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战云密布
这个事实让方铮觉得很沮丧。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可是,今日原本可以避免被绑的,他尖在不明白。韩亦真为何要将所有的侍卫都赶回衙门,莫非她以为这个世界已经美好到不需要侍卫保护的地步了?小妮子聪明是聪明,可惜还是单纯了点儿,很傻很天真。
二人被绑得结结实实,然后他们的嘴不知被一块什么用途的粗布堵上,接着他们被扔进了一辆马车。
马车就停在巷子口,结结实实遮住了巷外行人的视线,方铮和韩亦真被绑好后,两名魁梧大汉像拎两只小鸡似的,直接往马车上一扔,最后马车不急不缓的驶动起来,朝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奔去。巷子仍然是巷子,空无一人,任谁也不会现在这里刚刚被绑了两个身份显赫的大人物。本站薪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6圆读
从青龙山二当家的专业角度来看,纵然导为肉票,方铮也不得不佩服这次绑票行动干得简直是天衣无缝,完美至极,他甚至有了招揽这四名大汉的冲动,将来辞官后,若手下有了这几个,专业绑票人士,不愁没银子花,把天下所哼哼钱的富商巨贪全都绑一遍,所得的赎金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马车微微颠簸,方铮和非亦真的嘴都被堵上,却互们怒瞪对方。
“呜呜呜,小娘们儿,都怪你把老子的侍卫赶走,你还好意思瞪我?”
“呜呜呜”卑鄙无耻。贪生怕死的混蛋!你说保护我,你就是这样保护的?”
“呜呜呜”你就偷着乐吧!他们没把你当场先奸后杀,全靠我那如画龙点睛之妙的求饶,不然你以为人家那么容易放过你?”
“呜呜呜”无耻的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的!”
“呜呜呜”台词太狗血了!你现在捆得跟卜受受似的,想对我动粗?脱了困再说吧。”
二人愤怒对视,随即同时一哼。不约而同扭过头去。
韩亦真已恢复了冷静,脑子便开始飞转动起来,思索着该如何才能脱离这个困境。
方铮却没太关心脱困的事,人家部署得这么严密,时间地点拿捏得恰恰好,这证明别人是有备而来;想脱困肯定没那么容易。他现在想的是,到底是谁绑了自己?
第一个浮上脑海的嫌疑人当然是泰王,这家伙简直像一条阴毒的蛇,伏在草丛里吐着信子,随时等待机会给自己来上一记阴招儿,从第一次被罗月娘绑票,到被人刺杀,再到被人在房里放蝎子蛇,在韩府削酒里下毒,,
妈的!不说不知道,一数落起来,自己居然经历过这么多生死一线的时玄,现在竟然没被泰王整死。不能不说,自己实在是命大,运气好得没边儿了。
方铮越想越悲愤,以前跟泰王相处挺融洽的呀,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他了?让他这样疯狂的一次又一次暗算我,一没抢他老婆,二没偷他家钱,没招他没惹他的,他干嘛老这么对我?还讲不讲理了?
经历过一次绑票,方铮多少有了些经验,他心里清楚,既然对方没在那小巷里当场杀了他,还把他们弄上马车,就证明对方别有所图,他和韩亦真的性命暂时不会有危险。
可是,,对弃想要什么?
不及细思量,颠簸的马车忽然停住,仍旧是那两名魁梧大汉掀开车帘子,然后伸手一拎,便将方铮二人拎出了马车,车外天色已黑,一轮圆圆的明月高高挂在天际,洒下一地皎洁。
马车停在一座小楼之外,环顾小楼四周,荒无人烟,应该走出了扬
城。
韩亦真从未被人如此粗鲁对待。尽管被绑得结结实实,可她仍不住的挣扎。方铮却认命的耷拉着脑袋,任由大汉拎着往小楼里走去,看起来就像一只被人拔光了毛涂满了油,即将送上火架炙烤的烧鸡。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两名大汉从出现到现在一直默不作声,到了小楼前,一掌柜开门,然后把方铮和韩亦真像扔垃圾袋似的往地上一扔,反手关上门,随即上前扯出了方铮二人嘴里堵着的粗布。最后一名大汉推门出去了,剩下一名大汉则双手环胸,冷冷的盯着他们。
方铮被摔得差点吐血,反身朝韩亦真看去,她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哎,我说,你们温柔点儿行吗?我们一路都老实配合,没给你们添麻烦,你们就不会投桃报李一下?至少给我们松个绑啊嘴一得空,方铮便开始念叨个不停。
这名大汉仍旧不言不语,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们。
方铮侧过头望向韩亦真,关心道:“哎,你没事吧?”
那两名大汉仿佛根本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韩亦真也被摔得七荤八素,美丽的大眼含着两汪泪水。神色颇为痛苦,从小到大,她从未受过如此痛楚,此情此景,她不由落下委屈的泪水。
方铮咧了咧嘴:“你现在该知道我是多么的温柔如水了吧?”
“你”你闭嘴!混蛋!都是你害的!”韩亦真嘴角一瘪,终于哭了出来。
“哎,我说你这娘们儿还讲不讲理?你若不把我的侍卫都赶且,当们能落到技个下场吗你现在环倒打耙。良心被狗哦口,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害的!”韩亦真哭得梨花带雨,小女人耍起无赖来,比之方大少爷不遑多让。
“我”方铮张了张嘴,接着马上便闭上,他现自己正在干一件蠢事。跟情绪激动的女人讲道理。对男人来说。根本就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哪怕这个女人平日表现得再冷静再聪明,她的本质,仍只是个。女人。
转过头,方铮瞄了瞄那名大汉。讨好的笑道:“这位兄台请了,你的胸肌好饱满啊”敢问一句,你们是泰王派来的吧?”
大汉哼了哼,没理他。
方铮继续笑道:“其实我和泰王的交情很不错的”我还跟他斩鸡头,烧黄纸,召妓,这可是拜把子的交情啊,”
大汉仍旧不言语。
方铮眨巴眨巴眼,都快哭出来了:“你有多少兄弟姐妹?你父母尚在吗?你说句话啊,我只是想在临死之前多交一个朋友而已”
大汉就像个哑巴,半句话都没说。
方铮凄然叹了口气,脸色已慢慢变白,转头望向韩亦真:“亦真妹妹,绑匪这么酷,看来咱们的性命休矣,你有什么临终遗言吗?”
韩亦真将方铮奴颜卑膝的模样看在眼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听说他以前曾在千军万马中冲出京城搬兵救圣驾,民间已将方铮传说成一个年方弱冠,却有万夫不挡之勇的骁勇悍将,今日看来”
韩亦真情不自禁叹了口气。原本还抱着万一的希望,指望方铮能突神威,打败这名大汉,带她脱离困境,如今看方铮这德性,可能性已极为渺小了。
想到这里,韩亦真不由狠狠剜了他一眼,怒道:“我的临终遗言就是不想和你死在一起,你有多远死多远!”
方铮叹了口气,张嘴网要说话。这时小屋的门忽然被推开,一道瘦削的身影出现在二人眼前,挡住了门外皎洁的月光,显得分外诡异。
方铮二人心头一紧,凝神向那道人影看去,可惜屋内光线太暗,一时却看不清楚。
那道人影静静站在门口不动也不说话,屋内霎时被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氛所笼罩。
方铮牙齿格格打颤,睁大了眼盯着那道人影,只感觉裤裆一阵温热的湿意,渐渐在下身蔓延。屋内没点灯,漆黑的环境下忽然一道人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像鬼似的,这情景搁了谁不害怕?
良久,那道人影忽然阴恻恻一笑,语气怨毒道:“方大人,方钦差,你可好啊?我终于”
人影乍一开口,话未说完,方铮便吓得崩溃了:“啊一鬼啊”
人影满头黑线,窒了窒,随即怒声道:“我不是鬼!”
“鬼啊“我不是鬼!”
韩亦真双手反绑,却仍努力坐直了身子,望着那道人影惊呼道:
“原来是你!”
方铮和韩亦真在小楼中饱受惊吓,他们却不知道,有人比他们更受惊吓。
瘦西湖畔的绿荫馆已被龙武军士兵重重包围,萧怀远和温森面色苍白的坐在行馆的椅子上,相顾失神。
方大人和韩家小姐不见了!
这个消息如同重碜炸弹爆炸,在扬州城的官场内升起了蘑菇云。
网上任才一天的代知府古昂急得差点上吊,萧怀远这个钦差副使和温森这个贴身属下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动衙役兵丁和侍卫在城内搜索了一整天,却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好告之领着龙武军士兵在城外驻扎的冯仇刀。
冯仇刀闻报大惊,紧急下令龙武军士兵进城搜索,一时间扬州城内刀光剑影,金铁交错,百姓们刚刚走出徐寿的阴霾,现在又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萧怀远却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甚至下令士兵在不伤民的前提下,可以进民宅搜查寻找,但是传来的消息却令人非常失望,方铮和韩亦真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连半点线索都没有。
失神坐在行馆内,萧怀远和温森对望一眼,现彼此的脸色都一样苍白,一禅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开始滋生,蔓延,愈来愈强烈。
前太子谋反之前,方铮也正好被人绑票,也是不声不响便在京城失去了踪迹,先皇当时勃然大怒。满朝文武差点因方铮的失踪而受到清洗,时隔一年,今日之情形,与当时何其相似!
身在朝堂为官,萧怀远和温森比谁都明白方铮的重要性,更明白方铮失踪后,朝堂将会掀起怎样一番惊涛骇浪。
方铮深受两代帝王看重的臣子,他是先皇的女婿,也是长平公主的丈夫,更重要的是,他是皇上的布衣患难之交,感情深厚得比亲兄弟更亲,当今皇上能够即皇帝位与方铮在背后的推动和拥从密切相关,如此重要的人物若失踪或”死了。可以想象,皇上将会如何暴怒,整个。天下都会因此而动荡。
萧怀远和温森坐在行馆内,越想心里越惊悚,冷汗本站薪曲凶丽改为:凹3语臀6圆诬“明汇不住的往下滴落,萧怀远抖索着嘴唇。颤声道:“找,阴一曰门再去找,一定要找到方大人。否则的话,”
萧怀远的话没说完,但温森明白他的意思,钦差大人不见了,身为他的副使和贴身属下,这是他们的失职,皇上暴怒之下,还会让他们好好活着吗?
温森神色显的十分苦涩,声音嘶哑道:“影子我已全部派出去了,京城那边我还压着消息,没敢往上报”不过也压不了多久,最多两日,皇上必然会知道方大人失踪的消息,届时你我二人,,唉!”
叹息声中,二人的脸色愈灰败。
一阵铁叶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冯仇刀身着铠甲,手按长剑,昂然走进行馆,见二人摇头叹息,冯仇刀不禁眉头一皱,沉声道:“你们还坐着干嘛?赶紧想办法啊!”
萧怀远叹气道:“还有什么办法?人手都派出去找了。这么多人都找不到,甚至连线索都没有,怎么办?”
温森凝神思索了一下,哆嗦着嘴唇,颤声道:“是泰王是泰!”
萧怀远和冯仇刀悚然一惊,随即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6圆读
行馆的花厅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冯仇刀咬了咬牙,腾的站起身,朝厅外大喝道:“来人!”
一名副将急步上前,抱拳行礼。
冯仇刀定了定神。杀意凛然道:“所有士兵全部进城。关闭城门,全城开始宵,禁,另外。派出八百里快马入京禀报皇上。就说扬州不日恐将生变,并请圣旨调驻扎京城外的龙武军火开赴扬州,快去!”
副将神情一凛,急忙应命飞奔而去。
冯仇刀转过身。朝面色苍白的萧怀远和温森抱拳道:“两位大人,事情瞒不住了,方大人失踪若真与泰王有关,泰王必然会有后招,多半是兵灾之祸,扬州乃他的封地,南濒长江之险。离京城尺寸之地,且粮谷丰足,又在百姓中声望甚高,他若起事,取必是扬州,两位大人,扬州若失,你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寻找方大人之事便交给二位大人,本将专职守城,咱们各行其责
说完冯仇刀急步离去,行馆内萧怀远和温森互望一眼,现彼此皆是满头冷汗淋漓,脸色灰白得可怕。
明媚的江南春光。忽然间开始战云密布,前太子叛乱的阴影刚刚在他们心头渐渐淡去,此时战争的血腥气,竟又开始慢慢浓郁,凝
,”
姚湾镇的小竹楼内,泰王的身形挺拔修长。他的目光沉静得像一泓深不见底的潭水。充满了神秘莫测的诡异意味。
黄宗跪在他面前。正凝神记下他的每一句吩咐。
“我多年前便开始募军私练,所投精力和银子已不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如今天下皆知我欲谋反,我不能再等了。若等到朝廷将大军全部集结于江南之外,严阵以待,届时我只能自取灭亡”
“是,主上!”
“黄宗,能与朝廷大军一战的士兵,如今有多少人?”
“八万左右。他们散落于江南各府山林,湖泊小岛之上秘密练,可堪一战。”
泰王嘴角微微一扯,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八万”当初太子也是八万人起事。再加幽州驻军五万,一共十三万余人,在方铮这个,匹夫的搅和下,竟然全军覆没。我只有区区八万人,焉知胜负?”
黄宗恭声道:“主上,突厥人已答应三日后北渡黄河南下,与我军会合,他们的两万人马全都是百战的骑兵,熟识马战,江南皆是平原之地,有利于骑兵冲杀。再说突厥人历来战力强悍,两万骑只足可挡朝廷十万大军”
泰王微微摇头道:“将来兵锋直指京城时。或许要借重突厥人的力量,此时则大可不必,我打算先占扬州,有了固定的城池,为我等提供粮草和兵源,我们进可攻,退可守,何惧朝廷大军?至于突厥兵马,我根本没指望他们能帮上什么忙,他们的任务,就是为我拖住北边幽州,齐州的边军,不让他们南下,对我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如此,大业可成
“主上英明!”
泰王嘴叹道:“当初太子为何会失败?因为他太自信了,以为一战可定乾坤,是以根本没去考虑占领一座城池长期愿战,如此一来,便将自己陷入了绝境。前线败退,退无可守,军心涣散。士无斗志,焉能不败?”
泰王脸上露出了笑容:“我与太子不同,未虑胜而先虑败。方可进退自如,谋国之事需作长远打算,不能寄希望于一战一役,我,要把江南变成一个绞杀朝廷大军的战场,然后,进取京城。在万万人的跪拜下,登基称帝
说着泰王忽然大笑起来,声如夜枭般凄厉疯狂。
“黄宗,命各地私军集零为整,朝扬州进,准备攻城!”。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肌凶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三十三章 舍生
鬼啊。方铮沉浸在惊恐中丹法自拔
静谧的夜色下,扬州城外一座小楼内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惨呼声,分外凄厉。
“闭嘴!我不是鬼!”
站在门外的人影不停的辩解。刻意营造的恐怖诡异气氛,被方铮破坏殆尽,此情此景,怎么看怎么像一出颇富喜剧色彩的闹剧。
最后韩亦真也实在受不了这位心理承受能力脆弱的钦差大人,忍不住开口娇叱道:“你闭嘴!”
方铮这才消停下来。
韩亦真抬头,望向门口那道人影,忽然叹了口气,幽幽道:“叶世兄,你这又何苦?”
“叶世兄?”方铮一楞,“叶敏之?”
人影不经意的颤了一下,随即缓缓走进屋内,燃起火折子,点亮了屋内的一盏油灯,昏暗摇曳的灯光,衬映出一张颇为俊俏的脸庞,却正是苏州城外官道上挨过方铮打的叶家二公子,叶敏之。
此刻叶敏之的英俊面孔显得有些扭曲,望向韩亦真的目光充满了疯狂的爱慕,望向方铮时却又带着刻骨的仇恨,两种目光不停转换,很极端。
“何苦?”叶敏之痴痴望着韩亦真的俏颜,苦笑道:“我这是为情所苦帆”
韩亦真绝色的俏面轻轻抽搐了一下。叹息道:“叶世兄,你太孟浪了。今日之举,你已将叶家满门千余口老少推向了断头台”
叶敏之满不在乎的轻笑,斜眼瞥了瞥方铮,笑道:“是吗?因为我绑架钦差?”
韩亦真点头道:“是,钦差代表天子,不可稍有侵犯,否则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叶敏之痴痴望着韩亦真,轻声道:“可我已经做了,为了你,我什备都愿意,”
方铮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古代人肉麻起来,不比琼瑶奶奶逊色”
瞧着叶敏之那深情款款的样子。方铮实在不忍心破坏他的表白情绪。可是”你丫不能把我扔在这儿不闻不问吧?妾子是堂堂钦差大臣,逼着老子在这里看你表演鳖脚的感情戏,还有没有公德心了?
清了清嗓子,方铮干巴巴的开口道:“呃”这位叶公子,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澎湃的情绪啊”那什么,你若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把我先放了?放心,我保证一出这个门口就忘了这码子事儿,绝对不找你叶家的麻烦,因为这本来就是个误会,我和韩小姐之间清清白白,我也从没逼她爹嫁女儿给我
叶敏之回头看着他,目光中的深情之色极快的变成了一片怨毒,冷笑道:“方铮,方大人,你在官道指使侍卫对我百般殴打,这就罢了。可你还仗势欺人,夺人妻女。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我今日岂会放你离去?”
韩亦真冷冷道:“叶世兄说话请注意分寸,你我既无父母之命,更无媒妁之言,何来“夺妻。之说?望你莫坏了我的名节。”
方铮闻言吓得浑身一抖,颤声道:“叶,叶公子,你意欲何为?所谓夺人妻女。真的是个误会啊!你能不能冷静下来听我解释?”
叶敏之痴痴看了韩亦真一眼,又朝方铮冷笑道:“解释就不用了,你方大人巧舌如簧。死的都能让你说活了,我岂能信你?你打着皇帝的旗号在江南倒行逆施,你这样的狗官早该被杀了,我若杀了你,江南必有无数世家拍手称快!”
方铮脸一黑:“哎,我有那么招人恨么我?”
接着他一楞,然后便反应过来,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冒:“你”你要杀我?”
韩亦真惊道:“叶世兄,你疯了!绑架钦差已是重罪,你若谋害钦差,朝廷必不会与你叶家甘休,你今日之举可有征得叶世伯的同意?”
叶敏之冷笑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哪需征得别人同意?”
随即叶敏之望向弗亦真,目光满是痛苦和深情:小妹,我之所为。全都是为了你,这个狗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逼迫韩世伯将你嫁予他。我不会让他得逞的!你我自小相识。可谓青梅竹马,难道我对你的这番情意,你不知道么?从小我便呵护你,爱慕你,从不让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任何事情!韩世伯逼你嫁给这个狗官,你心中必然是不愿意的。对不对?对不对?今日我为你杀了这狗官,以后你就不用嫁给他了。你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韩家三小姐。是我叶家人的未婚妻,我们的姻缘是天注定的,谁也不能横刀夺爱!”
韩亦真听完这番告白,俏脸不由一白,侧头看了方铮一眼,然后垂下眼睑,静静道:“所以,你便派人绑架了方大人和我?因为你的这番情意?”
叶敏之大声道:“不错!绑了他又怎样?这里是江南,不是他颐指气使的京城,钦差大臣又如何?他做下无耻无德的事情,我便杀了他,善恶终有报,位高权重的钦差大臣也不能例外!”
抬起头,瞧着叶敏之愤怒得扭曲的俊脸,方铮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道:“叶公子,你今日派人绑我们。究竟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别人指使?你认识泰王吗?”
