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以恶报恶】第78章 满目尘埃难落定
中则月满则亏!
不管是佛说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还是党说的惩前庇后、治病救人!
虽然为善不一定会有善报,但作恶多少总归要有恶报!
在国家机器开动的时候,不是哪一个人、哪一个团伙或组织可以抵挡得住的!
赵宏伟没有想到,杨伟在行将就死的时候还要给他下个套,还要给他下一个逼真的套,而且还亲口告诉他是个圈套!这是一个给聪明人下的套,把他勒到了脖子上。
省界公里处,杨伟所说的手下悍匪,是江汝成从武警总队借回来的兵,赵宏伟手下古铁明带着三十多名黑窑余孽准备把这批货抢到手,却不料被一百多名武警打了个反包围!荷枪实弹的武警打开了散兵线,三十多人,只开了一枪便招到致命打击,一百多支七九式、微冲鸣枪示警,饶是杀过人放过火,也被这阵势吓破了苦胆!三十二人,全部就擒!
利剑,再一次出鞘了!
这是一次对凤城毒品市场的大清洗,已经掌握的二十三名托家、接近三十个窝点、近百名嫌人的一场大清洗。很多人是睡在床上被液压破门器捅开了门直接抓走的、这些窝点也正如张处所料,确实多多少少都藏匿着货!只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有和省厅特勤交易的记录,就够了!
天厦,又遭遇了一次动荡,张成、货车司机以及七名涉案人被押上了警车!谁也不相信,这个长年一脸笑意的人会犯什么罪!
天厦董事长陈明凯、董事薛萍,得到了凤城缉毒支队地正式传唤!
祁玉娇。在凤城住处被刑拘!正行色匆匆地收拾行李!
柳菲。刚刚走进电视台大门就被警察控制。这个女人依然很嚣张。嚣张到要打电话找人地程度。可能连她也不知道自己犯了多重地罪!
最后一个大佬浮出水面地时候却让人震惊。不是别人。而是现任凤城政法委书记地张民生。柳菲是此人地情人!此人被带回缉毒支队地时候!有一多半人认识!
最后地时间里。缉毒支队里只剩下了张处长和思遥。思遥笑着亮出了底牌。幕后。并不是赵宏伟。而是这个人!张民生!
其实这个案子。由来已久!省厅掌握地比想像中要多。
在凤城现一系列毒品案件地时候。思遥一直怀问题出在长平一线。最可地就是赵三刀、古建军领导地黑车队。这一基于分析地方案向省厅汇报并未获得准许。不过在现第二宗毒品地时候。也就是伍利民遗留下来地毒品后。省厅派驻了六名金穗潜入了煤场以及黑车队当工人!虽然没有现毒窑地所在地。但却无意现了张民生和朱前锦勾结地部分证据。而且。凤城近两年抓地大大小小毒贩都在公安局脱逃或以其他名义取保候审或监外执行。这才有了后来缉毒支队全体封闭。省厅地查证从支队长到外勤涉及私放嫌人案件三十余宗。原队长。正是那位被枪爆轮胎地人!从这个人。最终牵涉出了张民生!这些事。多多少少都是出于上级领导地授意!
线索连着线索,这一案件的最终突破是由于上官日成的交待,曾经和缉毒支队关系最近地人,受益最多,但关键的时候咬得最狠!不为别地,上官日成知道,咬死这些人,自己才有希望!
有了缉毒警察作后盾,才使得凤城的毒品市场如此嚣张,数年里巍然不倒!张民生不但是赵宏伟地幕后支持,而且还是朱前锦的警方代言人,十年前当长平公安局局长地时候,就是此人把朱前锦从监狱里捞了出来,最终成就了长平这位大佬!这是一个乱局,涉黑、涉黄、涉毒、涉暴和经济、司法权力结合到了一起,才产出了这么个怪胎!
就像朱前锦,是个披着合法外衣的怪胎,甚至里披着政协委员身份的怪胎!
就像赵宏伟,是个隐藏最深的怪胎。
整个案件里,杨伟是个意外!赵宏伟也是个意外!
没有人想到杨伟会是警方布下的一个棋子!这个恶名昭著的人,任谁一看也是专政对象!
但同样没有人想到,赵宏伟会组织起这么大的制贩网络。谁也没有把毫无案底,家世清白的赵宏伟牵到这件事里来!就像没有人相信,恶名昭著的杨伟也会是警方的线人!
搏弈之间,谁又说得清谁输谁赢!
利剑行动打响之后十五个小时,最后一个落网的是赵宏伟,现不对劲的赵宏伟脱逃出了凤城,在中州飞机场落网!已经登上了直飞香港班机的赵宏伟一家人,在被警察带下飞机的时候依然很冷静,冷静得脸色有点煞白,可能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最终导致他落网的也是那个行将就死的人,杨伟在先前给赵宏伟的车上安装了定位,车虽然被换了,但帮助警方锁定了赵宏伟的家人,锁定了他在中州的秘密住处,案之后,从这里顺藤摸瓜,扯出了已经换了身份准备潜逃的赵宏伟。
杨伟记得很清楚,那温馨的一家。在脱险后和孙大雷讲经过的时候,很肯定地告诉孙大雷,现场肯定抓不住赵宏伟,而且赵宏伟现有诈后肯定会逃跑,逃跑的时候肯定会带上全家,控制住了他的家人就能找到赵宏伟!这办法,依然是透着无赖!
事情,就是这样!知道了结果看过程,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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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
绣林山采石厂,孙大雷向已经到这里的严处长大致汇报了了一下。汇报地间隙,窑底地搜索工作已经开始,尸体、又运出来四具尸体,白惨惨雪地里躺着九具尸体,大白天都有点阴森森的感觉。两个活口伤重,也被送往长平就近治疗!
“这些,都是他一个人干的?”严处长有点不相信。长短枪搜出了十几条,就是自己手下的特警收拾这帮子人,都得费些手脚。
而且更疹人的是,中枪的部位都是脑袋上,最厉害的一个头盖骨被掀了,窑底的四个三个被割
,后面救援队来装尸袋的,有几个当场就干呕!
“嗯,全部是,我们来的时候,最后一个,就是通缉地袭警在逃人员古路明,被他从九十多米以外,一枪爆头!”孙大雷绘声绘色地说道,生怕严处长不相信似的。这种老队员,身上的暴力因子不比悍匪差!
“作孽哟!”严处长莫名其妙地了句感慨。
“严处,他杀的可都是该杀地人啊,古路明还悬赏举报着呢?这号人让咱们碰见不也照样是击毙。”孙大雷争辨了句。
“我不是说他,我是说………你看。”严处长站立的位置,正对着窑口,抬头示意着。
一队戴着滤清,像生化队伍地缉毒特警,排着长队搬着成包装的货往外堆,成包装的货出洞了,不用问都知道是什么。堆完了,又回头向下走,看来下面还有。
“哇!这次得部里表扬咱们了吧。”孙大雷不无惊讶,喜色外露。
“哎,年青人,你怎么就能看到这些?这些东西都是其次,制毒产生的废水已经充了两个巷道,立井二十多米,据那两个活待,这里已经存在的三年零九个月,也就是说,毒水向地下渗透了这么长时候,亏得是这儿周边没有居民………一点点功劳算什么?要把这里的污染治理干净,成本要远远高于这些毒品案值!最快都得五十年!………作孽哟,一人作孽,要害几代人啊。”严处长,不愧是当领导地,这看得怕比孙大雷要更远一点。
而且,领导在痛心疾!让孙大雷顿时感觉自己这思想层次确实太低!
起获的间隙里,孙大雷又凑了上来,找着话题问领导:“严处,我提个提议行不?”
“看你今天表现不错,说吧。”严处长道。
孙大雷这下高兴了,高兴地说道:“等杨队长伤痊愈了,能不能把他请到咱们总队给外勤们做做报告!”
“做报告?做什么报告?”严处长惊讶地看着孙大雷。
孙大雷这下更高兴了:“哟,严处,这个人您不了解。我告诉您,我在保安队地时候,亲自领教过他的格斗水平,点拔过我两招,现在总队谁能打过我?……你不知道呀,他那套战术配合、以少搏众地打法,厉害的很,比咱们那训练科目要好得多,那……你看到了,一个灭了九个!………我们队长这人,可牛气得很啊,我是服气地很。回头给咱们做个英模报告,给大家提提士气………”
“什么什么?英模?我说孙大雷,你是谁的队员?谁是你的队长?你懂不懂点组织性和纪律性?你在纪律队伍里,人家在流氓队伍里,可真有你的!………他是什么人?还英模?其他的事我不知道,今天的事摆在这儿,非法使用枪支,对这些人,有没有误杀、有没有滥杀、有没有防卫过当这还有待于进一步调查。你以为死了九个人,就都是功劳,就没事了!?我告诉你,别以为这是拍电影,杀了这么多人够他喝一壶的了,不坐牢就算他命大了!你………”严处长,恨铁不成钢地指头点点,又一次把孙大雷训得哑口无言。
两个人说着,有外勤卸了装备上来汇报,已经起获完毕。严处长大致看着清单,不自觉的喃喃地说道:“大雷,你就对了一件事,这人,是牛气得很。”
表情有点尴尬,无言地说着,把清单递给了孙大雷。
孙大雷大致一扫,即便是早有准备也是惊讶一脸。
麻黄素22177公斤,成品冰毒239公斤,咖啡因866公斤,尚待化验的不明结晶体3655公斤;制毒设备47件套。地下通道里,这些货堆了整整两个房间,都是在地层一公里左右地深处开挖地空间。
而且为了地下作业方便,这些人在这里铺了一套柴油电机总成,大白天里只要地面上的粉碎机一开,下面不管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人现。
看看这些起获的东西,作为一个内6省,这么大宗的毒品原料和成品,已经是罕见了!孙大雷看着,不禁想起了躺下的人,心下有点说不出的感觉,特别是严处长说到的那些事,说不定,对于这个真正现他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功劳!
轰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了,看着头顶,州武警调拔的直升飞机到了,停着地空地上,远远一看就是大领导江副厅长亲自来了……不管是领导还是队员,一脸意气风!其实和孙大雷的心里差不多,能亲自参加一起大案,无是自己生涯中最值得骄傲的事!或许在若干年之后,可以在自己的履历上写着:我亲自参加了利剑行动竹林山特大毒品案地侦破工作………
对于警察,这是一生的骄傲!
同样兴奋地孙大雷被自己上司泼了一瓢冷水之后,慢慢地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想着已经昏迷着或已经躺到了手术室床上的杨伟,这一次,功劳有多大他不知道,要细究起问题来,怕是不小,九具尸体的死因、现场、使用的武器都会被刑警挖个底朝天……没有毛病的事都会被人家挑半天,何况队长本身就是一个浑身毛病地人!
“队长!何必呢?你这次要是死了,肯定不会有人追认你当烈士!”
孙大雷摇摇头,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怪怪的想法。对杨伟,敬佩之余,多了几分可惜,几分怜悯!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让躺在病床上那个人知道了这些情况,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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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
林涵静,坐在休息室里,面对着韩雪,静静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祁玉娇、张成和天厦内部几个工作人员被捕,陈明凯、薛萍被传唤,尚自不知道生了什么地韩雪被支队去的两个女警带了回来!
午后时分了,忙了一天地林涵静当重新见到那个熟悉的像纽扣一般地装置的时候,她知道杨伟回来了,杨伟把这东西成功地带回来了。解码用了一个多少小时,而且解码做为机密被省厅封存,她连听的机会都没
过不听她也猜得到生了什么。
“谢谢您!您是警察?”韩雪眨着眼睛,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什么感觉。
“不是,我是杨伟的一个朋友,普通朋友,昨天早晨出事前,他告诉我,这些事你不知情,让我在案的时候把你带回来!”林涵静说道。很冷静,让她诧异的是,韩雪也很冷静。
“这个我相信,他从来就是这样,一遇到事喜欢逞英雄,喜欢自己抗着……他,伤得重吗?”韩雪说了句,手里拔弄着的杯子,震惊,可能要大于事情的本身,没有想到不经意地来一次凤城,背后却还有这么大的阴谋。
“不知道。不过应该轻不了!”林涵静说着,有点黯然。
“……也不知道是他的缘故还是我的问题,每一次见他的时候他都是一身伤……这一次我一直听说他在凤城怎么好怎么好,谁知道我一来,又是这样一个结果………我可真没想到薛萍和娇娇这两人是这么一对东西,合谋着来害他。”韩雪,无奈、无助,还不无惋惜地说着。
“他说,这个地方现在很乱,出事的时候,让你离开这儿,走得远远的。”林涵静说着,把一样东西递了上来,韩雪一看,惊住了!
钻戒!一对钻戒!放在一张银行卡上!
林涵静注意着韩雪的表情变化,静静地说:“走的时候他身上的东西全放下了,这一对戒指他让我转交给你!房子卖了,不过钱没留多少,只剩下五十万了!其实他一直和葛律师保持着联系,你的情况他很了解,本来想把这些钱让葛律师转交给你,可又怕你性格强不要………所以,托我全部转交了!”
韩雪的眼睛,一泓秋水般地眼睛,如蓄着地水决堤而出扑直流,抿着嘴,嘴唇在颤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却没有拿桌子上的东西。
“我这个人比较八卦,喜欢**之美,男人什么心理一般情况下看得出来,不过杨伟的心里,我到现在都没有看明白,看似很浅薄的一个人,我到现在都没有看明白他。我听我哥说起过你,我哥哥是林国庆,你们见过面,我一直以为你们情缘已尽,可在他解下这些东西的时候,我突然现,你在他心里一直还有着位置!”林涵静无言的摇摇头。
韩雪,抽泣着,缓缓地说:“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钱我不要,虽然我是冲着钱来的,可这钱我不能要,他也不富裕,我不能在他有难的时候再往他伤口上洒盐………我能见见他吗?”
“我争取吧,不知道行不行……”林涵静道。
韩雪,抽泣的声音更大了几分,林涵静什么也不说了,只默默地坐着,陪着韩雪,陪着越哭越凶的韩雪。
女人,也需要渲泄!也许哭出来,什么都过得去了!
这一次地流泪,不知道能不能把积郁痛楚全部渲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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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
下午,竹林山采石厂,临时指挥部,武铁军向省厅江副厅长汇报了一些情况!前一天下午,在赵三刀和古建军的时候生了枪战,赵三刀被当场击毙,古建军被生擒,在交待去向的时候,才知道是前一天被杨伟绑架并关押了一夜。而且在此之前,鸿鑫煤场的枪战案件,前后地审讯把罗光雨牵涉进来,又和同一个人有关,也是杨伟;赵三刀一起命案的重要知情人,还是杨伟;朱前锦前一夜被人入室故意伤害,也和杨伟有关,朱前锦一口咬定,就是杨伟!
朱前锦,怕是最无法释怀地就是这件事,第一件交待的就是这些。还提供了一个让专案审讯员震惊的事,他妻子被人强/奸!
江汝成听得面有难色,摩娑着下巴问道:“这些事,查实了吗?”
“除了古建军的绑架案,其他的还没有查实。”武铁军据实而答。
“煤焦反专案组什么意思?”江汝成关切地问。
“要提请刑拘。”武铁军道了句,心中苦涩不已。只怕让自己为难的时候,又来了。
“这样吧,功劳不抹杀、过错不包庇!但现在这个人不宜刑拘,手术后还处在重度地昏迷中。具体情况你跟专案组讲清楚,刘书记那儿我来说。随后我会给你出具一份正式档案,证明杨为国同志是省缉毒总队为破获赵宏伟制贩毒品集团而向社会召蓦的特勤线人,受省厅督察条例监督保护!我给他一个编号!”江汝成想了想,胸前起伏,仿佛想起了一天之内竹林山生地惊心动魄,眼色凛然,很正式地说道:“编号a7728!”
“谢谢领导厚爱!”武铁军怵然动容。
有了这么一份档案和编号,等于有了一个护身符,多少总成管点用,说定来个内部处理,重罪轻判、轻罪免刑都有可能。
“不用谢,我这是帮我,也是在帮你,张民生一伙我们虽然已在掌握中,可是直接地起获毒品、端掉工厂纯属意外。他的功劳不小。如果真是一个社会闲杂人员干了这些事,我们地脸面往那搁………对了,这个不是你先提出来,思遥提前给我打过报告,有备忘录可查,他确实有线人身份,这样的话,我就好交待了。”江汝成,不无得意地说道。
是啊!这样地话,可以堂而皇之的宣称,是我们的公安干警成功地破获了这一特大毒品制贩团伙,把所有涉案人员成功地一网打尽!
“还是要谢谢领导关怀,我手下这个兵,净能闯祸。”武铁军喜色外露地说道。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了,案子现在都还是一团麻,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还牵扯着多大的事,就像你刚才说的,如果他真是参与了这些黑事,真是十恶不赦,真地是犯下了**罪,那可谁也保不住他。”江汝成正色说道。
“江副厅长,我相信他地人品再差也不会犯这种罪。”武铁军正色解释道。
“呵呵……我也相信!我更愿意相信一个愿意舍身饲虎的人,不至
下作!有没有其他隐情,让事
吧。”江汝成说着,结束了谈话。武铁军礼毕要走江汝成想起来什么来似喊了一句:“去看看你的弟子,看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武铁军,怔住了!不知道领导这句话,是在肯定自己还是在否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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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远不像想像中的那样!
凤城人民医院,翻着cTT图的大夫对着一脸焦色的文宣梅说着:“文医生你是外科的,对这些您没经历过,上次我们救治了两个吸食过量的,抢救过来也是终身残疾了……这个病人,小腿胫骨开裂,皮下组织大面积受伤,肝部已经出现积水现象,本身的伤势就很严重……最难地还不是这些,受了伤之后,大量服用甲苯丙;压制伤口,毒性本来就很大!跟着又过量使用吗啡!暂时醒不过来很正常。”
文宣梅身后,金刚、贼六和周惠都等在那儿,急色匆匆地林涵静带着韩雪也来了,都是一脸戚色地看着穿白大褂的大夫。已经到了晚上时分了,手术后几个小时里,杨伟依然没有醒过来。
文宣梅,亲自参加了杨伟的手术,对这些触目心惊的伤口记忆犹新,沉声问着:“师主任,他地身体一向很强壮的。受过十几次伤,都没什么事。”
“文医生,你是外科地,没有接触过这种吸毒,冰毒最易破坏的是中枢神经,这种伤害可比外伤重多了。”大夫说道。
“他不是吸毒的!”周毓惠忿忿接了一句。
金刚狠狠地拍着桌子:“他是缉毒的,没办法了才吸了口!你这医生怎么当的。”
大夫被这几个惊得讶色一脸,文宣梅赶紧推过俩人,黯然地问了句:“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大夫,摇摇头,有点讪讪地说道:“应该能醒过来,冰毒导致的重度昏迷只要不危及生命,都能够醒过来,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中毒较深,破坏了中枢神经,可能留下并症或后遗症!”
“什么症状。”
“嗯,神经麻痹类或器官功能障碍类,比如,手足痉挛、口眼歪斜、记忆力衰退……等等……哎,你们。”
大夫说着,一抬眼却现,站着地人都默默地一个一个出了办公室!怕是听不下去了!
几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默默地下了二楼,特护病房不准探视,但是留下一个偌大玻璃门可以看到病人!门前,还守着警察!
那个人,静静地躺着仿佛已经静静睡着了!一切都结束了,仿佛累了、困了、长长的睡着了!
包扎过地脸上,留着一抹静谧的微笑,裸露出来地胳膊,也扎着绷带,输着营养液!
谁也不知道他在做着一个什么样的梦,或是根本没有做梦!
不知道已经站立了多长时间,可都没有走,好像都在期待着奇迹地生,期迹着床上的那个会瞬间睁开眼,会谑笑着开个玩笑,会出口而脏地骂一句…………只要他醒来,不管是怒、是喜、是悲、是忿还是乐,都不会再有人见怪他!
奇迹!这是一个创造奇迹的人,但在他的身上却没有生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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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过去了………思遥回到了缉毒工作上,庞大的案件需要后续的侦结……
第三天过去了………韩雪含着泪走了!王虎子一家来了……
第五天过去了………金刚回牧场了,七叔一家子来了,又走了……
第八天过去了………林国庆兄妹来了,轮子回来了,带来的伍元的消息,可这个人却听不到了。伍元醒了,这个人却睡着了……
两周过去了………该来的,都来遍了,该走的,都走完了!省厅设在这里的看护暂时撤了。思遥又来了一次,看着依然未醒的人,心里酸楚异常,诸多的案底牵扯着,也许让他永远地睡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世界上的人很多,少了谁,也不会觉得寂寞,因为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也许在黯然与惋惜之后,都会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里!不管生了什么,生活都将继续下去!
一个月过去了,笼罩在凤城头顶几年的阴霾散去了,轰动一时的特大毒品案件已经成了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个人,依然在沉睡着,在他身上没有生什么变化,如果非要找出点变化来,那就是,病房里,冷清了很多,没有了先前络绎不绝的探视!
莫非这人情的冷暖都像一杯茶!烫过了,热过了,剩下就全是凉的了!?
没有凉了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拖儿带女且拉着乡下媳妇天天来看。对于虎子一家,也许无所谓,不管死、不管活,还是不死不活,都是兄弟!每天会拉拉面一般按摩着杨伟已经恢复的身体,这样可以防止肌肉萎缩!每天会煮一盘红烧猪尾巴,等着大哥醒来吃!只是在做这些的时候还会骂骂咧咧地骂着躺着的人装大爷,居然让他伺候着!
没有凉了的,是周毓惠,依然每天抽空来陪着杨伟说话,读读报纸,不过,与凤城大案相关的新闻铺天盖地的一个月后,已经难觅踪影了,剩下的事,只有呆了,看着病房呆,看着病床上的人呆……
还有一个没有凉的是韩雪,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从大连去而复返,脱下了红妆,韩雪像一个饱经风霜的小女人,已然和大街上来来回回走的家庭主妇没有什么区别,头散乱着,脸色憔悴着,躺着的人需要擦身、需要定时翻身、需要定时接着便溺,除了最亲近人的,除了拿着高薪的护士,也许没有人再愿意做这些事!也许是不忍心看着曾经的爱人是这样一个凄凉的下场,韩雪在默默地做着这些事,有时候会背着人悄悄抹泪。
不知道还有多少没有凉的,是不是都会渐渐地凉下来………
【第八卷完】
终卷篇【无恶无善】第01章 一梦悠长今方醒
子,像输液架上的吊瓶,换了一茬又一茬!昏迷中的显得消瘦了,伤迹渐渐复原,对这个受伤如家常便饭的人来讲,再重的伤不过是在已经累累的旧伤上添上几道新痕。可这次不一样,瘦下来的杨伟眼眶凹得吓人,能清晰地看到眉骨棱角,身上隆起、结实的肌肉,渐渐松驰,像一株耗尽了所有精华的老树开始枯萎!
人,是靠五谷杂粮养着的,再昂贵的营养液也养不住人!
周六,记不清具体时间了,只知道是一个周六。因为这一天虎头不上学了。王虎子左手提着篮子、右手抱着虎妞,月娥拉着虎头,大上午又颠儿颠儿跑医院来了。来的次数多了,门卫、护士、一两个保安都认识了,有的甚至还打个招呼,王师傅,这么早,来看你大哥呀?
这是虎子现在的一块心病,总觉得别人关切的笑意里暗藏着蔑视甚至杀机,像是在嘲笑似的,每逢这个时候都会虎着脸胡吹大气地解释着:“你们别看他现在躺着起不来,他醒过来,我告诉你们,跺跺脚凤城颤三颤,伸伸腿长平就完蛋,警察见了都得敬个礼问个好……你们……切!”
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话,第一遍挺唬人;第二遍听惯了,三遍过来,都当笑话听了!连着听了一个多月,听得人不耐烦了,说的也不耐烦了。现在,虎子只是嗯一声,笑笑,不理会了。
这事,让虎子也有点始料未及,轰轰烈烈地到了最后是悄无声息地收场,贼六和轮子定居到了北京,捎带着照顾已经清醒的小伍元,俩人据说有模有样地学起了汽修;金刚带着狗王秦三河回到了牧场;周毓惠依然经营着日渐红火的煤场和饭店生意。而王虎子自己想了想,除了拉面还是什么都不会干,所以,只能还是拉面!捎带着杨伟凤城住院,照顾的重担就义无返顾的担起来了。
仿佛不该是这么个结局!
王虎子颇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喝酒没个谈得来的,打牌吧没个凑桌地、逛歌城桑拿吧,还没有搭伴的,活得越来越没劲,能不堵吗?
病房,在四楼。杨伟第七天病情稳定后就搬到了普通病房,这里撤走了乱七八糟嘀嘀响的仪器,只剩下空空的病房和一张病床,向阳的,很干净,窗台上放着一盆万年青,最便宜的花和最便宜的盆,不过冬天里,看得绿意盎然,多多少少给这个白色的空间增加了一点生气。
进了门厅、上了楼。赘肉过多地王虎子走得费劲。把虎妞放下牵着手。喘着气。刚和楼道里地主治大夫打了个照面。大夫见了王虎子转身就跑。仿佛大白天见了鬼似地。不为别地。这段时间。每逢让虎子逮着了。肯定是死拽着。唾沫星子飞溅地质问:啊!?你不说我哥能醒来吗?怎么还醒不了?……你不是说他已经恢复了吗?这不死不活算个逑啊?……啊!?你这医生怎么当地?是不是除了要钱就没个准信是不是?再醒不来。我背着我哥上你家过年信不信?
大夫刚开始尚边擦唾沫星子边苦口婆心地解释。解释多了才现这是个人。根本分不清中枢神经和神经病有什么区别。问多了。干脆也躲着跑了!
见了这医生虎子刚要破口大骂。一想。算了算了。没意思了。骂也懒得骂了!再骂人也醒不过来了。
病房里。韩雪正自无聊地给病人捏着手指、帮着手指胳膊做着曲伸运动。看看虎子一家来了。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做着这些动作!
好多天了。一直是重复着这样地动作!回到了大连心里空落落地。不知道那来地勇气。把店交给了罗姬。只是告诉家里人说自己想出来看看。就看看而已……没说看什么。也许也就只是想看看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地男人。如果他还是钻在山里当农民。韩雪可以不看;如果他已经结婚娶妻。韩雪可以不看;甚至他那怕身价百倍出人头地韩雪也可以不看;不过。这一次她怎么也忍不住想来看看。一看到躺着地杨伟惨兮兮地样子。不由自主地想起来俩个人地快乐时光。想着他系着围裙做着一桌子好菜等着她回家。想着离婚地时候。他不无哀怨地目光。韩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只是想来看看。
于是看看。看得一直没有走!一直在照顾着他。
“韩姐,我来,你歇会。”
王虎子进门放下篮子,捋起袖子,拍拍手,揉面一般地要给杨伟来个按摩推拿,据王虎子说,这一套还是从桑拿房小姐们那儿学来的,绝对正宗!
王虎子按着、虎头和虎妞俩人跑着在楼道里玩着,月娥提留着脸盆就要洗枕巾、毛巾一些小东西,韩雪看着虎子嘴里骂骂咧咧,摇摇头,也跟着月娥进了水房。
四楼住地都是一些老病号,医院给提供着方便,水房里供应着热水,小东西凑合在这里就能洗了,做这些活月娥手脚麻利,边洗边看着提水的韩雪,不无诧异地问了句:“韩雪,哥都这样了,你就准备这样守下去?”
不管是守不守,不管是为什么而守,前妻能做到这么一点,怎么说呢,让月娥也觉得心里暖烘烘的,不过暖后还是觉得堵得慌。
“我照顾他一段时间吧!夫妻一场,他对我挺好的,可我那时候只知道吃喝玩乐,一点都没有关心过他。现在他都这样了,就当尽尽心吧!”韩雪淡淡地说道。
随手整理了整理额前的乱,憔悴的脸色中,满是忧郁,生活起起落落,旦夕祸福,或许是已经经历得太多了。对于杨伟,或许更多地出于怜惜,就像明知道亲人是绝症也要倾家荡产治疗一般,明知道无济于事,也试图去做一些力所能及地事,那怕就为心安。
“其实,哥这个人挺不错的……”月娥洗着,头也未抬,说了句,一句“不错”评价了一生。
“……他这人呀,好人当不好,坏又没坏透,一辈子就这得性了。”
韩雪,有点无语地评价着杨伟。
“哥要是醒不来,要不醒来傻了、痴了……你……”月娥地手顿住了,问了一个心里很久没问的问题。
“呵呵……月娥,你问这个什么意思?是怕你们有包袱还是想让我照顾他一辈子?”韩雪笑了,笑着提着暖瓶。
“不是不是!”月娥慌乱地解释着:“我们照顾哥应该地,我是说你还年轻,守着他可不合适!”
月娥,很老实地看着韩雪,似乎觉得这事确实有点不合适!似乎还怕韩雪真想不开了。
“不会的,我不欠他什么,我也不会为他赔上一辈子,我照顾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心里安慰点,能尽多大心就尽多大心吧。”韩雪释然地说着,不无谢意地看着月娥。
“其实你们挺不错的,为啥离婚呢!?”月娥笑笑,有点不解,韩雪暂住虎子家这段时间,两个女人越地近了,好像共同语言还更多了点。
“这怎么说呢?比如月娥,虎子和你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突然有一天,他要钻到山里当农民,你怎么办?”韩雪问道,想是以问代答。
月娥想当然地说道:“我……那……那我跟着他回去呗!女人一辈子,还不就活自己的男人?”
“这样啊!?”韩雪被逗笑了,笑了笑说了句:“杨伟要娶了你就好了,怪不得他羡慕虎子呢。”
俩个人,都笑了!
俩个人说笑着的当会,胖墩墩的虎头奔着上来,一脸惊讶地探着脑袋:“妈…妈,大伯醒了!”
“啊!?”
俩个连惊带喜,顾不上手里的东西,奔着回病房。一回病房,愣了!
王虎子正瞪着看杨伟,杨伟也瞪着眼看王虎子!虎头愣头愣脑地解释着,大伯一下子坐起来了,把我爸吓得一**就墩地上了……
“你是谁!?”刚刚醒过来了杨伟,瞪着眼,眼里迷茫,充满了敌意。
王虎子乐了,瞪着猪肚小眼溜圆,凑着喊:“你是谁!?”
“你是谁!?”
“哪你是谁?”
俩个人瞪着眼,王虎子眼骨碌一转,计上心头,猛地改口,指着自己地鼻子说:“我是你大哥,忘了?”
