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下阙是用来泡妞的
萧巧哥今年只有十四岁。很难想像,一个十四岁的少女会说出好似看破人生一般的话。
“认命”、“若来生”,这样看破今生的字眼出现在一个十四岁少女口中,这可不单单是成熟,更多的,应该是一种可悲吧?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是萧家人的宿命。家族的繁荣,靠的就是像萧巧哥这样一代代的萧家后人牺牲自由意志,紧密地与耶律族人绑定在一起支撑起来的。
“小妹,今年就要过府了吧?”萧欣突然开口,说的却是萧巧哥最不想提及的东西。
对于燕赵王,萧巧哥没有恶感,最多只是陌生。
萧誉不自觉地搂住巧哥的肩膀,一如小时候搂着妹妹玩耍一样。
现在,他也唯有用这样的方式来给妹妹温暖,来给她力量。
不想,萧巧哥轻轻地扭动身体,“别闹啦哥,我可是已经嫁人的小妇人了哦!不要把我当小孩儿。”
远处的中街灯市依旧绚烂夺目,依稀还有五色烟花冲上元夕的夜空,但走在小街一角的萧家三兄妹,心里却说不出的压抑难明。
.....
唐奕回到北阁,一直等到子夜,也不见潘越回来,知道这货今晚算是回不来了。
无奈,只得关了排门,回房歇息。
君欣卓给他打来洗脚水,亲手帮唐奕洗了脚,脱了衣裳,端着脚盆就往外走。
唐奕一把拉住她,“今晚就睡这儿吧!”
冬猎回来之后,唐奕可就没有巡猎时的待遇了,大家各自睡自己的屋。
君欣卓脸色一红,“把水倒了..”
“放那儿吧,明早再说。”
君欣卓扭不过他,只把把脚盆放到一边,吹了灯,摸着黑淅淅索索地脱着衣服,不一会儿就钻了进来。
唐奕轻轻抱住她,十分满足地长出了一口气。
...
“大郎....”
“嗯....”唐奕懒洋洋地应着。
“刚刚在夜市的那首词,有下阙吗?”
“你问这干嘛?”唐奕好奇道。君欣卓可是从来不关心这些酸诗浪词的。
“不干嘛!那个萧家的小姑娘,自从你写了上阙词之后,一直就没怎么说话,似是一直在琢磨。”
唐奕撇嘴,“又看不见她的脸,你怎么知道?”
“感觉。”
“那你感觉感觉,我现在在想什么?”
啪...,回答他的,是一下嗔怪地轻拍。
唐奕嘿嘿一笑,“君姐姐的感觉还是准的。”
“别闹,有没有下阙嘛?”
“当然有,只不过,不想写给他们看。”
“是什么?”
唐奕抿然道:“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
君欣卓虽识字不多,但也知道这是写街上往来的各色美人。
又轻拍了唐奕一下,“色胚!”
“还有呢?”
“还有就是...”唐奕凑到君欣卓耳畔,吹着热气道:
“众里寻她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呀~!”君欣卓娇喝出声,万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两句。虽羞的娇容滚烫,却依然佯装不懂的问,“是什么意思?”
“真不懂?”
“想听你说。”
“好吧!”唐奕动了动,握着君欣卓的手轻轻揉搓。
“意思就是说...”
“街上行走的美丽女子,她们却都不是我心底的那人....”
“夜深了,我千百次寻找,却在不经意的一回首间.....”
“怎样?”
君欣卓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说不出的激动,这是大郎第一次给她写词呢。
唐奕道:“发现那个我等的人,原来一直在身边,就在灯火寥落的地方静静看着我....”
说完,屋里就没了声音,只听见君欣卓的心跳好似闷鼓一般,咚咚的撞着心口。
唐奕暗笑,女人啊,都禁不住这样的情话。
借着瀛弱的夜色,看着君欣卓的脸,不禁起了坏心。
“不过吧.....”唐奕把声调拉的老长,“现在看来,最后一句要改一改。”
“改成什么?”
君欣卓真怕他改完之后,说的就不是自己了。
“改成.——蓦然回首,那人却在被窝最深处!”
说完,唐奕哈哈大笑,又开始不规矩起来。
君欣卓绝倒...
就知道这混蛋说不出什么好话!
...
第二天临近中午,潘越才从外面回来。
一进北阁大厅,他就是一愣,因为除了唐奕、黑子和君欣卓,连萧誉和萧欣也在。
众人一边温着酒,一边玩味地看着他。
“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去报官了,就说大宋使节被辽女给绑了去!”
潘越脸不红不白地在萧家兄弟中间挤了个座位。
“怎地!?行你天天抱着某位侠女起腻,不行老子出去快活快活?”
“你!”君欣卓气的不行。心说,我又没惹你,带上我做甚?狠狠瞪了潘越一眼,起身回房了。
潘越无心的一句,让她不自觉地想起昨晚。
“嫂子,别生气啊!”潘越继续卖贱。
唐奕拿他无法,抢白道:“行了!昨晚得尝所愿了?”
“嘿!”潘越没羞没骚地一乐,转头对萧家兄弟道:“你们契丹女人还真是放得开,小爷算是开眼了。”
萧欣一挑眉毛,意思是,大家都懂的。
这些人里,说起来只有唐奕和黑子还是初哥,萧家兄弟都已经是有家的人了,萧誉的儿子都会叫爹了。
男人那点风流事,向来是个大热的话题。
“住哪儿了?早上我们整个萧府的人撒出去都没找着你。”
潘越左右看看,“原来你们聚这么齐,是怕小爷出事儿啊?”
唐奕眼睛一立,“你以为呢?人生地不熟的,出点事儿,我怎么跟你爹交代!”
“没事儿!”潘越一甩手,“昨晚就睡在得月楼客栈,哪都没去,能出什么事儿?”
“得月楼?”萧欣一怔,“住的是哪间房?甲字二号?”
“哎!?你怎么知道?”潘越奇了怪了,他们不是说没找着吗?
萧欣不答,与萧誉对视一眼,“我说昨夜看着就像,原来还真是她。”
萧誉苦笑道:“除了她,谁还能这般大胆,在咱们的眼皮底下,就把人勾走了。”
“谁啊?”唐奕疑道。
萧欣暧昧地看了一眼潘越,才答道:
“户部侍郎突吉台的掌上明珠,大定有名的美-娇-娘。”
“哦靠!”潘越兴奋大叫,“还是个侍郎千金啊!小爷都没好意思问,只当是个富家小娘呢。”
“那不亏!”潘越得意道,“没想到,你们大辽侍郎千金都这么奔放。”
“呵呵....”萧欣干笑两声,“你当是什么好事儿?”
“怎地?”潘越不明所以。
萧欣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还是要恭喜你.....”
“你现在已经和大定很多家的公子成了连襟,当真是一夜打进大辽贵族圈了!”
.......(未完待续。)
第239章 混成了‘面首’
原谅我这段时间生病,脑子都不清醒...
昨天泡泡荣升盟主!“丨老衲归隐丨”直接打赏了一个堂主!我竟然没事儿人一样就这么过去了,实在抱歉!
更多的苍山也不会说,唯有尽心写好每一章来回报你们,该加更的,一点不会少,定慢慢补上。
感谢所有支持苍山的兄弟的。感谢放弃盗版花钱来支持的客官,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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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已经和大定许多家的公子成了连襟,当真是一夜打进大辽贵族圈!”
萧欣一句话,唐奕直接把嘴里的好酒喷了出去。
什么情况?
潘越更是一颤,只觉心肝一阵抽搐。
“你!你!你啥意思.....”
萧欣这贱货已经笑得不行,“没啥意思...那小娘子叫薇其格吧?”
“对啊!”
“那就没错了,正是户部侍郎突吉台的女儿,纳耶该的夫人。”
“我日!”潘越像被踩了尾巴。
“是个有家的?”
那小娘子也没说她已嫁作人妇了啊?要是知道,潘越说什么也不能干啊,好好的风流韵事,怎么就成了苟且之事了?
“别担心!”萧欣好心和声安扶。“她男人就是个软蛋,根本管不了媳妇。睡了也白睡,没人找你拼命!”
“囊球!老子还不干呢!”潘越大骂出声。“咱虽是粗人,但风流不下流,礼义廉耻还是知道的。”
萧誉拍拍潘越的肩膀,憋着笑意道:“也不错....传说,薇其格可是房中高手,昨晚定是如若升仙吧?”
“滚!”
这货犯起贱来,一点不比他弟弟差。他越这么说,潘越就越是郁闷。
特么,昨夜之前,小爷还是处男啊!就这么让个番邦的浪婆子给办了?
“说说‘连襟’的事!”
唐奕可不管潘越什么心理,八卦之火熊熊燃起,一下就戳到了点子上。
萧欣来了精神,很狗腿地给唐奕满了酒,然后开始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
“这个薇其格,大前年嫁与大定府尹纳耶义禄的大公子纳耶该,两家也算门当户对。而且,薇其格是大定贵族之中排得上号的美人儿,当时大伙对这纳耶该还着实嫉妒了一番。”
“可是,谁知道成亲没多久,纳耶该游猎之时从马上摔了下来,一下子摔断了三条腿......”
“三条腿?”黑子很纯洁,“人不就两条腿吗?”
“算上裤裆里那条。”萧欣不耐烦道。
黑子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裤裆,心说,连子孙根都摔断了?那也是个技术活儿。
萧欣继续八卦。
“纳耶该本来就是个怂货,出了名的怕老婆,这回连男人都做不成了,更是管不住薇其格了。而薇其格没嫁人之前就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于是这两年,他男人废了,她反倒是活出滋味来了。”
“什....什么.滋味...”潘越已经感觉出来不好,但仍心存侥幸。
“这么说吧!”萧欣一拍桌子。“得月楼甲二号,那是专们给薇其格预留的客房,专门会‘面首’的...”
“.....”
“面..面首....”
潘越从脚后跟往上钻冷气,心里更是别提多憋曲了,小爷这就成“面首”了.....
“我再帮你算算啊!”萧欣犯起贱来,那真是谁也拦不住。
“你这帮‘连襟’来头可都不小呢!”
“比如,宗愿家的耶律纳齐鲁啊...副相吴兴哥家的老二啊...汉相张俭渝家的老三啊...鲁王家的耶律达、耶律将,还有耶律佑啊...”
“你大爷!”潘越直接摔了杯子。“还特么带三兄弟用一个的啊?”
“老子这就去杀了那荡妇!”
萧欣一看他急了,立马闭嘴。其实,后面还有一串呢。
“别急,别急!”萧欣一边拉着潘越,一边安抚。“人家正牌郎君都装不知道,你急个什么劲?”
“噗.....”
唐奕实在是憋不住了,补刀道:“就是,又不亏,全当学本事儿了。”
“哈哈哈哈......”
除了潘越苦着个大脸,一厅的人都笑成了虾米。
君欣卓在屋里还奇怪,这群人聊什么,这么开心?
...
堂堂大宋第一功臣潘美的后人,却栽到了一个番婆子手里,潘越算是彻底抑郁了,窝在房里好几天都没出来。
对此,唐奕却觉得没什么,更没劝他。
男人和女人‘打架’说不上谁吃亏,谁占便宜。再说,现在他也顾不上潘越。
一来,他这次入辽,主要是想摸清辽朝毛纺织的前景。可是已经两个多月了,一直也没什么进展,他一直犯愁这事儿。
二来,曹佾通过两国官驿来了信儿,张晋文正月末会随着华联的船队到大辽。
大定华联分铺在年前就已经准备妥当了,只不过还没有货品进驻。本来快过年了,唐奕也不差这几天,就没让大宋那边往过折腾,订好过完年再开张。
这次张晋文来,除了压送船队,还有给唐奕报帐的意思。来年各家生意怎么安排,还要唐奕来拍板。
因为北方还没化冻,直接进大定的水路还在冰封期,所以只能船行至莱州转陆路。
华联船队正月二十六到的莱州,加上卸船转车,起码要半个天才能进大定。
等到张晋文带着几百辆大车的货队进大定城的时候,已经快二月中了。
大定百姓可算是长了见识。
以往,除了边境的権场互市,辽人哪见过这么多的南朝奇货?而宋人的商队更是历史性的第一次直达辽朝国都大定。
是以,商队进城那天,看热闹的百姓从城门一直排到华联铺的门口。张晋文坐在马车上吓的不轻,像他这样的普通宋人,对契丹人的印象可是不太好。心说,这帮契丹蛮子不会当街就抢吧?