叶敏之一楞,随即冷笑道:“什么泰王?我绑你当然是我自己的主意。我长大了,不管做什么事情自有担当,”
叶敏之将胸膛挺得高高的,努力摆出一副有担当的男子汉模样,英俊的脸上却还留着几许稚嫩未褪的耸毛。颇有几分滑稽的
方铮明白了,整件事不过是这个不太成熟的世家子弟的报复行为,与泰王无关。他的心网放下,随即又提得老高。
他忽然想到,不懂事的孩子,其危险程度比泰王更高。
因为他们的脑子里根本没有律法的约束,根本没有正邪之念。所言所行完全不计后果,凭着一股子年轻人的血勇之气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有顾忌,任何事,包括杀了他这个钦差。
换句话说,这次绑票纵然与泰王无关,可他的生命仍然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叶敏之刚才已经说过要杀了他,为的。仅仅只是一个并不算太美丽的误会
性命一遇到危险,方铮脑子里便亮起了红灯,无数逃生脱困的计哉,一一在脑里闪过,又一一被自己否决,现在的处境很不妙。最不妙的是,他和韩亦真都被绑得结结实实,不管用什么高妙的法子脱困,双手被绑着是无法施行的。
心念电转间,方铮不由侧过头望向韩亦真,见她面色沉静,可目亮,里也多了几分忧色。
方铮叹了口气,这他妈所什么事儿呀!偏偏现在他和弗亦真之间的关系辩无可辩,不管自己怎么辩解,叶敏之肯定都会认为自己在花言巧语,方铮在朝堂打滚这么久。从未给谁背过黑锅,今日第一回背黑锅,却背上一个很要命的黑锅。这可是以性命为代价呀。
他现在是真觉得冤枉透了。无端端被人栽上个仗势逼婚的罪名,而且眼看要因这条罪名而丧命。若韩亦真确然对他有意的话,这罪名背便背了,可惜的是,韩亦真那小娘们儿根本对他毫无感觉,就是因为这一点,他才觉得冤枉,美人儿的芳心没得到,自己却被人害了性命,出身商贾的他左盘算右盘算。总觉得这是笔亏本的买卖。
韩亦真俏脸已变得惶然,从她对叶敏之的了解,他若说要杀了方铮,那就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恐吓,而方铮若在江南被杀,京城的皇上暴怒之下,会对江南的世家做出什么激烈的举动,,
韩亦真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深深吸了一口气,韩亦真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叶世兄,你我两家乃是世交。看在数代人交好的份上小妹今日还称你一声世兄,姻缘之事,全凭父母媒妁之言,你我为人子女,岂能自己做主?再说我从小视你为兄长。断无男女之情,世兄何以如此逼我?钦差方大人奉皇命巡视江南,你若将其杀害,当今圣上岂会放过你叶家?这些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杀钦差一事,迟早会被朝廷的探子得知,届时纵然你愿舍生一死,可你如何面对叶家满门千余口老少?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叶世兄,小妹言尽于此,还请世兄斟酌,思量,莫要为你叶家招惹弥天大祸。”
叶敏之闻言浑身颤了一下,脸色忽然变得苍白,他死死盯着韩亦真那张沉静的俏脸,嘶哑着声音道:“你只当我是兄长?你只当我是兄长?”
方铮忍不住插言道:“哎,老兄,麻烦你注意一下重点行吗?她的意思是叫你别杀我,免得给你叶家惹祸”
叶敏之指着方铮暴喝道:“你冉嘴!”
再转回头望着韩亦真时,叶敏之目光中的深情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愤恨和不甘,他怒声道:小妹,韩亦真!我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无情,为什么?我爱慕你这么多年,你竟全然视而不见,我叶敏之哪点比这个混蛋方铮差?”
方铮缩了一下脖子。叫冤道:“哎,不关我的事啊
“你闭嘴!”
韩亦真紧紧抿着嘴唇。面色苍白无比,低垂着眼睑一动不动,面上半分表情皆无。
小屋内三人陷入死一般的沉默,良久,叶敏之忽然仰天狂笑几声,笑声一顿,他低下头看着韩亦真,目光已变得充满了贪婪和**。
“你既无情,我何必再痴情?韩亦真,今日我便拼着将来你父亲责怪,也要与你洞房,与你做真正的夫妻,届时牛米成了熟饭。我便是你韩家的女婿,谁也不能反对,”
方铮闻言大惊:“喂!这个玩笑开大了吧,叶敏之,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麻烦你冷静一下。保持你的理性,克制你的兽性”
韩亦真浑身直颤抖。俏面惨白,可她仍垂着眼睑,语气平淡道:“叶敏之,你疯了。用这种手段逼一个弱女子就范,你们叶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亏你还是世家子弟,简直辱没了你叶家的门风!你若真敢碰我分毫,今夜我必死在你面前,不信你可以试试。”
方铮急道:“别试。别试”哎,听我说,我有个很好的建议,”
“什么建议?。叶敏之双眼涨得通红,扭头问道。
“呃,你的意思是。要把我杀了,然后再把韩小曲奸了,这么理解没错吧?”
叶敏之贪婪的看了韩亦真一眼,目光散出**裸的**,与刚才深情款款的模样判若两人,随即他挺起胸膛大声道:“没错!”
“这个,,韩小姐呢,不乐意被你奸污,我呢,更不乐意被你
沉默了一下,方铮抬眼看了看叶敏之的神色小心翼翼道:“要不,我和韩小姐互换一下?”
叶敏之疑惑道:“什么意思?”
“如果你同意的话。你把韩小姐杀了,把我奸了,如何?”
※”混蛋!”叶敏!和韩亦真异口同声骂道,骂得咬牙刊灯,
方铮心里那个委屈呀,我他妈为了保你清白,都愿意主动给男人献身了,你这小娘们竟然还不领情,当老子乐意被人爆菊么?
叶敏之盯着方铮,身形摇晃了一下,忽然恨声道:“你这狗官,都是因为你。我和小妹之间才横生这么多枝节,今日我绑了你,反正已是诛九族的大罪,我便杀了你又如何!”
说着叶敏之忽然抬腿向方铮胸口踢去,瞧他一脚踢出,竟隐隐挟带风雷之势,竟是练过功夫的会家子,若被他踢中胸口,免不了筋断骨折,命丧当场。本站折地址已更改为:除咕,洲敬请登6阅读!
事起突然。谁也没想到叶敏之会忽然难,方铮又双手被绑,只能睁大了眼。楞楞的看着那一脚离他越来越近。
“不要!”
方铮的身子忽然被人大力的撞到一边,慌乱中隐隐见一道纤细的人影反绑着双手。挣扎着迎向叶敏之那雷霆之势的一脚。
时敏之神色一变,可此时气力已用老,收势不及,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方铮和叶敏之都清晰的听到两声骨头断裂的咯嚓声。
定睛望去。却见韩亦真小嘴一张,吐出一口浓血,然后软软的到下。
“韩亦真!”方铮一惊一急,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眶目裂眦大叫道。
“小妹!”叶敏之也慌了,急忙冲到韩亦真身边欲察看伤情。
韩亦真急促的喘息着,呼吸似乎十分困难,叶敏之急忙解开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
方铮双手被绑,腿脚却还能动,见韩亦真的痛苦模样,想到她因救自己而遭毒手。方铮不由心头怒起,飞起一脚将叶敏之踢了个跟头,看着叶敏之狼狈的爬起身,方铮冷冷道:“叶敏之,你最好求神拜佛指望韩家小姐没事。不然的话,我方铮誓,必要屠尽你叶家满耳,而你叶敏之,老子非要亲手把你千刀万剐!”
叶敏之脸色苍白,看了看面如金纸的韩亦真一眼,忽又朝方铮冷笑道:“方铮。你自己死到临头还说大话,你有什么本事能屠尽我叶家满门?。
方铮先伏下身仔细看了看韩亦真的伤势,见她胸膛仍有起伏,只是呼吸间略有不畅之状,心下明白耳能是那一脚将她的肋骨踢骨折了两根,暂时无性命之虞,顿时稍稍放心。
转过头。方铮目注叶敏之,良久方才开口,语气平淡得令人战栗。
“叶敏之。我不介意你绑我,也不介意你对我打骂,说真的,我心里没怎么怪你。毕竟你是为情所困,一个人为了爱情。做事纵走出格一些,也是可以原谅的。”
“但是。你却一脚将韩亦真踢成了重伤,这一脚,踢断了你叶家满门的生望!我不妨告诉你,若韩亦真伤重不治,或落下终身残疾,你叶家满门将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困于你手还敢说这样的大话?叶敏之,你还是低估了我对朝廷的重要性。在此之前,我曾遇过不少次针对我的刺杀,所以,皇恩浩荡,除了我身边的数百名侍卫外。皇上还加派了十二名大内高手,日夜不休的在暗处保护我,现在,他们必已知道我落入你手。如果你赶的及回杭州的话,也许会现,你杭州叶家的老宅已被朝廷大军团团围住,你若敢动我分毫,你叶家千余人头会全部落
叶敏之闻言浑身一颤,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无比。
“我,,我不信叶敏之嘴唇哆嗦道。
方铮静静的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怜悯:“不信?你可以派人回杭州看看,或者你自己亲自回去看看,扬州离杭州并不远,昼夜之间,快马可至。你可以去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骗你”
“叶敏之,我从来不滥杀人,你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脾气执拗任性,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择手段,这些我都觉得无可厚非,可是,韩亦真为救我而身负重伤,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介意让自己的双手沾满你叶家满门的鲜血,也不会去管他们是否无辜,你犯的,本就是诛九族的死罪!叶敏之,把我这句话记在心里,你闯祸了。你为你叶家招惹了一今天大的麻烦,我的一纸手令,便能让显赫一时的杭州叶家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叶敏之,你,相信吗?”
小屋内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只有那盏昏暗的油灯仍在摇曳不定,寂静中,一股凛然的气势渐渐升起,凝聚,直至蔓延。这股气势厚重如山,压得叶敏之呼吸忽然间变得困难起来,感觉浑身已失去了力气,双腿止不住的打颤。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力量,在死死按着他的肩头,令他忍不住有一种向方铮跪拜下去的冲动。
官威,看不见。摸不着,可久居上位者却能自然而然散出来。
叶敏之直到此刻才现,原来他的情敌,并不止是今年轻人这么简单,此时他终于想起了方铮的另外一重身份。
他是钦差。是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的重臣,是手握兵马,督察百官的权臣,更是一句话可定整个家族生死的上位者!
冷汗布满了整张俊脸,在方铮嘲讽般的目光下,叶敏之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软软坐倒在了地上。
第三百三十四章 倒戈
敏点跌跌撞撞跑出尖了,老时将门锁住,派人守在飞,,韩亦真伤势较重,他必须进城找大夫,他倾心爱慕韩亦真,更不愿弄出人命。
方铮知道他同时想去证实一下,杭州叶家是否真如他所说,已被朝廷大军重重包围。
透过柳木窗技。看着叶敏之慌慌张张离去的背影,方铮嘴角轻轻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绑缚方铮的绳子已被叶敏之解开,家族覆灭在即,叶敏之行事再冲动,也不敢过分得罪方铮,他年轻,冲动,血气方网,可他却不敢拿叶家全族千余口人命去赌。
双手得闲,方铮又恢复了以往的自信,他逃命的次数太多了,想要逃离这座关押他和韩亦真的小楼,对他而言并非什么难事。
转念又想到韩亦真伤情颇重,方铮心头又是一沉。
走到韩亦真身边。方铮却见她双眼睁得大大的,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嘴角还沾着几点血迹,却仍朝他轻轻的笑,笑容很美,如同落日的余晖,美得凄凉。
方铮大喜,急步走到她身边蹲下:“你醒了?感觉怎样?”
韩亦真轻轻蹙了蹙眉,强忍着痛苦道:“很痛”
看着她轻蹙的眉头。方铮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揪成了一团,眼眶中泛起几许湿润,他使劲眨眨眼,压下那股不停在胸中翻涌的感动,面上又浮起一如往常般熟悉的笑容。
“你傻呀!叶敏之明明踢的是我,你去挡个。什么劲?我一大老爷们儿皮粗肉糙的,又不是抗不住,”
韩亦真喘息了几下,艰难的笑了笑:“不挡不行,我不能让他杀了你,你,你的身份很重要,你若有闪失,整个江南都将陷入动荡川
方铮暗叹,这妮子未免也太理智了吧?刚才那危急关头,她心里想的却是江南的大局?所以才舍身救我,真是这样吗?
方铮面容浮上古怪之色:“你是因为我的身份才挡那一脚?如果我不是朝廷的钦差大臣呢?如果我只是个穷小子,一没钱二没权,你还会挡在我前面吗?”
韩亦真闻言,俏脸顿时浮上几分红晕,目光躲闪着望向别处,声音细若蚊讷:“我,,我不知道,”
小屋内,一股莫名的情愫在二人之间纠缠,萦绕,屋内昏暗的油灯摇曳了一下,灯心轻跳,透出两朵灯花儿,如同绽开的并蒂双莲。
方铮抬手,用袖子轻轻抹去她嘴角残留的血迹,韩亦真何曾被一个。男子如此亲近对待过?她脸色羞红得快滴出血来,鬓微偏,满不自在的躲避着方铮的亲昵动作。
韩亦真不经意间抬头,却见方铮正微笑看着她,眼中似乎多了几分与平日不一样的意味,韩亦真顿时大羞,略显慌乱的伸出皓腕,抚了抚散乱的鬓,美目眨了两下,强自镇定道:“你方才说皇上派了十二个大内高手暗中保护你?他们”何时来救我们?”
啊?”沉浸于柔情中的方铮闻言顿时一楞,接着干笑道:“呃,,这个,你就不用等他们了,那是我忽悠叶敏之的,”
韩亦真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你是说”根本就没有大内高手?你的话是骗人的?”
方铮摸着鼻子尴尬的笑:“也不能说没有”、只是我把他们派到青龙山,保护我那大着肚子的老婆去了”
“所谓的朝廷大军包围杭州叶家”
方铮神色愈尴尬了:“呃,那也是我忽悠的”
韩亦真有种想哭的**,她叹息着摇了摇头:“天啦!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其实是个大骗子,你嘴里说过一句真话吗?”
方铮干笑道:“当然有真话,比如说我老婆大肚子,这就是十足真金的真话
韩亦真垂下眼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神色晦涩道:“你的夫人,她们都很美吗?”
方铮点头笑道:“都很美,说句文艺点儿的话,她们美得让人心碎”
韩亦真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心中莫名多了几分烦躁,那种感觉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在狠狠揉捏着她的心。
秀眉紧蹙,韩亦真轻咳几声,肋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叶敏之联那一脚踢得很重,从力的力度来看,他当时确实是打算要方铮的命,韩亦真有些庆幸,她觉的幸好撞开了方铮二自己挨了那一脚;否则,不论从公从私。她心里都不愿方铮受到伤害。
何时开始有这种感觉?她也不明白。也许。从他拒绝父亲的提亲开始,也许,从他在官道上给自己说的那番道理开始,也许,从他在扬州城外看见受苦百姓时,脸上的震怒神情开始”
太多了,她已不记的了,方铮身上有太多的两面性,他无耻,猥琐,卑鄙,他为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敢使,可同时他也有着男人的豪迈,仗义,和恰悯天下穷苦的善心。这些多样而矛盾的性格,揉合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他独特的魅力。
也许,自己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被他所吸引了吧?韩亦真苍白的俏脸露出几分幸福的微笑。
他家有正妻,他爱他的女人们,回到苏州,他会不会继续拒绝父亲的提亲?
不去想了,只要此刻她和他在一起,哪怕身陷囡固。也如同在天堂一般惬意,幸福。
方铮担心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道:“咱们是不是该想想办法?我觉得不能在这里傻等叶敏之请的大夫,万一人家忽悠你怎么办?这事儿我经常干的
韩亦真抿嘴笑了,任性的摇摇头。
悄悄抬起鬓,望着柳木窗极外一轮圆圆的明月,韩亦真忽然像个小女孩般笑了:“看。有月亮!”
方铮抬头,见一轮明月高挂天际,洒向人间一片微弱而皎洁的月光。
方铮心头苦笑。女人的思维怎么口听怪身卜受了纹么重的伤。她你有心情看月亮老子星亦女了好几个老婆,可到如今仍然捉摸不透女人心啊”
韩亦真目光有些痴痴的盯着明月,梦呓般的声音轻轻道:“我最喜欢月亮,它柔静,安详,带着几分淡淡的愁绪,令人不知不觉怅然”
方铮看着月亮。忽然想起他第一见到罗月娘时的情景,当时她一袭红衣,坐在一块大石上。也是这样静静的望着明月,眼中泛着几许轻愁。那幅画面令他一生都忘不了,永远留存在自己的脑海里。
看着韩亦真微仰着头。光洁的下巴和脖子形成一道令人忤然心动的弧线,那么的完美无暇。方铮不由轻叹道:“女人看月亮时都这么美”
“什么?”韩亦真不解的眨着眼。
方铮赶紧笑道:“我是说,我一直以为只有狼人才喜欢月亮,原来女人也喜欢,”
韩亦真:””
这个讨厌的家伙。总是有本事破坏一切美好的事物”
忽然一阵钻心的疼痛,韩亦真蹙着眉咳嗽了两声,接着一缕猩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出,那么的刺眼。
方铮见状大惊,脸色也阴沉下来,皱眉沉声道:“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不能等叶敏之请大夫了,你的伤势不能再拖,也许你那断掉的肋骨已经刺伤了内脏,必须赶紧找大夫去,我们自己毒找!”
韩亦真勉强笑了笑。花儿般的俏颜渐渐萎靡。
“怎么找?我们还被关在这里,你觉得门外守着的那人会放我们出去吗?”
方铮自傲的笑笑:“治病,我不行,逃命,你不行”不过你得配合我。”
韩亦真疑惑道:“怎么配合?”
“你脱光了衣服吸引外面那人的注意,我从背后捅他几刀”
“你,,你混蛋!我死也不干!”韩亦真气得俏脸通红。
方铮为难了,思索半晌,迟疑道:“那”我脱光了衣服吸引他的注意,你来捅刀子?”
韩亦真鄙夷的斜睨着他:“你觉得你有那姿色吸引男人吗?”
方铮顾然的低下头。胃叹道:“是啊,勾引女人才是我的强项,男人,确实有点难办”哎,不管了,你先躺下装死,我把他引进来再说,寻个机会弄死他”
韩亦真娇嗔的白了他一眼,依言平躺下,心中又羞又恼,她想不通为什么要听这家伙的话,跟着他一块瞎胡闹。
想归想,韩亦真还是老老实实闭上眼,一动不动躺在冰凉的地上。
方铮低声嘱咐道:“记住,千万别出声,就当你真的死了。别露馅儿啊
韩亦真睁开眼,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复又闭上。
方铮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酝酿了一下情绪,接着气沉丹田,吐气开声,大恸悲呼道:“亦真!亦真妹妹!你怎么了?你说话呀,别吓我,来人,快来人啊!有人快不行了!”
声音凄厉,情真意切,直教见者伤心,闻者掬泪。
很快,守在屋外的魁梧大汉打开锁走了进来。
“怎么了?”魁梧大汉显得很不耐烦。
方铮脸上挂着两行眼泪,急切的抓着他的衣袖,道:“这位好汉,快!快帮我叫大夫!她”她快不行了!刚刚还能勉强说话,现在却又晕了过去,呼吸也停了”呜呜,亦真妹妹,你怎么忍心丢下我
魁梧大汉瞪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鬼哭狼嚎很不满,随即又凑上前,半蹲下身子,背对着方铮,仔细打量着韩亦真。
方铮见状大喜,此时正是好机会小楼外只有这名大汉把守,若杀了这大汉,他和韩亦真就能逃出生天,,
方铮强压住心头狂喜,右手悄悄伸进怀里,摸索。摸索。再摸
接着方铮的脸色变了,变得苍白无比,往上微扯的嘴角迅的垮了下来。
他现自己犯了一个很要命的错误,千算万算,一心只想把大汉引进门来,再一刀捅了他,可是,,
刀呢?哪来的刀?没刀拿什么捅?
算来算去,他竟将最重要的一环给忘记了!没有作案工具,说什么都白搭,以方铮这样的小身板儿,若与这位高大威猛的魁梧大汉赤手相搏方铮觉得自己会死得很痛快,又痛又快。
逃命关头,自己竟然犯下如此不可原谅的错误,方铮恨不得当场扇自己两耳光。
魁梧大汉仔细看了看韩亦真的面色,不经意间侧头,见方铮右手伸进怀里不知在摸索什么。大汉猛然惊觉,身子灵敏的朝后一退,眼神戒备的盯着方铮,沉声道:“你在做什么?”