“大哥?”
杨伟眨着眼睛,努力摇摇头,好像在想。
俩个女人上前来了,王虎子又是一计上心头,拉着月娥,拉着杨伟,把月娥的手放杨伟手里使劲握住,很正色地说道:“这是你媳妇,还记得吗?亲一下子!”
对着迷茫的病人,月娥只是笑吟吟地看着,韩雪有点诧异地看着,不知道杨伟是不是暂时没有想起来。
“媳妇!?”
杨伟恍若初见,打量着月娥,喃喃地说:“面熟,很熟悉!”
“哈哈哈………”王虎子放声大笑起来,仿佛见了最可笑的笑话一般,笑得前附后仰指着杨伟说道:“拽、拽、真他娘拽,天天骂我傻吊,这会你可真傻了吧!”
幸灾乐祸的得性,改不了了。
韩雪心里一急,喊着“医生………”蹬蹬蹬跑出去了……
月娥笑着示意着杨伟:“哪位是谁,你还认识吗?”
“面熟!好像是我媳妇!”杨伟迷迷惑惑地说了句。
“啊!?”王虎子吓了一跳,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杨伟。实在拿捏不准,又是生气地把月娥的手拉回来,恨恨地说道:“认识你媳妇还拉着我媳妇!他娘滴,白伺候了你这么长时候,只认识你媳妇,不认识你大哥了!”
杨伟,很迷惑地瞪着面前地人,仿佛灵光一现,猛地说了句:“我想起来了,你叫王虎子!”
“啊!”虎子一听,不迭地躲到了月娥身后,看看杨伟。扮了一回大哥,别挨一顿划不来。
不料,杨伟却是又蒙头蒙用地说了一句:“你真是我大哥!?”
虎子一听,不无失望地说道:“完了完了,这回不是装的,这不是傻了,这是半傻了!”
说话着,医生带着两个护士推着推车奔来了,两个人把杨伟移到了车上就要拉着走,王虎子一惊,赶紧地拉着医生说道:“医生、医生,这别治了,傻就傻点,你们这水平实在不咋地,别再整得半死不活……”
医生被气得直撇嘴,韩雪把虎子哄过一边,这才把杨伟推着出去了。
醒了,要全面检查!
……………………………
……………………………
醒了!?
王虎子给牧场、给北京打电话,咧着嘴说着:“醒是醒了,就是傻了!”
醒了!?
消息传到了市公安局,武铁军惊得戴上警帽起身就走,这么重要的情况,不敢不向省厅汇报。
醒了!?
消息直达省厅,思遥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坐起来惊了良久,又缓缓地坐下了………
江汝成得到了消息,直接问了句,多少天了!……武铁军算算时间,小心翼翼地回答,四十七天!
“知道了,病历、病理记录逐日上报!等候省厅研究再做决定!”
江副厅长说了一句意味深长地话,没下文了………
醒了!?
周毓惠、景瑞霞的车疾驰着向医院赶。
醒了!……主治医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初步检查身体状况一栏,良好!各器官功能恢复,良好!……备注一栏,手足间歇性痉挛,似有轻微失忆后遗症……建议,住院观察治疗!
…………………………
…………………………
“还认识我吗?”
赶来的周毓惠,焦急地看着杨伟一脸迷茫,回到了病房,武铁军和周惠早已先一步赶到了!
“面熟!好像认识。”
杨伟还是波澜不惊地说着。
“那我呢?”
景瑞霞笑着凑热闹来了。
“面熟!好像认识。”
杨伟还是同一句。
好像都是熟悉地人,熟悉得又有点陌生。
“嗨嗨,你小子别装啊,你要是不认识我,我大耳光抽你!”武铁军急了,搬着杨伟地肩膀,瞪着说了句。
“吓唬谁呀?警察了不起呀?我干嘛要认识你呀?”杨伟也瞪着眼,痞态外露,本性出来了。
王虎子捂着嘴偷偷乐着。一看看众人,哦哟,怎么没有人乐呵呀?
“你真不认识我!?”武铁军诧异了,仔细地看着杨伟的眼睛。那双眼睛,伤痕犹新,依然是炯炯有神,少了点什么,对了,少了点狡黠!
“认识!武……武队长!”杨伟努力地迸出了几个词。
“哎,这就对了,我说你把我忘了可说不过去。”武铁军笑了。也许在他心目中,这么强悍的神经,应该是什么都经受得住的。
“喂喂……各位让一让……病人这个时候需要休息,大家不要过多打扰他,分开探视,病人睡了这么久,暂时无法全部恢复,大家理解一下啊!”
医生说着,要赶人了,武铁军、周毓惠、景瑞霞和王虎子一家,都讪讪出去了,到了韩雪的时候,医生却把她留下了,理由是和病人接触的多,有助于病人恢复。
弄哄哄地把一干人都拒之门外了,周毓惠一步三回头地望着,却是无奈地走了。
韩雪一回头,却见杨伟侧着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有点哑然失笑了,笑着问了句:“还记得我吗?”
“嗯!”杨伟兴奋地点点头。
“那我是谁?”韩雪兴致来了,笑吟吟地凑上来。
杨伟脑袋左摇右摇,仿佛是逗着看着韩雪,笑着说:“我媳妇呗!”
“亏你还记得呀?”韩雪笑着,仿佛新婚燕尔一般,几分羞色外露。
不料,杨伟却是峰回路转一句:“数你漂亮,你肯定是我媳妇。”
“啊!?”
韩雪一惊一叱,无奈了侧过头长舒了一口气。
心里暗道了句,没准真傻了!
无言地摩娑着那双大手,韩雪有点喜忧交加,忍不住眼里滑落了几滴泪。很强壮的臂膀,已经变得孱弱,而且没来由地会抖,像是怕冷一般;深陷地眼窝,看得人心疼。
韩雪正自想着,那只手,那只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拭去了她眼角的泪,韩雪一惊,看看杨伟,看看自己曾经无数次抚过地脸,削瘦的脸,有点黯然,欣喜之后地黯然!
不过,欣喜还是主要的,醒来就好,活着就好!就像王虎子说的,那怕傻了也好!
不经意间,韩雪看着杨伟,仿佛看到曾经那个帅气、狡黠和一脸坏笑地杨伟。两人的目光中,彼此观望着恍若初见,静默地看了良久,杨伟的嘴唇颤颤,仿佛要说什么,仿佛又欲言又止。
看着那双清澈的眼光,韩雪引导着说着:“想起什么来了,还记得我们在棒槌岛吗?还记得我们在国外,在巴黎……大连……还记得坐电车吗?”
“我……我……”杨伟嘴唇嗫喃着,终于想起来了,喃喃说了句:“我饿了!”
韩雪一下子被逗笑了,却不介意杨伟想不想得起来,笑着说:“想吃什么?”
杨伟想了想,努力想了想,快想起来了地时候,韩雪也是仿佛心有灵犀,俩个人几乎同时喊了句。
“拉面!”
“嘿嘿……”杨伟一下子乐得开怀了,补充了句:“豆角肉丝拉面!我想起来了!”
【没有完!嫌第八卷开得太长,数不清章节了,干脆把第八卷的结束章节开一个终卷!终卷很短,就是一个大结局!】
终卷篇【无恶无善】第02章 何处喧弄何处宁
韩姐,谢谢这段时间您对他的照顾!”
病房里,周毓惠鼓着勇气说了这么一句!话里细辨有点别扭,好像这话不应该是周毓惠说出来的感谢。
正坐在床上随意整理着床铺的韩雪笑笑,没有做答。好像担心床铺有一丝皱折似的,把白色的枕巾不知道已经捋了多少遍,纤如春葱的手指抚过床单,优美之致!即便是穿着冬装,即便是未施粉黛,依然是清丽秀硕,高大的东北女人,仿佛是精雕细琢的五官,入眼让人砰然动心。连周惠也频生亲近的感觉。比上次在大连见到的时候更多了几分成熟而让人感动的韵味。韩雪注意到了周惠的表情,笑笑,站起身来,像哥们一般拍着周毓惠的肩膀,没有说话,无言地看着院子里正小跑的杨伟。
冬日里暖洋洋的日光沐浴下,杨伟一身病号服,正围着花坛转圈小跑,旁边无聊地坐着两个警察,偶而还搭讪一句。苏醒的杨伟在给这些人带来快乐的同时也同时把警察招来了,醒来后的当天住院部就守了四个警察,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病房门口俩、门厅一个、大门口一个,安全倒是安全了,就是应人!
不是一般的应人,连韩雪还是觉得别扭!
十天过去了,杨伟能走了、能跑了、大部分的记忆都恢复了,也能说能笑了。所有的担心都没有留下,杨伟依然如同以前一样谈笑风声,不过韩雪的笑容却日渐少了,偶而笑着的背后是深深的忧郁。
两个女人,并立地站在窗前,心情复杂的程度尤胜任何时候。这是一个结束,但同时也是一个开始,警察限定了谈话地内容,杨伟刚刚恢复记忆,武铁军带着人和他谈了两个小时。隐隐约约地透露出了一点信息,竹林山特大制毒案尚未侦结结束,所有相关的案情都不得提及,甚至连谈话都有警察在旁听着。
别扭,很别扭。不过杨伟倒是非常配合,不但配合治疗而且配合警察的工作,早请示加晚汇报,反倒让警察们觉得有点小提大作了。
韩雪站着,眼里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还含着涩涩,只是叹了句:“他恢复得真快!转眼就两个月了,用不了半年,他会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他的神经和身体一样强悍,什么也打不倒他。”
周毓惠倒不惊讶杨伟的表现,而是纠结在地上放着的那个小行李包上,杨伟倒下来,韩雪来了;杨伟站起来了,清醒了,而韩雪却执意要走,让周惠觉得心里有点很不舒服,仿佛这韩雪,这个女人有意出让自己地前丈夫一样,好像是自己在抢人家的东西似的。看看韩雪,眼里不无热切地看着杨伟,周毓惠讪讪问了句:“韩姐,你真地要走?不能留下来多陪陪他,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开心过!”
“快过年了。店里地事一大堆。我爸妈身体都不好。哪里都需要照顾。他醒了。我就放心了。再留着也没什么意义。反倒会让他觉得很尴尬。毕竟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没看他有意地回避着和我独处吗?”韩雪说着。找了一堆不是理由地理由。想了想。又加了一个更好地理由:“况且。他再不需要别人照顾了。警察看他看得比防贼还防得紧。晚上上厕所都有人盯着!”
周毓惠苦笑。笑笑。再笑笑。却是找不出一个很合适地挽留地理由。
“毓惠。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他这次犯地事重么?”韩雪听着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
“不清楚!他地事。只有他最清楚!”周毓惠道。这还真是实话。现在多多少少明白杨伟根本不让自己掺合这些事地原因了。
“轻不了。这么多警察跟着!……走吧。虎子来了……”
韩雪叹了句。提着包。周毓惠跟在背后。俩个人无言地下了楼。进了院子。杨伟帮着拎包。虎子开着车门。到了车前韩雪接过了包还未开口。杨伟倒嘿嘿笑着打趣道:“媳妇。慢走。我不方便送你了。到了大连给我回个电话。虎子负责一路把你送到省城上飞机。”
王虎子乐呵傻笑着:“嘿嘿……我把韩姐送大连去!我不回来了。”
没有人笑,这个笑话来地不是时候。
韩雪,看看身后不远处站着警察,很释然,却又很不释然地看看杨伟,仿佛是斟酌着自己的话,缓缓地说道:“杨伟,我不知道这次你犯了什么事,可我知道你犯得肯定不轻。监狱里是个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可我知道肯定好不到那!我也不想看到这种生活伴着你一辈子……我们毕竟夫妻一场,你过得多好我可以不羡慕,可你不要让别人一直替你担心好吗?当个普通老百姓很难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回家种树养羊吗?可为什么一见到你又是这样一个结果?……你……”
韩雪,说着有点忿忿不已,欲说还休。两眼湿润着,杨伟赶紧地要抹泪被韩雪一把打过了,又是赶紧地解释道:“雪儿,这次是误会,我罪不重,没什么事,没准过段时间我就去大连看你,你那……”
“不用来了。你不用来看我,我也不想看见你了,你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三十多的人了,一辈子走了一半了,难道下辈子还是这样从看守所进进出出、还是这样吊儿郎当?一直这样靠不住,那个女人敢嫁你……你将来真有老婆、孩子,也让她们这样看着你被警察盯着,你心里会好受!?”韩雪咬着嘴唇,有点恨铁不成钢,望前夫难成龙地样子。
“雪儿,别哭别哭……你看你又来了,我这不好好的吗?”杨伟越解释越乱。韩雪手抹着泪,快步坐到车上,一拍门,埋着头,自顾自地哭上了………
车走了,留下一脸尴尬地杨伟,留下一脸悻悻之色的周毓惠。
杨伟一回头,背后还杵了两根电线杆,这气不自胜,蹬蹬上前教育着:“我说,我跟你们说什么了,别跟这么紧,你看我穿一身病号服,拉个布鞋,我能跑得了吗?……不管你监视我还是想保护,稍远点行吗?看看,把老婆吓跑了,你们高兴了吧?”
一位警察苦着脸,刑警队地,讪讪说道:“杨哥,您别难为我们兄弟,武局安排地,我们也是执行任务。”
“
杨伟很无赖地扬着头,痞态露着不屑地说道:“好歹看着,派你们两根杵这儿,我怎么怎么看怎么别扭?”
另一位警察处了十天怕是了解点杨伟的性子,笑着说:“杨哥,您身边这几位,局里可没那个警花比得上呀?她们来了,您看着更应!”
“哟……呵呵呵”杨伟笑了,笑着倒把先前的不快忘了,眨眼间拍拍两警察的肩膀,笑着说道:“小子,冲你们这句话,有眼光,看出我媳妇漂亮来了吧!得,今儿的事不计较了!去去,守大门口,我晒太阳。”
俩警察一听,倒默许了,这样最好,只要不离开医院,他爱干嘛干嘛!
不知道是隐藏着自己的感觉还是压抑着自己的感觉,周毓惠一直试图从杨伟地脸上现点什么,可什么都没有,恢复以后,除了莫名的摇摇头这个后遗症,偶而记忆力受损,还真没有现他身上有什么毛病,不过好像就是看着更冷血了,对什么都有点无所谓的感觉。就像现在,翘着二郎腿晒着太阳,一副天老大我老二地样子,任谁一看也是一个吊儿郎当的货色。
讪讪地坐到了杨伟身边,周毓惠小心翼翼地说道:“韩姐,真是个好女人!”
这句话,很由衷,周毓惠觉得自己肯定做不到这一点。
看着俩人说说笑笑恩爱的样子,周毓惠甚至觉得俩人还是一对璧人。
不过韩雪一走,杨伟这表情就上不得台面了,斜着眼,粗鲁地说了句:“关你屁事!”
“杨伟!”周惠瞬间又是气得冒烟,很难得和他说一句话,但只是说一句肯定会招致一句骂。悻悻地说道:“我怎么你了,我哪里惹着你了?”
“没有!我想骂人,行了吧。”杨伟不知道何故火大。
“哼,有本事,我怎么没见你骂过韩雪!”周毓惠嗤着鼻子说道。
“这话你都说得出口?这么好的媳妇,我舍得骂吗?要骂也只能骂你这个出气筒了。哈哈……”杨伟得意地笑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周毓惠被气笑了,倒也不介意地说道:“那你为什么不留下她!”
“呵呵……我估计这地儿我住不了几天了,没准那天就从这儿消失了,怎么,我领着美女去住看守所,我倒想呀?人家不给开单间呀。”杨伟,像回家一般调侃地说着这些事。
“还有什么事没有了,我能帮到什么?”周毓惠凑上来,问着,期待着。现在知道了,这件事并没有像想象中那么快完结,也许这才是漫长地开始,如果真把杨伟送进监狱里,那这辈子也难辞其咎了。
“老子说话你从来没有听过,一想这事就气愤!滚,懒得再跟你说了。”杨伟莫名的火气很大。
“大不了,我倾家荡产捞你;大不了,我在外面等你便罢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些地。”
周毓惠脸色决绝地说道,还以为杨伟耽于这些事。
这话,听得杨伟腾地一下子坐起身来了,瞪着周毓惠,阴森森地瞪着周惠,一把捏住了周毓惠的下巴,周惠要挣却没有挣脱,就听着恶狠狠地说着:“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知趣地女人!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韩雪吗?因为她漂亮,她温柔,而且会读懂男人、也能读懂身边的事!她知道有些事无能为力的时候,她会选择放弃!谁像你这么蠢啊,你这个蠢货已经让很多人送命了,就你地二千万家底再赔上你,扔到水里连泡都起不了一个……”
杨伟狠狠地一甩手,把周毓惠摔了个踉跄,恨恨地说道:“像你这种自以为是、自以为强势的傻娘们,就他妈该让你毁到高玉胜手里,让他妈你吸毒卖淫当婊子,你才知道这世界有多阴险!滚,看着我就来气!”
周毓惠脸色青紫到通红又到煞白,看着气咻咻时而又痉挛着摇头地杨伟,嘴唇咬得白,黯黯地说了句:“你骂吧,你要痛快你就骂吧,别想赶我走!”
“我不认识你,从来都没有见过你,我从来都不知道周毓惠是谁?我不欠你什么,你也不欠我什么,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记住了吗?不管我在不在,不管我到了哪里,和你无关,你要再敢多事的话,我保证第一个倒霉地是你,我保证你后悔一辈子。滚!”杨伟轻声叱道。
“什么意思?”周毓惠皱着眉头,不知道这话里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杨伟却是支着身子喊着:“嗨嗨,警察兄弟,过来过来………”
两个警察一听灵得很,立马跑上来了,杨伟指着周毓惠说道:“把这个娘们赶走,一直在这儿卖弄风骚,还劝我跳墙逃跑跟她私奔,以后别让她进大门啊,我谁也不见……”
杨伟说着,起身了,头也不回地朝着住院部走去,走得很稳重、步履很坚实!
周毓惠看着,无声的两行泪流着,被警察请出了住院部的大门,一直隔着栅栏,望着四楼病房的方向,流着泪、流着泪……连着几天,周惠都在这里看着杨伟跑步、晒太阳,杨伟仿佛陌路人一般,对她根本不屑一顾。
韩雪走后的第五天,杨伟从这里,消失了……
周惠四处打听,没人知道他被羁押到了那个看守所。思遥肯定知道、武铁军肯定知道,周毓惠没有再问下去,她知道,即便是问,也没人会告诉她。即便是她真的把全部家产扔到这个官网的洞里,也只会像杨伟说的那样,丝毫于事无补………
周毓惠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杨伟一直不让她掺合进这件事里;为什么杨伟从来都不告诉她他干了什么;为什么会每次聚合人的时候都是不同的人、而且做完一件事会把人马上打散;为什么醒来了,恢复记忆了,却把亲近的人一个个打走,骂走……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如果死了、如果睡着了可不顾。
可现在醒了,只有一条路,坦然地去接受这些!就像只身跳过毒窑一般,他要一个人坦然地接受这一切,他要让这一切,自他而下,永远地结束………
第03章 往事俱做烟雨云
红男绿女
终卷篇【无恶无善】第03章往事俱做烟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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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有点慌乱的摇摇头!很猛烈的摇摇头。
事实上在听的时间里。一直就是没来摇摇头。
病人是杨伟。的点是省二院!
有些事可以逃的过去。有些事却逃不过去。伍利民一案凤城黑社会枪战械斗案件古建军绑架案6被杀一案朱前锦家里入室袭击案都和他有关。两个专组抓了抓了两个月。最终留下了两个尾巴。一个是杨伟一个是红色通缉令上的伍利民!特别是省政府对朱前锦一案近乎寻常的关注。所有嫌疑人一慨拘押审查。即便是有省厅特勤线人的身份也没能保的住杨伟。醒来后最终是被刑事拘留了!何况伍利民一案与杨伟有关已是定论。省厅也试图把红色通缉令上的在逃人员抓获归案。那样的话。利箭和利剑行动。将是有史以来全缉毒战线上最成功的案例!
事情并不像预中|样顺利。被省厅羁押之后的杨伟的表现却让人大跌|镜。外表看着恢如初的杨伟。说话表现一切都正常。但涉及到案件。一涉及到案件说话就颠三倒四。要不就是扯东拉西不着调有些回忆是断断续续。甚至省厅作为普讯问事件也语焉不详!
杨伟的表现像个人。但他的表现恰恰是标准的失忆症状!
难道。能部分失忆不成?恰恰把关键的事都忘了。连竹林山大部分细节都说不清楚了。省厅无奈之下。安排了这样一次鉴定。这是解押回省厅的第三天。
……………………
……………………
着一个房间的录像里。也是一位医生。一位资深的医生。指着画面解释道:“从病理的检测中。我们认为是毒品和吗啡服用过量作用于中枢神经导致思维出现不规则混乱。上患在之前遇到了不愿意接受的事。对其精神状态形成了不良影响。应该是患了强迫失忆症。”
江成。坐着看屏幕上表现慌张的杨伟。有点不解的问:“这个。是不是有人为原因。可能不可能存在病人的伪装?这个人观察两天了。一切都正常。但一审讯的时候就的不正常了。”
生无言的摇摇:“不存在。这个不需要伪装。装这种病并不能脱罪。这种特征装不出来。而且这个病人并不认为自己了什么失忆症。他能够回忆起大部分的事情。只是在一些关键的节点上遗漏。或说。是强迫自己遗漏忘记!”
缉处张处长。对这个人记忆犹新看着这场面倒有点不忍。插了句:“医学原理和司法鉴定原理对这种症状有解释吗?”
或许。都想从这里找点突破口。
医生侃侃而谈:“知道各位关心什么。……这讲吧。强迫失忆症是强迫症的一种;指患对自己精神影响较大的事情习惯性的做一些强迫遗忘症状。例如:出怪叫激烈的摇头。无缘无故的掐自己的手指。等等。在外人看来。这是一种怪异的行为。但患恰恰就是借助这些突然的无故的行为忘记自己意识到的不好的回忆。把这些意识的内容转为潜意识。以避免自己受到煎熬这种想法和做法符合快乐原则。看似简单弱智的行为。实际中往往起到神奇的作用患在做了这些行为之后。神奇的忘记了刚刚想起的东西。避免了精神受到煎熬。比如。刚才听到刑讯声音他的表。”
江汝成:“嘶。医生。这个人曾经受到过反刑讯的训练。这个是不是对他的有影响。有没有可能是讯导致了他强忘记这些恐惧的事!?”
医生一听。想了想解释道:“嗯。差不多。反刑讯训练也是在借助潜意识的帮助。比如。一受到打击的时候。就会向自己灌输一个催眠信号。让自己忘记疼痛带来的感觉!……强迫失忆也是这个原理。就好像大脑中有一种监控程序。当现有程序调用以往的不美好回忆的时候。就给一个中断。然后清除那部份序。就好像一切都没有生一样。实际上。当生活中再次遇到类似情况时。患可能再次联想到以前的不美好的回忆。因为这种忘记的行为只是在意识中生的。这段回忆并没有在大脑中全消失。而是由意识变成潜意识。只是一种暂时忘记。当患又一次起这段记忆的时候。他又会出现强迫症状!………可以这样说。他不是不说实话。而是他已经强迫自己把实际经过的过程忘记了!”
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一干人都有点哑然失笑。
江汝成接问道:“故意的!?”
“不。下意识的。就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样。比如受过性侵害的女患。对正常的性生活也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比如经常违法犯罪的人。听到警
看到警察。即使他没有犯罪的时候也会有莫名的恐惧生。强迫性失忆比上诉的种更害。患会下意识的拒绝想起这些恐怖的事。一有外因提及就触这种症状!症状继续加重的话。可能导致全部失忆”医生解释道。
“这人可真行。干了的事。能强迫自己忘了!”坐着江汝成。长叹了一口气。仿佛对这个病情很满意。
佟思遥。一直听着的佟思遥脸上掠过了不易察觉的微笑。她知道杨伟会有办法。却没有想到是这种另类办法。而且来恰到时候。看着屏幕上一脸呆滞慌张的杨伟。现在倒还真有点担心杨伟是不是真了患了失忆症。是不是对以后的生活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
不过这个解释很让人感觉释然。在座的几位都是利剑行动组成员。暗暗长舒了一口气。竹林山现场勘查验尸报告足足一百多页。激烈的程度和恐怖的程度让看告不了。何况亲身经历过的。要不出毛病才有问题呢?
当然。还有其他原因。这件案子。或许没有警方以外的知道更好。
医生看看众情各异。却是笑。解释道:“呵呵……江副厅长从司法鉴定的角度上说。
||为实施之后的失忆并不能作为脱罪的理由。所以你
|据确凿的话。可以定罪!这不和精神分裂症状一样!”
“问题是我们缺的就是证据呀!谢谢你啊。医生!”
江成无奈的了言。带着一干随从出去了。
这个鉴定。让众人有点悻悻然!多少有点喜半的感觉。
从鉴定室里出来的杨伟。戴着铐子面无表情的被法警带上车。回头望了这群警察一眼。眼光。犀利的吓人!只要不是审讯。这个人还是彪悍异常。
站在队里的女俩个人。高个子的是佟思遥。佟思遥回避着那束目光。不用看也知道是在盯她。
江汝成也在着。点无奈的说道:“哎这小子真有点可惜了!给我们办了这么大事。换了一双铐子戴上。他涉案的。查实了的吗?”
“有!他古建军绑架一案有受害的证词。但他不承认是绑架。”一名警督接了句。
“他的呢?朱前不是叫嚣着还有**案吗?”
“这件案子空**风。长平刑警的现场勘查记录里根本没有现现场有精斑或其他性侵犯的痕迹这个我们传唤过朱前锦的妻子。她也否认此事………煤场的械斗案和枪战。我们还没有提取到任何证据。”刚刚的警督。估计是煤焦领域专案组的。很了解情况。
“林山的以现场勘测为准。可以作为派遣任不对他深究。那么伍利民的案子呢?他交待了吗?严处长?”江汝成说道。
有。一也没承认。”严处长上来了话里也有点不忍。那一项罪名查实了都要把这个功臣判几年。
“利剑行动最终可就留下这么几小尾巴了。一个杨为国不说伍利民的下落一个赵宏伟。到现在没开过口。这可是里督导的大案你们准备拖到什么时|?”
江汝成说着。有点生气。没想到凤城出的这几个都是硬茬。原本想着朱前锦是块难啃的骨。谁知道朱前锦交待的比谁都利索。反倒这两个不起眼的。一个比一难斗。偏偏这俩个人。把整案子卡住了。
“江副厅长。这俩人太特殊。赵宏伟对法律通晓的程度不亚于我们。我查了查档案。六年前他就通过律考。我们这是和一个律师打交道。又是部里督导的大案。有些法子。我们还真不敢用。”严处长诉着苦。赵宏伟被解押到缉毒总队后。整整俩个月时间里。基本没有开过口。这两个人。把预审处的一干警察逗哭笑不。一个是死不开口一个是满口胡说八道。
“那杨为国呢?他这儿应该好突吧。他总不会也是个律师吧?功是功。过是过。他这罪并不重。只要把红色通缉令这个逃犯交出来。可以给他考虑减轻量刑。甚至无罪释放。你要把这个事他讲清楚。这是在挽救他。”江成言辞里不快的说道。这个人在他眼里。实在是有点不识抬举。
“讲了。他……他更难对付!”
“怎么了!”
“他装傻。要不失忆。要不胡说八道。把预审都审了一遍!现在总队的预审员都知道他的身份。都知道他是谁。谁也不愿意去审他。”
严处长说着。有点难堪。别说手|的人。连自己也不愿意把这个人推上审判席。
“不管是装傻不是失忆。不管是不是律师。我再给你一周时间省厅预审处的你随便调用。一周时间你拿不下来。换人!”
江汝成说着。自顾的钻进了小车里。几个随从无奈的跟着上了车!
夹在车队的中间。是一式的囚车。后半厢整个是一个铁笼子。铁笼子里关着一个人。仅一个人正是从凤城已经失踪的杨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强迫性失忆了。目光里。静坐下来的时候有点呆滞。有点清冷。默默着靠着囚车的车窗。身上。经换上了蓝白相间囚服。被刑事羁押的人进了看守所都换上了这衣服!
仿佛这就是宿命一般无法改变。只是这一次。杨伟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急切和恐惧!
也许每一次都期待-一日重见天日。这一次没有。这一次是预料之中。而且已经了无牵。
也许每一次都多多少少都有点担忧。这一次没有。三年五年或更长一点的时间。都无所谓了!
这个归宿杨伟并不觉有什么不好!从凤城被走的时候。是武铁军亲自到场的。武铁军没有想到杨伟会如此的冷淡!本来还想说几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来的及开口。今天是一次见佟思遥。从佟思遥躲躲闪闪的目光杨伟读懂了,什么心的更冷了几分!
什么话都没有。什么了结都没有!是让一切自此全部了结的最好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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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河看守所。据说这阎老西当年关押员的监狱。已经存在了几十年。现在已经是全省有名的模范看守所。
预审室。杨伟第五次被带进了预审室里。很机械很木然的坐到水泥台子上!木然的连到了预审席上的三名熟人也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应该有的时候却没。预审员席上赫然坐着武铁军严处长和佟思遥让三个人感到诧异的是。杨伟目不斜视的看着三个人。就像见到三个陌生人。
气氛有点尴尬严:长无奈之下才想到了这办法。把杨伟两个熟悉的人都请到省总队。试图用这办法说服杨伟。伍利民。这个通缉的在逃人员杨伟知道下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而且这个案子水落石出之前。即便是杨伟没有什么问题。也会被限制自由和行动。
佟思遥看着杨伟|不斜视。蓦的
被刺痛了一下子。从竹林山被救回来。在医院里看到过两次。泪流过后或许更多的期望他不要醒来。那怕迟点醒来。偏偏他还是醒了。还是要来这样一次面对。
很多次想站出来为伟说一句话。却不知道该向谁说。说什么。而且她知道。即便自己个副处长。不管说什么都是人微言轻!
