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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宋全文阅读

作者:苍山月     调教大宋txt下载     调教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64章 不想知道

    冷香奴脸色煞白的瘫坐一旁,被唐奕拆穿,彻底失了方寸。

    唐奕见她的样子有些可怜,暗暗摇头,自己还是不够狠啊!

    “你不用害怕,谁给你的琴?为什么给你?又让你来干什么?这都不重要。”

    “我若想把你怎样,也就不用有意躲着你了。”

    冷香奴一震,“公子......”

    唐奕笑道:“我说过,你是个好姑娘,我一般不向好人下手。”

    “各留后路,于你我都有可处。”

    冷香奴喃喃道:“奴奴......愧对公子。”

    唐奕一摆手,“何来愧对?你我本就没什么交集。”

    不想,唐奕本来是想安慰,却是触动了冷香奴内心最深处的东西。不知为何,这句比被唐奕拆穿更让冷香奴心里发紧。

    可能是失落,也可能是尊严倒塌后的凄凉。

    是啊,二人本无交集,对于这位高高在上的唐疯子来说,可能自己和阿猫阿狗并无区别,只是一时怜悯地随手放过罢了。

    想到这里,冷香奴镇定下来,徐徐跪坐而起,向前一拜,却是给唐奕行了一个大礼。

    “谢公子活命之恩!”

    礼罢,冷香奴坐直腰身,直视唐奕,语气之中倒添了几分冷漠。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香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不想欠这个人的,把能供的都供出来,就算还了他的人情。

    至于后果,冷香奴已经不在乎了。她只是想在这个人面前,显得不那么卑微。

    哪成想,唐奕却扁着嘴道:“问什么?有什么可问的?”

    “公子留香奴一命,不就是想知道幕后之人吗?”

    唐奕笑了,“不想。”

    “呵呵......”冷香奴惨笑一声。“倒是忘了,公子既然知道那焦尾琴本属皇家,又怎么会查不出是谁给香奴的?”

    “又怎会不知道,香奴此来的目的?”

    可笑,本还想在他面前找到一点尊严,可惜自己连最后一点利用的价值也没了。

    “香奴倒是自做多情了。”

    ......

    让冷香奴意外的是,唐奕耸了下肩,“你说的这些,我还真不知道。”

    “而且,也不想知道。”

    “不知道?不想知道!?”冷香奴呆住了。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以为尽在掌握的一个人,却是从来没有把他真正看透。

    ......

    唐奕直视冷香奴,“那把琴是一直留在皇家内库,还是转赠给了谁,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会去查。”

    “甚至正如刚刚所说,是谁让你来的,来干什么,我也根本不想知道。”

    “姑娘又何必自寻死路呢!?”

    “......”

    看冷香奴的表情依旧纠结,唐奕心说,我也就言尽于此了。

    望向仓外,汴河之上船行如织,却是正好到了城外的埠头。

    也不给冷香奴再出声的机会,“让船家靠岸,我就在这里下船吧。”

    ......

    冷香奴木然地看着唐奕起身,消失在船仓之外,才勐的回过神来。

    “公子......”挣扎着追了出去。

    “公子!!”

    唐奕站定,回身。

    那团“妖火”仿佛失去了光彩,黯然地撑在仓门。

    “姑娘,还有何话要说?”

    冷香奴咬了咬牙,说出一句颇为唐突的话。

    “香奴不想欠公子的......”

    唐奕笑道:“欠着吧,没关系。”

    冷香奴惨然摇头,不想欠,就是不想欠!

    突兀地出声道:“公子以后与狄青远些,有人要对他下手。”

    唐奕一愣,随即,笑了......

    笑得轻松、释然。

    朝冷香奴无声一礼,转头下船。

    身后又传来冷香奴略有凄然的声音:“香奴会搬出回山,再不给公子生事。”

    唐奕没回答,也没停下。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有人要对狄青下手?

    原本的史轨迹,狄青确实是黯然离朝,客死异乡。

    可是,当下?谁敢动狄青!?谁又能动狄青?

    只要唐奕和赵祯要保下他,谁也动不了他。更何况,原本最看不上狄青的文彦博,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文彦博了。

    所以,冷香奴的这句话表面上看对唐奕没有任何价值,因为想动狄青是一回事,能不能动得了是另外一回事。

    但是,这其中还有一层隐形的意义,却是唐奕心情舒畅的真正原因。

    “好人”一说只能算是半真半假,说到底,冷香奴也是个细作,某些人刻意接近他,所图未知的一个卧底。

    唐奕就真那么洒脱,不想知道冷香奴是谁派的,也不想知道派来干嘛?

    当然不是,他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敢知道,不敢查!

    那把焦尾名琴,让他看出冷香奴绝不是一般的歌妓。因为他知道,那把琴应该在皇家内库,只有皇族的人才有可能得到。

    但,他也仅仅是通过后世的一些记忆知道这些罢了。

    那把琴是在赵祯手里,还是转送给了其他皇族之人,唐奕不知道,更不敢去查。

    因为......

    赵祯也有嫌疑。

    万一冷香奴是赵祯派来的呢?

    唐奕甚至不敢去想,因为不论是在情理上,还是情感上,都是他无法接受的。

    ......

    而冷香奴最后那句话,却为他解了惑。

    有人要动狄青。

    赵祯是不会动狄青的,就算要动,也不会让一个卧底细作知道他要下手。

    所以,她和赵祯无关。

    这对唐奕很重要,很重要!

    ......

    心情大畅地的回到小楼。一进院就嚷开了:

    “巧哥,把你那把‘破琴’拿出来,给爷弹个曲儿!”

    萧巧哥狐疑地看着唐奕大摇大摆的进来,心里纳闷,唐哥哥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好事了?

    入冬之后。

    再没人来打扰唐奕读书,大辽那边的事情,赵祯更是明令曹佾,有什么消息传过来直接送到大内,不许再去烦唐奕。

    静下心来的唐奕再无牵挂,一心读书,接连两次旬考也是恢复正常水平,一次乙等上,更有一次甲等。

    而他一直担心的辽夏联合问题,也是顺利解决了。

    事实证明,少了唐子浩,一样有能人补位。

    这次搅黄辽夏联姻的,正是唐奕的好“师侄”文扒皮。

    文扒皮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再加上这些年跟唐奕学的那些个阴招儿,这回算是派上用处了,这孙子的阴险狠毒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入冬以来,大宋在西北倾销官盐的力度更大。

    可想而知,西夏物资奇缺的问题随之更为严重,因为再也没有人去西夏贩盐了。

    加之互市不开。大辽正在查密使被刺之事,暂时也没接济西夏。

    那李诈谅就只剩一条道可以走了抢!

    ......(未完待续。。)

第565章 损人文扒皮

    西夏没了退路,除了劫掠放抢,再无他法。

    可是,上哪儿抢去?大宋边境防御稳固,抢了一年也屁都没抢来。

    这次冬抢,宋人更是一反常态,疯了一样抵御夏贼,见着西夏兵,恨不得剁碎了喂狗。

    打退了都不行,每每追击百里,宁可两条命换一条命,也得斩草除根。吓得李诈谅不敢再去宋土生事,心说,只能熬上这个冬天了。

    文扒皮哪肯就此放过?出了个损招儿,让刚刚进到西夏境内的李杰讹开抢!

    不过,不是抢西夏人的,而是调过头来抢大辽!

    ......

    这招太毒了,突吉台家事先接了消息,故意在辽夏边境疏于防范,任由李杰讹去抢。

    反正在他们眼里,边境住的都是党项人,不是契丹人,抢就抢了呗。

    这下事儿大了,李杰讹不但自己抢,还带着人到处放风,说大辽那边已经富得流油了,好抢着呢!

    于是,靠近河套的西夏部族也开始有样儿学样儿,拎着刀就去辽地抢开了。

    最后,越玩儿越大,西夏强盗差点没把渝霞关给端了。

    耶律洪基终于怒了。

    妈了个巴子,老子的秘使是谁弄死的还不知道,正怀疑你呢,你特么就先抢到我头上来了?

    打!给我打!打到服!

    ......

    李诈谅冤啊,他是明令不得侵扰友邦。可是西夏百姓别说茶药,连肉都快吃生的了,谁还听他的?

    是以,两国今年过了一个最热闹的冬天,边境之上打的不可开交。

    这可苦了耶律洪基,不但要防耶律重元、防大宋,这回还得防西夏。

    为此,薇其格的老子年前再次高升,出任北府副宰相,耶律洪基甚至敦促他尽快募集乡勇防备西夏。

    不知不觉间,突吉台部已经成了大辽仅此于帝、后两族的第三大部族。

    ......

    唐奕听说了西北的形势,也不得不佩服文扒皮。

    别看他有千年见识,还没底限,可大宋这帮臣子一个个也不是吃素的,一但摆脱了道德束缚,特么比唐奕还没底线。

    调头抢盟友......

    李杰讹这个搅屎棍,放的太是地方了。

    而由文扒皮这个“奸相”来使唤,甚至比唐奕用得还熘!

    还有半个月就是新年。

    唐奕猫在暖和的小楼里,天天看书,倒不觉得日子憋闷。

    萧巧哥和君欣卓都让他打发出去了。

    现在,他已经不怎么写文章背经了,每天拿着一些古籍瞎看,一边查遗补漏,一边增长见识,倒是不用萧巧哥天天陪着。

    苏小妹今天倒是来了一趟,一个劲儿地问开封府的考籍发下来没有。

    唐奕给了她一个鼻搂儿,“你急什么?”

    苏小妹柔着小鼻头儿,嚷道:“瞎说!谁急了,我是,我是帮我二哥问的。”

    “让他等着吧,还早呢。”

    苏小妹疑道:“往科不是年前就发考籍了吗?”

    唐奕不疑有它,“今科比较麻烦,得等年后了。”

    “哦......”苏小妹“放心”地走了。

    晚饭前,萧巧哥和君欣卓从外面回来,面有愁容。

    唐奕一问才知道,冷香奴要走了。

    “走?走去哪儿?”

    “说是搬回京城。”

    萧巧哥除了君欣卓,就这么一个朋友,如今要走,当然有些郁结。

    唐奕安慰道:“那也不算远,你去看萧二哥,也可以顺手看她嘛。”

    萧巧哥有些失落地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说完,无精打彩地回房去了。

    目送萧巧哥上了楼,唐奕收回目光继续看书,却是半天没看进去一个字。

    那个小妖精还挺倔......

    把书卷往案上一扔,对楼上的萧巧哥嚷道:“晚饭别等我了,我出去一趟!”

    “天都快黑了,你干嘛去啊?”

    “熘达!”

    凝香阁中稍显凌乱。

    使女、役从正在收拾细软日用,到处都是打包好的箱包,楼下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二楼。

    徐妈子正在把冷香奴的衣裙、棉袍从柜子里一件一件地取出来,然后折好,放在箱中。

    动作极慢,显然是极不情愿。

    抬眼见自家姑娘正坐在桌前发呆,一双玉手紧紧地攥着,指节发白。

    忍不住放下手中活计,凑了上去。

    “老身忍不住又要说一句,就这么回去了?”

    冷香奴回过神来,惨然一笑,“可不就这么回去了。”

    徐妈子有点急,“可是......可是回去如何交代?怪罪下来,咱们可是吃罪不起啊!”

    “妈妈安心,香奴自会交代!此事是香奴无能,与妈妈无关的。”

    “唉。”徐妈一窘。“老身,老身也不是那个意思......”

    “只不过,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走了?我看那唐疯子也就是面上硬气一点,多半是个假清高的样子货。”

    “姑娘使些手段,哪有办不熟的男人。”

    “妈妈,别说了。”冷香奴烦乱地打断道。“香奴自有说辞。”

    徐妈无奈地摇头,说辞?有什么说辞?就这么灰熘熘的回去......

    想到此处,徐妈不禁背心见汗。

    “老身也是为姑娘着想,就算事无转圜的余地,姑娘何必急着回去?多拖些时日也好显出咱们尽力了,好过大家一同受苦......”

    ......