方铮张目结舌,“我”我”
随即方铮猛的一下扑到韩亦真面前半跪下,双手不停的捶打地面,失声痛哭起来。
刚才那是假哭。现在却是真真切切的痛哭了,流下的都是悲愤的眼
啊。
“亦真妹妹,呜呜。我悔啊!我恨啊!”方铮哭得肝肠寸断,哭声中充满了对自己多赛不公的命运的控诉。
“你悔什么?”夫汉不解的问道。
“呜呜,谁悔谁知道”方铮沉浸在悲愤中,头也不抬的回道。
“这位姑娘的伤确实有点麻烦,你再等等吧,二少爷很快会请大夫来了。”大汉知道叶敏之倾心于韩亦真,言语间倒也不敢怠慢。
方铮忽然抬起头。脸上眼泪鼻涕糊了一大把,恶心巴拉的,边抽噎边开口道:“哎,这位好汉,想当官儿吗?”
魁梧大汉被方铮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问楞了,呆了一下,皱眉道:“什么意思?”
方铮抽噎道:“当官儿呀,奴仆成群,妻妾如云,你没想过吗?”
魁梧大汉摇头道:“我只是叶家的家将,不敢想耸官的事。”
“家将?”方钾,一广很吃惊的倒抽了口凉气。“以好汉如此高犬威猛。器气竹叩之相,怎么只是区区一名家将?过分!太过分了!”
魁梧大汉本不想再理方铮,但方铮这句含蓄的马屁送出,大汉不由有些心喜,人都喜欢听恭维话,方铮这一番赞美,令大汉对他的观感好了一些,冷硬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下来。
方铮恨恨的拍了拍大腿,一副痛心疾的表情:“浪费人才啊!这是对人类的犯罪啊!”
大汉的脸色又缓了些。他在叶家说得好听是家将,其实也就一看家护院的角色,何曾听过如此**裸的夸奖,闻言不由咧开嘴笑了:“哪里哪里,你过奖了,呵呵。”
方铮闻言心头一喜,就怕你不开口,你只要一开口,老子就有办法把你忽悠死!
方铮说着说着。语气一顿,疑惑道:“以好汉这等千里挑一的人才,怎么不去投靠朝廷。争个功名,反而屈居叶家,做个小小的家将呢?哦,还未请教好汉贵姓夫名?”
大汉挠了挠头。道:“某姓杨,名叫杨全,呵呵,只因祖上开始便一直在叶家当差混口饭吃,代代相传,我学得一身功夫,便也做了叶家的家将。”
方铮惊奇道:“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说句不恭敬的话,杨大哥难道愿意乎乎孙孙给叶家为奴为仆?你就没想过挪个地方,给子孙后代谋个好出身?”
杨全叹口气,摇头苦笑道:“我这样的低贱人,哪有出身可谋?人从出生便定好了三六九等,我这种,世世代代都只能算是下九流
方铮笑道:“话是这么说,可每个人的命运机缘不同。有的运气好,从奴隶能变将军。有的运气不好,天生的太子命也会被拉下马,杨大哥,你是个运气好的人。”
杨全疑惑的望着方铮。
方铮嘿嘿一笑。神秘地凑到他耳边道:“我是什漆身份,杨大哥你知道吗?”
杨全点头道:“刚才二少爷在里面与你争执,我听到了,你是钦差大臣方铮。”
杨全反应平淡。丝毫没有那种民见官的惶恐畏惧之色。多半也是受了叶敏之的影响。
方铮笑道:“你既知我是钦差,你的出身便可包在我身上。只要你放我们出去,我便许你个官儿做做,如何?”
杨全闻言眼神忽然变得戒备,盯着方铮道:“你要我背叛叶家,私自放你们走?”
方铮一呆,急忙道:“怎么能说是背叛呢?良禽择木而栖,这本是人之常情呀,”
杨全板起脸道:“那可不行!我若放你们走了,怎么向二少爷交代?方大人,你不必多费口舌了,还是老老实实等二少爷请大夫回来吧。”
说完杨全站起身就走。
方铮一楞,没想到这汉子对叶家还挺忠心的,可是”这是逃离目固的唯一机会了,若真等叶敏之现其实杭州叶家并未被围,等待着他的,不知会是何等命运。自己的性命十有**会死在叶敏之手里。
眼看杨全拉开门准备出去了,方铮咬了咬牙,站起身大喝道:“杨全!想不到你是这种自甘下贱的人,算老子看走眼了!你走吧。实话告诉你,叶敏之绑架朝廷钦差,早已被官府知晓,现在朝廷大军兵围叶府,准备将叶家上下满门抄斩,而且还要诛灭九族,你是叶家的家将,你估摸一下自己的命运吧。要么灰溜溜的逃走,官府会将海捕文书贴遍天下,你这辈子都会在躲躲藏藏中度过,要么铁了心跟着老子,老子保你一世荣华富贵!”
杨全闻言一呆。顿时停下了脚步,随即他忽然想起刚才二少爷走的时候跌跌撞撞,慌慌张张,杨全心中顿时生了疑,难道这方大人说的是真的?不然为何二少爷走得那么慌张?
“杨全,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真要随着叶家一起陪葬吗?那可是诛九族啊!老子说话直爽,且问你一句,你难道是天生的下贱胚子?给你官你不做。偏要去送死吗?”
杨全艰难的回过头。目光中终于有了几分挣扎迟疑之色。
方铮见他这副表情。心中大喜,缓了缓语气,道:“杨大哥,死有重于泰山,轻如鸿毛,叶家马上就要到台了,你还这么忠于叶家做什么?以你一身了夫和本事,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为何非要吊死在叶家这棵树上?难道你就不想给你的子孙后代留个。好出身吗?让他们一生下来就是高人一等的官宦之家,可以读书识字,可以科考做官,从此高官厚禄,封妻荫子,做那人上之人,岂不比你做一辈子奴才更惬意?”
杨全闻言眼中飞快闪过几分贪婪和渴望,看了方铮一眼,又垂下头,默然无声。
方铮见状心知马上要大功告成,于是悠悠的下了一剂重药:“龙武军你知道吧?那是直属皇上统领的朝廷精锐大军,我与龙武军的大将军冯仇刀乃走过命的交情,咳,他那里尚缺一名副将,央我给他推荐一位,唉,副将啊,正三品的武官,我犯愁啊!上哪儿给他找人去呢,”
如同压垮骆鸵的最后一根稻草,杨全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终于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方铮面前,抱拳道:“的,小的愿听方大人差
方铮两眼一亮,顿时仰天大笑:“哈哈,好!果然是条好汉!老子没看错你!你是个上进的好小伙子!”
“大人,您网。才不是说韩小姐快不行了吗?为何笑得如此开
“啊?呃”啊!亦真妹妹!呜呜”我那可恰又可爱的亦真妹妹!你醒醒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无情的世间受苦”我是风儿你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呜呜”
第三百三十五章 伴我一春消瘦
韩亦真不得不在方铮的鬼哭狼嚎中醒来,她没办法再御,公,如果有力气的话,她真想双手活活掐死这个把脸装兜里的混蛋。
在杨全的愕然注视下,方铮飞快的收住了眼泪和哭嚎,然后二话不说抄手便抱起了韩亦真,一脚踢开小屋的门,把她抱到了停在小楼院子中的一辆马车上。
韩亦真羞的满脸通红,短促的惊呼一声后,便任由方铮抱起,她将头深深埋在方铮的怀里,如同沙漠中的鸵鸟一般自欺欺人的以为别人看不到她的脸便没事了,可她的双手却不自觉的向上伸展。然后轻轻勾住了方铮的脖子。一幅英雄救美的完美画面就此形成,定格。
方铮的心情有点小得意,得意并非韩亦真勾着他脖子的小动作,事实上,神经很粗的方大少爷并没有从韩亦真貌似不经意的亲昵动作上多想什么,在他认为韩亦真仍旧是原来那个高傲冰冷,永远保持着理智,并且时刻看他不顺眼的韩家三小姐,殊不知此刻的韩家三小姐,心中的坚冰已被方铮悄悄融化,化作了一池盎然的春水,,
方铮的的意来自于他才收编的杨全。
方大少爷穿越以来干过很多事,大义凛然的,无耻卑鄙的,生死一线的,”
可不费一兵一卒,仅凭三寸不烂之舌便将叶家的家将说服投诚,并且顺利脱出困境,这还是生平头一遭。
方铮有些陶醉。陶醉在自己过人的机智和灵巧的口舌之中,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什么叫攻心为上?这就走了!方铮觉得日后应该建议胖子在京城开设一家军校,而他这次劝降杨全的过程,则应该写进教科书里,供未来的无数中下级将领研究,讨论,赞美。
杨金恭敬的将方铮和韩亦真请进了马车,而他则充当了车夫的角色,态度很是谦恭,不得不说,杨全适应新角色的度非常快,从叶家的奴才,转变成方铮的下属,也许在他心里只需短短的一眨眼功夫。
放下马车的车帘,方铮飞快的丢出一句:“去最近的小镇,找大夫。快!”
杨全单手一抖。甩了个响亮的鞭花,马车缓缓驶动,向北方行去。
路上杨全告诉方铮,关押他们的这座小楼,离扬州城大约六十余里路,不着村不着店。荒郊野外就这么一座楼,所以要请大夫。必须要到离此二十余里地的徐集镇去。
颠簸的马车内,方铮小心的抱着韩亦真,让她上身倚在自己胸前,以免被马车的颠簸而加重了伤情。
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动作让弗亦真再一次禁不住感动,眼眶又微微泛红。
受伤以后。她觉得自己柔弱多了,变得善感了。心里始终洋溢着一股小小的幸福和满足小女人才有的心态。她现在很享受这种感觉,尽管马车内两人相拥的姿势显得非常暧昧旖旎,可她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直红着俏脸,任由方铮这样抱着她。
被所爱的人抱着,是幸福的,不论这幸福是多么的短暂。
韩亦真悄悄的闭上眼,有些贪婪的呼吸着方铮身上的味道,心下不由有些惶然,过了今日,也许就要回到扬州城,那时他又是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的钦差大臣,为了他的妻子,毫不犹豫拒绝韩家亲事的好丈夫,而自己呢?自己还是那个高傲的韩家三小姐么?若他再一次拒绝韩家的提亲。自己何去何从?
多希望马车能够一直这么行驶下去呵,,
月光透过马车的窗户,洒在相拥的二人身上。韩亦真头一次现,原来月光也如此冰冷。
将头深深埋在方铮胸前,韩亦真再次闻着方铮身上的味道,心中仿佛被针扎过一般疼痛,也许过了今夜,这个味道将不再熟悉,这个男人也不再属于她。
“别闻了。你再怎么闻,也破不了案,这事儿还是让警犬干比较合适焚琴煮鹤的声音传来,这家伙永远这么欠揍!
如果有力气。韩亦真恨不得朝他的脸上狠狠挥一拳,让他知道什么叫女人的愤怒。
方铮欠身往后看了看,那座关押他们的小楼在月光下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方铮忽然笑了。笑得很得意,像一只偷了三百只鸡的黄鼠狼。
“叶敏之那扛子如果回幕,看见人去楼空的凄凉景象,不知会不会气得疯。而且还是在现我忽悠了他的前提下,哈哈”
韩亦真不由挺了挺身子,想从方铮怀里坐起来,她脸皮薄,温馨的沉默一旦被打破,她也无法再若无其事的在他怀里躺着,对一个未出阁的有着良好家教的姑娘来说,这种行为简直是惊世骇俗。
方铮却不管那么多,见她要坐起身,抱着她的双手微微用力,韩亦真却不得不重新躺回了他的怀里。
“别乱动!你的伤很严重,好好躺着!马上给你找大夫去。”方铮难得霸道的口气。
韩亦真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自己却偷偷的笑了,无奈而幸福的笑。
惊世骇俗也罢,也许过了今晚,再没机会与他这样相拥,他的心里,始终还是爱着他的妻子吧?只恨那叶敏之为何不踢重一些,如果当时自己为他死了。他会不会为自己流泪?哪怕只有一滴。
小略兰七在。轻付与、何人似长亭柳。舞风眠雨。伴我默懈双
按下萦绕心头的哀愁和幽怨,韩亦真半闭着眼,倚在方铮怀里,轻轻问道:“你打算怎样处置叶敏之和叶家?。
方铮冷哼,语气愤懑:“有胆子绑架钦差大臣,就该付出惨重的代价。叶家,完了!”
简简单单两个字“完了”却似蕴涵无限残酷的杀意,韩亦真仿佛从中看到了叶家老宅燃起熊熊大火。叶家上至家主,下至仆人,在火光中惊慌奔逐。手执刀剑长矛的士兵毫不留情将叶家老小一一屠杀殆尽。百年世家,千余人口,在这今年轻大臣的一纸手令下,灰飞烟灭,从此再不留一丝痕迹。
这就是权势么?世人竞相追逐的东西,却原来有如此大的魔力,上位者的一声冷哼,能令山河变色,无数生灵为之颤栗畏惧。
韩亦真悚然一惊,俏脸浮现几分苍白,鲜红的嘴唇嗫嚅两下,终于怯怯道:“你,,你能不能放过叶家?”
方铮面若寒霜,缓缓摇头,好人做得太多太久,终归不是件好事,别人都把自己当软柿子捏来捏去,他们却忘了自己是手握重权的钦差大臣,不是任谁都可以踩一脚的狗屎!
方铮觉得,应该给江南的世家长长记性就从叶家开始吧。
韩亦真不敢回头看方铮的脸色,她知道,这位钦差大臣差点就死,在叶家二公子的脚下,才网逃出生天,此时委实不该再为叶家求情。
可她不能不求这个情,韩家与叶家乃多年世交。况且叶敏之做出如此极端的举动,前因也是由于韩家悔婚在先,韩亦真觉得有些愧对叶家。
“你是钦差大臣,位高权重,何必跟一个不懂事的叶家二公子较真?”
方铮正色道:“这不是较真,我还犯不着为那个没用的软蛋大动干戈,其实我若不是钦差大臣的身份,叶敏之绑架我的事,我哈哈一笑就过去了,正由于我是钦差大臣,代表的是皇上和整个华朝朝廷的体面。所以我不得不较这个真!江南之行。我若失了皇上和朝廷的尊严,朝堂上那些言官们就该跟我较真了
韩亦真苦笑,方铮所言,她何尝不明白,但眼看着叶家千余口人。因为叶敏之一个冲动的决定,而被诛灭九族,她怎么也忍不下心。
“你就不能稍稍高抬贵手么?。韩亦真语气有些不满,她从小到大从未被人拒绝过,更何况是被他拒绝,他拒绝得如此直接,难道他心里没我?小女人的哀怨情绪,在她心中渐渐蔓延,弗家赫赫有名,多智果决的三小姐,在心爱的人面前。原来也只是个普通的小女人。
粗线条的方铮却没现她微妙的变化。和语气中些微的撒娇成分,闻言论哼道:“他踢你时没有高抬贵脚。却叫我高抬贵手,凭什么?老子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蠢蛋!”
说着方铮一楞,又低下头看着韩亦真,睁大了眼睛道:“哎,你该不会真对这个青梅竹马有意思吧?我可告诉你,这小子闯的祸不任你怎么求情都用,青梅竹马终归还是要变死马!”
“你”方铮,你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蠢蛋!”
韩亦真不知哪来力气,挣扎着坐起身,忍着肋骨骨折的剧痛,狠狠朝方铮额头一掌拍去。
“砰!”
“啊一小娘们儿!你疯啦?我招你惹你了?用得着拍我天灵盖么?梅风都没你这么狠,”
坐着外面车辕把子上赶车的杨全听到马车内传来这声凄厉的惨呼,吓的脖子一缩,莫名其妙朝后看了一眼。
好集利的嗓门儿!果弃明主之相。我投对人了。
,,
与此同时,离扬州城六十余里的姚湾镇外,身着黑色垂甲的士兵正在迅的集结待命,他们面色肃然,表情网毅,身上散出淡淡带着血腥味的凛冽杀气。
这是一支乱军,泰王花费数年时间和银子,精心打造的一支精锐之师。他们忠心且无惧,勇敢且坚强,数年以前,他们还只是黄河以北逃荒过来的难民,泰王暗中收容了他们。给他们吃。给他们穿,给他们武器和铠甲。
数年时间内,他们的手头已沾满了鲜血。
鲜血来自于跟他们一样身份的难民。
泰王不是慈善家,不是悲天悯人的菩萨。他没有多余的粮食养活废物。吃了他的粮食。就要像一个士兵那样,去练。去流血,每年他都会对收容的这些人进行考核,考核的内容很简单,所有人捉对厮杀。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继续享用泰王提供给他们的粮食和肉汤,至于死了的人,一那就死了吧。
数年前黄河泛滥决堤,数十万青壮难民争相逃往南方,数年之后,能活下来的,便是眼前这八万人。他们死在路途中,死在官府兵丁差役无情的鞭答中,死在饥饿和病痛中。如今活下来的,已变成了泰王麾下的这八万精锐之师,他们已被练成一个个杀人机器,他们冷酷,嗜血。不带一丝怜悯,他们恨透了世间的一切。他们像一只只出笼的野兽,泰王马鞭所指,他们无
姚湾镇是个小镇,八万人马齐崭崭的集结在镇外空旷的平原上,队列整齐,鸦雀无声,他们的动作一致,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相同。
从今天起,泰王殿下将要带领他们走出日夜练的深山老林和孤岛,带领他们攻城拔寨,与朝廷大军拼个你死我活,将这万恶的江山,一拳击个粉碎!
能成为天下共主,九五至尊,能给这烂到骨子里的江山建立一个新秩序。给天下百姓一条活路走的,只有泰王殿下!
泰王身着一身银色的铠甲。温文儒雅的他,穿上铠甲后,多了几分凛冽的肃杀之气。
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精锐之师,泰王满意的点点头,一股誓夺天下的豪情油然升起,眼前这些士兵,就是他夺天下的资本,是他最犀利的一张底牌,他将用刀剑和箭矢告诉他的皇四弟,皇帝,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脸上浮出了些许笑意。泰王淡淡的一挥手;“开拔!目的地,扬州!”
冲天的战意和杀气。在泰王的微笑中变得愈强烈厚重,队伍开始有条不紊的移动,猜新的铠甲,崭新的制式长矛和弓箭,还有散着树木馨香的攻城器械。次第经过泰王眼前。
一切都是新的,这是一支花了大价钱打造的军队,希望他们不会让我失望。
一骑快马飞奔而来,骑士飞身下马,单膝跪在泰王面前。禀道:“泰王殿下,扬州城忽然四城关闭,所有人不愕进出,冯仇刀麾下五千龙武军士兵全部进城,傍晚时分。城外派出探马细作无数,不知何故。”
泰王的微笑凝固在脸上。
“再探!”
“是!”
泰王心头渐渐沉了下去。
被识破了?怎么会被识破?方铮,你究竟怎么识破我的?这本是一次暗袭,我的士兵化装成百姓零星集结,你怎么可能会识破?
生平第,次,泰王对方铮产生了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泰王却不知道。扬州城门关闭却是因为方铮被人绑架所至,城内为寻找方铮的下落。早已闹得鸡飞狗跳,冯仇刀有先见之明,为防万一才关闭了城门。
方铮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糊里糊涂又一次被当做了高人,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看着麾下的士兵们一张张坚毅冷酷的脸庞,泰王终于咬了咬牙,暗袭不成,那就明攻吧!扬州守军再加冯仇刀的龙武军,总共不过一万。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八万对一万,够了!
抬头望向夜空的繁星,泰王的手悄悄攥紧了拳头。
扬州,必须拿下!这是谋取天下的第一战,绝不能败!
方铮,我们战场上见真章吧!”,
方铮在颠簸的马车里打瞌睡。
自从他问韩亦真是不是对叶敏之有意思,被蒂亦真一掌拍过天灵盖后。他就开始郁闷起来了。没招她没惹她,无缘无故挨了她一掌,搁谁谁心里痛快?
拍完之后。弗亦真仿佛跟他结了仇似的,身子一扭,便背对着他,不言不动。
方铮摸着下巴色眯眯的欣赏了一番韩亦真线条柔软的背部,和她坐在马车另一侧时显得硕大饱满的臀部。
这娘们儿虽说有时候表现的像个神经病似的,有事没事脾气,不过,这神经病的身材真的挺不错,不知摸一下感觉如何?古代神经病打人犯法吗?
脑子里明思乱想,方铮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微微的鼾声响起,韩亦真悄悄扭头,见方铮睡得正香,嘴角还流着口水,她恼怒的咬了咬下唇,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蛋!
