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不想知道
冷香奴脸色煞白的瘫坐一旁,被唐奕拆穿,彻底失了方寸。
唐奕见她的样子有些可怜,暗暗摇头,自己还是不够狠啊!
“你不用害怕,谁给你的琴?为什么给你?又让你来干什么?这都不重要。”
“我若想把你怎样,也就不用有意躲着你了。”
冷香奴一震,“公子......”
唐奕笑道:“我说过,你是个好姑娘,我一般不向好人下手。”
“各留后路,于你我都有可处。”
冷香奴喃喃道:“奴奴......愧对公子。”
唐奕一摆手,“何来愧对?你我本就没什么交集。”
不想,唐奕本来是想安慰,却是触动了冷香奴内心最深处的东西。不知为何,这句比被唐奕拆穿更让冷香奴心里发紧。
可能是失落,也可能是尊严倒塌后的凄凉。
是啊,二人本无交集,对于这位高高在上的唐疯子来说,可能自己和阿猫阿狗并无区别,只是一时怜悯地随手放过罢了。
想到这里,冷香奴镇定下来,徐徐跪坐而起,向前一拜,却是给唐奕行了一个大礼。
“谢公子活命之恩!”
礼罢,冷香奴坐直腰身,直视唐奕,语气之中倒添了几分冷漠。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香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不想欠这个人的,把能供的都供出来,就算还了他的人情。
至于后果,冷香奴已经不在乎了。她只是想在这个人面前,显得不那么卑微。
哪成想,唐奕却扁着嘴道:“问什么?有什么可问的?”
“公子留香奴一命,不就是想知道幕后之人吗?”
唐奕笑了,“不想。”
“呵呵......”冷香奴惨笑一声。“倒是忘了,公子既然知道那焦尾琴本属皇家,又怎么会查不出是谁给香奴的?”
“又怎会不知道,香奴此来的目的?”
可笑,本还想在他面前找到一点尊严,可惜自己连最后一点利用的价值也没了。
“香奴倒是自做多情了。”
......
让冷香奴意外的是,唐奕耸了下肩,“你说的这些,我还真不知道。”
“而且,也不想知道。”
“不知道?不想知道!?”冷香奴呆住了。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以为尽在掌握的一个人,却是从来没有把他真正看透。
......
唐奕直视冷香奴,“那把琴是一直留在皇家内库,还是转赠给了谁,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会去查。”
“甚至正如刚刚所说,是谁让你来的,来干什么,我也根本不想知道。”
“姑娘又何必自寻死路呢!?”
“......”
看冷香奴的表情依旧纠结,唐奕心说,我也就言尽于此了。
望向仓外,汴河之上船行如织,却是正好到了城外的埠头。
也不给冷香奴再出声的机会,“让船家靠岸,我就在这里下船吧。”
......
冷香奴木然地看着唐奕起身,消失在船仓之外,才勐的回过神来。
“公子......”挣扎着追了出去。
“公子!!”
唐奕站定,回身。
那团“妖火”仿佛失去了光彩,黯然地撑在仓门。
“姑娘,还有何话要说?”
冷香奴咬了咬牙,说出一句颇为唐突的话。
“香奴不想欠公子的......”
唐奕笑道:“欠着吧,没关系。”
冷香奴惨然摇头,不想欠,就是不想欠!
突兀地出声道:“公子以后与狄青远些,有人要对他下手。”
唐奕一愣,随即,笑了......
笑得轻松、释然。
朝冷香奴无声一礼,转头下船。
身后又传来冷香奴略有凄然的声音:“香奴会搬出回山,再不给公子生事。”
唐奕没回答,也没停下。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有人要对狄青下手?
原本的史轨迹,狄青确实是黯然离朝,客死异乡。
可是,当下?谁敢动狄青!?谁又能动狄青?
只要唐奕和赵祯要保下他,谁也动不了他。更何况,原本最看不上狄青的文彦博,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文彦博了。
所以,冷香奴的这句话表面上看对唐奕没有任何价值,因为想动狄青是一回事,能不能动得了是另外一回事。
但是,这其中还有一层隐形的意义,却是唐奕心情舒畅的真正原因。
“好人”一说只能算是半真半假,说到底,冷香奴也是个细作,某些人刻意接近他,所图未知的一个卧底。
唐奕就真那么洒脱,不想知道冷香奴是谁派的,也不想知道派来干嘛?
当然不是,他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敢知道,不敢查!
那把焦尾名琴,让他看出冷香奴绝不是一般的歌妓。因为他知道,那把琴应该在皇家内库,只有皇族的人才有可能得到。
但,他也仅仅是通过后世的一些记忆知道这些罢了。
那把琴是在赵祯手里,还是转送给了其他皇族之人,唐奕不知道,更不敢去查。
因为......
赵祯也有嫌疑。
万一冷香奴是赵祯派来的呢?
唐奕甚至不敢去想,因为不论是在情理上,还是情感上,都是他无法接受的。
......
而冷香奴最后那句话,却为他解了惑。
有人要动狄青。
赵祯是不会动狄青的,就算要动,也不会让一个卧底细作知道他要下手。
所以,她和赵祯无关。
这对唐奕很重要,很重要!
......
心情大畅地的回到小楼。一进院就嚷开了:
“巧哥,把你那把‘破琴’拿出来,给爷弹个曲儿!”
萧巧哥狐疑地看着唐奕大摇大摆的进来,心里纳闷,唐哥哥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好事了?
入冬之后。
再没人来打扰唐奕读书,大辽那边的事情,赵祯更是明令曹佾,有什么消息传过来直接送到大内,不许再去烦唐奕。
静下心来的唐奕再无牵挂,一心读书,接连两次旬考也是恢复正常水平,一次乙等上,更有一次甲等。
而他一直担心的辽夏联合问题,也是顺利解决了。
事实证明,少了唐子浩,一样有能人补位。
这次搅黄辽夏联姻的,正是唐奕的好“师侄”文扒皮。
文扒皮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再加上这些年跟唐奕学的那些个阴招儿,这回算是派上用处了,这孙子的阴险狠毒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入冬以来,大宋在西北倾销官盐的力度更大。
可想而知,西夏物资奇缺的问题随之更为严重,因为再也没有人去西夏贩盐了。
加之互市不开。大辽正在查密使被刺之事,暂时也没接济西夏。
那李诈谅就只剩一条道可以走了抢!
......(未完待续。。)
第565章 损人文扒皮
西夏没了退路,除了劫掠放抢,再无他法。
可是,上哪儿抢去?大宋边境防御稳固,抢了一年也屁都没抢来。
这次冬抢,宋人更是一反常态,疯了一样抵御夏贼,见着西夏兵,恨不得剁碎了喂狗。
打退了都不行,每每追击百里,宁可两条命换一条命,也得斩草除根。吓得李诈谅不敢再去宋土生事,心说,只能熬上这个冬天了。
文扒皮哪肯就此放过?出了个损招儿,让刚刚进到西夏境内的李杰讹开抢!
不过,不是抢西夏人的,而是调过头来抢大辽!
......
这招太毒了,突吉台家事先接了消息,故意在辽夏边境疏于防范,任由李杰讹去抢。
反正在他们眼里,边境住的都是党项人,不是契丹人,抢就抢了呗。
这下事儿大了,李杰讹不但自己抢,还带着人到处放风,说大辽那边已经富得流油了,好抢着呢!
于是,靠近河套的西夏部族也开始有样儿学样儿,拎着刀就去辽地抢开了。
最后,越玩儿越大,西夏强盗差点没把渝霞关给端了。
耶律洪基终于怒了。
妈了个巴子,老子的秘使是谁弄死的还不知道,正怀疑你呢,你特么就先抢到我头上来了?
打!给我打!打到服!
......
李诈谅冤啊,他是明令不得侵扰友邦。可是西夏百姓别说茶药,连肉都快吃生的了,谁还听他的?
是以,两国今年过了一个最热闹的冬天,边境之上打的不可开交。
这可苦了耶律洪基,不但要防耶律重元、防大宋,这回还得防西夏。
为此,薇其格的老子年前再次高升,出任北府副宰相,耶律洪基甚至敦促他尽快募集乡勇防备西夏。
不知不觉间,突吉台部已经成了大辽仅此于帝、后两族的第三大部族。
......
唐奕听说了西北的形势,也不得不佩服文扒皮。
别看他有千年见识,还没底限,可大宋这帮臣子一个个也不是吃素的,一但摆脱了道德束缚,特么比唐奕还没底线。
调头抢盟友......
李杰讹这个搅屎棍,放的太是地方了。
而由文扒皮这个“奸相”来使唤,甚至比唐奕用得还熘!
还有半个月就是新年。
唐奕猫在暖和的小楼里,天天看书,倒不觉得日子憋闷。
萧巧哥和君欣卓都让他打发出去了。
现在,他已经不怎么写文章背经了,每天拿着一些古籍瞎看,一边查遗补漏,一边增长见识,倒是不用萧巧哥天天陪着。
苏小妹今天倒是来了一趟,一个劲儿地问开封府的考籍发下来没有。
唐奕给了她一个鼻搂儿,“你急什么?”
苏小妹柔着小鼻头儿,嚷道:“瞎说!谁急了,我是,我是帮我二哥问的。”
“让他等着吧,还早呢。”
苏小妹疑道:“往科不是年前就发考籍了吗?”
唐奕不疑有它,“今科比较麻烦,得等年后了。”
“哦......”苏小妹“放心”地走了。
晚饭前,萧巧哥和君欣卓从外面回来,面有愁容。
唐奕一问才知道,冷香奴要走了。
“走?走去哪儿?”
“说是搬回京城。”
萧巧哥除了君欣卓,就这么一个朋友,如今要走,当然有些郁结。
唐奕安慰道:“那也不算远,你去看萧二哥,也可以顺手看她嘛。”
萧巧哥有些失落地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说完,无精打彩地回房去了。
目送萧巧哥上了楼,唐奕收回目光继续看书,却是半天没看进去一个字。
那个小妖精还挺倔......
把书卷往案上一扔,对楼上的萧巧哥嚷道:“晚饭别等我了,我出去一趟!”
“天都快黑了,你干嘛去啊?”
“熘达!”
凝香阁中稍显凌乱。
使女、役从正在收拾细软日用,到处都是打包好的箱包,楼下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二楼。
徐妈子正在把冷香奴的衣裙、棉袍从柜子里一件一件地取出来,然后折好,放在箱中。
动作极慢,显然是极不情愿。
抬眼见自家姑娘正坐在桌前发呆,一双玉手紧紧地攥着,指节发白。
忍不住放下手中活计,凑了上去。
“老身忍不住又要说一句,就这么回去了?”
冷香奴回过神来,惨然一笑,“可不就这么回去了。”
徐妈子有点急,“可是......可是回去如何交代?怪罪下来,咱们可是吃罪不起啊!”
“妈妈安心,香奴自会交代!此事是香奴无能,与妈妈无关的。”
“唉。”徐妈一窘。“老身,老身也不是那个意思......”
“只不过,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走了?我看那唐疯子也就是面上硬气一点,多半是个假清高的样子货。”
“姑娘使些手段,哪有办不熟的男人。”
“妈妈,别说了。”冷香奴烦乱地打断道。“香奴自有说辞。”
徐妈无奈地摇头,说辞?有什么说辞?就这么灰熘熘的回去......