“抽烟吗?”武铁抽出一支烟。抬眼示意着。
“戒了!”杨伟摇摇头。不理会。
“杨为国同志!”:长开口了:“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知道竹林山一案中对你的身心
大。这件案子省将以现场的勘查为基准。我们不|的伤痛!而且我们非常感激你对缉毒事业做出的贡献。我们此次还是09号通缉令在逃人员伍利民一案进行讯问。我们希望你能如实相告。毕竟我们有很好的合作基础。
这是在挽救伍利民。是在挽救你自己。根据利箭行动抓获的嫌疑人。伍利民的身份远远高于一个托家的身份。甚至于就是刘宝刚和直接合作人。这个关键人物我们不能让逍遥法外……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理解。可我没法相告。”杨伟冷冷了句。
“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怎么诉你?就知道也想不起来了。”杨伟一抬头。斜着眼直接无视之。
杨伟明显的抗态度让严处长有点为难了。严处长|看佟思遥和武铁军。
就这么僵持。杨伟像吃了秤铁了心一般。像所有的抗拒改造的惯犯一般。这表情。他很熟悉。
武铁抿抿嘴。嘴的烟嘴有点变形。狠狠的掐了。缓缓的说道:“为国。你是缉毒英雄过去是现在也是。我相信你不会让这种人逍遥法外吧?每个人要为自己做下的事负责。伍利民也不例外。你包不住他。而且我觉这不像你的作风!竹林山陈尸九具才你的风格。如果你是警察的话。这一要戴上公安部的奖章了。”。很铿锵。很铁血。
“哈哈哈……”杨
突放声大笑了几声。两眼圆睁瞬间难了:“老队长。在这里我不需要给你面子我有几句话一直想对你说。你想听吗?”
,军一听。接了句:“你说吧。有什么对我忌讳的!?”
开了就好。只怕这人不说话。看样今天能说点什么。严处长暗暗自喜。
杨伟仿佛是回忆一般。高仰着头。想了想缓缓的说道:“每个人要为自己做下的事负责。这句话我十前就听你说过!……我十八岁跟着你进特种分队。我们是怎么缉毒的。你比我清楚。有毒品的的方有雪豹有雪豹的的方没品。这是让雪豹队员骄傲一的事。我们对于毒品对于毒贩从头尾保持着零容忍。没有人逃过我们的追缉没有人逃过我们的枪口没有人穿的了我们驻守的300公里边防线!你的学生我的战友好多人倒下了。有的连遗体都没有找回来。即便是活下来的也像我一样伤痕累累!………可我们不后悔。毒贩倒下的更多他们成袋的毒品和现钞都成了我们的猎物。一克毒品也没有从我们的防线上漏掉!
………可竹林山我现了什么。现了私有装我现了毒窑。已经存在三年零九个月;在你的辖区。这件事谁来负责?这个贩毒网络连我这个退伍多年的人也轻易摸的出来你手掌几千警力。难道一点都不知晓?这件事。谁又来负责?………三年零九个月。凤城吸死了多少人?因为毒品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家破人亡?这件事。谁又来负责?……三年零九个月。我的兄弟了。在凤城救过我活过我和我同吃同住的兄弟都毒品害死了。谁又来负责?………三年零九个月破获了赵宏伟贩毒团。这不是功劳。这是耻辱!……这是一个缉毒军人的耻辱。是你们缉毒警察的耻辱!今天。该受到审判的不应该是我。而是你们……是你们这些顶着国徽的警察。是你们坐视着制毒贩毒的一步步坐大。是你们让更多的人一步一步吸食上瘾直到送命。你们。才是凶手。是真正的幕后凶手………”
铿锵的话后眼愤怒。两颊眼泪长流的杨伟。一幕幕的惨相掠过眼前。说到耻辱的时候已经是满眼泪流。情绪激动着。头剧烈的摇晃着仿佛瘾作一般!大喘着粗气说不下去了!
毒品。确实已经损了他的神经。说到毒品会激他压抑不住的愤怒。
良久。同样流着泪的佟思遥甚至差一点按捺不住要去扶人。被严处长拦住了!杨伟的手开始痉挛。两眼恶虎寻食一般的看着三个人。就差扑上来了。外面。两个监狱法警冲进来要人。被,铁军拦下了……
泄。怒冲冠的泄。武铁军突然想起了。这是个佛门弟子。曾经看到了炸弹袭击案的无辜市尸体。也是这样的怒气冲天。能让佛家弟子怒的事。一定是天怒人怨的事!而这些事。愧疚的是自己确实是自己!
三个预审。成了被审的对象。戚然一脸的看着这个被毒品危害过的人。心里油然而生了一种深深的愧意!舍身饲虎的人为法献身的人往往到了最后就是悲歌幕的人………没有人怀疑。面前的就是一个典型!而高高在上的。往往只是些尸位素餐的人。就像……自己!
过了良久。杨伟才静下来。正了正身子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是积郁在心里的闷气。缓缓的道:“也许早一点现的话。那怕早上几个月都行。卜离和伍利民就不会陷进去。炮和三球就不会死。小伍元也不会躺着差点成了植物人!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一辈子蹲在这里………死了很多人。死了很多无辜的人。这些。不一定都是毒贩的过错!………老队长。你第一次亲手把我送进监狱。没怨过你;不管你是为了正义还是为了你肩上的星星。我都不怨你。只怨我不争气;这一次仍然是你把我送进来了。我仍然成全你。给你这个机会。我不想跑。正是因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下的事负责!我不怕对这些事负责……你有正义你有良知你有官位。我什么都没有。我堕落成了一个流氓的痞恶棍。甚至连起码的正义慨念都已经模糊了。可我还保存着我作为起码一个人的良心。伍利民是我兄弟。他活过我帮过我救过我。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兄弟。所以我不会出卖他。即便是有一天贩毒了。你当黑警察了。我也照样不会出卖你。因为你也帮过我救过我!我……为自己的良心负责!”
泪流满面的杨伟。长叹着。仿佛已然脱了物外!里一片空洞。
佟思遥听到了轻轻一丝声音。是自己的两滴泪滴落在记录纸上。了很大很大的一片……
预审室里。静很静-没有一丝声音………
终卷篇【无恶无善】第04章 我虽束手非就擒
盾,这个世界有很多矛盾无法解决甚至无法解释!
人,便是世间最大的一个矛盾结合体!
就像杨伟,一面对毒品深恶痛绝,对毒贩恨之入骨,拼着命也要搏杀这些人。但他一直在袒护的一个人,恰恰也是毒贩!
对于这个人,也许杨伟认为他已然没有了危害。但对于省总队而言,他却是红色通缉令上的要犯,必须归案!这个人持有毒品出现的杨伟手里、而杨伟在推演的时候也不回避此事,这件事,让所有的人都觉得很为难!
不过现在,不管杨伟行为和语言有多么矛盾。预审室的三个人都没有觉得他说得有什么不对!法与理、法与情有时候就是冰炭难同炉、水火不相容!
三个人,看着激动之后无法自抑的杨伟,手痉挛着、头摇着,为了绣林山大案一个差点送命的人,今天却坐在嫌人席上,让人不由得唏嘘不已!
静默,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杨伟渐渐地平静下来了………
严处长做为局外人,感动之余有点不忍,武铁军黑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思遥在拭着泪!或许是女人心软的缘故吧,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
严处长看着杨伟渐渐安静下来,苦着脸劝了句:“杨为国同志,你别激动。
案子是案子,不是出卖不出卖的问题。这次利剑行动涉案的警察已经得到了严惩,这件事上,是我们有责任。但也正是因为我们有这种责任,我们才要把案子继续办下去。来之前江副厅长嘱咐过我,对于你本人,功是功、过是过,我们要倾尽全力挽救你,即便是朱前锦一案中你有过什么不当行为,我们将来也要考虑对你减轻刑罚甚至于无罪释放,毕竟你为人民立下了功劳!伍利民是通缉要犯,如果你真知道他的下落,我希望你……”
科班出身地严处长。是个文职。倒是言辞凿凿。确也在理。
杨伟。把话打断了。歪着头说:“哎。我真不知道!我都给你们说一百遍。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我那还会激动。只剩下难过和伤心了!我现在地记忆中已经一团模糊。只见得很久以前地事。很清晰;而越近地事。我会越模糊!冰毒。已经损伤了我地记忆。有些事。就是我想交待我也交待不清楚了;有些人。我就是想出卖。也出卖不了了。有证据。你们就判我吧!这个地方挺好。没有毒品、没有女人、没有酒。很容易让人身心健康。”
杨伟苦笑着。就着袖子擦干净脸。轻轻地说着。说着地时候眼觑了一眼思遥。仿佛那一句“有些人。想出卖出卖不了”地话。像是告诉你思遥地。
两个人。心有默契。却是在不该有地地方心有默契。这样地默契让思遥更觉得难受。
严处长。有点张口结舌地看着杨伟。又看看武铁军。也是一脸难色。噎住了;再思遥。抿着嘴。压根就没准备开口问话。看来自己请得这两个说客没起到作用。
“为国。”武铁军想了良久才开口说道:“不管你是对我、还是对警察有成见。咱们暂且放下。需要我负责地时候。我一定负责!单说伍利民地案子。利剑行动抓获地嫌人里。张成、祁玉娇都和伍利民有生意上地往来。是个重要嫌疑人。现在这是部里督导地大案。即便是你不说。他迟早也要落网。到了落网地时候再把你供出来。只会加重你地罪行。我希望你考虑好。你也不要对这次刑事拘留有逆反情绪。在是否刑拘你地事上。省总队、市公安局都据理力争。但是煤焦反腐专案组依然认定你参与了一些违法活动。并不是什么重罪。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老队长地话毕竟有份量!有些不适合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杨伟闭着眼想了想,突然流利地背出了一条法律:“刑法第三百一十条,明知是犯罪的人而为其提供隐藏处所、财物,帮助其逃匿或作假证明包庇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说完了,睁开眼,看着三个熟人的诧异,杨伟淡淡地说道:“这一次,我虽然束手就擒,但我不会任人宰割!……你们要证明我有罪,那么你得提供有效的证据,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们,伍利民和我一起离开省城地时候是八月二十三日,你们的通缉令布是二十四个小时之后,在此之前,我无从知道他是一个犯罪嫌人。他走后通过电话告诉了我毒品藏匿的地点,我把毒品交给了省缉毒总队,我不知道这是有罪还是有功!………即便是你们要强把这罪栽我头上,没关系,不就十年吗?不过也没有那么简单,我相信你们没有任何证据地也过不了检察院那一关!即便不用请律师我也驳得倒你。请你们不要这样一直想着在这里突破好不好,我来的时候签的是刑事拘留,期限最长不过37天,我现在已经住到第六天了,我就想看看,你们能不能在37天里找到支持你们的证据。………到了期限头上,我相信你们一定不会放我,一定会想法子留着我,给个什么罪名呢?嘶……
这里面这一套是怎么弄的,我还得好好跟您学学,里头都当个糊涂鬼……哎,我说,你们是不是都巴不得我死呢?是不是我一睁开眼,你们就犯愁?早知道我还不如装迷糊呢!”
杨伟一脸痞态地的罗里罗索说了一大堆,引用了几个法律条文,杂七杂八,却是句句在理。听得严处长是面色如菜,得,又来了个和赵宏伟一般狠的!看来这个人自己没看懂地地方多得去了。远不像自己想得那么简单。武铁军和思遥,不无诧异地盯着杨伟,也许没有想到杨伟会如此流利地说着法律条文,这些甚至连他们都不是如此地清楚。
证据,当然没有!除非是伍利民指证!
“杨伟!”思遥终于开口了,看着杨伟,努力压抑着心头泛起的苦楚,很诚恳地说道:“你现在是受省督察条例保护的特勤人员,省厅给了你一个编号:a7728,这是一项从来没有过的殊荣,我丝毫不怀疑,这个编号将是全省警事档案里最闪亮的一个荣誉………你放心,没有事实和证据的时候没有人敢逼你!这次是部里督导的大案,一切都按正常地法律程序办事……假如是你犯地事,我希望你交待清楚;不是你犯的事,没有人敢强加到你的头上!我们说过,所有的,总要有一个了解,为什么要卡在这件事上,伍利民再说也是毒贩,你真地愿意为他坐上五年十年牢?”
思遥,在暗示,在给个暗示!也许在暗示杨伟明哲保身,把伍利民交出来,那样的话,杨伟可以说根本没有什么可供指证地罪行,加上省厅特殊外勤这一身份,完全可以免罪!
“呵呵……这个难度很大,先,你得抓住他、而且抓住之后得让他证明是我在窝藏、最后还得量刑量到最高才够十年!我相信到那个时候,你们对我应该已经是期羁押了,想证明我违法,那么你们就得先违法!……连我也抓不住他的地方,难道你们自以为真抓得住他?”杨伟满不在乎地说道,对思遥不假辞色。
思遥,被问住了,回头和严处长交换了一个眼色,严处长点点头,看来俩人还有什么事要说。
思遥看着杨伟,想了想,缓缓说道:“伍利民地事你再考虑考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杨伟斜着眼:“爱说不说!”
明显是回到抗拒的态度上来了。武铁军知道这事怕是没戏,他要不想说,你是逼不出来的。刑讯的几个小时打得差点丢了性命都没让这个人折服,别说费点口水了。
思遥道:“是其他的事,不过和你有关………你的那次推演很让人叹服,包括江副厅长看后也非常叹服,可惜的是,你亲手推演出来的赵宏伟,很可能脱逃法律制裁。”
杨伟嗤鼻说道:“哼!……人抓来了定不了罪,那是你们无能!”
思遥问:“你也愿意看着他逍遥法外?”
杨伟蓦地有点讶色,想了想,接着这个话题谈下来了:“噢!我明白了……那份对话口供,只能证明他到过刑讯现场,而不能证明他是贩毒地组织!这个人精通犯罪行为学,那他肯定会抓住了这个漏洞,竹林山死了九个人,或许缺乏有效的证人了,是吗?……而且他身边很干净,你们再没有找到可以指控他的证据,对吗?没有足够证据指控的话,那么他未必能获重罪,甚至于有可能脱罪。”
严处长,大惊失色地问了句:“这……这你怎么知道?”
“情理之中的事,现代的法律侧重的不仅仅是刑罚,对于嫌人的保护也在加砝码。这原因还不就因为公安乱抓人、乱定罪。”杨伟淡淡地说了一句。
思遥不理由杨伟胡扯,加了句:“而且,他还是个律师,参加过律考的律师,通晓法律条文地程度应该高于你。”
“那么……以他的性格,应该是………冷静,冷静大于一切,言多必失,他会保持沉默,对吗?最好是一句话都不说,看着你们出洋相。”杨伟想了想说道,对赵宏伟这种个性太过了解。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换了一种表现方式而已。
“咂………说得好!”严处长一句漏嘴了,杨伟猜得一点没错,这些事除了总队的人没人知道。
“呵呵……哈哈哈……”
杨伟干笑着、皮笑肉不笑着、很无奈地笑着,仿佛见了非常可乐的事一般。亦真亦假、亦哭亦笑的表情像个神经病。
“你笑什么?”武铁军有点不解,今天可够糗了,不过还让他不上火来。
“我挖的赵宏伟,你们认为我很了解他,对吗?又想让我出主意整赵宏伟对不对?这是什么什么督导的大案,你们不敢上手段对不对。你们不敢像对卜离那样对待这么一个重要嫌人对不对?”杨伟嗤着鼻子,有点忿意很浓地说道。
三个预审地,都面面相觑,思遥一句话,杨伟已经往下猜出了七八句,前后事猜得一清二楚,实在不愿意相信是个大头兵、是个文化层次并不高的混混,看
有赵宏伟这种智商的罪犯才能和他划等号。
杨伟见三个人不说话,默认了,兀自摇摇头说道:“不行,我的办法你们用不来,你们的办法我也学不来。再说,我现在都这得性了,没准我还不如赵宏伟地下场呢?免谈!”
严处长诚恳地说了句:“你的命差点丢在他手里,难道你没有一点愤恨?甚至于连王起柱被杀也是他设计地,多起案件都和他有关,可我到现在为止只有你带回来的证据证明他到了竹林山采石厂,你知道他怎么解释这件事地吗?他说他是去购买石子,路过那里。看你被吊在那儿,和你开玩笑……怎么样,这个解释你能接受。你可以指证,但没有毒品的证据,甚至连步话器录下来地声音都不是他的。整件事情好像他从来没有参与过!本来我们可以有很多人证,但是……九个人都被你杀了。唯一活下来的两个有一个被吓得精神失常,还有一个纯粹是外围的守卫,连窑都没下过………为了抓这个人你差点送了命,难道你不想他伏法!?”
“呵呵……这小子真聪明啊,我都不得不佩服他,干得漂亮。”杨伟眼睛光着,由衷地赞了句。跟着是一摊双手:“这我就没办法了,那只能留着我出去收拾他了……不过恐怕我也出不去了。要不你们把他给我关一块,让我收拾他?”
“那不可能的!……你肯定有办法!你和他正面接触的多,而且你能把他挖出来,你应该比谁都了解他。”武铁军沉着脸,说了句。杨伟一耍无赖地时候,肯定心思已经在转悠了。而且杨伟和这些了厮混在一起,最了解这些人的心理。
“呵呵……”杨伟自顾自笑着,笑得有点莫名其妙,笑着说道:“有一个办法立竿见影,不知道你们敢不敢用。
要是你们敢用,我保证五分钟拿下他来。”
“好好……说来听听,我向省厅申请。”严处长病急乱投医了,已然忘了对面是什么人。
“呵呵……不用申请!得偷偷摸摸来!就像你们半夜把我逮来!………赵宏伟本身没有什么缺陷和漏洞你们可抓,承认了制毒贩毒,十个脑袋都不够毙,所以他肯定会抵赖,要是我,我也肯定死不认账,你们就杀了他也没用………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老婆和女儿,你们回头关个黑房子,把他老婆女儿弄来,弄几个流氓吓唬吓唬,要不吊那儿揍一顿,不用愁,五分钟,你让他承认什么他就承认什么……嗨,嗨,别黑脸啊,这办法绝对管用,那流氓都不用找,你们到派出所随便抓几个协警回来,干这类黑事绝对在行,他们有的是办法。”杨伟伸手叉着五指,满不在乎地说着,说得严处长老脸越来越黑。
三个人面面相觑!即便是这样刑讯出来的证词也不能成为证据。要这样干的话,那才是人神共愤了。反观杨伟一脸戏谑,武铁军咂吧着嘴,心里暗道,又被这小子调戏了……
故意的!……严处长看着现成杨伟倒有点洋洋自得了,这办法估计是专门说出来糗大家地,捎带着把警察都损了一遍。几个人互看了一眼都是心下无着,这人………药王爷摆手,基本没治了!
说着的时候,严处长的电话响了,跑出预审室说了几句,回头附耳跟武铁军说了句,又跟思遥说了句。
三个人都诧异地瞪着杨伟。杨伟不闪不避地迎着众人的目光。
严处长,仿佛如释重负一般地长松了一口气地说道:“杨为国同志,咱们再回到伍利民的案子上,你真没有什么可交待的?这可是最后机会了,错过了这次机会,我们想帮你也帮不了了。”
“没有!你不用帮我!”杨伟摇着头。心里暗惊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什么变故。
三个人看了一眼,有点不忍,还是严处长说着:“我已经接到了确切消息,伍利民已经投案自了!如果他交待是你一直窝藏着他或包庇着他,那么,这罪可真的坐实了!一直到现在为止,整个省总队仍然愿意把你当战友,这里在座的都是熟人,我也循私枉法一回,把今天的记录提前三十分钟,给你一次机会。”
杨伟,瞪着严处长,四十多岁地年纪,国字大脸一副诚恳的表情。心下里莫名有点感动。
“不用!坐实了,就判吧!”
一瞬间的感动被杨伟强自压了下去,杨伟冷冷地说了句。
心里的震惊被这种冷漠掩盖着,不知道是严处在诈人还是说着真话,但不敢冒这个险。
“好了,那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好好保重,养好身体,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管教。”
三个人说着,都起身了。思遥和武铁军畏缩不前,还是严处长带着杨伟回了看守仓!
严处长,不无惋惜地看着杨伟,一直送到羁押仓前。最后的一眼,看着楼下等着的武铁军和思遥,都是两眼惋惜!
杨伟地身影丝毫没有停滞,在武警守卫的身后,消失了………
终卷篇【无恶无善】第05章 一世兄弟缘未尽
筋水泥浇筑的牢笼,隔绝着来自外部世界的视听!
世界就是一个牢笼,每个人都被禁锢在或大或小的笼子里!
这样的环境杨伟经历过了很多次,但这一次有点特殊,在待遇上感觉有点特殊。
住了个单间!不但住得单间,而且每天的伙食是单份供应,还是有营养搭配的单份。不像以前蹲看守所,马勺扣一饭盒,一饭盒里找不着几点油腥。偶而有块猪肉,吃的时候一定要看看,是不是上面还挂着猪毛!………这一次,好像更甚于自己以前任何一次坐监,不仅伙食优待,每天中午定时到医室里量血压、血糖检查身体状况,居然还来了一个心理医生,一个穿着警服的心理医生,对杨伟的心理状况表现出了极大兴趣。可惜是个男的,杨伟一点兴趣都没有,话都懒得说。
条件很优厚,不过越优厚越让杨伟心里没底。但凡有重大案情的人才会享受到单间待遇,杨伟倒不认为自己的案情有多重大,如果单单是朱前锦涉黑案的牵涉,或许在凤城看守所蹲着就能解决了。这事想来想去还是在伍利民身上,利箭行动中把伍利民当做最后的在逃重犯,甚至于出了红色通缉令,这么两个大行动,就剩这么一个小尾巴了!公安肯定要除之而后快!
可又能怎么样?难道把利民送进来?
省厅和凤城这帮警察没错,伍利民该抓!可杨伟同样认为自己也没有什么错,伍利民,不管他怎么落网都不该是自己供出来!杨伟心不在焉地躺到了床板上,四仰八叉地躺着,想着刚刚严处长的表情,难道?难道伍利民真的会投案自?小伍从当小混混到歌城混小保安,撑死了就是进了派出所和片警打过交道,既然他贩毒了,既然身边的人很多倒下了,那他应该知道自己的罪有多重!即便是把一百公斤地毒品上缴了,这罪说起来仍然不轻!他心里应该清楚。
杨伟宁愿相信这是一个谎言!
牢笼,钢筋水泥的牢笼,隔绝着视听,隔不住思绪的乱飞!被解押到省城,从听到这个名字开始,杨伟有点冷静不下来,眼前总是浮现着那个帅气、孱弱、白净的脸,经常梳着小中分头爱在女人堆里鬼混的小伍,现在,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
……………………
那天……那天……
伍利民被蒙着眼。捆着手缚在马背上。要过地是沙漠边上地流沙区。是自己曾经走过地地方。风卷尘沙地时候遮天日。初次见到人都会吓得手足瘫软!
想起了那段逃亡地路。杨伟自己都唏嘘不已!一路上。很怜惜。很茫然。也很矛盾。那条路是缉毒走过地路。却不料那次成了协助着毒贩逃跑地路………接近目地地地时候。是雪山掩映下地戈壁滩。杨伟依然很矛盾。这里曾经是两个战友埋骨地地方。而今天自己却带着一个毒贩逃到了这里。一路上。杨伟有很多次手握着枪身。想在猝不及防地时候把这个人毙命到枪下。茫茫草原地戈壁。偶而星星可见地白骨。在这里杀了人。不会有任何人现!可每一次看着伍利民虚弱地身体、苍白地脸。都不忍下手。那眼光里。透出来地是信任。根本没有怀过大哥已经起了杀心。
每一次握着枪身地时候。杨伟地眼前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王虎子地老屋里。一干混混们隔三差五送着吃地、喝地。围着床边关切地问着病情;会不由自主地想。白水地出租房里。一干兄弟围着火炉喝酒撒疯。快意之极;从街头混混到锦竹地保安。一直是相依相随着。可这曾经朝夕相处地兄弟。却成了十恶难赦地毒贩。一百公斤地毒品。拉到那里都是枪毙。杨伟知道。让小伍落到警察手里。会是无休无止地审讯。折磨到最终还是要上刑场。与其这样还不如给他一个了断!就像身受重伤眼见不活地战友一样。补一枪。是在帮他!
在这种心理煎熬下走了几千里。依然没有拔出枪来。
那一天,接近目的地的那一天,当杨伟双眼通红地说出自己矛盾的心里的时候,却不料伍利民很决绝地说道:“哥……我知道我让你很为难,我这一百来斤交给你了,不管你把我交给警察还是送我逃走,再不给我两枪把我就地埋了,我认命了,我不怨你,要说刚开头我还真害怕,这一个多月走过来,我也想通了,再活三十年、二十年,人总归还是要入土的,我从小父母离异后各自有家,再就没人待见过我,是跟了大哥你我才混了个人模狗样,活着的时候,该享受的我享受过了………死的时候,能让大哥亲手埋了我,给我烧两刀土纸,是我这辈子修来了福份。”
杨伟记得很清楚,伍利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直视自己再无任何惧意。那个眼神,杨伟很熟悉,曾经在卜离的眼中看到过同样的东西,缓缓地起身后,猝不及防地连开六枪,伍利民像一截木桩一般,轰然倒在戈壁滩上………
枪响之后,一切都重归于寂静了…………
过了很久伍利民才醒过来,挪了挪身子,却见杨伟就着滩上生了一堆火,正烤着罐头,讪讪地起身,刚刚六枪,十米的距离,都在耳边炸过,擦得脸颊火辣辣地疼,当时看着大哥的眼色里吓人,他还以为真的要毙命在这里,糊里糊涂被吓晕了!
“哥……”
小伍半坐在杨伟身后,轻轻地喊了声!
“你有勇气了,可还没有胆气!不管是将来被警察追还是被押上刑场,你会吓得尿裤子的,这会让人耻笑你………既然你选择了死路,就要无所畏惧的胆气,即便是子弹已经射进了你的身体,你也不能倒下,更不能被吓晕!怎么生存我教过你了,能不能活下去,靠你自己了。如果不想那么快死的话,就让你地胆子先大起来,让你的心先狠起来……”坐着的杨伟头也不回,淡淡地说道,匕拉着罐头盖放到了身边,示意伍利民过来。
“哥,我……”小伍挨上来,一脸惊惧,刚刚几枪吓得不轻。
“呵呵……疼吗?”杨伟,像看着小弟弟一般,抚过脸后的擦伤。
“不疼!”伍利民强自装着摇摇头。
“拿着吧!”杨伟把枪的盒装的子弹扔到伍利民身边说道:“我就送你到这里了,过了戈壁滩向北再走五十公里,有一个种棉花的瘸子,是我地一个战友,告诉他你是谁,他会收留你的。我原本很想杀了你,你犯的罪,落网后就是一个死,与其让你再去受折磨,还不如给你个痛快………可我下不了手,卜
那个样子了,我下不了手,我们兄弟一场,我下不了
说出了自己真正地想法,杨伟唉声叹气着,很释然了。
“哥,对不起……都怪我,一见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糊里糊涂走上了这条路,我……我……”
伍利民呜呜地哭着,一下子触景生情。
“伍啊,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男人一辈子走错路走对路都是路,挺着胸膛站着撒尿的都是爷们,往下的路靠你自己去走了,靠近边境线,这里历来很乱,几十公里都没有一个派出所,不像内地查得那么严。种棉花、贩皮货、跑单帮、到新开油井干活,都能活下去,没有人会深究你是谁,你从哪里来,只要你不再犯案子,警察没有那么容易抓到你……出境很容易,实在不行就出国吧!身后的事不要想了!……伍,将来一个人过,害怕吗?”
杨伟说着,把包袱里的东西都解下来留下了,几叠钞票、假身份证、干粮、水,都挂到了一个马背上。
“不害怕。哥……我们一起出来,警察不会怀疑到你吧?”伍利民擦着眼睛,有点担心地说道。
这话,让杨伟多少有点感动,这个时候了还想到地是别人,很复杂地看了一眼,勉力笑笑说了句:“呵呵……肯定会,除了我没人知道你在哪里,过了今天,连我也不知道你究竟在哪里!”
伍利民站着,有点心虚地问:“哥,我要投案自的话,能判多少年?”
“哎,不知道!贩毒贩了两年,藏毒一百公斤……我怕就是自也是个死呀!我这次回去把你藏地货先交了吧,万一你将来被抓,好歹能给你减轻点罪行。
那怕就判个死缓也有个盼头……好了,别磨磨叽叽,今天晚上开始你就成一个人,伍利民从此消失了,不想被抓住,就别想回家、别用银行卡、别和认识的人打电话,断了所有地线索,藏得越深你越安全……我走了,你保重吧。”杨伟说着,牵着一匹马。
一路走了几千里终于到了分手的尽头,杨伟回头再看伍利民,一脸的戚然和不舍,长叹了一口气,上马驾得一声,马儿得得跑起来了……跑起来了,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伍利民傻傻地站在原地,呜咽着有点舍不得。
把一个未经多少事地城里人扔到这里,或许是一件残忍的事!可相比他被绑赴刑场,这件残忍地事还不得不做,不得不由自己亲自来做。杨伟强自压抑着不再回头!
马儿,奔起来的时候,听到伍利民哭着,听得身后大喊着:“哥……我给你磕头了!………”
杨伟回眼一看,长跪着地伍利民又放声重复着:“哥……我给你磕头了!来世我还给你当兄弟!……”
忍不住眼泪长流着的杨伟,一咬牙,一狠心、绝尘而去………
…………………………………
“哥,我给你磕头了!来世我还给你当兄弟!”
幕天席地、苍穹繁星之下,那一声凄楚的喊声依然如同炸在耳边!
杨伟一翻身,这才省得自己仍然是睡在看守所里,一抹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然湿了一片……眼睛里,定格着那幅画面,长跪着的伍利民在喊、在朝着远去的背影喊……
“别回来,千万别回来……”杨伟触电似地喊着,自言自语地喊着,仿佛看着小伍回来了、被一队队荷枪实弹的武警绑缚着、被戴着口罩的行刑人一枪毙在地脑后……
“别回来,千万别回来!回来了,谁也救不了你!”
杨伟抹了一把泪,无力地仰面躺倒,心里泛起苦楚又怎能说得清楚……即便是现在,即便是毒品已经上交了,他依然不希望小伍回来,即便是自,即便是量刑到最轻,藏毒、贩毒仍然是一个很重的罪或许会是十年、十五年或更长,或是一个死缓,漫长的铁窗将陪着他一辈子!这次牵涉的人这么多,或许,这辈子都没有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他甚至宁愿小伍已经死了,因为重新贩毒被毒贩杀了、因为偷越边境被边防军击毙、或……或已经穷困潦倒死在不知名的沙漠里………那样的话,最起码不用自己看着他去死,最起码记忆里留着地,依然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伍……
“小伍,别回来,千万别回来……哥再也救不了你了!”