    正要再劝几句,勐然间,听到楼下隐约传来嚷嚷:

    “老鸨子,老鸨子!!有个喘气儿的没有?”

    徐妈眉头一皱,哪个登徒子又来生事?狐疑地推门而出,倒要看看是谁。

    冷香奴也是不自觉地站了起来,那声音......可是,怎么可能?又颓然地坐了回去。

    没一会儿,楼下徐妈子跟捡了块大金锭子一般地欢叫,响彻凝香阁。

    冷香奴心里一颤,除了那个疯子,可再没人能让徐妈子这般兴奋了......失态地奔出闺房,还真的是他!

    急步行至楼梯处,正好遇见,不是那个疯子,又会是谁?

    “......”

    冷香奴慌乱难平,忘了见礼,更忘了说话。

    却是那疯子大大咧咧地直往进闯,“可有好酒?赶紧的,伺候着!”

    ......

    本来又惊又喜又乱的心绪,让唐奕这一句话敲打得烟消云散,冷香奴暗骂,又是这句,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

    ......

    (未完待续。。)

第566章 谁是谁的“妖火”

    唐奕这一嗓子把冷香奴仅有的一点期待也给嚷没了,这就是个永远也改不了无赖本性的坏坯。

    立时端起脸子,“没见正在搬家?倒是没工夫伺候公子了。”

    徐妈子不干了,这丫头是傻了不成?这都送上门儿来了,怎么还往外推?

    急忙上前劝合,“唐公子别听她的,您是贵客,哪有不伺候周全之理?”

    “快快,里面请,里面请!老身回头定要好好教训这不懂事的丫头一番。”

    唐奕受用地点点头,对徐妈子道:“我看,你们俩调个个儿正好,你当小姐,她当老鸨,保准生意比现在好上不少。”

    “哈。”徐妈子就坡下驴。“公子真会开玩笑,老身这岁数,这卖相,还不把公子们都吓跑了?快快,您坐,老身这就去备酒菜。”

    安顿好唐奕,徐妈子借着回身的时机,狠狠给冷香奴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摇三晃地出去了。

    厅中只剩唐奕与冷香奴,唐奕坐着,冷香奴则是局促地站在门口。

    这时,外面就传来徐妈子的叫嚷:“都瞎忙叨什么?有没有点眼力见儿啊?走不走还没个定数,都给老身收了,收了!!”

    冷香奴一窘,怕唐奕误会,连忙道:“别听徐妈妈咋唿,答应了公子,香奴一定会走得远远的。”

    唐奕乐了,“我让你走了吗,你就答应?”

    “我......”

    “我自己要走,总行了吧?”

    唐奕更乐,“脾气还不小,回去能交差?”

    “那是香奴的事,不劳公子费心。”

    ......

    唐奕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抖了抖衣袍,一边拍打着似有似无的灰尘,一边漫不经心地道:

    “来年就是大比,朝中几位与我交好的官员正琢磨着帮我请个官儿,好混进别头场里谋着前程。”

    冷香奴不知道他为什么又转到这上面来了,但还是冷声讥讽道:“公子的前程还用谋?谁不知道,唐子浩是大宋朝的布衣权相、白衣勋贵?”

    唐奕笑道:“还是要谋的。”

    “月初,文宽夫已经上请陛下,要我入三司供职。”

    冷香奴再撑不起硬气了,“白身入三司?公子与我说这些做甚?不怕奴家这个细作给你传了出去吗?”

    唐奕不答,继续道:“是啊,一个白身直入三司,你说可有先例?”

    “没有。可惜,公子本来就不是俗人,干出什么惊天之举,香奴都不觉得奇怪。”

    “那你说,有人容得下我升得这么快吗?”

    “......”冷香奴不说话了,当然容不得。

    “所以嘛。”唐奕一摊手。“这个时候,当然又是一波抹黑唐疯子的好时机,只要与我有怨,拼了老命也得把我挡在三司之外。”

    冷香奴声音渐冷,“你到底要说什么?若是怕香奴搅了你的好事,大可不必走上这一趟,香奴自问没那个本事。”

    唐奕正色道:“你有......”

    冷香奴一颤,把头别到一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唐奕道:“这么要命的时候,姑娘却没把大辽王妃就在我身边的确凿之证拿出来作文章,说明姑娘这个卧底并不称职。”

    “......”冷香奴慌了。“什么大辽王妃,我,我不知道!”

    唐奕直视冷香奴,“很好,说明你还有良心,把她当朋友。”

    “我......”冷香奴再次语塞。

    好像从初见开始,自己从来就没在他身上占到过上风。

    “你不用拿什么‘大辽王妃’之类的话来试探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

    唐奕撇嘴一笑,“我可没试探你,要试探,也是早就试探过了。”

    “!!!!!”

    “试探过了?”冷香奴再一次慌了。“心绪飞转,不知道哪里又让这坏坯算计到了。”

    勐然一惊,“你,你是故意的!”

    ......

    这个如妖似魅的女人人前总是那般从容,那般风情万种。可是不知为什么,唐奕更喜欢看冷香奴又窘又怒的样子,可能这个时候的她更真实一些。

    坏坏一笑,“不然呢?”

    “那日在船上,说到青瑶时,我提了两次‘巧哥’......”

    冷香奴颓然瘫坐在地上,“你是故意的?”

    ......

    唐奕那天在船上,说出了萧观音的真名,等于坐实了大辽王妃是他拐走的事实。冷香奴还以为是他一时顺嘴说漏了,其实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试探冷香奴的局。

    冷香奴也确实从中得到了认证,但是她和谁都没有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坐实此事,必定可以给唐疯子造成不小的麻烦,可是,她就是没有说出去。

    本还有些沾沾自喜,唐疯子也不是那么无泄可击,谁知道,人家根本不在乎,甚至可以拿出来当饵,自己就乖乖入套了。

    ......

    唐奕继续悠哉悠哉地自故自说。

    “思来想去,唐疯子这些年好像着实得罪了不少人,半个大宋的权贵想抓住我点把柄,把我摁死!”

    “走了冷香奴,肯定还得来这个奴那个奴。毕竟那帮人也就这点水平了,除了美人计,也使不出什么高明的把戏。”

    冷香奴一窘,抢白道:“谁给你使美人计了?我可不是......”

    可是,唐奕根本就不听她的,继续自故自说:

    “左右都得防着,倒不如留个好对付的、有良心的、看着顺眼的当幌子。”

    “你......”

    冷香奴更气,什么叫好对付的?什么叫有良心的?什么叫看得顺眼的!?什么叫幌子!

    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幌子?

    为什么这个疯子总是一副故作高深、运筹帷幄的样子,总能勾起她的火气,让人恨得牙痒?

    ......

    在男人眼里,冷香奴是一团妖火,让人远不得,近不得。

    可是,在冷香奴眼中,唐奕却是一团妖火,而且是一团已经烧到火里的妖火。永远是一副被他吃定了的感觉,压得人好生闷气。自小学的那些待人接物、仪态魅术,好像在这坏坯子面前全无用处。

    越是想到这些,冷香奴越是不愤,一股邪火直往上撞。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杏眼圆睁地瞪着唐奕,“你就不怕?”

    “就不怕我心存歹意,要了你的命?”

    今天是午夜九公主“饮水醉梦”的生日,借用一点空间向兄弟说声:小酒,生日快乐,幸福长伴!

    感谢这半年来的不离不弃,没你们,也就没有苍山的今天,谢谢!

    (未完待续。。)

第567章 让人意外的财报

    “你不怕我杀了你?”

    “哼!”唐奕冷哼。“就算姑娘有这么蠢,你背后的人也没这么蠢!”

    “......”

    “我就是来杀你的,你留我一个试试?”

    “好啊,那就试试呗!”

    “你......”冷香奴气得说不出话来。“你没毛病吧?我是卧底,卧底你知道吗!?”

    “知道啊!”唐奕无所谓地起身,行至门前,低头看了眼身侧的冷香奴。

    “所以,你应该干点卧底该干的事情!”

    “老老实实在回山呆着吧,我没让你走......”

    “你就走不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花厅。

    冷香奴怔怔发呆,她终于知道,自己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现在的唐奕让她生出一种,无法战胜的感觉。

    ......

    良久。

    “哎呦,怎么还坐地上了?”

    徐妈一进来就见冷香奴坐在地上,忙不跌地放下手里的酒菜,上来拉冷香奴。

    “大冬天的,再坐下病根儿可怎么办?”

    抬眼一看,“唐公子呢?我的姑奶奶呀,你不会又把人撵走了吧?”

    冷香奴任由徐妈子把她拉起来,再也忍不住心中憋闷,顺势扑到徐妈怀里,放声大哭。

    “妈妈,香奴后悔了,后悔不该来这儿。”

    徐妈本来还有些责备的神情缓了下来,把香奴揽在怀里,轻拂她的肩头,柔声道:“傻丫头,哪里由得了你啊?”

    “忍忍......”

    “忍忍就过去了,等到老身这个岁数,也就算熬到头儿了。”

    第二天,萧巧哥本要去给冷香奴送行,可是,还不到中午就撒着欢地跑回来了。

    “唐哥哥,唐哥哥,香奴姐姐不走啦!!”

    唐奕头也不抬地继续盯着书,“一惊一乍地像什么样子?不走就不走了呗。”

    “可是,她怎么就突然又不走了呢?昨天可是把细软都装了箱的,今天就神奇地都摆了回去,说是再住些日子呢。”

    唐奕抬起头,“神奇吗?”

    “神奇!”

    “还有更神奇的,想不想听?”

    “我跟她说,她要是敢走,惹我家丫头伤心,我就宰了她,你信不?”

    “哼~!”萧巧哥撇着小嘴儿。“吹牛!”

    “真的,怎么还不信呢?”

    萧巧哥紧着鼻子,“就不信!”

    “不信算了,一边儿玩去吧,我要看书。”

    “哦......”萧巧哥悻悻然地躲开了。

    等她一走,唐奕不禁摇头苦叹:

    “这是什么世道?说真话都特么没人信。”

    小年那天,出了两件事。

    第一件,文彦博提请唐奕供职三司的事情有了结果,并未如愿。这倒不是有人使坏,而是文扒皮自己玩脱了。

    文彦博的本意是,借着年底朝廷总结工作的机会,卡个时间点,顺手就把唐奕正式推入朝堂。

    因为要在边境陈兵,又刚修完了宋辽大道,而且通济渠那个吞金巨兽还在烧钱,加上西北倾销官盐铁定无收......文彦博料定,今年的财报一出来,肯定是相当难看的。

    他想提前把唐奕推出来,等过几天财报一出,他这个宰相,加上三司使宋庠一起撂挑子,直接给朝臣们施压:光花钱不挣钱的差使谁干得了?谁爱干谁爱,反正我干不了了。

    那谁能干?

    如今这个烂摊子,如果文扒皮和富弼、宋庠他们都玩不转,那整个大宋朝谁也别想弄顺熘。

    除了一个人唐疯子。

    也只有唐子浩有这个本事,能把这盘棋盘活。

    到时候,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你们看着办吧。

    当然了,文扒皮也没做直接把唐奕推到三司使这个要职的美梦。但是,一个从四品起步的副长使,或者是五品侍郎,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是,文扒皮没想到的是......

    今年的财报一出来,却比去年的要好,竟然小有盈余。

    本来是好事儿,可是文扒皮却是傻眼了,他编的这个剧本......没法往下演了。

    问题出在西北。

    西北的盐价从原来的200文每斤,降到了现在的40文每斤。一下子降了这么多,文扒皮已经做好了赔到姥姥家的准备。

    毕竟能卡住西夏的脖子,赔这点钱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可是,哪成想,想赔没赔成,倒还赚了不少。

    价钱是降下来了,只有原来官盐价格的五分之一。可是销量却直线上涨,一下蹿到了往年的十倍。

    就算现在的利比以前薄很多,可是量大了,还是挣了不少。

    于是,唐奕入三司是别想了,赵祯只好给了唐奕一个奉事郎的闲职,能进别头场就行了。

    对此,倒是没人太过反对。

    毕竟傻子也看得出来,唐子浩入朝只是时间问题,拦是拦不住的。

    ......