在华联门前下车,就见迎接的是周四海和童管事。
见了礼,张晋文第一句就问:“大郎呢?”没看到唐奕,他心里老是不踏实。
周四海道:“东家在观澜北阁,让咱们直接过去。”
说着,一边吩咐童管事带人卸货,一边引着张晋文上了另一辆马车,直奔北阁而去。
到了北阁,唐奕已经在门口迎他们。
三人进到阁中。
唐奕也不废话,面容严肃。
“说吧,什么事儿非要你亲自跑一趟?”
....(未完待续。)
第240章 贪得无厌文扒皮
曹佾的信中说,张晋文压船来辽报账,唐奕就知道事情没他说的那么简单。
报账确实不能走书信,唐奕手里握着的钱太大,一旦走漏了风声,就不是小事。
但是,就算是这样,那也没到非得现在就报账的地步。而且,各家管的生意都已经上了正轨,也根本不用他再安排什么。
当然,就算如曹佾所说的那样,那也不用张晋文这样一个重要的股东亲自跑一趟大辽啊?
.....
“说吧,到底有什么急事,非要你亲自走一趟?”
张晋文左右看看,唐奕瞪了他一眼。
“没外人,直说就是!”
“文彦博要借钱!”
张晋文也不扭捏了,直入正题。
“姥姥的!”唐奕一听直接爆走。“这孙子还没完没了了?”
去年就是他怂恿赵祯刮了老子一百万贯,今年又打这主意。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了!真当我唐奕是朝廷的制库了啊?说提一点,就提一点。
唉?
不对!
唐奕气的不轻,可是转头一想,好像不对劲儿啊?按说,“文扒皮”应该不缺钱才对。
去岁,不光唐奕被他扒了一百万,他还用那一百万忽悠来四百多万善款。加在一块,有五百万整啊。
再加上宋辽两国驻使之后,朝廷觉得雄州不用再驻那么多兵了,去年撤回来五万禁军,军费就省下不下百万。而且,两国驻使不用使团来回来去的跑,接送伴使的费用又省下很多。
这些加在一块,可是近七百万贯的横财。别看大宋一年的财税几千万贯,但是去掉军费,还有“养大爷”的官俸职钱,真正能动的钱其实不多。
七百万贯!大宋多少年都没过过这么富裕日子了。
而且,唐奕知道,去年文彦博用这笔钱,不但把河北两路数十州安排得极好,甚至还小有结余。这个时候,朝廷怎么可能缺钱呢?
想到这儿,唐奕不禁疑道:“文扒皮借钱干嘛?”
周四海在一边直想笑,大宋的宰相在唐大郎这儿只能叫‘文扒皮’,他也真会起浑号。
张晋文道:“文相公的意思是,原来没钱,修河之事只能放着。现在灾区算是缓过来了,修河的事就得提前打算了。”
“那特么他也不能可着我这一只羊拔毛吧!?和着我唐奕该死啊?给他们当苦力?”
张晋文无奈笑道:“国舅爷说,官家也是没办法。一般大河泛滥之后的头五年最是平静,是修河治水的最佳时机,再加上文相公在官家身边一窜得。”
“官家就想抢在静水期之前,把黄河之患解决。而现在能拿出这笔大钱来的,就只有咱们了。”
...
唐奕不说话了。
这一点,他还真能理解。现在的黄河对于大宋来说,可不是汉唐时的母亲河,而是一条孽龙,随时都可能吃人!”
“唉~!”唐奕一叹。
“老子就他-妈的是来大宋还债的!”
这话,张晋文和周四海可不敢接。
当今世上,可能除了唐子浩,没人敢,也没人有这个财力敢说这话。
...
“还什么债啊!?”一个突兀的声音在门前响起。
唐奕抬头一看,是萧誉、萧欣。
让唐奕意外的是,在他们身后,跟着一主两仆三个女子,正是带着苏幕遮的萧巧哥。
萧誉兄弟早就把北阁当成自己家一样了,大喇喇地走了进来。“大郎还什么债?你还会欠别人钱?”
事关大宋机要,唐奕当然不能说。讪笑着扯开话题道:“你们怎么来了?”
萧欣调侃,“来找你解闷儿呗!”
“不巧,今天有正事,你们自己玩去吧,明日请早!”
...
怎么还下逐客令了?这让萧家兄家怔怔发愣,下意识地看向萧巧哥。
唐奕也是冲二人身后的萧巧哥道:“妹子,原谅责个!今天南边家里来了人,要说些家事,不能招待妹子了。”
萧巧歌轻轻一拂。
“既然唐家哥哥有事,妹妹就不打扰了。”
嘴上虽说的轻松,但言语之中难免有几分失落。
萧欣心疼妹妹。
“别啊,你说你的,我们等着你!”
萧誉也是拧着眉来到唐奕身边,“瞒着家里偷跑出来的,下次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呢....”
唐奕恍然,萧巧哥出门确实不太容易。
“可是...”唐奕摊手指了指周四海二人。“我这刚说一半.....”
“说你的呗,还怕我们听去啊?”萧欣开始恬燥。
唐奕一翻白眼,“还真怕!”
“那你就进屋说去,正好给我们腾地方!”
得!
唐奕算是服了这两兄弟了。
无奈,只得对张晋文道:“把账留下,我晚上看。那件事明天再说。”
张晋文一看,这几位应该就是辽朝的大族子弟,只好把身上的包袱解下来交到唐奕手里,然后和周四海一道走了。
....
两人一走,萧家三兄妹也就安心坐了下来。
萧巧哥十分歉意地深深一拂,“妹妹出府不易,倒是给唐哥哥添麻烦了。”
“小妹,那么客气做甚?又不是外人!”说话的是萧欣。
唐奕恨不得掐死他。
“君姐姐他们都出去了,没人伺候你,自己去张罗水喝。”
“得勒!”萧欣欢叫一声,轻车熟路地去找点心、美酒了。
萧誉看着唐奕面前的一包袱帐册,玩笑道:
“这就是你的家当?不能让我们看的?”
唐奕一撇嘴,“这有什么不能看的,老子光明正大挣来的,还怕人知道?”
除了观澜商合上不了台面,唐奕名下的生意还真不怕人看,尤其不怕辽人看。
辽人到底还是草原民族,崇尚强者,你藏着掖着反倒不讨喜,只有他们认可你的力量,才会对你更加的尊重。
唐奕把写着《观澜商合》的几本账册挑出来,把剩下的往桌上一扔。
“随便看!”
说着,唐奕还隐晦地眼中精芒一闪,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
既然唐奕让看,萧誉闲着也是闲着,随手拿起一本就翻了开来。
外面传闻,唐子浩重熙十五年(宋庆历六年)开始白手起家,至今不足五个年头,就已经富贾南朝。萧誉倒想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可是,把账册翻开一看,萧誉这个性子还算沉稳之人,也差点没吓尿了。
邓州严河坊去年结余:五十七万贯。
开封华联仓储流水一千三百万贯,盈利:一百一十四万贯。
还有开封酒业协会的会费十万余贯;娇白酿、白樊楼盈利十余万....
“你他-妈这是唬人的吧?”萧誉一着急,都暴了粗口。
妈了个巴子!
天底下怎么可能有人一年就挣这么多钱?
....(未完待续。)
第241章 冰雪聪明
萧誉能不惊吗?
大辽幅员万里,人口近千万,辽朝一年的财税也不过三四百万宋钱。
而唐子浩一个人!
一个人!
一个人就他-妈顶上大辽一半还多的税产了,这几乎颠覆了萧誉的认知。
以前都说宋人富庶,萧誉还真的没什么概念。在他看来,宋民和辽民过的日子好像也没太大的差别。
可是看了这账,萧誉有点想不明白,一家民间的店铺,一年的流水怎么可能达到千万之巨?唐子浩比自己还小了两岁,怎么可能掌控这么大的财富?
和唐奕一比,萧誉觉得自己这二十年好像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坐在一旁的萧巧哥也是诧异不已。原来,这个和哥哥一般大的南朝小哥哥,不但会谱曲填词,还可以做成这么大的事情.....
唐奕一见萧誉的表情,反而镇定地微微一笑。
“怎么?这点钱,萧兄就吓到了?”
萧誉凝重点头。“确是吓到了,而且十分佩服唐兄的胆量!至少在我大辽,皇帝绝不会允许除了他以外的人掌握这么大的财富。唐兄就不怕怀璧其罪?”
唐奕一笑,“萧兄错了,掌控财富从来需要的不是胆量,而是手段!怀璧之人也没有罪,罪在他没有保护宝玉的力量!”
“哦?那为兄倒很想知道,唐兄用了什么手段,让南朝皇帝放心把这么大的财富交到你手上?”
唐奕高深摇头,“不可说....”
萧誉扁嘴,可能是自己问多了,也可能是唐子浩故意装样子。其实根本没那么大的财富,也没有什么手段。
“不过说心里话。”唐奕又开口道,“在大宋,无论从朝廷、百姓收入等等方面来考量,年入这个数,已经是极限了。要想更多,只能在大宋以外了。”
萧誉淡然摇头,大宋若是做不到,别的地方就更不可能做到了。
他讥笑道:“唐兄想在哪儿挣的比大宋还多?难道是我大辽?”
唐奕笃定地提起一边嘴角,“这和你就说不着了。不过,你父亲要是有兴趣....可以让他来找我!”
靠!萧誉有点懵,听这意思,还真在大辽?
心说,这货吹牛逼是越来越没底线了啊!
...
之后,萧誉再怎么问,唐奕也什么都不肯说了。
这时,萧欣提着一盒醉仙金尊和几样点心进来,“今天招待我妹子,得用好酒!”
唐奕无语,“平时你妹子不来,也不见你给我省过!”
萧欣嘿嘿贱笑,坐下倒酒。
萧誉还惦记唐奕说的那个大财富的事儿,还想再问,却被萧欣拦住了。
“今日说那些铜臭之事做甚?二哥忘了为什么来的了?”
唐奕有点不解,“怎地?你们两位还带着目的来的?”
萧誉一怔,这才想起,小妹才是今日前来的正题。
原来,自上元节之夜,萧巧哥虽嘴上说的洒脱无比,但萧家兄弟心中却怎么也忘不掉妹妹那抹笑意背后的苦涩。从那之后,两人对小妹更是百般宠爱,想让她尽量过的快乐。
再过几日就是萧巧哥的生辰。萧欣就问妹妹最想要什么?
萧巧哥玩笑道:“想听唐子浩弹唱那首《鸿雁》。”
于是,两兄弟一咬牙,今天背着家中父母把小妹带了出来。
要知道,从现在的情形来看,皇长子耶律洪基很有可能取代耶律重元登上帝位。
如此一来,萧巧哥做为长妃,就是帝后的不二人选。这个时候,萧家更要小心翼翼,万不能让人抓到把柄,更不能为了女儿的一点小心意,让她染上半点名声上的问题。
所以,两兄弟把妹妹带出来去听一个男人弹曲,绝对是担了很大风险的。更何况,北阁是南朝的书院分阁,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起来,萧家说都说不清。
...
唐奕一听他们的来意,心说,老子也够没正事儿的,为了给你们唱个曲,连国家大事和正经生意都不顾了。
但是,一想到萧巧哥确实挺可怜的,唐奕的心又软了,起身道:“我去拿琴。”
说着,就往里间走。
只不过,走的时候,唐奕却忘了那几本不让萧誉看的《观澜商合》账册还在桌上忘了收起来。
萧誉看着那几本账出神,他现在抑制不住好奇心地想打开看看。看看唐子浩让人看的财富就有那么大,那不让人看的东西又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像是着了魔似的缓缓伸出手,靠向那几本帐册。
....
“二哥,小妹敬你一杯。”
就在萧誉眼看就要碰到账册之时,巧哥悦耳的声音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啊,啊?”
“小妹敬二哥一杯啊,谢谢二哥带妹妹出来!”
萧誉把手收回来,透过巧哥苏幕遮的薄纱,萧誉仿佛看到妹妹眼中的灵动与智慧。
他尴尬地端起酒杯,“为兄只是好奇,倒是让小妹见笑了。”
兄妹之间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萧誉大方认错,薄纱背后的巧哥也是欣然一笑。“是小妹冒失才对,小妹只是不想二哥失去唐子浩这位朋友。”
“.....”
“像二哥、三哥与唐子浩这般,不分南北,不问出身,可以无拘无束地坦诚相交的朋友,应该很珍贵的吧?”