杨伟,躺着的杨伟,无力地想着,无力的流着泪,心中重重的矛盾织成了一团一团………
…………………………………
…………………………………
四个小时后,省队大门畅开,迎进了一辆特制的囚车,严处长和总队的一干特警列队看着护着囚车进了总队,解押下来地人戴着手铐重镣,蒙着头布被揭掉之后,见到的第一眼是严处长欣喜且释然地脸。
“伍利民!欢迎你回来!”
严处长想了半天,说了句不伦不类的话,追缉几个月没有找到地人,却不料这人最后是自己走进了凤城公安局,大大方方地自去了。现在连他也觉得侦察方向有误。
伍利民,短留成了解披在背后、嘴唇和下巴以及鬓上,黑黑的胡茬根根直立,背有的佝偻,脸上很粗糙,根本不像照片中那个奶油小生地长相,现在对着通缉令,怕是这个人已经不好辨认了。
没有说话!伍利民没有说话,脸上带着伤,仿佛还有几分傲气似的被特警押着进了羁押仓里!
利箭行动地最后一个嫌人,终于落网了!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圆满了,像着江副厅长希望地方向展。接下来的时间里,验明正身,与凤城公安局移交之后,先后有十几个电话打进来问突击审讯的情况,上至江副厅长、下到行动组的各个成员。严处长今天回答的只有三个字:“很顺利!”
上到领导下到成员,行动组所有的人长舒了一口气!
顺利得乎想像,藏毒,供认不讳;伙同刘宝刚贩卖毒品十一宗已经掌握的悬案,供认不讳;正如所有证据证明的那样,伍利民确实是刘宝刚在凤城的下线,还有可以指认的上官日成、张成以及利箭行动已经拘审的十一名吸贩人员。最关键的是,伍利民指认了祁玉娇通过铁路向凤城贩运麻黄素等制毒原料的事实,这一下,把祁玉娇钉死了。
证据越是确凿,定罪的砝码便越高,而伍利民仿佛生怕自己的罪不重似的,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凤城自己知道的吸贩人员、托家、供货历数了一遍。除了自己参与的十余宗大案,还交待了别人运作的十几宗案件
认了暂时无法掌握确切证据的七个托家!
捡到宝了!四个预审员轮番的提问,伍利民对答如流,时间、地点、双方的接货人、贩卖货的数量以及货物的去向,清清楚楚,当过鸨哥伍利民可能没有什么长处,就脑子清楚,嘴皮子溜,这些话也在心里憋了很长时间,一开闸便如泄洪一般势不可挡……
预审,进行了四个多小时,两个记录员劈里叭拉敲击着键盘手直酸;总队动用了二十几个陪审,三十多名特警看护。一直从半下午到了天黑才告接近尾声!
知道了伍利民和卜离的关系的预审员们多多少少有点诧异,对那个死不悔改的卜离依然记忆犹新,对比现在伍利民的表现,还真是有点酣畅淋漓地感觉。
“伍利民,我们对你的认罪态度表示欢迎,对你的自行为也表示欢迎,这些我们将在你的案卷里注明,为你争取宽大处理。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预审员,出于礼貌地问道,对于这个自的嫌人,自始自终保持了很大的尊敬,敢于担着这么重罪地人,都是值得尊敬的!到这里的嫌疑人,哭天呛地地有之、胡说八道的有之、跪地乞怜的有之,当然,死不认罪的也有,但这个人不同,这个人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忧郁,但目光里很平静,就像回家一样。
“没有了!我参与地、我听说到的、我猜到地,都说清楚了。关于制毒工厂的事我确实不知情,赵宏伟这个人我也不知情,和刘宝刚在一起地时候偶而说起过上家,我们一直都以为是个台湾佬,要不是看法制日报上你们的报道,我还就一直以为是台湾佬干的。”伍利民说道。说了三个多小时,预审员倒了四次水,中间休息了十五分钟,还是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地话。
坐在左的预审员,听着耳麦里地指挥,看着伍利民,问道:“对于你交待的杨为国一事,你能保证你说地话都是事实吗?请注意,今天你所讲的所有的事,都会负法律责任的。如果你确认,我们现在需要你再重复一遍。”
耳麦里指挥的是严处长,伍利民的交待里对杨伟基本只字不提,现在还真有点拿捏不准。
伍利民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这位警察,你的话什么意思?我回来就是来负法律责任来了,我当然为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我再重复一遍………你们所说的杨为国,也就是我大哥杨伟,别人都叫他恶棍,其实他一点都不凶恶,一直是我们的保护神,我在八月二十三日的时候见过他,之后我去了内蒙,后来我在路上告诉了我哥我藏着毒品的事,因为我听说凤城出事了,我很害怕。我怕警察抓我、也怕上家灭口!之后我就一直蹲在外地没有回来,在新疆靠近边境的一个小地方藏着………在报纸上看到凤城的事,我才知道这里的毒窑被一锅端了,后来,后来我就悄悄回到了凤城,然后,然后自了。”
“你潜逃外地的住所,没有知道吗?”
“没有,有的话能逃过你们的通缉吗?”
“伍利民,能把你自的经过说一遍吗?即使你不懂法也应该知道,这是重罪。我们很奇怪什么促使你自?”
“这个很重要吗?”
“很重要,将有助于我们采取适当的措施挽救更多像你这样的人。”
预审员很恳切。伍利民,想了想,想了很久才开口了:“其实很简单,我只是一个混混,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凤城,本来我的生活很简单,胡天黑地吃喝嫖赌,可遇到了毒品生了很大变化。我现在不知道我是怎么样吸上和贩上的,其实当时就觉得好玩,一步一步陷到这个里面。大把大把的钞票挣着的时候,我一直没有觉得有什么错,有很多人吸、也有很多人贩,我不过是其中一员罢了!一直到案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不说别的,光刘宝刚留下的那批货就够毙我了!……我不敢回家,一直流落在外地,惶惶不可终日,睡觉的时候都能被吓醒,梦着警察把我包围了,三个月瘦了二十几斤;这次回到凤城我其实不是来自来的,而是准备取出自己的藏的钱远走高飞……最好是出了边境出了国永远回来。”
预审员道:“那你为什么选择了自呢?”
“回来了,我知道了很多事。毒品,不仅害了我。害了我一起长大的表弟小伍元,差点成了植物人;害了我两个好哥哥王大炮和求君明,死无葬身之地呀!他死了,连他的相好习向丽也没有逃过去,也被制毒的灭口了……想我们一干兄弟,几年前是何等的快活,自从沾上毒品,钱有了,可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最让我无法原谅自己的是,因为我的案子,让我大哥差点送了命,我听说他和伍元一样,一直躺了两个月才醒来,醒来后就被公安带走了,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害了很多人,到了最后,我害了自己最亲最亲的人,连自己也害了………这一次,我回到凤城,一群兄弟只剩下一个拉拉面的虎子,兄弟们都没了,他连拉面都没有心思拉了……见了我,抱头痛哭了一场,我们就在厨房里抱着哭,他边哭边揍我,一直让我去死……我没有还手,我就想他打死我,打死我,我心里会好受点,我对不起兄弟们,我对不起弟弟伍元,我也对不起我大哥……可他打着打着停手了,哭着给我做了一碗面,他说,凤城就剩他一个人,他舍不得我死,也舍不得再打我了………他说,什么都不要了,钱也不要了,要是我们兄弟们都能聚在一起,就一起再回街头当混混去……一块喝酒、一块打牌……呜……可他们都死了,是毒品害死的………是我害死的………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伍利民长流着泪说着,就着袖子,抹了一把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结束了:“我亲表弟,差点被我害死;我大哥也因为我,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害了很多人,我该死,所有制毒、贩毒的都该死………我不想逃了,我就是逃出国了安全了,可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来陪我大哥来了,他要是活着,我陪他坐牢;他要是死了,我来给他搭个伴。………就这样,吃完了面,我走着去了公安局!”
很简单的过程,完了!
可眼里的泪,一直完不了!不知道是说还是观,唏嘘不已的声音一直回响在预审室里!
第06章 洞若观火诸事明
红男绿女终卷篇【无恶无善】第06章洞若观火诸事明
他的脸怎么回事?”
江副厅长在接到省队的审讯录像时候。第一眼便现了伍利民脸上的伤。还未等严处长汇报。便是不气的训斥道:“严而复。你这队长的可以啊。伍利,这么重要的一个嫌疑人。你们也敢动手?要出点什么事。我先处分你。”
“江副厅长。这个真和我们没关系。他是自来的。我们还需要动手段吗?再说我们动手段。也不会朝脸上动啊?”严处长。站在办公桌前的说道。没来由的一进门就被训了一番。
“哪是怎么?”江汝成盯着屏幕。解押回来的录像画画。明显的能看到伍利民脸上的伤。左脸颊一片伤。
“据他本人交待。是在凤城碰到原来的朋友。被友打的。好像是个做拉面的。后来就是这事促成了他投案自。”处长说着。
“噢……审讯方案给。”江汝成一听这倒放心了。把一叠文件拿在手里。大致翻看着。
严处长。趁着-看的时候解释道:“这是厅里六位预审专家针对嫌疑人赵宏伟共同制作的审讯方案。主要指导思想是过外因的影响让他本人出现思想和情绪上的波动。主要措施是让他见见他的老婆和女儿。以情动人。然后施加于我们政策攻心。一举奏效。”
对于有重涉案嫌的人。虽然可以凭着证据审判。不过要是没有到嫌疑人的亲笔口供的话毕竟对于公安侦察机关也是一种遗憾。全省第一涉毒案。要是审不出口供来。那可是个更大的遗憾了。严处长估计是受到杨伟的启。还真整出这么个方案来了。两个难题解决了一个领导的脸色倒也好看多了。
“不对不对。”江汝成几分悦的把资料扔过一边说道:“而复啊。这个人不同于常人。有很强的心理素质。现在他道自己承认不承认都是死罪难逃。咬了不开口说不定还有万一之想。还给他动什么情?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生的希望。让他见家人只会加重他对政府对公安执法机关的愤恨情绪。那样的话我们的工作会更被动。这个不予考虑。绝对不行。”
江成刚刚翻看了页。把案卷在办公桌上。马上否定了。
“江副厅长。那我们可真没什么办了。该用的们可都用上了。要不准。我们从外省调几个审讯专家过来。”严处长两手一摊。
“这么大的总队。审不下个犯来。说出来还好听是不是?。…”江汝成说了句又否定了严处的建议不所思的想到了什么:“情绪波动。?思想波动。?而复。你说这愤怒仇恨恨的咬牙切齿算不算一种情波动?”“也算吧。”严处长有点不解。应了句。
江汝成笑着提醒道:“那还有一个办法你没用有个现成的人让他见见。让他受受刺激不正好。”
“谁。?”
“杨为国呀?赵宏伟差点要了他的命。回头他又要了赵宏伟的命。让他们两个仇人见见面。说不定俩人吵吵出点什么来?两个人都在羁押。见见面。不违反规。”江汝成笑着。这个诱因让他想起了这个快被遗忘的人。
“哎是啊。”严:长一想不马上又摇摇头否定了:“江副厅长。这个人比赵宏伟难多了您不道这杨为国有多厉害。我还为就手底有两下子。是个猛人。谁知道嘴上比手上了功夫还厉害。煤焦专案组高组长。审了他次。最后审的自己血压升高差点昏倒在预审室里。我请着武铁军和佟处长去过一。我们仨被他训了一顿。真不知道是谁审谁来着。
再说现在伍利已已经投案自。证明确实和杨为没有关联。我们正想提请把人放了算了。这个人放到那里也是给人添堵。打回老家算了。这事我正准备给您汇报呢。”
严处长。看样也是个老实人。起码比杨伟老实。或许知道这次大案与杨不无关联。趁着这机会提到了这一茬。
江汝成却是不为所:“放。?不能放。他这人你一放了。等到了法庭指认的时候。你敢连人都找不着了。”
“江副厅长。那可期羁押了啊。”
“看守所期羁押还少吗?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江汝成说了句。有,不耐烦的看严处长。若有所思想着。有点征询似的问道:“而复。你说要把们俩放一块。会生什么?赵宏伟是一直保持着沉默。火钳子撬不开嘴;杨为国呢。是个猴**。坐不住。嘴也1不住。而且三句话能噎死人。比谁都缺德。赵宏伟又是他的仇人。要不。让他们俩见见。你们这导不是让他情绪波动吗?我觉。见了杨为国。他的情绪比什么都波动。而且有助于转移他现在对警察对政府的仇恨。”
“这。”严处长难色。怎么觉的江副厅长和杨伟倒如出一。
“你怕什”江成挑挑眉头。“我怕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别出点什么事啊。再说。杨为国肯定不愿意来。现在他到底什心理状态。连咱们的心理医生也说不准。好像又有什么变化了?”“什么变化。”
“两天前我去过一次。后来听高组长说他们再审了一次。他是懒的也话也不说了。可能精神状态不太好。”严处长说着。这话提前说到了。估计是伍利民事当天提了一下子作用了。
“吧。把他解押到省总队。我跟他说。我也想会会这个奇人。现在上午十一点。下午两点你到办公室等我。”
江汝成摆摆手说到。仿佛已经胸有成竹………………
0047。杨为国。”
午饭时间过了不久。厚重的铁门咣当一声开了管教站立在门外喊着:“收拾东西。”
两天了。杨伟头有点蒙。提审问的越来越简单。也没有什么消息。一听这话。就一件衣服的行李夹到腋下。跟着管教出了甬道出于检查处。让换下的囚服杨刚刚高兴了一下子。还以为要放人了。谁知道跟着就被铐上了铐子。被标着特警装束的人押着上了囚车。
杨伟看。都是一干省总队的特警。中的两个还自己赢过五十块钱。这才悻悻的骂了一句:“妈了个B的。我还以为放我呢?”
囚笼外。一名特警笑着问:“杨哥还认识我不?”
“不认你谁呀?”杨伟斜着。不理会。总队的出来了。成没好事。
“您贵人脸大。杨哥。我们都认识你啊。我们孙队长说。您在竹林山隔着九十二米一枪爆头。他都快把你吹成了。真的假的?”特警诧异道。看来是想趁这个会证实心中的疑问。
“煮的。”杨伟悻悻了句。没会。
两特警被杨说了难堪另一看着杨伟也有,不忍接了句:“杨哥。不管你怎么样我们还是挺佩服您的。”
“你们这是我往那带?”杨伟不耐烦的说了句。答非所问。
俩特警互看了一眼。一讪讪的说道:“总队。”
“噢。”杨伟叹了声。闭嘴了。八成民真被带到总队了。
“杨哥。我们是奉命。您别怪我*。”
“呵呵。我就怪你们。我又有什办法。?你们俩。给我闭嘴啊。连保密条例都不知道了是不是?还有你。竹林山一案还没有公之于众。你居然打探案情。保密意识没有?还有你。怎么当警察。跟嫌疑人拉关系是吗?什目的?”杨伟说着。莫名其妙的把刚刚说话的两名特警训斥了一番。大咧咧的靠着车席的而座。
这倒好。把俩大小伙训的倒觉的犯了错误一般。行了二十几分钟到了总队。杨伟大咧咧的跳下车。看看依然威严的建筑。想着几个月前曾经在这里见面的卜离。心里颇有点不是滋味。把自己解押到总队。那只有一个解释。
应该是伍利民真的来。没有进羁押仓。却被带进了办公室楼。带到了三楼总队长办公室。办公室里。赫然坐着的是江汝成。示意着特警出去。又示意着杨伟坐下。…
这一下。倒把杨伟的更蒙了。糊里糊涂坐下。盯着江汝成。江成却是不紧不慢了了口茶。正仔细的看着一份案卷。直接对杨伟无视之。
房间。是总队长的公室。一面墙整个都是锦旗。“人民卫士”“骁勇善战”“集体二等功”乱七八糟挂满了一面墙。摆设很简单。大的办公桌上。放着一米高的案卷。案卷后的人。戴着老花镜。看样已经在这里看了很长的间。一个聚精会神一个左顾右盼。杨伟。心里如揣了七八十来只小兔子一般。有点忐忑不安。到了嘴边的一堆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你在看是不是有监控?”
桌子后的人。猝然话道。打破了俩人保持了几分钟的沉默。
杨伟跟着一个激灵。异不已。没吭声。心里暗道这老家伙还真有两下子。刚刚确实在看是不是一个问讯的现场。抬眼看。江汝成低着头挑着眉毛。眼透过眼镜的框外看着。像一个老学究盯着贪玩的学生一般。
没吭声。杨伟情况不明。不宜乱说话。这的方虽然没有监控和录像。还真不知道江成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知道我手里拿的什么吗?”江汝成把手里的案卷放到一撂卷案的顶上。拍着足足一米的案卷。很揶揄的说道:“以我的权限。可以调阅你的档案。从当兵档开始。你所有的档案都在这儿。除了军营剩下的就是监狱看守派出所的档案。到现在为止。一共有一千四百多。有百分之八十都是违法犯罪记录打架斗殴流氓罪侮辱罪敲诈勒索等等。你伍才几年。这简直是活生生的一部犯罪教科书呀。基本上中国的暴力执法机关。你都经历过了。你这人生。可真够丰富多彩的啊。”
江汝成不无嘲弄的吻倒把杨伟愣了。不知道这老头到底什么意思。不知道什么意思而且身份和的位悬殊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保持沉默。
依着沉默。
“抽烟吗?”江成示意了一下杨伟摇摇头。
见杨伟不抽。江汝成却不理会自顾自的点了一支。缓缓的说道:“杨为国。我看了林山的现场查报告你的审讯录像和所有的案卷。现在。包括凤城以及总队所有的特警。都把你当成个英雄。当成个舍已为人的英雄。从所有的案卷里也能反映出来。你很聪明。从来不和警察对抗也不干太过头的事小偷小摸小打小弄就是你的本事。即便是要干。也会籍着一个很好的名义。郎山你击毙了成安国。救了一名警察。但这个本身就是你的宿仇。是被你逼的无处藏身的;竹林山。击毙了九人。最后一个人我听说是骑在救援者的膀子上拉近了几十米距离一枪毙命。很酷啊。一枪快意恩仇啊既雪了耻报了仇还落不下罪名……对你简直佩服的很。”
“那些人。该死。”杨伟淡淡说了句。
“呢?你这是侠仗义?还是违法乱纪?”江汝成反问道直盯着杨伟。
杨伟有点语结。霎不知道怎么应。
江成等着没了下文。仿佛自言语道:“这一次如果你死了。好多事可就好办了。这些案卷我可以永远让它们封存起。我会向省厅申请。追认你当个缉毒雄;或许。那样的话。你可以清清白白的离开这个世界。给你的身后留下一个好名声。可你活着。而且活下来了。这就不好办了?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吗?”
杨伟听的这话。倒大出意料之外。盯着江
气丝毫不软:“江厅长。我活着也有错?我命大行不本事。那不干脆判我个死刑。切。”
“命大。?未必吧”江汝成说道。很复杂的看着杨伟道:“你是一个百战余生的军人。你的每一步行动就像你的推样的精密……其实你在去的时候已经算计到了每一步。你死不了。对吗?对方志在你手中的毒品。你有把握他们不敢马上杀了你。而只要让你现一个小的漏。就足以翻身对吗·…只是没想到的。阴差阳错被绑到了毒窑而已。身上一共带了13个追踪录音置。就是想给,来的人留下尾巴跟踪。没想到这些东西全部被制毒的给卸了。而且把你带进了毒窑刑讯。虽然有了这些意外。但你也给己做了万一的备。你在牙里藏了冰毒。甲丙。人体的最大承受能力235克。这个你应该很清楚吧?在别人都认为你已经死定了的时候。你开始威了。你用毒品瞬间提高了你的体能一击脱困。这也是预料中的事吧?脱了困抢到手了枪。这些没有训练过的人。可就不在你的眼里了吧。窑底的四个有三个被你割了喉窑上毙命五个。中枪的部位都在脑部。两个活口。还一个被吓疯了。杀人对于你。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杀人手法。非常利索非常专业。让法医都叹为观止……我相信。即便是没有后援赶到。你也有办法脱困。只不过难度大了点而已。…这好像和命大命小没什么关系吧?”
“嘿嘿。那又怎么样?他们都该死。连古路明还是市局悬赏的在逃犯人。难道我就一定要用我的命去换他们的命。再说了。阎王爷不收我。我总不能挤着进鬼门关吧?不过江厅。您说的。我好像都记不太清楚。这些都是我干的吗?”杨伟一听。乐了。不过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嘿嘿笑着。一脸傻样。根本不干过这些事的。
江汝成看看。并不揭破。一直到今天为止杨伟根本没有提出竹林山一案。怎么说呢?最起码这个人很知趣。思忖了片刻道:“忘了。?忘了就好。你活着这是好事。既然是好事。那你告诉我。你将来以什么身份活着?么厚的案底你让我们置你于何的。在你的讯问中。几个预审员。包括你的老队长都被你训的哑口无言。我现在还真有点佩服你了。明明是一作奸犯科的违法份子。你居然颠倒黑白。把自己扮成一个主持正义的人;明明是一身污点案底累累的几进宫二劳份子。怎么着就成了别眼里的英雄?难道就为这一件事?。好我不抹杀你的功劳。我这里也有一组数据。全省现在活在缉毒战线上的一共有八千多名缉毒警察。今年牺牲在一线的。有十二人;全国每年两千多警察伤亡。我也否认。其中有很多是害群之马。像凤城这一窝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但你能否认他们中间没有秉公执法的人?”
杨伟摇摇头。说句:“我没这样说过。我很尊重也很羡慕警察的工作。”
“这就对了。那这情非常简单了那你告诉我。真正维持这个社会治安和和谐的。是警察。是公安机关。而不是你这种作奸犯科钻法律空子的伪英雄。你只身进。不是在寻找机会手刃那个杀王起柱的凶手。你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混蛋。把这个和谐社会当成战场的混蛋。”江汝成的脸。拉下来了。
“我?我混蛋?我江厅。你这是侮辱嫌*。”杨伟也吹胡子瞪眼不买账了。
“呵。我是副长你搞清楚。说你混蛋有很多理由。你想让我证实给你听吗?”
“诽谤也是罪呀。厅。啊江副厅。你这么高位置的警察。嫌疑人。这性质很恶劣啊。”伟瞪着眼对答着。
江汝成却是缓缓说道:“是吗?我是诽谤你吗?在竹林山现场。现了一支特殊的手枪。射程为1000米。斑蛇。俄罗斯特种部队配备的手枪。黑市上售00美元。一颗子弹都卖到十美元。这种钢芯子弹能的透防弹衣。就是用这支枪隔着九十多米击毙了古路明。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承认是你的后援带给的你的。是吗?”
杨伟心思转悠着。马上意识这是一坑。说“我承认是后援给我的。”那等于认罪。说“我不承认。”好像也在话里。显抵赖。不管你说承认还是不承认。都在他话里落着。马上闭嘴了。心里暗道这老头太鬼。不敢多说了
江汝成笑吟吟的说着。看着伟讪讪的表情。这一肯定押对了。不过也不不佩服杨伟的脑筋的实在够快。该闭嘴的时候马上闭嘴。想套都套不出话来。
片刻。江汝成继续说道:“你的推演很让我叹服。但推演涉及的大量有价值的信息怎么的到的呢?你不会告诉你是凭空想像出来的吧?我想你在此之前。定做了大工作。很辛苦。对吗?在竹林山一案之前。长平的黑车队在公路上数次被人做了手脚。古建军赵三刀先后被绑架。好像古建军还能证明是你绑架了他煤场生了涉黑的枪战。又是几条人命朱前锦的家里被人入室袭击朱前锦的妻子被人强暴。…你把社会当成什么了。成你的战场成你练兵练枪的战场了?”
“别别。江…江大叔。没证没据。您不能把屎盆子乱扣不是。警察也不能胡说吧?还强暴。至于吗?说出去多难听。”杨伟苦着脸。被说脸红。眼光闪烁不定。没来由的被人指点的一阵心慌意乱。
“哈哈。…”江汝成大笑了几声。脸跟着拉下来了。沉声说道:“那其他的。一定是你干的喽。”
“不是了。我就胡说胡应承。没证没据您不还是定不了我的罪?”杨伟拐弯抹角的说道。只能胡诌八扯转移话题了。
“你说的对。
证据。”江成说道:“我也找不到证据。即便是。我也不会去找。知道为什么吗?”
江汝成神神秘秘的笑着。笑的杨伟莫名其妙。杨伟有点心惊的问了句:“什么意思?”
“因为我想成全你。给你一个圆满。虽然你实在够呛然你一直就不知道守规矩。可你和朱前锦赵三刀赵宏伟比起来。并不是一个恶不可赦的人。虽然你干的黑事不少。黑吃黑你是行家。可我仍然愿意成全你把你塑造成一受党教育改过自新的人。受法制教育悔悟过错。勇于和丑恶现象作斗争的人;在凤城看守所。你不就是学习积极份子嘛……当然。你也可以不接受。不接受呢?那也简单。把你在凤城的所作所为。查个水落石出我就不相信。你的底干干净净。光你非法持有枪支协助伍利民脱逃。就判你几年。”
“诈我?我什么时协助伍利民脱逃了?”杨伟痞相外露。毫不客气的说道。
江汝成道:“是吗好像伍利民投案自。就是这样交待的。要不。给你看看录像。他可是一五一十都交待了。”
“这。…”杨伟一下子结了语结了几秒钟情况不明。
马上拍打着己的脑袋。嘴里滔滔不绝的说道:“江大叔。这。我这脑子现在真不好使了医生都鉴定我的记忆受损。您看我这。我还真想不起来茬事了。我没记的有这回事呀?您。您这不是想诱供我吧?诱供也违法的啊……你这么大个警察的领导。不能跟我一般见识吧?不能不出来就玩阴的吧?。”
装疯卖傻无赖。杨伟的拿好好戏了。这装要是不知情。还真以为是一个有问题的患者。不过这几句下来世事洞明的江汝成心里都有底了。
“无赖。”江汝成抬眼着不说了句。狠狠的掐了烟。
杨伟翘着二郎腿一脸迷茫。迷茫眼色中不无的意的成份。
“我懒的诱供你。伍利民投案了。行动圆满了。没有一个重要嫌疑人漏网。一共抓捕了一百七十三人。我姑且把你当个英雄看。以你的个人英雄主义。能办成这些事吗?不但成不了事。有你在。只会给侦破带来障碍。用你的小明阻挠正常的办案程序。如果没有你从中阻挠。伍利民根本逃不出去。…你不要老是自作聪明。老是以为警察都是笨蛋。如果不是看在你为警察还做过点事的份上。早对你采取措施了。你真以为你逃的过去?”江汝成不无几分威严的说道。
杨伟两手一摊:“别吓唬我。你唬我也不害怕。我也没准备逃。所以我来了。有证据你随便判。撑死了三年五年。我照样出的去。”
“你来是示威来了。这是认罪态度吗?你真是清清白白。警察就冤枉你了吗?你不是懂法律吗?你自己掂量掂量。就你犯的这些烂事。能判你多少年?真把你的老底刨出来。我看你这辈子都不够判吧?”江成严声厉色的说道。
江汝成说的并不拘泥于某一事某一案。而是根本生的事实判断。这倒把杨伟说的哑口无言了。身份的悬殊也容不的再撒泼耍赖。无奈之下抿抿嘴。悻悻的低着。面对这老奸巨滑的老家伙。真是理屈词穷了。理屈词穷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也别做。什么也别说。这架势一出来。倒像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沉默了一小会。江成敲敲桌子:“杨为国。抬起头来。”
杨伟。抬头斜着眼盯着个子不高。一脸皱纹的江汝成。这小老头比想像中难缠。心里转着心思正思谋着对策。不料这个时候。却看不出江成的喜怒。只是以几乎相同的方式盯着杨伟。说了句:“我十八岁当兵二十一岁当警察。现在四十年。我的从警经历比你的年龄还大。你这些小花招你以真能骗的了我?不过我还是刚才的话。我想给你一个机会。不知道你不要?”
“江大叔。”杨伟想了想。口气里不敢太耍无赖了。苦着脸说道:“你要是想让我说说伍利民的案子。我真记不清了。不但这个案子记不清。真的。我连其他案子也记不太清了。我倒想老实交待。可我真没干什么。我记不起来。您不能让我胡说八道吧?我那。…”
牙利齿的说是头头是道。条条有理倒还真不太像记不太清的样子。
话。被打断了。江成笑着看着杨伟耍无赖的表情却是不太介意的说道:“不需要记忆。也不需要你耍无赖你那些烂事我懒的过问。也不是伍利民案子。这我可以告诉你。伍利民已经全盘交待了。但他没有咬出你来。这就好。意以身试法。愿意用他保你好。我成全他。带着匪性的侠义总令人尊敬的。窝藏不窝藏。暂不追究。毕竟巨奸大恶都已伏法……但是。我现在还缺一点点就到圆满了。再过一两年我就退休了。这或许是我职业生涯中最后一件大案了。而且是全省缉的第一案。最终把他公之于众最终要让真大白于天下全省缉毒警察需要这个鼓舞所有试图制毒贩毒的罪犯。也需要这个震慑。就差一点点。你能帮我吗?”
杨伟眯着眼想了。恍然大悟的说道:“你是说赵宏伟。”
江汝成很赞赏的点,头。
蓦的一拍大腿。手铐被拉哗拉拉响。很的说道:“好办。你把我给我关一块。十分钟。十分钟我让他老老实实认罪。”
“咂……”江汝成有点无奈的看着一脸流氓的性的杨伟吧唧嘴。
杨伟一看这样。一听要赵宏伟反而莫名高兴起来了兴高彩烈的说着:“妈的这个小王八蛋。你不的他亲爹亲妈都不认识了他根本不会服你。没事。你们不敢打。我敢。你们怕有污点。我不怕。我浑身都是污点。这种
最合适。”
这倒好。自动请缨上了。不过这请的江汝成一脸菜色。江汝成敲敲桌子。指着杨伟说道:“我说你是不是故意找事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让他心甘情愿的认罪伏法。让他老老实实交待所犯下的罪行。要打人刑讯。我还用找你?。我只是想你劝他心甘情愿的认罪。懂吗?只准用嘴。不准动手。”
“啊。?”杨伟瞪。诧异的惊叫了声:“那怎么成?明知道是死罪。光动动嘴皮人家能信你?谁愿意挨个枪子。还不如跟你们耗着呢?”