想到此处,徐妈不禁背心见汗。
“老身也是为姑娘着想,就算事无转圜的余地,姑娘何必急着回去?多拖些时日也好显出咱们尽力了,好过大家一同受苦......”
......
正要再劝几句,勐然间,听到楼下隐约传来嚷嚷:
“老鸨子,老鸨子!!有个喘气儿的没有?”
徐妈眉头一皱,哪个登徒子又来生事?狐疑地推门而出,倒要看看是谁。
冷香奴也是不自觉地站了起来,那声音......可是,怎么可能?又颓然地坐了回去。
没一会儿,楼下徐妈子跟捡了块大金锭子一般地欢叫,响彻凝香阁。
冷香奴心里一颤,除了那个疯子,可再没人能让徐妈子这般兴奋了......失态地奔出闺房,还真的是他!
急步行至楼梯处,正好遇见,不是那个疯子,又会是谁?
“......”
冷香奴慌乱难平,忘了见礼,更忘了说话。
却是那疯子大大咧咧地直往进闯,“可有好酒?赶紧的,伺候着!”
......
本来又惊又喜又乱的心绪,让唐奕这一句话敲打得烟消云散,冷香奴暗骂,又是这句,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
......
(未完待续。。)
第566章 谁是谁的“妖火”
唐奕这一嗓子把冷香奴仅有的一点期待也给嚷没了,这就是个永远也改不了无赖本性的坏坯。
立时端起脸子,“没见正在搬家?倒是没工夫伺候公子了。”
徐妈子不干了,这丫头是傻了不成?这都送上门儿来了,怎么还往外推?
急忙上前劝合,“唐公子别听她的,您是贵客,哪有不伺候周全之理?”
“快快,里面请,里面请!老身回头定要好好教训这不懂事的丫头一番。”
唐奕受用地点点头,对徐妈子道:“我看,你们俩调个个儿正好,你当小姐,她当老鸨,保准生意比现在好上不少。”
“哈。”徐妈子就坡下驴。“公子真会开玩笑,老身这岁数,这卖相,还不把公子们都吓跑了?快快,您坐,老身这就去备酒菜。”
安顿好唐奕,徐妈子借着回身的时机,狠狠给冷香奴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摇三晃地出去了。
厅中只剩唐奕与冷香奴,唐奕坐着,冷香奴则是局促地站在门口。
这时,外面就传来徐妈子的叫嚷:“都瞎忙叨什么?有没有点眼力见儿啊?走不走还没个定数,都给老身收了,收了!!”
冷香奴一窘,怕唐奕误会,连忙道:“别听徐妈妈咋唿,答应了公子,香奴一定会走得远远的。”
唐奕乐了,“我让你走了吗,你就答应?”
“我......”
“我自己要走,总行了吧?”
唐奕更乐,“脾气还不小,回去能交差?”
“那是香奴的事,不劳公子费心。”
......
唐奕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抖了抖衣袍,一边拍打着似有似无的灰尘,一边漫不经心地道:
“来年就是大比,朝中几位与我交好的官员正琢磨着帮我请个官儿,好混进别头场里谋着前程。”
冷香奴不知道他为什么又转到这上面来了,但还是冷声讥讽道:“公子的前程还用谋?谁不知道,唐子浩是大宋朝的布衣权相、白衣勋贵?”
唐奕笑道:“还是要谋的。”
“月初,文宽夫已经上请陛下,要我入三司供职。”
冷香奴再撑不起硬气了,“白身入三司?公子与我说这些做甚?不怕奴家这个细作给你传了出去吗?”
唐奕不答,继续道:“是啊,一个白身直入三司,你说可有先例?”
“没有。可惜,公子本来就不是俗人,干出什么惊天之举,香奴都不觉得奇怪。”
“那你说,有人容得下我升得这么快吗?”
“......”冷香奴不说话了,当然容不得。
“所以嘛。”唐奕一摊手。“这个时候,当然又是一波抹黑唐疯子的好时机,只要与我有怨,拼了老命也得把我挡在三司之外。”
冷香奴声音渐冷,“你到底要说什么?若是怕香奴搅了你的好事,大可不必走上这一趟,香奴自问没那个本事。”
唐奕正色道:“你有......”
冷香奴一颤,把头别到一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唐奕道:“这么要命的时候,姑娘却没把大辽王妃就在我身边的确凿之证拿出来作文章,说明姑娘这个卧底并不称职。”
“......”冷香奴慌了。“什么大辽王妃,我,我不知道!”
唐奕直视冷香奴,“很好,说明你还有良心,把她当朋友。”
“我......”冷香奴再次语塞。
好像从初见开始,自己从来就没在他身上占到过上风。
“你不用拿什么‘大辽王妃’之类的话来试探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
唐奕撇嘴一笑,“我可没试探你,要试探,也是早就试探过了。”
“!!!!!”
“试探过了?”冷香奴再一次慌了。“心绪飞转,不知道哪里又让这坏坯算计到了。”
勐然一惊,“你,你是故意的!”
......
这个如妖似魅的女人人前总是那般从容,那般风情万种。可是不知为什么,唐奕更喜欢看冷香奴又窘又怒的样子,可能这个时候的她更真实一些。
坏坏一笑,“不然呢?”
“那日在船上,说到青瑶时,我提了两次‘巧哥’......”
冷香奴颓然瘫坐在地上,“你是故意的?”
......
唐奕那天在船上,说出了萧观音的真名,等于坐实了大辽王妃是他拐走的事实。冷香奴还以为是他一时顺嘴说漏了,其实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试探冷香奴的局。
冷香奴也确实从中得到了认证,但是她和谁都没有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坐实此事,必定可以给唐疯子造成不小的麻烦,可是,她就是没有说出去。
本还有些沾沾自喜,唐疯子也不是那么无泄可击,谁知道,人家根本不在乎,甚至可以拿出来当饵,自己就乖乖入套了。
......
唐奕继续悠哉悠哉地自故自说。
“思来想去,唐疯子这些年好像着实得罪了不少人,半个大宋的权贵想抓住我点把柄,把我摁死!”
“走了冷香奴,肯定还得来这个奴那个奴。毕竟那帮人也就这点水平了,除了美人计,也使不出什么高明的把戏。”
冷香奴一窘,抢白道:“谁给你使美人计了?我可不是......”
可是,唐奕根本就不听她的,继续自故自说:
“左右都得防着,倒不如留个好对付的、有良心的、看着顺眼的当幌子。”
“你......”
冷香奴更气,什么叫好对付的?什么叫有良心的?什么叫看得顺眼的!?什么叫幌子!
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幌子?
为什么这个疯子总是一副故作高深、运筹帷幄的样子,总能勾起她的火气,让人恨得牙痒?
......
在男人眼里,冷香奴是一团妖火,让人远不得,近不得。
可是,在冷香奴眼中,唐奕却是一团妖火,而且是一团已经烧到火里的妖火。永远是一副被他吃定了的感觉,压得人好生闷气。自小学的那些待人接物、仪态魅术,好像在这坏坯子面前全无用处。
越是想到这些,冷香奴越是不愤,一股邪火直往上撞。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杏眼圆睁地瞪着唐奕,“你就不怕?”
“就不怕我心存歹意,要了你的命?”
今天是午夜九公主“饮水醉梦”的生日,借用一点空间向兄弟说声:小酒,生日快乐,幸福长伴!
感谢这半年来的不离不弃,没你们,也就没有苍山的今天,谢谢!
(未完待续。。)
第567章 让人意外的财报
“你不怕我杀了你?”
“哼!”唐奕冷哼。“就算姑娘有这么蠢,你背后的人也没这么蠢!”
“......”
“我就是来杀你的,你留我一个试试?”
“好啊,那就试试呗!”
“你......”冷香奴气得说不出话来。“你没毛病吧?我是卧底,卧底你知道吗!?”
“知道啊!”唐奕无所谓地起身,行至门前,低头看了眼身侧的冷香奴。
“所以,你应该干点卧底该干的事情!”
“老老实实在回山呆着吧,我没让你走......”
“你就走不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花厅。
冷香奴怔怔发呆,她终于知道,自己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现在的唐奕让她生出一种,无法战胜的感觉。
......
良久。
“哎呦,怎么还坐地上了?”
徐妈一进来就见冷香奴坐在地上,忙不跌地放下手里的酒菜,上来拉冷香奴。
“大冬天的,再坐下病根儿可怎么办?”
抬眼一看,“唐公子呢?我的姑奶奶呀,你不会又把人撵走了吧?”
冷香奴任由徐妈子把她拉起来,再也忍不住心中憋闷,顺势扑到徐妈怀里,放声大哭。
“妈妈,香奴后悔了,后悔不该来这儿。”
徐妈本来还有些责备的神情缓了下来,把香奴揽在怀里,轻拂她的肩头,柔声道:“傻丫头,哪里由得了你啊?”
“忍忍......”
“忍忍就过去了,等到老身这个岁数,也就算熬到头儿了。”
第二天,萧巧哥本要去给冷香奴送行,可是,还不到中午就撒着欢地跑回来了。
“唐哥哥,唐哥哥,香奴姐姐不走啦!!”
唐奕头也不抬地继续盯着书,“一惊一乍地像什么样子?不走就不走了呗。”
“可是,她怎么就突然又不走了呢?昨天可是把细软都装了箱的,今天就神奇地都摆了回去,说是再住些日子呢。”
唐奕抬起头,“神奇吗?”
“神奇!”
“还有更神奇的,想不想听?”
“我跟她说,她要是敢走,惹我家丫头伤心,我就宰了她,你信不?”
“哼~!”萧巧哥撇着小嘴儿。“吹牛!”
“真的,怎么还不信呢?”
萧巧哥紧着鼻子,“就不信!”
“不信算了,一边儿玩去吧,我要看书。”
“哦......”萧巧哥悻悻然地躲开了。
等她一走,唐奕不禁摇头苦叹:
“这是什么世道?说真话都特么没人信。”
小年那天,出了两件事。
第一件,文彦博提请唐奕供职三司的事情有了结果,并未如愿。这倒不是有人使坏,而是文扒皮自己玩脱了。
文彦博的本意是,借着年底朝廷总结工作的机会,卡个时间点,顺手就把唐奕正式推入朝堂。
因为要在边境陈兵,又刚修完了宋辽大道,而且通济渠那个吞金巨兽还在烧钱,加上西北倾销官盐铁定无收......文彦博料定,今年的财报一出来,肯定是相当难看的。
他想提前把唐奕推出来,等过几天财报一出,他这个宰相,加上三司使宋庠一起撂挑子,直接给朝臣们施压:光花钱不挣钱的差使谁干得了?谁爱干谁爱,反正我干不了了。
那谁能干?
如今这个烂摊子,如果文扒皮和富弼、宋庠他们都玩不转,那整个大宋朝谁也别想弄顺熘。
除了一个人唐疯子。
也只有唐子浩有这个本事,能把这盘棋盘活。
到时候,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你们看着办吧。
当然了,文扒皮也没做直接把唐奕推到三司使这个要职的美梦。但是,一个从四品起步的副长使,或者是五品侍郎,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是,文扒皮没想到的是......