小心的凑到他面前,韩亦真仔细端详着方铮熟睡的面孔。
不得不承认,这个混蛋长的还是颇有几分英俊,如果平时脸上不露出那种令人讨厌的猥琐坏笑。他的容貌对女子还是颇有吸引力的”
忽然,睡梦中的方铮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使劲一挥手,开口大喝道:“赔钱!”
韩亦真吓了一跳,急忙整身坐好,目不斜视,俏脸浮上几分羞红。
谁知方铮却又没了动静,过了半晌,方铮忽然又叫道:“赔钱!打了人不赔钱,还有王法吗?”
韩亦真不由失笑,这个混蛋。原来在说梦话。
接着方铮又咧开嘴。扮出一副哭相:“你一掌击碎了我的天灵盖,多少赔点儿吧,我长个脑袋出来也不容易”五万两!少一个子儿我跟你没完!”
“噗嗤!”韩亦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愧走出身华朝富之家。做梦都想着讹钱,值五万两银子的脑袋,整个华朝还真不好找,
以下不算字数…”
今天高考,祝所有考生顺利。个个都考上清华北大,
提个私人建议:参加考试的考生们这几天暂时别看了,别为耽误了前程,攒着等高考过后再着也一样。
第三百三十六章 兵袭扬州
7净失踪的第二个夜晚。扬州城内。
瓮城通向城头的马道上堆满了各种守城器械,滚木,擂石,每隔百步便架起一口大铁锅,锅内烧着滚烫的桐油。
垛墙和敌台站满了人。龙武军的士兵手执火把,正严密的注视着漆黑的城外,尽管什么都看不到,他们仍不想错过任何蛛丝马迹,一队队握着长矛的士兵巡戈而过,秩序井然。冯仇刀统领龙武军两年了,他出身将门,自幼随父驻守边塞,耳濡目染,冯仇刀对练兵统兵自是颇有经验,在他的严格练下,龙武军已成为华朝最精锐的一支军队。虽然人数不如神策军。神武军多。但在精锐程度上,龙武军比所有的军队都要强上几分。
驻守扬州西城门的士兵却是另一幅景象。
他们是扬州本地驻军,相对而言,他们无论士气,装备,还是战力,都比龙武军差了许多。
他们三两成群的坐倒在箭垛下,有的在打瞌睡,有的在唉声叹气,还有的正在悄声抱怨将领没事找事。这么晚拉他们出来巡逻守城,可他们连敌人是谁,在哪里都不知道,守个什么劲儿?
冯仇刀沿着城墙巡视一周,看着士气萎靡不振的扬州当地驻军,不由叹了口气。
昂然按剑跨入东城门之上的箭楼,冯仇刀在一张略显陈旧的椅子上坐下。
萧怀远和温森也在箭楼内,不知在低声说着什么,见冯仇刀进来,两人对望一眼,没再说话。
“二位大人,扬州驻军士气战办皆不佳,恐怕有些不妙啊”。冯仇刀深深皱眉道。
萧怀远是钦差副使。按说方铮不在,三人之中当以他为。可这兵战之事萧怀远也不懂,所以他很识趣的将老二的位置让了出来,由冯仇刀指挥。
方铮方大人曾不止一次说过,术业有专攻,最忌外行领导内行,厨子炒菜炒得再好。哪怕他是食神,你让他去教裁缝做衣裳,那能干得好吗?
萧怀远不敢忤逆方铮的话,哪怕方铮如今生死不知,他也不敢忤逆。他实实在在被方铮整怕了,若他回来现这个任嘛事不懂的钦差副使对着龙武军士兵颐指气使,装着一副内行模样教人家打仗,方铮非气得活劈了他不可。
阵前斩将立威,方大人不是没干过这事儿,而且还不止一次,萧怀远刚当上官儿,不想去触这位朝中第一重臣的霉头。
温森嗫嚅了一下,迟疑着问道:“冯将军,呃,下官说句得罪的话,你一没得到任何情报,二没见我朝境内有异常的兵马调动,你怎么这么笃定泰王会来攻扬州?眼下扬州城四门紧闭,百姓恐慌,四处风声鹤唳,这个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萧怀远没说话,但一双眼睛也紧紧盯着冯仇刀,显然他也有同样的疑惑。
冯仇刀面容冷硬,抬起刚毅的下巴仰头望着远处城外的夜色。沉默半晌,忽然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语气,悠悠道:“男人的直觉
蒋怀远。温森满头黑线:
二人心头很是惋惜,方大人简直是个祸害,以前的冯将军是个多么豪爽多么刚直的汉子呀,这趟下江南。跟方大人相处才几天,冯将军变得跟他一样没溜儿了”,
回过神,冯仇刀朝二人歉然笑笑。道:“用兵之事,一时半会儿很难解释清楚。本将昨日在想,自从前任知府徐寿被方大人下令当着扬州百姓的面斩背后,百姓的民心似乎又渐渐回暖,一步一步被方大人拉了回来,此地乃泰王经营多年的封地,泰王怎肯眼睁睁见多年争取的民心被方大人拉了回去?趁着方大人失踪的大好良机,二位大人,若换了你们是泰妾,你会不会趁机起兵作乱攻取扬州?。
萧怀远和温森闻言若有所思。然后缓缓点头。
冯仇刀笑了笑,接着道:“扬州地处京城之东,南临长江天险,北面江北平原,东行两日便临大海,又处五谷丰登的富饶江南之中。进可攻,退可守,钱粮丰足,兵源不缺,如此重要的地方,泰王怎会不取?所以,我判断泰王十有**会对扬州用兵,二位大人,扬州,失不得啊!若让泰王占了扬州,他在民间的影响力就会像瘟疫一般迅传染开去,届时他居扬州之主,登高振臂一呼,万千百姓和逃荒的难民岂不尽成他麾下之士?那个时候,兵灾也许会祸延整个华朝”
萧怀远和温森闻言眉梢齐跳,不说不知道,原来泰王若占了扬州,影响会如此之大。他们顿时觉得肩上的压力愈沉重了。
萧怀远朝冯仇刀拱了拱手道:“冯将军,亏你提醒,我们才知此事之凶险,幸好冯将军见机得快,及时关闭了城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冯仇刀目光投向西城墙上的扬州当地驻军,士兵们懒洋洋的绮在箭操后,有气无力的打着呵欠,他不由皱了皱眉,眼中浮上几分忧色:“扬州驻军竟是此等面貌,幕王若来攻城,我真担心会守不住啊。”
温森也侧头看了一眼。随即叹道:“如果方大人在就好了。他好象总是有办法解决一切困难。此时也不知方大人究竟在哪里,皇上已连下三道旨意探问方大人的消息了,唉,此战一毕,若方大人还不现身,我
三人神色郁卒,摇”气。
打更的梆子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分外清晰。
三更了。人最疲累的时候。绮在西城墙的箭垛后打瞌睡的当地驻军听着梆子声,如同听到了催眠指令一般,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呵欠。
,“他娘的还让不让人睡了?昨儿就说可能会有反贼攻城,老子们站在这城墙头上一整天了。反贼的一根鸟毛都没见着。你们说上头是不是拿咱们消遣呢?。一名士兵不满的低声嘀咕道。
“嘘!闭嘴!不想活啦?这是京城来的龙武军大将军冯仇刀下的令,人家吃饱了撑的?那么大的将军,至于去消遣你这夯货?有病怎么着?你没见东城墙头的龙武军,人家那才叫精锐,甭管有没有人敌情,人家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就跟晒衣杆子似的。哪像咱们这群乌合之众呀,”
,“他娘的,京城的怎么了?单对单打一架。输的也不一定是咱们
忽然,一名站在箭垛间的士兵拍了拍坐在地上的袍泽,语气颇有几分紧张道:“哎哎,别他娘的扯淡啦!快看看。外面那一团亮亮的玩意儿是什么?。
,“啥亮亮的?”两名士兵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起身眯着眼朝外看去。
只见城墙外,一团火光在漆黑的夜色下闪烁,显得分外耀眼,而且火光的度非常快,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火点儿,眨眼间便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像一颗直冲着城墙砸来的陨石一”
很快。那团火光便飞临城墙上空,并飞快的以抛物线的形态下落,火光照亮了半边城墙。也照亮了士兵们一张张惊恐的脸那灼热炙人的热度,仿佛来自地狱的诅咒,狠狠砸向聚集的人群。
“火石!是抛车投出的火石”。一声惊恐万状的尖叫,划破了夜色的宁静。
话音刚落,火石已砸到了城墙的箭垛上,出巨大的轰响声。连大地都仿佛为之颤抖摇晃,碎石飞溅。十几名站得近的士兵当场被砸得脑浆四溅,死状极为凄惨。
这声巨响惊动了所有守城的士兵,很快。刺耳的铜锣声敲起,在寂静的夜色中回荡。
“敌袭!敌袭!戒备!准备守城!”
示警声中,城外上空又出现密如蝗虫般的火石,如同死神的狞笑,飞快的在夜空中刮过一道道耀眼的弧线。毫不留情的向城墙砸去。
城墙外的平原上,数万身着黑甲的乱军手执刀枪,目光冰冷的注视着扬州城,那是一座繁华的城池,它很快将成为他们的第一个战利品
“离徐集镇还有多远?”方铮不满的敲了敲马车车厢的木壁。
车帘外,赶车的杨全带着几分讨好的声音传来:“没多远了,方大人,您且再等一会儿,半柱香时辰后就能到”
“我等多久没关系。可韩小姐不能等了。刚才又咳了血,哎。我说你能不能快点儿呀?人命关天啊!”方铮的声音有些焦急。
杨全急忙朝拉车的马儿狠狠甩了一鞭子。“方大人,太快了也不行呀,韩小姐受的是内伤。若走路上颠簸得太厉害,恐怕会愈加重她的伤势,小的这也是为了她着想呀”。
方铮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妈的!这事儿给闹的!快不得慢不得,难为死了!都怪那叶敏之,治好了弗亦真后,老子非得扒他一层皮下来!
想着想着。方铮心头不由又升起了怒火。惯来不正经的眼中闪过一抹阴冷的杀机。
仿佛感应到方铮身上散的杀气,斜倚在他怀里的韩亦真眉尖忽然蹙起,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柔弱无助的样子,令人心生怜惜。
过了半晌,方铮忽然重重敲了敲车壁,大声道:“停!停车!”
杨全急忙勒住了马,“大人,怎么了?。
方铮掀开车帘,跳下车后深呼吸了一下。杨全好奇的看着他。不知这位行事总走出人意表的大人又想干什么。
“我撒泡尿办方铮飞快的闪身跑进路旁的一个小树林中。
微弱的月光下。方铮拉开裤带,一泡又急又热的尿哗啦啦的放出,方铮闭着眼,网舒爽的叹了口气,忽然听到身旁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咦。的一声,显得惊讶至极。
方铮吓得浑身一抖。荒郊野外,乌漆抹黑的树林里,竟然还有人的声音,方铮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连憋了许久的尿意也缩了回去,
顾不得思量。方铮提起裤子转身就跑,头也不敢回,跑到马车旁时。他的脸色已吓得惨白,倒是将杨全吓了一跳,“大人,您用撒的尿洗脸啦?怎的如此白净?”
快走快走!”方铮俊脸煞白的爬上马车吩咐道:“树林里有采菊大盗,觊觎本官的美色。得亏我跑得快呀
杨全恶寒,“不会吧?”
方铮叹息道:“帅也有帅的烦恼,你是永远体会不到这种感受的”
马车飞快驶动,车厢内,方铮望着沉睡的韩亦真,海棠春睡,别有一番风情。
“倾国倾城之貌。想必也有过不少二,二洱恼吧觊觎你美色的登徒午是不是很多”方铮盯曰品…真绝美的容颜,喃喃自语。
接着,方铮又爱怜的抚了抚自己的脸庞,一副同病相恰的语气,戚戚道:我也是呀!撒个尿都有人偷看,真令人烦恼””
车行没多久,方铮忽然听到杨全一声怒吼,“大人,您坐稳了,有人想抢咱们的车,不知什么来路
说着杨全抖手狠狠甩了几记鞭子,马儿吃痛,飞快的跑了起来。
方铮闻言大惊,脸色苍白朝后看了一眼。透过车厢后部的窗子,方铮看见几匹快马飞快的缀上了马车,马上的骑士大声呼叫停车,杨全充耳不闻,犹自狠狠抽打拉车的马儿。
骑士见状立刻分成两队,其中两人在飞驰的马上侧下身子,用手攀住马车的车辕,妄图从马上跳到车上。
方铮见状大怒,自从下了江南,他便觉得事事不顺,泰王图谋不轨。世家对他敌视,叶敏之绑他的票。现在他没招谁没惹谁的坐在马车里,这几个小毛贼居然还敢抢劫?他们不知道老子是土匪中的土匪么?
这时马上的骑士已经跳上了马车。正与杨全争抢着马儿的缰绳,妄图勒停马车。
方铮掀开车帘,一脚狠狠踹向那名骑士,口中大骂道:“王八羔子,瞎了你的狗眼!连老子都敢抢,这些道到底怎么了?。
方铮这一脚踹得那名跳上车的骑士一个趔趄,身子迅往外倒去,骑士的反应却也不慢。眼看要摔个头破血流的时候,他忽然身子一反一扭。双手死死的抓住了马车的车辕,可他的身子却已落到了地上,飞驰的马车拖着他的身子往前疾奔,车后扬起一片尘土。
“快”快停车,我们不是山贼”。双手仍死死抓着车辕,骑士痛苦的叫道。
,“老子管你是不是山贼,你打老子的主意就是不行”。方铮骂骂咧咧,不停的踩着那双抓着车辕的手。
“方大人手下留情!是我,是我啊,”骑士苦苦哀求,身子被马车在地上拖着走,其状痛苦万分。
旁边几匹马上的骑士也纷纷叫道:“方大人,快停下,是自己人呀”。
“咦?”方铮大奇。“你认识我?你姓什么,叫什么?干什么的?。
“方”方大人,您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跟属下聊天吗?。抓着车辕的骑士咬着牙痛苦的道,他只觉得下半身被马车拖得完全麻木了。
方铮急忙命杨全将马车停下。
众骑士也勒了马,下来与方铮抱拳相见。
“你们是影子?”方铮恍然。
“正是属下,方大人,咱们可算找着您了!”影子属下神色颇为激动。
方铮也很激动,两步跨上前,握住属下的手,摇了摇。又摇了摇,半晌,眼眶泛泪道:“终于找到组织啦!”
属下见顶头上司真情流露,不由也纷纷动情,七嘴八舌道:“大人受苦了!”
“属下没有保护好大人,罪该万死!”
方铮擦了擦眼泪,泪中带笑道:“不怪你们,不怪你们,怪那车上的小娘们咳咳,谁也不怪,对了。你们怎么找到我的?我一直在马车中,你们应该现不了我啊。
一名属下道:“大人失踪之后。温大人将随行的属下全部派了出去。在扬州附近的城乡寻找大人下落,属下等负责一路往北拨寻,沿途无论荒郊野外,还是城池小镇,皆细心打听查访,一直刚才。属下们才惊喜现了大人”。
方铮疑惑道:“刚才现?你们怎么现的?”
“呃”大人不是刚进那片小树林方便吗?属下们正好在那里宿营,所以咳咳。
安铮恍然,看来自己运气果然不错,撒个尿都能被人现,人品好,运气就好。
紧接着,方铮神色忽然一变,盯着这群属下的眼神愈不善。
“这么说,刚才老子撒尿的时候,是你们在旁边偷看?还出了赞叹声?”
,“啊?赞叹声?呃”是的,大
方铮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良久,他身形暴起,忍不住朝属下们没头没脑的打去,边打边骂:“你们这群王八蛋,偷看老子嘘嘘很过瘾是吧?你知不知道差点吓死老子?”
,“啊!大人饶命!属下冤枉亦”
“温森平日里怎么教你们的?一个个这么没品,不去偷看女人洗澡,反而偷看上司撒尿。你们打哪儿学来的低俗嗜好?”
,“大知,饶命啊!”
“流氓!臭流氓!打死你们”。
打得累了,方铮才停了手,怒气冲冲喝道:“说!”
“说,说什么?。
,“本官那话儿雄壮否?坚挺否?说说观后感
众人满头黑线:
打闹了一阵。方铮这才问道:“离城两日,扬州城还好吧?萧怀远有没有打着寻找钦差的旗号去骚扰百姓?”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属下闻言一激灵,急忙道:“大人!大事不好,泰王”起兵反了!目前数万反贼正兵围扬州城,请大人做决断!”
第三百三十七章 驰援扬州
“泰圭起兵了”方铮倒吸一口凉“是的,大人,昨晚泰王已领八万乱军,将扬州城围住,然后命军士攻城,冯仇刀将军率部守城。战况很激烈。”
“什么?”方铮大惊失色:“八万乱军?泰王哪来这么多人?”
属下愁眉苦脸道:“是啊大人,也不知他从哪里拉出如此庞大的一支乱军,事先完全没有任何预兆,属下们也百思不得其解”
“还解个屁啊!”方铮楞了一下后,跳脚大喝道:“赶紧的,随我去扬州,解冯将军的围!”
属下闻言大惊:“大人。您是说就凭咱们这几个人,去解扬州的
方铮表情肃然,义正严词道:“咱们几个人怎么了?几个人就不能击败乱军了吗?”
“大人,三思啊!那可是八万乱军,”
“八万又如何?邪终不能胜正!古人云:虽千万人,吾往矣!”方铮一脸正义凛然,缓缓扫视着眼前的属下们,疾言厉色道:“五尺昂藏男儿,生于天地间,自当提青锋剑,纵横天下,肃清宇内一切勉魅勉勉,以报君恩。以耀门稍!你们不敢,还是不愿?”
众属下闻言顿时热血沸腾,脸色因激动而涨得通红,齐声喝道:“属下愿随大人奋勇杀敌。捐躯报国!”
众人脸上一片决然赴死之色,无畏无惧。
方铮看着这群麾下的热血汉子,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脸色一变,飞快换上一副猥琐的笑容,笑道:“好了,随便喊喊就行,大家都别太当真,生命很宝贵呀
热血沸腾的众人如同兜头被浇了一盆凉水,望着方铮半晌无语。
“大人,您,不是说要解扬州之围吗?”一名属下小心翼翼的问道。
方铮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咱们这几号人就这么朝那八万乱军冲杀过去?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活腻了你自己去找死,别拉我垫背”
“可是大人才网不是说,”
“我说什么了?喊喊口号不行吗?这跟和尚一天到晚有事没事念“阿弥陀佛,是一个道理。年轻人,遇到事情要理智啊”方铮语重心长道。
众人大汗,,
“冯仇刀的龙武军不是驻守城外吗?什么时候进的城?”
“冯将军现大人失踪后。判断泰王可能会趁机作乱,所以命士兵进了城,并且提前备妥一切守城器械,扬州城这才保住未失”
“幸好冯大哥见机得早,否则大事不妙啊方铮一脸庆幸,随即狠狠骂道:“泰王这个王八蛋!不宣而战,说打就打,太不像话了!我就奇怪了,以前这孩子挺有礼貌的呀,怎么现在堕落成这样?”
“大人,您这两天去哪儿了?是不是有人欲对大人不利?”属下一边说,一边膘向旁边的杨全。目光很是不善。
杨全瑟缩了一下,然后朝他们讨好的笑笑。
方铮摆摆手:“这个先别提了,咱们必须调兵解扬州的围,知道最近的驻军在哪里?有多少人马?”
“大人,不用找驻军,那帮软饰子就算上了战场也吓得迈不动腿,大人前几日送奏章进京。皇上和兵部魏尚书便已做好了安排,目前六万龙武军正在赶往扬州的路上。另外还调了龙襄军的三万兵马一起开赴江南,皇上有旨,若江南有战事,便命大人您总领兵马,率部抗击。”
方铮闻言大喜,缺什么来什么,胖子可真贴心呀。
“那九万兵马到哪儿了?”
“已经行了两日,应该快到了,咱们只需转道向西,很快便能与大军会合。”
方铮想了想,道:“咱们先用最快的度赶到徐集镇,马车上有人受了伤,先找到大夫医治,然后咱们再去找大军。”
“是!”