巧哥言语之中尽是憧憬和羡慕,这样的朋友,她这一生也不可能有。
“只是本无关帐册,二歌何必为了一观,而淡了兄弟之间的情份呢?”
巧哥一语惊醒梦中人,与唐奕的友谊,确实比那一点好奇心重要得多。
“为兄冒失了!”
....
唐奕出来的时候,三兄妹正举杯同饮。
他扫了一眼桌上的帐册,然后朗声道:“越来越觉得,交下你们这班损友,真是亏了。不但要随时候驾,还要好酒好菜的招待,更得客串伶人以祝酒兴。唉,交友不慎啊!”
萧欣哈哈大笑,“记得来生可要与我兄弟远一点,不然,还不放过你!”
萧巧哥则是看着唐奕手中的吉他出神,“唐家哥哥果然不是用瑶琴弹的。”
唐奕道:“这是我家乡的琴,与瑶琴音色有别,等下小妹一听便知。”
说完,坐到桌前,横抱吉他,唐奕轻轻一拨琴弦.....
萧巧哥不禁眼前一亮,她从小以音律排解寂寞,不论是汉人的琴萧横笛,还是北方的马头琴,都还算精通。
但,唐奕的这把怪琴弹出的声音,却不与任何她知道的琴声相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空灵。
.....
(未完待续。)
第242章 曲高和寡
二月北寒春未发,却入苍茫草原深。
外面天寒地冻,但在观澜北阁之中....
随着唐奕的歌声琴调,众人仿佛置身蓝天白云之下,碧草清河之侧,牛群马堆之中......
鸿雁天空上
对对排成行
江水长,秋草黄
.....
萧巧哥听得有些痴了.....唐奕虽是一身汉服汉儿的装扮,但此时在她眼中,唐奕却仿佛就是一个草原汉子,抱着五弦琴(契丹乐器五弦),坐在天青草绿的草原上放声高歌。
那悠扬高亢的调子,几乎让人闻到了草的清香、牛羊的嘶鸣。
.....
酒喝干再斟满,
今夜不醉不还
....
一曲唱罢,不但萧巧哥一言不发。连萧欣也彻底傻眼了。
“乖乖...这曲子咋可能是南朝人写的?应该是我大辽狼儿写的才对啊!”
萧誉也叹道:“若是六月天气,定要带唐兄去草原上看看。那时再唱此曲,必是天神之音临凡一般的美妙!”
唐奕把琴放到一边,抿然笑道:“哪儿有那么夸张?喝酒,喝酒!”
其实,他心里已经美的不行了.....
终于啊,哥的才华终于有人欣赏了!
“唐家哥哥的家乡是哪儿?”
久未出声的萧巧哥突然开口,众人不禁一滞。
萧欣一想,对啊,唐奕身为南人,怎么会唱出如此富有草原意味的歌来?
唐奕放下酒杯,“我的家乡...很遥远,不说也罢!”
萧巧哥一怔,她看出,唐奕的表情虽是洒脱,却透着一丝哀伤,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
萧欣、萧誉却看不出唐奕有什么不同,一曲《鸿雁》勾起了两人的兴致,再加上酒劲上涌,不由一时技痒,竟也唱起了契丹民歌。
他们可不像唐奕那么安静,这兄弟二人是一边唱,一边跳,气氛一下子就热络了起来。
四人围坐厅前又唱又跳,就连萧巧哥都为了助大家的酒兴,也唱了一首曲子。
她唱的,正是后主李煜的那首《独上西楼》。
当然,是唐奕改过的那首。
这回,唐奕也算见识了什么叫专业的。
因为唐奕这里没有瑶琴,巧哥只得清唱。但那也如仙音绕梁一般空灵曼妙,一点都不比后世的原唱差。而且,唐奕估计,若是让萧巧哥唱宋词,应该也不在大宋第一歌妓董惜琴之下。
听着萧巧哥清唱,唐奕不自觉地抱起了吉他为她伴奏。
有了琴声唱和,整个曲子又上了一个台阶。萧家兄弟痴痴地听着,忍不住对视了一眼,二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震惊,亦有几分惋惜。
汉人有伯牙与子期‘高山流水觅知音’的典故,契丹人虽学汉典,却难懂其中妙意。
然此时此地,萧巧哥与唐子浩,一个清歌慢调,一个扶琴相随,应该就是所谓的知音吧!?
只可惜.....
唐子浩不是伯牙,巧哥亦不是钟子期,出了这个门,他们就没法再琴、腔合鸣地唱出此等天籁之音了。
...
“这酒不够烈...”萧誉喃喃自语。
“我也觉得.....”萧欣附和起身,又去取了一坛千军酿过来与二哥对饮。
“咱们是不是太冒失了?”萧欣猛干一碗烈酒。
“怎么讲?”
“你看小妹...今日她越高兴、越满足,将来进到那个人府里,就更孤独、更凄冷...”
萧誉有些诧异,这番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三弟何时也变得忧郁起来了?
“也许吧...”萧誉也不知道此行是对是错。
“不过,最起码现在小妹很快乐。”
“也对!”萧欣一扁嘴,“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所以...”
萧欣笑着举杯与二哥对碰,“唐子浩说的没错,所以要尽量享受今天!”
至少小妹现在是快乐的!
....
这厢,萧家两兄弟开始一碗接一碗的对灌;那一边,唐奕与萧巧哥却玩出了感觉。一曲《独上西楼》唱罢,苏幕遮下露出一个谁都看不见的满足笑意。却不想,唐奕根本没停下来的意思,琴弦拨动,一首曲子再次响起。
萧巧哥细听,发现还是他那本歌谱中的曲子,也忍不住随着曲子哼唱起来。
于是,两人就像后世‘茬琴对歌’一般,你一句,我一句,你一段,我一段地对唱起来。
...
唐奕爽到了,来到大宋五年,就他-妈没像今天这般痛快过!
所有人都道唐奕是个天才,是妖孽!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除了见识比宋人多一点,脑袋转得快一点之外,其实狗屁不是。
都知道华联仓储。可是,没一个人问过‘华联’二字是哪儿来的?
都知道猪油可以提炼肥皂、甘油。可是,没一个人在乎,为什么猪油可以产出这些东西,是何原理?
都知道唐奕无缘无故就会唱一些奇奇怪怪的曲子。可是,没有人探究,他为什么要唱,为什么会唱?
大家好像都忽略了事情的根源,而只注重了结果!
所以,别看唐奕混的风声水起。有钱,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有势力,整个围在他身边的,不是名儒,就是权臣,个个在光耀千古。
还有兄弟!
可谁又想过,在他心底,有财富和情谊都化解不开的孤独呢?
曲高和寡!
做为一个穿越者,唐奕所站的高度就是曲高和寡。
让人崇拜不难,但让人懂你,却是太难了!
他的能力,来自千年之后的另一个时空,而他的孤独,同样也来自那个时空...
他不奢望,有人能理解一个灵魂为什么会跨越千年;不奢望,在有生之年,把另一个时空有关他的故事说给宋人听。
但,他奢望有人能欣赏他的歌,更奢望,有人能看懂他的孤独...
可笑的是.....这个欣赏他的歌的人,却是北方狼族之中的一个小女孩....
更可笑的是...
这个小女孩也看懂了他的孤独...
“唐家哥哥的家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
喝累了,也弹累了,二人停了下来。
萧巧哥第一句话就让唐奕一怔。
“没关系的,唐家哥哥若是不想说,妹妹自不会强求。妹妹只是好奇,唐哥哥的家乡会有这样的琴,这样的曲儿,还有这样的情怀.....那会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呢?”
“....”唐奕一时语塞。
“而且,唐哥哥的琴声里,让妹妹有一丝错觉...”
“错觉?”
“听唐哥哥的琴,妹妹总觉得...唐哥哥与小妹...”
萧巧歌顿了一下。
“是一类人....”
“....”
......
推书:《这个天国不太平》穿越南王冯云山,将华夏打造成第三个日不落帝国。(未完待续。)
第243章 老子没钱!
唐奕现在有种想掀开那道隔绝二人目光的苏幕遮的冲动,他想看看,那薄纱背后到底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他长叹一声,转头见萧誉、萧欣已经醉的不醒人事,遂悠然开口:
“我有两个家乡...”
“一个在南边,一个在梦里。”
“小妹想听哪一个?”
....
萧巧哥欣然道:“梦里的吧...”
“梦里啊...”唐奕喃喃复述。
“梦里的家乡很大,有好多好多人,非常的热闹。大家不会为了吃饱肚子而发愁,追求的是更高的生活品质,更自由的生活方式。他们可以在天上飞,一日万里;可以海里游,潜入深渊;也可以千里之外传声绘像于瞬息之间。”
“哦对了,他们还欣赏不同的音乐,有来自草原的民歌,也有异域的靡靡之音;他们编造各种各样越乎想像的故事来丰富生活,大多数人只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不用考虑门户之见;他们也学儒家,但却有自己不同的见解;他们不但了解了自己,还在努力了解世界,更想征服星空....”
唐奕说的兴起,眼中满是追忆。
萧巧哥是越听越神奇,忍不住插话道:“唐家哥哥原来是从仙境里出来的呢!”
唐奕一笑,“所以...它只能在梦里。”
萧巧哥笑道:“其实,小妹也有一个小世界..梦里的小世界。”
“哦?”唐奕疑道,“什么样的小世界?”
“嗯...”萧巧哥沉吟道,“什么样子好像都可以...其实,在那个世界里变的不是天地,而是小妹自己...”
唐奕心中一暗。
做为一个思想异于这个时代的人,唐奕比身处这个时代的人更理解不了,一个十四岁的女童为什么要背负那么多,以至于刚刚只有十四岁就如几十岁的人一般看破。
唐奕想安慰一下萧巧哥,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凭着感觉道:“在我梦里的那个世界...”
“嗯....”萧巧哥静静地听着。
“那个世界里,有一个胖子,长的奇丑,脸大无边!”
“咯咯....”萧巧哥被他逗笑了,“原来唐家哥哥也是以貌取人的呢?”
“不许插嘴,听我说完!”
唐奕佯装温怒,萧巧哥果然听话,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正襟危坐,等着唐奕的下文。
“这胖子丑归丑,但是他说过一句话我很喜欢...”
“什么话?”
“他说....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诗和远方.....”
萧巧哥愣愣地想着。
“所以妹子,不要总想着眼前的不幸和生活的苟且。其实,不单单是你,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幸与苟且。多望一望远方,也许风景比眼前好些。若是真的不愿妥协于苟且,那就去抗争,去找你心中的诗和远方。”
好吧,话说完了,唐奕感觉有点不对....
劝人可不是怂恿啊!
我果然不适合说教.....
...
萧家兄弟是彻底喝多了,君欣卓等人回来之后,是黑子和杨怀玉把兄妹三人送回府的。
不过,幸好萧惠今日不在府上,萧巧哥偷偷出府的事情也只有萧母发现了端倪。但是,长公主对巧哥也是极为溺爱只当是没看见。
...
“你和萧家小妹说什么了?”
观澜北阁之中。
君欣卓一边收拾着残局,一边有意无意地问道。
唐奕呆愣地回道:“没说什么啊?”
“那为何萧家妹子走时神情不太对呢?”
唐奕瞪圆了双眼,
“你别唬我,她带个大沿儿帽,你怎么知道神情不对?”
君欣卓嘟囔道:“你管我怎么知道?就是知道!”
咦!?
唐奕一挑眉毛靠了过去,“原来君姐姐是吃醋了呀?”
君欣卓一扭蛮腰,躲过他的爪子,冷着脸道:“谁吃醋了...还不行问问了?”
唐奕从背后扶着她的肩膀道:“想多了不是?你知道的,我对没发育的小丫头片子无爱,咱喜欢姐姐这样儿的。”
君欣卓脸色一红,“色胚!”
“别闹,在外面呢....”
.....
第二天,唐奕还没起来,就听见外面有动静,原来是周四海和张晋文一早就来了。
知道是正事,唐奕也不懒床,穿上衣服就出了房间。
与二人坐定,张晋文又提起昨天的话头。
“现在使馆的驿马就等大郎的决断了,若大郎同意,开封那边,曹国舅也好放钱给文相公。”
唐奕没说话,沉吟了起来。
账他昨天就看过了,华联和他名下的各项生意,去年结余一百九十万贯。留下四十万做周转,可以腾出一百五十万的闲钱。
而大头主要还是在观澜商合,现在大宋官粮转运几乎都在观澜手里,去年一年就纯进两百多万。
两头加在一起,唐奕现在可以动用的资金达到了四百万。
可是,这么一年一年的...