    第二件。

    小年,是南平郡王的祭日,下雪了。

    开封盈白,冬雪满京。

    赵祯不便来回山,只好派李秉臣、赵允弼代行天子之事。

    观澜上下、满朝文武,悉数到北屏祭拜。

    唯缺一人。

    ......

    唐奕在山下站了好久。

    快了,爷王且安心等着......

    ......

    接下来就是过年。

    治和三年的新年,就这无声无息的来了,对观澜书院来说,这个节过的说是没有也不为过。

    书院只除夕和初一歇假两日,其他时间一切照旧。

    有过年期间来书院给范仲淹等人拜年的官员,见大年初二观澜的山林、亭舍之间就尽是捧着书本、顶着酷寒诵读的“黑书生”,无不动容。

    看来。今年观澜这是要拼了。

    正月十四那天,范纯礼来找唐奕。

    唐奕见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呲牙咧嘴地揉着后腰,不禁玩笑道:“才多大年纪,腰就不行了?”

    贱纯礼咧着嘴,“你去试试,保你酸爽无比!”

    “怎么?试什么?”

    “别提了!”范纯礼往椅子上一坐,还不忘歪着身子捶着腰。

    “早上到杜师父那听他讲经,可是,这老头讲着讲着睡着了。大伙儿又不敢出声吵到他,只得枯坐,老头也是能睡,大伙儿一直坐到中午都没动窝,铁腰也受不了啊!”

    “......”

    唐奕不觉好笑,而是神情稍暗,杜师父毕竟快八十岁了,精神头也是越来越萎靡了。

    不愿再多想,转了话头,“找我干嘛?不会是明天还要去城里疯吧?”

    “疯个屁!”贱纯礼淬了一口。“什么节不节的,都这时候了,谁有心思和你逛上元灯会?”

    “那你干嘛?”

    “我爹叫你过去。”

    “......”

    唐奕恨不得把书甩他脸上,“下回先说正事!!”

    贱纯礼嘿嘿一乐,“这也没耽误多少。”

    ......(未完待续。。)

第568章 软柿子

    月初了,之前说后好几次,要为了五级作家再拼一回......现在却是到了不使劲不行的时候了。

    三月,结算作家积分的最后一个月。差的不多,但也不少。需要客官们的帮助。

    今天最少五更,以求打赏。多了不说,拜托诸位了。

    到了范仲淹的住处,唐奕心下稍宽,因为屋里只有老师一人,说明不是什么大事儿。

    “老师叫我?”

    “嗯,坐吧。”

    唐奕坐下,就听范仲淹出声道:“课业温得如何?”

    “还好......”

    范仲淹满意地点点头,“这一年多来,才算有了点读书人的样子。”

    唐奕不接,也没法接。

    只听老师接着训话,“上一旬又是甲等,不错,争取下一旬还是甲等。”

    “呃......”有点难。

    范仲淹也不再废话,自己的弟子什么样儿,他最清楚,一但是他自己想干的事情,不用敦促。

    “今早陛下已经把各州解额分配完毕,政事堂也已下发全宋。”

    唐奕眼前一亮,“开封多少?”

    范仲淹轻笑,“你猜?”

    知徒莫若师,知师莫若徒。范仲淹这个表情一出,唐奕就乐了。

    “您就别逗我了,定是喜讯,对不对!?”

    范仲淹大乐,“正是!两百三十七额!”

    “嘶!!”唐奕倒吸口冷气。

    特么这帮“学生家长”还真是给力啊!

    两百多!?怎么弄来的?

    要知道,唐奕“管杀不管埋”,扔了一句“自己想招”的话,就什么都不管了,可却苦了观澜的儒生们。

    自己要?打从隋唐有科举一制以来,再从五代唐末,把科举分成乡省殿三试以来,就没听说过谁自己要解额的。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不要不行啊!开封取解就一百多人,光观澜就148人,这可怎么考?

    要吧!

    于是,家书乱飞,加上华联的人脉、唐奕的同盟,整个大宋明面儿上还算平静,可是暗地里却是都炸了窝,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也不为过。

    使钱的使钱,走关系的走关系,州县豪族连成一气向府县施压。京城里上到三馆学士、两府宰执,下到六部职守,谁手里都攥着几封说请的书信。

    最后都没用赵祯开口,满朝文武就接连上请,此时大宋文教正兴,当增加举业取仕人数,以壮朝堂。

    还壮?

    再壮赵祯连工资都发不起了,可是今年没办法......得加。

    于是,开封解额一下加了一百多人,各州各县也是一至三人的增额,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就这么形成了。

    不过,虽是皆大欢喜,但大伙儿还是觉得,观澜书院这一出弄得有点太招摇了。

    就算你有一百多儒生应举,能中几个?弄这么大的动静完全没有必要。

    最后,还是大家占的便宜多,因为这么一闹,全宋加了一千多个解额,随之会试也有增录,预计殿试最少也得加个五六十个进士第。

    ......

    这个结果太让唐奕意外了,两百多个解额,这要是再考不上,那就特么趁早回家哄孩子去算了!

    转眼又是半年。

    进五月中开始,开封大雨不断,一连下了半个月,进了六月也不见停的意思。

    开封城的排水系统再也无法承受如此天涝,河槽盈满,汴水倒灌,城中一片汪洋,淹毁民房无数,百姓罹难。

    对此,唐奕也是无能为力,只得如庆八年一般,全力配合朝廷赈灾。

    而朝廷在全力救灾的同时,还有另外一事搅得举朝不宁

    狄青真的被弹劾了。

    ......

    本来唐奕觉得,对于狄青的攻伐不太可能在这一时空重演。

    在原本的史中,狄青被文臣集团所不喜,又游离在将门之外,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边缘化人物,加之文彦博为首的文臣明的暗的一起上......

    又是狄青在相国寺避涝期间身披黄袍,效仿太祖黄袍加身;又是狄青家的狗生独角;又是有金光加身,反正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把脏水往狄青身上泼。

    可是,现今的情势是,文彦博是唐奕这边的。之前唐奕不放心他容不下狄青,还特意警告文扒皮别动狄青。

    而将门也在唐奕的掌控之中。不会与狄青为难。按说,以往的那一切就不应该再发生了。

    可是,出乎唐奕意料的是,狄青不但被再次构陷,而且照这个事态发展下去,比原本的史还要严重!!

    唐奕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忘了,这一条轨迹上的狄青虽然没有原来的“人缘”差,但是他却比原来的史挡了更多人的路。

    这不能怪狄青,而是要归罪于唐奕。细想下来,大宋朝已经很多年没有换过宰相了。

    文彦博自从到苏州反醒了半年回来之后,再没出过中枢,已经做了四年的宰相。

    富弼回朝之后,先是平章事,后又入昭文馆任内相,也已经六年。

    贾昌朝就算再不招人待见,也是四五年的首相未出。

    宋庠是一会儿入馆,一会儿出三司,从庆七年回朝九年之间,就在外任了半任知州。

    庞籍、丁度也只出过一任。

    而最牢靠的是吴育,这老头儿不显山、不露水,存在感不高,但却已经在政事堂呆了十多年之久了!

    不知道不觉间,大宋朝两年换三相,十位相公九新人的局面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东西两府风水轮留转的旧态,生生让文扒皮他们那几个人做成了“铁饭碗”。

    这样的好处当然不用说,专司其职,政令畅通,朝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高效过。

    但是,坏处也是明显的......

    特么一堆的大能贤仕在那儿排队等着当宰相呢啊!!!

    王圭、陈执中、韩琦等等一大堆人,在原本的史中都是大放异彩,封侯拜相的角色。

    可是现在......

    放下去就再没了音讯,有的一连任了两三任知州还没轮到回京供职的机会,当然会有不满。

    什么时候开始,宰相上去就下不来了?

    在所有人都挖空心思地想挤进中枢时,那问题来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挤谁啊?

    文彦博、富弼、宋庠、庞籍、丁度加吴育,这是赵祯的铁杆儿,唐子浩的喉舌,稳得不能再稳。

    老贾倒是像个风雨飘摇随时滚蛋的主儿,可是,赵祯和唐奕一句“留着有用”,就谁也动不了他。

    ......

    好像......

    也就一个狄汉臣算是个“软柿子”了!

    ......

    (未完待续。。)

第569章 猪一样的队友

    昨天忘说了。

    用苹果手机的兄弟们,因为ios账期的问题,你们的打赏要三个月后才能计算积分,所以对苍山升级没有任何帮助。

    苍山要打赏是为了月底的升级,不是为了圈钱。所以,你们的心意苍山心领了,正常看就行,打赏就不用了,纯属浪费!

    狄青自打当上了西府首相,可以说换了一个人一般,处处谨小慎微,朝上更是显少发声。

    一般的西府事务,他也都交给庞籍或者丁度两位枢密副使来干,自己甚少参与决策。

    可以说,已经窝囊到不像他了。

    对于尊为师长的范仲淹,还有忘年交一般的唐奕,狄青也是尽量克制往来,除了年节会派人送来一些薄礼,这几年就没往观澜跑过。

    可是,有些时候,不是你小心就能躲得过去的,毕竟东西两府叫得上“相公”的就那么几个坑。别人的都动不了,就只能从这个武人下手了。

    唐奕今天特意来了老师的住处,为的就是狄青的事情。

    此时,范仲淹、杜衍、富弼,还有文彦博已经为这事商谈半天了,欧阳修也在。

    唐奕进来,见众人聊得正热,也就没出声,靠边坐下了。

    富弼正在分析形势,“如今,弹劾诟病汉臣的折子很多,各属知州大半都有上请,言辞激烈、恶意重伤的自不在少数。但有一些人说的还是有理有据,毕竟宋辽边境尚有重兵铺陈,汉臣作为大宋第一的战将,应该在战场,而非中枢。”

    文彦博则道:“那些无理取闹、无中生有的,我等倒可利声喝斥,可是正经上请的,却是......”

    说到这里,文彦博顿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眼刚进来的唐奕。

    “依彦博之见,倒不如现在就让狄青去雄州领兵,左右最近耶律重元动作颇多,料想大事不远!”

    唐奕见他看了眼自己,心下鄙夷,你特么看我做甚?还是心虚!

    说白了,文彦博的心思可没有富弼、范仲淹这般中正。虽然有唐奕压着,可他还是打心眼儿里看不上狄青的。

    唐奕正想出声顶文彦博两句,却不想,正闭目养神,大伙儿都以为睡着的杜师父神游太虚一般蹦出来一句:

    “现在去雄州,和打起来再去雄州,是不一样的......”

    唐奕暗赞,听见没有?杜师父这才是深明大义的。

    现在被骂去雄州,和打起来重用去雄州,能一样吗?

    万一狄帅去了雄州,和原本的史一样,自己生闷气,气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这时,范仲淹也出声了。

    “从朝局的角度来说,汉臣也不能放下去。”

    抬头看向文彦博,“东西两府这几年好不容易稳固下来,大宋朝终于不用天天想着换宰相了。正是政通朝稳的好时候,你们着手革政的根基也在于此!”

    “这个时候把汉臣撵走,那这个稳固的局势也就破了。将来是不是又要像从前一样频繁换相,谁也说不准。”

    文彦博一窘,“彦博也是随口一提,您别往心里去!”

    ......

    欧阳修这时捻着胡须。

    “修倒觉得希文所言差矣。”

    “东西两府的稳固,与汉臣的关系不大。这几年,他在朝中的处境大伙儿都看在眼里,留下来倒是受罪。”

    “依修之见,倒不如出去呆一呆来得痛快些。”

    “再说了,如今弹劾之声颇高,要是还赖着不走,也是有辱清名。”

    好吧,既好清闲,又好面子,这段话说的很欧阳修......

    “我看啊,大伙儿也别争了。”

    “事前老夫和汉臣也聊过,他虽不想出朝,但是情势如此,已非已愿所为。一会儿我就起个折子,上请陛下把汉臣调走算了,这样大家都有一个台阶下。”

    ......