当即一行人快马加鞭向徐集镇赶去。
路上方铮又向属下下了两道命令,其一便是命人快马赶到杭州府,调当地驻军,将杭州叶家围起来。不准放走一人。另一条外是下令寻找叶敏之的下落,若现其人,将其活擒之,送来见他。
两名属下领命,拨转马头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奔去。
以德报怨的蠢事方铮以前干过,效果不怎么好,他打算换个以牙还牙的法子试试。
一行人赶到徐集镇时。天已蒙蒙亮了,人多好办事,用不着方铮示意,几名属下便找到了一家颇有名气的医馆,也不敲门,而是狠狠一脚将医馆的门板踢破,如狼似虎的属下冲进去,拎小鸡似的拎出一位穿着里衣,头凌乱的白胡子老头儿,问清他是当地最有名的大夫后,属下们二话不说,将这位吓得快昏过去的老头儿拎起就走,动作干脆利落得比土匪绑票还专业。
方铮对属下的办事能力大加赞赏,拍着他们的肩笑眯眯的夸道:“医馆的门板你们自己赔,从你们的月俸里扣。”
小镇只有一家客栈,而且很方铮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到客残柜台上的同时,属下们已经开始一间间的敲起了门,将还在被窝里沉睡的客人们一个个叫醒来,然后在钢刀的威胁下,客人们不情不愿的被赶离了客栈。
“本大爷住房子不喜欢看见陌生人,所以,你这破店儿本大爷包下了。”方铮望着簌簌抖的客栈掌柜,笑得很和善。
将韩亦真从马车里抱出来时,她还没醒,客栈掌柜战战兢兢清理了一间整齐干净的上房,方铮便将她轻轻放到床上,然后一把揪过瞧病的大夫,命他赶紧诊治。
老头儿哆嗦了半天才平复了情绪,认真诊断之后,言道韩亦真受的
伤不抚,汐骨断了两根,而且脾脏也受了损。需要静心疗养,不冉牲圳倒是无忧。
方铮这才放下一直高悬着的心,高兴的赏了老头二百两银子,并吩咐老头儿赶紧开方煎药,老头原本以为这帮凶神恶煞的汉子心怀歹意,却没料到无端了笔横财,自是满口道谢。并拍着胸脯保证,他会悉心照料这位姑娘的伤,直到复原为止。
时间紧急,方铮要马上赶去与朝廷的大军会合,将所有人都赶出了屋子。方铮半蹲在双目紧闭的韩亦真面前,不舍的道:“我要去打仗了,,你好好保重,等打败了泰王,我会来接你,很快的
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沉睡中的韩亦真,方铮艰难的起身走出了房门。
门吱吱嘎嘎网合拢,床榻上躺着的韩亦真便睁开了眼,她轻轻咬着下唇。望着紧闭的房门,一股冰冷的孤独感从心底渐渐蔓延,很快她的眼眶便泛了红,樱唇轻启,轻声道:“旗开得胜
简单四个字,意犹未尽,却无可再言,她对感情的表达还很陌生。不知该说什么,方铮已出了房门,这四个字更像她对上天默念的祷词。
忽然,屋子的房门又被人推开,韩亦真微惊,赶忙又闭上眼,装作仍在熟睡。
房门开了半扇,从外面探进一个贼兮兮的脑袋,他小心的闪导进来。然后美上门,搓着手走到韩亦真面前,皱着眉喃喃自语道:“就这么走了好象有点不厚道,有便宜不占不是我的性格呀,勉为其难摸几下再走吧。”
一边说,方铮,边伸出手去,动作轻柔的在韩亦真高挺的酥胸上轻轻摸了两下,
“哎呀,真软啊!不错,再摸两下”
方铮脸上挂着淫荡的笑容,趁着韩亦真沉睡,正对她上下其手,忙的不亦乐乎,浑然不知韩亦真一张俏脸已变得通红,连呼吸也不规律起来……
“哎呀,该走了,再不走我非得把你当场办了不可,我还是太厚道了啊!嗯,香个嘴儿再走”
闭上眼,方铮撅着嘴凑到弗亦真的樱唇之上,轻轻的,慢慢的吻了上去。
她的唇真软呀,还很香甜,如此极品的女子,当初真不该拒绝她老爹提亲的,老子正直的性格又一次害了自己,,
感觉到韩亦真急促的呼吸,方铮奇怪的睁开眼,这一看吓了一跳,却见韩亦真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灵动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目光中一片羞恼之色。”方铮惊叫一声,身子飞快的往后一退,然后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指着韩亦真结结巴巴道:“你”你,我,我刚才在”咳咳。给你吸毒,嗯,对!吸毒!你中毒了,很严重,不过现在没事了。你好好养伤,我打仗去了,拜拜了您呐,”
“嗖”
方铮身形化作一道黑烟,飞快的消失了。
韩亦真俏脸通红的盯着紧闭的房门,恨恨的咬着下唇,芳心又羞又怒。低声自语道:“无耻卑鄙的登徒子!采花贼!无赖!”
恼怒了许久,她忽然又轻轻笑了起来,目光中已是一片春意:“如此”轻薄人家,方铮啊方铮,爹下次再向你提亲之时,你怎么拒绝?倒是你家中的夫人,却要颇费你一番巧舌去解释了,”
留下数名属下守在客栈,保护韩亦真的安全,方铮带着剩下的几名属下骑马上路,出了徐集镇便飞快向西驰去。
方铮骑在马上,感受略带寒意的晨风拂过他的脸颊,每隔那么一会儿。他便无比哀怨的叹口气。
几名属下骑马跟在他身后,莫名其妙的对望几眼。
方大人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自打出了那位姑娘的房门,他就一直愁眉苦脸的,联想到他连滚带爬仓惶奔出房门的狼狈模样,众属下终于有了几分明悟。
扬州城头。
一场残酷血腥的守城之战正在进行。
双方厮杀异常激烈,这个关乎生死存亡的时刻,双方都已杀红了眼,如同野兽一般进行着殊死搏斗。
城墙上不断有乱军搭着云梯攀上。又不断被守城的士兵们予以还击。武器断了,用拳头,用腿踢,用头撞,用牙咬,双方用尽了一切能用的办法,只要能给敌人造成伤害。
城头的马道上,箭垛间,城墙的墙根下。护城河边都已堆满了尸体。有乱军的,也有守城士兵的。鲜血,斑斑驳驳洒满了每一寸土地,微风吹过,血腥之气四散开来,令人闻之欲呕,城墙方寸之地,直如人间地狱般凄惨残忍。
天快亮了,泰王站在离城头五里远的中军帐前,面无表情的闭上眼,英俊的脸庞不经意的抽搐几下,晨风拂过他银色的铠甲,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仿佛在给这个制造兵灾的祸染上几许血红的戾色。
这一波的攻城又被打退了,参与攻城的士兵没有一个活着回来,数千条性命,转瞬间便被老天收了回去。
冯仇刀,你果然不愧是一员名将,我实在是低估你了,可是,,你还有多少士兵可以死?
睁开眼,泰王的神情仍是一片肃杀,马鞭斜指扬州城头,淡淡道:“去!兵三千,再给我攻一次,朝廷的援军将至,日出之前必须拿下扬州!”
身旁一员将领闻言,网毅的面容闪过一抹决绝,躬身抱拳后,昂然而去。
三千身着黑色铠甲的士兵,呼喝着冲向城头,如一道黑色的潮水,冲击着扬州摇摇欲坠的城墙。
“擂鼓!为攻城的将士助威!”
“咚咚咚”低沉而震撼的鼓声,在寂静的清晨回荡于九宵。
西城墙的箭垛间,冯仇刀左手按剑,趁着难的的短暂休战时间,他在安排守城的人手。补充守城器械,修复工事,等待随时而至的下一波。
冯仇刀的神色很平静,他的左臂已受了伤,那是一个攀上城墙的乱军士兵制造的。一刀削去了他左臂的一大块肉,当然。那名乱军士兵也死在了他的剑下。被刺了个透心凉。
来回巡戈于城墙之上,冯仇刀看着倒在箭垛下不停呻吟哀嚎的伤兵,刚毅的面孔不易察觉的抽搐了几下。
这是战争。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既然拿起了武器,就必须随时准备战死的那一刻,包括他自己在内。
走到一名伤兵面前,这名伤兵已经昏迷,他的左大腿已被敌军齐根行断,鲜血流了一地,由于缺少止血的药,这名年轻的伤兵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昏迷之中,染满了鲜血的身子还不时的抽搐着,生命正随着他的鲜血而流失殆尽。
随军的大夫站起身,望着冯仇刀,苦涩的叹了口气。
冯仇刀干枯的嘴唇抖了一下,随即紧紧抿住,缓缓抽出佩剑,轻轻抵在伤兵的心口。望着这张年轻的脸,心中如被针扎般痛苦。
“朝廷会赡养你的父母妻儿,兄弟,一路走好!”
冯仇刀在他耳边说出这句话,年轻的伤兵停止了抽搐,脸上竟露出几分释然的微笑。在这染满鲜血的战场上,如曼陀罗花般绽开。
佩剑飞快刺入伤兵的心口,又飞快的抽出,动作利落干脆,血光迸现间,年轻的伤兵了无痛苦的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那抹淡淡的微笑,还停留在他逝去的脸庞上。
咬着牙。冯仇刀红着双眼,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缓缓扫视着四周表情麻木的士兵们,沉声道:“如果下一场战斗,我也像这位兄弟一样,没了生望。希望你们也像我刚才这么做。什么是袍泽?不仅仅是共同战斗厮杀的战友,当身边的兄弟已经生不如死时,你们还要学会举起手中的刀剑。给他一个痛快!这是慈悲,战场上的大慈悲!”
转身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乱军阵型,冯仇刀呼了口气,平静道:“但享君禄。为君尽忠,兄弟们,我们的兵力已不足五千,也许今日扬州城会被攻破。也许我们的城防在下一波攻击中便会被击溃,可是”希望冯某能够看到。我们的兄弟仍战至最后一人。如此。即便城破,也无愧忠义之名。冯某死亦瞑目,兄弟们,拜托了!”
“杀!”浸染在鲜血中而变得麻木的士兵。面上的神情又开始生动,众人齐声高喝,声可碎石,传扬九宵。
“呜”低沉的号角声在城外吹响,战鼓声声,潮水般的乱军悍不畏死的高举着云梯,再一次动了攻击,一张张扭曲狰狞的面孔,由远及近,,
,”
策马飞驰了一个多时辰,方铮总算遇到了朝廷大军。
领兵的大将是熟人,正是龙襄军的大将军韩大石。
见面来不及寒暄,韩大石当即宣读了皇上的圣旨,命方铮总领兵马,并节制江南所有文武官员,率部剿灭泰王作乱。将这次谋反的不利影响减到最低。
方铮也破天荒的没有罗嗦,当即毫不客气的接过韩大石送上的虎符,大手急摆,九万大军急行军,浩浩荡荡向扬州开拔而去。
时间拖得越久,方铮心头越沉。
冯仇刀麾下的龙武军只有五千人,再加上扬州当地的驻军,扬州城内总共不过一万人。而泰王麾下的乱军却有八万,冯仇刀他们,能坚持守到援军到达吗?扬州城若丢了怎么办?泰王兵精粮足,若攻占了扬州,从此据城而守,并用他在封地的声望,煽动盅惑百姓难民逆从,整个江南就危险了……
“韩将军。这次总共带了多少骑兵?”
韩大石骑在马上一楞,接着飞快道:“这次龙武军全军出动,共计六万人,全是步军。龙襄军出动三万,全是骑兵。”
“三万骑兵,”方铮想了想,下令道:“弗将军,你领这三万骑兵先往扬州行去。记住,一定要以最快的度,出现在乱军的视野内,”
“这是为何?”韩大石很不明白,自古行军打仗,若无特殊情况,皆是骑步兵同进同退,这样军队才能随时保证锐不可当的进攻能力和坚若磐石的防守能力。兵种互相搭配才能完全挥军队的强大战力,方大人下令骑兵先行却是何故?
方铮沉着脸看了他一眼,道:“没时间详细解释了。你们要让乱军看到你们,从而将攻城的节奏缓下来,并造成乱军士兵的心理压力,行军打仗你比我在行,如果有机会,你不妨向敌军起进攻,能击溃乱军最好,不能击溃也无妨,骑兵度快,一触即走。千万别恋战,不要造成无谓的伤亡。总之,用你自己的方式告诉泰王,朝廷大军到了,想攻占扬州做他的根据地的如意算盘给老子省省吧!”
“是!”
官道上尘土飞扬,三万骑兵浩浩荡荡向扬州城飞驰而去。
“冯大哥。你可千万要守住啊!”方铮眼中浮上几分忧色,“还有萧怀远,温森。你们也要活着啊!你们若死了,我再上哪儿去找像你们这样娴熟的丐屁高手?”
第三百三十八章 援军至
彻州城下,堆尸如山,血流成河。
泰王的眉尖不停跳。
八万乱军已死伤近万,他们全都死在这场攻城战中。
这让泰王十分心疼。
这八万人是他争霸天下。夺取皇位的筹码,最重要的筹码,仅仅一夜,便死了近万,而到现在为止,连一座小小的扬州城都未拿下。这让泰王对将来征战各府。挥师京城的战略构想产生了动摇。
原来的计划确实是完美无缺的,趁其不备,以暗袭的方式攻下扬州,同时出兵剿灭驻扎在城外的五千龙武军,杀掉两个最重要的人,一方铮和冯仇刀,皇四弟最为绮重的一文一武,同时也是他的心腹大患。然后据城而守,八万人守一座城,兵精粮足,守个一年半载不是问题,在这一年半载里,他会以自己的声望煽动江南所有的世家,百姓以及黄河以北逃难的难民,盅惑他们揭竿而起,共同反对新帝,百以聚千,千以聚万,他便有了争霸天下的资本,夺取京城,甚至夺取整个华朝亦不算太困难。
可是”,现在他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己方士兵的伤亡数字仍在增加,扬州城却还在冯仇刀手中。
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泰王百思不得其解。
出兵的前一刻,城外五千龙武军和扬州当地驻军全部进了城。然后城门便紧紧关上。他们是怎么看穿自己的意图?难道方铮会未卜先知么?
如果龙武军在野外与他交战,泰王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其全歼,可一旦他们进了城,胜负就难说了。泰王自幼博览群前朝有场战争,守城的只有区区一万老弱士兵,可他们城中粮草不缺器械充足,依靠城坚墙固,敌人的十万精兵楞是攻了三年都没攻下,最后敌方的主将不得不悻悻撤军,扔下数万士兵的尸体,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泰王觉得现在他也陷入了这个困境。
一切都偏离了他的计刮。暗袭改成明攻,效果自然差了许多。一次一次的攻城失败,他曾不止一次想过撤军,他不想再将士兵的性命白白葬送在这座城下,可转念又考虑到守城的士兵的伤亡也许更大,或许,只要再攻一次。城池就会陷落”
这个如同魔鬼般的想法驱使着他一次又一次咬着牙下令将士对城池动进攻,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就像击打一个失去力气,摇摇欲坠的巨人,泰王每次都在赌。也许,下一拳就能击倒他,
一次又一次,巨人还没倒,泰王的手已开始疼了,”
对方守得很顽强,冯仇刀不愧是名将,他善于利用城中一切能利用的人力和物力,桐油用尽。他便收集老百姓家中做饭的菜油。滚木擂石用尽。他便拆内城墙的箭楼和青石用来防守,”
这是个可怕的敌人。
毒王的眼睛红了。
“来人!再给我冲一次!这次给我上去一万人。四面围城不分主攻次攻,全部都给我上!”
太阳快出来了,扬州必须要在朝廷援军到达前拿下,否则功亏一篑!泰王暗暗攥紧了拳头,他的身子已开始微微抖。不知是甩为愤怒还是畏惧。
扬州城墙上,冯仇刀满身伤痕和血污,可他仍像支标枪一般,笔直的站在城头,眺望远处又在蠢蠢欲动的敌军阵型。
扯了扯嘴角,冯仇刀脸上满是轻蔑和无畏。
他们很快又要攻城了,这次势头可不小”冯仇刀轻声道。仿佛在自言自语。
萧怀远和温森也是满身血污,闻言笑道:“攻就攻,咱们守住便走了。”
他的语气如同招待个朋友来家里吃饭一样轻松。
可城头的任何人都明白,大家其实很不轻松。
包括当地驻军在内,守城的所有士兵加起来不足三千人了。而且其中一半都带着或轻或重的伤。
三千弱旅能做什么?他们还能再守一次城,然后在敌人的疯狂进攻中,像一只只飞蛾,壮烈的扑向火堆。化为灰烬,最后他们将成为朝廷阵亡将士录上的一个冰冷的名字。
也许,冯仇刀还可以选择抓捕城内的青壮百姓,逼他们拿起武器,充当士兵继续守城。
可冯仇刀不愿这么做。
军人的职责是忠君报国,匡扶社稷。保护百姓,如果逼迫百姓拿起武器去参加战斗,那他所一直坚守着的信念还有什么意义?这座城池守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冯仇刀转过身,静静的注视着身前表情木然的士兵袍泽,他眼中泛起几分痛苦,他们还年轻,他们的生命如朝阳般旺盛,灿烂,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他们也许会活到七八十岁,那时儿孙承欢膝前。他们则手抚着白胡子,笑呵呵的讲叙年轻时的战斗故事,也许还会稍稍吹几句牛皮,说自己当时以一敌百。万夹不当云云…”
可是今日,他们却因为某个人膨胀的野心,而死在这个无情的战场上,以后的岁月无论是风起云涌,还是平淡安详,都与他们无关。
城下的大股敌军正在绕城而行。他们的进攻意图很明显,四面攻城,勿分主次,泰王开始急了。
冯仇刀苦笑,麾下士兵现在的战力,别说守四面城墙,就是一面前抵挡不了多久,激战一整夜,他们的体力已经完全透支,有的甚至连武器都拿不稳,连他这个领兵的将军都有些摇摇欲坠。
缓缓扫视众人,冯仇刀的语气仍如往常般坚定,不过这一次,他坚定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悲壮。
“兄弟们,反贼又要攻城了,我们再拿起武器,与他们拼一场,求仁得仁。求义存义,城二,:汉在,已经很不容易,你们都是好样的!”
“冯某不敢骗大家,援军不会来了,事情生得太突然,朝廷来不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拨大军赶来驰援。”
“兄弟多年,冯某也希望你们能够好好活下去,个个都活到八十岁,”如果城破。不想死的兄弟便放下武器降了吧!冯某绝不相责”
表情木然的士兵们终于露出了激动的神情,一张张满是血污的年轻脸庞已涨成了猪肝色,如同被人在脸上抽了一耳光。
“将军!我宁死不降!”一名士兵眼眶含泪,高声嘶吼出声。
“对!我们宁死不降!”众人如同一堆被火星点燃的干柴,瞬间便燃起了冲天大火。
冯仇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别叫我将军,我比你们年纪稍长,作别之时,便叫我一声大哥吧。今日这扬州城也许是吾等埋骨之所,且让我们一战!让城下那些不忠不义的反贼看看,什么叫忠骨义肠,什么叫视死如归!”