年年给朝廷添窟窿,也不是个事儿啊?在唐奕原来的计划中,他要把资金累积到一定的数量,去干一件大事的。
“文扒皮想用多少?”想归想,但是修河是正事儿,这个钱,唐奕不得不出。
“呃....”张晋文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他想借去年和今年的全部盈利....”
“我去他大爷的!”唐奕差点没蹦起来。
“妈了个巴子,今年才刚开个头,这孙子就开始惦记上了?”
“他要拿金子铺河啊?哪用得了这么多?”
张晋文道:“河监给出的方案,确实工程很大,耗费极多,曹国舅和潘国为都看过了。确实得这么多.....”
“什么方案?”
“开挖六塔河,复大河之水东流!”
“六塔河?”唐奕一阵沉吟,“这个名子怎么听着这么熟呢?”
张晋文知道唐奕没什么概念,就道:“六塔河原是黄河支流,如今大河北去,六塔河枯水,正适合河工劳做。”
“这河宽几许?河势缓急?”
“宽五十步,河势?...”张晋文也说不明白,“这咱就不懂了。”
“扯蛋!”唐奕直接就怒了。“河监脑子里都是屎啊?五十步的小河就想容大河之水东去?”
“给文扒皮传信,就说老子没钱,有钱也不往这坑爹的工程上扔!”
.....(未完待续。)
第244章 唐疯子可不是真疯子
唐奕一直觉得,经过他到大宋之后的一通“暴力拆迁”,原本的历史轨迹早就破烂不堪了。
比如说,范仲淹不再落魄,而且对朝廷的影响依然存在....
比如,尹洙不但没死,还抱得美人归....
比如,范老二考上了状元....
又比如,开封城外的那个小山村,如今成了文星汇聚、财源广进的一大重镇。
所以,唐奕从不怕改奕历史,也从没想过按原来的历史去影响大宋。
可是....
有的时候,还真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六塔河...
居然强行拨乱反正,再一次登上了历史舞台。
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大宋因为少了唐子浩,少了观澜运力,少了那几百万的赈灾款,庆历八年的黄龙乱舞,不但重创大宋半境,而且与辽朝远没有现在这般和睦。
大宋要经过五六年的漫长休养,才把大灾的遗患消于无形,更是直到那个时候,大宋君臣才不得不把修河之事提上了日程。
而他们选择的,就是这个六塔河!
借六塔之利,回大河之水东去。
没想到,历史虽不同以往,但这个六塔河又蹦了出来,即使提前了好几年,可还是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告诉文扒皮,想都别想了,老子的钱得用在刀刃上,不是给他瞎折腾的!”
张晋文一怔,他万没想到,唐奕的反应这么大。
“有何不妥?”
张晋文这一问,唐奕还真没法回答。总不能告诉他,六塔河根本不行,刚引流就决堤了吧?
对于这件事儿,唐奕在后世就想不明白,六塔河宽不过五十步,文彦博和富弼得多脑残,才会妄想用这么一条‘小河沟儿’去治理黄河?
“反正就是不行!他要是非在六塔河修,让他先把河势测好了,找人算清楚能不能行,再来找我要钱。他要是找不着明白人,我把胡林借给他!”
唐奕这么一说,张晋文也就没话说了。
别说是他,就是曹佾、潘丰在唐奕面前,也说了不算。
“还有一个事儿,国舅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回大宋?还是回开封?”
张晋文愣道:“有区别吗?”
唐奕不答,“是官家让问的?”
“对,官家已经关照好几回了,你在辽人的地头儿,大伙总归是不踏实。”
唐奕苦道:“事情还没办完,最起码得让我在大辽埋根钉子再回去吧?”
“反正你还是快一些吧!国舅可是说了,入夏之前你要是还不回去,官家可能就要强令王咸熙把你绑回去了。”
唐奕一阵无语...
“我给官家写封信吧,省得他老人家惦记。”
唐奕很清楚,赵祯还真不是因为他对朝廷的重要性才着急他回去。他是真把唐奕当小辈,真关心。
“还有别的事儿吗?”
“有,范公让捎话,让你在辽朝消停点,别发疯!”
“好吧,还是老师了解我啊!”
“还有,别落下课业。”
唐奕眼前一黑:当我没说!
...
转过头来,再说萧府之中。
萧誉和萧欣醉了一夜,早上才算清醒过来。起来之后,头疼欲裂。
等二人聚到一块,不禁苦笑。萧欣抱怨道:“奶奶的!唐子浩这烈酒真不能多喝,喝一回,倒一回!”
萧誉却不接话头,忧心道:“昨天回来,父亲大人...”
“放心,问过下人了,黑子和杨将军送咱们回来的,父亲不在府上,只有母亲知道。”
萧誉松了口气,“走,去看看小妹。”
二人到了萧巧哥处。
“两位哥哥醒了呀?”萧巧哥故意拉高声音揶揄。
萧欣挠着后脑勺,“呵呵,妹妹莫怪,下回再不多喝。”
“哪还有下回?”萧巧哥故作哀伤。
“说是带妹妹出去散心,自己却喝的酩酊大醉,若不是父亲不在,小妹可是要受罚的。”
“不会了,不会了..”萧欣哄道,“那母亲知道后说什么了?”
“母亲倒是没说什么,只说下次小心些,别露了马脚....”
咦~!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皆是诧异。“还是母亲最疼小妹,下回....”
“下回我要带着琴去!”萧巧哥撒娇道。
“行!”萧欣一口答应。“你就是把闺房都搬去,哥也依你。”
萧巧哥白了他一眼,“三哥又开始胡说了。”
萧誉心情不错,也不管萧欣的贱嘴。
“没被父亲知道就好,走,吃早饭去!”
却不想,萧巧哥拦道:“二哥不去见父亲?”
“见父亲做甚?”
“就是。”萧欣接道,“躲还来不及呢,才不去找事!”
“说昨天见唐子浩的事啊!”
...
兄弟两对视一眼,心说,小妹没事儿吧?这事瞒都瞒不过来,还要自己去说?
“唉....”萧巧哥顾作老成的一叹。
“看来,你们昨天是喝的什么都忘了。”
“忘了什么?”
“唐子浩的一句话。”
“什么话?”
“二哥可还记得,唐子浩说,在大辽可挣到比大宋更多的钱。”
萧誉恍惚记得,好像唐奕确实说过一句,‘跟你说不着,要是你父亲有兴趣,倒可以来找我。’
萧誉苦笑:“小妹不会真当唐子浩是知音难寻的知己了吧?”
萧巧哥一嘟嘴,“二哥也没个正经。”
萧誉解释道:“唐疯子的疯话也能信?大辽一年的财税也不过三四百万宋钱,连南朝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他在大宋挣不来,在大辽怎么可能?多半是吹牛的。”
萧巧哥摇头,“一个十八岁就能富贾南朝的人,是不会随便说胡话的。”
“就算是胡话,也一定有他的目的。”
“....!”
萧巧哥一语点醒梦中人,一直以来,大家只当唐子浩是豪爽大气的兄弟,却都忽略了他的本事。倒是忘了,隐藏在仗义背后的,是一个无比精明的妖孽!
“二哥最好把他的话转达给父亲,至于是不是疯话,也得让父亲去判断。”
...
张晋文要等大定华联开业之后再回大宋,以后有的是时间相见,几人一同用了早饭,周四海就带着他回去了。
唐奕闲的没事儿,正琢磨着怎么写信给赵祯,既能打消他的担心,又能提一下六塔河之策不可取。
正想着,外面一声高叫,“唐兄弟可在阁中?”
唐奕心说,谁啊,这么大嗓门。抬眼一看...
差点把来人踹出去。
原来是耶律洪基这憨货!
“燕赵王殿下怎么有空光临寒舍?”虽然烦透了这孙子,但唐奕还是迎了上去。
“正好路过,来看看唐兄弟!”
耶律洪基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答,一边四下扫看。
“怎不见君姑娘?”
...
你大爷!
唐奕觉得,今天得跟他喝酒了......
...(未完待续。)
第245章 摊牌
泡泡又万赏了,苍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拜谢!谢谢了兄弟!
————————
耶律洪基进门就问君欣卓,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愣。
唐奕不阴不阳地道:“看来,殿下不是来找我唐奕的啊?”
耶律洪基一晃神,随即哈哈大笑,一点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唐兄弟,说的哪里话,本王自然是来探望唐兄弟的!”
哼...
唐奕冷冷一笑,没有接话。
黑子远远地站在自己的屋门口,依着门沿冷眼旁观,见唐奕脸色不对,不自觉地立直了身子。
潘越也开门出来了,一只手死死地抓着门框,指节泛白。他倒不是像黑子那般血热,他是吓的。
跟唐奕相处这么长时间,他太知道这货的性子了,有笑脸怎么都好说,一但他冷起脸子,那就是天王老子都得哆嗦的时候。
但是,这里是大辽啊,可不能像在大宋那般肆无忌惮!
“殿下没说实话啊?”
唐奕直接摊牌,他已经失去了耐心,一次可以,两次,我也忍了!
三次......
算你他-妈有种!
“唉!”耶律洪基拿起桌上的水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对随行的几个侍卫道:“你们出去候着。”
...
“既然唐兄弟这么直接,那本王也不绕弯子了。”
“本王查过了,唐兄在大宋尚未娶妻,哪来的内子一说?君姑娘只不过是唐兄身边的使女,最多算个女侍卫。”
“十个,不,二十个!”耶律洪基伸出两根手指。
“本王用二十个契丹美女与唐兄弟换,你看如何!?”
...
唐奕看了看走到门外把门关上的侍卫,面色不改地道:“看来,殿下也知道,为了一个女人来此,并不光彩。”
耶律洪基倒也光棍,摊手道:“非常时期,总要注意一些。”
“可殿下也应该清楚,她是我的女人...”
“我的女人娶没娶都跟别人没关系,更不是用来交换的货物,即使那人是大辽皇子也不行!殿下明白吗?”
这话放在别人身上,耶律洪基就敢当场杀了他。
“子浩,你要搞清楚,这是在我大辽。”耶律洪基面色渐冷。
“殿下也要搞清楚,皇位和一个女人比起来,哪一个重要。”
“子浩在南朝很重要啊...若是客死异乡,就大为可惜了!”
唐奕笑了,“正因为很重要,我才一定不会客死异乡。”
“哦?子浩何来自信?”
“因为我如果死了...”说着,唐奕伸出手指直接顶在耶律洪基的鼻尖上。
“你!和你的皇位!一定会给我陪葬!”
....
我靠,你大爷的!
潘越算是长见识了...
他现在感觉一阵阵的发晕,气血一冲一冲地往脑门上顶,唐奕这孙子真是跟谁都敢放炮啊!
....
耶律洪基也不好受,眼角一蹦一蹦地直抽抽。场面就这么诡异地定格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工夫。
“哈哈哈哈!”耶律洪基猛的大笑。
缓缓拨开唐奕的手指,“人说唐疯子天不怕,地不怕,果然不假!”
耶律洪基扯起勉强扯起的一丝笑意,声音阴涩。
“唐兄,别急,本王确实不能因小失大!”
唐奕缓声道:“殿下是明白人!”他嘴上淡定,双手却背到身后用力捻搓,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冰凉与麻痒,
“不过,本王话还没说完。”
“殿下还想说什么?”
“本王想说,除了君姑娘不是唐兄正妻,本王还知道点别的东西...”
“哦?”
“似乎.....君姑娘的身份并不干净啊!”
“.....!!!”
耶律洪基顾作悠闲的一句,唐奕却是如遭雷击,头皮都炸开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唐兄是名儒门生,还是南朝皇帝倚重的红人,身边竟藏了一个悍匪,而且,还要娶悍匪为妻...”
“是不是有些太过惊世骇俗了!?”
...
“什么情况!?”
潘越呆愣当场,下意识地看向君欣卓的房间。
“君娘子是悍..悍匪!?”
而那边的黑子蹭的一声蹿了出来,到了近前,紧盯着耶律洪基,对唐奕喊道:
“大郎!”
唐奕伸手拦住他,对耶律洪基道:“你想干什么?”
唐奕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回荡——
“他是怎么知道的!?”
耶律洪基笑了,有如胜利者一般站起身形,一边扑打皮袍,一边悠然道:“我确实不能杀你,但却可以毁了你。你回到大宋之时,就是你身败名裂之日!”