今年的财报一出来,却比去年的要好,竟然小有盈余。
本来是好事儿,可是文扒皮却是傻眼了,他编的这个剧本......没法往下演了。
问题出在西北。
西北的盐价从原来的200文每斤,降到了现在的40文每斤。一下子降了这么多,文扒皮已经做好了赔到姥姥家的准备。
毕竟能卡住西夏的脖子,赔这点钱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可是,哪成想,想赔没赔成,倒还赚了不少。
价钱是降下来了,只有原来官盐价格的五分之一。可是销量却直线上涨,一下蹿到了往年的十倍。
就算现在的利比以前薄很多,可是量大了,还是挣了不少。
于是,唐奕入三司是别想了,赵祯只好给了唐奕一个奉事郎的闲职,能进别头场就行了。
对此,倒是没人太过反对。
毕竟傻子也看得出来,唐子浩入朝只是时间问题,拦是拦不住的。
......
第二件。
小年,是南平郡王的祭日,下雪了。
开封盈白,冬雪满京。
赵祯不便来回山,只好派李秉臣、赵允弼代行天子之事。
观澜上下、满朝文武,悉数到北屏祭拜。
唯缺一人。
......
唐奕在山下站了好久。
快了,爷王且安心等着......
......
接下来就是过年。
治和三年的新年,就这无声无息的来了,对观澜书院来说,这个节过的说是没有也不为过。
书院只除夕和初一歇假两日,其他时间一切照旧。
有过年期间来书院给范仲淹等人拜年的官员,见大年初二观澜的山林、亭舍之间就尽是捧着书本、顶着酷寒诵读的“黑书生”,无不动容。
看来。今年观澜这是要拼了。
正月十四那天,范纯礼来找唐奕。
唐奕见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呲牙咧嘴地揉着后腰,不禁玩笑道:“才多大年纪,腰就不行了?”
贱纯礼咧着嘴,“你去试试,保你酸爽无比!”
“怎么?试什么?”
“别提了!”范纯礼往椅子上一坐,还不忘歪着身子捶着腰。
“早上到杜师父那听他讲经,可是,这老头讲着讲着睡着了。大伙儿又不敢出声吵到他,只得枯坐,老头也是能睡,大伙儿一直坐到中午都没动窝,铁腰也受不了啊!”
“......”
唐奕不觉好笑,而是神情稍暗,杜师父毕竟快八十岁了,精神头也是越来越萎靡了。
不愿再多想,转了话头,“找我干嘛?不会是明天还要去城里疯吧?”
“疯个屁!”贱纯礼淬了一口。“什么节不节的,都这时候了,谁有心思和你逛上元灯会?”
“那你干嘛?”
“我爹叫你过去。”
“......”
唐奕恨不得把书甩他脸上,“下回先说正事!!”
贱纯礼嘿嘿一乐,“这也没耽误多少。”
......(未完待续。。)
第568章 软柿子
月初了,之前说后好几次,要为了五级作家再拼一回......现在却是到了不使劲不行的时候了。
三月,结算作家积分的最后一个月。差的不多,但也不少。需要客官们的帮助。
今天最少五更,以求打赏。多了不说,拜托诸位了。
到了范仲淹的住处,唐奕心下稍宽,因为屋里只有老师一人,说明不是什么大事儿。
“老师叫我?”
“嗯,坐吧。”
唐奕坐下,就听范仲淹出声道:“课业温得如何?”
“还好......”
范仲淹满意地点点头,“这一年多来,才算有了点读书人的样子。”
唐奕不接,也没法接。
只听老师接着训话,“上一旬又是甲等,不错,争取下一旬还是甲等。”
“呃......”有点难。
范仲淹也不再废话,自己的弟子什么样儿,他最清楚,一但是他自己想干的事情,不用敦促。
“今早陛下已经把各州解额分配完毕,政事堂也已下发全宋。”
唐奕眼前一亮,“开封多少?”
范仲淹轻笑,“你猜?”
知徒莫若师,知师莫若徒。范仲淹这个表情一出,唐奕就乐了。
“您就别逗我了,定是喜讯,对不对!?”
范仲淹大乐,“正是!两百三十七额!”
“嘶!!”唐奕倒吸口冷气。
特么这帮“学生家长”还真是给力啊!
两百多!?怎么弄来的?
要知道,唐奕“管杀不管埋”,扔了一句“自己想招”的话,就什么都不管了,可却苦了观澜的儒生们。
自己要?打从隋唐有科举一制以来,再从五代唐末,把科举分成乡省殿三试以来,就没听说过谁自己要解额的。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不要不行啊!开封取解就一百多人,光观澜就148人,这可怎么考?
要吧!
于是,家书乱飞,加上华联的人脉、唐奕的同盟,整个大宋明面儿上还算平静,可是暗地里却是都炸了窝,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也不为过。
使钱的使钱,走关系的走关系,州县豪族连成一气向府县施压。京城里上到三馆学士、两府宰执,下到六部职守,谁手里都攥着几封说请的书信。
最后都没用赵祯开口,满朝文武就接连上请,此时大宋文教正兴,当增加举业取仕人数,以壮朝堂。
还壮?
再壮赵祯连工资都发不起了,可是今年没办法......得加。
于是,开封解额一下加了一百多人,各州各县也是一至三人的增额,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就这么形成了。
不过,虽是皆大欢喜,但大伙儿还是觉得,观澜书院这一出弄得有点太招摇了。
就算你有一百多儒生应举,能中几个?弄这么大的动静完全没有必要。
最后,还是大家占的便宜多,因为这么一闹,全宋加了一千多个解额,随之会试也有增录,预计殿试最少也得加个五六十个进士第。
......
这个结果太让唐奕意外了,两百多个解额,这要是再考不上,那就特么趁早回家哄孩子去算了!
转眼又是半年。
进五月中开始,开封大雨不断,一连下了半个月,进了六月也不见停的意思。
开封城的排水系统再也无法承受如此天涝,河槽盈满,汴水倒灌,城中一片汪洋,淹毁民房无数,百姓罹难。
对此,唐奕也是无能为力,只得如庆八年一般,全力配合朝廷赈灾。
而朝廷在全力救灾的同时,还有另外一事搅得举朝不宁
狄青真的被弹劾了。
......
本来唐奕觉得,对于狄青的攻伐不太可能在这一时空重演。
在原本的史中,狄青被文臣集团所不喜,又游离在将门之外,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边缘化人物,加之文彦博为首的文臣明的暗的一起上......
又是狄青在相国寺避涝期间身披黄袍,效仿太祖黄袍加身;又是狄青家的狗生独角;又是有金光加身,反正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把脏水往狄青身上泼。
可是,现今的情势是,文彦博是唐奕这边的。之前唐奕不放心他容不下狄青,还特意警告文扒皮别动狄青。
而将门也在唐奕的掌控之中。不会与狄青为难。按说,以往的那一切就不应该再发生了。
可是,出乎唐奕意料的是,狄青不但被再次构陷,而且照这个事态发展下去,比原本的史还要严重!!
唐奕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忘了,这一条轨迹上的狄青虽然没有原来的“人缘”差,但是他却比原来的史挡了更多人的路。
这不能怪狄青,而是要归罪于唐奕。细想下来,大宋朝已经很多年没有换过宰相了。
文彦博自从到苏州反醒了半年回来之后,再没出过中枢,已经做了四年的宰相。
富弼回朝之后,先是平章事,后又入昭文馆任内相,也已经六年。
贾昌朝就算再不招人待见,也是四五年的首相未出。
宋庠是一会儿入馆,一会儿出三司,从庆七年回朝九年之间,就在外任了半任知州。
庞籍、丁度也只出过一任。
而最牢靠的是吴育,这老头儿不显山、不露水,存在感不高,但却已经在政事堂呆了十多年之久了!
不知道不觉间,大宋朝两年换三相,十位相公九新人的局面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东西两府风水轮留转的旧态,生生让文扒皮他们那几个人做成了“铁饭碗”。
这样的好处当然不用说,专司其职,政令畅通,朝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高效过。
但是,坏处也是明显的......
特么一堆的大能贤仕在那儿排队等着当宰相呢啊!!!
王圭、陈执中、韩琦等等一大堆人,在原本的史中都是大放异彩,封侯拜相的角色。
可是现在......
放下去就再没了音讯,有的一连任了两三任知州还没轮到回京供职的机会,当然会有不满。
什么时候开始,宰相上去就下不来了?
在所有人都挖空心思地想挤进中枢时,那问题来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挤谁啊?
文彦博、富弼、宋庠、庞籍、丁度加吴育,这是赵祯的铁杆儿,唐子浩的喉舌,稳得不能再稳。
老贾倒是像个风雨飘摇随时滚蛋的主儿,可是,赵祯和唐奕一句“留着有用”,就谁也动不了他。
......
好像......
也就一个狄汉臣算是个“软柿子”了!
......
(未完待续。。)
第569章 猪一样的队友
昨天忘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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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自打当上了西府首相,可以说换了一个人一般,处处谨小慎微,朝上更是显少发声。
一般的西府事务,他也都交给庞籍或者丁度两位枢密副使来干,自己甚少参与决策。
可以说,已经窝囊到不像他了。
对于尊为师长的范仲淹,还有忘年交一般的唐奕,狄青也是尽量克制往来,除了年节会派人送来一些薄礼,这几年就没往观澜跑过。
可是,有些时候,不是你小心就能躲得过去的,毕竟东西两府叫得上“相公”的就那么几个坑。别人的都动不了,就只能从这个武人下手了。
唐奕今天特意来了老师的住处,为的就是狄青的事情。
此时,范仲淹、杜衍、富弼,还有文彦博已经为这事商谈半天了,欧阳修也在。
唐奕进来,见众人聊得正热,也就没出声,靠边坐下了。
富弼正在分析形势,“如今,弹劾诟病汉臣的折子很多,各属知州大半都有上请,言辞激烈、恶意重伤的自不在少数。但有一些人说的还是有理有据,毕竟宋辽边境尚有重兵铺陈,汉臣作为大宋第一的战将,应该在战场,而非中枢。”
文彦博则道:“那些无理取闹、无中生有的,我等倒可利声喝斥,可是正经上请的,却是......”
说到这里,文彦博顿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眼刚进来的唐奕。
“依彦博之见,倒不如现在就让狄青去雄州领兵,左右最近耶律重元动作颇多,料想大事不远!”
唐奕见他看了眼自己,心下鄙夷,你特么看我做甚?还是心虚!
说白了,文彦博的心思可没有富弼、范仲淹这般中正。虽然有唐奕压着,可他还是打心眼儿里看不上狄青的。
唐奕正想出声顶文彦博两句,却不想,正闭目养神,大伙儿都以为睡着的杜师父神游太虚一般蹦出来一句:
“现在去雄州,和打起来再去雄州,是不一样的......”
唐奕暗赞,听见没有?杜师父这才是深明大义的。
现在被骂去雄州,和打起来重用去雄州,能一样吗?
万一狄帅去了雄州,和原本的史一样,自己生闷气,气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这时,范仲淹也出声了。
“从朝局的角度来说,汉臣也不能放下去。”
抬头看向文彦博,“东西两府这几年好不容易稳固下来,大宋朝终于不用天天想着换宰相了。正是政通朝稳的好时候,你们着手革政的根基也在于此!”
“这个时候把汉臣撵走,那这个稳固的局势也就破了。将来是不是又要像从前一样频繁换相,谁也说不准。”
文彦博一窘,“彦博也是随口一提,您别往心里去!”
......
欧阳修这时捻着胡须。
“修倒觉得希文所言差矣。”
“东西两府的稳固,与汉臣的关系不大。这几年,他在朝中的处境大伙儿都看在眼里,留下来倒是受罪。”
“依修之见,倒不如出去呆一呆来得痛快些。”
“再说了,如今弹劾之声颇高,要是还赖着不走,也是有辱清名。”
好吧,既好清闲,又好面子,这段话说的很欧阳修......