“视死如归!”三千道坚定的嘶吼,像一柄无形的利剑,撕破了睛朗的云空。
与此同时,城下乱军进攻的号角吹响,身着黑甲的士兵们潮水般前赴后继向城墙涌去
守城的士兵咬着牙,艰难而又坚决的拿起武器,抱起滚木,擂石,踉跄着冲向城头。以性命为赌注的攻防战又开始了。
“再派一万人顶上去!这一次无论如何要拿下城池!”泰王双眼通红注视着城头,从齿缝中透出最新的命令。
“兄弟们守住!战至最后一人,本将与尔等一同殉国!”冯仇刀暴烈大喝。
漫天呼啸的箭矢中。不断有士兵倒下,又有士兵补上,激烈的拼杀中,不知是谁在阵前悠悠唱起了歌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
歌声悠扬激昂,在这充满肃杀和血腥之气的战场上回荡。经久不绝。如同神佛悲悯的眼神,在注视着人间的种种苦难。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最后所有守城的士兵开始齐声唱和起来,悲壮慷慨的歌声中,一块块石头和滚木高高举起,毫不留情的向攀爬城墙的乱军头上砸去。一个个年轻鲜活的士兵亦被敌人漫天呼啸而来的箭矢夺去了生命。
远处,又是一大群黑压压的反贼蜂拥而至,冯仇刀心头越来越沉,越来越绝望。他不怕死,百战将军难免阵前亡,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担心的是扬州失守,会不会给自己的身后之名抹上不光彩的污点,他更担心会给朝廷带来多大的麻烦。
冯仇刀惨然笑了笑。算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拼光最后一丝力气,然后以身殉国,我便无愧朝廷,无愧于皇上了。
萧怀远和温森却脸如土色,不过他们却紧紧咬着牙,未一语。只是不停的举起手中的滚木,砸向攀爬城墙的乱军。
“咦?又来了一支军队”是骑兵!”一名士兵混乱中惊奇的指向西方五里开外的空旷平原。
萧怀远没好气道:“来就来了,有什么稀奇?反正是个死,老子死在谁手下都一样。”
“不是啊,大人,那支军队”好象,好象不是反贼…”这名士兵期明艾艾道。
“什么?”萧怀远颇有些惊讶的转过头,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缓缓冒出几名骑兵,接着,如同雨后春笋似的,骑兵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他们身着代表朝廷军队的暗灰色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一道巨大的洪流,滚滚向扬州城奔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无论是攻城的乱军,还是守城的士兵。都不自觉的停下动作,傻了一般楞楞看着这道暗灰色的洪流越逼越近,这支骑兵摆成了进攻的锥型阵,锥尖直指城外泰王的中军。
飞快的疾驰中,骑兵正中忽然凭空打出一杆大旗,旗上红底黑字,龙飞凤舞般绣着一个斗大的“方”字。
大旗打出,泰王和冯仇刀同时变得激动起来,不同的是。泰王变得惊惧,而冯仇刀则是满心狂喜。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这一刻。冯仇刀像个孩子般仰天大笑起来:“方大人领着援军来了!扬州不会失守了!我们不会死了!”
守城的士兵短暂的呆楞之后,接着爆出震天的欢呼声,众人纷纷抱头而泣,有的为战后余生而庆幸。还有的为战死的袍泽而伤心,各种情绪在这一刻尽情的泄,畅快淋漓。
泰王身子微微抖。
援军果然来了,此战。败矣!
现在再攻扬州已不实际了,必须果断放弃,此时要想的。是怎样在朝廷大军的对战中,最大程度保留自己的实力,以图后手。
“召回攻城的将士!盾牌手上前!所有人结阵!圆月阵防御!”
泰王不断下着命令。他心中存着更深的困线
方铮不是在城里吗?为何他又领着骑兵出现在城外?此人到底在做什么?
命令下达,数万人整齐的面对潮水般冲来的骑兵,列好了一道弯如新月的阵型。
然而,骑兵无论度还是冲击力。都驾凌所有兵种之上,自古便是冲锋敌阵的中坚力量。而泰王的军队由于要攻城,所以全都是步兵。
两军尚未交锋,高下立见。飞驰的骑兵离乱军越来越近,眨眼间便如一道雪亮的刀锋,以锐不可当的气势,在黑甲的乱军中劈开一道刺目的缺口,这个缺口随着骑兵的涌入越撕越大,最后骑兵毫无顾忌的从圆月防御阵中穿插而过。而乱军则留下了一地尸。
“稳住阵型!”泰王脸色有些白,再也不复温文儒雅的模样,嘶声大喊道:“放箭!快放箭!”
话音刚落。漫天的箭雨
可是已经迟了,骑兵穿插之后头也不回的往东疾驰。丝毫未减马,渐行渐远。箭矢射去,收效甚微。根本未给骑兵造成任何伤害。
泰王神情阴冷,脸色铁青。
方铮!以前还真小看你了”
方铮带着六万龙武军赶到扬州城外时。已是两个时辰以后。
这两个时辰里,韩大石遵照方铮的命令,小规模的骚扰了一下乱军后,便没再进行攻击,带着三万骑兵远离十余里之外。虎视眈眈的盯着乱军。一一骑兵和战马的造价很高。没有十足的把握,韩大石不敢做无谓的牺牲。
可乱军被骑兵冲杀了一阵之后,包括泰王在内,都产生了强大的心理压力。现在
骑在马上,方铮举起马鞭斜斜一指,问道:“那支黑压压的军队是哪全部分的?”
自泰王起兵开始。方铮还未见过乱军,故而不识。
属下恭声回道:“那便是泰王的乱军了。”
“什么?”方铮吃了一惊,脸色霎时变白,接着开始气急败坏:”咱们怎么离他这么近?靠!太危险了!”
乱军列阵的地方正在一座小山包之后,方铮赶来时没看见,等转过小山包,却现两军相隔不足二里,这让他感到非常害怕,他要做的,是阵后运筹帷幄的大元帅,不是傻头傻脑冲在最前面送死的急先锋。
“撤退!先撤退!退远点儿再说!”主帅方铮下了第一道命令,很消极,很无耻。
于是,六万士兵还未喘口气,便立马又朝后退去,来如潮涨,退如潮落。
敌军立足未稳,全军冲杀过去!”泰王下达了冲锋命令,对骑兵无可奈何,可对这六万步兵,泰王很有几分自信。
乱军齐声大喝,动作一致举起刀枪,朝龙武军拔足冲杀而去。空旷宽阔的平原上。数万大军卷起漫天的黄尘,气势汹汹朝龙武军亮出了锐利的刀锋。
“殿下,敌军不知何故撤退了!”即将冲到龙武军前阵时,麾下士兵便匆匆禀道。
“撤退了?”泰王心头一惊,“他为何要撤退?这家伙在搞什么鬼?他明明占尽了优势。还未交锋便退却,此中莫非有诈?”
“不管他有什么阴谋,我却不能上他的当!”
泰王高声喝道:“快!全军退回来!退回来!列阵!”
急促的鸣金之声传扬阵前,乱军士兵的刀锋堪堪要触及龙武军士兵的身体时。后方却传来了退军的命令。
军令如山,乱军士兵顿时收了刀枪,飞快的朝后退去。
于是,一幅十分诡异的情景出现在扬件城下。
数万人的两支军队。在堪堪要交锋的那一刹,忽然全部往两头撤开,两支军队都撒着丫子没命往相反的方向跑。原本要成为厮杀战场的两军交汇处迅出现了一片空旷无人的空白地带,地上只凌乱散落着一些奔跑时丢弃的鞋子,头盔,旌旗,和刀剑。活像一部反战题材的电影。
站在城楼上欣喜观战的冯仇刀和萧怀远,温森等人看得更为真切。
“这“这是怎么回事?”萧怀远楞了一下,接着跳起来大声道。
“莫非方大人在用计?”温森拍马成了习惯。
萧怀远瞪了他一眼:“用什么计?走为上计?”
温森挠头:“真费解啊,方大人所想。简直如天马行空,又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高深,太高深了”冯将军,你久经战阵,可知方大人此举究竟有何意图?”
冯仇刀抬眼看了半晌,疑惑道:“我也看不太明白,两军刚要交锋。却又不约而同撤退,就像”就像”
慨像老天爷在两军中间放了一个臭屁,把他们都熏跑了”
温森大赞:“萧大人的形容很是贴切”咳咳,意识到不该背着顶头上司说他坏话。温森急忙住口。
方铮领着六万龙武士兵一直撤退了三四里路才停下,军队又重新开始列阵。
方铮骑在马上,惊魂未定,脸色苍白的问道:“这下离他远点儿了吧?”
“大人,已经很远了,远得不能再远了”属下满头黑线,原来方大人下令撤退,是因为离敌人太近,没有安全感,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不知大人会不会有丝毫的羞愧?
“远了?”方铮闻言急忙抬眼望去,只见身后这一路漫天黄尘,黄尘中,隐隐看见数里之外,泰王的乱军也是衣甲不整,正在列队布阵。
方铮见状精神一振,忽然又恢复了自信。他将脑袋抬得高高的。抬手遥指敌军中阵,仰天长笑几声,雄姿英道:“诸将,谁愿上前出战,给本将军拿下此獠?”
龙武军的几员副将在方铮身后,不经意的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位上司怎么回事?刚才跑得如丧家之犬,现在又敢派人出战,他的胆子怎么跟男人的那玩意儿似的。时大时小?
见众人都不出声,方铮很不满意,指着对面道:“诛杀或活捉泰王。此乃盖世之功啊!哎,快看快看,对面有人出来叫板了,不,叫阵了,哎。我不管啊。待会儿叫到谁谁就得上去应战。别弱了咱们龙武军的名头…川
话音未落,只听得漫天黄尘中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方铮方大人可在军中?可否出阵一见?”
“我靠!”方铮的表情像活吞了一只苍蝇。
第三百三十九章 尔虞我诈
品州城外,两军奔跑讨后的中间地带黄小漫天。如么的恶魔,正张开嘴对着芸芸众生露出嘲讽的笑容。
权势,功利,世人穷极一生追求的东西,若看在神魔的眼中,也许格外可笑吧?
两军在黄尘弥漫的城外平原上静静对峙,十几万人的战场上却悄然无声,只是一股强烈的令人无法呼吸的杀气,随着黄尘涌动,渐渐在空旷的平原上蔓延,凝固。
这是一场大规模的两军相峙,两军排成的阵列连绵数十里,前后不见尽头,虽然还没开始交锋,可浓郁的杀气却如眼前弥漫的黄尘一般。铺天盖地的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在众将领期待的眼神下,方铮强压住心头的畏惧感,不情不愿的拨马上前,马儿悠闲的踏着碎步,很快来到了龙武军的前阵,方铮迟疑的朝对面望去。
当领导的就这点不好,什么事儿都得在下属面前挣几分面子,对方点了名,就不得不出去应卯,此刻方铮多希望自己是一名撒丫子跑得欢快的小兵啊,,
漫天的黄尘仍未消散。在两军之间翻腾涌动,对面的乱军阵中,也施施然越出一骑,模模糊糊看见此人穿着一身显眼的银色铠甲,其从容悠然之态,比之方大将军却是强上许多。
方铮皱了皱眉,这家伙骑马骑得如此风骚,一看就是个勾搭良家妇女的惯犯,不用猜,定是泰王那厮。
老子放冷箭射死你,看你死得够不够风骚!
微微弯下腰,方铮轻声问前阵中站着的一员黑须稗将:“军中可有神射手?”
黑须稗将一楞,回道:“当然有,咱们前阵方队里就有好些个。吧,”
方铮看了对面一眼,神秘的悄声道:“我上去跟他聊天。你去找个箭法最好的神射手,寻个机会一箭把他干掉!记着千万别把老子给误伤了,不然老子扒了他的皮点天灯”。
黑须稗将立马明白了方铮的意思。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隐在士兵中间,猫着腰悄悄布置去了。
与此同时,泰王也在做着同样的布置。
“本王上前与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你寻个箭法最好的神射手,找个机会将方铮射于箭下””
两个心怀鬼胎的“老朋友”吩咐过后,几乎同时策马向两军中间走去,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如春风般和暖的微笑,方铮甚至做出了一脸惊喜相逢的夸张表情。
两骑在距离对方二百来步时,同时勒住了马。
“方兄,苏州一别,无恙乎?”泰王仍往常般儒雅,悠闲得仿佛在邀友吟诗一般,惬意自在。
“泰王哥哥,呜呜”你可想死我了!来。你过来让我拥抱一
泰王闻言脸一黑,叫我过去?你还不得一箭射死我,当我白痴啊?
泰王笑笑,对方铮的盛情邀请当作没听到。
“方兄,数日不见,你又英俊了几分”
方铮闻言顿时止住了鳄鱼的眼泪,惊喜万分的抬头急问道:“真的吗?真的吗?。
如今时过境迁,他与泰王已成了战场上生死相搏的敌人,不过,连敌人都夸奖自己长得帅,由此看来,自己是真的很帅了
方铮爱怜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俊脸,喜不自胜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这么认为耶”
泰王遍体生寒:
怀着投桃报李的心理,方铮抬眼膘了一下泰王,礼尚往来的赞道:“泰王哥哥也很帅帆”
今日泰王穿着一身银色亮甲,比起以前的文衫儒袍来,自是多了几分英武之气,衬映着他那天生白哲的皮肤,显得愈加英气勃。
黄尘弥漫的战场,一员年轻英俊的将领,骑着白马,穿着银甲,在两军阵前谈笑风声,从容不迫,马如龙,剑如虹,睥睨众生之态教人忍不住心生仰慕,,
方铮酸溜溜的闷”亨一声,心里如同打翻了醋罐子似的,嫉妒得浑身直痒痒。
妈的!有什么好骚包的!不就是脸比老子白一点么?棺材里的死人脸比你更白,你咋不跟他们比?
看着黄尘中骑马伫立的泰王,为了不失风度,方铮还是违心赞道:“泰王哥哥今日的扮相,”
泰王微笑,轻轻拂了拂肩上的尘土,淡笑道:“如何?”
“嗯”很黄很暴力”方铮下了一个很正确的结论。
泰王的笑容顿时凝固,消知就不想说你半句好听的话,你咬我啊!
二人家暄过后,泰王收了笑脸,望着方铮喘嘘道:“方兄,数日之前,你我还是相得的好友,时至今日,我们却在战场刀兵相见,何至于斯啊!”
方铮仍在笑:“这话你应该说给自己听,泰王殿下,何至于斯啊?。
将同样的问题抛过去,泰王长声叹息,却未一语?
战场寂静,只有一阵阵的微风拂过,慢慢将二人”丁漫的黄小吹散,泰不郁郁的神煮愈清晰门
“方兄,你可知道,这皇位本应是我的”。良久,泰王抬起头,直视方铮,一字一句道。
方铮仍笑得很轻松,可摇头却很坚决:“不,皇位是你四弟的!你父皇临终前便已无病为储君,立好了遗诏,当着满朝文武宣读,这是整个华朝都知道的事,你四弟即位是名正言顺,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的。”
泰王的眼神忽然变得无比讥诣:“名正言顺又如何?他有本事坐稳这个,皇位么?四弟自幼多病,且性子懦弱,素来毫无主见,并且心肠太过仁厚软弱,这样的性子,能做好一代帝王吗?”
方铮笑道:“我和你的看法恰恰相反,如今皇上新近登基,正是百废待兴之时,之前几场大战,再加去年的早满大灾,许多百姓流离失所,此时的百姓更需一位仁厚宽和的帝王,布抚民的政策,来让他们休养生息,吾皇之脾性,正适合百姓的需要,假以时日,吾皇必会成为史书留芳的一代仁君,圣君,所谓皇权天授,说到底,百姓才是天。我想,百姓无论如何也不会需耍一个穷兵默武的残暴之君吧?”
泰王的目光渐渐变得如鹰隼般锐利,直直盯着方铮道:“祖宗立过规矩,立长不立幼,按长幼顺序来说,也该由我来继承皇位,我听说父皇驾崩之前,神智时醒时昏,才糊里糊涂下了立无病为太子的诏书。这事整个江南的百姓都已知道,如今我拿回自己该得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方铮闻言一惊,这孙、子太阴毒了吧?竟然敢造谣,古来争天下夺皇位之人,似乎都要在民间造出一定的声势,甚至要制造一些迷信色彩的口号和异像。才能更取信于百姓,比如陈胜吴广造反,便派人在神祠边佯作狐鸣,大半夜的制造噪音,嚷嚷什么“大楚兴,陈胜王”老百姓被吵得睡不着觉,只好作揖打拱哀求他别叫了,你要当王你就当吧,咱们都拥护你。再吵我们就打,旧报警了云云”
再比如元末的白莲教造反,则在黄河的河滩埋了一尊独眼石人。假模假样挖了出来,石人身上刻了字:“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众人一见乐了,一直以为男人的那玩意儿才一只眼,没想到石人也一只眼,缘分呐!就冲这根代表了男性雄根的玩意儿,反就反了罢,,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总之,造反者为了愚弄百姓,什么稀奇古怪的招数都使得出来,此废方铮一听泰王说什么先皇神智不清之下立太子,他心头不由有些担心,古代的百姓很少有读书明事理的,随便什么人站出来盅惑几句,他们说不定就信了,这事儿若真的四处传扬开了,以泰王在民间的号召力,胖子的皇位还真有点儿摇晃,”
方铮倒也未露出担心的神情,只是嘻嘻一笑,道:“造谣?嘿嘿,,泰王哥哥,这招有点下作哈
泰王淡淡一笑:“成王败寇,乎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只要我坐上了皇位。我还是可以将无病封为福王,从此太太平平在京城逍遥一生,岂不比当个无所作为的皇帝惬意得多?方兄以为然否?。
方铮耸耸肩道:“泰王殿下,我劝你莫行这下下之策,你造谣说你父皇神智不清。乱立太子。传出去你也脸上无光,更何况
方铮望着泰王狡黠的笑了笑:“更何况造谣这种事儿,你会,我也会,”
看着方铮满脸坏笑,泰王心中一颤,这家伙笑得如此瘪人,肚里肯定在冒坏水儿,
“你打算做什么?”泰王凝目问道。
“你造谣,我也造谣啊。从明天起,我就组织个宣传队,在江南各府各县各乡敲锣打鼓满世界嚷嚷去,就说你们拥护爱戴的泰王殿下,其实并非皇室血脉,而是皇宫里某个禁军侍卫和宫女私通生下来的野种,正好令堂丽妃无子,便派人将你抱进宫里,对外宣称是她自己生的,,哎呀!这情节是不是很狗血?。
看着泰王气得白的俊脸,方铮嘿嘿笑道:“狗血没关系,我可以把你的离奇身世编成段子。请说书先生每天说八回,休息时还请青楼的歌伎舞女免费给大家唱歌跳舞,如此强大的宣传攻势下,泰王哥哥,你猜猜百姓们会不会信呢?我朝上至朝堂深宫,下至民间乡野,皆重血脉正统,若百姓们知道你只是个外面抱进来的野种,你猜百姓还会不会听你的话?”
泰王已气得脸色铁青,浑身轻微颤抖,他心申暗暗吃惊,若方铮真按刚才所说去做的话,那他在江南辛苦经营多年,百姓中间竖立起来的仁德形象和威望将会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朝中皆是一些讲究儒家礼仪的老学究老顽固,自是不屑用这种下作的法子,可他还是深深低估了方铮的无耻,他没想到方铮造起谣来比他更过分,比他更卑鄙,这家伙的道德底线简直是一条无比深邃的海沟,低得没法再低了啊,,
方铮却没管他的感受,神色一整,盯着泰王道!知正殿下。投降吧。皇帝的位子你坐不卜,潘尚书失贩丁子失败了,你,也不例外!这个位子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强求无益,你父皇给你的东西,那才是你的,你父皇不给,你不能硬抢,抢也抢不走的!”
“那是我的!”泰王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双眼布满血丝,英俊的脸庞此时看来格外狰狞:“太子,寿王,包括无病,他们都是废物!为何上天独怜无病?我呢?我十几年来韬光养晦,隐而不,为的就是将这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抢回来!他们没能力治好这今天下,但我能!”
方铮冷冷道:“以你轻易便动谋反的行迹来看,你就算登上皇位,也是个残暴之君,你没能力治好这今天下!”
“我能”。
“你不能!”
“我能”。
“嗬!你丫有完没完?叫板啊?好好跟你说你不听,非得像个女人似的无理取闹你才爽是吧?”
泰王一楞,接着大怒:“你说我像女人?。
方铮脑袋一扬:“怎么?我说错了吗?”