“我说小同志。不认为你多厉害。你是个引子。我只需要你和他谈谈。很好的谈谈。让他的情绪出现剧烈的波动。让他愤怒。怒到不可抑制。然后我们的预审员趁热打铁。的一手口供。他的身上。还有很多疑点没有说清楚。真正的原料源头在哪里。我们还没有掌握。你要想办法。让他开口。不管说什么。让开口。开口就好说了。”江成引导着。
“这个。这个不吧?这你让我怎么劝?我劝人家坦白从宽脱胎换骨重新作人。可他也的有这机会呀?一开口就完蛋。这谁劝了?”杨伟想想。为难了。
“劝不了活。那就劝他去死呀?劝他放下一切去死呀?他闭嘴不言不也是同样一个结果?这个你很在行。你这功夫我看不在手上也不是智商上。主要还是嘴皮上。”江汝成揶揄的说道。不无嘲讽的味道。
“我。我没那大本事吧?”杨伟哑然失笑了。
“怎么没有。卜离死不开。被你劝了几句。很然的撂了;朱前锦这么大个集团。被你一张嘴给分化了;赵宏伟这么高智商。到最后还钻进你设的套子里了;对你这煽风点火的本事我是记忆犹新啊………我家叶子。谁都不服气。可单单佩服的你不行。还有。一个省总队。现在都把你当友。好像看我都成仇了;连我从小看到大的一个警督。好像也对你挺意思的。这些事。还要我再举例吗?”江汝成历数了一堆。饶有兴致的看着杨伟。“我说江大叔。不让动手光动嘴。这太难为人了吧。你们都办不了。我那儿成……哎。对。交待了。我没事了?”杨伟瞪着眼。脑袋是急的转着。那像个失忆症患者。
“这件案子完结以。我不会放你。过你能办成这件事。你可换个环境。比如。武警招待所干休所。案子审理之,。我需要你当认。圆满的完成了这些事。我也你一个圆满。虽然不会功成名就。但可以以自由人的身份离开这里。”江汝成解释道。杨伟一听。不高兴了:“还是要着我。不干。”
江汝成威胁道:“是吗?那更简单。直接把你关回看守所。你真以为我找不到证据是吗?我什么都不查。我就查斑蛇的枪源。那个大个子藏的枪?要不是那个女的?。…我还可以查查伍利民。他怎么着就能跑新疆不被现呢?要不查查你身边的那几个人。看看他们有没有违法乱纪。”这几句。说的杨伟心头狂跳。沉吟了小半会。恨恨的盯着江汝成。的说了句:“老头。你狠。我去。”
“这就是对了嘛。命是不能讲条件提要求的。给你四个小时时间。赵宏伟的所有档案都在这儿。一会儿有人给你送到滞留室。”江汝成指指桌上。一堆案卷。
杨伟一吃惊。指着桌子上的一摞档案诧异的问:“这。您不说是我的档案吗?”
“呵呵。兵不厌诈嘛。这不你常用的招数吗?你难道真以为我一个副厅长的身份愿意去管你一个小混混小偷小摸的烂事呀?”江汝成的意的笑道。
“那。那你刚才说的哪些?”杨伟一脸不解。
“推演。”江汝成的意的解释了句:“你以为光你会是不是?我也会战术推演。推演的正确程度无从考证。我都告诉过你了。我没有证据。”
江汝成笑意更甚了几分。一副吃定了杨伟的样子。一按铃声。两名守在门口的特警进来。要带走杨伟。
杨伟伸着手铐。指江汝成。想了想。人在屋檐。不的不低头。不但低头了。还被气的哑口无言。悻悻跟着特警走了。第一次被人揪着的小辫。揪还无可说了。
杨伟刚走。办公室套间的休息室里。:长拉开出来了。看着江副厅长意着椅背哼着小调。看着严处长出来。江汝成笑着评价了句:“而复。怎么样。你看今天这架。你还会同情他可怜他吗?你还的他是无辜的吗?”
“可这小子。确实也没有什么大错。而且协助咱们破获了竹林山大案。要不。咱们还真不敢想像省里会有这么大规模的的下制毒厂。”严处长。讪讪的替杨伟说了句公道话。
“是啊。所以我给了他一个机会。他自己去争取。”江成笑着。仿佛拿捏住了杨伟。是生平最大的快事一般。
“江副厅长。他行吗?”
“放。他肯定行。他走到那。里就安生不了;他到了谁面前。就让谁消停不了。跟谁耗上。就让谁难受。我听他有个绰号叫“搅屎棍”。用这么棍搅屎棍捅他。我就不相信赵宏伟见了他会没什么反应。准备吧。晚上七点开始。”
“是。”
严处长应了声。看着江副厅长洋洋自的的样子。颇觉的这架势。倒和杨耍起无赖来有几相似。不过。他倒希望。杨伟真来带来点突破。那样话。最起码自己也不用对这个人一直有那么点负疚的心理。
【他nn滴。终于回来了。雪遍的都是宰人刀啊。二十块车费。花了一百二才到家。】
终卷篇【无恶无善】第07章 奈何仇敌做知音
戏上场前又是一阵慌乱,严处长忙着调兵遣将,安排个小时里,根本坐不住的杨伟一返常态,老老实实地翻看着案卷,聚精会神,不知道是为自己的处境在动脑筋,还是确实对手下的那些档案产生了兴趣。从监控上看,杨伟一直在用心看,有时候还若有所思地记着某些细节,原本这些讯问笔录都是作为机密存在的,可这些东西,对于亲身亲历的杨伟而言,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文字、照片、数据,都是活生生的现实,在记忆中,好像没有那个地方比凤城更清晰!
另一个监控画面上,是一脸悠然平静的赵宏伟,吃了晚饭,仰面躺在监舍的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头顶,这如果不是重刑犯人戴着的铁镣,这个人,就像一个普通人,不管在他的行动中还是眼神里,都看不到什么变化!这个人,冷静得像一块石头、像一块树,外界的什么波动好像都影响不到他!
“江副厅长,时间到了!”
严而复敲门进来说话的时候,江汝成还在仔细地看着。
“把俩个人都锁好,特别是杨为国,这个蠢货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江汝成看着,虽然眼里看着杨伟郑重无比,还是颇有点不放心。
“已经安排好了!”
…………
十分钟后,先提的是赵宏伟,面无表情,手提着镣子,亦步亦趋走着,预审室离监舍不过十几米,这十几米的路两个月来已经走了无数回,不过今天特殊,没有进预审室,却被警察引导着进了办公楼里,直接带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带着隔断的讯问椅就是自己的座位了,门前如临大敌般地守着八名守卫,赵宏伟很安静地坐到了自己该坐的位置上,心里不屑笑着,不知道警察今天又要耍什么花样。
不过不管玩什么花样,他相信沉默可以对付得了一切!他熟悉法律,对于类似的重罪,他知道法律的程序必须取得一手的口供,否则在检察院有可能对此案打回重审、或因证据不足而改判其他罪名。制毒与贩毒,真正取得一手证据是很难的,只要自己不是在现场被捕地,什么都可以抵赖!最差的结果不过也是强判而已!
那么,强判的话必须建立在确凿的证据之上,即便是最差最差,也不过是死刑!
既然横竖都是个死。那么。还有什么可在乎地呢?
门开了。赵宏伟懒得抬眼去看是不是又出现了新面目。是不是会自我介绍是某某预审处地人。直到看着那人被警察带着坐到了大圆会议桌地对面。两个人隔着七八米地距离。他依然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个人。居然又是阴魂不散地杨伟!
戴着铐子、一脸憔悴。浑然不像以前见到过地那种神采奕奕地相貌。从那张脸上。依稀可辨地。依然留着戏谑地笑。只不过苦笑地味道更浓了几分。警察就立在他身后。摁着他坐到了自己对面。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赵宏伟突然注意杨伟戴着铐子、一脸悻悻地表情。不用说。也是被作为嫌人被抓进来了。怔了片刻。突然间爆出了一阵大笑……
“哈哈……给警察当狗腿。也是这个下场!……哈哈……杨大侠。你也有今天!”
赵宏伟这个表情很怪异。戴着手铐直指着杨伟。笑得乐不可支。笑得前俯后仰。笑着眼睛都快要流出泪来了。仿佛见到世界上最可笑地事一般!
…………………
监控,监控画面上,出现了可笑的景像,一贯于不开口地赵宏伟开口了,但一贯于胡说八扯的杨伟,有点悻悻仿佛犯了大错误一般,龟缩着脑袋,像是等着挨训。
“这这……这怎么会?”严处长诧异地盯着监控,一回头,一干预审员正看着自己。这个场面,完全出乎了预料。
“这不笑了嘛、这不开口说话了嘛!开局不错!等着吧。”
江汝成不介意的说了句,不屑地看着俩个人,也许在他的眼里,不管俩个人生了什么都见怪不怪。
…………………………
笑,足足持续了几分钟。赵宏伟直到笑得脸色红胀才停下来,笑完了才见得杨伟趴在桌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手摸着下巴,一副流氓味十足地说道:“笑个吊啊,你快死逑了,老子来看看你。”
“呵呵……是吗?借用你的话来说,进坟入土见阎王,咱们都要经过,我比你见得早。”赵宏伟笑着,不冷不热地说了句。
“妈了B的,这事你都跟老子比。好,成全你了,在这事上,算你优先了!不跟你争了。”杨伟笑着。
“杨伟,我就纳闷,你不是给警察当线人吗?你把我卖了,这么大功劳,换了一副手铐戴着?我还以为你换了十几万奖金去什么地方逍遥去了呢。”赵宏伟讽刺道。
“可让你说着了,我还以为你值俩钱呢,谁知道你一钱不值,把你卖了,捎带着把老子还抓进来了。”杨伟脸不红不黑地捎带着把赵宏伟损了一通。
两个人,你损我一句,我)你一句,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口水仗干上了。
赵宏伟不无冷嘲热讽地损道:“怎么,警察让你来立功赎罪来了是不是?是不是告诉你,劝我认罪伏法,对你就可以宽大处理,是吗?”
“嗯!”杨伟点点头,毫不忌讳谈这个问题,说了句:“不过警察说话不太算数,还没有你们贩毒地信誉好!我估计这次抓瞎了,你小子肯定是抵死不认,回头警察又他妈饶不了我,我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不落好。”
“那你还来?怎么,想报仇?来呀?”赵宏伟挑恤似地说道,眼光里,挑恤地味道更浓。
“小子,你说对了,老子今天就是来报仇来了。信不信老子把你整得死去活来!”杨伟一听这话,火冒三丈,拍着桌子,不过膀马上被人摁下去了。
“呸!人渣!我作鬼也不放过你。”赵宏伟也火冒三丈,口水干上了。如果不是距离够远的话,这绝对是有杀伤
器。刚刚大笑之后愤怒又起,一想起自己就是栽到里,还真是怒从心头起。
“咂咂……这骂人一点水平都没有,你应该这样骂,啊!”杨伟脸瞬间变了变,换了个方式表达:“你应该骂我,你他妈就是一坨屎、一堆垃圾、一坑大粪……这样骂人才有力度。”
“哈哈……好好,你挺有自知之明!杨伟,我最欣赏你这一点。”赵宏伟,也瞬间变换了语气,不过仍然是嘲讽,但自重身份,在这个时候依然说不出杨伟嘴里的脏话来。
“你连骂人都学不会,你吃屎吧你!……赵宏伟,你既然知道我是人渣,别以为你蹲这儿了老子没办法报复,想知道我这个人渣会怎么报复你吗?今儿我就准备给你说道说道。”杨伟痞态一脸,到现在为止,看样一直掌握着说话地主动权。
赵宏伟根本不为所动:“人渣,你简直连渣都不如!”
“好,明人不做暗事,流氓不做君子事,人渣不干人办的事。老子拿你没办法,你这辈玩完了,可他妈你老婆还在、老婆不在,你闺女还在!老子蹲上三五年出去,先他妈去找你老婆,哎呀!……你老婆那么漂亮,那么水灵,知道老子怎么干吗?弄完你老婆,给你拍张裸照来看看,你活着就给你送监狱里、你死了我他妈到你坟头给你烧一摞……哈哈哈……不行老子再冲你闺女下手,下完了手,把她们娘俩送锦竹,当婊子去…哈哈……你死了,老子给你扣一千顶绿帽,再把你气活过来。”杨伟说着,一脸**地说着,仿佛这些事已然是手到擒来,看着赵宏伟的脸越来越白,得意地狂笑着拍着桌子,仿佛这些奸计已经得逞似地。
赵宏伟,如同怒的狮子,疯狂地要站起来了,被身后的警察摁住了,手铐、脚镣被拖得哗哗直响,两只眼,怒火烧得快失去理智了,手铐锁着的双手指着杨伟,咬牙切齿地骂着:“王八蛋,流氓、我作鬼也要咬死你……警察、警察,把他枪毙了,把这个流氓枪毙了,我全交待……”
“哈哈……现在想起找警察帮忙来了!晚了……哈哈……”
一个狂笑着,一个叫嚣着,带着手铐铁镣哗拉拉的声音,会议室里倒被俩个人吵翻了天。
………
这下,把监控室地弄蒙了,张处长,对杨伟尚有好感的张处长指着屏幕说道:“这……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言下之意,倒有几分同情赵宏伟了,真要面对面打口水仗,赵宏伟明显不是杨伟这个流氓胚子的对手,要不是两个警察摁着,都要冲出来了。
“江副厅长,咱们是不是能进去了……”严处长道。
江汝成摇摇头,没作表示……示意看监控。
……………………
瞬间,只是激动了一个瞬间,赵宏伟突然舒了一口气,突然坐定了,闭着眼睛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是在调整着心态,蓦地睁开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伟,狂笑着的杨伟倒被看愣了。
两人,又突然静默了,回到了对恃的阶段。
赵宏伟突然笑了,很释然地笑了,笑着说道:“你……你又骗了我!每次你都能成功地骗了我,你很了不起。很少有人能骗过我,三番两次骗我,你是第一个。”
“是吗?”杨伟一听,这倒愣下了,没来由地赵宏伟瞬间狂暴之后瞬间又冷静下来了。
“我一直不愿意和你敌对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不是因为你真地有多厉害,而是因为你这个人很仗义,散尽家财之后归隐田园,而后为了一个龊不堪的王大炮,一个地痞流氓,你重出凤城,处心积虑誓把朱前锦搞倒,生死不惧要查真凶报仇……我研究过你,虽然你不是正派人士,可你比正派人士干净得多,这些下流龊的事,你不屑于去干!………你说地那些事,警察干得出来,朱前锦、赵三刀甚至每一个人,甚至我都能干出来,你干不出来!”赵宏伟很释然地说道。
“哟!难得你这么了解我啊!盯着我多长时候了。”杨伟笑着,很有兴致地笑着。
“很早了,你的名声可够大了,想不了解你都很难。你肯定不是一个好人,但你也绝对不是一个坏人,你很独特,在凤城我找不到可以和你划到一类的人。”赵宏伟道,口气很值得玩味。
“咂!知音呀!哈哈……你要死不了,老子一定请你喝一场。”杨伟大笑着,重重地拍着桌子,大遇知音,相见恨晚的感觉,偏偏这知音,是不共戴天地仇敌。
赵宏伟笑着:“不敢,只不过你这个人太过无赖,快死了都要想办法害人,我还是小看你了。”
“没错,我们都没有真正了解到对方,你赢了一局,是我大意;我搬回了一局,也是你大意;可直到现在为止,甚至到将来,我们之间,都不会有什么输赢。所谓道不同,难相为谋。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只愿意当个农民或小市民;而你不同,你有很高地理想和追求。咱们注定不是一路人……哎,对了……想和我谈谈理想,谈谈信仰吗?”
杨伟的话,突然温和下来,这个温和把话题继续下来了。这话题倒像开玩笑一般。
“你有信仰?”赵宏伟哑然失笑着,笑着看着突然文诌诌说了一堆的杨伟,好像这话里玄机不浅。
“有!”杨伟吸吸鼻子,大咧咧说道:“我小时候当过和尚,信仰佛祖;长大了当兵,入了党,差点提了干,我信仰。当时就想着为国捐躯,可国家不稀罕咱这一百来斤,嘿嘿,没办法,谁又说得清楚呢。”
“那现在呢?”赵宏伟道。
“现在吗?我好像信仰无政府主义多一点。嘿……咱们好像在这一点上,有共通之处!”杨伟贼笑着。
赵宏伟,也开心地笑着,好长时间了,没听到如此好笑的笑话了。
两个仇敌,突然找到了共同地话题一般,都开心地笑着。刚刚地不快,仿佛根本没有生过什么似地。
四个警察也笑着,努力
敢笑出声来。
监控室里,吃吃笑声响起来的时候,江汝成突然觉,自己根本没有拿得住杨伟,杨伟仍然在自由地挥,很生气地叱了句:“这俩人,根本就是一路货,都是无政府主义,都该法办!”
一干预审和专案组地人,到都觉得这俩犯人一个比一个可爱,这个时候讨论信仰,说不出的搞笑!这时候,预审不预审,倒放下了,还真想听听接下来又会大放什么厥词。
……………………………………
……………………………………
气氛,缓和下来了!不过几分钟时间,来了这么大一个大变故又重归于好,让监控着地一干人有点面面相觑了!
这俩个人的心理素质和心理承受能力,都不是一般地好!而且应变能力,更是一个比一个强,仿佛俩个人,在用语言做着较量一般。俩个人,相视着,不乏有惺惺相惜的意思,不过偏偏是为敌难为友。
赵宏伟笑着打趣道:“杨伟,你这么左绕右绕,想告诉我什么?就凭你这几句,好像完不成警察交给你地任务吧。我没有罪,我甚至没有你犯的事多。难道你也认为我有罪吗?和你相比,我认为该下地狱的,是你而不是我。”
“呵呵,是非自有公论!我知道我不如你,在很多方面不如你!换而言之,你根本看不起我来,而且凤城、长平,能让你看得起来的人,怕是没几个!”
杨伟清清嗓子,转移了话题,想了想说道:“论文化,我不及你;论学历,我不如你;你有钱,我估计你存地不在少数,可我没有;你有地位了,要是这次没现竹林山毒窑,我丝毫不怀你会成为长平第一人,可我现在,还是别人眼里的流氓痞子混混;你有个温柔的老婆和一个可爱的女儿,可我呢?我结婚不到一年就离婚了,混了三十年,连个老婆都没落下。……跟你这个成功人士比起来,我简直就是一无是处!没法说。没错,警察是让我来劝劝你认罪伏法。我本来不想来,可后来想想,来骂你一顿出出这胸中的恶气不也是个好事?这么好的机会我不能错过,所以我就来了!……警察不警察其实我不在乎,我就想恶心你一顿出出气,可我看完了你地档案再加上我对你的了解,我突然现自己迫不及待想见你!………咱们之间,现在是处在一个很平等地位置说话,你可以放开一切,我不准备再劝你干什么,你死了,我未必脱得了罪;你不死,我也未必就判得了重刑!你研究了我几个月,我研究了你几个小时,很有些心得,你……你想听吗?或许,我是你最后能和你谈心地一个人,从现在开始,我不骂你了啊!骂粗话,实在是有辱斯文,大家都是文化人,不带说脏话地啊!”
杨伟侃侃而谈了一堆,很顺利地把这个话题过度下来了。
“是吗?你也会研究人?我倒想听听!”赵宏伟笑着,几个月监禁生活难得见到一个熟人,难得说几句话,今天的谈兴看来还真被杨伟挑起来了。
“我………”杨伟开始了,却语结了一下下,想了想说道:“从咱们见第一面开始,其实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怀你有问题了,知道为什么吗?”
“不要给我下套,我没有什么问题。你也不要枉费这些心机,我上你地当够多了。”赵宏伟笑着回绝道,即使在这个时候也保持着风度,最起码比杨伟的风度要强得多。
“你可以不回答,听我说就行!……我第一次觉得你很温文尔雅,就那种什么浊世佳公子一般,很有风度,比陈大拿、刘皓宇和现场男人都加起来都有风度,你太冷静了,记得我按着你地肩膀的时候,我说什么了吗?”杨伟半说半问。
“你好像说,你现我心里很震惊,是在掩饰。我真怀你是不是看出来了。”赵宏伟道,根本不动声色。
“没有,我瞎扯的。”杨伟嘿嘿笑着:“其实我什么都没有现,只是我觉得把王大炮的事故现场那种血淋淋的场面放谁眼前都会呲牙咧嘴,陈大拿很冷静,这个人见多识广,但你这么冷静就说不通了;不但那一次冷静,每一次你都非常冷静……俗话说,过犹不及呀!你呢,在我眼里就像看到一个绯闻无数、情人如山,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地女影星,可演出来的,偏偏还是个清纯玉女……让人横看竖看,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看怎么反胃!反正你就不像个正常人。”
“你又拐着弯骂人?”赵宏伟抬着头,抿着嘴说了句。
“噢,对不起!这是个形象的比喻!……怎么,我比喻地有错吗?”杨伟饶有兴趣地问着。
“我不做回答,你想诱我入毂!我不会给你机会的。”赵宏伟淡淡地说了句。
“反驳不出来,我当你默认了……其实我很佩服你,我以前对你做了一个大概的估计,可今天看到你的档案,我才现,我错了很多,也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估了你。原本我以为,像你这样一位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学富几车地成功人士,讫今为止没有什么劣迹的人,应该是家世非常良好的一个人。可我错了,你出身于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母亲是普通的农村妇女,我真的无法想像,在这种家庭里走出一个性格、品行、学识、为人都无可挑剔地人,会有多难!如果你像我一样成了一个流氓痞子,我倒觉得正常,可你偏偏不是……你能走到今天,我知道你吃的苦要十倍、百倍地高于其他人!这一点,最让我服气。”杨伟款款说道,字字清晰。
赵宏伟听得真真切切,心里多有触动,却不知道杨伟话里何指,只是淡淡地说道:“不要提我地家人、父母,我是我,他们是他们!”
杨伟摇摇头:“错了,每个人都不是孤立地活着的,如果你是孤立地一个人,如果你心里不在乎你的妻女,警察根本无从抓住你。每个人在这个社会里,都同时担当着很多角色,当儿子、当父亲、当女婿、当经理、当警察、当罪犯………只
择地角色不同而已……我相信,去掉罪犯这个角色,一切都是无可挑剔的!”
“呵呵……我的一生,连我自己都不愿评价,今天得到你的评价,真是三生有幸啊。”赵宏伟不置可否地说了句。
“我有我地理由,警察看他们的档案,注重的是事实和数据,而我看这些东西有不同的感觉……我们都是出身在社会的最底层,对生活地艰辛,我们有着共同的了解………你父亲在你十六岁的时候因工伤致残,你母亲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民,靠着父亲的保障金和母亲当保姆打零工供着你上了高中、读了大学,是一所名牌大学,这是一次改变命运地机会,可你放弃了;你完全可以不回长平这个小地方,可你回来了,到了煤焦化工厂当了一名普通的技术员,我相信,这不是你的志愿,但你为了父母,放弃自己地理想和抱负,放弃了大城市的生活,甘愿回到这个小地方来,做一名普通的工人,就为了照顾父母,长平赵山一个乡,很多人认识你,不是因为你有钱,而是因为你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孝子……这一点,值得我佩服,值得所有为人子地人佩服。”
杨伟很诚意地说道。从警察的走访记录里现了这些只言片语,被他挥了一通,不过看样,确实是事实。
这些话,触动了赵宏伟内心最深处的东西,赵宏伟长叹着气说道:“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参加工作第二年,我父亲就去世了,劳累了一辈子,一天福都没享上;我刚结婚刚有女儿就下岗了,还得靠母亲的积蓄接济着,我也没有好好尽过一天孝,她老人家也走了……这个世界,不是为好人、为穷人而存在的,再有骨气、再有理想和抱负,只要你是个穷人,一切都是虚幻和泡影!………我在工厂里,很想办点实事,甚至于作了个技改方案,可有什么用,我最终还是抛弃了专业,挂了个工会主席的虚职。三任领导,花空了家底,賖出去几百万地货无法回款,一个效益很好的厂子就这么倒了,领导转眼一调又到其他厂子当领导了,而我没有关系没有钱,只能和普通工人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地名字挂到下岗名单里……这就是穷人的命,谁也没办法……我们当穷人地,注定要一辈子品尝这些艰辛,连我们的下一代都逃不过去!这公平吗?”赵宏伟苦笑着。
“于是,你想改变,你一直在隐忍,把自己积郁地愤怒压到了心底,你开始寻找机会,从进入前锦公司开始,你就一直寻找机会。从一个擦桌子、跑腿的打杂的人员开始,你就在寻找机会,对吗?”
“我不理解你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可是我要说的是,不那样,又能怎样。我妻子当小学老师,一个月的工资并不高,难道我一个大男人,要靠老婆工资养着。即便是她不介意,我一个大男人,有脸让她养活着吗?………你知道我穷到什么份上吗?我母亲辛辛苦苦一辈子,最后一件像样的寿衣都没置下,安葬他老人家,为了省俩掘坟的钱,是我亲自动的手,我不是孝,我是穷,我出不起钱请人………我穷,无所谓;我沦落成什么样子,无所谓;可我能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女儿,跟着我一起遭人白眼、遭人歧视吗?”赵宏伟,一副质问的语气。
“你说的这些,你都改变了,你成功地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你花了三十万修了一座坟茔,为你父母修的;而且你经常去看他们,以慰解你心中未尽孝带来的愧疚;你花了八十万买了长阳路的别墅,让你的妻子和女儿住上了大房子,让她们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甚至于朱前锦还花六十万给你配了路虎高档轿车………你做到了,你做得很漂亮,长平的煤炭行业里,都知道黑猪身边有一个智勇双全的军师,在黑窑被炸平的时候力挽狂澜,成功救活了这个本该倒下的前锦大厦。……你做的很漂亮,刚柔相济,威信日升,不仅仅是煤老板人群里很佩服你的手段,即便是曾经的黑窑余孽也知道你是一个仗义疏财的谦谦君子,都愿意聚集在你的麾下。
我认识赵三刀,连这个悍人说起你来也是赞口不绝……你做到了,你不再是穷人了。”杨伟铿锵地说着,手指点评着。
赵宏伟的雄心仿佛霎时被重新说动了,戚然的眼里精光四射,迎着杨伟的目光,很清晰、很不屑、很志得的说了句:“是的!我做到了!”
却见这时候,变生肘腋,缓缓说话的杨伟两手重重地拍着桌子,手铐砸得桌身咚得一声巨响,腾地站起身来,两眼瞪着,仿佛在毒窑中瞬间威脱困一般,神情凛然不可一丝一毫侵犯……
背后的两特警,就着肩膀摁,却被杨伟左右一挣而脱,回头骂了句:“滚出去,让老子说话就给老子说话的自由!”
两个特警怒容一脸,还未见反应,却见杨伟指着赵宏伟,眸子里射着煞人的光芒叱道:“赵宏伟,你错了,你完全错了,你直到现在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人,你穷得连命都丢了,你穷得连良心也丢了,你穷得连起码做人的资格都没有了!在我的眼里,你不配有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你不配当一个儿子、当一个丈夫,当一个父亲!你活他妈一辈子,你他妈再活一辈子,也是猪狗不如!”
“放屁!”赵宏伟瞪着眼,血性被挑起来了,粗话骂出来了!
两特警还要动手摁住杨伟,却接到了命令,不许动手了!
监控室里,出命令的严处长有点诧异的看着江汝成,刚刚要冲进去的时候,被江汝成拦住了,这老头淡淡地说了句:“看吧,审判开始了!他就是这样审警察的!”
话里,颇有作壁上观的意思,而且这场准备好的预审怕是要泡汤了,场面,失控了,而且所有的人,好像都不愿意失控的场面停下了,事实上,也停不下来了…………
终卷篇【无恶无善】第08章 自今而后不见君
回说道,被杨伟叱得忿忿之下,赵宏伟终于爆了一句屁!”
杨伟瞪着眼,手握拳支着桌面,接着话茬毫不放松的质问道:“放屁!……你也会骂人?你也有血性?你也会火?………你可怜的父母,一辈子含辛茹苦,培养出来的是个毒贩,他们会不会火?你手里的每一分钱,都沾着血腥、沾着人命,你用这种肮脏的钱给他们修坟造墓,是对他们清清白白一生的侮辱;你用这些朊脏的钱,买房置地,是对你相濡以沫妻子的侮辱;你用这些肮脏的钱,让你的女儿过上了好生活,你不觉得这些沾着血腥的钱,对孩子也是一种侮辱吗?………看看你的脸,有多苍白,是不是晚上睡不着觉,梦见了被你害死的人变成了冤魂厉鬼索命;看看你的脸,有多丑陋,毒品迟早也会把你变成一个恶鬼!………你真的以为你逃得过去吗?竹林山,包括我在内有多少人可以指证你?托家、送货人,连你的情人祁玉娇也开始咬你?还有被你害死的人,他们的朋友亲人,饶得了你吗?即便是你从监狱走得出去,你认为你活得下来吗?迟早你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你知道古路明是怎么死的吗?我一枪掀了他的头盖骨!你知道窑底刑讯我的地狗疤头怎么死的吗?我用玻璃片,割了他的喉咙,我甚至尝了尝他的血里是不是还有人味!……如果不是警察抓了你,落到我地手里,我会连做鬼的机会都不给你!”
几句咬牙切齿的话、几句凛然的话,几句透着恐怖、阴森的话,让赵宏伟顿觉如芒在背,两眼惊惧仿佛面对着索命的厉鬼煞神,惊惧地牙关打战,颤声说道:“你……你胡说……”
杨伟,戴着铐子杨伟指着一脸惊惧的赵宏伟,眼中回想着数月了悲欢离合,都俱出此人之手,有点悲怆地叱骂着:“你害怕了,你心虚了,你胆怯了………我们兄弟一群几乎全部毁在你地手里,王大炮、求君明,被你设计撞死,小伍元躺在床上几个月,差点成了植物人;卜离、伍利民,被你的手下引诱贩毒,走上不归路;可怜的小卜弃也染上了毒瘾,你把他们都活生生的毁了!卜弃才十九岁,卜离卜弃,不离不弃,他们一对兄妹从小没有父母,生活比你还惨,这么可怜的一对兄妹你也要害,你还算人吗?如果假以时日,你的女儿也像小卜弃一样染上毒瘾,你地心里会很好受吗?………王八蛋,我恨不得一根一根拆了你的骨头、一刀一刀剐了你的筋肉………知道我为什么要泼着命跟你们斗吗?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把你们一个不留地杀干净,即使我地兄弟们没有死在你手上,碰上你们这群连人渣都不如的毒渣,我也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们………你口口声声说子欲养而亲不待,可在你的手里,你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害得多少父母以泪洗面;你口口声声说爱你的妻儿,可你害得多少家庭妻离子散,三年零九个月地时间里,你把多少活生生的人化成了骨灰,你的父母要知道你犯下了这些滔天罪行,他们就是躺在金坟银棺里也永世不得安生!你的妻女要知道你是个龌龊的毒贩,她们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即便是你死了,她们连一滴泪都不会流!”
