么明知道成本会增加很多，还要选择建造地下核电站，忽然被张涵挥手打断了。
“安全。”
有点意外，张涵并没有长篇大论的解释理由，只说出这两个字。
周建皱着眉头，最近为了核电站的事没少做功课，知道地下核电站相比一般核电站确实在安全上存在更多优势，比如发生事故时能够更好地限制气体释放、降低假定堆芯熔化事故造成的公共卫生影响、降低地震影响并增强对外部危险和极端假设事故的防护能力，另外核电站一旦到了报废时间，处理成本比一般核电站也要少很多，但最明显的优势就是安全！
这才是张涵考虑到最重要的问题，京都电力公司的第一核电站事故让世人亲眼见识了核能这高效而又危险的能源，在它不受控制的状态下会发生什么，给人类带来多么恐怖的梦魇，所以张涵宁愿牺牲成本问题，或者说不惜成本，也要把安全问题控制在最好的范围之内，所以地下核电站就成了最佳方案。
“地下核电站的建造施工难度要复杂很多了，比如冷却水的循环与来源问题、抗震结构的设计、预估基岩缝隙内的塑性变形和软岩在屈服点以上的性能的计算方法，另外定期检查也很困难，所以目前国内没有建造过地下核电站。”
说话的是一名四十所左右，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头顶溜光的中年人。
周建介绍道，“这位是刘先生，国内著名核电工程专家，也是我请来的工程总监，与京都电力公司的谈判刘先生功不可没，相关问题都是他负责的。”
一道凌厉的风吹乱了刘先生头顶上仅存的几根毛发，刘硕赶紧用手整理了下发行，面露得意之色却仍然谦虚道，
“哪里哪里，什么专家，只是粗通而已。”
张涵说道，“工程的难度有多大？”
刘硕正色起来说道，“这么跟你说吧，但从施工难度上来说，国内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座真正意义上的核电站，如果这座地下核电站建成，将会成为一个里程碑式的工程壮举。”
张涵嘴里叼着烟看着远处，落日西斜，眼看着就要消失在苍茫大地，“这么说还没有到不可能的程度？”
刘硕点点头，“是，之所以国内目前没有地下核电站，除了技术问题还有就是成本太高，有点划不来，如果两个问题都解决了自然没问题。”
张涵笑了笑看着刘硕，“不知道刘先生有没有把握？”
“……”
刘硕被问的心里直打鼓，刚才被周建捧的那么高，现在如果说没有，那不是害的自己老板也被打脸吗？老板的面子都保不住，这种事对于下属来说可是很危险的。
但是要说有把握，他也不敢把话咬的太死。
“刘先生，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就行了，不用考虑太多。”
刘硕想了想说道，“把握我自己有不到七成，如果能组织一个国内核电专家团队的话，倒是可以一试。”
张涵直接说道，“这件事你去办，钱不是问题我只要结果。”
周建问道，“京都店里公司应该能帮上忙吧？”
刘硕摇摇头，脑袋上的那几根毛又不老实的跳起了街舞，“京都电力公司也没有建造地下核电站的经验，他们顶多提供核电方面的技术，建造工程可能还不如我们。”
张涵转身往回走去，“就这么定了，烈火阿发，连夜开始动工，在刘先生拿出施工图纸之前完成先期工程。”
看到张涵坐上越野车，凝香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了起来，不到一秒钟的功夫撒腿就往车上跑，然后烈火和阿发也意识到了什么，最后是刘硕。
等人都上车里面已经被塞满了，多一个都装不下，周建还在那俯瞰着整个宜安市发呆，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在展望恢弘的未来，一点也没意识到马上要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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