泰王盯着方铮的眼神散出凌厉的杀机。
接着。泰王的手缓缓的垂下,然后背到身后,朝后打了一个隐秘的手势,
劝降失败,方铮叹了口气,跟泰王一样,将手悄悄放到了身后,也打了一个手势”
二人同时打出手势后,又朝对方冷森森一笑。
紧接着,两军之间的队列中,忽然同时射出两支冷箭,分别向战场正中骑在马上的泰王和方铮射去,不同的是,泰王乱军中的冷箭射向的是方铮,而方铮龙武军中的冷箭则射向泰王。
二人耳中听到轻不可闻的冷箭呼啸声,然后同时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电光火石间,冷箭呼啸而至,方铮抬头,却见乱军中有一支冷箭竟是朝他射来,不由大吃一惊,网露出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泰王也现龙武军射向他的冷箭,亦和方铮一样大惊失色。
刹那间。两支冷箭便已射到二人的面门前得不承认,泰王和方铮的默契实在配合得绝妙无比,冷箭射出的时间,精度,甚至是二人脸上的反应都一模一样。
默契还在继续。
只见二人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将身子一低,侧身贴在马腹之上,两支冷箭险之又险的贴着二人的头皮擦过。
二人又动作一致的在马上坐正了身子,神色惊惧的朝彼此的对面望了望,然后同时抬起手,瞪大了眼睛指着对方的鼻子,异口同声叫道:“哇!你好卑鄙!竟然暗算我”。
说完之后,二人同时拨转马头,打马往回狂奔。
两军方阵中早有各自的部将拨马而出,护着二人各自回了中军。
回到中军的方铮仍然惊魂未定,余怒未息,拍着大腿大叫道:“卑鄙!无耻!太卑鄙了!令人指啊!你们说,你们说说!这些上怎会有如此无耻卑鄙之人,好好跟他讲道理呢,他居然命人放冷箭,他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鲜廉寡耻之辈!呸!老子鄙视他!”
方铮说完眼睛狠狠盯着对面的乱军,万分鄙夷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龙武军中的众将面面相觑,皆不敢搭腔,心中腹诽不已,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自己不照样也命人放了冷箭吗?若论卑鄙无耻,你俩正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其中一名副将明智的略过了这个尴尬的事情,直接问道:“方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方铮怒气冲冲道:“怎么办还用问吗?给老子打!狠狠的打!对待这种卑鄙无耻之徒,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冷酷无情!传我将令!大军各领两万人,分三路向反贼进攻!马上响箭,命韩大石所部骑兵从北面冲锋,这次要将他这几万反贼全歼在这扬州城外!不准放跑一人!”
回到乱军中的泰王此时也一脸铁青,身子气得直哆嗦:“过分!太过分了!这些上怎会有如此卑鄙之人!简直是我华朝之耻辱!我若为帝,定将诛其九族,免得你祸害人间”。
众部将恶寒:
“嗖!,!一支响箭在天空炸响,凄厉的尖啸声回荡在扬州城外的平原上。
龙武军飞快分成三路,中路慢慢压近,左右二路则飞朝两边运动,隐隐对乱军呈包围之势,一个针对乱军数万人马的巨大包围圈正在渐渐成形,,
泰王的瞳孔已缩成针尖般大见龙武军摆出的阵势,不由冷笑数声:“想全歼?就算我攻城折了一万多人,剩下的七万也不是你这区区六万人能吃得下的,方铮,你有这么好的胃口么?”
“传令!全军列锥型阵,集中向敌军中路进攻!斩方铮级者,夺其帅旗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平原之上,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正缓缓拉开序幕”阅读!
第三百四十章 城外激战
工方大军在徐徐调动,在这广袤的平原上集结。由慢渐楼,纹万军队一丝不芶的执行着主将的意志,手执刀剑矛戟弓。飞快向自己的位置奔去。
骑着战马的将领手举长剑,大声呼喝,举着小旗的传令兵们在军中穿梭飞奔,传达着将领的命令。
消散的黄坐在大军的运动下,又一次在两军之间弥漫浓郁,还未交锋,两军阵前冲宵的杀气已渐渐弥漫凝聚,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狠狠的揪着十几万人的心,晴朗的春日下,两军阵前的气氛却变得沉重压。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军决战,双方加起来十几万士兵,各自摆出来的阵势都在明明白白告诉对方的主将,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战!
十几万人安静从容的缓缓移动,只有将领和传令兵的呼喝声在方阵内此起彼伏回荡。除此之外,只有整齐刑一的脚步声和战甲铁叶的摩擦声,铿锵有力,如乌云压顶,如泰山将倾。
方铮骑在马上。看着平原上如蝗虫般密集的士兵们飞快的奔跑,列阵,不由暗暗心惊。
前世看电影。里面也曾出现过所谓的大军决战,旌旗蔽日,声势震天,看似壮观无比。至少他当时看得心中一片热血沸腾,虽说后来知道那电影格摄的万人决战场景不过只是一两千名群众演员在那里使劲吆喝,可他仍深深为那波澜壮阔,气冲云霄的景象沉醉不已。
现在亲眼看到十余万人的战争场景,而且他本人还是其中一方的主将,方铮此时心中的澎湃之情自是不言而喻,跟这实实在在的万人大战比起来,电影里那些所谓的大场面简直就是一堆垃圾!
啧啧有声的赞叹了几句,方铮心头又变得沉重。他看出来了,虽然自己对泰王的乱军形成了包围之势。可泰王至少也有七万之士,仅从步兵的数量上来看。双方都差不多,若要全歼这支庞大的乱军,恐怕不太可能,若情势不妙的话,泰王很有可能会趁乱遁走。他这一跑,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逮到他。
跟秦王明里暗里交锋两次,方铮深深觉得,泰王这人心计城府比潘尚书和太子委实高明许多,他能隐忍十余年而,而且不计一时之得失,利则往,不利则退,让人根本无从捉摸,这样的对手,实在可怕又
缠。
注视着对面的乱军缓缓布置成了一个锥型的大阵,锥尖部分正对着自己的中军,方铮有些惊恐的缩了缩脖子。
“这家伙该不会想来个斩前行动吧?”方铮眼睛眯了眯:“百万军中取上将级。如探囊取物?妈的!你当你手下个个都是关二爷么?”
“老子的级用来吃饭,说话,跟妞儿亲嘴,不是让你割下来挂在旗杆上示众的!”
说归说,看着那数万人形成的大锥子直直的指着自己,方铮仍觉得心里毛毛的,,
生命很宝贵,这个问题不能开玩笑,一人孤身在外出差,家里老婆大着肚子等着自己回去,我更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来人!找套小兵的军服给我穿上!”大军还未交战,方铮已想好了退路。
万一那根该死的锥子真的冲着自己来,至少他可以混入士兵中逃得无影无踪。
一切准备就绪。战鼓忽然擂响,双方大军阵势已成,只见广袤无垠的平原上黄尘漫天。人影幢幢,刀剑林立的方阵隐隐形成两个庞大的阵势,乱军的阵势很密集,前尖后粗,像一支巨大的锥子,直直指着方铮的中军位置,前锋以长矛为兵器。两侧则以盾牌相护,阵势相当严谨,天衣无缝。
而龙武军依方铮的将令,将六万人分成了三路。隐隐对乱军形成包围之势,如果泰王的乱军像一柄锋利的剑,龙武军则像无所不容的剑鞘,两军所对的方向,恰好将这柄剑纳入鞘中。
万物相生又相克,大军作战,不是靠高明的阵势。而是靠双方将领的指挥得当。有时候剑太锋利,剑鞘也不一定装得下它的。
低沉的牛角号吹响,其声呜咽似泣,仿佛在预先为这场战争中即将死去的将士奏起了挽歌,令杀气冲宵的战场更平添几分苍凉凄然之意。
紧接着战鼓咚咚擂响,擂鼓则进,鸣金而收,鼓声就走进攻的命令。
中路军最前线的方阵前,一员满脸落腮胡子的副将锵地抽出佩剑,暴烈大喝道:“杀贼建功,报效朝廷,即在今日!”
“杀!”万人齐声大喝,声浪震天,一双双眼睛涨得通红,战意凛然盯着对面的敌人。
喊杀声中。位于后阵的步弓手踏步向前,强弓斜指半空,将早已搭在弦上的箭矢仰射出去。一时间,漫天箭雨密如蝗虫般射向对方的阵营,弓箭虽是长程打击武器,可短处在于打击的次数和力度稍为不够,在敌人起冲锋的空档间,他们顶多只能连续射出三箭,便极快侧身,在方阵间让出一条空旷的地带,方便己方的士兵起冲锋。
战鼓擂得愈急促,三路龙武军同时举起长枪,将领剑指敌阵,忽然将手中利剑往下虚劈,红色令旗飞晃动,大军如臂指使,数万人同时向敌军冲杀而去。愈逼愈近,最后如同两颗高掠过天际的陨石,挟着隐隐的风雷之势,激烈碰撞在一起,透出一团耀眼夺目的火花,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运作,震天的战鼓声中,两军开始激烈残酷的互相绞。
“派快马告诉韩大石,命他的三万骑兵在三里外待命。”方铮下了第二道命令。
一旁的部将不解道:“方大人,此时两军已经交锋。正需要骑兵冲乱敌军阵型,大人为何要骑兵待命?”
方铮笑道:“好钢要用在刀刃甲,我们到达点前,骑兵凡在反贼军阵中冲杀讨阵了,反心里肯定还有不少阴影,他们现在打得有点儿瞻前顾后,生怕骑兵会突然冒出来,警戒心一定很强。若此时令骑兵冲锋,必然收效甚微。所以嘛,我们得帮反贼消去这层心理阴影,让他们打。打得红了眼,失去了理智,忘记身后有骑兵这码子事儿了,我再命骑兵起突然袭击,那个时候,,嘿嘿
方铮的笑容有点毛骨悚然:“你们体会一下,正打得兴高采烈,得意忘形的时候,忽然有人拿把刀子捅了你屁眼一下,你会是什么感受?会不会想哭,流下悲愤欲绝的眼泪?”
众部将闻言神色复杂的互望一眼,同时不自觉的收紧了臀部的肌肉……
这位钦差大人怎么连指挥打仗都如此猥琐?咱们这会儿应该夸他英明神武,还是假装没听到他这番话?
激烈的交战仍在继续。长刀长枪配合着盾手,形成一个个密不透风的方阵,在盾牌手的掩护下,排着整齐的队列,盾牌的空隙处,不时伸出一支支长矛,毫不留情的戳向敌军士兵。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瞬间变成了冰冷的尸体,鲜血流满整个战场,渐渐盖住了满地的黄尘,血腥味开始渐渐蔓延,肆无忌惮钻进了每个人的鼻孔,给沉重压抑的心头增添了几分歇斯底里的疯狂。
泰王骑在马上,目光阴冷的注视着厮杀激烈的战场,心中异卓愤怒,他的手紧紧捏着缰绳。指节泛出不正常的白暂。
“没想到”冯仇刀这两年来,将龙武军练得如此刻悍,此人端是一员名将!”泰王深深叹息。
原以为自己数年时间练出的士兵,可与朝廷任何大军一敌,可这出山的第一战,便让他吃了大亏,他对自己练出的士兵太自信了,同时,他也深深低估了朝廷的军队,冯仇刀此人仿佛天生便是应该活在战场上的,以前郁郁不得志时。他在福王府任侍卫统领,泰王与福王来往时也见过他几次,却没想到,龙入深海,雄鹰展翅之后,他竟为朝廷练出一支如此强悍的精锐之师。
“若早知此人才能,当年便该着意拉拢结交才是,可惜啊
战场上激烈的喊杀声已不能吸引泰王的注意力,对他来说。从攻扬州城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他出师不利的结局,既然结局已定,他已不必再去关心战果。
他的眼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扬州城头,城头依稀如标枪般伫立着一员将领,盔损甲破,但凛然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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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将军,此战依你所见。可否全歼反贼,活捉泰王?”
萧怀远站在城头,向远处的战场眺望,龙武军的中军阵内,一道风骚至极的人影正策马来回走动。不时用手拂一下头上的方巾,显示一番自己羽扇纶巾的形象,一副刻意为之的智珠在握模样,吸引了身旁不少将士的瞩目。
萧怀远撇了撇嘴,这家伙连指挥打仗都这么不着调。
冯仇刀也看了一眼骚态十足的方铮,嘴角不由轻轻扯出一个微笑。
“双方势均力敌,若说全歼,实不可能,反贼士兵战力很强,几乎不下于我练了两年的龙武军,又是平原作战,双方条件,人数,士气皆不相上下,老实说,若我来指挥,胜或曰可,但也是惨胜”
萧怀远皱眉道:“连冯将军你都只能惨胜,方大人从未指挥过如此庞大的军队作战,这胜负之说。可悬乎了”
冯仇刀意味深长道:“不然。方大人虽不习战阵,可看他这番布置的阵势,到也不差,若换了是我,我也会如此布置,兵分三路包围反贼,将反贼的兵锋层层包裹。使其无法露出锋芒,从气势上来说,便已胜了反贼一筹,士气此消彼长之下,吾等胜望自是较反贼更高,更何况,”
冯仇刀语气一顿,将目光投向北方,“韩将军的三万骑兵还在虎视眈眈,这对反贼来说更是一种无形的威慑,只要骑兵未动进攻,反贼就必须时刻提防,厮杀之时岂肯用心用命?方大人虽未经战阵,但他指挥大军作战的手法却是老辣无比,方大人”其实很有为将的天赋,可…”
萧怀远接过他的话,叹息道:“可惜他太怕死了,今日他是赶着鸭子上架,不得不站出来领军作战,他日若再要他领兵,怕是打死他也不干了,”
冯仇刀看了萧怀远一眼,随卑二人同时摇头一双。
一旁的温森探头探脑朝城外观察了一番,道:“冯将军,此战既不能全歼反贼,想必更不可能活捉泰王了?”
冯仇刀点头道:“那是自然,两军实力相当,又是正面相敌,全歼敌军是不可能的,泰王不是那种舍生忘死之辈,情势不妙时,部将必会掩护他撤离战场,若要活捉他,也不太可能。”
温森皱眉道:“这么说。泰王今日必会逃走?”
“十有**会逃,如果方大人此战胜了的话。”
凝神想了一下,温森当即转身,向影子属下低声交代了几句。
没过多久,当众人的目光被扬州西城门外的激烈厮杀所吸引时,与西城相对的东城门悄然打开了一条缝,几道精干的人影飞快闪身出了城,如同几只灵敏的山猫,机警的避过所有人的目光,慢慢朝反贼军阵潜伏而去。
沉重的城门出轻微的撞击,接着又紧紧合拢,不留一丝缝隙。
战场厮杀仍在继续,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是正面作战的战场,丝毫没有任何取巧的方法。若要什入敌军。只能靠一刀枪的硬鲜血流了满地,两军厮杀的交汇处,早已堆满了士兵的尸体,活着的士兵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中散出嗜血的光芒,生死关头,他们已经变成了一只只受了伤的野兽,为了生存而殊死搏斗。
战场的血腥气愈浓郁。双方死伤已经过半可战斗仍然激烈,舍命一搏,不死不休。
“挥令旗,命龙武军且战且退,命韩大石的骑兵开始动,目标直指反贼中军,把泰王送到老子面前,死活不论!”方铮沉着脸下令,他的面容微微抽搐,这场谋反一开始就死了这么多人,泰王。你在造孽啊!
传令兵飞快跑到地势较高的山包上,拼命挥动手中的令旗。
几乎令旗网展动的同时。远处便传来了兴奋的嚎叫,双方激战得精疲力尽之时,三里之外,龙襄军骑兵早已等得不耐,袍泽们在流血,在牺牲,惨烈的战况令他们揪着心,这时,他们看到了中军帐前挥舞的令旗。
令出如山,三万骑兵动作一致抽出了长刀,斜举向天。雪白的刀身在阳光照耀下,出一片眩目的白光,令人颤栗胆寒。
韩大石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口水,举刀大喝道:“兄弟们,朝廷养兵千日,多余的废话我不说了,袍泽战友在流血牺牲,是爷们儿的,给老子冲上去朵了那帮王八蛋!”
“杀!”
震天的喊杀声中,万骑策马,黑压压朝战场扑过来,一柄柄雪亮的钢刀散出森然的白光。如同恶魔笑着露出的獠牙”
乱军顿对陷入了混乱。本来攻了一夜扬州城,体力已经不支,咬着牙又与龙武军厮杀两个多时辰,体力更是疲惫不堪,现在黑压压朝他们扑过来的三万骑兵,终于令他们完全崩溃了,如同压倒络鸵的最后一根稻草。乱军短暂的呆楞之后,纷纷露出绝望的神情,他们太累了,累得连刀都举不起了。
胜利在意剩之中如期而至。
韩大石的三万骑兵在最后关头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无论是对敌人的心理威慑还是实际的冲锋陷阵,三万骑兵给乱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乱军散了,像一盘被顽皮的孩童四处乱洒的河沙。四溃而逃。
骑兵马不停蹄,兵分数路,追击逃兵,方铮和韩大石都明白,这不是最后的战争,这帮反贼若逃出生天,将来他们必会继续作乱,所以必须要趁现在尽可能的斩草除根,将他们未来作乱的影响力减到最低。
战场传来震天的欢呼声和哭泣声,这场艰难至极的战斗终于结束,所有活着的士兵眼中都饱含泪水,有的仰天长啸,有的扑在袍泽的遗体上放声大哭,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庆祝胜利,庆祝这得来不易的战后
生。
中军帐前,所有部将都用惊奇的目光看着方铮。
胜利自是意料之中。令他们惊奇的是,这位方大人从未指挥过如此大规模的战斗,今日见他部署大军动进攻,在时间的拿捏上却是恰到好处,手法之老辣,如同征战多年的沙场老将一般,这让众将领们不由万分惊奇。
方铮眼神警戒的抱住胸:“干嘛这样看着我?你们的眼神很有侵略性啊…”
“大人”大人实在英明!”众部将一齐抱拳,心悦诚服道。
方铮哈哈一笑,心情万分舒爽:“不要太夸我,我会骄傲滴”哎,咱们这算不算打了胜仗?”
“当然算,大人运筹帷幄之下,八万反贼杀了六万,余者皆四散而逃,此战大人当居功,”
方铮沉声道:“派人快马告诉韩大石,务必要抓住泰王,死的活的都行!这是个祸害,绝不能让他走脱了”
传令兵领命而去。
迎着众部将崇敬的目光,方铮得意的挺了挺胸,觉得有些陶醉。这一战的胜利对他来说实在是很意外,多亏了当年读大学时勤奋研究《金瓶梅》之类的专业言情之件,还偶尔顺搭着看了看《三国演义》,权作消遣,没想到穿越后《金瓶梅》里很多勾搭女子的方法没用上,《三国演义》里的招数却糊要糊涂用上了。
这叫什么?乱拳打死老师傅?
“好了,打扫战场之类的事儿你们自己去忙活吧,我得进城了,”方铮随意的摆了摆手。策马便向城门行去。
歼灭六万反贼,对一般人来说,可算是泼天的功劳,封官加爵指日可待,可方铮却一点也不稀罕,搞定泰王之后,他便打算辞官了,功劳越大他越烦恼,到时候胖子死皮赖脸揪着他袖子不放人怎么办?
还是太冲动了啊。方铮暗暗叹息,这次原本就不该答应胖子下江南,现在泰王像只打不死的小强似的,甭管碍手还是吃亏。一沾身便跑,照这样下去,何年何月才能抓到他?难道老子要在江南当一辈子的钦差大臣?
经过黄尘弥漫的战场。耳中充斥着士兵们哀哀的哭泣声。歼灭六万反贼的同时,龙武军也损失了数万人,平日一起吃睡一起练的袍泽兄弟或死或伤,方铮触目所及。皆是一片凄然的景象,看着士兵们趴在战友的遗体上放声痛哭,方铮的心腔猛然紧缩了一下,原本淡淡的胜利喜悦之情荡然无存。
他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如同压了块巨石般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他忽然现。原来一个男人的责任,不仅仅是对家人对女人的担当,还有很多很多,,
凭着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原来胜利的滋味,也这般苦涩。
第三百四十一章 女人是骗子
大战过州绿荫馆,方铮坐在水池边,两眼出神的甩旧“里游来游去锦鲤,目光空洞,不知在想什么事情。
“扬州城外一战,共歼反贼六万。余者惶然而逃,韩将军率部追击四十余里,斩杀反贼数千,”温森恭声禀道。
“嗯,好,好”
“泰王在兵败之时,与部将往东逃窜而去,不知所终,属下已命影子悄悄跟了上去,过得两日应该会有消息传来”
“嗯,好。好”。
“至于我部龙武军伤亡,亦在三万余众”温森的声音小了些,语气有些沉重:“伤亡名单已列于表上,将来上奏朝廷,按名抚恤遗属。”
方铮回过神。目注温森道:“阵亡的将士,朝廷给遗属多少抚
温森嘴唇嗫嚅几下,讷讷道:“每户”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方铮眼睛瞪得大大的,显得很吃惊,随即怒哼道:“一条活蹦乱跳的人命,二十两就买下来了?真便宜啊”。
温森见方铮怒,不由苦着脸道:“大人,二十两不少了,以现在每户人家省着点过的话,二三两银子能过一整年呢”
“哼!那又如何?家里的顶梁柱垮了,那些遗属便没了生活来源,你要那些老弱妇孺到街上讨饭去吗?二十两银子就算能让他们过十年,那十年以后呢?等死吗?男儿战死沙场是本分,朝廷赡养遗属也应是本分,二十两银子顶个屁用!”