    “唉......”

    唐奕暗叹,有时候史就是这么奇妙,他改变了很多,可是有些东西却是打死都改变不了的。

    比如:醉翁这个“猪队友”

    他又要坑人了!

    唐奕觉得,不能再装哑巴了,由着这老头儿弄下去,把他自己坑了不说,连带着把狄青也给害了。

    不无嗔怪地出声道:“欧阳师父,您可是要青史留名的。”

    “呃......”欧阳修一呃,随之傲然。“怎么?你小子要说什么?”

    唐奕又道:“狄帅也是要青史留名的。”

    欧阳修煳涂了,“这不挺好,有何关系?”

    噗!!

    除了欧阳修,所有人都笑了,显然就他自己还没听懂。

    “尔等笑甚!?”

    唐奕无语地摇头,心说,您老还是回去老老实实做学问吧,当官儿真不适合你。

    给欧阳修解释道:“您要是真递个折子上去,把狄帅放出京,您说后人写史,是把这个迫害忠良的罪名归到您这个文坛盟主、国学大家头上,还是罗列一堆无名小卒背罪,来得实在?”

    “......”欧阳修脑门儿开始见汗了。

    “万一,狄帅出京之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臭小子,莫要吓唬老夫!”

    唐奕一摊手,“我可没吓唬您!到时,一个遗臭万年的奸臣形象,您是肯定跑不了了。”

    欧阳修这回脸都绿了。

    “你这逆徒,目无师长!老夫就是随口一说,可没当真......”

    “哈哈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欧阳永叔的脑袋都用在写文章上了,朝堂政治他还真不如唐奕看得通透。

    唐奕也是呲着大牙直乐,看着这老头儿吃瘪,端是有趣。

    “所以,我说嘛,这种事儿欧阳师父是不能干的。”

    “老夫就没说要干!”转脸这位就不认账了。

    唐奕自然没法跟自己的老师争辩,转头看向文彦博。

    “老师自然不干,但我看文相公合适啊!”

    “我?”

    “对呀!刚刚不是说,依你之见,就把狄帅放出京吗?你来写这个折子,正好!”

    “切!!!”文扒皮嘴都咧歪了。“我就提一嘴,你可别瞎说!”

    特么遗臭万年的事,他才不干呢。

    “我刚刚也就那么一说,我看啊,汉臣还是在西府呆着吧!现在西北和辽边用兵甚多,西府可缺不了他这个懂兵的行家!”

    于是,几位老儒、大臣在这个屋子里就算把事情定了下来。

    狄青就是被骂死,也得厚着脸皮在枢密院坐着。

    但,此一议也不是没有效果,至少这些名臣、大儒统一了意见,再有人弹劾狄青,也能为他分担一些火力。

    ......

    (未完待续。。)

你们成就了我

    感谢“泡哥”的20万飘红。

    感谢“老火炉”的15万飘红。

    感谢“锦鲤”妹子的15万飘红。

    感谢“七月”妹子的10万飘红。

    感谢九公主妹子的六万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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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申屠鸣良三万打赏。

    感谢冰岚之殇的三万打赏。

    感谢小葡萄、苦笑的万赏。

    还有许许多多零散的打赏,人太多了,苍山就不一一感谢了。

    每次苍山有事,你们必在左右,这份心意......

    苍山铭记在心!

    特别感谢老陈、泡哥,当然,还有yang爷和小小。

    萌萌都和我说了,听完之后,说实话,有些无地自容......上次欠的,还没还清,这次又不知道怎么去还了。

    何德何能,能得到你们这么大的支持。

    只能说,苍山命里多贵人!

    是你们......

    还有墨水、125、老斛、懒癌、老衲、小酒、白狗、冰岚、申屠、无泪懒虫、冰衫、一罪、wzdxhyl、灵海,吐槽群和v群的管理们,等等。

    无数爱看《调教大宋》的“傻子”,成就了我这个初识网文的“疯子”。

    谢谢!

    距离五级尚有一点差距,大家能力所及,帮帮就好,不要勉强。

    剩下的,苍山自己想办法。

    已经很知足了,拜谢!!!

第570章 气死个人

    从范仲淹那里出来,唐奕没有直接回小楼,而是略一沉吟,拐了个弯,奔山下去了。

    行到街市上,行人无不侧目。

    最近回山百姓都知道,凝香阁的香奴姑娘让唐疯子摘了头筹。看这疯子的样子,多半又是去凝香阁温香软玉的快活去了。

    ......

    不错,唐奕正是去凝香阁。

    此时,一楼的厅中,徐妈子正在打发几个文士装扮的年轻人,倒没看到唐奕进来。

    唐奕懒得理这老妈子,多看一眼都欠奉,径直上楼。

    那几个文士也是来了许多趟了,可是还是连冷香奴的人影儿都没见着。此时,几人正在哀求徐妈妈通融责个,哪怕只是楼上露个脸,不下楼,混个脸熟也好。

    这时却见一个愣书生进门连招唿都不打,直接就往楼上闯,众文士不干了。

    还有没有点规矩了?没看哥们是先来的?

    指着唐奕奕叫道:“妈妈管不管?哪儿来的登徒子,进门就直往上闯!?”

    徐妈妈回头一看是唐奕,本来肃穆的老脸登时开成了向日葵,丝帕一摇,就把那几个浪文士扔在一旁。

    “哎呦,我的公子呀,您怎么才来啊?这些天可是想坏了咱家姑娘!”

    “您要是再不来,香奴这相思病可就落下喽。”

    唐奕哈哈一笑,“这不就来了吗?”向徐妈子拱了拱手,转身上楼。

    而那几个文士目送唐奕消失在二楼,心里是又气又恨又妒嫉,哪还看不出,这凝香楼简直就是区别对待。

    什么香奴姑娘病了,什么香奴姑娘不在阁中,什么特么的......

    都是借口,人家怎么就能直接上去了!?

    “妈妈这是何意?”其中一文士大怒。“不说什么先来后到,难道是欺负我等外乡人初到京师好欺负不成?”

    “呦~!”

    徐妈妈一心要上楼好好拍拍唐奕的马屁,哪还有心思管这几个愣头青?拉长了调子,斜着眼睛看那几个文士。

    也不跟他们假客气,“别说欺负不欺负的,公子好大的脸盘儿,楼上那位爷也是你等能比的?”

    文士更是不愤。

    “比不了!?倒要划出个道来,到底是我等文采不精?还是使钱不够!”

    徐妈子撇着嘴,都懒得理他了。

    这些初入京城的愣小子,都让家里惯坏了,自以为在家乡那一亩三分地无人可及,就天下无敌了。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老身也不与你废话,比文采就不说了,人家楼上那位爷还不乐意搭理你呢!”

    “咱们就俗一回,今日就把话撂下,你只要比楼上那位钱多,你就能上去。”

    文士闻声冷笑,“钱?小生最不缺的就是钱!”

    旁边有人捧道:“这位陈公子,家中乃是富阳首......”

    话都没说完,徐妈已经不耐烦了,“什么富阳、穷阳的,楼上那位姓唐名奕,字子浩,打听清楚再出来现眼。”

    “来人,送客!”

    和唐疯子比钱多?纯粹找抽!

    ......

    二楼花厅。

    唐奕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楼下那几个愣头青已经灰熘熘地走了。

    入京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满耳都是唐疯子的光荣事迹,对于这位,他们还真惹不起。

    对面的冷香奴正静坐抚琴,一曲《高山流水》涓涓而出。

    “要说,你那把琴给青瑶还是明智的......”唐奕把手枕于后脑,慢条斯理地说话。

    “心不静,再好的琴也弹不出佳音,总少了些意境。”

    那边冷香奴心神一乱,手中一抖,挺好的曲子就这么弹坏了。

    整理神情,强作镇定,继续拨弄琴弦。

    一边抚琴,一边假装淡然地道:“哦?公子还听得出这《采桑曲》的意境?”

    唐奕牵起嘴角,很像那么回事儿的点头。

    “嗯,略懂一二。”

    “......”

    冷香奴恨得牙痒,恨不得把琴摔在这“坏坯”脸上。

    果不出所料,这土匪连所奏何曲都没弄明白,谈何意境!?分明就是顺嘴胡诌,故意气人。

    咬牙切齿地道:“那么,公子是来听曲的,还是有别的目的?”

    唐奕沉默了一会儿,目无焦距地看着房梁。

    “告诉你家主子,别再动狄青。不然,后果很严重!”

    “......”

    冷香奴再乱,“我可不敢,万一哪里说错了,出卖了唐公子,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唐奕翻了个身,侧卧着看向冷香奴。

    “没事,由着你卖。”

    “......”

    冷香奴彻底服气了,哪有求着人出卖的道理?

    心思烦乱,正在思量到底要不要把唐奕的话传回主家......不想,那边的活土匪好像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劝你如实转达,不然,我不把你怎么样,你背后的人却要不放过你了。”

    冷香奴皱眉,“为什么?”

    唐奕说出一句极为装逼的话:

    “因为,他们怕我!”

    冷香奴一翻白眼,不想与他纠缠,“马上就要取解,我这里你还是少来!”

    唐奕又笑,“那可不行,正是因为要取解了,才要多来。”

    “......”

    “我发现,每次心神不宁、无心读书之时,跑到你这儿来听两首曲子,立马就神清气爽、背书如神了。”

    冷香奴才不信他睁眼说瞎话,“刚刚不是还说我的琴没有青瑶的好吗?让她给你弹不是更好?”

    “才不是。”唐奕摇头。“你的琴弹得是不怎么样,但每次看到你......”

    “也是心神不宁,却还要强作镇定的样子,我就特别的欣慰,心神也就宁了。”

    “你!”

    冷香奴气得胸脯起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砰的一声,玉手砸在琴上,悠扬曲调乍然而止。

    “徐妈,送客!”

    ......

    “哎呦喂......”

    冷香奴话音刚落,徐妈就一步三晃的进来了,显然就没敢离太远。

    “这是怎地了?怎么又吵起来了?”

    徐妈子不由分说,直接就开始数落冷香奴:“我说香奴啊,老身得说你两句,唐公子正是临考的接骨眼儿上,你就不能让着他点儿?吵吵吵,就没见过你这么金贵的姑娘!”

    冷香奴把头别到一边,她也不想吵,谁让这土匪说话就没一句正经的。

    徐妈又转向唐奕,却见唐奕已经起身。

    老妈子面色一苦,“公子别走!这才刚来,怎么就要走呢?”

    “这丫头不懂事儿,回头老身教训与她,公子别和她一般见识!”

    唐奕一乐,“还有别的事儿,就是过来看看。”

    说着,就往出走。行至厅门,又停了下来,回头对冷香奴道:“临近大比,以后就不来,姑娘照顾好自己。”

    冷香奴冷笑,“看来,公子还是怕耽搁了举业啊?也没说得的那般洒脱!”

    唐奕摊手,“有何不可?好不容易考一次,还不全力以赴?”

    “等拿了状元,再来听你唱曲儿。”

    说完,大步下楼。

    徐妈想拦却是拦不住。只得朝着唐奕的背影高叫:“公子再来啊......”

    “愿公子高中啊......”

    而冷香奴则是看着唐奕的背景,暗暗诅咒:

    还拿状元!?大宋朝要是把状元给了你这个活土匪,才是倒了几辈子的大霉呢!

    ......

    (未完待续。。)

第571章 白给的状元谁不要

    出了凝香阁,唐奕刚一抬头,就怔住了。

    因为街面儿上,迎面走来的是曹国舅和潘丰。

    “你们怎么在这儿?”

    这两位可是有日子没来回山了,因为老师发过话,再来......打出去!

    “找你!”

    曹佾斜眼看了唐奕身后的凝香阁一眼,“又跑这儿来快活?”

    “滚!”唐奕笑骂。“我这是办正事儿!”

    潘丰咧着嘴,连毛胡子都乍乍开了,“头回听人说,逛花馆子也算办正事儿。”

    唐奕不与他争辩,“已经把话递过去了,再特么打狄青的主意,就别怪老子无情了!”