一行清泪从杨伟恶狠狠的脸颊上溢了出来,被仇恨再次激动地难以自抑的杨伟猛烈地摇着头,仿佛病犯了,病犯了说话却更清晰,字字句句都像利刃,面容被愤怒烧得变了形,直射得赵宏伟不敢直视,被铐着地双手剧烈地颤抖着,牙关紧咬着打着颤,半晌无言以对,无力的反驳着:“你你……你胡说……”
杨伟,伸着袖子抹了一把泪,眼红得吓人,缓缓地离开了座位,平复了一下心境缓缓地说道:“你认为你很聪明是吗?你认为没有现得了你是吗?你最终害了谁?你现在还没清楚吗?我数不清你究竟害了多少人,可最终,你害地是你自己,你要拿你自己的命来赎回你地罪孽;天道苍苍,报应不爽啊!………你逃不过去,不但你逃不了,你的家人也逃不了!你知道你妻子赵安欣现在的状况吗?她被关在州看守所里,每天和一群女流氓关在一起受折磨;你知道你女儿赵宁的状况吗?她被凤城儿童福利院养着,成了孤儿,每天靠着铁栅栏等着她爸爸妈妈来接她,她不知道她爸爸是一个肮脏的毒贩,她更不知道,这个肮脏的毒贩会把骂名和歧视带给她一辈子!………这些,都是你作的孽,你害了无数的人,最终你害了你最亲的人!……你不配当一个丈夫、当一个父亲,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还能安安静静坐到这里,难道你真长得是狼心狗肺,连你的亲人受了牵连你也视而不见!难道你也想让她们跟着你饱受这些耻辱,一辈子走不出你给她们带来的阴影?”
说话着的杨伟,仿佛身形抰带着无形的威压,一起身,身后的两位特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赵宏伟牙关咬着,头部痉挛着,悲、恐惧、悔恨凝结的脸上有点变形,嘴唇颤着,两行无声的泪缓缓地涌了出来。
手无力地指着杨伟,双手、白皙的双手颤着。
唏嘘地声音响着。杨伟抹了一把脸。长叹了一口气。看着赵宏伟难以抑制地脸。无奈地继续着:“赵宏伟。你连一个人渣也不敢听吗?……你很聪明。但每次都是自作聪明。我不是来劝你认罪地。我是劝你去死地!………我来劝你。体体面面地去死。你地地下黑窑制毒贩毒。已经是登峰造极了。体面地死了。你地追随着对你是高山仰止。……我来劝你。风风光光去死。活着地时候没有活**杰。希望你死地像个~雄。凤城地地下世界。会把你奉为王……我来劝你。像个男人一样去死
地时候没有给妻女带来幸福。希望你死了能给她们带安宁!………让你地罪孽早一刻结束。让你地妻子。早一点离开这样地鬼地方。让你地女儿早一天见到母亲。你已经夺走了她地父亲。难道你还要夺走她地母亲。让她成为可怜地孤儿?你作地恶够多了。这些恶。该到了结地时候了!”
杨伟。说完了这些。闭着眼。仿佛释然一般。伫立着。长舒一口气。一口憋在心中地气!眼光中地杀意渐渐黯淡下来。也许。对面坐着地人。自己已经再没有机会手刃他;或许。即便是有机会。他也忍不下心来杀一个爱着妻子地男人、杀一个慈爱地父亲!杀一个。会为妻儿流泪地男人!
对面地赵宏伟。已然是泪流满面。不知道是为自己地所做所为后悔还是为可怜母女担忧着。泪流着泣不成声!这几句话。如同重锤敲击在赵宏伟封闭地心门之上。那扇门。最终被叩响了、叩开了………
等了半晌。未见赵宏伟地回音。杨伟默默地迈了两步。看着泪流着地赵宏伟。仿佛还有几分不忍地说道:“我说完了。我也该走了!我们这一世地恩怨了结了。我虽然恨不得杀了你。可我依然很佩服你。抛却毒贩地身份。你是一个好儿子、好父亲、好丈夫!我。会以一个普通人地身份帮你……如果我出得去。我会尽我可能地帮帮她们孤儿寡母。如果你妻子同意。我会选择给你地女儿换一个环境。最好永远不让她知道她地父亲干了什么。把你最慈爱地一面留下来;如果你妻子愿意。我会帮她换一个环境。让她走出阴影。重新开始新地生活!让这一切罪恶自你以下。全部了结吧…………希望你到了阴曹地府。不要再制毒贩毒了!”
杨伟。缓缓地迈着仿佛千斤地步子。向门外走去!
身后,响起了蚊一般的声音:“谢谢!”
蓦地,杨伟回头,看着哭着,悲不自胜的赵宏伟睁开眼,放大了声音重复了一遍:“谢谢!”
“不客气!”
杨伟叹了口气,离开了会议室。身后,赵宏伟埋着头,掩面而泣,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响。
十分钟后,赵宏伟拭着泪眼,很冷静,很沉着地看着面前已经坐着的四名预审员,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赵宏伟,竹林山采石厂地下毒窑,是我指挥一手修建的,一共耗资367万,历时一年建成,累计产出高纯度冰毒以及合成毒品3700~余公斤,古路明、古铁明、刘宝刚、张成、祁玉娇、许成奎、候晚胜是我的直接下线,在凤城以及其他地市,我一共拥有1托家中间人…………我有罪,我有罪于人民、有罪于我家庭,我希望祸不牵及我的家人和孩子,她们母女都是无辜的!我求求你们,她们是无辜的,我妻子连跟人吵架也不会,她在监狱里一定受不了……我求求你们,不要株连我的家人……我有罪,我愿意伏法,放过我的家人………”
泪和着话,都像洪流出闸再也无法抑制……赵宏伟已然失去的冷静,但泪眼之后是像普通人一样的坦然和悔过……
监控室里,长长舒气的声音充耳可闻,两个多月压抑着的心情,从这一口浊气中全部呼出来了…………
………………………
………………………
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成了预审室,第一次讯问进行了三个小时,三个小时的收获比省总队三年的收获都大,一个巨大的制毒、贩毒网络终于在赵宏伟这个节点上完全证实了!
独一间的滞留室里,杨伟静静地呆到江汝成带着一群一脸兴喜的专案组成员来,案卷已经被搬走了,杨伟盘着腿枯坐在滞留室的椅子上,一直保持着静默的姿势。五心朝天,宝相庄严!
“好小子,干得不错。”
江汝成抬抬头示意着,严处长,亲自卸了杨伟地手铐。眼里喜悦充斥着,像在祝福。一干专案组的领导,都是兴奋地窃窃私语,一席话下来是跌宕起伏,让人心跳加却又是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实在出乎意料。看过无数个预审案例,都没有今天两个嫌人的对白精彩!
杨伟,眼里很冷清地看着江汝成,看着一干专案组的警察,突然问了句:“江大叔,谢谢你给了我这次机会,如果你让我执行枪决、让我亲手杀了他,我会更感谢你……他罪有应得,他罪该万死,让我亲眼看到他的下场,亲手送他上路,我非常感谢你们!我看了几个小时案卷,我能问个问题吗?”
“噢,你倒有问题了?”江汝成兴致颇好,笑着问。
“呵呵……当然有,是关于赵宏伟妻子赵安欣的,到现在为止她已经被刑拘了70多天,讯问17次,你们没有证据证明她有罪,那么应该对她释放,刑事拘留最长地期限是37天,这么简单一个法律条文,难道你们在座的警察都不知道?……难道就因为她是赵宏伟妻子的原因,她就得被期羁押;难道你们审不下他来,就必须把这个可怜的女人当做筹码?你们是执法,法律在你们手里是神圣的条文还是可以让你们为所欲为的工具……江大叔,你是带头地,你当了四十年警察,做人有必要这么龌龊吗?做警察有必要当得这么卑鄙吗?”杨伟,盘腿坐在椅子上,依然像刚才质问着赵宏伟一般地凛然不可侵犯,直盯着江汝成。
“这个………”江汝成一下子语结,没成想着杨伟最后会把矛头直接对准自己。脸一下子阴沉下来了。
“江大叔,别以为我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或是害怕被你揪了小辫来办这些事的,…不要以为我怕你,死对于我都无所畏惧,你难道真以为你几句话就吓得住我,我这号光棍你关得我时间越长
谢你,不过是给我找了个吃饭地方而已。我不想去,我;我要去,是因为我很尊重赵宏伟!”杨伟若有所思地说道。
江汝成不悦地接了句:“尊重!?”
“是地,尊重。一个差点让我丧命的对手,很值得我尊重;一个开辟了制毒地下工厂先河的对手,很值得我尊重;最起码他做到的事,我们在座地,都没有这个本事…………我虽然骂得他狗血淋头,可他是个孝子不假,他给他母亲掘坟的时候,哭得差点闭了气,这件事赵山乡人尽皆知,我在长平的时候听说过他,我对他印象很好;他很爱他的妻子和女儿,为了她们,他可以什么都不顾,这是他最大的弱点。这个弱点让我打倒了他;但也正是因为他有这么一个致命的弱点,才让我尊敬!最起码,他还算个人。”杨伟脸上带着戚色,仿佛是对仇人惺惺相惜后地不忍。
江汝成挑着眉毛,哼了句:“哼,对于这种人,不需要给予同情!”
“同意!不过他也需要你的同情。江大叔,如果要选一个朋友地话,如果在你和赵宏伟两人之间选的话,你猜我会选谁?”杨伟伸着腿,大咧咧站起来了。
“你觉得你有资格作我朋友吗?”江汝成玩笑般地口吻,不无上位地气慨,或许这个时候,仅仅是想开个玩笑。
杨伟抬头一笑置之:“是的,我没有资格。可你同样没有资格做我朋友。知道为什么吗?赵宏伟去掉罪犯这个身份,是个好丈夫、好儿子、好父亲、好经理、好朋友,简直无可挑剔。可你呢?去掉警察这个身份,你是一无是处,你了解我,我也多少了解你。
你做丈夫没有照顾好你地妻子;你作朋友,只会尔虞我诈斗心机;你作父亲,连你女儿叶子都不认可你,你可够失败的啊!你如果和赵宏伟换换位置,他的成就会比你高得多,而你,什么都不是!”
“你!……”江汝成瞬间被杨伟一句话气得气结,怒目而视,偏偏一句话都翻不上来。
又是一个审判,猝不及防地落到了江汝成的头上!
严处长吓坏了,沉着叱道:“咂,杨为国,你怎么和领导说话呢!?”
杨伟却是释然般的笑容,笑着说道:“呵呵……是你的领导,我眼里从来没有权贵,扒了这身衣服,你我他都是赤条条的人。赵宏伟有罪,他罪有应得;我有罪,你们不需要对我手软,只是我不知道,用我拿下了赵宏伟,下一步,你们准备用谁再来对付我?……我希望,给赵宏伟一个公正的审判,给他的妻女一个公正的待遇;对于我这条烂命,你们可随便处置!今天、现在、此时,我才真正的圆满了,罪枭和喽罗都已伏法、我的兄弟们死的死、抓得抓,一切都可以了结,一切从今天开始都可以结束了!………从现在开始,如果我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我将选择反抗,我将选择与所有的人为敌!我知道我是死路一条,即使我血溅五步、即使我命丧大狱,在死之前,我一定会把耻辱带给你们!……你们穿着警察的制服,披着正义的外衣,难道你们的所作所为,都可以放在法律的天平上没有倾斜吗?我的兄弟卜离,在这里受到了刑讯,险险丧命;赵宏伟妻子赵安欣,被你们非法期羁押着。还有多少嫌人和他们的家属在这里受到了不公平待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都不是无辜的!如果有一天,正义是法官,我站在被告席上,你们,也会和我站在同样的位置。”
杨伟是笑着说着话,笑着话却铿锵有力,字字千钧,作为一个嫌人的身份,丝毫不像有所认罪悔过的意思!
笑着的话如惊雷过耳,笑着的话如醍醐灌顶,一干人员,被说得面面相觑。这话,仿佛训斥着罪不可赦的赵宏伟一般,根本无从反驳。
江汝成倒没料到没来由地被杨伟劈面这么损了一家伙,作为领导的颜面一时尽失,悻悻的摆着头叱道:“把他带走!”
杨伟,很坦然地伸出两只手,做着上铐的姿势,严处长,拿不定主意,看着江汝成,江汝成悻悻侧过头,手摆着,示意着带走。江汝成知道这个人是个搅屎棍,却也没有料到他是如此地能搅,现在搅得自己不是一般地难受,搅得仿佛自己被审讯了一般!
严处长,也悻悻地挥挥手,却是没有给杨伟上铐子,孙大雷一行四人,簇拥着杨伟上了车!楼上的监控室,思遥静静地看着屏幕上的杨伟,静静的流着一行清泪,悄无声息地抹去了最后的痕迹!心口的位置,已经没有了那块水晶,口袋里却多了一份调令。轻颤着的嘴唇,仍不住想吻一吻那张清瘦憔悴的脸,喃喃中却是轻轻说了句……你走了,我也要走了……对不起!
警车,呼啸着出了总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这一夜,省总队举队欢庆,省厅的所有领导莅临总队看望一直奋战在一线的干警,庄严地宣布竹林山采石厂一案顺利告破,嫌人无一漏网,全部认罪伏法,缴获的毒品、制毒工具、毒资堪称全省禁毒第一案!省厅宣布,为省总队集体请功!
这一夜,思遥就睡在自己的房子里,这里是第一次和杨伟欢好、第一次初尝情爱的地方,温馨的夜晚依旧,却没有爱人在侧,一夜枯坐到了天明,打点着行囊,黯然地离开了这座城市!
这一夜之后的整个冬季里,整个春季里,都没有人见过或听说过杨伟的消息,好像,一切都消弥于无形了,一切,都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文不定时了啊!提前明天的,完了,哈皮去!】
终卷篇【无恶无善】第09章 再见何须泪湿襟
间,像旅人匆匆的脚步,过了冬天到了春天,过了夏天!
省城东南32公里,高路第一出口12公里,在群山掩映中座落着一座白墙红瓦的建筑,夏天郁郁葱葱绿色中乍出红白相间,显得格外耀眼,这里是全省警察都知道的一个地方,公安培训中心!每年全省性的工作会议、表彰大会、英模报告会都会在这里召开!处在省城的远郊,离绵山风景区、顿村温泉不过几十公里路程,让这里成了休闲、避暑、旅游的佳地!有全省公安系统这么大的客源,生意自然是差不了!
上午九点多的光景,景色宜人的院子里,别致的回廊凉亭下,三个穿着短袖警服,臂章上标着特警字样的三个人,正在凉亭里闲说着什么,一位大个子的一回头说了句:“杨哥,别累着啊!怪不得你比我们三个人都能吃,这么大运动量,天天如此,您这是疗养还是魔鬼训练呀?”
另一个打趣着说了句:“杨哥这附地撑身这是练什么呢知道不?……搁这么练,将来其他行不行不敢说,将来床上功夫绝对牛叉得很,折腾一晚上都没问题……看看,这还是人吗?一口气做附卧撑八百多……”
窄窄的回廊水泥甬道上,一个大汉正做着附卧撑,嘴里念念有词,细听之下是在数数:“8011……807……818……”
穿着短裤、汗衫,全身已经**得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臂上的三角肌、肌、小腿上的胫前肌,随着快的动作在抽颤着,全身沁着细细的汗珠、偶而汇成了一个颗大滴滚落下来,迎着阳光闪着过一丝反光,整个人,处处透着健康、活力和彪悍!
杨哥!?可不是杨伟是谁!七个月了,一直以监视居住的名义被省厅滞留在这里,除了偶而地几次指证的讯问,杨伟一直在这里,除了没有行动和外界联系的自由,一切如常!晨练完了早饭,早饭完了还是煅练、午休后起床还是煅练,除了偶而看看报纸,杨伟甚至连电视也很少看,一天的时间都花在体能的恢复上,很让人不解的是,杨伟居然沉得下心来,在这种枯燥的生活里按部就班地过了七个月!
………8411……854………”
动作,均匀有致,丝毫不见停滞,从这里逃跑易如反掌,三个陪护地警察甚至连枪也没有佩,不过奇怪的是,警察从来不管杨伟干什么,而杨伟从来没有走出过他们的视线!陪护换了几拔,每次新来几天就和这个人形成了默契!
七个月。所有该完了逐渐接近了尾声!赵宏伟麾下地贩毒集团。有七个人一审被判处死刑!卜离一审被判十年有期徒刑;伍利民因有重大立功表现。被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全省第一例制毒案件已经落下地帷幕!即便是如此骇人听闻地制毒案放到媒体上也不过是惊鸿一现。普通人关心地是柴米油盐衣食住行。地下世界地沉浮地涨跌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影响。偶而地赞叹之后便抛之脑后。难以想起!
反倒是朱前锦地一案引起了各方地关注。前锦大厦倾倒之后。把官场也了个不亦乐乎。长平市公安局、长平市工委经委、凤城市煤运公司、煤管局、市委都和此人不无关联。牵涉出了一位重要地人物除了张民生以外。还是市委组织部部长和一位副市长都是朱老板地后台。据说此人地关系还通了省里。不过像所有反腐案件一样。到了一定地层面便自然中止了………所以。这个案子便停留到了市一级!即便是在市一级也是一场地震。这一件涉黑、涉煤、涉暴地大案对当地煤焦领域反**工作起到了强有力地推动作用。七个月里。凤城各级与煤炭相关地单位上交煤炭基金、资源价款、偷逃欠税、违规收费、私设小金库等等各项资金累计到了九点七三亿。全省收缴地违规资金达到八十九个亿!
回头再看才现。比煤还黑地是煤老板。比煤老板还黑地。是这个煤炭市场地黑幕!
这依然和老百姓生活没有什么太大地关系。上层地搏弈、地下世界地动荡、官场地更迭都和普通人没有太大地关系。比如像这个培训中心。像这个培训中心地人。像这个专心致志做着附卧撑地人!
………878!”
杨伟做到了第888个。一跃而起。短乌黑、额头一层汗迹。下巴上还挂着汗滴。一脸红光怎么也想像不出七个月前来这里地时候那一脸病秧秧地样子!
“杨哥,今儿怎么只做了888个?”孙大雷,翘着二郎腿坐在凉亭里喊着。
“吉利,今天是八月二十八日!,多好听。”杨伟笑着,拍拍手,伸着腿做着正压侧压。
“杨哥,今儿怎么?再教兄弟们几招,上次教我那几招腋底罗汉捶,我回去就把教官打趴下了。”吴刚笑着说道。
“哈哈……还有更厉害的学不学……过来过来!吴刚、小候,你们俩朝我打……有多快打多快……”
杨伟跳起身来,喊着凉亭里的两个人,吴刚、小候,俩个人年纪小,最爱打打弄弄。
两个人说着兴高彩烈地冲上来了,一左一右挟着劲风,一个直取脸部,
腿直扫下盘。
却见杨伟笑着,伸手格挡,手快了变换了几个姿势,扑扑扑几声轻响,和中等个子的吴刚已经靠了几臂;下盘也不闲着,小个子小候使劲来了扫堂腿却把自己顶得呲牙咧嘴,一移步子侧到了杨伟的身后。
“啪…啪”两声……唉哟一声!
后面的小候被杨伟乘势一脚后踢踹到了裆里,前的吴刚冷不丁挨了两个耳光,鼻子被重重一摁,两个人吃力不住,一前一后,一**蹲到了地上。
“杨哥,说好了,不踢**,你怎么又出损招?”小候呲牙咧嘴地喊着。
“小候哎,你小子裤裆这么大个空裆,我不踢我都对不起你……还有你吴刚,你怎么一打起来就不要脸了,脸上这么大个要害地方,我刚才要捣你鼻子,你受得了吗?……候,学会了吗?这叫杨氏踹阴腿………哈哈……”
杨伟说着,笑着,两个人一骨碌爬起来,仨人拉着架势又打到了一起……
拆招拆了几分钟,孙大雷喊着:“吴刚、小候,严处长来了,警戒!”
三个人一停手才见得大门口开进来了三辆警车,打头的一辆奥迪是严处长的专车,三个人慌乱了站到了路口,迎在路边,下车的,正是严处长,带着一行人,路过三个人站地地方喊了句:“警戒!”
三个人一前两后簇拥着杨伟进了大厅上了楼层房间里,守在门外。
“严处,换地方还是带我走?我洗个澡换件衣服!”
进了门,杨伟说着,准备洗洗一身汗。
“不用,例行公务,很简单!”严处长说着,一示意,一名穿着法院制服的人上前交给杨伟一份判决书!杨伟诧异地拿到了手里,是刑事判决书。
法院来的是一位年轻人,看着杨伟说道:“请在送达通知书上签字,如果不服本判决,可以在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提起上诉!”
“啊!没开庭怎么就把我判了?”杨伟诧异地看着一页盖着法院大印的判决书说了句。
“杨为国,根据你的讯问和交待,以及古建军的指认,绑架及故意伤害罪成立,古建军已经另案处理,你的案子考虑到你在破获朱前锦涉黑集团、赵宏伟贩毒集团两年案子中地突出表现,而且受了重伤,法院在量刑时予以从轻处理,判处你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一年!……你服不服都得签字,这是送达通知。”严处长解释道。
杨伟略一思索便随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法院的人,和严处长示意了一眼,先出去了。严处长挥挥手,几个随从都跟着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地两个人。
严处长看着杨伟坐在到桌边,愣着,笑着问道:“这个判决是合法的,在嫌人因病或其他人力不可抗拒的原因不能出庭地话,可以进行缺席审判。你是病人,所以不用出庭!杨为国,你上不上诉,上诉的话我可以给你请个律师。”
“呵……上什么上诉,这都缓刑了!”杨伟笑了笑,缓刑虽然也是刑,但基本和正常人是一样的,得到这么个结果有点出乎意料不过勉强还是接受得了。
“还有两份文件需要你签字!”严处长说着,随手从公文包里抽出两页文件放在杨伟面前道:“一份是省总队的行政公报,你作为招蓦特勤,在执行任务中有越权以及防卫过当行为,你被开除了;还有一份是保密协议,你所知道地案情以及你的身份都属于保密范畴。签字吧。”
“等等……我什么时候成了特勤了?你们什么召蓦过我了,怎么着咱们都成一伙了?”杨伟哑然失笑了。
“这个呀,我得给你解释一下,副处长召蓦你当线人经过省厅领导的肯,介于你在竹林山一案中的表现,省厅特批你为总队一级特勤,编号a7728……你的所有档案现在总队封存。这也是合乎法律程序的……咱们,不一直都在一条战线上吗?”严处长笑着解释道。
杨伟笑笑,挥着大笔签了名字,看看严处长还要掏东西,不耐烦地说了句:“严处,要签地都拿来,别挤牙膏,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别最后再亮个逮捕令就傻眼了。”
“好事……特勤补助,你从召蓦到现在十一个月,除了你地医疗费用由总队负担外,还有十一个月的特勤补助,一万两千多……签字吧。”一张放表,一个带着农行信封地包装。
“哟……就这个名字签得舒服!”
杨伟笑着,又签了个名字,抽着信封里厚厚的一摞钱,没想到还会通过这种方式挣这么多地钱!
“好字,铁勾银划、狂放不羁,字如其人呐!”严处长不无欣赏地看着杨伟的签名,赞了句。
“完了吗?”杨伟问,抬眼看着严处长。
“完了!字签完了,事也完了!你自由了。虽然有一年的缓刑,理论上你受到刑事处罚,可实际上,你已经自由了!你可以随时离开这里,想去哪里没人再会干涉你!当然,前提是,不要再违法,更不要有缓刑期间有什么违法行为,那样会加重你的刑罚!”严处长,欣慰地笑着。
杨伟,讪讪地笑笑,没有做答。想了想说了句:“严处,我想向你打听个人。”
“思遥!
武铁军?”严处长接了句。
“既然你说出来了,两个就都问问。”杨伟说道。
“省总队划归禁毒局管理,武局长已经接替了我的位置,现在省缉毒总队地队长了。这估计要感谢你的感召,他一直想回禁毒一线,现在如愿以偿了!副处长去法国已经半年多了。”严处长笑着。
“法国?”
“对,国际刑警总部所在地,交流学习,学制两年,公安部统一组织的,各省都有人选,副处长的学历和经验都无可挑剔,当然是咱们省的不二人选了,而且她是唯一的一位入选的女警!对了,我有她地联系方式,我给你写下来……”严处长笑着说着,话被杨伟打断了。
“不用了,我就问问!对了,严处长,那您呢?”杨伟笑着,脸上的表情有点苦色,一闪而过。
“我!?我调禁毒局了!有没兴趣来我这儿?虽然你被开除了,可来我这儿当个客座教官或者当个什么外勤指导应该没有问题,不过不会有警籍。”严处长试探地问道。
“不用了!谢谢!”杨伟摇摇头。
“对,还有一个人想见你!不过他没来。”严处长意味深长地说道。
“听口气我猜得出来,你是说江老头吧?”杨伟淡淡地笑着。
“你的推演正确程度很高。
对,就是江副厅长,不过现在他已经退居二线,挂了一调研员地职,他现在和他的女儿叶子住在一起,我来的时候请示过他,他说让你什么时候到他家做客,他要证明给你看,他能当好个父亲地!”严处长笑着,仿佛想起了江副厅长被杨伟训得一愣一愣的糗相。
杨伟笑着叹了句:“呵呵……我随口说说,老头都当真了。”
严处长解释道:“其实你正好说中了他的心病,别怨他,虽然不一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但他是个好警察!”
“看得出来,是个好人,不过就是人情味少了点。”杨伟道。
“好了,杨为国同志,我该说再见了,很荣幸认识你。也很荣幸,我们没有成为敌人!”严处长伸着手,两只有力的手握在一起。杨伟顺势把一包钱拿到手里,塞给严处长说道:“这钱,替我转交赵宏伟吧,他剩下地日子不多了,让他吃好喝好,一路走好!”
严处长笑着,笑着指指杨伟,想评价一句什么却是有点词穷,笑着告辞出了房间下了楼,几个省队朝夕相处的招着手再见。来得仓促去得迅,一眨眼被冷清清剩下了杨伟一个人!
一眨眼,一眨不见车影,杨伟手舞足蹈大喊了几声,飞一般地奔回房间,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一想还穿着短裤背心,又是胡乱了冲了凉,穿了衣服,准备收拾却又现,这里的东西除了一张判决书根本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更好,杨伟单人空手,揣着判决书立马就准备走,这地方,再好也一刻不想呆了……
这手忙脚乱大有满卷诗书喜欲狂、收拾行李回家忙的意思!不过刚一出门才现坏了!浑身上下除了判决书,还是一无所有!刚刚高兴之下,把钱全交给严处了,高风亮节一展示,把路费都展示没了……
片刻地懊悔却挡不住自由的**!杨伟略一停滞便奔着下楼了!
现在,我自由了,我可以自由地走着回去了……我就走回去,谁管得着来着!
出了房间下了楼,一抬眼便傻愣住了,愣了片刻,又是更加兴喜了奔了上去,刚刚进院子里停下地一辆商务车,驾驶座上跳下来的,居然是王虎子,多半年不见,好似更胖了几分,看着杨伟便大喊大叫:“哥!哥!……哈哈,我以为你死啦!哈哈……”
叫着杨伟哈哈笑着便即冲上来了,狠狠地要抱虎子,却现这家伙粗了一圈,抱了脚离地,一不留神却被虎子抱了起来,两个哈哈地笑着一**蹲到了地上,打着滚还在笑着,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还道是这俩人失心疯了一般!
弄腾了半天王虎子这才现杨伟还压在自己身上,几分火大地踹了杨伟一脚,恨恨地骂道:“我们以为你在哪受罪呢?整了半天在这儿逍遥着呢,害得老子白哭了好几场!”
“啊!?我看看……”杨伟蹲在地上,拧着虎子地大胖脸蛋,左拽右拽,笑着说道:“没伤心吧?这…这少说长了二十斤膘!”
“去去……我一难受就吃得多,我一吃得多我就长膘!哎哥,你住这地方不错嘛?大半年没见,你这红光满面的,不会连娃娃也造出来吧。”王虎子打掉杨伟地手,嘿嘿笑着。
“哎哟,我跟你说啊,这地儿什么都好,就缺女的!这公安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我,我**的机会都没有!”杨伟笑着,一**坐地上,搂着虎子的肩膀。
“嘿嘿……我给你带了一对姐妹花,**,要不要!?”虎子**着。
“真的!?”杨伟当是虎子开玩笑。
“自己看!水灵着呢!”虎子笑着,大拇指伸着车的方向!
杨伟一转头,愣了……略微怔了一怔………又笑了……
大结局【无恶无善】 唯愿君心知我心
时阳光,灿烂而炙热,就像杨伟的眼光一般!
虎子开着是自己的那辆越野,停车场地,另一辆车,一辆精灵,红色的精灵,车旁款款地站着两个女人!没有意外的是周毓惠来了,而有意外的是江叶落来了!两个人,都正笑吟吟地看着杨伟和虎子两个人打滚!
确实很像一对姐妹花,江叶落依然那样青春逼人,梳着马尾妆,胸前挂着相机,还是一副即时采访的样子。周毓惠一身洁白的裙装,披肩的长留起来了,仿佛夏日里的百合,没有妖娆,却忍不住让人砰然动心!笑着,俩个女人都笑着!看着杨伟默默站起身来。
虎子一骨碌爬起来,拍拍**,凑上来嘿嘿笑着:“看傻了吧?多长时候没见女人了?看……看,看女人也不能这么淫呀?”
杨伟咬着嘴唇,指着虎子的鼻子低声叱着威胁道:“警告你,滚远点,别当灯泡啊!”
然后是大手一把一抹把虎子抹过一边,一转身,又是一脸灿烂的笑容。
“叶子,毓惠,你们怎么来了?”小跑着的杨伟问着,迎了上来。
“我陪惠姐迎接你呀?”江叶落笑着,揽着周毓惠,却是猝不及防地推了一把,周毓惠不由地向前迈了两步,差点和杨伟撞个满怀。回头嗔怪地看着江叶落一眼,叶子干什么,从来都是直来直去,冒冒失失的。
“你们谈!……姐夫,我可给你又带来个姐啊,别辜负了哦!”