“我看啊,大伙儿也别争了。”
“事前老夫和汉臣也聊过,他虽不想出朝,但是情势如此,已非已愿所为。一会儿我就起个折子,上请陛下把汉臣调走算了,这样大家都有一个台阶下。”
......
“唉......”
唐奕暗叹,有时候史就是这么奇妙,他改变了很多,可是有些东西却是打死都改变不了的。
比如:醉翁这个“猪队友”
他又要坑人了!
唐奕觉得,不能再装哑巴了,由着这老头儿弄下去,把他自己坑了不说,连带着把狄青也给害了。
不无嗔怪地出声道:“欧阳师父,您可是要青史留名的。”
“呃......”欧阳修一呃,随之傲然。“怎么?你小子要说什么?”
唐奕又道:“狄帅也是要青史留名的。”
欧阳修煳涂了,“这不挺好,有何关系?”
噗!!
除了欧阳修,所有人都笑了,显然就他自己还没听懂。
“尔等笑甚!?”
唐奕无语地摇头,心说,您老还是回去老老实实做学问吧,当官儿真不适合你。
给欧阳修解释道:“您要是真递个折子上去,把狄帅放出京,您说后人写史,是把这个迫害忠良的罪名归到您这个文坛盟主、国学大家头上,还是罗列一堆无名小卒背罪,来得实在?”
“......”欧阳修脑门儿开始见汗了。
“万一,狄帅出京之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臭小子,莫要吓唬老夫!”
唐奕一摊手,“我可没吓唬您!到时,一个遗臭万年的奸臣形象,您是肯定跑不了了。”
欧阳修这回脸都绿了。
“你这逆徒,目无师长!老夫就是随口一说,可没当真......”
“哈哈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欧阳永叔的脑袋都用在写文章上了,朝堂政治他还真不如唐奕看得通透。
唐奕也是呲着大牙直乐,看着这老头儿吃瘪,端是有趣。
“所以,我说嘛,这种事儿欧阳师父是不能干的。”
“老夫就没说要干!”转脸这位就不认账了。
唐奕自然没法跟自己的老师争辩,转头看向文彦博。
“老师自然不干,但我看文相公合适啊!”
“我?”
“对呀!刚刚不是说,依你之见,就把狄帅放出京吗?你来写这个折子,正好!”
“切!!!”文扒皮嘴都咧歪了。“我就提一嘴,你可别瞎说!”
特么遗臭万年的事,他才不干呢。
“我刚刚也就那么一说,我看啊,汉臣还是在西府呆着吧!现在西北和辽边用兵甚多,西府可缺不了他这个懂兵的行家!”
于是,几位老儒、大臣在这个屋子里就算把事情定了下来。
狄青就是被骂死,也得厚着脸皮在枢密院坐着。
但,此一议也不是没有效果,至少这些名臣、大儒统一了意见,再有人弹劾狄青,也能为他分担一些火力。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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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感谢老陈、泡哥,当然,还有yang爷和小小。
萌萌都和我说了,听完之后,说实话,有些无地自容......上次欠的,还没还清,这次又不知道怎么去还了。
何德何能,能得到你们这么大的支持。
只能说,苍山命里多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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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爱看《调教大宋》的“傻子”,成就了我这个初识网文的“疯子”。
谢谢!
距离五级尚有一点差距,大家能力所及,帮帮就好,不要勉强。
剩下的,苍山自己想办法。
已经很知足了,拜谢!!!
第570章 气死个人
从范仲淹那里出来,唐奕没有直接回小楼,而是略一沉吟,拐了个弯,奔山下去了。
行到街市上,行人无不侧目。
最近回山百姓都知道,凝香阁的香奴姑娘让唐疯子摘了头筹。看这疯子的样子,多半又是去凝香阁温香软玉的快活去了。
......
不错,唐奕正是去凝香阁。
此时,一楼的厅中,徐妈子正在打发几个文士装扮的年轻人,倒没看到唐奕进来。
唐奕懒得理这老妈子,多看一眼都欠奉,径直上楼。
那几个文士也是来了许多趟了,可是还是连冷香奴的人影儿都没见着。此时,几人正在哀求徐妈妈通融责个,哪怕只是楼上露个脸,不下楼,混个脸熟也好。
这时却见一个愣书生进门连招唿都不打,直接就往楼上闯,众文士不干了。
还有没有点规矩了?没看哥们是先来的?
指着唐奕奕叫道:“妈妈管不管?哪儿来的登徒子,进门就直往上闯!?”
徐妈妈回头一看是唐奕,本来肃穆的老脸登时开成了向日葵,丝帕一摇,就把那几个浪文士扔在一旁。
“哎呦,我的公子呀,您怎么才来啊?这些天可是想坏了咱家姑娘!”
“您要是再不来,香奴这相思病可就落下喽。”
唐奕哈哈一笑,“这不就来了吗?”向徐妈子拱了拱手,转身上楼。
而那几个文士目送唐奕消失在二楼,心里是又气又恨又妒嫉,哪还看不出,这凝香楼简直就是区别对待。
什么香奴姑娘病了,什么香奴姑娘不在阁中,什么特么的......
都是借口,人家怎么就能直接上去了!?
“妈妈这是何意?”其中一文士大怒。“不说什么先来后到,难道是欺负我等外乡人初到京师好欺负不成?”
“呦~!”
徐妈妈一心要上楼好好拍拍唐奕的马屁,哪还有心思管这几个愣头青?拉长了调子,斜着眼睛看那几个文士。
也不跟他们假客气,“别说欺负不欺负的,公子好大的脸盘儿,楼上那位爷也是你等能比的?”
文士更是不愤。
“比不了!?倒要划出个道来,到底是我等文采不精?还是使钱不够!”
徐妈子撇着嘴,都懒得理他了。
这些初入京城的愣小子,都让家里惯坏了,自以为在家乡那一亩三分地无人可及,就天下无敌了。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老身也不与你废话,比文采就不说了,人家楼上那位爷还不乐意搭理你呢!”
“咱们就俗一回,今日就把话撂下,你只要比楼上那位钱多,你就能上去。”
文士闻声冷笑,“钱?小生最不缺的就是钱!”
旁边有人捧道:“这位陈公子,家中乃是富阳首......”
话都没说完,徐妈已经不耐烦了,“什么富阳、穷阳的,楼上那位姓唐名奕,字子浩,打听清楚再出来现眼。”
“来人,送客!”
和唐疯子比钱多?纯粹找抽!
......
二楼花厅。
唐奕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楼下那几个愣头青已经灰熘熘地走了。
入京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满耳都是唐疯子的光荣事迹,对于这位,他们还真惹不起。
对面的冷香奴正静坐抚琴,一曲《高山流水》涓涓而出。
“要说,你那把琴给青瑶还是明智的......”唐奕把手枕于后脑,慢条斯理地说话。
“心不静,再好的琴也弹不出佳音,总少了些意境。”
那边冷香奴心神一乱,手中一抖,挺好的曲子就这么弹坏了。
整理神情,强作镇定,继续拨弄琴弦。
一边抚琴,一边假装淡然地道:“哦?公子还听得出这《采桑曲》的意境?”
唐奕牵起嘴角,很像那么回事儿的点头。
“嗯,略懂一二。”
“......”
冷香奴恨得牙痒,恨不得把琴摔在这“坏坯”脸上。
果不出所料,这土匪连所奏何曲都没弄明白,谈何意境!?分明就是顺嘴胡诌,故意气人。
咬牙切齿地道:“那么,公子是来听曲的,还是有别的目的?”
唐奕沉默了一会儿,目无焦距地看着房梁。
“告诉你家主子,别再动狄青。不然,后果很严重!”
“......”
冷香奴再乱,“我可不敢,万一哪里说错了,出卖了唐公子,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唐奕翻了个身,侧卧着看向冷香奴。
“没事,由着你卖。”
“......”
冷香奴彻底服气了,哪有求着人出卖的道理?
心思烦乱,正在思量到底要不要把唐奕的话传回主家......不想,那边的活土匪好像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劝你如实转达,不然,我不把你怎么样,你背后的人却要不放过你了。”
冷香奴皱眉,“为什么?”
唐奕说出一句极为装逼的话:
“因为,他们怕我!”
冷香奴一翻白眼,不想与他纠缠,“马上就要取解,我这里你还是少来!”
唐奕又笑,“那可不行,正是因为要取解了,才要多来。”
“......”
“我发现,每次心神不宁、无心读书之时,跑到你这儿来听两首曲子,立马就神清气爽、背书如神了。”
冷香奴才不信他睁眼说瞎话,“刚刚不是还说我的琴没有青瑶的好吗?让她给你弹不是更好?”
“才不是。”唐奕摇头。“你的琴弹得是不怎么样,但每次看到你......”
“也是心神不宁,却还要强作镇定的样子,我就特别的欣慰,心神也就宁了。”
“你!”
冷香奴气得胸脯起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砰的一声,玉手砸在琴上,悠扬曲调乍然而止。
“徐妈,送客!”
......
“哎呦喂......”
冷香奴话音刚落,徐妈就一步三晃的进来了,显然就没敢离太远。
“这是怎地了?怎么又吵起来了?”
徐妈子不由分说,直接就开始数落冷香奴:“我说香奴啊,老身得说你两句,唐公子正是临考的接骨眼儿上,你就不能让着他点儿?吵吵吵,就没见过你这么金贵的姑娘!”
冷香奴把头别到一边,她也不想吵,谁让这土匪说话就没一句正经的。
徐妈又转向唐奕,却见唐奕已经起身。
老妈子面色一苦,“公子别走!这才刚来,怎么就要走呢?”
“这丫头不懂事儿,回头老身教训与她,公子别和她一般见识!”
唐奕一乐,“还有别的事儿,就是过来看看。”
说着,就往出走。行至厅门,又停了下来,回头对冷香奴道:“临近大比,以后就不来,姑娘照顾好自己。”
冷香奴冷笑,“看来,公子还是怕耽搁了举业啊?也没说得的那般洒脱!”
唐奕摊手,“有何不可?好不容易考一次,还不全力以赴?”
“等拿了状元,再来听你唱曲儿。”
说完,大步下楼。
徐妈想拦却是拦不住。只得朝着唐奕的背影高叫:“公子再来啊......”
“愿公子高中啊......”
而冷香奴则是看着唐奕的背景,暗暗诅咒:
还拿状元!?大宋朝要是把状元给了你这个活土匪,才是倒了几辈子的大霉呢!
......
(未完待续。。)
第571章 白给的状元谁不要
出了凝香阁,唐奕刚一抬头,就怔住了。
因为街面儿上,迎面走来的是曹国舅和潘丰。
“你们怎么在这儿?”
这两位可是有日子没来回山了,因为老师发过话,再来......打出去!
“找你!”
曹佾斜眼看了唐奕身后的凝香阁一眼,“又跑这儿来快活?”
“滚!”唐奕笑骂。“我这是办正事儿!”
潘丰咧着嘴,连毛胡子都乍乍开了,“头回听人说,逛花馆子也算办正事儿。”
唐奕不与他争辩,“已经把话递过去了,再特么打狄青的主意,就别怪老子无情了!”
曹佾道:“能乖乖听你的?”