    曹佾道:“能乖乖听你的?”

    潘丰也道:“你还是悠着点吧!现在的情形可不是发疯的时候,且先忍忍。实在不行,我潘家在三衙给他腾个地方,让狄汉臣先呆一段儿。“

    唐奕摇头,“那是两回事儿......”

    “你以为狄青爱呆在西府受那份活罪?”

    “可他必须呆在西府!”

    二人也不明白唐奕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既然唐奕有了计较,那就由他去吧。

    曹佾又看了一眼凝香阁,提醒道:“反正我觉得,这个地方你少来,别真一时嘴快,把不该说的也露了出去。”

    ......

    他不提还好,越提唐奕越烦,“特么那就是个榆木脑袋!”

    “别说我没说露,老子就真说露了,那傻妞也不带往出泄的!!”

    二人对视一眼,“什么意思,你说这是一出美人计吗?”

    唐奕郁闷道:“可能是开始吓唬的太厉害,给吓坏了。”

    “这段时间,故意说给她听,想让她漏出去的事儿,一件也没传出去。”

    “看着挺有主意的一个姑娘,却是笨得要死!”

    说到这里,唐奕还恨恨地淬了一口,“他妈的,白费工夫!”

    曹佾和潘丰有些哭笑不得,论瞪眼说瞎话,还是唐大郎厉害啊!

    逛窑子还真让他说出了“办正事儿”的味道。

    既然在街上碰见了,曹佾、潘丰也就不上观澜去触范公的霉头,三人在街边找了一间茶棚坐下,要了三碗冰犁汤。

    唐奕率先开口,“说说吧,大辽那边可有动静?”

    曹佾道:”陛下发话了,一直到大比结束,不让你过问大辽的事情。”

    “说吧。”唐奕有点不耐烦。“不让我掺合,反倒心里不踏实。”

    曹佾扭不过他,只得如实交代。这段时间,大辽还真是动作不少。

    “耶律重元已经聚拢了五万雄兵,加上白沟河一线的驻边守军也尽数被其收入帐下,如今已经有十五万大军陈兵幽州。”

    “加之你给他的毛纺之技,他倒用得不错。借以与大辽各部拉拢关系,朝中已经有许多贵族被他绑到了一条船上,料想应该离起事不远了。”

    “这么快!?”唐奕瞪着眼睛。

    他当然希望耶律重元快一点,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而且还聚兵十五万!?有点儿多啊......”

    唐奕怕耶律重元兵太多,要是一下子把耶律洪基撵了过去,那笑话可就大了。

    潘丰则道:“一点不多!我倒觉得这个数目刚刚好。再少,耶律重元就不敢动了。”

    “哦?”

    “你想啊!”潘丰饮了一大口冰梨汤。“以耶律重元的性格,是不敢把这十五万大兵全数投入到与耶律洪基的一战的。他生性多疑,西边的突吉台部虽与之有暗盟,但真到接骨眼儿上,他肯定还是不放心,要留些兵马防上一手。”

    “同样,对大宋他也不会放心,还要防一手。”

    “再怎么着,扔个五六万兵在燕云的西、南两侧,也是少不得的。”

    “所以,真打起来,耶律重元最多有十万可用军卒,刚刚好!”

    唐奕点头,潘丰说得不无道理,可能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既然如此,让陛下在雄州一线撤兵吧!”

    曹佾大笑,“还用你说?五日前,着令石进勇回撤百里的军令已经发了下去。”

    “咱们把白沟河一线全让了出去,这回耶律重元要是还不放心后方,那就真没辄了。”

    ......

    唐奕算是彻底放心了。

    现在,大宋上下都憋着一股劲儿,这股劲推着大伙儿奔着燕云这个目标而去。说上下一心,也不为过。

    “对了。”

    曹佾转了话头,贴到唐奕耳朵边儿上小声嘀咕。

    唐奕开始还没弄明白他怎么神神秘秘的,可是听下去之后,不淡定了。

    曹佾在他耳边说的是,赵祯带了个话儿。

    大意就是,只要唐奕过了解、会两试,状元就是他的了。

    这特么多不好意思?强行作弊。

    最后一关的殿试,出题人是赵祯,最后定名次的也是赵祯。唐奕只要过了解试和会试,就等于内定了状元。

    “这......不太好吧?”唐奕觉得得应该谦虚一下。“状元嘛,还是要自己考的。”

    曹佾白了他一眼,顺着他说:“好像是不太好!要不......我跟陛下说请一番,还是算了。以大郎的本事,考个状元自不在话下!”

    “别啊!”唐奕立马本性败露。“白给的状元不要,傻啊?”

    节操这东西对于唐奕......

    不值钱。

    “没事,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吧!”

    “哈哈哈哈。”曹佾摇头大乐。“你呀,陛下说的一点没错!”

    “陛下说什么了?”

    “陛下说,你肯定不会不好意思。”

    “哈!”唐奕这个高兴。“还是他老人家懂我。”

    曹佾看着唐奕,缓声又道:“陛下还说,这是你应得的。”

    至和三年的夏天。

    唐奕过得悠哉游哉,虽然状元内定了,但是解试和会试还是要自己考的,书还是要读的。

    大辽过得明松暗紧,耶律重元和耶律洪基各自为大辽开朝以来最大的一场内乱,暗暗积蓄力量。

    文扒皮和富彦国过得却并不开心。

    这一年,大宋又起水患,他们两个东挪西凑,已经是强弩之末。

    这时候,二人最盼的就是先些让燕云之谋尘埃落定,好展开唐子浩那个谋划了近十年的改革大计。

    可是,问题来了。就算大辽打起来,大宋有机可乘,但是,哪来的钱用兵啊?

    朝廷的制库里,可是一个大仔儿都没有了!!!

    ......(未完待续。。)

第572章 送考

    又是一年中秋月。

    回山繁华依旧,却再见不到半个儒生。

    冷香奴倚在窗前下望,面无表情、神态木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姑娘,还是别等了。”

    身后传来徐妈妈的声音,“中秋一过,就是解试开仗。这个时候,唐公子哪还有心思来听曲儿?”

    冷香奴一窘,“谁等他了,再也不来才是香奴的幸事呢!”

    “唉......”徐妈一叹。“老身又得劝姑娘一句了,别总是与唐公子拧着来,归根结底,他还算是帮了咱们。”

    “若真是被你气的不来了,姑娘还哪能在这回山清闲?”

    “我......”冷香奴一阵委屈,略有不服。“妈妈~!”

    “哪里是我气他,明明就是那土匪有意戏耍。”

    “与其在这儿被他气死,倒不如回去被打死来得干净!”

    徐妈上前,“说什么醉话?听妈妈的,他不是要取解了吗?你去送个考,一来给家主看,二来也是贴心之举。”

    “兴许唐公子一高兴,就不再为难与你了呢?”

    解试,又叫秋闱。故名思议,是在盛秋举行。

    一般来说,各州府取解的日期都在八月初,考完五日放榜。中者,则要立即起程赶赴京师,参加来年的春闱会试。

    古代可不是当今,想去地球另一头儿,打个飞的,半天就到了。

    山高路远、道路险阻,走上几个月都是正常的。

    像川蜀、广南诸州,因为路途太远,秋闱甚至在五六月份就已经开考了。就是为了让考生提前上路,唯恐耽误考期。

    当然,这些问题对于开封来说,都不是问题,谁让它是“东道主”呢?

    解试、会试、殿试,都在这一个城里,方便得很。

    所以,开封的秋闱之期定在八月二十七,是全宋最晚取解的地方。

    二十七当日,一过五更鼓,整个观澜就沸腾了起来。

    唐奕被君欣卓叫醒,洗漱更衣,下楼用饭。

    考箱是早就准备好的,里面考试能用上的东西一应俱全,根本不用唐奕操心。

    吃了饭,唐奕拿起考箱就要出门,可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巧哥呢?”这一早上都没见着萧巧哥。

    君欣卓道:“昨晚睡在苏小妹那里了。”

    唐奕一皱眉,抱怨道:“这丫头,越玩越疯了,爷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说来送送......”

    君欣卓白眼道:“行啦,有我送你还不够吗?”

    唐奕大乐,“够......”说着话,贼手又不规矩起来。

    君欣卓推开他,“快走吧,范公他们都等着呢。”

    “哈,且先放你一马!”

    拎着考箱,去与范师父会合了。

    ......

    此时,天还没亮,大课舍前灯火通明,观澜今科应考的148人,尽数汇聚于此。

    曹满江独臂不失威仪地立于人前,整队肃穆。

    老曹虽然不再军中,但是在他眼里,秋闱,就是战场。

    一声喝令:“都有了!”

    下首百多儒生,整齐列队肃立。

    老曹回身,于范仲淹身前道:“禀告范师,148名考生,尽数到齐,可否起程赴考?”

    范仲淹点点头,“嗯......”

    环视众人,“诸师有训,慎思慎考、耀我观澜!”

    “遵,师命!”

    下面一百四十八人的喊声差点没吼破天,一双眼睛直冒绿光,憋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一显身手的时候了。

    这时,唐奕也到了。

    范仲淹看他来了,把他叫到队前,“来的正好,你与诸生说几句吧,以壮声威!”

    唐奕一笑,“这有啥说的,一个取解而已!”

    回身对众儒生道:“告诉范师,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老子天下第一!!”

    “哈哈哈哈!”

    喊完之后,大伙儿自己都笑了,原来还挺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松了下来。

    “就是嘛!”唐奕大笑。“一个破秋闱,考不过就趁早回家哄孩子,别回来给咱观澜丢人!”

    “对!”众人齐声应喝。“考不过就回家哄孩子!”

    ......

    好吧,范仲淹身后的苏洵脸色一下就憋得通红,这帮混蛋,骂谁呢!?

    他当年就没过得了解试......

    唐奕不知道苏老泉窘态,继续向范仲淹玩笑道:“老师安心等着,区区解试,不足挂尔!”

    说完,回身大手一挥,“出发!”

    一众儒生抬头挺胸地奔着山下就去了。

    范仲淹等几位师父本来还想去送考,可让唐奕这么一说,心里琢磨,也对哈,区区解试,太当回事儿了吧?

    两手一背,回去了......

    “让他们自己考着玩吧!”

    唐奕打头,儒生们浩荡下山,行至山门,大伙儿一下就愣住了。

    时晨尚早,本应黑漆漆一片的街市之上,竟然有灯火摇曳。沿着大路一直到码头,一盏盏花格宫灯把整条街照得宛若瑶台仙境,如梦如幻。

    而每一盏花灯之下都摆着一把琴,都坐着一位明艳动人的娇态娘子,一直排到码头。

    “乖乖......什么情况?”

    苏轼挤到队前,这阵势,他哪见过啊?

    呵,没见过的还在后头呢。

    一看观澜应考仕子下了山,街道两旁的红尘艳姐儿们也不说话,也不起身,玉手微扬,细指撩拨,上百把瑶琴齐鸣......

    一曲《状元词》打破了回山黎明前的宁静。

    百琴齐鸣、百人同唱,那感觉,根本就不是平时听曲儿能比的。

    所谓仙音绕梁、慑人心扉,也不过如此了。

    ......

    唐奕缓缓迈步走在前面,缓行于街市之上,两旁尽是昏灯绝艳、琴音娇唱。

    别说儒生们没见过这阵势,唐奕也是没见过啊,听都没听说过!

    整个回山的青楼艳姐儿都来给观澜儒生送考,这等殊荣,千古未有啊!

    苏子瞻恨不得闭着眼睛走路,恨不得踩着那软绵绵的琴声进考场。

    “值了,值了......取不到解额也是值了!”

    啪!

    啪!

    王韶和章两个大巴掌同时甩在苏轼的后脑勺儿。

    “闭嘴!!听曲儿......”

    ......

    唐奕行到凝香楼前,特意多看了两眼,但是,门前却是空空如也。

    快走几步,临近码头,终于神表有所舒展。只见那团妖火果然安坐埠头之上,膝间琴音流转,同唱一曲《状元词》......