江叶落依然是大大咧咧,揶揄地笑着,拍拍杨伟的肩膀,笑吟吟地走了,挥手叫虎子,两个人进了培训中心的门厅。
“这丫头……这怎么回事?他们?他们不认识啊!”杨伟诧异道。倒不奇怪江叶落大咧咧地样子。反倒奇怪虎子和江叶落这么熟稔。居然和虎子像哥们一般肩并肩进了培训中心。
“他们在大连认识地。后来叶子到凤城被虎子一碗拉面折服了。去了几次凤城都是虎子招待地。又是你地兄弟。他们就成了好朋友!”周惠笑着解释道。
“大连?”杨伟惊讶了句。
“韩姐结婚了。三月份结地婚。我和虎子、江记还有林家兄妹都去祝贺了。”周惠道。盯着杨伟地眼神。
“哦!”杨伟应了声。
“你很失望?”
“失望,为什么失望?不挺好地嘛?她有了归宿,我该为她高兴才是!她有权选择自己的幸福,她觉得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杨伟笑着,笑里涩涩的,不过看样话里倒是真是这种感觉。
“姐走了!去了法国!”
“我知道了!”
两个人,在这一句之后静默了!
场面,好像初见,乍见之后的兴喜之后有点尴尬,杨伟没来由的有点讪讪,仿佛还有点手足无措,周毓惠静静地站着,想了半晌才轻轻地问了一句:“你……你还好吗?”
“你看呢?吃得好、睡得好、身体恢复的也好!”杨伟笑着,不无惬意的笑着。
“都结束了吗?”周毓惠轻轻地问。
“是一个结束也是一个开始。”杨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判决书,递给了周惠。
周毓惠展了纸看完了,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卜离被判了十年、伍利民被判了十五年、六儿也自了,他们交待出了一个盗车团伙,免予刑事处罚;你被判一年缓刑……也许这个结果,应该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杨伟,接过了周毓惠递过来的判决书,笑着说道:“走走吧,这里景色不错!”
俩个人,肩并着肩,散步在培训中心地林荫道上,只听得见轻轻的脚步声!
“告诉我点外面的事,我躺了两个月,又被禁足了七个月,每天就在这个小院子里那里也去不了。外面生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你们不来地话,我都准备跑着回去了。”杨伟打破了沉默。
“嗯!……生了很多事,姐走的时候找过我,你托她寻访锤叔前妻的下落,她查到了,我去找过她,返城后她在省城一家小学当了几个保管,现在已经退休了。”周惠说道,先自提到了最关心的一节。
“那他们?”杨伟一听,来兴趣了。
“呵……他们合好了,锤叔没有再娶、张婶也没有再嫁,毕竟还有锯子这么个亲生儿子,我牵地线,把他们又牵到一块了,现在都在拴马村,天厦集团和拴马村达成了协议,拴马村的路修好了,新村已经开工建设了,我来的时候去过拴马村,我没告诉他们你要出来!要告诉他们,估计又得来一群人。”周惠笑着说道。
“好好……哈哈……老树开花了,老锤这下有得乐了……牧场还好吧?”杨伟也高兴了。
“牧场一切都好,今年羊群已经增加到了829只、大牲畜365头,存栏的猪在235口,今年种了五百亩玉米,滩地和林间空地套种了四百多亩花生,今年的收成应该不错,秋后再收一部分山货,再有一年,应该能收回投资成本了!对了,大憨媳妇生了个胖小子,七斤六两,七婶取了个名字叫肉墩,二憨五月初九结婚了,你一直没消息,结婚的时候他都秧秧不乐……今年牧场结婚地有十几对了。”周毓惠如数家珍地说道。
“好……好……二憨再生个胖小子,就叫肉蛋,肉墩、肉蛋……哈哈……七叔七婶,这下乐歪了吧。”杨伟开心地笑着。
“当然!……还有,轮子、六儿,现在都在北京,俩人都在考汽修技师!小伍元回凤城了,他帮着我经营饭店;煤场现在经营很平稳,不过大不如从前了,现在煤炭销售管理很严格,普遍都开工不足,现在和煤运公司联营,准备年后组建一个型煤加工厂,现在有瑞霞和金村长帮着我经营着,型煤厂建成后,能解决一百多闲散劳力!不过大股东现在是煤运公司!我们算半个国营的!”周毓惠道。
“好……好……这样金老头就不用再上路当车匪
,瑞霞?怎么,你不要保镖了?”杨伟诧异地问了句
“心里不安,那里都不安全,心里安宁,那里都是安全的!”周惠淡淡地说了句。
“说得好,悟透禅意了。哈哈……其他人呢?金刚这小子没惹事吧!?”杨伟笑着。
“金刚一直在牧场,准备开始收山货了,我听说他好像谈了个沁山姑娘,正在热恋中………三河被武局长召蓦走了,竹林山那次雪地救援让省队很开眼界,武局长专程去沁山找三河,本来三河不愿意去,武局比你还会说,他说要救很多像卜离、利民和卜弃这样的人,要救很多像他大哥这样的人,后来三河带着他们兄弟们就跟着武局长走了,狗王和他地狼犬,现在为缉毒总队服务,我听说他培养的缉毒犬和救援犬,已经立了一个三等功了。卜弃从北京回来后,一直跟着三河。”周惠说着,也是觉得十分的释然地高兴。
杨伟道:“哎,老武的眼光很毒啊,挣捡大便宜……好好……也算他们都有个好归宿了。”
周惠一听,也有点意外:“是吗?我还以为你会不高兴听到这些。”
“怎么会呢?跟着老武,总比跟着我混强。你别看三河不吭声,其实是心里做事呢,人人心里一杆秤,好坏他自己知道。不过这小子挺贼地,呵呵……没准早瞄上小卜弃了,他们要成一对,了了我一大桩心事。”杨伟说了句,很高兴听到这些。
周毓惠看着,好像也跟着高兴,又说了句:“对了,傅红梅来过了,知道你的境况她并不担心,她说她哥心地一向善良,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地。他说等你出来,她要去牧场看你,你答应过她的……你一直没消息,她第二次来,我陪她去牧场玩了两天,你这个妹妹很关心你啊。她说将来你有了孩子,她来给孩子当家庭老师!你帮了她很多,她一直想找个机会帮你做点什么!”。
“她现在干什么?”杨伟饶有兴致地问道。
“在杭州应聘了一所大学的教师,对象也是这所大学的老师。”周惠说着,悄悄地觑了杨伟一眼,不过并没有现什么。
“好…好……什么时候看看妹夫去啊!”杨伟笑着,一连串的消息仿佛一件比一件都好。
“还想知道什么?为什么不问问林家兄妹。”周毓惠突然问了句。
“呵呵……我知道他们很好。”杨伟笑着,笑得很神秘。
“他们当然很好,我还为你进去了,所有的后招都结束了,没想到你的后手绵绵不绝,即便是进去了还留着后路。林国庆成立了一家创投公司,通过上层和市政府的关系,兼并了已经欠债累累被清算地前锦公司,表面上看他承担了前锦公司清算后的两千多万债务,给地方银行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可实际上,他同样得到了荆楚化工的债权,通过法院地调解,从荆楚化工得到了四千七百万的尾款,其实算起来,还赚了差不多三千万。这出戏直到上个月才落幕了!你才是最大的赢家,他们兄妹俩人,对你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啊!……从一开始,你就已经把收尾地工程都算计好了。”周惠揶揄地说着,好像话里还有嘲讽的味道。
“呵呵……虽然不合理,虽然有点卑鄙,不过合法,只要是合法,别人就无话可话。再说了,我并无法预知自己的未来,这次出事,我没准蹲上三年五年,想少受罪,少蹲两年,就得多掏钱。法律以外,有很多人为的潜规则在作樂,不遵守还不行!卜离、伍利民虽然伏法了,可他们还是需要钱!钱不代表全部,但没有钱还是不行!我没别的本事,只能靠这件事顺手牵羊了!………其实我很尊重中国法律啊,很有人情味,只要不是死刑,死缓能送成无期、无期再送就成有期了、再送送,一个死缓没准十年出头就能出来……我不介意当个穷人,可我在办该办的事地时候,我总得给自己留点资本、留条后路吧。不过这次,我可要真退休了。”杨伟摇头笑着,这些事,或许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精明的周毓惠。
周惠的口气缓下来了:“我没有说你不对的意思,在生意场上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事很正常!不过你和任何人都不同,林国庆总资产不过七百多万,你指挥着这只小虾米啃了一条大鱼!………很大快人心!他们也是我地仇人,我母亲上访告状四处碰壁,其实就是张民生这个人在使坏,从当长平的公安局长一直欺压了我们母女十几年,如果不是你,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搬倒他。”
“这个世界,没有谁是无辜的,我虽然快意了,但在很多人眼里,我也许是个十恶不赦地人!赵宏伟是个毒枭,死有余辜,可在他妻子女儿眼里,却是一个好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善善恶恶到了终了,都没有善恶可言了。韩雪走地时候说得对,我该为自己打算了,我不能胡混一辈子。所以我需要一笔钱退休,只要合法,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杨伟感叹着,这一次的感悟更甚于任何一次。
“我见过叶子爸爸,你地观点好像和他的观点很相同,他说这辈子最大的循私枉法就是放过了你,可又不得不放过你!你不但救了很多人,包括叶子,而且还铲了毒窑,挖出了全省最大的一个毒枭。他知道你罪,可放过你了,反而让他觉得很坦然,即便是枉法了,也很坦然………他评价说,你的一半是英雄、一半是枭雄!一半是善、一半是恶!”周惠说道。
“他错了,英雄和~雄都免不了悲剧落幕,英雄和枭雄,我都不是,我宁愿当个狗熊,你不是说我是会钻桌底的狗熊吗?从今天开始,我要当个晴天晒太阳、雨天钻树洞地狗熊。”杨伟笑着打趣道。
周毓惠笑而不答,却是回忆起了杨伟在拴马村钻着桌底捣乱的景像,不禁莞尔一笑,也许,杨伟自己对自己才有着最切实的评价。他地生活,除了他自己,
价不了。
“对,你呢?你怎么样?”杨伟突然转了话题,也悄悄地觑了周毓惠一眼。
周毓惠浅笑着:“很好……凤城、沁山、北京、大连、杭州,都有了朋友,当然很好了,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杨伟道:“直说吧,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这个……姐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样东西。”
周毓惠突然停下了步子,迎着杨伟诧异的目光,从脖子里抽出了一样东西。一个水晶、一个带着链坠地水晶,水晶里镶着的弹,在阳光下闪着光芒,微微一闪有点刺眼,刺得杨伟心里蓦地猛跳了跳!这个一直戴在思遥身上的东西,不知道何故会出现了周毓惠手里。莫非……
“她说,这是她的护身符,是一个人给他的护身符,是救过她命的护身符,可她辜负了那个人,她一直没有和他站在一起地勇气,也没有站出来为他说话的勇气,因为她是个警察!因为她一家三代都是警察!她从来没逃避过什么,可这一次,她选择了逃避,她说她不配再拥有这个护身符,于是交给我保管,让我……戴着,或还给你!”周毓惠说着,从脖子上取下来,一直静静地看着杨伟的表情。
很多话,是隐隐约约说出来的,思遥从那次周毓惠义无反顾的救援里或许理解了谁才是真正爱着杨伟地人,走之前才找周毓惠把俩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和盘说了一遍!周毓惠很坦然地接受了那个礼物,那个特殊的礼物!
“咂……”杨伟吧唧着嘴,半晌没有接上话来。
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真正摆到了眼前,还是让人心里被重重地刺了一下。早就知道是最终会分道扬鏣,但依然忍不住有淡淡的可惜,或许一切都不该是这个结果。可这个结果,好像又是最好地结果!思遥觉得自己无颜面对杨伟,可杨伟又何尝不觉得自己也无颜面对她呢?
杨伟,霎时看着那个水晶怔住了!
周毓惠嗫喃着好像很多话没有说出口来,干脆拉着杨伟的手,把东西放进他地手心里,有点失望地说道:“看来,还是得还给你了。你自由了,我也放心了,我也能放心地走了。”
“走!?”杨伟吓了一跳:“去哪儿。”
“欧洲、美洲,定居到国外,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换个环境吗?”周惠笑着,看着杨伟的表情。
杨伟,脸上的表情换了几茬,有点小心翼翼,仿佛还顾及着周毓惠的感受,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不走行吗?”
“呵呵……”周毓惠蓦地笑了,低着头笑着。笑着半晌抬头再看杨伟,却是一脸期待的傻相,马上又是沉着脸,仿佛非常不高兴地说道:“一直赶我走的人是你,现在让我留下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让我走还是让我留下?是不是现在你身边没有女人了,拿我当替补?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钱吗?”
这句话,好难回答,难得杨伟抓耳挠腮,难为了半天才说了句:“以前让你走是安全问题,现在留下,那个……我……其实,其实我很想你留下………”
这断断续续地话,想要表达的意思却是让周毓惠有点伤感,抿着嘴想了想,说了句:“杨伟,我不想勉强你,也不想勉强自己,我们认识五年多了,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你都放弃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独自来承受这些!可是你顾及过我心里的感受吗?我不想再耗在我们无休止的长跑中了,这一次,所有的都结束了,我也可放放心心结束我们之间一切了。我三十多了,我该有个家了!在凤城我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这一次走得可以了无牵挂了。这一次我会选择走得远远的,永远忘了这个地方和这个地方的人。”
周毓惠说着,一扭头一狠心,要走了。
“这………你……你真是这想的?”杨伟心里惊讶无比,看着周毓惠要走,几步上前拦在面前,周毓惠在躲躲闪闪着。杨伟紧跟着说道:“等等,我还有一句话,听完再结束好吗?”
凄楚的眼神,周惠款款站定了,目光有点心不在焉。刚刚那水晶坠子让杨伟患得患失,周毓惠只觉得心里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也许来这里燃起来希望一瞬间又被扑灭了。
“惠!”杨伟想了想说道:“我这里呆了七个月,我想明白一件事,一直以来我都忽视了你,可现在我现了,我这人狡诈、粗俗、无赖、又爱惹事生非,这没办法,我天性真的不坏,是社会原因把我造就成这么个东西了………经历过这么多地事,我也看清楚了,这世界如果还有一个女人不管对错、不管善恶一直跟着我,能容纳我、能谅解我,能永远不嫌弃我,那个女人,一定是你,所以,我舍不得你走!”
话,像炎炎的夏日里流淌过一丝清凉的风,周毓惠蓦地抬眼看着杨伟,真诚地眼神里没有一丝玩味的笑意,心弦,暗暗地被拔动了一下子。
杨伟,轻轻地拉着周毓惠的手,很诚恳地说道:“毓惠,我知道你一直在乎着我,这辈子有像虎子、三河这样不离不弃的朋友,唯愿足矣;可我一直没有一个真正在乎我地女人。韩雪在乎过我,可我辜负了她,我们最终没有走到一起,这次我不想错过了………我知道,将来不管我穷了、富了,不管我达了、失意了还是落魄了,第一个出现在我眼前,关心我、帮我、不会扔下我不管的还是你。你走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悔,可我一定会后悔,所以我不愿意你走……”
杨伟说着,轻轻地把链坠戴到了周毓惠的项间。捧着周惠黯然的面庞,爱怜似地看着,一往情深地看着,看着那双大眼中的哀怨!那哀怨缓缓地冰释着,化作万般柔情!
周惠嘴唇在颤着,有点黯然地说着:“可你在乎过我吗?虽然你是为我好,可你选择的方式是叱我、骂人、中伤我,我不能原谅你,即便是在最后离开地时候
骂了我一顿,我要记恨你一辈子……”
周毓惠说着,啜泣着,很多很多的委曲留在这一刻泄出来了!
杨伟,笑了,轻轻摩娑过周毓惠眼里刚刚沁出的一滴泪珠,笑着说道:“那就恨吧!不过别走了……我想了七个月,我想明白了,其实我一直没有分得清爱和的区别,你不漂亮,也不温柔,不但不温柔,脾气还坏,我一直觉得我不会喜欢你!………可我错了,可在牧场出事的时候,是我不会喜欢地女人出现了,我觉得很感激;在省城我孑然一身的时候,也是我不会喜欢的女人出现了,我觉得很动心;在离开你地时候,我想告诉你,可我怕我回不来了,我怕给你留下一辈子地伤心怀念;绣林山我最需要援助地时候,我觉得生机渺茫的时候,是你带着三河他们追来了,我知道,那怕到了没有希望地时候,你也不会放弃我!……竹林山,我躺下了,我很想那个时候告诉你,可我不敢,我怕我活不过来,会让你更伤心……在我失去神志的时候,我一直能感觉到一双小手一直握着我,很温暖,我知道,那是你,也只会是你………我只救过你一次,可你救过我很多次………这辈子,最幸运的是碰到了你,如果还有一个女人能牵着的我的手陪我终老,只有你!我知道,将来不管我伤了、病了、我倒下了,最后握着我手的女人,一定是你,只有你!我这辈子,要娶的女人,我地爱人,也只有你!……我错过了很多机会,这一次,我不想错过了,即便是你要走,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追回来!”
“我………”周惠突然悲从中来,眼里的泪流来,几年间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挣开杨伟地手,嘤嘤地咽着说道:“你一直在骗我,让我怎么相信你!”
“那就让我证明给你看……”杨伟大胆地抱着周毓惠的肩膀,低头看着周毓惠的脸,大手拭着泪水,迎着目光,笑着,笑得很灿烂地说道:“给我点时间,让我证明给你看,等到我们像七叔七婶那么老、等到我们的儿子、儿媳妇也生上个七斤六两个胖小子,等到我们儿子地儿子都会叫爷爷奶奶了,我一定证明给你看!虽然我活得糊里糊涂、虽然我活得一无是处,可别人一定会说我有个好老婆,我对老婆很好………我会一直媳妇、媳妇、一直叫到老伴!”
“哼,骗人!”周毓惠觉得幸福袭来的时候,嗔怪地说了句,脸上依然留着泪迹,被杨伟逗得破涕为笑了。
一切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了,和着泪的眼神脉脉相视着,俨俨的浓情郁结在两人如此注视的目光中,杨伟轻轻地棒着周毓惠的脸庞,爱怜地摩娑着,轻轻地吻了上去……杨伟,很忘情的抱着,周毓惠掂着脚尖,俩个人,在林荫路上相拥着,忘情的拥吻着。
第一次这样投入地吻着!吻着,有泪的味道,不过很甜、很甜………
………………………
………………………
主楼某一间窗户上,伸着大脑袋,王虎子吧唧着嘴评价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十分钟不到,肯定啃上了,你还不信。这女人一遇着喜欢地男人,被骗得卖了都心甘情愿。”
“虎子,你别煞风景好不好!”江叶落举着大相机镜头正地拉近距离,抓拍俩人吻着的镜头,闻言头也不回地说道:“这么感动的爱情场面难得一见,惠姐都被感动地哭了!看来还是我教我欲擒故纵办法管用!……怎么能说骗呢?不过就被骗也是幸福的。
你看他们多幸福!”
王虎子想了想,实在没法理解这么深地爱情理论,接了句:“也对昂,幸福就是骗着,男人骗女人,天经地义,女人骗男人,都没脾气,男女到一块,就是骗来哄去,上当了、上当了然后就上床了……上床了然后……”
江叶落一回头,被摇头晃脑的虎子逗得咯咯直笑,笑得前附后仰叉了气,半天才反过劲来,盯着王虎子问道:“上床然后又怎么样?生孩子了?”
“不!”虎子摇摇头解释道:“然后换个人,继续上当、继续上床!”
“哈……”江叶落笑得叉了气,笑着指着虎子,又竖竖大拇指说道:“虎子,你不光是拉面大师,还是爱情和哲学大师啊!哈……”
“那是……”虎子志得意满地笑着。
“哎哟,人呢?”江叶落再举相机地时候,却现镜头里没人了。刚刚只顾和虎子开玩笑,没注意到这俩位怎么消失了。
“哟!……”虎子一看,小猪肚眼瞪着一惊:“坏了……这山里林地,不会找个地方打野战去了吧!?”
“呵呵……那还不快走!”江叶落笑着喊着出门。
“干嘛去!”
“抓拍现场!回头我给你一组图片玩,你去敲诈他们!”
“哎,成!”
风风火火的叶子现在很愿意逗虎子玩。这话一说,虎子一听,乐了,跟着江叶落直奔着向外跑去!一直跑下楼、跑进院子都没见人,跑出院门一下子呆住了。
修在半山腰的培训中心离山顶不远,杨伟正牵着周惠,俩个人看来是心情舒畅地跑出来了,穿着高跟鞋的的周毓惠行走不便,杨伟一把把周毓惠抱到了怀里,周毓惠笑着,挣扎着、幸福揽着爱人的脖子,被杨伟抱着,直冲着上了小山顶!
俩个人,笑着,虽然看不清,但肯定是笑着、幸福地笑着在说着什么。
头顶是太阳,站在那里,会看得更远………
江叶落笑了,笑里暗暗地祝福着这对恋人。
虎子也笑了,傻笑里掩藏着什么龌龊想法。
流过泪的笑,是最甜的;流过泪的幸福,也是最甜蜜的!
也许,生活即将在笑声中开始!也将在笑声中继续!
【全书完!】
写在完本后的话
常写书如同老牛拉车一般,虽然慢悠悠地,但好歹了终点!今天,终于可以结束了,结束了,我也圆满了!
当然,结局并不完美,结局就是像生活一样,第一个结束都是一个新的开始。(www.uu234.com阅读网)如果非要写一个大结局的话,那么一定是主人公不善不恶、不好不坏,像普通人,像我们所有人一样,有哭有笑地继续活着!
这本书写了一年稍多一点,期间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
作者不如意很坎坷,正常;主人公不如意,多多少少代表点作者的境遇,也正常;里面有很多不尽如人意地方,BUG不少,也正常,毕竟是新人,真的写不了那么完美;这么一来,让很多读者也郁闷。要说这也正常。总不能老看爽书不是,看多了也没意思,偶而看看书郁闷一回,也可以接受吧!有时候,生活和小说一样,不单单是一种感情存在着,就像流过泪之后的欢笑、就像郁闷之后的舒爽、就像背叛之后理解的珍惜,不一而足,我试图解释清这些,可到了后来,却发现自己也解释不清了!自已有时候把自己感动的泪流满面!我简直比杨伟还郁闷!
郁闷,终于到了终点了。我完本了,我圆满了,我不再郁闷了!
结束,也是一个新的开始,很想写下一本,不过我怕写得比这一本还郁闷,招来无数板砖!生活的经历决定一个人的心境,我已经过了二十郎当幻想连篇的年龄,要说起来,我挺羡慕小作者一些天马行空的想像,可我学不来。我不知道是把这种郁闷的笔调进行下去,还是随着大流,学一学怎么样写让读者看着爽、让自己看看爽的爽文!那样的话,又怕自己学成了四不像,搞成个学步,回头自己也不会走路了!
所以,我需要一个新的开始,虽然纠结在怎么写、写什么、写成什么样子的问题上,我还决定再写点什么!我也希望这一本的结束能给我一个新开始!
什么都要变一变,不过,我最最希望的,是书友们的支持不要变!给我一个月时间,我想潜心静一静,好好考虑一下得失,尽量让下一本,保留着生活的原汁原味、保留着生活的感动,但不要再这么郁闷。
谢谢大家!给我一个月时间,攒足板砖,等着拍吧!
第21章 困到难时有贵人
话说这百无聊赖中的杨伟正痛苦的思来想去想不出办法来,就有人敲自个的门,杨伟顺手一开,门口站着的人却让他大吃一惊,为何?这来人却是那鸨姐儿韩傲雪!
只见这鸨姐儿韩傲雪俏生生地站地门口,两眼如丝般的笑意,两个脸蛋儿飞着两朵红云,与一身红色的半大风衣相映成辉,配着一双着膝的高靴子,更显得几分英武之气。
“咦哟,你……你怎么找这儿来了!”杨伟愣了一下,说道。
“怎么,怕我上门要债来了!”那韩傲雪笑着打趣。别说,这杨伟还真有这个担心呢,不过看韩傲雪这么说,反倒心安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杨伟又问道,把韩傲雪让进了屋子里,韩傲雪倒也随便,直接坐到了大沙上,那小坤包一扔,半躺着仿佛回了自己家一般。这个时候,杨伟才闻出点酒气,看样子,姐们这是喝多了啊!
就听韩傲雪说道:“我跟你那仨傻兄弟喝来着!他们告诉我你公司在这儿,我来看看,没想着你还真在!”
“呵……你别跟那几个喝,那虎子、大炮那两货,酒风不好的厉害,喝多了指不定弄什么事!”杨伟说着,忙找个杯子,给韩傲雪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这过程看在她的眼里,心里不禁感动了一下。
“杨伟,你多大了!”,韩傲雪有些爱怜地看着杨伟问道,看杨伟有点拘束,明显找话题。
“噢,我也弄不清!”杨伟习惯性地摸摸后脑勺,一般愣找不着答案的时候都是这个动作。
“不是吧,你连自己多大了也弄不清!”那韩姐儿笑着说道,这娃不是也缺根筋吧。
“不是……哪个,我记不清出家时候是几岁了,好像不是五岁就是六岁来着,这当了十年差不多十一年和尚,后来又当了五年兵,又那个……又在大西北呆了两年,这回来也有差不多三年了,不是二十五就是二十六了!咦,你问这个干什么!”杨伟搬着指头数了数,这么多年才现自己倒不知道自己多大了。那生日是什么时候呢,好像听说村长说是冬天里生得来着。
“看上去可老多了啊!……”韩傲雪笑着说,一反应过来就又问,“哎,杨伟,你真当过和尚呀,我怎么看都不像!”
“这还有假,你看……你看”,杨伟把脑袋伸到韩傲雪面前。那短短的寸里,九个黑色的戒疤明明显显的长着像痣一般,韩傲雪惊奇地摸了摸那疤,不错,啥都是假的,这个假不了,肯定没人会在自己脑袋上烫疤玩。就听杨伟说到:“这是空性大师给我渡的戒,没有十年以上根本渡不够这九个戒疤……我要不还俗,现在说不定也能当个住持什么地!咱哥们差点成了有道高僧了!”
“那你后来怎么还俗了!当和尚不挺好的!”这韩傲雪忍住笑意,问道。
“师傅死了,几个小辈抢住持的位置,我那时候辈份高,是空性大师的谪传,可人小不经事就常犯戒,被糊里糊涂赶出来了!唉,现在想想,这空门之中也少不了争权夺利,也是不能免俗呀!”杨伟说道这里,摇摇头。
“那你那个时候犯什么戒了,不是淫戒吧!”韩傲雪问了一句,一句问得杨伟面红耳赤。
“不是……不是,山上那能见了女人。想犯都犯不着呀!那时候人小不嘴馋嘛,偶而就偷点功德箱里的钱攒点私房钱,下山时候改善伙食不是……后来就被……………”杨伟期期艾艾地说道。
“哈………哈……活该!一点都不冤枉你!当和尚偷东西!”韩傲雪笑着,杨伟这期期艾艾说自己糗事的样子,越可爱。
“不!那时候都偷,又不是我一人偷!师傅在的时候说我生性质朴但劣性难改,不过没有责罚我,妈的,师傅不在了他们就抓住我的小辫了!”杨伟一想起这事就气愤,简直是毁了自己当有道高僧的大好前程。
哈……哈……韩傲雪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笑得花枝乱颤!好容易止住了笑,就听这姐儿跟一旁窘得不知所措的杨伟说道:“小和尚,你可没我大啊,我今年都二十八了,以后见了得叫姐!叫傲雪姐,听见没!……你说你人不大,长得倒真会蒙人,我以为你三十大几了呢!”
“啊……那是……”这杨伟倒不敢跟人家较劲,心里有愧不是。再说,这姐儿今天这样子也真个是太漂亮、太撩人了,看得杨伟都不忍心拂她的意思。
“那叫一声!”却见韩傲雪来了劲,直盯盯地看着杨伟,不过这口吻调侃的味道重得很。见杨伟不太乐意,就装做不高兴地说,杨伟,不是,我这么一点小小的心愿你都不愿满足我呀!……快,叫一个。
“那…那,……姐……”杨伟被连哄带诈诱惑得期期艾艾地开口了,那模样敢情就像一讨糖果吃的小弟弟。
“咂,大声点!我怎么就没听见!”韩傲雪撇着嘴,那吹气如兰的嘴里说道,杨伟闻着那淡淡的酒气都带着温香。
“姐!傲雪姐!亲姐姐呀!……行了吧………”杨伟赌气似地大声叫了两句。
“哎!这还差不多!………不能再叫了,再叫就肉麻了。”韩傲雪满意地点点头。刚当了姐就指挥开了,“那,不跟你说了,我得歇会!”
“那到我上面宿室歇会吧!”杨伟随口说了一句。
“你………”韩傲雪听了这句,直起身来,把个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凑到杨伟面前,杨伟甚至已经闻到了那双唇中透出来的香气……不对,是酒气,下意识地躲了躲,却被韩傲雪一双手指着鼻子说道:“小和尚,你不是又想使坏吧!”
“不去拉倒!……那你睡沙吧!”杨伟有点恼羞。
“呵……谁说不去了!”韩傲雪捂住嘴笑了一会,正色地说道:“那你负责叫我啊!六点,会所晚上肯定有事!”
杨伟应了一声,扶着韩傲雪上了楼,感觉这韩傲雪醉得直往自己身上贴。不对呀,那她是怎么上来的………杨伟倒也没在意,把韩傲雪扶到自己的床上,轻轻地拉开了被子。正要离开,却被韩傲雪一把拉住,那眼波迷离,一脸春色的韩傲雪说了句,等等。然后就是暧昧地拉着杨伟,拉着他直到脸凑了上来…………轰得一声,杨伟脑子里波涛汹涌!有点迷茫地凑上前去!韩傲雪像那天晚上一样,轻轻吻在了他的额头上,待杨伟反应过来把嘴再往前凑,准备进一步动作,就见韩傲雪一把又推开他。嘴里说着:“滚吧!你个小**!还想得寸进尺了不是!”
杨伟讪讪地笑着,离开了床边,轻轻地掩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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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下得楼来,杨伟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额头,这一番打情骂俏感觉倒是温馨得很。只觉得自己怎么越来越和陈大拿接近了,娘的,见了女的就想占便宜……不是也是啊,这要是晚上多好,没地方去,两人就只能睡一张床了!