潘丰也道:“你还是悠着点吧!现在的情形可不是发疯的时候,且先忍忍。实在不行,我潘家在三衙给他腾个地方,让狄汉臣先呆一段儿。“
唐奕摇头,“那是两回事儿......”
“你以为狄青爱呆在西府受那份活罪?”
“可他必须呆在西府!”
二人也不明白唐奕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既然唐奕有了计较,那就由他去吧。
曹佾又看了一眼凝香阁,提醒道:“反正我觉得,这个地方你少来,别真一时嘴快,把不该说的也露了出去。”
......
他不提还好,越提唐奕越烦,“特么那就是个榆木脑袋!”
“别说我没说露,老子就真说露了,那傻妞也不带往出泄的!!”
二人对视一眼,“什么意思,你说这是一出美人计吗?”
唐奕郁闷道:“可能是开始吓唬的太厉害,给吓坏了。”
“这段时间,故意说给她听,想让她漏出去的事儿,一件也没传出去。”
“看着挺有主意的一个姑娘,却是笨得要死!”
说到这里,唐奕还恨恨地淬了一口,“他妈的,白费工夫!”
曹佾和潘丰有些哭笑不得,论瞪眼说瞎话,还是唐大郎厉害啊!
逛窑子还真让他说出了“办正事儿”的味道。
既然在街上碰见了,曹佾、潘丰也就不上观澜去触范公的霉头,三人在街边找了一间茶棚坐下,要了三碗冰犁汤。
唐奕率先开口,“说说吧,大辽那边可有动静?”
曹佾道:”陛下发话了,一直到大比结束,不让你过问大辽的事情。”
“说吧。”唐奕有点不耐烦。“不让我掺合,反倒心里不踏实。”
曹佾扭不过他,只得如实交代。这段时间,大辽还真是动作不少。
“耶律重元已经聚拢了五万雄兵,加上白沟河一线的驻边守军也尽数被其收入帐下,如今已经有十五万大军陈兵幽州。”
“加之你给他的毛纺之技,他倒用得不错。借以与大辽各部拉拢关系,朝中已经有许多贵族被他绑到了一条船上,料想应该离起事不远了。”
“这么快!?”唐奕瞪着眼睛。
他当然希望耶律重元快一点,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而且还聚兵十五万!?有点儿多啊......”
唐奕怕耶律重元兵太多,要是一下子把耶律洪基撵了过去,那笑话可就大了。
潘丰则道:“一点不多!我倒觉得这个数目刚刚好。再少,耶律重元就不敢动了。”
“哦?”
“你想啊!”潘丰饮了一大口冰梨汤。“以耶律重元的性格,是不敢把这十五万大兵全数投入到与耶律洪基的一战的。他生性多疑,西边的突吉台部虽与之有暗盟,但真到接骨眼儿上,他肯定还是不放心,要留些兵马防上一手。”
“同样,对大宋他也不会放心,还要防一手。”
“再怎么着,扔个五六万兵在燕云的西、南两侧,也是少不得的。”
“所以,真打起来,耶律重元最多有十万可用军卒,刚刚好!”
唐奕点头,潘丰说得不无道理,可能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既然如此,让陛下在雄州一线撤兵吧!”
曹佾大笑,“还用你说?五日前,着令石进勇回撤百里的军令已经发了下去。”
“咱们把白沟河一线全让了出去,这回耶律重元要是还不放心后方,那就真没辄了。”
......
唐奕算是彻底放心了。
现在,大宋上下都憋着一股劲儿,这股劲推着大伙儿奔着燕云这个目标而去。说上下一心,也不为过。
“对了。”
曹佾转了话头,贴到唐奕耳朵边儿上小声嘀咕。
唐奕开始还没弄明白他怎么神神秘秘的,可是听下去之后,不淡定了。
曹佾在他耳边说的是,赵祯带了个话儿。
大意就是,只要唐奕过了解、会两试,状元就是他的了。
这特么多不好意思?强行作弊。
最后一关的殿试,出题人是赵祯,最后定名次的也是赵祯。唐奕只要过了解试和会试,就等于内定了状元。
“这......不太好吧?”唐奕觉得得应该谦虚一下。“状元嘛,还是要自己考的。”
曹佾白了他一眼,顺着他说:“好像是不太好!要不......我跟陛下说请一番,还是算了。以大郎的本事,考个状元自不在话下!”
“别啊!”唐奕立马本性败露。“白给的状元不要,傻啊?”
节操这东西对于唐奕......
不值钱。
“没事,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吧!”
“哈哈哈哈。”曹佾摇头大乐。“你呀,陛下说的一点没错!”
“陛下说什么了?”
“陛下说,你肯定不会不好意思。”
“哈!”唐奕这个高兴。“还是他老人家懂我。”
曹佾看着唐奕,缓声又道:“陛下还说,这是你应得的。”
至和三年的夏天。
唐奕过得悠哉游哉,虽然状元内定了,但是解试和会试还是要自己考的,书还是要读的。
大辽过得明松暗紧,耶律重元和耶律洪基各自为大辽开朝以来最大的一场内乱,暗暗积蓄力量。
文扒皮和富彦国过得却并不开心。
这一年,大宋又起水患,他们两个东挪西凑,已经是强弩之末。
这时候,二人最盼的就是先些让燕云之谋尘埃落定,好展开唐子浩那个谋划了近十年的改革大计。
可是,问题来了。就算大辽打起来,大宋有机可乘,但是,哪来的钱用兵啊?
朝廷的制库里,可是一个大仔儿都没有了!!!
......(未完待续。。)
第572章 送考
又是一年中秋月。
回山繁华依旧,却再见不到半个儒生。
冷香奴倚在窗前下望,面无表情、神态木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姑娘,还是别等了。”
身后传来徐妈妈的声音,“中秋一过,就是解试开仗。这个时候,唐公子哪还有心思来听曲儿?”
冷香奴一窘,“谁等他了,再也不来才是香奴的幸事呢!”
“唉......”徐妈一叹。“老身又得劝姑娘一句了,别总是与唐公子拧着来,归根结底,他还算是帮了咱们。”
“若真是被你气的不来了,姑娘还哪能在这回山清闲?”
“我......”冷香奴一阵委屈,略有不服。“妈妈~!”
“哪里是我气他,明明就是那土匪有意戏耍。”
“与其在这儿被他气死,倒不如回去被打死来得干净!”
徐妈上前,“说什么醉话?听妈妈的,他不是要取解了吗?你去送个考,一来给家主看,二来也是贴心之举。”
“兴许唐公子一高兴,就不再为难与你了呢?”
解试,又叫秋闱。故名思议,是在盛秋举行。
一般来说,各州府取解的日期都在八月初,考完五日放榜。中者,则要立即起程赶赴京师,参加来年的春闱会试。
古代可不是当今,想去地球另一头儿,打个飞的,半天就到了。
山高路远、道路险阻,走上几个月都是正常的。
像川蜀、广南诸州,因为路途太远,秋闱甚至在五六月份就已经开考了。就是为了让考生提前上路,唯恐耽误考期。
当然,这些问题对于开封来说,都不是问题,谁让它是“东道主”呢?
解试、会试、殿试,都在这一个城里,方便得很。
所以,开封的秋闱之期定在八月二十七,是全宋最晚取解的地方。
二十七当日,一过五更鼓,整个观澜就沸腾了起来。
唐奕被君欣卓叫醒,洗漱更衣,下楼用饭。
考箱是早就准备好的,里面考试能用上的东西一应俱全,根本不用唐奕操心。
吃了饭,唐奕拿起考箱就要出门,可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巧哥呢?”这一早上都没见着萧巧哥。
君欣卓道:“昨晚睡在苏小妹那里了。”
唐奕一皱眉,抱怨道:“这丫头,越玩越疯了,爷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说来送送......”
君欣卓白眼道:“行啦,有我送你还不够吗?”
唐奕大乐,“够......”说着话,贼手又不规矩起来。
君欣卓推开他,“快走吧,范公他们都等着呢。”
“哈,且先放你一马!”
拎着考箱,去与范师父会合了。
......
此时,天还没亮,大课舍前灯火通明,观澜今科应考的148人,尽数汇聚于此。
曹满江独臂不失威仪地立于人前,整队肃穆。
老曹虽然不再军中,但是在他眼里,秋闱,就是战场。
一声喝令:“都有了!”
下首百多儒生,整齐列队肃立。
老曹回身,于范仲淹身前道:“禀告范师,148名考生,尽数到齐,可否起程赴考?”
范仲淹点点头,“嗯......”
环视众人,“诸师有训,慎思慎考、耀我观澜!”
“遵,师命!”
下面一百四十八人的喊声差点没吼破天,一双眼睛直冒绿光,憋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一显身手的时候了。
这时,唐奕也到了。
范仲淹看他来了,把他叫到队前,“来的正好,你与诸生说几句吧,以壮声威!”
唐奕一笑,“这有啥说的,一个取解而已!”
回身对众儒生道:“告诉范师,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老子天下第一!!”
“哈哈哈哈!”
喊完之后,大伙儿自己都笑了,原来还挺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松了下来。
“就是嘛!”唐奕大笑。“一个破秋闱,考不过就趁早回家哄孩子,别回来给咱观澜丢人!”
“对!”众人齐声应喝。“考不过就回家哄孩子!”
......
好吧,范仲淹身后的苏洵脸色一下就憋得通红,这帮混蛋,骂谁呢!?
他当年就没过得了解试......
唐奕不知道苏老泉窘态,继续向范仲淹玩笑道:“老师安心等着,区区解试,不足挂尔!”
说完,回身大手一挥,“出发!”
一众儒生抬头挺胸地奔着山下就去了。
范仲淹等几位师父本来还想去送考,可让唐奕这么一说,心里琢磨,也对哈,区区解试,太当回事儿了吧?
两手一背,回去了......
“让他们自己考着玩吧!”
唐奕打头,儒生们浩荡下山,行至山门,大伙儿一下就愣住了。
时晨尚早,本应黑漆漆一片的街市之上,竟然有灯火摇曳。沿着大路一直到码头,一盏盏花格宫灯把整条街照得宛若瑶台仙境,如梦如幻。
而每一盏花灯之下都摆着一把琴,都坐着一位明艳动人的娇态娘子,一直排到码头。
“乖乖......什么情况?”
苏轼挤到队前,这阵势,他哪见过啊?
呵,没见过的还在后头呢。
一看观澜应考仕子下了山,街道两旁的红尘艳姐儿们也不说话,也不起身,玉手微扬,细指撩拨,上百把瑶琴齐鸣......
一曲《状元词》打破了回山黎明前的宁静。
百琴齐鸣、百人同唱,那感觉,根本就不是平时听曲儿能比的。
所谓仙音绕梁、慑人心扉,也不过如此了。
......
唐奕缓缓迈步走在前面,缓行于街市之上,两旁尽是昏灯绝艳、琴音娇唱。
别说儒生们没见过这阵势,唐奕也是没见过啊,听都没听说过!
整个回山的青楼艳姐儿都来给观澜儒生送考,这等殊荣,千古未有啊!
苏子瞻恨不得闭着眼睛走路,恨不得踩着那软绵绵的琴声进考场。
“值了,值了......取不到解额也是值了!”
啪!
啪!
王韶和章两个大巴掌同时甩在苏轼的后脑勺儿。
“闭嘴!!听曲儿......”
......
唐奕行到凝香楼前,特意多看了两眼,但是,门前却是空空如也。
快走几步,临近码头,终于神表有所舒展。只见那团妖火果然安坐埠头之上,膝间琴音流转,同唱一曲《状元词》......