“想想吧....”耶律洪基说着就往外走。
“把君姑娘留在大辽,对你,对她,都有好处。本王向天神保证,会对她好!”
...
“等等!”
一个清亮的声音在里间传来,正是一直躲着未出的君欣卓。
耶律洪基停步转身,就见君欣卓缓步而来,越走越急,最后如流光过境,白影一闪就到了近前。
耶律洪基还没反应过来,就觉脖颈一凉,一把冰凉的匕首已经抵在了肉上。
“你若喜欢这种夜夜防着有人在你脖子上来一刀的感觉,大可把我留下!”
耶律洪基也算硬气,低头瞄了一眼寒光闪硕的匕首,咧嘴一笑,“就喜欢你这种野劲儿!”
“你!”君欣卓一阵气结,手上的匕首逼得更紧。
“你不敢,就像我不能杀唐子浩一样,你也不能杀我。所以,最后你一定是我的!”
君欣卓无法,他说的没错。她确实不敢杀他,现在不敢,以后也不敢。
但是...
她猛一提膝盖.....
嗷!!!
....
外面的侍卫一惊,破门而入,就见自家王爷捂着裤裆蹲在地上嗷嗷直叫。
君欣卓早就手掌一翻,把匕首隐于袖内,没事儿人一样站在一旁。
“殿下!”
侍卫冲了上来。
“没事!”耶律洪基大手一挥,“我没事!”
他脸憋得通红,勉强站了起来。看向君欣卓不怒反笑,“本王就喜欢你这股野劲儿!契丹男儿猎最凶猛的野兽,驯最烈的战马,睡最好的女人,你一定是本王的!”
说完,又看向唐奕道:“本王给你两天时间考虑!”
....
“哈哈哈哈!”
耶律洪基大笑而去。留下气得胸口起浮的君欣卓,和呆若木鸡的三人。
“大郎.....”
黑子一声轻唤,人已经走了,唐奕还呆愣地站在那里不动。
唐奕回过神儿,猛的一甩头。
“潘越,去把张晋文叫来!”
“黑子,给我拿纸笔来。”
潘越懵着脸道:“能不能先跟咱解释清楚了,再去跑腿儿?”
唐奕脸色极为难看,“让你去就去,废他妈什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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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脊背生寒
“大郎,现在怎么办?”黑子和君欣卓已经有些乱了阵脚。
唐奕抬头看了看二人,他很明白二人心思,遂道:
“慌甚!?”
黑子脸色一苦,“是我们等连累大郎了!”
君欣卓也一咬牙,“回去之后,我去投案!”
“都消停点!”唐奕冷声道,“老子要是连你们都护不住,还混个囊球?”
“那大郎倒是说出个章程啊....”黑子脾气本来就急,他见唐奕嘴上虽说的硬气,但脸色却不好,只道他多半也在发愁。
殊不知,唐奕跟他想的就不是一回事。
耶律洪基实在是高估了这个把柄对唐奕的杀伤力。
说心里话,君欣卓是盗匪出身的事情如果败露出去,对唐奕是会有影响,但绝对到不了使他身败名的裂地步。甚至连罪首君欣卓能不能被正法,都得两说。
为什么?
因为现在的唐奕已经基本完成了和大宋皇权,还有贵族的绑定。唐奕帮着赵祯运作观澜商合那么大的资本,赵祯只要脑子里没有包,就不会因为一个山贼把唐奕怎么样。
而以曹家、潘家、王家为首的几大将门,还有范仲淹领衔的一众老臣,更不可能让唐奕沉下去。
可是,既然不怕耶律洪基的威胁,唐奕为什么还愣了半天,神情冷俊呢?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唐奕被耶律洪基抓住了把柄,而在于,耶律洪基是怎么抓住唐奕的把柄的!?
要是往深了想这件事情,那就极可怕了.....
一个大辽皇子,能把远在大宋的唐奕查得这么透彻?要说南朝之中没人策应,鬼都不信吧?
是辽朝密探?不可能。
连当时严河村的村民都不知道君欣卓的底细,番邦探子怎么可能查得这么细?
这说明,帮耶律洪基探查之人绝对是手眼通天,在大宋很可能也是权势极高之人。
....
而再想到时间上,唐奕更是脊背发凉。
冬猎归来,前后不过一个半月多一点.....
就算刚回来的时候,耶律洪基就派人南下摸唐奕的底了,可来回光耗在路上的时间就得用这么多.....
这说明什么?
说明,辽人在大宋的暗线根本就没查,情报是现成的。只一去一回,直接把情报取回来就行了。
说明,早就有人把他查的底儿掉了!
那么......
又会是谁对唐奕如此感兴趣,而且把消息透漏给辽人的呢?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从入京开始,唐奕混的顺风顺水,说在开封横着走也不为过。他太顺了,顺到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了。所以,他什么都敢干,敢不甩文扒皮,敢出使北地,更敢在北朝杀人,骂皇室。
但是,耶律洪基今天一下子把他打醒了,被人觊觎的感觉让他一阵阵头皮发麻!
...
谁?
谁在查他!?
这是一个迷,一个唐奕在大辽根本无法解开的迷!
他拿起纸笔,开始写信。
黑子不认字,根本不知道唐奕在写什么。
君欣卓跟了唐奕几年,多多少少还是认识些字的。一看信首,不由心中一颤。
“大郎....”
唐奕头都不抬道地:“别怕,想把此事消于无形,唯有这般运作!”
君欣卓虽心中没底,但她信唐奕不会害她。
她能不怕吗?
要知道,唐奕的信是写给赵祯的。
唐奕很清醒,既然已经有人知道了,那不管传没传出去,他的顶头上司就是赵祯,只要把赵祯这关过了,一切都是浮云。
况且,君欣卓等人上山落草也算被逼无奈,于理当罚,于情,却不是没有转圜余地。
大宋好在不像后世,做了叛匪法谁也救不了你。在大宋,什么土匪、叛军的,朝廷每年都得招安几波,到时候怎么把君欣卓洗白,那就是赵祯的问题了。
唐奕写信的最大用意,其实是要提醒官家,京里有人已经盯上他了。
至于为什么盯上他,又是怎么查出来君欣卓底细的,到底是谁在查他,皇帝的手段、决断比他这个白衣要多得多,就不用他来操心了。
...
信很长,把当年的来龙去脉,连怎么从河里救的人,怎么问的话,为什么放了,都说得一清二楚。这里面,唐奕一点水份也没搀,也一点小机灵都没抖,绝没有半句虚言。
写完之后,唐奕笔锋不停,又写一封,这封是给范仲淹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范仲淹做为唐奕的老师兼家长,唐奕也没法再瞒他了。反正都告诉官家了,唐奕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写完之后,张晋文也到了。
唐奕把信交到他手里,“你明日就南下,这里用不着你了。”
张晋文是知道君欣卓身份的,此时也有些慌神儿。“要不....大郎也一起回去吧...这辽朝当真不是好相与之地啊!”
唐奕摇头。“这个时候我更不能走,最起码要拖住耶律洪基。若是我现在走,说不定他们的消息传得比咱们快,那就被动了。”
张晋文一叹,“那大郎还要在这虎狼之地呆到何时!?”
张晋文不问还好,这么一问,唐奕就压不住火了。他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暴怒道:“妈了个巴子耶律洪基,老子跟你没完!”
“本来饵已经撒出去了,就等大鱼上勾了,结果这货这么一搅和,前面全他妈白玩了!”
唐奕原本的计划,就算此次毛纺之事敲不定,也要在辽国找到代理人。而且这个代理人他已经找好了,就是萧家。
那日,唐奕故意给萧誉看帐册,就是想以此来诱惑萧惠主动找上门来。
但是现在.....
之前,他虽不待见耶律洪基,但表面上还算是和气,把这门生意给萧家也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因为惠家是亲皇长子一系的,将来不太可能会倒。
但是,今天与耶律洪基撕破了脸,再与萧惠接触就毫无意义了,一但将来耶律洪基登上帝位,唐奕在大辽的生意能有好吗?在新皇和唐奕之间,萧惠会站在哪一边,用脚后跟都想得明白。
你大爷的耶律洪基,老子不把你坑出屎来,都对不起唐疯子的浑号!
.....(未完待续。)
第247章 当无情遇见绝望
张晋文不禁好奇,
“毛纺之事是通天的大生意,大郎为何不直接与辽帝接触?有牛肠在前,这么大的利益,辽帝应该比他的臣下更容易接受才对。”
唐奕摇头,沉默不语,有些话真不能明说。
与辽帝接洽,把毛纺变成辽朝的官营自然是好事,而且会更高效、更直接。
既然如此,唐奕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呢?
那是因为,唐奕懂得一些这个时代的人不懂的道理。这道理就是,辽帝可以为皇权放弃一切利益。一但羊毛贸易壮大起来,当羊开始吃人,皇帝可以为了皇权,或者说为了多数人的利益,而放弃羊毛。
但是,贵族却不同。他们可不管什么羊吃不吃人,他们可以为了少数人的利益而放弃大多数,甚至把皇权拉下马。
唐奕想引羊吃人,可不光是为了钱,而是憋着坏要搞大辽,当然是找一个贵族引祸入辽更好。
交代完张晋文,唐奕一直到睡前还在琢磨,除了萧惠,还有谁更合适接这个摊子。
不过,他没想到,他觉得萧惠不能用了,萧惠却自己找上了门。
过了两天。
唐奕知道今天就是耶律洪基所说的两日之期,多半会上门,于是放下手头之事,专等他到来。
不想,耶律洪基没来,先来的是萧誉、萧欣和萧巧哥。
唐奕哪有心情和他们扯皮?“今天有事儿,没时间接待你们,对不住啊,妹子!”
被赶过一次了,萧欣已经不把唐奕的话当回事儿了。“推了,推了!我家小妹驾到,还不扫榻相迎?”
萧巧哥依旧轻纱遮面...薄纱后的灵眸细心地发现,唐奕眉宇间有化不开的阴郁,猜想他可能真的有正事,便柔声道:“唐家哥哥,莫听三哥胡言,哥哥有事,我等改日再来!”
唐奕一笑,“还是妹子懂事!”
转头对萧欣道:“一会儿燕赵王殿下要来,确实没功夫招待你们。”
一听耶律洪基要来,三人一颤,萧欣更是换了副嘴脸,“他要来为何不早说,快走,快走,别撞上了!”
唐奕摇头,这贱人怎么像踩了尾巴似的。正要送三人出门,就见门口一辆双驾马车暮然停下。
萧欣一看那马车,差点没跳起来。
“快点躲起!”
一向沉稳的萧誉也是一激灵,拉起巧哥,掉头就往里间跑。
唐奕一阵奇怪,耶律洪基到了?那货不是喜欢骑马吗?怎么换车了?
直到马车上的人下来,唐奕才明白三兄妹跑得怎么那么快。
原来,是他们的老子萧惠。
唐奕迎出去拱手行礼,“国公爷大驾,怎么不知会一声?外臣也好做些准备。”
萧惠一边随唐奕入北阁,一边笑道:“子浩,莫要客气,下朝正好路过此地,进来看看。”
萧家三兄妹躲在唐奕的屋里不禁苦笑。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萧惠是他们三个给招来的,倒把他们堵在了屋里。
那日回去之后,萧巧哥点通萧誉,萧誉真的就把唐奕那番话转告给了父亲。萧惠今天来北阁,明显就是冲着那番话来的。
....
外厅。
唐奕与萧惠对坐,萧惠也不废话,“咱们北朝人直率,就不兜圈子了。”
“国公爷,旦说无妨。”
“唉~!早就说过,子浩若是不见外,叫叔伯即可。”
唐奕一笑,“莫敢不从。”
“嗯...”萧惠满意一笑。“那我这个做长辈的就直说了。”
“子浩和誉儿提过什么生意的事?”
唐奕神情一暗,要是没有耶律洪基那个**,萧惠能来,这事就成一半儿了。但是现在......
“不瞒萧伯父,原来确实有一门好生意,但是现在...没有了...”
“哦?这是为何?”
唐奕苦笑,“因为有一道关过不去。”
“什么关过不去?说出来,伯父帮你!”萧惠大手一挥,极是豪气。
“耶律洪基!”
“呃.....”萧惠一下就咽住了。“洪基....子浩和查刺不会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吧?”
“还真有。”
“说来听听,伯父与查刺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可为子浩斡旋一二。”
唐奕摇头,“可能性不大,伯父就不要操心了。倒是让伯父白跑了一趟。”
“呃.....”