按理说,杨伟这驴脾气是不会迁就谁的,可偏偏对这个韩傲雪感觉心里总是有点愧疚,怎么着也生不起气来,今天见她意外到来,虽然有点吃惊,但心底里还是高兴得很,况且对那次的事好像人家也不介意也没有为难自己,这杨伟现在别说认人家当姐,认阿姨也不含糊!何况,这姐这么漂亮,打着灯笼都难找呢?
杨伟一路又是幸福又是遗憾地想着,这搁要债的正经事反倒是忘到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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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杨伟的宿舍里,韩傲雪看着杨伟离去,听着他的脚步声轻轻地走了,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阵温馨,好似被心爱的人之间的牵挂一样,原本她觉得,自己需要找一个可以保护自己包括自己生意的强势的男人,可现在,倒觉得这好像真是自己的一个有点坏、有点调皮的小弟弟一般。特别是和王成虎、大炮、小伍仨人一顿酒,更加深了对这个杨队长的印象,她觉得这种豪气干云的男人,天下唯这种男人才当得起自己的男人!以前自己像个小傻瓜一样,看个着小白脸就丢了魂,真是的,那些人和他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莫非,我命中的真龙天子就是他!
这春心萌动的韩傲雪借着酒劲胡思乱想着,一会儿就挂着淡淡的笑进入的梦乡………依然是那个无法解释的梦,梦中骑着一匹白马还有一个她无法放下的人,她一直试图看清那个人是谁,却怎么也看不清…………
……………………
杨伟一直坐在办公室里,下午接了几个电话,一个是陈大拿问煤矿的事进展,杨伟一句哼哼哈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然后薛萍的电话约他一块吃晚饭,杨伟应了一声,糊里糊涂答应下来。一下午杨伟就心烦的厉害,说到底还是要债那事想不出所以然来。
不知不觉地时间就过去了。等韩傲雪自个醒来一看表,已经是快七点了,叫声坏了,跟着慌里慌张就下了楼,杨伟这办公室门虚掩着,等进了办公室,却见杨伟一只手托着腮,正以一个思考者的动作在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这样子惹得韩傲雪朴哧一下就笑出声来了,敢情这个小和尚还学会动脑筋了不成…………
“玩深沉呢,想什么呢……嗨!”韩傲雪伸手晃了晃。
“噢!没想什么………呀,我都忘了叫你了………”杨伟猛地想起了韩傲雪安排的任务,第一次就给记忘了。
“就知道你这小和尚办事不牢!”韩傲雪说着,就看到杨伟桌子上烟灰缸里的一堆烟**,随口问道:“杨伟呀,有什么烦心事了吗?”
“哎!没什么?”杨伟叹了一口气,想了一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烦心的还少吗?
“咂,瞧你,吞吞吐吐的,跟姐说说。缺钱了、还是想上那家姑娘了!”这韩傲雪大大咧咧地说得杨伟是一脸苦笑。敢情真把自个当成杨伟的便宜姐姐了。
“生意上点事!……”杨伟欲言又止。
“嗨哟,你磨磨叽叽地。说说,说不定姐还能帮帮你呢?”韩傲雪催促道。
“得,我跟你说说,反正这林子不在,也没个商量的人…………”,这杨伟一想,这韩傲雪见过世面,指不定还真能给自己点点路子呢。杨伟于是把这凤矿欠款的事从头到尾给韩傲雪说了一遍,而且韩傲雪好像非常感兴趣,问前问后,把这候军处长、陈大拿以及涉及人之间的关系什么地都问了个清清楚楚,偶而还停下来思考一下…………
杨伟看着不禁想着,咦,这姐儿脑子好使,一小会就捋清这关系了,我想一天都捋不太清呢。
就见思考了一会的韩傲雪说道:“杨伟呀,你准备怎么办来着。”。
“我不想不出来吗,原来准备弄出来灌多了再弄个小姐给他拍个照、吓唬吓唬怎么地,可这后来一想,这办法怕出篓子,这矿区是独立单位,不比市里,万一出个事,可把兄弟们搭进去了…………这得想其他办法,可我这除了这些打架、讹人、勒索这些事在行,他娘的我其他的不会呀!”,杨伟懊恼地说完。
“扑哧”一声,韩傲雪被逗得笑了起来,这杨伟倒是老实而且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办法上不得台面。
“你看……你看……不告诉你吧你急着知道,告诉你吧你又笑我!”杨伟懊恼地说道。
“呵………对不起啊!………不过,杨伟呀,你是当局者迷,只盯着事主看,没想想外面的路子!”韩傲雪说道。
“那不纪美凤出面都不行,税务稽查局长,她都不行,我那行!再说了,我在凤城没根没底,除了锦绣这帮老兄弟,别人我还真指不上!”杨伟说道,这也是一下午想的结果,这办法还真不好想,貌似能想到的都想了,就是觉得没一种方法合适。
“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试试,不一定最好,但肯定比你想到的都实用一点!”韩傲雪自顾自坐上沙上,自得地说。
“是吗?”杨伟不信地问。难道哥们想了一下午,还赶不上你想几分钟来得快!
“哟,看你不相信啊,那算了………”
“别别,谁说我不信了…………”
“想听吗?”
“想啊,怎么不想!”
“你求着我呢,这怎么就直来直去说话,连点礼貌都没有,………”韩傲雪刁难也似地口气。
“姐呀!对对,你不是我亲姐嘛!这叫不叫都是啊!”
“这话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不对味呀.??”韩傲雪皱了皱眉头,这小子叫姐的时候根本没有一点诚心。说道:“算了,看你这么着急的份上,那我就告诉你吧………,过来………”
杨伟把耳朵附了过去,感觉耳边麻丝地吹气如兰,韩傲雪轻轻地说了几句话,看杨伟不懂,又拽了拽杨伟的耳朵解释了半天,杨伟却是越听越是耸然动容,听到最后想了片刻,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说道:“高,这办法好,姐呀,这,你可真是我亲姐呀!”
“切,那是,也不看我是谁!”韩傲雪牛B哄哄地甩甩头,说道。
“姐呀,我怎么觉得你这办法比我办得这事还损呀!”杨伟谑笑道。
“嗨,怎么跟姐说话呢你”韩傲雪一言不善就扭住了杨伟的耳朵,“这河还没过呢就抽挢板啊,你行啊你!”
“哟哟哟!疼死我了”,杨伟说着就往韩傲雪的方向倒了下去,恰恰碰了个满怀,韩傲雪却是一惊,忙把杨伟往开推,却见杨伟耍赖也似地把脑袋拱在自己的胸前…………待她要起来,杨伟却又搂着她的腰………就势把那吻上那张嘴…
良久,两人才分得开来,这杨伟心满决足地离开了那张嘴,一脸得逞的贼笑。
这鸨姐儿韩傲雪却如同小姑娘一般羞得有点红的脸,气恼地要打杨伟,两只小手都被杨伟轻松抓住了,就听她气恼地说道:“你这个小**,你就故意欺负是不是。”
“不是,”只见杨伟凑了上来,很诚实的眼神,很无辜地脸、有点坏、有点帅、有点真诚的嘿嘿笑着说:“姐,上次不是,这次是………”
待韩傲雪待要伸手打他,却又被吻上来………这个嘴亲得啊,水平挥,至少杨伟认为如此,除了薛萍,杨伟还未认真的吻过另一个女人,认真吻来才现,原来每个女人都不简单啊!那狂野里带着温馨如兰的气息与薛萍相比却又是一种别样的滋味…………
待到俩人再次冷静下来,一脸潮红的韩傲雪一看表,坏了,这糊里糊涂怎么着两人就呆了差不子一个小时,这都快八点了,会所这生意可都误了………都怪这个死杨伟把我撩的!
鸨姐儿韩傲雪给杨伟出了个什么馊主意呢?杨伟能把这笔坏账烂账收回来吗?且听下回分解。
不是广告的广告词:今天书评里现有书友把几本书和《鸨哥鸨姐》相提并论,《混在官场》、《脊梁》、《权欲诱惑》。粗略看了下,本本是经典,《混在官场》本周上了封推,水平自不待言。《脊梁》看样子也差不多,文笔应该不逊于哥们我。《权欲诱惑》虽差了一点,也是本值得一读的好书。
所谓吾道不孤也,感谢书友如此热心。同时也向更多的书友推荐上述三本,这三本都值得一读。
第02章 常来常往君是客
第二章常来常往君是客
车停在锦绣派出所院子,车门打开后,杨伟直接跳下来,这个刷着白石灰墙的院子对他来说比自己住的地方还要熟悉,他们把两手伸到民警面前,踢他屁股的民警像以往一样,给他打开铐子,一脸坏笑,边说着:“老规矩,自己去住单间!”
杨伟接过钥匙,自已走进派出所所谓的单间,也就是拘留室,像往常一样,他知道派出所一般都是把他做为最后一名录口供的,以往进来,起码要关上一天,直到有人来交罚款才放人,久而久之,派出所里大大小小都认识这位活宝了,都知道每月他都要定时来几回给所里送钱,而且认罪态度不是一般地好,见了民警男的叫哥女的称姐,没皮没脸,打他也不怕、骂他还笑,整个一个无赖相,谁也拿他没办法。所以,除非是很原则的事情,大家平时对这位财神爷还是挺客气的。
杨伟走进拘留室,自顾自地就躺在水泥地上,在这里,他倒也不期望会得到什么更好的待遇,事实上,在拘留室不给你铐着铐子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一夜宿醉他觉得有点困,加上刚才乱七八糟的事情,心里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昨天晚上,是个朋友,叫管军的,一年前认识的,是锦绣歌城的常客,来找他帮忙,还带了一个人,卖医药的好像是,就是,长得像个卖假药的,后来喝着喝着就喝的有点多了,倒不是杨伟多了,而是管军和他的朋友喝多了,两人说也没说清楚,三个人就是包间里胡侃了半宿,没睡多大一会,杨伟本来是晨练以来就回去睡觉的,不想路上遇到了这事。
想着想着,杨伟的确也不善于动这个脑筋,然后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
上午九点多,做完笔录的民警刘宝,也就是踢杨伟屁股的那位,拿着一叠资料走到所长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叫到“进来”。
“所副,好像今天的事有点不对劲!”,刘宝进门对着正在擦枪的王副所长,上一任所长离退之后,直接就由王英堂副所长主持工作,正式任命还没有下来的时候,王英堂还是坚持大家叫他“副所长”。
“咋回事,说说看”王英堂抬头看了一眼,继续擦他的枪。
“杨伟这估计还真是冤枉的!”刘宝说道:“刚才对现场的几名围观者进了笔录,事情起因是由于杨伟不知道怎么就穿了件城管的衣服,商贩们又看他一个落了单,就想起哄赶他,吓唬吓唬,结果没吓跑杨伟,反倒被杨伟吓住了,不过看笔录,杨伟这次确实也没打人!”
“咦,这小子转性了!那位坐在地上的老汉怎么回事?”,王英堂听到这里,稍稍有了点兴趣,估计这是他头一次听说杨伟没有动手。
“他是**乡的农民,进城卖萝卜!胆子挺小,估计是第一次进派出所,据他说,杨伟是揪住了他的领口,他自己害怕就假装被打,自已赖到地上的,根据杨伟平时的表现,估计是真没打他,要不不会是这个样子!”刘宝继续说道,这个杨伟他是无比的了解,最差的结果都是鼻青脸肿,这不伤人的事还真是罕见。
“得了,没什么大事,这几个卖菜的都就放了!”,王英堂有点心不在焉地说。
“好!那杨伟呢?也放了?”转身要走的刘宝问了一句。
“放,你放放试试,那货就是一搅屎棍,没理还要搅三分,现在你说没事放他,他不讹你才怪呢!”,王英堂说道:“关着,等一会我处理!”
刘宝出门后,王英堂把擦好的64式别进腰里,自言自语地说:“得亏这小子今天没打人,要不可真是麻烦了!”。事情弄清后,他这心也放下来了,点上一支烟,美美的抽了一口。他就想着,前几天市里才下了紧急通知,要各基层派出所严密控制**,要在这风口上自己辖区真出个什么**或者集团械斗什么地,他这副所估计永远正不了还是小事,卷铺盖回家还非常有可能。
其实王英堂自己也是个退伍老兵,不过社会这个大熔炉早就磨掉了军人的棱棱角角,看看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肚子,那是喝酒喝的!摸摸有棱有角的脸上现在满面油光,那是营养太好催的!笔直的腰杆已经开始有点驼了,那是每天见上级领导点头哈腰给弄的!以前附卧撑能做两百多个,20米手枪速射能打到180环以上,可以近两年难得开一枪,手上的茧子早就不见影了,王英堂经常看着自己越来越厚实柔软的手,他心里就想,这他妈人常说美女养眼,说不定美女也养手呢,自己的手怎么越来越软,手上胳膊上越来越使不上劲,说不定就是经常摸小妞的手、摸小姐的胸起的负作用。
今天早上的事可真让他出了一身冷汗,这让他想起前段时间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起因是出租车司机对市里费用政策不满,上千辆车把市委黄花街路段围了个水泄不通,一想起那天黑压压的不知道多少人,王英堂心里就觉得虚得厉害,那天,他们锦绣派出所接到支援命令后,六个人根本连街区都没有进去,愣是被堵在街区口上动不动不了,那一瞬间,国家机关平日里的震慑力量仿佛都失效了,连街上老大妈都敢指着警察的鼻子骂人,更别说一些平时就唯恐天下不乱的坏小子偷机摸空砸块石头、啤酒瓶什么的,他当时就想,完了完了,这逑弄个因公致残什么的,可都完了!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十年前的勇气、力量都没有了,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最后还是武警出面干涉,市长、市委书记做出了承诺之后才平息了这次**,当时王英堂看着荷枪实弹的防暴武警,那股逼面而来的杀气、那种震慑一切的雄悍,他就觉得自己惭愧得厉害,想想自己好歹也当了五年兵,简直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跟人家都根本就没得比。
这件事以后,王英堂就常常反思自己,在公安局,他好歹也是挂得上号的,甚至有人盛传他将上下一任进了市刑侦大队的人选,不过他并不看重这个,这几年,在这个被称为全市最乱的锦绣区,号称三晋第一红灯区,甚至在网上都能查到这里娱乐项目的介绍。辖区有9个洗浴中心、6个洗脚城、12所歌城,后台一个比一个大得吓人,抓不敢抓、打又打不绝、其实打也没用,收拾了姓王的老板,说不定又会来个后台更大的张老板、李老板什么的,这是他一个小所长管不了的,何况还是个副字的。当然,身处这里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最起码经费问题从不发愁,没钱了,晚上出去半个小时,能提留回一串**的,光罚款就不是个小数目,可怕就怕抓个大头回来,这年头,什么事都有,指不定一不小心惹了那尊大神,给派出所穿个小鞋就麻烦了,上一任所长就是因为关一个歌城几天,惹了市里一位后台老板,给捋了!回家养老了,他可不想惹这个骚。
比如今天早上抓得这个杨伟他就知道是个惹不起的主,这人身份还没搞清楚,反正是每月总要来派出所蹲上几天,每次看着这小子犯的事他就头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打架、收保护费、敲诈每月都少不了几回,反正能想到的坏事他准参与,属于小错不断、大错不犯的那一类,要按正常判,少数也够得着两年劳教了。可每次都不了了之,原因这小子不但干坏事时“度”把握得非常好,而且后面有人保他,听说这小子号称凤城第一“棍”,因为出奇地难缠而和凤城黑道上原有的赌棍、恶棍、红棍打手齐驾并驱,成为道上有名的“搅屎棍”。有一次蹲在分局半个月没出来,弄得锦绣城一多半小姐罢工(外面根据这件事编了句歇后语叫做:小姐大罢工----抗日,注:这个“日”字可得揣摩揣摩,可不是小日本的日。),逼得歌城老板第二天就火急火燎地把他保出来。不过这小子倒也没听说过什么其他劣迹,除了难缠之外,倒也不和警察发生冲突,也没听说过什么罪大恶极的劣迹。不但如此,和派出所关系处得还非常微妙,最起码辖区的张牙舞爪的小片警见了他都混得跟亲兄弟似的,实在是让人摸不透深浅。
王英堂看看时间快到中午了,站起身来,准备去拘留室,其实这些事情也是偶而想起,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还是挺满意的,每天小酒喝着、小钱收着、小妞陪着,隔三差五领着手下**一小回,其实男人嘛,谁不好这一回,只要不触及法律底线,他倒也是愿意省一事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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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杨二毛,起来,起来。”,王英堂进到拘留室,踢了踢正打着鼾、留着口水的杨伟,心里想着,真是傻小子火力旺啊,逮那睡那,这地方都能睡得着觉。
“啊欠……谁呀!……啊,王所副啊,咋了啦,开饭了!我还没睡醒啊!”,打着哈欠的杨伟坐起身了,掺杂不清的说话。
“怎么,二毛,准备长住啊!”,王英堂看着他说。
“嗨,所副,你不是准备再关我几天,我这一大摊子事呢!”,杨伟一骨碌爬起来,说道:“所副,今天这事真不赖我,我也没弄明的这怎么回事呢,我真是冤枉的!”
“切!你那次不是冤枉的!”,王英堂加重的语气,把这个“不”字拉长了。
“不是…不是……王所副,王叔,您看,以前咱不说,就说这次,天地良心,我真是冤枉的。”杨伟见王英堂根本就不信他说的话,有点急了,心里还真但心自己被不明不白地关上几天,忙不迭地给王英堂说好话,所副直接当成叔了。
“拉倒,少给我套近乎扯蛋!”,王英堂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说:“那就事论事,这次我也懒得审你,老规矩,拘留7天、罚款1000元,两条路,你自己选!”
“嘿,你刚关了我两天,又要关,那不行啊,再说了,这几天你都关着我,我上那给你弄钱去,要钱总得先放我出去!”杨伟一脸嘻皮笑脸无赖相,这也是他对付警察惯用的伎俩,就是让你生不起气也,也拿他没办法。
“行啊,这次看在你小子没把人打坏的份上,放你一马,不过罚款记着,下次犯事一起交!”,王英堂心里暗笑杨伟进了套子,最起码不会纠缠抓错人的事了,这小子就怕被关起来那也不让去。抓着软肋拿人,一拿一个准。他看着杨伟,挥挥手:“早点滚蛋,别让我看着你心烦!”
“唉!好嘞,就走”,杨伟估计每次最爱听的就是这句话,马上高兴地往外走,不过刚走出门又回过头来说:“王叔,我这次真是冤枉的,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呢!”
“想知道你为什么被打嘛?”
“想!”
“嗯!你这身衣服谁的!”王英堂并没有明说,指着杨伟身上脏了巴叽的城管服说。
“唉哟!感情卖菜的把我当城管了!”杨伟一经提醒,拍着脑门恍然大悟,:“这他妈管军真害死老子了,我咋就没想到这事!早上起来套了件衣服就穿上,怎么就正好穿上这小子的制服了”
“知道这叫什么嘛,罪有应得,没听说过城管出门不落单,现在小姐和城管都一样,出门都要三五成群组个团,亏得你还在歌城混,活该!!”王英堂看着他一身惨样,没好气地说。
“得,不跟你说,我回家了啊!”杨伟说了一句,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回头问道:“所副,那你们不是搞冤假错案了,我还没地方说理去了不是。”
“要不,给你说说理,不过事情查清之前,你可得待在这儿!”王英堂抓住了他的软肋,一脸亵笑,做势从腰里掏铐子。
“切,算你狠,告诉你,那1000块罚款我可不认账啊,你们这不摆明了诈我嘛!!”杨伟虽然不服,但还真不敢和警察较劲,真要查清的话,谁说得准他们怎么摆治你。
“滚蛋!”王英堂抬腿踢杨伟屁股,杨伟一猫腰躲开了,转身就跑。
“呸、老东西。”杨伟快跑出派出所门的时候,远远骂了一句,骂得声音倒也不大,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第01章 阴差阳错险遭打
第一章阴差阳错险遭打
仲夏的早晨,地处中条山麓的凤城在显得格外宁静,薄薄的晨雾里影影憧憧可以看见近处和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这个以煤炭为基础的新兴城市虽然多多少少有点缺乏文化底蕴,但是仍然以其厚实的经济基础挤身于三晋名城之列。
一大早,凤城郊区锦绣桥畔的早市又开始熙熙攘攘的热闹起来,拖拉机、三轮车、人力车、独轮车交相轰鸣,带来了菜贩、果贩以及周边养殖户的菜蔬,甚至还有从周边农村肩挑手提来的农民,他们菜蓝子里的蔬菜许多明显长相一般、卖相并不是很好,一看就是农民们自家地里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正是晨练逛自由市场散户的最爱,这可是真正的绿色菜蔬,平时城里的市场可是难得一见,而且价格也不高。
锦绣桥畔原来并没有这个早市,两个月前刚刚兴起的。城区里本身就有七八个果蔬批发市场,但对于大量从事少量零售的商贩,更愿意直接从菜农或者长途贩运的手中盘货,而不是愿意从市场里批发,因为,这里不仅品种丰富而且价格低廉,少了工商、城管、税务等多项费用,甚至连批发市场里的小老板也愿意从这里直接盘货。
对于这个半公开市场的存在,工商、税务和城管等职能部门确实也对其进行了多次打击和取缔,但人民群众从来不缺乏的就是智慧,多年与管理部门打交道为他们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使他们深谙游击战法的精髓,每次被取缔后不久,都会马上在周边地区衍生出一个新的批发市场,而且还是会马上红火起来,久而久之,对于这个生命力堪比小强的自由市场,管理部门也是毫无办法,这个早市也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市场。
清晨快六点的时候,正是早市最热闹的时候,除了小商贩,许多晨练的也乐意在这里以低价挑一些新鲜实惠的菜蔬,整个市场直接沿着路边延伸了足足有一里地,车来车往、人声鼎沸,间或还会伴着一两声牛哞或者驴叫,那是周边村里农民们也来凑早市了,真个是热闹非凡。
靠近市场不远的地方,是凤城有名的歌城---锦绣歌城。一大早,从歌城里出来个年青人,像往常一样,每天这个时候他都城里广场慢跑几公里,不过昨天可能是和朋友们来了个一醉方休,一直到天亮时才离开歌城。走在通往城区的公路上,这位年青人一边走,一边甩甩膀子、踢踢腿,开始他经常做的热身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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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是不是个二鬼子来了!”菜农甲抬头吆喝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远处渐渐走近的年青人,他忙问身边的人。在凤城,对警察一般统称雷子,至于工商、税务、城管等经常和小商贩打交道的人,则统统被归于鬼子系列,其中特别是城管,被称作二鬼子,意思是比鬼子还小、还坏!
“不会,这地方才两月,还查不着呢!”一个卖萝卜的说。
“这么早就来查,你逑是不是花了眼了,要来也是来一车人!”一个批发土豆的一边制称一边说。
菜农甲倒不是怀疑自己的眼神,他是城郊城区通吃型,经常在城里走街串巷早就练就了一又火眼金睛,最长保持过四个月没被城管抓过的纪录,他直勾勾地透过清晨的薄雾看着路上悠闲地走着的人,突然大叫一声:“我操,真是城管,你们他妈还不信!”,然后马上开始发动自己的三轮摩托车,拉天架势准备开溜。
这一声把大家都吓住了,在场的多多少少都有过和城管打交道的经验,能不碰上最好,碰上了可不是一般地倒霉,经常是连车带菜全部拉走,去要,交罚款划不来,不要,吃饭家伙丢了也着实有点可惜。大家都一下子停下来了,看着渐渐走近的年青人,有的人已经开始收拾菜摊,准备风紧扯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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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慢跑到菜市边上的年青人一下子愣住了,他突然发现整个菜市包括买菜的和卖菜的都在盯着他看,甚至连拉车的牲畜也不例,一头看似上了年纪的公牛偶而还示威性地“哞”地叫一声!他记忆中好像自己从未受到过如此地关注。
年青人往自己的身后看了看,不对呀,身后没人呀!他确定这些人是在看他,他低头看看自己全身,又很不自信地摸摸自己的脸,不对呀,身上脸上都没长朵花,心里想着,这真个是一大早出门就撞鬼了。不过他也没在意这些,继续往前走,看着身受诧异的人群,一边以他惯常的口吻说道:“看看,看逑甚呢!看老子长得像小姐呀!”
“我操,这他妈城管这么横!”,人群中话音随着一个硕大的西红柿甩了出来。
年青人一伸手就接住了不知从什么地方偷袭的西红柿,一下子火了:“谁他妈砸的!活腻味了是不是!”
年青人不屑的神情和嚣张态度一下子引发了苦大仇深的菜贩们的同仇敌忾之心,不知谁煽动了一句,“老少爷们,砸狗日的!”。
随即爆发出了一个谁也想像不到的场面,只见从四面八方向年青人站身的地方飞来一层层黑影,西红柿、萝卜、白菜帮、土豆、茄子、胡萝卜、葱头铺天盖地地砸了过来,一位卖鸡蛋的老太太一边砸一边念念有词:“这二鬼子,叫你扣我家车、叫你扣我家鸡蛋、叫你欺负乡下人!”,砸了几个鸡蛋又突然省悟自己砸出好几块钱,又开始心疼了,马上作拿定主意,在地上拾了些剩下的烂菜又加入砸人行列。
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把年青人砸蒙了,在身上挨了无数下之后,年青人火冒三丈,腾腾腾几步上前,抓住一个准备扔萝卜的就要开打,可定睛一看,却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一脸风尘配着花白的头发,这一拳就可愣生生地刹住了车。萝卜老头瞅着空就抱住了头,顺势滚到地上,嚎起来了:救命呀!城管打人!救命呀!城管打人了!
这下可弄得年青人哭笑不得,骂了一句转过身来,看着渐渐围起了圈子,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越来越多,菜贩们逮了个势,看他一个人,倒也都不忙着走了,把年青人围在中间,冷不丁还有人砸过来一两个蔬菜品种,倒是被年青人轻松躲过了。不过看样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年青人的身上已经看不出服装的颜色,红的西红柿、绿的菜叶、黑的泥、黄白的鸡蛋,整个成了一幅广告画!
“我操,你他妈的还想动手怎么地!!”,年青人一时怒发冲冠,脚尖一挑,地上的半块板砖仿佛长了眼睛一样跳起来,被他直接伸出左手抓在手里,然后只见他右手握拳,钵儿大的拳头直接砸在左手的板砖上,板砖应声碎成了几块,年青人把手的碎了的砖块往周围人群的脚下一扔,吓得围着他的一干商贩忙不迭地往后退。
这个年青估计是遭了无端被砸,心里也是惹起了真火,他瞪着眼,横着一根指头指着众人,很嚣张、很火大地:“他妈的,你们砸呀!你们打呀!”
看得真切的一干商贩一下子停住了手,仿佛一下子被施了魔法似的定身在那里,个别人被定身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未扔出的菜,围了一圈的商贩们倒也真被他一手空手碎砖的表演给震住,要知道,那半拉红砖可是久经考验的,垫在五百斤的车盘下都压不烂,大伙隐隐觉得似乎那里有些不对劲,往常城管欺软怕硬的特征是非常明显的,碰上菜农扎堆,跑得比兔子还快,这么横的小子倒是少见。
“今天你们他妈的谁也别走,今天谁砸的,都给老子站出来,赔老子衣服、赔医药费,是不是看我好欺负,………找不出人来,我他妈把你们这伙土鳖挨个打!信不信我他妈把你们这群王八蛋打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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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僵持着,远处已经传来了叽喔叽喔的警报车的声音,锦绣派出所离这里只有三公里不到的路程,估计有晨练的看客已经是提前报案了,而且在锦绣歌城周围打架闹事、拦路抢小姐的案子是经常发生,这里的民警也跟煅练了不少,他们的反应不是一般地快。
“散开、散开!谁在这里弄事!”四名派出所民警提着警棍分开人群,一名好像是带头的民警一下子看见了正在人群中心嚣张地发表演说的年青人,指着他叫道:“杨二毛,怎么又是你,把他给我铐起来!”,身边两名民警马上从裤腰里抽出手铐,上前扭住被称为杨二毛的年青人,这次年青人倒也没拒捕,更没有反抗,反而是很配合的戴上了手铐。
在凤城,一般对外地的盲流统称“二毛”,这个年青人大名叫杨伟,这是锦绣派出所人都知道地,可大家已经很习惯地称杨伟为杨二毛,而且杨二毛的名气大得很,说杨二毛知道的人多的去了,真正的冠名杨伟反而没人知道了,更多的人以为,他就叫杨二毛。
“嗨!不对!”,被称做杨二毛的年青人一下反应过来,心里骂自己,经常被抓,戴手铐都他妈戴习惯了,人家来了还没解释就自己戴上了,这不犯贱吗?
“王所副,不对,今天我可什么都干,我他妈是受害者!这群卖菜的欺负我!”,杨二毛对着领头的民警叫嚷起来。
“杨二毛,你是个什么逑货我还不知道!”被称为王所副的民警一看是他倒也放心下来,毕竟不是恶性案件,点了根烟,说道:“你说他们欺负你,谁信呀,你让群众们看看你是个什么德性,看看谁是坏人谁是好人!”,然后看着杨二毛,一脸嘲笑。
杨二毛这才省悟,看看周围的人,除了还赖在地上的老头早看清了,旁边的除了四五十岁的大叔就是大婶,偶而有几个年青的,明显地看上去是一脸风吹日晒的痕迹,不用猜都知道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相比铐着的杨二毛,瞪着一双牛眼,扎着头发,头发上还流着红的西红柿、黄的鸡蛋,胳膊袖子上隐隐约约还是看到半个纹身,要说他不是地痞、不是流氓、不是坏分子,估计说破了大天都没有相信。
“我…………我他妈咋这么倒霉!”,就民警看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杨二毛估计自己黑锅是背定了,有气无力地说:“王所副,这次我真是冤枉的。”
“少来这一套,你那次不说自己是冤枉的!带走。…………人群散了、散了啊,那个谁,你们几个,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什么什么不想去,不去也不行,协助办案是公民义务…………其他人都散了啊!”
王所副做了些工作,让围观的人群都散开了。一位民警拉开警车后盖,杨二毛很配合地自己就上去了,民警顺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杨二毛心里正火在着呢,骂道:“你他妈踹谁你!”
“嘿,让你小子嘴硬,等会收拾你………大早上也不让人消停!”民警看上去倒不是生气的样子,似乎和被抓的杨二毛非常熟悉,倒不介意,谑笑着啪的一声扣下了后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