立于码头静听,直到一曲终了。
满街娇娘置琴起身,朝着码头方向深深一拂,“预祝诸位,旗开得胜、金榜提名!”
......
唐奕笑了。
大宋风流,尽收于此!!
回身对着一众儒生放声大喝:
“告诉诸位娘子......”
这回都没用唐奕把话说全......
“老子天下第一!!”
“哈哈......”
大伙儿哄笑着争先登船,唐奕也是向冷香奴点点头,在众娇娘的目送之下,登上了赴考的大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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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观澜匪帮
观澜的儒生被回山的姐儿们宠的不行,夹道送考、百琴齐鸣,这样的人间佳话,估计谁也没享用过。
但是,这是在回山,一到京城,可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考船进城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旧曹门外的埠头上已经人声鼎沸,大伙儿从船上一下来,码头上的百姓无不侧目。
“嚯~~!”
这哪里是什么应考仕子,一个个人高马大、黑不熘湫。要不是布衣伦巾,还个个背着考箱,真当他们是套着儒袍的禁军糙汉。
再仔细一瞅,这不是观澜的那群活土匪吗?
要说这两年,观澜在开封城里最出名的不是名院风范、学富五车,而是教出了一群“愣头青”。
谁都知道,观澜书院出来的学生已经野得没边儿,群架斗殴那是常有的事儿。逼急眼了,连禁军大营的那帮子兵痞都敢上手。
前年有一回闹得最大,十来个大小伙子竟把禁军的二十多个痞兵开了瓢儿。
后来惊动了开封府才知道,这些人里有三个老子是宰相、两个是御史,还有两个是欧阳修的弟子,其中还有范公和晏殊的儿子。
......
如今,百姓们看到观澜儒生已经见怪不怪了。唐子浩那个大土匪带出一群小土匪,有什么可稀奇的?
只不过,一百好几的观澜学生全体出动,这还是头一次见。
“往年,观澜应举也就十几个人吧,今科怎么这么多?”
旁边有人不住摇头,“谁知道呢,许是范公也没指望这一科能像前两科那般逆天,索性让所有人都来试试。说不定,比不过上两科的高中举率,却能保住登科的人数呗!”
说完,还是不住摇头,“瞅瞅,这般作派,哪像个读书人?”
“范公啊,也是越老越煳涂喽......”
......
对于百姓的议论,唐奕与一众儒生皆是充耳不闻。
行不行,考场上见,与一众粗衣小民何论长短?
只不过,要是以为这就完了,那就大错特错了。
真正的议论,还在后头呢......
等观澜儒生到了礼部贡字门前,开封府一地的几千仕子尽聚于此。
本来呢,解试是州府一级行属的考试,用不到礼部贡院,要到府衙聚考。
但是,开封比较特殊,全宋每科来开封考试的人数有几千人,加上本地仕子,最多时得近万考生取解,开封府衙怎么可能装得下?
所以,不但礼部贡院,连旁边的太学也被征用。
这边有好几千,不远处的太学门前,还有好几千呢!
观澜的人一到场,立马就成了场中焦点。
不光百姓,儒生们也没见过这样儿的“儒生”啊。
“好家伙,这就是天下第一书院观澜书院?有点狂野啊!”
“怎么感觉像是从西军直接挑了人,送到这儿来充数儿的呢!?”
“哈!”旁边的一个儒生大乐。“有何稀奇?人家观澜从教谕到学生,个个骨骼清奇,不走寻常路。”
随即恶狠狠地瞪了观澜那边一眼,又继续道:“人家那是把读书人当军汉来操练,要是教得不像莽汉,那才叫失败呢!”
说话这位穿的是太学的儒袍,做为京师两大书院,年年被观澜压上一头,当然各看各都不顺眼。学生之间也是针尖对麦芒,互有不服,仇怨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从这儒生夹枪带棒的言语之中就不难看出,对观澜书院,太学的学生可是恨到不行。
刚刚问话的,显然是初来京师的外地仕子,听了旁边这位仁兄的话,了然大悟,也是心有疑问。
“坊间不是传言,观澜书院卧虎藏龙,一般人都进不去吗?怎么却是这般作风?”
“当然是‘卧虎藏龙’能人辈出!”
那太学生瞪着眼珠子,挑高了调门儿,说着反话。
指着观澜那边一个略微年长的儒生道:“看见那个岁数大的了吗?”
“哪个?”
“就是最黑的那个!!”
“哦哦,看见了。”
“欧阳永叔的弟子,曾子固!厉害吧?”
那外地考生听得一愣一愣的,欧阳公的弟子啊!那得多牛?可是......这位曾子固黑了巴几、目有凶光,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
“告诉你吧。”太学声继续讽刺卖弄。“这曾子固原来是我们太学的大才子,有状元之才。”
“可是,你看现在。”
“自打叛出太学,入了观澜,有没有才了不知道,倒却越来越像黑土匪了。文状元估计是不行了,但是绿林武魁,倒是有几分希望。”
“哈哈哈......”
不但那外地考生大笑,边上一众看热闹的太学生,也是毫无顾忌地大乐。
放在平时,他们当然不敢,遇到观澜的人,躲还来不及呢。
可这里是贡院门前,有朝官巡持秩序,一但稍有逾越,就会立刻取消考试资格。所以,太学生们才敢这般放肆讽刺。
但是,观澜这帮土匪们上起头来,还管你那个?
曾巩已经瞪着眼睛朝这边过来了,一众儒生也是把考箱一扔,撸胳膊挽袖子,跟在曾巩身后。
所有考生都是一怔,下意识地往后躲。心说,还真是莽夫啊,这是要干架?
......
“干什么?干什么?”
眼看曾巩就到了太学生面前,横插上来一个绿袍官员,拦在了中间。
“取解重地、贡院门前,你们想干什么?”
太学生本来吓得脸都白了,心道,这帮土菲不会在这儿就要打人吧?
可是见官员一出面,立马心中大定,看你们还怎么撒野?
上前一步,添油加醋地叫道:“巡检上官明鉴,这帮莽夫目无王法,考场喧哗,还要打人!”
那绿袍官员瞪了太学生一眼,语气平淡,“本官尽看在眼里,何用你恬燥!且退到一边,本官自有计较。”
太学生一缩脖子,心说,还是个假正经的,倒看你怎么计较。
不过,以观澜儒生的作派,这么一个只负责外场巡视、维持秩序的贡院巡检使,应该是压不住那帮刺头儿的。
乖乖退到一边,且等接下来的好戏。
......
那绿袍官员回过头来,冷脸看着一众观澜儒生,还真有几分铁面无私的味道。
“科举大期,人生至重之时,岂容鲁莽!?不想要前程了吗?”
那太学生一听,忍不往插嘴,“上官多此一举,这帮莽夫目空一切,哪还有什么前程!?”
......
曾巩瞪着那太学生不说话,却是他身后的王韶乐了。
无语地一指那太学生,对绿袍巡检委屈道:“二哥,你都听见了吧?真不是我等找事儿。”
“这孙子就是欠揍!”
......(未完待续。。)
第574章 考题有点难
“二哥!?”
太学生差点没噎死,那黑小子管巡检叫“二哥”?
什么情况?
呵呵,可不就是二哥......
这绿袍官员,正是礼部贡院巡检使范纯仁,范老二。
太学生有点不淡定了,怎么?还遇上“亲戚”了?
不过,细一琢磨,好像也没啥大事儿。这可是国考重地,就算是亲哥能怎么着?他敢当着几千仕子的面徇私枉法不成?
......
而王韶这句话却没让范纯仁有丝毫动摇,冷声道:“那也不行!这是贡院门前,你还想不想考了?”
王韶一缩脖子,灰熘熘地退了回去。虽心有不平,但也无法,为了太学的孙子们耽误了前程,太不值得。
范纯仁又看向队中的唐奕,语气不容有疑,“给我收敛点,管好这帮小疯子!”
唐奕一推手,范老二什么时候也改不了他一本老正的毛病,可他从小偏偏就吃范老二这套。
“没想动手,就是吓吓他。”
范纯仁点头,见曾巩还是瞪着牛眼,一脸凶像。对于这位,他还真不太好说什么,毕竟曾巩论岁数比他还大上不少。
“子固,看开些,行不行,考场上见!跳梁小丑,何足存思?”
......
话是挺刺耳,但是传到太学生耳朵里,还是心下一松,至少免了一场皮肉之苦。
可是,哪成想,范纯仁那只是前半句,后面还有半句没说呢。
“再说了,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考完了,还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我噗!!
听了这后半句,太学生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有特么你这么劝架的吗?
看来,放考之后得走快点。
......
曾巩依旧不言。
他曾子固入观澜之前就不把这种人放在眼里,入了观澜,更不放在眼里。可现在却让这么个无名之辈当众嘲笑,哪能那么容易顺气?
范纯仁也知多说无益,转头对唐奕道:“别头场在太学那边,赶紧滚过去。”
唐奕嘿嘿贱笑,一拍依旧愤愤不平的曾巩,“听见了没?考完了再说,不差这一时。”
说完,对一众观澜儒生嚷道:“行了,我走了,你们老实点,不许惹事哈!”
正要调头走,见曾巩还是瞪着那儒生,他说要走也没个回应。
“唉......”唐奕无奈一叹。
“你要实在等不到考完,也别在这儿动手啊!”
“傻不?大伙都看着呢,影响多不好?”
凑到曾巩耳边,却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调道:“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地干活。懂不?”
“走啦!!”
......
目送唐疯子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众考生无不暗暗擦汗。
唐疯子还是唐疯子啊,不是俗人,这哪是偷偷地干活?
而大伙儿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曾子固终于露出一个微笑,上前一步,一把揽过太学生的脖子。
“同窗之谊,多年未续,走,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聊聊旧情!”
......
太学生腿都软了,下意识想躲。可曾巩那大胳膊跟铁箍似的勒着他,想动弹一下都不行。
“你你你,你干嘛?”
“你放开我,我跟你不熟!”
“救命啊!我不认识他,续什么旧!?”
“啊!......”
“嗷......”
......
从远处角落里,传来那太学生杀猪一般的惨嚎。
一众考生听得直得慌,特么观澜匪帮就是观澜匪帮。一窝活土匪!
“都愣着做甚!?”范纯仁的声音适时响起。
“时辰已到,评考籍入场!”
说完,仿佛没听见那边的惨嚎,没事儿人一般......走了。
解试只是一个初选的过程,所以,尽管朝廷和地方都十分重视,但也远没到会试、殿试的繁琐程度。
考生凭考籍入场,监考使吏也只是通过考籍上对考生的描述,粗略查验就算过关。不用像会试一般,得把考生扒光,恨不得菊花都得翻开来看看里面藏没藏东西。
范纯仁作为外场主理巡检,也只要监督下面的人验籍、验人罢了。
几千人光进场就得半个时辰,观澜的学生也是早就进去了,无一人有差池。
眼瞅诸生就快进场完毕,范纯仁坐在门外的桌案前,无意间扫中两个已经查验完毕正要进去的考生,不由一顿。
这两人......有点面熟......
在哪儿见过?
正要再看两眼,二人却已经闪进了考场。
范纯仁莞尔一笑,可能是哪里有过一面之缘吧。
......