唐奕越这么说,萧惠心里越痒痒。那门生意是什么还不知道呢,怎么就黄了?
“子浩,还是说说是何嫌隙吧?兴许老夫帮得上忙。”
“好吧.....”唐奕也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这事儿又丢的不是他的人。
“燕赵王看上了小子的内子,欲占而有之.....”
....
屋里、屋外一片寂静!
萧惠是尴尬的,而屋里的萧家兄弟则是不约而同的看向小妹。
萧欣恨恨道:“他果然还是打君姑娘的主意,真他妈不是东西!”
萧巧哥却没那么激愤,这种事情听到了确实不太舒服,但谁又拦得住呢?
她现在担心的反而是唐奕,不由拧着眉头道:“这件事,父新应该可以帮到唐家哥哥吧?”
萧誉点头,“以父亲在陛下和燕赵王身边的地位,应该不难,毕竟要以大局为重。”
萧巧哥暗松一口气,“父亲能帮上忙就好!”
三人继续侧耳细听。
只听萧惠沉吟了许久才道:“既然到了这个份儿上,老夫有一问还望子浩如实回答。”
“伯伯请问。”
“那君姑娘真是子浩正妻?”
“还未迎娶。”
“那老夫有一言.....”
“请讲!”
“即非正妻,送他便是!于男儿丈夫,女人只是陪衬点缀,何苦为之耽误立业大事。女人可以再找,但是机会...走了,就没了!”
“.....”
外面的唐奕是什么表情,屋里的三人看不到,也想像不出。
但屋内的萧巧哥却已经是两只小手搅在了一起,苏幕遮下看不见的眼神随着心神直往下沉。
“那可是女儿的丈夫啊?就算不阻止,也不应该纵容吧?”
“父亲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在父亲眼中,什么都可以拿来利用吗?那女儿呢?女儿也可以为了机会而用来交换吗?“
.....
“那女儿呢?”外间,唐奕冷冷的声音传来。
萧巧哥一怔,浑身开始发抖,她真怕父亲说出一个让她绝望的答案。
只是,萧巧哥注定要绝望.....
因为,外面的萧惠连犹豫都没犹豫地答道:
“老夫已经送出去一个女儿了!”
.....
(未完待续。)
第248章 笑对人生的理由
说心里话,明知萧家兄妹就在里屋,唐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问出了这么一句,他还没损到用父女亲情来给萧惠下套儿的地步。
但是,鬼使神差,他就这么问了。
而萧惠也就这么答了。
“老夫已经送出去一个女儿了。”
..
想像不出屋内的萧巧哥是什么心情,唐奕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三人藏身的方向,心中不由有些后悔。
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来说,这话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唉....国公爷请回吧!”
“贤侄,这是.....”萧惠一脸错愕。心说,怎么不说行,也不说不行。直接就要送客了?
“没什么。”
唐奕牵一抹笑意,“外臣尚有贵客要来,不便再招待国公。”
...
若是以往,萧惠敢劝唐奕把人送给耶律洪基,以唐奕的性子,就算不骂得他狗血淋头,也得好好顶他几句。
可是现在.....
唐奕真的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萧惠不是个例,这种以亲换利的事情也非大辽独有,甚至不是这个时空独有。
唐奕猛然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圈子并不高尚,藏污纳垢、龌龊至极。只不过,自己进来的太晚,才刚刚接触到而已。
...
一听唐奕说有贵客,萧惠也不好再留,心中只道唐子浩还是转不过这个弯,对那君姓的小娘子恋恋不舍罢了。
“贤侄是做大事之人,这个道理不难理清,老夫在家中等贤侄的消息。若是想通,贤侄可随时派人支会一声,老夫过府来见!”
说罢,萧惠转身出门,上车而去。
....
唐奕缓缓起身,目送萧惠离开,见房中半天没有动静,不由更是后悔有刚刚那一问。
他迈步走了过去,进到屋内,就见萧巧哥柔柔弱弱地瘫坐在桌前。
萧誉、萧欣都站着,见唐奕进来,萧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萧誉也是把头别向一边。
“我.....”唐奕有些语塞,勉强一笑,“我是不是有点混蛋了?”
萧氏两兄弟皆是不言,唯有萧巧哥苏幕遮轻纱摇晃。
“唐哥哥,问与不问有何分别吗?”
“有.....”唐奕无比尴尬。
“妹子本可以不知道,或者晚一点知道。”
萧巧哥尽量让声调变得轻快,“小妹不介意知道的,唐家哥哥不必自责。”
....
唐奕还想说点什么,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萧欣猛的开口,语气不善。“咱们赶紧走吧,还呆在这儿做甚?”
萧誉也去扶起萧巧哥,“走吧,一会儿查刺到了,就又出不去了。”
唐奕僵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拦住他们。
萧家兄弟三人正要出去,忽听外面一阵骚动。
唐奕苦笑,“这回是真出不去了。”
果然,黑子来叫,耶律洪基到了。
...
唐奕让三人在屋里先呆着,他出去应付。
只是,走到门口,唐奕又停了下来,回身道:“让那贼厮等着去吧,我先给小妹讲个故事吧.....”
萧欣一翻白眼儿,这位心也够大的,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讲故事。
唐奕也不管外面,坐到桌前,悠悠道:“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我大宋的观澜书院之中......”
“妹妹听着喱,唐哥哥讲来就是。”
“诸位应该听说过,我大宋有位有名的讲学大儒,姓孙名复,字明复。”
“孙师父学问渊博,特别是对《春秋左传》的研究在大宋无人可出其右。”
萧誉道:“泰山先生的名号,我们北朝也是知道的。”
唐奕笑道:“但你们不知道的是,孙师父最大的本事不是《春秋》,而是授人以理。”
“你们可能也知道,我大宋上一科大比,观澜书院独揽状元、榜眼,且一榜十进士,天下闻名。”
...
三人也不说话,等着唐奕的下文。
“可是,你们一定猜不到,在春闱之前,情况却并不乐观,就连几位师父也不看好那批仕子有登科的实力。”
“无他,大宋科举重诗赋,而观澜学子以策论见长,诗赋极庸。虽有大名士柳七公授诗词课业。但一直成效甚微,最后连学生们自己都对自己失去了信心,课业更不如前。”
萧欣听得起兴,不禁问道:“那最后为何考中那么多呢?”。
别说南朝,就算是大辽,现在的科举也是重诗赋。诗赋不好,登科想都别想。
“因为孙师父!”唐奕道,“孙师父干了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情。”
“什么!?”
“帮着儒生们作弊!”唐奕一字一顿地答道。
“作弊!?”三人诧异,“观澜的十进士都是舞弊而出的?”
唐奕继续道:“柳七公为了锻炼学生们的诗赋能力,每日课上都要即兴出三题,让儒生当堂做诗写赋。众儒生本就能力不强,自然不能让柳师父满意,常常因而受罚。”
“有一次,孙师父以作业为名,也出了三题诗赋考校众人,大家思量一夜,准备第二天交考。”
“不想,第二天孙师父还没考,柳七公当堂出题之时,出的正是昨天孙师父留的那三题。众儒生因有一夜之功,做的自然比以往当堂作文好很多。柳七公大为满意,狠狠地夸耀了一番。”
萧欣听到这儿,瞪着眼睛不信道:“大宋名儒还能干出这等龌龊之事?提前泄题、聚众舞弊,绝非君子所为啊!?”
唐奕点头,“当时也有刚正儒生不耻孙师父提前泄题,认为这样得来柳七公的赞赏不可受,便当众拆穿孙先生,并要孙先生当面对质,为何泄题。”
萧誉点头,“当是如此。”
而巧哥则道:“一定没那么简单吧?泰山先生一定别有用心,对吗?”
“妹子果然冰雪聪明!孙师父确是别有用心。当时,孙师父站在堂前,接受儒生的质问,不但承认泄题之事,而且最后说了一段话....”
“什么话?”
“孙师父说,人生并非皆是坦途,亦非总是称心如意。”
“所以,有时候....我们要为自己编织梦想,虚构故事。”
“不是为了逃避...”
“而是为了找到更多笑对人生的理由。”
“笑对人生的理由?”
萧欣心道,名儒就是名儒,说话、授业的方式都如些特别。
....
见三人愣在当场,唐奕起身靠到萧巧哥身前,抬起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
可忽又发觉男女有别不太合适,手臂就那么僵在了半空。
“孙师父并,不是要用作弊来为学生赢得夸赞,而是要用作弊来让他们重拾信心。”
“我想,孙师父的这段话同样适合小妹,你的路还很长,如果躲不开,就给自己编一个梦,找一个笑对人生的理由!”
说完,唐奕转身欲走。
“唐哥哥,且慢。”萧巧哥叫住唐奕,深深一拂。
“谢谢哥哥的好意,小妹听懂了,心里也好受许多。”
“那就好!”
“但是,小妹有一问。”
...
“唐哥哥也会妥协吗?又会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呢?”
唐奕笑了,神情极为不屑。
“我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找事儿来的,而不是为了妥协..”
“如果妹子说的是外面的那‘头’...”
“跟他.....还真不需要找理由!”
靠!!
萧欣暗骂,不装,你能死啊?
.....(未完待续。)
第249章 没有钱买不到的底线
唐奕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耶律洪基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线。
奶奶的,让本王等你个白身小儿这么长时间!
“唐兄弟,好大的架子,在屋中这么长时间做甚?”
唐奕一撇嘴,“睡觉!”
“.....!”耶律洪基差点气结。
...
到了厅前,唐奕也不管耶律洪基,自己先一屁股坐下了。
“还是为了那个事儿?”
耶律洪基好不尴尬,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唐兄,想好了?”
“别想了,你没戏!”
噗!
耶律洪基心说,就算咱两不对付,老子怎么也是个大辽王爷,你他-妈就不能假装一下?
“黑子!”没等耶律洪基说话,唐奕就开始嚷嚷。
“琢磨什么呢!?没看殿下来了,还不上酒!”
黑子应声提着一坛酒进来,咣当一声砸在桌上。
这回连门口的侍卫都看不下去了,特么你家主人狂,你一个傻大个狂个囊球?
“把门关上!大冷的天,敞门过啊?”
黑子得令去关门。
侍卫一看要关门,立马往门里挤,说什么也不能让殿下一个人在里面,上次来可是吃了亏的。
黑子眼睛一立,“你们进来干什么?”
“我....我们保护王爷!”
黑子一撇嘴,“就凭你们!?”
呃....几个侍卫汗都下来了,这黑汉可是厉害的很。
“你们出去吧!”耶律洪基开口道。然后又看着唐奕皮笑肉不笑地道:“唐兄弟应该不会在我大辽把本王怎么样吧?”
唐奕一咧嘴没说话,打开坛子开始给耶律洪基倒酒。
侍卫出去之后,大厅之中只剩唐奕和耶律洪基,还有黑子。
唐奕对黑子道:“你也回屋吧。”
待厅中只剩唐奕和耶律洪基两人,里屋的萧家兄弟都竖起耳朵听着,想听听这两位能说出什么来。
“不值得.....”耶律洪基第一个开口。
“唐兄弟可是要在十年之内执掌南朝财权的人,为了一个女人,真的不值得!”
唐奕顿了一下,随即一笑,“殿下果然手眼通天。”
屋内的三人听的似懂非懂。
萧欣暗道:唐子浩现在还是白身吧?十年.....南朝升官怎么比大辽还快了?
他又继续侧耳细听,只听唐奕没头没脑地道:“不管是谁给殿下的消息,我会把他揪出来,然后.....”
唐奕阴森地咬牙道:“殿下应该知道,我有玩死那人的实力!”
耶律洪基扁嘴,“说不准。”
..
说不准.....
有这句就已经够了,唐奕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把一碗烈酒推到耶律洪基面前。
“殿下要怎样才能放弃呢?”
“没想好!”耶律洪基把酒碗凑到嘴边,“要不,唐兄帮我想一个?”
“一百万!”
耶律洪基手一抖,酒差点没撒出来,马上又强作镇定道:“你觉得本王在乎钱吗?”
唐奕笑了,“谁都在乎钱,底线有高有低罢了!”
耶律洪基摇头,“若非因为此事与唐兄弟生出龌龊,本王相信,我们会成为朋友,因为我很喜欢和唐兄聊天。”
“但是,唐兄还是错了!不怕告诉你,本王现在除了君姑娘,还有王位,对钱的底线还真是挺高的。”
唐奕心中暗骂,你他-妈也算个情种了?都把君欣卓和皇位划等号了?嘴上却道:“殿下真的要拒绝吗?是每年一百万哦?”