    立于码头静听,直到一曲终了。

    满街娇娘置琴起身,朝着码头方向深深一拂,“预祝诸位,旗开得胜、金榜提名!”

    ......

    唐奕笑了。

    大宋风流,尽收于此!!

    回身对着一众儒生放声大喝:

    “告诉诸位娘子......”

    这回都没用唐奕把话说全......

    “老子天下第一!!”

    “哈哈......”

    大伙儿哄笑着争先登船,唐奕也是向冷香奴点点头,在众娇娘的目送之下,登上了赴考的大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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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观澜匪帮

    观澜的儒生被回山的姐儿们宠的不行,夹道送考、百琴齐鸣,这样的人间佳话,估计谁也没享用过。

    但是,这是在回山,一到京城,可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考船进城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旧曹门外的埠头上已经人声鼎沸,大伙儿从船上一下来,码头上的百姓无不侧目。

    “嚯~~!”

    这哪里是什么应考仕子,一个个人高马大、黑不熘湫。要不是布衣伦巾,还个个背着考箱,真当他们是套着儒袍的禁军糙汉。

    再仔细一瞅,这不是观澜的那群活土匪吗?

    要说这两年,观澜在开封城里最出名的不是名院风范、学富五车,而是教出了一群“愣头青”。

    谁都知道,观澜书院出来的学生已经野得没边儿,群架斗殴那是常有的事儿。逼急眼了,连禁军大营的那帮子兵痞都敢上手。

    前年有一回闹得最大,十来个大小伙子竟把禁军的二十多个痞兵开了瓢儿。

    后来惊动了开封府才知道,这些人里有三个老子是宰相、两个是御史,还有两个是欧阳修的弟子,其中还有范公和晏殊的儿子。

    ......

    如今,百姓们看到观澜儒生已经见怪不怪了。唐子浩那个大土匪带出一群小土匪,有什么可稀奇的?

    只不过,一百好几的观澜学生全体出动,这还是头一次见。

    “往年,观澜应举也就十几个人吧,今科怎么这么多?”

    旁边有人不住摇头,“谁知道呢,许是范公也没指望这一科能像前两科那般逆天,索性让所有人都来试试。说不定,比不过上两科的高中举率,却能保住登科的人数呗!”

    说完,还是不住摇头,“瞅瞅,这般作派,哪像个读书人?”

    “范公啊,也是越老越煳涂喽......”

    ......

    对于百姓的议论,唐奕与一众儒生皆是充耳不闻。

    行不行,考场上见,与一众粗衣小民何论长短?

    只不过,要是以为这就完了,那就大错特错了。

    真正的议论,还在后头呢......

    等观澜儒生到了礼部贡字门前,开封府一地的几千仕子尽聚于此。

    本来呢,解试是州府一级行属的考试,用不到礼部贡院,要到府衙聚考。

    但是,开封比较特殊,全宋每科来开封考试的人数有几千人,加上本地仕子,最多时得近万考生取解,开封府衙怎么可能装得下?

    所以,不但礼部贡院,连旁边的太学也被征用。

    这边有好几千,不远处的太学门前,还有好几千呢!

    观澜的人一到场,立马就成了场中焦点。

    不光百姓,儒生们也没见过这样儿的“儒生”啊。

    “好家伙,这就是天下第一书院观澜书院?有点狂野啊!”

    “怎么感觉像是从西军直接挑了人,送到这儿来充数儿的呢!?”

    “哈!”旁边的一个儒生大乐。“有何稀奇?人家观澜从教谕到学生,个个骨骼清奇,不走寻常路。”

    随即恶狠狠地瞪了观澜那边一眼,又继续道:“人家那是把读书人当军汉来操练,要是教得不像莽汉,那才叫失败呢!”

    说话这位穿的是太学的儒袍,做为京师两大书院,年年被观澜压上一头,当然各看各都不顺眼。学生之间也是针尖对麦芒,互有不服,仇怨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从这儒生夹枪带棒的言语之中就不难看出,对观澜书院,太学的学生可是恨到不行。

    刚刚问话的,显然是初来京师的外地仕子,听了旁边这位仁兄的话,了然大悟,也是心有疑问。

    “坊间不是传言,观澜书院卧虎藏龙,一般人都进不去吗?怎么却是这般作风?”

    “当然是‘卧虎藏龙’能人辈出!”

    那太学生瞪着眼珠子,挑高了调门儿,说着反话。

    指着观澜那边一个略微年长的儒生道:“看见那个岁数大的了吗?”

    “哪个?”

    “就是最黑的那个!!”

    “哦哦,看见了。”

    “欧阳永叔的弟子,曾子固!厉害吧?”

    那外地考生听得一愣一愣的,欧阳公的弟子啊!那得多牛?可是......这位曾子固黑了巴几、目有凶光,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

    “告诉你吧。”太学声继续讽刺卖弄。“这曾子固原来是我们太学的大才子,有状元之才。”

    “可是,你看现在。”

    “自打叛出太学,入了观澜,有没有才了不知道,倒却越来越像黑土匪了。文状元估计是不行了,但是绿林武魁,倒是有几分希望。”

    “哈哈哈......”

    不但那外地考生大笑,边上一众看热闹的太学生,也是毫无顾忌地大乐。

    放在平时,他们当然不敢,遇到观澜的人,躲还来不及呢。

    可这里是贡院门前,有朝官巡持秩序,一但稍有逾越,就会立刻取消考试资格。所以,太学生们才敢这般放肆讽刺。

    但是,观澜这帮土匪们上起头来,还管你那个?

    曾巩已经瞪着眼睛朝这边过来了,一众儒生也是把考箱一扔,撸胳膊挽袖子,跟在曾巩身后。

    所有考生都是一怔,下意识地往后躲。心说,还真是莽夫啊,这是要干架?

    ......

    “干什么?干什么?”

    眼看曾巩就到了太学生面前,横插上来一个绿袍官员,拦在了中间。

    “取解重地、贡院门前,你们想干什么?”

    太学生本来吓得脸都白了,心道,这帮土菲不会在这儿就要打人吧?

    可是见官员一出面,立马心中大定,看你们还怎么撒野?

    上前一步,添油加醋地叫道:“巡检上官明鉴,这帮莽夫目无王法,考场喧哗,还要打人!”

    那绿袍官员瞪了太学生一眼,语气平淡,“本官尽看在眼里,何用你恬燥!且退到一边,本官自有计较。”

    太学生一缩脖子,心说,还是个假正经的,倒看你怎么计较。

    不过,以观澜儒生的作派,这么一个只负责外场巡视、维持秩序的贡院巡检使,应该是压不住那帮刺头儿的。

    乖乖退到一边,且等接下来的好戏。

    ......

    那绿袍官员回过头来,冷脸看着一众观澜儒生,还真有几分铁面无私的味道。

    “科举大期,人生至重之时,岂容鲁莽!?不想要前程了吗?”

    那太学生一听,忍不往插嘴,“上官多此一举,这帮莽夫目空一切,哪还有什么前程!?”

    ......

    曾巩瞪着那太学生不说话,却是他身后的王韶乐了。

    无语地一指那太学生,对绿袍巡检委屈道:“二哥,你都听见了吧?真不是我等找事儿。”

    “这孙子就是欠揍!”

    ......(未完待续。。)

第574章 考题有点难

    “二哥!?”

    太学生差点没噎死,那黑小子管巡检叫“二哥”?

    什么情况?

    呵呵,可不就是二哥......

    这绿袍官员,正是礼部贡院巡检使范纯仁,范老二。

    太学生有点不淡定了,怎么?还遇上“亲戚”了?

    不过,细一琢磨,好像也没啥大事儿。这可是国考重地,就算是亲哥能怎么着?他敢当着几千仕子的面徇私枉法不成?

    ......

    而王韶这句话却没让范纯仁有丝毫动摇,冷声道:“那也不行!这是贡院门前,你还想不想考了?”

    王韶一缩脖子,灰熘熘地退了回去。虽心有不平,但也无法,为了太学的孙子们耽误了前程,太不值得。

    范纯仁又看向队中的唐奕,语气不容有疑,“给我收敛点,管好这帮小疯子!”

    唐奕一推手,范老二什么时候也改不了他一本老正的毛病,可他从小偏偏就吃范老二这套。

    “没想动手,就是吓吓他。”

    范纯仁点头,见曾巩还是瞪着牛眼,一脸凶像。对于这位,他还真不太好说什么,毕竟曾巩论岁数比他还大上不少。

    “子固,看开些,行不行,考场上见!跳梁小丑,何足存思?”

    ......

    话是挺刺耳,但是传到太学生耳朵里,还是心下一松,至少免了一场皮肉之苦。

    可是,哪成想,范纯仁那只是前半句,后面还有半句没说呢。

    “再说了,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考完了,还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我噗!!

    听了这后半句,太学生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有特么你这么劝架的吗?

    看来,放考之后得走快点。

    ......

    曾巩依旧不言。

    他曾子固入观澜之前就不把这种人放在眼里,入了观澜,更不放在眼里。可现在却让这么个无名之辈当众嘲笑,哪能那么容易顺气?

    范纯仁也知多说无益,转头对唐奕道:“别头场在太学那边,赶紧滚过去。”

    唐奕嘿嘿贱笑,一拍依旧愤愤不平的曾巩,“听见了没?考完了再说,不差这一时。”

    说完,对一众观澜儒生嚷道:“行了,我走了,你们老实点,不许惹事哈!”

    正要调头走,见曾巩还是瞪着那儒生,他说要走也没个回应。

    “唉......”唐奕无奈一叹。

    “你要实在等不到考完,也别在这儿动手啊!”

    “傻不?大伙都看着呢,影响多不好?”

    凑到曾巩耳边,却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调道:“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地干活。懂不?”

    “走啦!!”

    ......

    目送唐疯子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众考生无不暗暗擦汗。

    唐疯子还是唐疯子啊,不是俗人,这哪是偷偷地干活?

    而大伙儿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曾子固终于露出一个微笑,上前一步,一把揽过太学生的脖子。

    “同窗之谊,多年未续,走,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聊聊旧情!”

    ......

    太学生腿都软了,下意识想躲。可曾巩那大胳膊跟铁箍似的勒着他,想动弹一下都不行。

    “你你你,你干嘛?”

    “你放开我,我跟你不熟!”

    “救命啊!我不认识他,续什么旧!?”

    “啊!......”

    “嗷......”

    ......

    从远处角落里,传来那太学生杀猪一般的惨嚎。

    一众考生听得直得慌,特么观澜匪帮就是观澜匪帮。一窝活土匪!

    “都愣着做甚!?”范纯仁的声音适时响起。

    “时辰已到,评考籍入场!”

    说完,仿佛没听见那边的惨嚎,没事儿人一般......走了。

    解试只是一个初选的过程,所以,尽管朝廷和地方都十分重视,但也远没到会试、殿试的繁琐程度。

    考生凭考籍入场,监考使吏也只是通过考籍上对考生的描述,粗略查验就算过关。不用像会试一般,得把考生扒光,恨不得菊花都得翻开来看看里面藏没藏东西。

    范纯仁作为外场主理巡检,也只要监督下面的人验籍、验人罢了。

    几千人光进场就得半个时辰,观澜的学生也是早就进去了,无一人有差池。

    眼瞅诸生就快进场完毕,范纯仁坐在门外的桌案前,无意间扫中两个已经查验完毕正要进去的考生,不由一顿。

    这两人......有点面熟......

    在哪儿见过?

    正要再看两眼,二人却已经闪进了考场。

    范纯仁莞尔一笑,可能是哪里有过一面之缘吧。

    ......