解试只考一天,辰时进场,酉时收卷。考题只是初选之题,一般由州官或者当地名儒出题,重在考察基础。
开封因为是京师之故,皇权重地,一般不由开封府尹出题,会上请官家。而官家又不能抢了臣子的风头,一般又会指派三馆的大学士代请题目。
可是,今年有点特殊,三馆的学士不是有亲子应考,就是和观澜走得太近。赵祯怕节外生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索性也别麻烦别人了,让开封府尹自己出题就算了。
现在打坐开封府的,是臭脸包拯。老包是有名的铁面无私,他来出题,无人可以诟病。
可是,老包不但脸臭啊,这老家货伙还不通人情。
你说一个解试,差不多就得了呗,只要基础不差,略有文采的,就取了,左右还有会试火炼真金。
可是,老包不。
他觉得,国考这是朝廷的一等大事,马虎不得,一定要考出真材实学。
于是......
开封这一科取解悲剧了,考题那叫一个难啊,绝大多数考生看到题目都是一个头两个大。
有参加过几科国考的儒生无不哀嚎,这取解的题目,比往科会考还难。
这可如何是好?心慌之下,笔都拿不稳了。
其实,他们这么紧张完全没有必要。也不想想,解额是固定的,说不好听的,就算所有人一题不答,也得在白卷里挑出二百三十一额。
紧张个屁啊?你不会,大家都不会。
老包的用意只是让这些儒生认清自己,谦虚应考,将来做官也好脚踏实地。
......
酉时一到,准时收卷,一众儒生无不垂头丧气地出了贡院。
出来第一件事儿,就是三三两两聚于一处,议论起考题来。
有人抱怨道:“夫之大国,不尊大,不言小,不专武,亦不忘兵。文以辅政,武备于边。是为上国也。然,何以民?”
“这这,这是殿试才会考的大策大论,怎么取个解也论大道?”
“难......太难了!”
而有的人连题目都没弄懂,“这个‘何以民’,到底是民当何为?还是君王将相何为治民啊?”
“完了,完了,这哪是我等末学能答的题?今科取解,开封一地必是尸横遍野了。”
“依学生之见,除了经义、诗赋,策论共六题。能答上三题者,大概就可进会试了。”
“三题?”有人瞪着眼珠子。“能解两题,必中无疑!”
“哈哈!!”
一声放笑,引起众人的注意。
只见一个顶着乌眼青儿、半张脸都肿歪了的儒生,得意地走了过来。
“小弟不才,答上四题,岂不是必中!?”
正是那个被曾巩拉到角落里,“偷偷”揍了一顿的太学生。
......(未完待续。。)
第575章 天下第一“吹牛”书院
太学生顶着个捂眼儿青,挺得瑟地走了过来。
一听他答上四题,大伙儿羡慕的同时,也有几分吃味。
有些心理阴暗的甚至在心中咒骂,那个黑大汉下手还是轻了,怎么不打得你进不了考场!?
事实上,曾巩还真是留了分寸,这太学生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之苦,连解试都丝毫没受影响就可见一斑。
曾巩不傻,打几拳出出气这叫义气之争,要是打得进不了考场,那就是深仇大恨了......
......
可是,这太学生明显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主儿。刚因为得瑟让人一顿胖揍,转脸就忘了,又开始显摆上了。
“小弟答上四题,应该取解不难了吧?”
说着哈哈大笑,全然不顾及众人的感受。
“若是真如大伙儿说的那般答题不易......看来,名次估计还不能低。”
“哎,你们说,要是小弟幸得解元,那是不是......哈哈哈......”
妈的,哪来这么个二货?读书读傻了吧?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呢?
有人不爽道:“这位兄台,刚出贡院就这般卖弄,不太好吧?当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等考得不好,下科再比就是,但不代表天下举子都考不好,说不得就有高人,全都答上了呢!?”
“哎~~!”太学生骚包地一摆手。“兄台所言差矣,并非小弟卖弄,这一科还真不那么容易考。”
“适才出贡院之时,小弟正好遇到太学之中的同窗好友、今科翘楚刘之道。”
“你们猜怎么?”
众人一怔,“刘之道?刘几?”这位的大名众人还是听过的,听说是太学之中多年不遇的大才子,今科魁首的最大热门。
众人忍不住好奇,问开了。
“怎样?”
那太学生神秘一笑,“之道也说这一科试题颇难,以他之才,也只答五题!”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刘几都只答五题,那这么说......
太学生倒也光棍儿,“小弟说可能争个解元,纯属说笑,众位兄台不必当真。“
“但是,之道对解元之名那可是势在必得的,其才学也是自不用说。他只答上五题,以小弟纵观多年科举的经验来看......”
“答三题,取解不难!”
有人闻声立时大喜,“我,我!”指着自己,说话都添了颤音。“我答三题!!!”
“我也三题!”
众人看这太学生的眼色立马又变,好像也不那么讨厌了。
至少听他这么一说,很多人又燃起了希望。
这时,太学生身边已经聚拢了不少考生,都在听他侃侃而谈,大肆分析此科取解的大概标准。
依太学生的意思,大多数人也就答上一赋一论两道题目,三题者已经是十分稀少,加之今年开封解额充足,所以他判断,像刘几那般中五者几乎没有,四题者不超五十之数。
答三题的倒是不少,但去掉劣等,真正答得好,还能赢得考官认可的却也不多。所以,只要答题别太偏,三题即可高中。
甚至在只答两题的考生之中,若两题都答得漂亮,也有机会取解。
至于六答全答全中,他根本就没考虑,刘几都答不全,还有何人能答全?
......
众人听得仔细,毕竟事关前程大业,都衡量起自己的临考发挥,让太学生这么一说,都觉得自己还残存一丝希望。
......
“我跟你们说,这一科的考题是开封府尹包希仁出题,这位铁面相公从来都是不知人趣,出题难,也是正常。但又有何关系?我不会,大家都不会,可解额就在那里,矬子里面拔大个儿,他也得......”
正是唾沫横飞,说得起劲,无意间斜眼一扫圈外,太学生嘎的一下就把话憋了回去,随即局促地左右扫眼,下识意地就想往人后躲。
众人听得正是兴头儿上,他却不说了,大伙儿怎能乐意?一边催促太学生接着说,一边回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有如耗子见猫。
一看之下,忍不住都乐了,原来是观澜那帮土匪也出了贡院。
刚刚把太学生一顿胖揍的曾子固自然也在其中,正与观澜儒生聚于一处,整队待走。
......
好吧,太学生被这帮土匪吓破了胆,看来,这黑汉子们不走,他是不敢再张扬了。
大伙儿也不催他,静待观澜的人走了之后,再听他分析。
可是,这边静下来了,那边观澜的人说话却全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起初,观澜儒生只是闲聊,一点都没有大考之后的紧张,直到一个十**岁的“孩子”从贡院里出来加入队中,才聊起了考试的事儿。
来科举,三十好几都算年轻人,四十岁是正当年,五十不算晚,六十也还行,七十......
也不是没有。
这么说来,十**岁的,可不就是“孩子”?
只见那孩子入队之后,很跳脱地扫视众人,“都考的怎么样儿啊?谁感觉可能要回家哄孩子了,早点说啊,大伙儿好给你送行。”
“王子纯,就你水平最洼,怎么着,考砸没?”
叫王子纯的那个眼睛一立,“滚蛋!这破题还特么不如旬考有难度,怎么可能考砸?”
“那章子厚,你呢?”
章横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随便答了答,应该出不了前五吧。”
那熊孩子当然就是苏小轼,听完章的话,立马一脸鄙夷,“瞅你那点出息,跟你们说啊,解元我预定了,都死心吧。”
“切~!”观澜儒生无不鄙夷。
苏轼更乐,一点不害臊,看向曾巩,“曾大伯,考得如何啊?”
曾巩瞪了他一眼,最烦这破孩子叫他大伯,冷哼道:“肯定不比你差!”
......
好吧。
这边聊得挺好,可那边以太学生为首,有一头算一头,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和着这是一帮有才的土匪,比刘几都厉害,个个答满六题,且还说题目简单......
吹的有点没边儿了吧?
特么瞅把你们狂的,咋不上天呢!
......
这还没完。
众人以为这“孩子”吹的已经够可以了,没想到,贡院里又出来两个更小的,也就十五六。
二人到了队中,噼头就抱怨开了,“这题是不是太简单了?考不出水平啊!”
“......”
正说着,又来人了。
这回还是大伙儿都认识的“熟人”,京城几大纨绔之首的,宋楷、庞玉。
苏小轼见他们出来的有点晚,不由问道:“怎么才出来?难住了?”
“屁!”宋楷骂了一嘴。
“六道题,一个时辰就答完了。老子睡了一下午,交卷都不知道,包师父拎着耳朵把我们俩揪出来的。”
......
“......”
那边的太学生和外院考生已经彻底石化......
特么要论吹牛,还是观澜有一手啊!
......
(未完待续。。)
第576章 放榜
是不是吹牛,还真不是他们评出来的。
说句装13一点的话,这些普通儒生和观澜儒生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若是比个奇淫巧技、文学手法之类的技巧,观澜的学生可能不比外人强太多。
但是,论起大策大论、国政朝思......那外人就真没法儿比了。
也不看,给观澜上课的都是些什么人。
范仲淹、杜衍、尹洙、孙复,这种就不说了。朝堂的在职官员想来任客讲,三品以下的官员都排不上号,得走关系才有希望争得这分殊荣。
......
回到观澜,诸生把考题向范师父一说,范仲淹略一琢磨,与几位老师交换了一个眼神。
“嗯,是有点儿简单了......”
......
至于唐奕和范纯礼那边的别头场......
因为是全宋的“后门儿”考生统考,题目不归老包出,比之开封府取解要简单得让人发指,范仲淹连问都懒得问了。
而观澜的儒生们经了这次解试,把心里最后那一丝紧张都给扔没了。
以至于,对于何时发榜?能中几人?这样本应关心的问题,根本提不起兴致。
五日之后,贡院门前再一次被万人占领。
今日是解试放榜之期。
此时,所有开封取解的考生都汇聚于贡院之前。对于他们来说,那张即将张贴出来的榜文,将决定着他们一生的命运。
在场的众儒生之中,有的人考得并不好,但心中仍有不甘,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有的人胸有成竹,只不过来享受榜上有名那一刻的通快;
而有的人,在乎的不是中不中的问题,而是第几名的问题。比如,站在最前端的刘之道,和那天那个被打的太学生。
刘几关心的只有第一,他只关心第一是不是他。而那个太学生则没有刘几那么高的心气儿,但是期待一下前几名还是可以有的。
此时,太学生极为骚包地扫视整个等着揭榜的儒生。
“之道,看见没?观澜那帮土匪一个没来!”
刘之道轻描淡写地一笑,”来与不来,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太学生瞪眼道。“牛皮吹得震天响,到了丢人的时候却躲了,什么东西!”
刘几又是轻描淡写地一笑,没有接话。
不过,从表情上不难看出,这位大才子也只是把观澜当一个笑话。
过了一会儿,才突兀地轻声道:“煌煌大宋,还没到取一帮土匪入朝的地步!”
......
此言一出,立时引来无数追捧。刘几宛若众星捧月一般立于贡院门前,说不出的意气风发、光芒万丈。
只不过,不论是刘几,还是一众考生,谁也没注意到,贡院对面的茶摊儿上,两个中年人正冷眼看着贡院门前的一切,极尽嘲讽......
......