耶律洪基嗤笑一声,“就算每....”
“每年一百万?”
“多,多少?”耶律洪基觉得自己听错了。
“每年一百万。”唐奕重复了一次。
....
他疯了?
每年一百!?...
万!?
大辽一年的财税才多少钱?
大宋每年给大辽的岁币才多少钱?
唐奕为了一个女人,一张嘴就扔一百万?还是每年都有?耶律洪基有点懵....
让唐奕拿钱砸懵了!
..
屋里的几位也有点懵。萧誉和萧欣是觉得,这家伙太疯狂了。而萧巧哥则是心折不已,他肯为了自己的女人每年花一百万.....
“当真!?”耶律洪基动摇了。
“当真!不过,这个钱要等你登上皇位之后才能给你。”
耶律洪基眼睛一立,“你们人都走了,要我如何信你?”
唐奕笑道:“我来帮殿下分析一下吧!”
“人,我肯定是不能给你的,那你只剩下把我的秘密散出去这一个筹码。我用一百万跟你买的,也不是君姐姐这个人,而是你攥着的那个筹码。所以,我的人在不在大辽对于这个筹码都没影响,因为这个筹码只有我回到大宋才有用!”
见耶律洪基低头沉思,唐奕又道:“殿下要是认了这个约定,就把酒干了,我唐奕付不付得起这个钱,说话算不算数,殿下应该也已经是知道的了。”
...
一百万!
若他登上皇位,这一百万能让他干很多事情。
甚至....
甚至侵宋!
耶律洪基猛的干掉碗中烈酒,“一言为定!”
看他喝了酒,唐奕笑得更加灿烂....
“一言为定!”
....
屋内的萧巧哥听到这里,忽地站了起来,急步向门口走去。
“小妹,你要做甚!?”萧欣急忙拦住。
“我要出去。”
“你出去干嘛!?”
苏幕遮下萧巧哥惨然一笑,“妹妹出不出门,守不守妇道还重要吗?这样的男人,我还用为他保留颜面吗?”
“唐哥哥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倾尽财富,而他却能为了财富放弃喜欢的人。”
“妹妹想出去看看,他此刻是什么嘴脸。我想,他见到我的时候,表情一定精彩至极吧?”
说着,萧巧哥不顾阻拦,一把推开了房门!
萧欣暗嚎一声,完了!今天是真够乱的。
他急忙追了出去。
只不过....
只不过,萧巧哥走出去看到的,不是耶律洪基惊诧的嘴脸,而是正好见他铛的一声砸在桌子上,如死狗一般滑了下去。
...
萧家兄弟跟出来,也诧异地看到耶律洪基滑到桌子底下。
然后,更为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唐子浩一跳三尺高,一把把耶律洪基从桌子下来拖出来,蹦起来就是一脚。
“狗娘养的,敢威胁老了!”
砰!
“敢惦记我的女人!”
砰砰!...
“老子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唐奕一边踹,一边骂,那叫一个开心。
萧家兄妹三人石化当场。
唐疯子....
又发飙了...(未完待续。)
第250章 准备归宋
唐奕踩啊踩了的,踩了半天,最后还是萧家兄弟怕出事儿,上前拉住了他。
君欣卓也从屋里出来,先是恨恨地在耶律洪基下身来了一脚,疼的耶律洪基一哼哼。之后,才拉住唐奕,“别打了....”
萧欣眼珠子没掉出来,你先踹完了,才说别打了?
萧巧哥也一改平常恬静的姿态,在一旁咯咯直笑,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已经笑的直不起腰来。
唐奕喘着粗气,佯装怒道:“还笑!把你们大辽未来的皇帝揍成这样,你还笑?你应该拿剑与我拼命才是!”
萧欣也笑了,“你还不知道吧..他不但可能是未来的皇帝,而且还是巧....”
“三哥!”萧巧哥打断萧欣的话,忍着笑意转脸对唐奕道,“而且还是巧哥的亲戚呢。”
萧欣奇怪,耶律洪基就是你的夫家,有啥不能说的?
唐奕心说,可不是亲戚?萧族和耶律族都是亲戚。但这三兄妹怎么和耶律洪基这么大的仇呢?
他板着脸道:“赶紧回屋去,我可要喊人了。”
萧巧哥轻纱下一吐舌头。乖巧地回身进屋了。
她刚刚发笑,是因为她实在搞不懂唐子浩这个人。
可以出使外国,并在辽朝混的风声水起;
可以少年得志,挣下天大的家业;
可以做出一夜鱼龙舞的好词,也可写出《鸿雁》那般的好曲,更能说出‘笑对人生的理由’那样的话。
这么看来,唐子浩着实是不世之才。
可是,同时他也能干出许多出格的、不符合身份的事情,巡猎时破口大骂;把耶律洪基灌醉,然后很幼稚的泄愤.....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
待几人进屋,刚打门关上,就听外面唐奕“焦急”的一声呼喊,
“来人呀,殿下醉倒啦!”
噗!!
萧誉、萧欣笑喷。
“这个唐子浩,当真无赖!”
外面一阵杂乱,待一切归于平静,只听一声喊叫,“出来吧!”
三人出门。
萧欣再也憋不住,放声大笑,竖起大拇指向唐奕比划着,“你牛!”
萧誉因为唐奕变向的为小妹出了气,也是心怀大畅。
“痛快!”说着,拿起桌上的酒坛就倒,端起酒碗就要喝。
“别!”唐奕一把夺过酒碗,横了他一眼。
“下了药的。”
“......!”
“你你你你你!”兄弟两人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你给耶律洪基下了药?”
“那你以为呢?要不怎能一碗就倒?”唐奕撇着嘴,“话说回来,这蒙汗药还真他娘的给劲!”
“.....”
现在二人算是信了,唐子浩,就没有他不敢干的!
他不但敢打大辽皇长子,而且还敢给他下蒙汗药!?这种下三烂的招数都使的出来!?
...
“原来你说每年给他一百万,是为了哐他喝酒啊?”
待众人重新拿了酒,围坐一团,萧欣才开口问道。
唐奕道:“虽然很烦这孙子,但我唐奕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
萧家兄弟一怔,“真给?”
“真给!”
唐奕还真没骗人。
只不过,这个钱和封耶律洪基的口没关系,更和君欣卓没关系,而是唐奕有别的用意。
萧家兄弟只当唐奕用这钱是为了封耶律洪基的嘴,也就不再多问。
今天有痛快,也有不痛快,舒展心怀最好的东西就是酒,大伙开始喝起酒来。
兴起之时,唐奕又拿出吉他与萧巧哥对唱,倒也还算欢乐。
萧巧哥也听进去了唐奕的那番劝慰,笑对人生的理由,而此时此刻就是她笑对人生的理由。
...
等到三兄妹走后,唐奕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黑子大哥去趟使馆,让范通使帮着查点东西。”
“查啥?”
“我要大定城里所有契丹贵族的底细。”
“好勒!”黑子应了一声就出了门,厅中只剩唐奕和君欣卓二人。
君欣卓走过来,“你真要给他一百万不成?”
“给啊,咱啥时候说话骗过人。”
“那我宁可去投案!”
唐奕知道她是认真的,“傻啊!你男人做过赔本的买卖吗?”
君欣卓都忘了又让他占了便宜,急道:“白给他那么多钱还不算赔本?”
唐奕道:“这世上有比这一百万更珍贵的东西...”
“什么?”
唐奕高深笑道:“尊严!”
.....
黑子去的快,回来的也快,而且手上已经拿到了唐奕想要的东西。
“这么快?”
“嘿!当时我也这么说的,可人家范通使说了,这些东西要是还得现查,那他们这个使馆也趁早回大宋算了。”
唐奕了然,拿过黑子带回来的情报,低头看了起来。
一看就是一夜。......
第二天一早,黑子起来的时候,见唐奕还坐在那儿翻着,而君欣卓则枕在他腿上睡着了,明显是陪他熬了一夜。
“啥事这么急,非得熬夜啊?”
唐奕不答,抬头看了黑子一眼,“正好,你去把潘越和杨二哥叫回来。”
潘越和杨怀玉最近都住在使馆那边,主要是唐奕这里舒服是舒服,但地方不大,没有空场让他们练武。
黑了哦了一声出了门。
君欣卓此时也醒了,睡眼朦胧地喃声道:“这么急叫他们回来干嘛?”
唐奕合上册子,“该回去了...”
“回哪儿?”
“回大宋。”
.....
“前两天张大哥走时,你不是还说不急吗?怎么这才两天就着急走了?”
唐奕摇头,“现在急了.....”
唐奕正了正身子,“昨天和耶律洪基对谈,我套过他的话。”
“我说,我有能力搞死任何一个给他消息的人,这憨货却说‘没准’。”
唐奕盯着君欣卓,“这说明什么?”
“说明,给他情报的人,以我现在的实力都不一定动得了!”
“后来,谈到那一百万。我说‘你应该清楚,我有这个实力,每年给你一百万’,当时耶律洪基顿了一顿,说明他不确定我有没有这个实力。”
君欣卓道:“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给他情报的人,没有告诉他,我真正的底细。也就是说,与观澜商合有关的没说。”
君欣卓还是糊涂,唐奕解释道:“那人是有意说了一些,瞒了一些。说出去的,都是让我在大辽处境极为不利的部份,比如你的事,比如我对朝廷的重要性!”
“那人想置我于死地!”唐奕一字一顿地道。
君欣卓一下子就清醒了,“那怎么办?”她有点慌神。
唐奕摇头,“有这么一个权位极重,又想我死的敌人躲在暗处,大辽绝不能长呆了。”
...
不多时,潘越和杨怀玉回来了。
“叫我们回来干嘛?”
唐奕直言,“要回家了。”
潘越一阵高兴,这破地方他早就不想呆了,而且还出了“面首”那么一挡子事儿,他就更对大辽无爱了,早就想走了。
“不过,走之前...”唐奕一阵沉吟,“走之前,得有一件事儿让你去办。”
“我?”潘越指着自己,“新鲜了,有啥事儿非得找我啊?”
唐奕嘿嘿贱笑,“这段时间...那个薇其格...又找过你吗?”
“没有!”潘越一哆嗦。
“你你你,你要干嘛!?”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未完待续。)
第251章 面首变嫖客
一提‘薇其格’三个字,就如同踩了潘越的尾巴,这货一跳三尺高。
“你你你,你要干嘛?”
唐奕笑道:“我能干嘛,当然是有正事儿。”
潘越瞪着睛眼尖叫,“屁正事!和那荡妇还能有什么正事儿?”
唐奕是不知道,潘越自从上元之后,这一个多月可是让那个契丹小娘们坑苦了。
按说,背着自己男人偷个情,你总得有个‘偷’的样子吧?总不能明目张胆吧?可这个薇其格就明目张胆,她那哪里是偷,就是明抢,这个契丹小娘找潘越都找到大宋使馆去了。
潘越堂堂潘家嫡系子孙,大宋勋贵,本来给一个契丹小娘们儿当了‘面首’这事儿就够丢人的了,也正是怕唐奕总拿这个开他玩笑,他才躲到使馆去的。
谁知这下可好,唐奕是躲开了,可整个大宋驻使馆都知道了他的‘好事’,弄的潘越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我跟你说啊,提这事别说我跟你急,除了薇其格,什么事儿都好商量。”
唐奕摇头,“这事儿还真就得找薇其格不可!”说着,唐奕给黑子使了个眼色。
黑子转身进屋,抬出两个箱子。
潘越打开一看,不由一愣,箱子里都是黄金。
“这是干嘛?”
唐奕道:“萧家那条线不能用了,只能另找它途。昨夜我研究了一宿,辽朝的贵族之中,只有薇其格的家族突吉家和她的夫家纳耶家勉强可用。”
唐奕确实是憋的没法了,大辽的贵族之中,除了帝后二族,只有这两家的实力最强。虽说这两家加在一块也没有一个萧家有用,但这也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潘越苦着脸哀嚎,“你自己想招和两家接近就是,干嘛让我去找她啊?还闲小爷这脸丢的不够大是不?”
唐奕懒得跟他废话,“没那么多时间了,.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潘越脑袋甩得像波浪鼓,“不去!”
这事要是传回大宋,小爷就不用做人了,找根儿绳子直接吊死算了。
“唉.....”
唐奕一看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他起身揽住潘越的肩膀,潘越一个激灵,使劲儿躲开。“少来这套!”