    解试只考一天,辰时进场,酉时收卷。考题只是初选之题,一般由州官或者当地名儒出题,重在考察基础。

    开封因为是京师之故,皇权重地,一般不由开封府尹出题,会上请官家。而官家又不能抢了臣子的风头,一般又会指派三馆的大学士代请题目。

    可是,今年有点特殊,三馆的学士不是有亲子应考,就是和观澜走得太近。赵祯怕节外生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索性也别麻烦别人了,让开封府尹自己出题就算了。

    现在打坐开封府的,是臭脸包拯。老包是有名的铁面无私,他来出题,无人可以诟病。

    可是,老包不但脸臭啊,这老家货伙还不通人情。

    你说一个解试,差不多就得了呗,只要基础不差,略有文采的,就取了,左右还有会试火炼真金。

    可是,老包不。

    他觉得,国考这是朝廷的一等大事,马虎不得,一定要考出真材实学。

    于是......

    开封这一科取解悲剧了,考题那叫一个难啊,绝大多数考生看到题目都是一个头两个大。

    有参加过几科国考的儒生无不哀嚎,这取解的题目,比往科会考还难。

    这可如何是好?心慌之下,笔都拿不稳了。

    其实,他们这么紧张完全没有必要。也不想想,解额是固定的,说不好听的,就算所有人一题不答,也得在白卷里挑出二百三十一额。

    紧张个屁啊?你不会,大家都不会。

    老包的用意只是让这些儒生认清自己,谦虚应考,将来做官也好脚踏实地。

    ......

    酉时一到,准时收卷,一众儒生无不垂头丧气地出了贡院。

    出来第一件事儿,就是三三两两聚于一处,议论起考题来。

    有人抱怨道:“夫之大国,不尊大,不言小,不专武,亦不忘兵。文以辅政,武备于边。是为上国也。然,何以民?”

    “这这,这是殿试才会考的大策大论,怎么取个解也论大道?”

    “难......太难了!”

    而有的人连题目都没弄懂,“这个‘何以民’,到底是民当何为?还是君王将相何为治民啊?”

    “完了,完了,这哪是我等末学能答的题?今科取解,开封一地必是尸横遍野了。”

    “依学生之见,除了经义、诗赋,策论共六题。能答上三题者,大概就可进会试了。”

    “三题?”有人瞪着眼珠子。“能解两题,必中无疑!”

    “哈哈!!”

    一声放笑,引起众人的注意。

    只见一个顶着乌眼青儿、半张脸都肿歪了的儒生,得意地走了过来。

    “小弟不才,答上四题,岂不是必中!?”

    正是那个被曾巩拉到角落里,“偷偷”揍了一顿的太学生。

    ......(未完待续。。)

第575章 天下第一“吹牛”书院

    太学生顶着个捂眼儿青,挺得瑟地走了过来。

    一听他答上四题,大伙儿羡慕的同时,也有几分吃味。

    有些心理阴暗的甚至在心中咒骂,那个黑大汉下手还是轻了,怎么不打得你进不了考场!?

    事实上,曾巩还真是留了分寸,这太学生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之苦,连解试都丝毫没受影响就可见一斑。

    曾巩不傻,打几拳出出气这叫义气之争,要是打得进不了考场,那就是深仇大恨了......

    ......

    可是,这太学生明显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主儿。刚因为得瑟让人一顿胖揍,转脸就忘了,又开始显摆上了。

    “小弟答上四题,应该取解不难了吧?”

    说着哈哈大笑,全然不顾及众人的感受。

    “若是真如大伙儿说的那般答题不易......看来,名次估计还不能低。”

    “哎,你们说,要是小弟幸得解元,那是不是......哈哈哈......”

    妈的,哪来这么个二货?读书读傻了吧?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呢?

    有人不爽道:“这位兄台,刚出贡院就这般卖弄,不太好吧?当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等考得不好,下科再比就是,但不代表天下举子都考不好,说不得就有高人,全都答上了呢!?”

    “哎~~!”太学生骚包地一摆手。“兄台所言差矣,并非小弟卖弄,这一科还真不那么容易考。”

    “适才出贡院之时,小弟正好遇到太学之中的同窗好友、今科翘楚刘之道。”

    “你们猜怎么?”

    众人一怔,“刘之道?刘几?”这位的大名众人还是听过的,听说是太学之中多年不遇的大才子,今科魁首的最大热门。

    众人忍不住好奇,问开了。

    “怎样?”

    那太学生神秘一笑,“之道也说这一科试题颇难,以他之才,也只答五题!”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刘几都只答五题,那这么说......

    太学生倒也光棍儿,“小弟说可能争个解元,纯属说笑,众位兄台不必当真。“

    “但是,之道对解元之名那可是势在必得的,其才学也是自不用说。他只答上五题,以小弟纵观多年科举的经验来看......”

    “答三题,取解不难!”

    有人闻声立时大喜,“我,我!”指着自己,说话都添了颤音。“我答三题!!!”

    “我也三题!”

    众人看这太学生的眼色立马又变,好像也不那么讨厌了。

    至少听他这么一说,很多人又燃起了希望。

    这时,太学生身边已经聚拢了不少考生,都在听他侃侃而谈,大肆分析此科取解的大概标准。

    依太学生的意思,大多数人也就答上一赋一论两道题目,三题者已经是十分稀少,加之今年开封解额充足,所以他判断,像刘几那般中五者几乎没有,四题者不超五十之数。

    答三题的倒是不少,但去掉劣等,真正答得好,还能赢得考官认可的却也不多。所以,只要答题别太偏,三题即可高中。

    甚至在只答两题的考生之中,若两题都答得漂亮,也有机会取解。

    至于六答全答全中,他根本就没考虑,刘几都答不全,还有何人能答全?

    ......

    众人听得仔细,毕竟事关前程大业,都衡量起自己的临考发挥,让太学生这么一说,都觉得自己还残存一丝希望。

    ......

    “我跟你们说,这一科的考题是开封府尹包希仁出题,这位铁面相公从来都是不知人趣,出题难,也是正常。但又有何关系?我不会,大家都不会,可解额就在那里,矬子里面拔大个儿,他也得......”

    正是唾沫横飞,说得起劲,无意间斜眼一扫圈外,太学生嘎的一下就把话憋了回去,随即局促地左右扫眼,下识意地就想往人后躲。

    众人听得正是兴头儿上,他却不说了,大伙儿怎能乐意?一边催促太学生接着说,一边回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有如耗子见猫。

    一看之下,忍不住都乐了,原来是观澜那帮土匪也出了贡院。

    刚刚把太学生一顿胖揍的曾子固自然也在其中,正与观澜儒生聚于一处,整队待走。

    ......

    好吧,太学生被这帮土匪吓破了胆,看来,这黑汉子们不走,他是不敢再张扬了。

    大伙儿也不催他,静待观澜的人走了之后,再听他分析。

    可是,这边静下来了,那边观澜的人说话却全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起初,观澜儒生只是闲聊,一点都没有大考之后的紧张,直到一个十**岁的“孩子”从贡院里出来加入队中,才聊起了考试的事儿。

    来科举,三十好几都算年轻人,四十岁是正当年,五十不算晚,六十也还行,七十......

    也不是没有。

    这么说来,十**岁的,可不就是“孩子”?

    只见那孩子入队之后,很跳脱地扫视众人,“都考的怎么样儿啊?谁感觉可能要回家哄孩子了,早点说啊,大伙儿好给你送行。”

    “王子纯,就你水平最洼,怎么着,考砸没?”

    叫王子纯的那个眼睛一立,“滚蛋!这破题还特么不如旬考有难度,怎么可能考砸?”

    “那章子厚,你呢?”

    章横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随便答了答,应该出不了前五吧。”

    那熊孩子当然就是苏小轼,听完章的话,立马一脸鄙夷,“瞅你那点出息,跟你们说啊,解元我预定了,都死心吧。”

    “切~!”观澜儒生无不鄙夷。

    苏轼更乐,一点不害臊,看向曾巩,“曾大伯,考得如何啊?”

    曾巩瞪了他一眼,最烦这破孩子叫他大伯,冷哼道:“肯定不比你差!”

    ......

    好吧。

    这边聊得挺好,可那边以太学生为首,有一头算一头,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和着这是一帮有才的土匪,比刘几都厉害,个个答满六题,且还说题目简单......

    吹的有点没边儿了吧?

    特么瞅把你们狂的,咋不上天呢!

    ......

    这还没完。

    众人以为这“孩子”吹的已经够可以了,没想到,贡院里又出来两个更小的,也就十五六。

    二人到了队中,噼头就抱怨开了,“这题是不是太简单了?考不出水平啊!”

    “......”

    正说着,又来人了。

    这回还是大伙儿都认识的“熟人”,京城几大纨绔之首的,宋楷、庞玉。

    苏小轼见他们出来的有点晚,不由问道:“怎么才出来?难住了?”

    “屁!”宋楷骂了一嘴。

    “六道题,一个时辰就答完了。老子睡了一下午,交卷都不知道,包师父拎着耳朵把我们俩揪出来的。”

    ......

    “......”

    那边的太学生和外院考生已经彻底石化......

    特么要论吹牛,还是观澜有一手啊!

    ......

    (未完待续。。)

第576章 放榜

    是不是吹牛,还真不是他们评出来的。

    说句装13一点的话,这些普通儒生和观澜儒生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若是比个奇淫巧技、文学手法之类的技巧,观澜的学生可能不比外人强太多。

    但是,论起大策大论、国政朝思......那外人就真没法儿比了。

    也不看,给观澜上课的都是些什么人。

    范仲淹、杜衍、尹洙、孙复,这种就不说了。朝堂的在职官员想来任客讲,三品以下的官员都排不上号,得走关系才有希望争得这分殊荣。

    ......

    回到观澜,诸生把考题向范师父一说,范仲淹略一琢磨,与几位老师交换了一个眼神。

    “嗯,是有点儿简单了......”

    ......

    至于唐奕和范纯礼那边的别头场......

    因为是全宋的“后门儿”考生统考,题目不归老包出,比之开封府取解要简单得让人发指,范仲淹连问都懒得问了。

    而观澜的儒生们经了这次解试,把心里最后那一丝紧张都给扔没了。

    以至于,对于何时发榜?能中几人?这样本应关心的问题,根本提不起兴致。

    五日之后,贡院门前再一次被万人占领。

    今日是解试放榜之期。

    此时,所有开封取解的考生都汇聚于贡院之前。对于他们来说,那张即将张贴出来的榜文,将决定着他们一生的命运。

    在场的众儒生之中,有的人考得并不好,但心中仍有不甘,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有的人胸有成竹,只不过来享受榜上有名那一刻的通快;

    而有的人,在乎的不是中不中的问题,而是第几名的问题。比如,站在最前端的刘之道,和那天那个被打的太学生。

    刘几关心的只有第一,他只关心第一是不是他。而那个太学生则没有刘几那么高的心气儿,但是期待一下前几名还是可以有的。

    此时,太学生极为骚包地扫视整个等着揭榜的儒生。

    “之道,看见没?观澜那帮土匪一个没来!”

    刘之道轻描淡写地一笑,”来与不来,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太学生瞪眼道。“牛皮吹得震天响,到了丢人的时候却躲了,什么东西!”

    刘几又是轻描淡写地一笑,没有接话。

    不过,从表情上不难看出,这位大才子也只是把观澜当一个笑话。

    过了一会儿,才突兀地轻声道:“煌煌大宋,还没到取一帮土匪入朝的地步!”

    ......

    此言一出,立时引来无数追捧。刘几宛若众星捧月一般立于贡院门前,说不出的意气风发、光芒万丈。

    只不过,不论是刘几,还是一众考生,谁也没注意到,贡院对面的茶摊儿上,两个中年人正冷眼看着贡院门前的一切,极尽嘲讽......

    ......

    大宋对百姓宽仁到了极至,开封城民也早就被赵家温和、仁慈的作风惯坏了。是以,商贩的点心摊子、茶担子,都摆到了皇城根儿上,丝毫没有皇城禁地,避而远之的觉悟。

    此时,曹佾和潘丰二人一边品着茶汤,一边等着放榜。

    “这帮浑小子,心还真大!!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一个都没来?”

    潘丰无语地一笑,“没听他们整天挂嘴上的那一句吗?”

    “老子天下第一!!”

    “都天下第一了,区区解试,谁还当回事儿?”