大宋对百姓宽仁到了极至,开封城民也早就被赵家温和、仁慈的作风惯坏了。是以,商贩的点心摊子、茶担子,都摆到了皇城根儿上,丝毫没有皇城禁地,避而远之的觉悟。
此时,曹佾和潘丰二人一边品着茶汤,一边等着放榜。
“这帮浑小子,心还真大!!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一个都没来?”
潘丰无语地一笑,“没听他们整天挂嘴上的那一句吗?”
“老子天下第一!!”
“都天下第一了,区区解试,谁还当回事儿?”
曹佾一扬下巴,“看,那不有当回事的吗。贡院门口那个刘之道就挺当回事儿,不然也不会站在最面去骚包了。”
潘丰则是自嘲道:“还有你我二人......也当回事儿了。”
他们两个坐在这儿干嘛?当然是替唐奕来看榜的。
对于这次唐奕应举,比唐奕自己还上心的,那可是大有人在。
曹、潘二人比谁都盼着唐奕能拿一个好成绩。
一来,唐奕若是高中,那随之也就步入了朝堂。对于观澜商合和他们两家来说,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辉煌的开始!
二来,大宋朝、曹家、潘家,欠唐奕太多了......
这些年,他所承受的误解和骂名,也太沉重了。
在这个士大夫大于天的时代,再多解释,再多宣传,也比不上金榜提名来得名声大。
唯有科举扬名,才能为唐疯子真正的正名。
所以,今科大比,曹潘二人才会无比的重视。
所以,赵祯才会违背道德良心的,把状元暗许给了唐奕。
......
二人没坐多一会儿,就见贡院门前一阵杂乱,曹佾下意识坐直了身子,知道这是放榜了。
给身边的小厮递了个眼色,小厮会意,立马一熘小跑地过了街,使劲儿往榜下挤。
潘丰端着茶碗,一动不动地盯着榜下。
“你说,大郎能中个第几?”
曹佾嫌弃道:“你管他第几,能中就行!”
潘丰一想也对,能中就行。
当下也不再说话,专心盼着看榜的早点回来。
而那小厮足足一刻钟才又从人堆里挤出来。
“中了!中了!”
还没到近前,小厮已经开始高声报喜。
“中了!”曹佾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中了?!”
激动地看向潘丰,“中了!”
潘丰也是激动地站了起来。
他俩心中也知道,唐奕的本事其实不差,应该是能中的。
但是,不到真落于榜上,他们两个,包括宫里的赵祯,谁也放不下心啊。
“第几!?”
小厮也是激动得不行,“唐公子得中......别头解元!!”
“唿......”
二人长出一口气,砰的一声砸到条凳上。
那叫一个舒坦!
“别头解元......解元!!”
小厮又道:“不但公子高中,京师解试,观澜书院得中137人!别头场13人!一共150个应举考生,尽在两榜!”
“好!!”
“太好了!”曹佾勐一拍桌子,把茶摊小贩吓了一跳。
好吧,曹佾不知道观澜具体多少人取解,只听到了尽在两榜,不然,150这个数字可就要出事儿了。
“快!”曹佾激动过后。“你我这就进宫,与陛下报喜!”
潘丰笑道:”陛下可比咱们还上心,肯定派人盯着呢,料是早就知道了,还要你报?“
曹佾一想也对,却是他高兴过头了。
“那咱们速回观澜,好让大郎知道这个喜讯。”
说着,随便从怀里一摸,翻手就扔给了茶摊掌柜,那小贩接过,差点没吓得背过气去,手里攥着的,是一大锭金子。
乖乖!!!这得多大的造化啊?让他遇上了。
“客官,常来啊......”
高声一喊,可是哪还有人?两位大爷早就走出老远了。
......
而曹佾走了几走,一想不对,“那疯子自己都不当回事儿,咱们给他操的哪门子心?”
......
“不去了!”曹佾越想越憋曲,你考试,我堂堂国舅爷给你看榜?
“且晾着他吧,看是真不急,还是假不急!”
潘丰哈哈大笑,“也好!走,去我樊楼畅饮几杯!”
曹佾点头,“走!!”
......
曹潘二人就这么离开了贡院门前,可是,贡院门前的上万考生,却是一个也没走......
每个人心中都不自禁地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真他娘的......日、了、狗、了!!
......
ps:这一科大比,还涉及到古文运动和太学文体的碰撞,但是苍山不想写,与大剧情无关。提到也是一笔代过,有兴趣的书友,自己去。
(未完待续。。)
第577章 屠榜
当解榜贴出,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往前靠,连刘几这样几乎必中的大才子都心跳加速,上前两步,紧盯榜头的位置。
可惜,解元头名,不是他......一阵失落。心道,考场之中风云莫测,果然这个解元并不是那么好拿的。
但这也属正常,谁让开封取解是全宋最难的呢!
再往下看,刘几安慰自己不得头名也就罢了,只要名次靠前,也算没白费多年的苦读。
可是......前五还是没有他。
刘几微微皱眉,这一科高手这么多?
再往下看,前十?没有......
刘几不淡定了,难道是阅卷官不喜吾之文风?给判出了前十?
他可是答上了五道题啊!这几天太学诸生当然也有交流,能答五题的,只他一人。
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除了考官不喜,没有任何可能把他扔出前十。
再看。
前二十,没有!!!
刘几有些唿吸紧促......
前五十!?还是没有!!
额前布满细汗,双拳紧握,已经在不住抖动了。
终于......
刘几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第,一百零三名!不知道为何,他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只是,回头一想,“怎么可能?”刘几再难控制情绪,纵声大叫,早没了之前的泰然自若。
“怎么可能只列百位之后!?”
......
可是,任他喊得再凄惨,周身左右的儒生却是一句都没听进去,那个在他身侧的太学生,此时脑袋都不会转了。
......
本以为四题就能得个好成绩,结果他把前百名扫了三遍也没看着自己,倒是看见曾子固的名字高挂在第三名的位置。
无法,只得在百名开外再找,一百五,没有......
两百,还是没有!
太学生不由脸色煞白,冷汗连连。再往后可就剩三十左右个的解额了,这,这特么是要落榜的节奏?
颤巍巍地往下数,二百一十......二百二十......二百三十!!
二百三十一孙山!!!
“呀!!!”太学生杀猪一般惊嚎,指着榜单最后的那个名字失态狂喊:
“中了!”
“中了呀!”
“二百三十一!!孙山!就是我!!!”
左右一众考生恨不得上去掐死他,他-妈倒数第一,你还好意思叫唤?不是说三题中第不难吗?特么老子怎么就落榜了?
好吧,他们也是自己落榜,却让孙山这个逗逼抓住了取解的尾巴,心中不平衡。
再看榜单,刘之道居然出了前百,特么哪儿蹦出来的这帮妖孽啊?
解元头名,梁山伯。
第二名,苏轼。
第三名,曾巩。
第四名,苏辙。
“谁知道这个梁山伯是谁?”
众考生都是一脸的懵逼,都不知道这个梁山伯是哪儿蹦出来的。
“那这个苏轼又是哪儿来的?”
这个倒是有人有些印象,“好像就是考完之后,在门前最跳的那个‘孩子’......”
“那个十**岁的孩子!?”
真是日了狗了,他还真离解元就差一点儿了。
第三的曾巩,很多人还是熟悉的,毕竟入观澜之前就名声在外。
第四的苏辙......又没几个人认识了。
“好像是苏轼的弟弟......”
“弟弟!?”那倒霉孩子就够逆天了,他弟弟,那不是比他还小。
“正是他弟弟,苏子由。”有人笃定道。“刚满十七!”
日!!
众人无不哀嚎,人比人得死。人家十七岁就能上榜前五,而再看自己,四十大几还是“名落孙山”。
“苏辙还不是最小的。”有人已经看到又一个名字。
“第十四名的晏几道,乃是晏殊幼子,那娃娃还不满十六!”
“十六!?”
众人哀叹之余,勐的一惊:
苏轼、苏辙、曾巩、晏几道,好像......好像都特么是那个土匪窝里出来的吧?
再细看榜文,第五的章衡、第六曾布,第七吕惠卿,后面的王韶、张载....
好像都特么是观澜的考生,观澜这一科又炸了!!
......
“不用数了......”刘之道终于阴着脸色开口。
他在太学的时间最长,对同城而立的观澜书院也最了解。
“前百之中,除了头名解元梁山伯,第十一名的祝英台,不知是何方神圣,余者九十八人,尽出观澜!”
“怎么可能!!!!”
孙山跳着脚大叫,“怎么可能啊?”
你特么前两科,一科中个十多个咱们还信一信。这特么一科中一百多,还把前百差点包圆儿了,这怎么可能!?
而接下来,一个刚回过味儿来的儒生的一声惊叫,更是把孙山吓得腿一哆嗦,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我想起来了!”
“那个梁山伯与祝英台,就在我前一位验的考籍,进的场!”
众人一震,“哦?快说说,是何等风采?”
这可是仅有的两个观澜系之外的考生,大家当然禁不住的好奇。
可是,他们注定失望,那出声的考生脸上一苦。
“那两人......也穿的是观澜儒袍。”
“......”
“而且......”
“还有而且!?”
那考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而且,那个梁山伯......看样子也就十三四岁。”
“......”
“.....”
“.....”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鸦雀无声。
这二人坐实观澜出身,也就意味着,观澜书院这一科不但延续前两科的辉煌......
上两科,观澜书院是两个状元,两个榜眼,已经够逆天了。
可是这一科,虽只考了解试,但是包揽开封解场前百,这是什么概念?
这特么就是屠杀,是屠榜,把开封仕子轰得渣子都不剩。
而且,还是让一个十三四岁的奶娃娃得了解元......
简直是天理不容!
与此同时。
曹佾和潘丰到了樊楼,正欲上楼小酌几杯,却被三楼的一个包间里传出的进酒之声吸引。
二人好奇地走过云,隔着珠帘一看,登时一脸的哭笑不得。
......
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你们这帮混小子,不去贡院观榜,怎么还有心思花天酒地!?”
里面坐的一桌,正是宋楷、庞玉、范纯礼,外加曾布、章等人。
大伙儿喝得正高兴,一见是曹国舅和潘丰,立时一怔。都是熟人,哪还会外道。
宋楷热络道:“端是巧了,来来,国舅与潘伯伯上坐,小侄与你敬酒。”
曹佾才不愿意和这帮孩子一起掺合,不肯坐下。继续问责道:“少来这套,说,怎么不去观榜?”
宋楷嘿嘿一乐,“有甚好看,还不都是那么回事儿。”
“好不容易进回城,当是玩个痛快,谁有心意在那浪费大好时光?”
“......”
苏轼却是一挑眉头,“国舅去了吗?”
“去了。”
“哦。”苏小轼点了点头。“那可知解元是谁?”
曹佾答道:“没细看,好像是个姓梁的......”
“姓梁?观澜可没有姓梁的。”
苏轼略有失望,“看来,坊间也不是没高手啊!”
章则道:“那破题能考出个什么水平?解元旁落也属正常。”
苏轼点头,“也对,会试再见真张!”说着,端起水酒招唿大家继续欢饮。
曹佾哭笑不得地看着这帮混小子,“你们就不担心不中?”
宋楷摇头:“不担心。”
“”...
“闭着眼睛都能中!”
......
好吧,曹佾也是服气了。唐大郎希望观澜教出一群虎狼之辈,可是这帮土匪还没断奶,牙还没长齐,却已经把尾巴翘上天了。
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