唐奕尽量让自己笑的温馨一些,和蔼一些.....
“让你把东西给她,转交两家长辈就行了,又不用你睡她。”
潘越眼睛一立,“我不睡她,她要睡我啊!”
“你是不知道那小娘们儿的眼神....能吃人!”
“睡了也没啥吧.....”
“那你咋不去呢?”
唐奕眼珠子一转,“你这么想啊,她把你睡了,你成了‘面首’对吧?”
“你还说!”潘越不干了,现在一提‘面首’二字,他就脑袋疼。
“不提,不提.....”唐奕跟哄小孩儿似的。“你听我说完嘛!”
“她睡你算是那什么....”
“你睡她,不就不算那什么了吗!?而且睡了还给钱,就当付嫖资了!”
“对!”唐奕一拍手,“这两箱金子就当付嫖资了!”
....
好吧,
潘少爷意志还是不够坚定,他一想,也对...
睡完了给钱,那小爷就当是睡个粉头儿了,就不是面首了呀。
“也是哈!”
“对嘛,对嘛!”唐奕急声附和,“快去,快去.....”
潘越还真就听话,抱起了箱子,“那,你的事那么复杂,我也说不明白啊?”潘越又犹豫了。
唐奕一边往外推他,一边道:“啥也不用说,就是送钱,先结个善缘,等以后用得着的时候再说。”
潘越神情一松,“那还行!”
说完,抱着箱子就往自己屋里走。
“哎~!让你去找人,抱你屋里去干啥?”
潘越头都不回,“小爷什么身份,还能主动去找她!?”
唐奕急了,“你不去找她,那特么怎么送出去!?”
“等着吧,昨天刚去过使馆,最晚明天...准来!”
“......”
潘越抱着箱子进去了,杨怀玉瞄着他关上房门,这才朝唐奕竖起一个大拇指,“你是真能忽悠啊!”
“屁!”唐奕狠啐一口,“妈了个巴子,长这么大往出送钱,就没这么费劲过。”
....
第二天,唐奕特意去了一趟使馆,让范镇把他要回宋的奏请递给辽帝。使团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怎么也得和主人说一声,这中间还有诸多礼仪,没个半个月、一个月的,还真走不了。
而薇其格还真没让唐奕失望,第二天果然找来了。
先到的使馆,一听潘越在观澜北阁,就又追到了北阁。
潘越虽不情愿,但是有唐奕重托,又卯着劲儿的想把自己‘面首’的身份变成嫖客,于是就抱着两个箱子跟着薇其格出门了....
杨怀玉看着潘越大义赴约,不禁感慨,“潘越这小子...学坏了啊!”
.....
潘越跟着薇其格到了得月楼甲二号房,刚一进屋,还没等侍女退出去,薇其格就扑了上来。
“这些日子,可想死奴奴了...”
潘越一把推开她,怒道:“正经点!”
随后又想到唐奕的嘱托,立马软了下来,支吾道:“先先,先说正事儿!”
薇其格一怔,那些契丹色鬼一见面儿比她还急,唯独这南朝小郎君,一脸的初哥相,倒平添几分趣意。
她缓缓地贴倒潘越身上,“潘郎,要说什么正事?可是要娶奴奴?那奴奴可要好好想想呢!”
我娶你大爷,真当老子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儿啊!
潘越心里这么想着,脸上更是没有好颜色,现在潘越只想早点把事说完,然后走人。
他把两个箱子打开,登时薇其格眼前一亮,金灿灿的光亮闪的人眼花。
“潘郎,这是做甚?”
潘越冷脸道:“唐子浩这次入辽,还没拜会过你家长辈,让我把这两箱东西交给你,转交你父与你夫家。”
薇其格一喜,根本没在意潘越话里的意思都知道她是有夫之妇。
“怎么好意思收宋使这么重的礼!”
潘越鄙夷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拿着,拿着...”薇其格忙不跌地应着,媚态从生。
“潘郎,别那么凶嘛!”
潘越直躲。
“唐奕说了,千军酿典藏已经没有了,只得拿这些腌臜之物走人情。等今年新酒出窖,再让华联给你家送去!”
“那感情好呢!”薇其格笑着合上箱子,转脸看向潘越。
“没了?”
潘越被她问愣了,“没了...”
“正事儿说完了?”
“说完了....”
“那咱们是不是也该办正事儿了?”
说着,薇其格双目含春地又扑了上来。
潘越促不及防被她抱了个满怀。心中慌乱,又觉丢人,情急之下猛的一推。
“离老子远点!!”
薇其格被推倒在地,潘越才觉不妥,心道,老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打女人这种事儿也是人干的?
“你你,你没事吧.....”
只见薇其格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双目没有聚焦地喘着粗气。
潘越自知理亏,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想开溜。
“我我,我先走了!”
谁知刚一转身,他就觉大腿一缀,低头一看,薇其格正着抱着他潘少爷的大腿抬头仰望,眼中几乎要化出水来。
“潘郎摔的人家好舒服呢.....”
......
(未完待续。)
第252章 赠琴
薇其格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身为大辽贵族之女,从小就娇生惯养,呼来喝去,别说被人打骂,连磕碰都是极少之事。记得小时候,雨天她不小心滑了一跤,父亲就把侍奉她的女奴打了个半死,责其照看不周。
如今她虽沉迷于男女之事,但入幕之宾多是有身份的契丹贵族,碍于体面,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但是今天....
潘越粗鲁地一推,薇其格触地的一瞬间竟有了异样的感受...
太刺激了!
于是...
潘越悲剧了。
潘少爷本来就没经验,哪见过这样儿的啊,“你,你干嘛?”
薇其格双目含春,紧抱潘越大腿,“奴奴还要嘛.....”
“你给我起开!”
潘越受不了那般眼神,使劲挣脱。可是,他越是如此,薇其格抱的越紧,胸前一对‘玉兔’在潘少爷腿上挤的都变了形。
潘越只觉一阵阵酥麻从腿上传遍四肢百骸,再汇成一股热流直抵小腹。
“你这***快些放开,不然别怪小爷不客气!”
薇其格略一迟疑,随即兴奋呢喃,“潘郎再叫一声来听听?”
“***贱货!”潘越早就乱了阵脚,放声大骂。
薇其格闻言,更是情迷心智。
“骂的好....潘郎继续....”
门外两个侍女听得目瞪口呆,夫人怎么今日换了花样儿?
接下来,侍女就听见里面乒乓一阵乱响,应该是茶杯、酒碗碎了一地,其间更有潘越的喝骂和自家夫人的娇喘,时不时还有几声噼啪扇肉的声响,臊的两个女奴急忙躲得远远的。
心说,这南朝汉子怎么比北地男儿还野?
...
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潘越才狼藉地从床帐里爬了出来。
“奶奶的,小爷不发威,真当老子治不了你!?”
直到潘越穿好衣衫,薇其格还是连手指头都不想动的瘫在床上。只不过,眼波始终没离开潘越的身形。
潘越撇了一眼,眼珠子一转,从怀里摸出一角银子扔到床上。
“赏你的!”
那两箱金子是唐子浩送的,不能算,小爷得自己付钱!
潘大少很是自豪。
....
潘越回到北阁之时,唐奕正在厅里等着他,还没等唐奕开口....
“什么也别问!老子什么也不会说!”
说完,潘越瞪着牛眼回屋了。
唐奕呆愣愣地站在厅中,与杨怀玉对视一眼。
“你....看见了吗?”
杨怀玉凝重点头,“看见了!”
“鞋穿反了,手背上有抓痕,甚至右颈还有一处牙印儿!”
唐奕点头,“原来潘老四好这口儿....口味瞒重的啊!”
杨怀玉摇头,“我就说他学坏了!”
唐奕一缩脖子,“这特么可不是我教坏的啊!”
.....
“唐家哥哥要回南朝了吗?”
北阁厅中。
唐奕与萧巧哥对面而坐,除了二人,厅中再无他人。
萧家兄妹是一起的,只不过三人刚到,萧府就来人叫那兄弟二人进宫,说是皇帝急召。
本就没时间再送萧巧哥回去,再说,刚来就走,巧哥必不开心,二人就把巧哥独自留在了北阁,等一会儿出了宫再接她回去。
“唐哥哥,怎么不说话?”
厅中寂静无声,萧巧哥又问了一句。
唐奕一晃神儿,“没什么...”
不知为何,与萧巧哥独处,让唐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里是我的故国,早晚都要回去的....”
“什么时候走?”
“大概二十天左右吧,请离的折子已经递进宫了。”
萧巧哥一阵默然....
“还回来吗?”
“....”
唐奕摇头,“不知道....”
“那今天唐家哥哥就给小妹讲讲大宋吧!”
唐奕愣道:“讲什么?”
“什么都行。小妹想知道,唐哥哥生活的南朝是什么样子的,将来想哥哥的时候就记得更清楚了。”
“....”
萧巧哥越是这样,唐奕越是心里发紧。
这话听上去有些暧昧,但唐奕很清楚,萧巧哥于他近如兄长,而他也是如此。
只不过...
不论前世今生,离别,都是最让人伤怀之事。
南北两朝相隔万里,可能此次一别即是永远。
何况,知音难求呢?
想到这里,唐奕一叹,起身道:“妹子,稍等片刻!”
说完回到屋里,取出那把吉他。
回到座位,唐奕没有弹琴,而是把吉他推到萧巧哥面前。“送与你,留个念想吧!”
萧巧哥愣愣道:“赠与小妹,唐哥哥还弹什么?”
唐奕面无表情,“回到南朝,可能再没有一人能听懂我的曲子了,弹与不弹有何分别?”
萧巧哥道:“唐哥哥的曲子极美,一定会有人听得懂的。”
唐奕不答,唯有苦笑。
良久方道:“伯牙于钟子期坟前断琴绝弦,以示再无知音。小妹不会想让我把这琴也砸了吧?”
萧巧哥下意识地护住琴,“唐哥哥真坏,咒小妹早死喱!”
....
这时潘越从房里出来,看了厅中一眼,钻进了厢厨,转脸攥着两个炊饼出来了。
唐奕叫道:“过来一块坐吧,这里有点心。”他还是不习惯与萧巧哥独处。
潘越横了他一眼没说话,自顾自地钻回了屋里。
萧巧哥疑道:“潘公子怎么了?”
“没怎么...养伤呢。”
唐奕总不能说和萧巧哥说,潘越面首的名号还没甩掉,又添了个重口味变态的花名。这货已经把自己关屋里两天了,饭都不跟大伙儿一块儿吃,估计不等身上的牙印、抓痕消了,是不会出来的。
萧巧哥也不纠结潘越的事情,把琴又推回给唐奕。
“琴是我的了,但唐哥哥走之前,还要先寄存在哥哥这里。”
“为什么?”唐奕不解。
“因为唐哥哥还要弹琴给小妹听呀!”
唐奕虽看不见苏幕遮下的表情,但猜想那一定是十分俏皮的。
他笑着拿起琴,“好!走之前一定让小妹听个够,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什么都想听呢!”
唐奕略一沉吟,想起那天和萧巧哥说起过后世的一个胖子,手指轻动,琴弦声转。
“妈妈坐在门前
哼着花儿与少年
虽已事隔多年
记得她泪水涟涟
那些幽暗的时光
那些坚持与慌张”
.....
琴声依旧悠扬,歌声依旧低沉。
只是,这次不同以往。
以前,唐奕都是刻意挑些草原民歌,或是古词改编的歌来唱,而这一首则是纯纯正正的后世民瑶。估计就算是音律颇杂的辽人,也是听不惯的吧?
萧巧哥静静地听着...
其实唐奕弹些什么,唱些什么都已经不在重要了。
正如她所说的,她想记住一刻,记住唐奕弹琴的样子,将来回忆之时才能更清晰。
也正如唐奕所说的,她要把这一刻的美好,留作‘笑对人生的理由’....
...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你赤手空拳来到人世间,
为找到那片海不顾一切。
...
唱到**,唐奕直视萧巧哥的遮面轻纱,似是在问她:
这就是来自我那个时代的声音,你听得懂吗?
随着唐奕落下最后一个音符,一曲终了,萧巧哥沉默不言,厅中再一次陷入诡秘的安静。
暮的!
“唐公子的歌儿还真是怪怪的,小女子听得好生好奇,南朝的杂曲是这般调调吗?”
二人惊醒抬头,就见一个俏生生的妖艳女子倚门而立。
“薇其格!”
萧巧哥惊叫出声,万没想到,在此会遇到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