    曹佾一扬下巴,“看,那不有当回事的吗。贡院门口那个刘之道就挺当回事儿,不然也不会站在最面去骚包了。”

    潘丰则是自嘲道:“还有你我二人......也当回事儿了。”

    他们两个坐在这儿干嘛?当然是替唐奕来看榜的。

    对于这次唐奕应举,比唐奕自己还上心的,那可是大有人在。

    曹、潘二人比谁都盼着唐奕能拿一个好成绩。

    一来,唐奕若是高中,那随之也就步入了朝堂。对于观澜商合和他们两家来说,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辉煌的开始!

    二来,大宋朝、曹家、潘家,欠唐奕太多了......

    这些年,他所承受的误解和骂名,也太沉重了。

    在这个士大夫大于天的时代,再多解释,再多宣传,也比不上金榜提名来得名声大。

    唯有科举扬名,才能为唐疯子真正的正名。

    所以,今科大比,曹潘二人才会无比的重视。

    所以,赵祯才会违背道德良心的,把状元暗许给了唐奕。

    ......

    二人没坐多一会儿,就见贡院门前一阵杂乱,曹佾下意识坐直了身子,知道这是放榜了。

    给身边的小厮递了个眼色,小厮会意,立马一熘小跑地过了街,使劲儿往榜下挤。

    潘丰端着茶碗,一动不动地盯着榜下。

    “你说,大郎能中个第几?”

    曹佾嫌弃道:“你管他第几,能中就行!”

    潘丰一想也对,能中就行。

    当下也不再说话,专心盼着看榜的早点回来。

    而那小厮足足一刻钟才又从人堆里挤出来。

    “中了!中了!”

    还没到近前,小厮已经开始高声报喜。

    “中了!”曹佾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中了?!”

    激动地看向潘丰,“中了!”

    潘丰也是激动地站了起来。

    他俩心中也知道,唐奕的本事其实不差,应该是能中的。

    但是,不到真落于榜上,他们两个,包括宫里的赵祯,谁也放不下心啊。

    “第几!?”

    小厮也是激动得不行,“唐公子得中......别头解元!!”

    “唿......”

    二人长出一口气,砰的一声砸到条凳上。

    那叫一个舒坦!

    “别头解元......解元!!”

    小厮又道:“不但公子高中,京师解试,观澜书院得中137人!别头场13人!一共150个应举考生,尽在两榜!”

    “好!!”

    “太好了!”曹佾勐一拍桌子,把茶摊小贩吓了一跳。

    好吧,曹佾不知道观澜具体多少人取解,只听到了尽在两榜,不然,150这个数字可就要出事儿了。

    “快!”曹佾激动过后。“你我这就进宫,与陛下报喜!”

    潘丰笑道:”陛下可比咱们还上心,肯定派人盯着呢,料是早就知道了,还要你报?“

    曹佾一想也对,却是他高兴过头了。

    “那咱们速回观澜,好让大郎知道这个喜讯。”

    说着,随便从怀里一摸,翻手就扔给了茶摊掌柜,那小贩接过,差点没吓得背过气去,手里攥着的,是一大锭金子。

    乖乖!!!这得多大的造化啊?让他遇上了。

    “客官,常来啊......”

    高声一喊,可是哪还有人?两位大爷早就走出老远了。

    ......

    而曹佾走了几走,一想不对,“那疯子自己都不当回事儿,咱们给他操的哪门子心?”

    ......

    “不去了!”曹佾越想越憋曲,你考试,我堂堂国舅爷给你看榜?

    “且晾着他吧,看是真不急,还是假不急!”

    潘丰哈哈大笑,“也好!走,去我樊楼畅饮几杯!”

    曹佾点头,“走!!”

    ......

    曹潘二人就这么离开了贡院门前,可是,贡院门前的上万考生,却是一个也没走......

    每个人心中都不自禁地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真他娘的......日、了、狗、了!!

    ......

    ps:这一科大比,还涉及到古文运动和太学文体的碰撞,但是苍山不想写,与大剧情无关。提到也是一笔代过,有兴趣的书友,自己去。

    (未完待续。。)

第577章 屠榜

    当解榜贴出,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往前靠,连刘几这样几乎必中的大才子都心跳加速,上前两步,紧盯榜头的位置。

    可惜,解元头名,不是他......一阵失落。心道,考场之中风云莫测,果然这个解元并不是那么好拿的。

    但这也属正常,谁让开封取解是全宋最难的呢!

    再往下看,刘几安慰自己不得头名也就罢了,只要名次靠前,也算没白费多年的苦读。

    可是......前五还是没有他。

    刘几微微皱眉,这一科高手这么多?

    再往下看,前十?没有......

    刘几不淡定了,难道是阅卷官不喜吾之文风?给判出了前十?

    他可是答上了五道题啊!这几天太学诸生当然也有交流,能答五题的,只他一人。

    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除了考官不喜,没有任何可能把他扔出前十。

    再看。

    前二十,没有!!!

    刘几有些唿吸紧促......

    前五十!?还是没有!!

    额前布满细汗,双拳紧握,已经在不住抖动了。

    终于......

    刘几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第,一百零三名!不知道为何,他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只是,回头一想,“怎么可能?”刘几再难控制情绪,纵声大叫,早没了之前的泰然自若。

    “怎么可能只列百位之后!?”

    ......

    可是,任他喊得再凄惨,周身左右的儒生却是一句都没听进去,那个在他身侧的太学生,此时脑袋都不会转了。

    ......

    本以为四题就能得个好成绩,结果他把前百名扫了三遍也没看着自己,倒是看见曾子固的名字高挂在第三名的位置。

    无法,只得在百名开外再找,一百五,没有......

    两百,还是没有!

    太学生不由脸色煞白,冷汗连连。再往后可就剩三十左右个的解额了,这,这特么是要落榜的节奏?

    颤巍巍地往下数,二百一十......二百二十......二百三十!!

    二百三十一孙山!!!

    “呀!!!”太学生杀猪一般惊嚎,指着榜单最后的那个名字失态狂喊:

    “中了!”

    “中了呀!”

    “二百三十一!!孙山!就是我!!!”

    左右一众考生恨不得上去掐死他,他-妈倒数第一,你还好意思叫唤?不是说三题中第不难吗?特么老子怎么就落榜了?

    好吧,他们也是自己落榜,却让孙山这个逗逼抓住了取解的尾巴,心中不平衡。

    再看榜单,刘之道居然出了前百,特么哪儿蹦出来的这帮妖孽啊?

    解元头名,梁山伯。

    第二名,苏轼。

    第三名,曾巩。

    第四名,苏辙。

    “谁知道这个梁山伯是谁?”

    众考生都是一脸的懵逼,都不知道这个梁山伯是哪儿蹦出来的。

    “那这个苏轼又是哪儿来的?”

    这个倒是有人有些印象,“好像就是考完之后,在门前最跳的那个‘孩子’......”

    “那个十**岁的孩子!?”

    真是日了狗了,他还真离解元就差一点儿了。

    第三的曾巩,很多人还是熟悉的,毕竟入观澜之前就名声在外。

    第四的苏辙......又没几个人认识了。

    “好像是苏轼的弟弟......”

    “弟弟!?”那倒霉孩子就够逆天了,他弟弟,那不是比他还小。

    “正是他弟弟,苏子由。”有人笃定道。“刚满十七!”

    日!!

    众人无不哀嚎,人比人得死。人家十七岁就能上榜前五,而再看自己,四十大几还是“名落孙山”。

    “苏辙还不是最小的。”有人已经看到又一个名字。

    “第十四名的晏几道,乃是晏殊幼子,那娃娃还不满十六!”

    “十六!?”

    众人哀叹之余,勐的一惊:

    苏轼、苏辙、曾巩、晏几道,好像......好像都特么是那个土匪窝里出来的吧?

    再细看榜文,第五的章衡、第六曾布,第七吕惠卿,后面的王韶、张载....

    好像都特么是观澜的考生,观澜这一科又炸了!!

    ......

    “不用数了......”刘之道终于阴着脸色开口。

    他在太学的时间最长,对同城而立的观澜书院也最了解。

    “前百之中,除了头名解元梁山伯,第十一名的祝英台,不知是何方神圣,余者九十八人,尽出观澜!”

    “怎么可能!!!!”

    孙山跳着脚大叫,“怎么可能啊?”

    你特么前两科,一科中个十多个咱们还信一信。这特么一科中一百多,还把前百差点包圆儿了,这怎么可能!?

    而接下来,一个刚回过味儿来的儒生的一声惊叫,更是把孙山吓得腿一哆嗦,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我想起来了!”

    “那个梁山伯与祝英台,就在我前一位验的考籍,进的场!”

    众人一震,“哦?快说说,是何等风采?”

    这可是仅有的两个观澜系之外的考生,大家当然禁不住的好奇。

    可是,他们注定失望,那出声的考生脸上一苦。

    “那两人......也穿的是观澜儒袍。”

    “......”

    “而且......”

    “还有而且!?”

    那考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而且,那个梁山伯......看样子也就十三四岁。”

    “......”

    “.....”

    “.....”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鸦雀无声。

    这二人坐实观澜出身,也就意味着,观澜书院这一科不但延续前两科的辉煌......

    上两科,观澜书院是两个状元,两个榜眼,已经够逆天了。

    可是这一科,虽只考了解试,但是包揽开封解场前百,这是什么概念?

    这特么就是屠杀,是屠榜,把开封仕子轰得渣子都不剩。

    而且,还是让一个十三四岁的奶娃娃得了解元......

    简直是天理不容!

    与此同时。

    曹佾和潘丰到了樊楼,正欲上楼小酌几杯,却被三楼的一个包间里传出的进酒之声吸引。

    二人好奇地走过云,隔着珠帘一看,登时一脸的哭笑不得。

    ......

    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你们这帮混小子,不去贡院观榜,怎么还有心思花天酒地!?”

    里面坐的一桌,正是宋楷、庞玉、范纯礼,外加曾布、章等人。

    大伙儿喝得正高兴,一见是曹国舅和潘丰,立时一怔。都是熟人,哪还会外道。

    宋楷热络道:“端是巧了,来来,国舅与潘伯伯上坐,小侄与你敬酒。”

    曹佾才不愿意和这帮孩子一起掺合,不肯坐下。继续问责道:“少来这套,说,怎么不去观榜?”

    宋楷嘿嘿一乐,“有甚好看,还不都是那么回事儿。”

    “好不容易进回城,当是玩个痛快,谁有心意在那浪费大好时光?”

    “......”

    苏轼却是一挑眉头,“国舅去了吗?”

    “去了。”

    “哦。”苏小轼点了点头。“那可知解元是谁?”

    曹佾答道:“没细看,好像是个姓梁的......”

    “姓梁?观澜可没有姓梁的。”

    苏轼略有失望,“看来,坊间也不是没高手啊!”

    章则道:“那破题能考出个什么水平?解元旁落也属正常。”

    苏轼点头,“也对,会试再见真张!”说着,端起水酒招唿大家继续欢饮。

    曹佾哭笑不得地看着这帮混小子,“你们就不担心不中?”

    宋楷摇头:“不担心。”

    “”...

    “闭着眼睛都能中!”

    ......

    好吧,曹佾也是服气了。唐大郎希望观澜教出一群虎狼之辈,可是这帮土匪还没断奶,牙还没长齐,却已经把尾巴翘上天了。

    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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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410/ 第一时间欣赏调教大宋最新章节! 作者:苍山月所写的《调教大宋》为转载作品,调教大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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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宋介绍:
庆历六年,中原大地群狼环嗣,赵宋王朝歌舞升平.... 唐奕梦回千年,亲眼见识了大宋的雍容华贵与温情。 起初他只想享受这个时代,什么靖康之耻、蒙古铁骑都与他无关。反正再怎么闹腾历史都有它自己的轨迹。 千年之后中华还是中华!亡不了! 但当那位忧国忧民的老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心变了...他想为那个老人做点什么顺便为这个时代做点什么.... 于是怎么把大宋这只羊,变成呲着资本獠牙的狼!成了唐奕唯一的目标!!调教大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调教大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调教大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