亲眼目睹那些血淋淋的阵亡士兵,方铮的心情一直不能平静,乱世之中,苍命贱如狗。这并不是个人人平等的社会,有权有势的人家人命值千金,穷苦人家当兵吃军饷,死了就挖个坑一埋,再扔给家属二十两银子,这公平吗?方铮不是救世主,无法插手天下所有的不平事,可生在他眼前的事情。他却必须管一管。
“人命难道就这么贱?我给你二十两银子让你去死,你死不死?。
“大人息怒。您跟属下脾气也没用呀,这规矩又不是属下定的”温森觉的冤枉极了,一张老脸扭曲得跟苦瓜似的。
“谁定的这狗屁规矩?”
“我朝开国以来就是这规矩百余年来就一直接这规矩抚恤阵亡者遗属的”
“改!必须要改!从这一次开始,增加阵亡者抚恤待遇。”方铮狠狠一挥手,以他现在的权势地位,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朝堂上的大臣们振聋聩。
“大人觉的抚恤多少合适?”温森小心翼翼道。
“一百两,每户遗属一百两!”方铮想了想,道:“此事了结后,我会向皇上递奏章,提议将朝廷的抚恤制度改进一下。这事不能马虎。”
温森苦着脸道:“大人英明”可是,别的不说,仅这一次的阵亡将士抚恤就不好办呀,阵亡三万余人,若每户人家抚恤一百两的话,那就是三百多万两银子,大人”您比属下更清楚。朝廷的国库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方铮倒吸一口凉气,痛苦的捂着腮帮子。
每次一提到银子,他就牙疼,妈的!又缺钱了!他一直弄不明白,为何自己老是得面对没钱的窘境?三百多万两啊,就算把自己这回下江南收的贿赂全捐出来,还是远远不够,更别提国库那点儿可怜的压箱底的散碎银子了。
钱啊,钱啊!
方铮唉声叹气。要不干脆把扬州城门再关几天”老子下令军队把扬州城里的大户全部洗劫一逊,
这个”可能影响不太好,,估计朝堂的言官不答应,,
“大人,扬州城外大捷,是不是该给京城的皇上送捷报啊?”温森哈着腰站在方铮身边,一脸讨好的笑。
“帆”不急。不急,”方铮有些心不在焉。
“大人。大乱初定,按惯例该贴安民告示啦,古昂刚才来请示大人,安民告示上要不要加盖大人的钦差官印?。
“帆”不急。不急,”
“大人,大人”,您在想什么?”
“唉,钱啊!钱”。方铮忽然咧开嘴,一副忧国忧民的深沉模样:“上哪儿找钱去呢?”
温森一楞。眼珠子滴溜儿转了几下,然后笑道:“大人想找银子很简单”
“你有什么法子吗?”方铮急忙问道。
抚恤阵亡将士的事刻不容缓,这是一定要办的,三百多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
温森嘿嘿一笑,道:“大人,您前两日不是被杭州叶家的二公子给绑了吗?按我朝律法,绑架钦差大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呀”
方铮想了想。接着两眼一亮,拍着大腿道:“对呀!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妈的!叶敏之那***还没抓到吗?”
温森涎着脸笑道:“还没,不过应该快抓到了,目前已查到他昨日在嘉兴露过面。大人请放心,抓泰王也许困难了点儿,但抓一个小的世家纨绔公子。咱们影子一抓一个准儿,哪怕他钻进了耗子洞,属下也能把他提溜出来。洗得干干净净送到大人面前”
方铮也笑了,笑得分外舒爽:“派兵把杭州叶家围住了吗?”
“属下已按大人的吩咐,连夜调杭州驻军以及知府衙门的差役将叶家围得如铁桶一般。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好,太好了!正愁没银子呢,有人上赶着请我去抄家了”呵呵,盛情难却呀!我便勉为其难抄一次吧
方铮乐坏了,此举不但可以筹集银子,而且正好拿叶家立威“南的世家提个醒儿让他们都老实安分点儿别跟着知亡糊起哄。
温森看着一脸坏笑的方铮,禁不住头皮一麻,这位不着调的顶头上司又想到什么缺德的坏点子了?
,”
扬州城外的血腥味还未淡去,城内的百姓们面带惧色谈论着昨日的那场大战,有好事者还特意跑出城外,对着城外广袤的战场指指点点,平原春风依旧,可黑派的土地上那暗红色的斑斑血迹仍在告诉人们,这场大战是何等的惨烈。何等的悲壮。
第二天一大早,扬州城外缓缓驶进一辆豪奢至极的马车,马车四周随行护着百余名禁军侍卫,到了西城门,侍卫们友好的朝守城门的龙武军士兵点了点头。按程序验过腰牌后,侍卫们下了马,护着马车慢慢往绿荫馆行去。
“韩姐来了吗?”绿荫馆的水池雕栏边,方铮嘴里含着一颗葡荀,含含糊糊的问道。
“大人,非小姐今日早上已到了绿荫馆,属下安排她住在偏阁内,而且请了扬州城最好的大夫为她诊治过了,韩小姐伤势虽不重,但仍需悉心调养。
方铮噗噗吐出葡荀皮儿,葡萄皮儿在半空刑过一道弧线。落在水池正中。一群五彩斑澜的锦鲤纷纷游上前,一张一合的鱼嘴轻轻碰了碰,随即又意兴索然的四下散开。
温森被方铮这粗鲁的举动惊呆了:“大,大人,这”,鱼儿不吃葡萄皮心,
方铮笑了:“嗬!看不出你还是个环保卫士”听说过一句话吗?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不吃葡萄到吐葡萄皮儿温森两眼直:“吃,吃葡萄,不吐”
“你这样不对。来。跟着我念,口齿要清晰。音要准确,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
“可可是。不吃葡萄,哪来的葡萄皮儿吐?”温森很有钻研精神。凡事要求个明白。
方铮翻了翻白眼儿,你问我,我问谁去呀?连绕口令都较真,这家伙忒没意思……
还是看看韩亦真去,那妞儿虽然喜欢扮酷,可至少是个娇滴蒋的大美人儿,比温森这老皮老脸的耐看多了,
于是方铮撩起长衫下摆。兴冲冲往偏阁跑去,留在温森一人孑然立于水池边。双目失神,嘴里喃喃念叨着吃葡萄和吐葡萄皮儿这两个悖论。”,
偏阁位于绿荫馆的南面,穿过曲折的回廊和清丽幽雅的水榭,偏阁便坐落于水谢之后的一处僻静小院中。
温森安排韩亦真的住所到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知道她受伤要静养,于是特意找了如此幽静之所。而且此处风景迷人。出门便能看见波光粼粼的小湖,和郁郁葱葱的青山,对养伤的人来说,这里绝对比前世那些疗养院的环境要强上许多。
方铮一路匆匆行来,伸手推开虚掩的院门,头也没格便往里冲去。
“砰!”
“呀!”
“啊一有人谋杀钦差!”
方铮气急败坏站起身。怒冲冲望着这个撞到他的冒失鬼。一看之下,满腔怒气顿时烟消云散。
“美女!”
方铮两眼变成两颗红心,一跳一跳的”
被掺到的确实是个美女小美女,大约十四五岁年纪,她身着绿色团花小比襟,下穿镶荷边的淡绿罗裙,睁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楚楚动人,此所谓“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显然,她不是韩亦真。
在这“树阴照水爱猜柔”的秀美江南,能遇到一个如此清新脱俗的小美女,方铮顿时心情明朗起来。
“美女!”方铮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色眯眯的盯着惊慌失措的小美女,脸上露出了惯有的淫笑。
被撞的美女半坐在地上,看起来受到了惊吓,也不知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撞击,还是家人脸上那吓煞万千少女少*妇的淫笑,此刻她惊慌满面,像一只落入猎人陷阱的小鹿,簌簌抖。
方铮见美女害悄,马上收了淫笑,努力装出正经的模样:“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神色正经的方铮。多少还是带了几分官威,小美女抖得愈厉害,半晌才细若蚊讷道:“婢子”墨玉。”
“婢子?”方铮转了转眼珠,很快便明白了。这丫头多半是弗竹知道女儿受伤后。特意从苏州韩家派来侍侯韩亦真的。
“你叫墨玉?”方铮朝她眨了眨眼。
墨玉急忙点头。
方铮伸手握住她的皓腕,将她扶了起来,然后一双贼眼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下她。
十四五岁,嗯小了点儿,该大的地方不大。该翘的地方不翘,从正常的审美观来看。这丫头浑身上下全是败笔。没一处胜笔、
不过呢。对女人一定要有长远的战略性眼光,现在不挺不翘,并不代表将来不挺不翘。你买只小乌龟放盆里养几年。不也变成大乌龟了嘛。墨玉这小丫头总比乌龟强上几分”
“墨玉呀。看过金鱼吗?葛格带你去看金鱼”方铮的笑容很
墨玉默然摇头。
这丫头挺内向呀。
“墨玉,刚才撞疼你了吗?”
点头。
“墨玉,喜欢看金鱼吗?”
点头。
“墨玉,哥哥我长得英俊吗?”
飞快摇头。
方铮脸一黑,这丫头审美观芒刁附问题打乱次序重新问“墨玉,喜欢看金鱼吗?”
点头。
“才才撞疼你了吗?”
点头,露出委屈的神情。
“哥哥长得英俊吗?”
摇头。
“嗯?”方铮皱眉。
墨玉迟疑了一下,不甘不愿的点头。
方铮转怒为喜。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夸赞道:“算你识相!”
墨玉瘪着小脸。被迫接受了他的夸赞。
方铮扭头朝韩亦真住的阁楼看了一眼,阁楼的柳木大门紧紧关闭,不知内里究竟。
哎,墨玉,你家小姐在里面吗?”方铮悄声问道。
墨玉点、头。
“她在里面干嘛呢?”
墨玉低头看着的上被方铮撞落的铜盆,讷讷道:小姐,沐
“沐浴?”方铮一脸惊喜,哎呀,赶得早不如来得巧,家里几个。老婆沐浴都被自己偷看过,不知这江南的世家小姐沐浴会是怎生一幅**的景象,她的皮肤白不白,她的胸挺不挺”
弯腰拾起铜盆。方铮色笑道:“好了,没你事儿了,该干嘛干嘛去川
猫着腰正打算蹑手蹑脚潜进阁楼,不料刚迈开步子,便现自己无法再进一步。扭头一看,墨玉正死死拉着他腰间的锦带小脸满是警戒的瞪着他。
方铮敲了敲铜盆。笑道:“我给你家小姐送热水”
墨玉摇头,仍抬眼气鼓鼓的瞪着他。
方铮叹气,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呢?你家小姐被我看几眼又不会掉块肉,
露出自认为最迷人的微笑,方铮两眼朝她直放电,强烈的电流贯穿墨玉全身,小丫头的俏脸霎时通红一片。
低沉魅惑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墨玉,你看我,你看看我,像是那种偷看女人沐浴的坏蛋吗?”
墨玉、两眼有些迷离,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我是真的好心给你家小姐送热水的。你看,天气还有些凉快,你家姐又受了伤,万一沐浴的时候着凉了怎么办?这种粗活就不用你做了,我来帮你,记住,你现在很累,很累,很累”回去睡觉吧,乖”
浑厚的嗓音如同春风微拂杨柳,暖暖的,柔柔的,让人想睡”
墨玉红着俏脸。如同被催眠了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俩眼珠子晕乎乎的乱转。
这么快就被我催眠了?方铮大喜。
“墨玉,喜欢哥哥我吗?”
摇头。
“墨玉。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身材好吗?”
摇头。
小丫头灵台仍存一丝清明。
方铮不高兴的扭头,脱光了我也不看!没胸没屁股。比你家小姐差
了。
凑在紧闭的大门前,方铮撅着屁股,单睁一只眼朝门缝望去。
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轻轻推了推。推不开。门从里面闩上了。
方铮开始有点儿不满,洗个澡你把门关那么严实干嘛?让我看看怎么了?还世家小姐呢,瞧你那小气劲儿!鄙视!
正打算凑近门缝再仔细看看,忽听身后墨玉的嗓门儿高亢叫道:“小姐!有人偷看!”
话网落音,墨玉像一匹冲锋陷阵的战马,恶狠狠朝方铮扑来。
方铮两腿一软,大惊失色:“我没看到”
“砰!”
墨玉毫不客气的伸脚踹在方铮高高撅起的屁股上,方铮受力,身子往前一冲,硬生生用脑袋撞开了阁楼的柳木大门。
“哎呀!”
方铮一招极漂亮的“平沙落雁”抢头撞进了屋子。
灾难还没结束。墨玉、脚踩七星,几步上前。伸手将方铮的胳膊一扭,一转,然后腾出另一手,抚住了方铮的脖子。柔道动作里的“缩臂扼颈”在这个小姑娘手中一气呵成,漂亮至极。
散”救命啊,”方铮被她掐着脖子,浑身动弹不得,出微弱的变了调的呼救声。
“你,你这是”犯罪!要”要诛九族的”方铮被掐得脑部充血,整张脸涨的通红。仍试图与她沟通。
墨玉不接受沟通。
“你撒手,快撒手”断了,断了”呜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了姑奶奶!放了我吧!呜呜”我以后再也不干这么危险的事儿啦
方铮终于哭了。现在他知道错了。
韩亦真在扬州被绑并受了伤。她老爹韩竹知道了怎会不加防范?这位看起来不满十五的小姑娘能够从苏州大老远被韩竹派到扬州来,除了照顾这位韩家小姐外。应该还有贴身保护弗亦真的意思小姑娘很显然是个练家子,方铮一开始就被墨玉单纯娇憨的模样骗到了。
女人,都是骗子!
方铮流下了悲愤的泪水。”以下不算字数一一……
先打声招呼,明天或者后天记住,是“或者”!二选一可能要断更一天,这次不是相亲,外地有个朋友来。我得全程招待,只停一天,人都有点儿突的急事,诸仁兄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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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世家的实力
铮坐在偏阁的前堂内,神情很委在韩亦真的制止下,墨玉终于放开了他,走时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小嘴鄙夷的一撇。骂了一句“淫贼!”然后高傲的出去了。
“我不是淫贼!”方铮看着墨玉的背影,解释得很无力。
韩亦真俏目斜睨着他,眼中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大大的眼睛已经弯成了一弯新月。
方铮抬起无辜而又无助的脸,可怜兮兮望着韩亦真。然后幽幽叹了口气。万分哀怨道:“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哇,!”
“噗嗤!”
韩亦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开始还举袖掩嘴轻笑。后来便再也克制不住,咯咯大笑起来。
“别笑了。这有什么好笑的?”方铮阴沉着脸,不满的道:“心地善良的姑娘看见我这么到霉,应该同感戚戚焉,你这是什么态度?”
韩亦真仍笑的花枝乱颤。一双修长的长腿还使劲的蹬着地,不可自抑,比平日冰冷的模样更多了几分娇俏可爱的味道。
方铮心有余悸的看着盯着门口,那位名叫墨玉的丫头太刻悍了,韩竹上哪儿找到的人才?
堂堂钦差方大人已患上了丫鬟恐惧症。
韩亦真安了一会儿,忽然轻蹙眉尖,大笑牵动了她肋骨的伤,令她不得不停下来。
这会儿轮到方铮幸灾乐祸的笑了:“哼哼,疼了吧?人若没有同情心,老天爷都罚你
韩亦真俏脸一板,冷冷问道:“你来我这皂做什么?。
方铮笑道:“来探望病人。”
“你探望我?”
“对,我还带了礼物方铮俯身拾起墨玉扔在地上的铜盆,随手敲了敲,一本正经道:“给!秦始皇用过的洗脚盆,老古董了,很值钱的,””
韩亦真怔怔望着光可鉴人的铜盆,不由啼笑皆非,紧绷着的俏脸顿时消散无形。
“听墨玉说。你鬼鬼祟祟的摸进我的屋子,意图不轨?”卸下冷漠的外表,韩亦真脸颊悄然浮起一抹嫣红,美目流转间。仿佛欲漾出水来,显得分外迷人。
“啊?她”她胡说!”方铮急忙辩解:“我明明是堂学正正拿脑袋撞门进来的,怎么成了鬼鬼祟祟?你那丫鬟肯定没学好科学文化知识,遣词用句都不会,回头你得好好教育她”
韩亦真斜睨着他,似笑非笑道:“钦差方大人,敢做,却不敢当
方铮一副的了痴呆症的模样,直着两眼憨憨的道:“本来就是堂堂正正进来的。我什么都没看到,没占着便宜,却还要我戴上一顶“淫贼。的帽子,当我傻啊?”
韩亦真恨恨的咬了咬牙,这家伙被人揭穿了却面不改色,没占着便宜还一副遗憾的语气,他的脸皮到底用什么做的?
在徐集镇的客栈里。他那双色手上上下下把自己摸了个遍,连她的一双金莲都没放过,捏在手细细把玩了一番。想到这里。韩亦真的脸变得更红了,藏在团花缎面绣鞋里的一双小脚忽然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令她不由轻轻蜷起了秀气白暂的脚趾,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却如一汪取之不竭的清泉,从脚底一直往上游走,蔓延,霎时传遍了全身。
娇俏的咬着下唇,韩亦真抬起水波横激的美眸,似嗔似怒的睨了他一眼,眼如媚丝。化作缠绵徘恻的绕指柔情,一颗芳心不知不觉便被这无耻的登徒子全部占据。
二人沉默不语。方铮心里有鬼,抬眼瞄了瞄韩亦真,见她一副脸红情动的模样。粗心的方大少爷却不明所以,见状不由大奇,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你中烈女吟了?要不要我帮你解毒?”
韩亦真一窒。满腔柔情如同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随即恼羞成怒,顾不得有伤在身,抬起秀气的金莲狠狠朝方铮腿上踝骨踢了一下。
“你,,混蛋!”
“啊臭娘们儿!我招你惹你了?”
打闹过后。韩亦真恢复了平日清冷的模样,想起这些日子与方铮之间生的种种纠缠,心底不由有些好笑,见方铮一脸痛苦的揉着踝骨,一边不满的瞪着她,韩亦真白了他一眼,活该!不解风情的蠢蛋!
“方”方铮。如今我们都脱了险,你打算如何对付杭州叶家?”韩亦真若有若无叹了口气,提起正事,她的美眸泛起了几分轻愁。
“我要叶家在江南的世家中除名!”方铮眼里难得的出现几分凌厉。
自下了江南。这个来刺杀,那个又来下毒。叶敏之还不知死活的凑热闹绑了自己。妈的!江南的这帮混蛋莫非当老子是软饰子?这个捏一下那个咬一口。老子的面子丢得干干净净,还让不让人活了?
韩亦真望着方铮,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所以你已派兵围了叶府?”
“对。只待找到叶敏之的下落,我便要将叶家全族押进京城,交刑部议罪,哼!敢绑架钦差大臣,叶家长了几个脑袋够我砍的?”
韩亦真垂下眼睑,轻轻道:你可知。叶府虽被你派兵围住,可叶家还是递了消息出来”
方铮凝神道:“叶家递了什么蒋息?”
韩亦真道:“叶敏之闯下了弥天大祸,叶家情知大难临头,家主叶擎递了消息出来,命杭州城及临近县乡的市集商铺关门罢市,并暗中撺掇多年来刻意交好的朝中御史言官给皇上上奏章,参劾钦差方大人在江南倒行逆施,横行不法,导致江南的局面愈混乱”
方铮睁大了眼,惊奇道:“叶家还有这本事?”
韩亦真叹气道:“叶家与我韩家一样,也是经营百年的江南世家,他们在杭州府的势力盘根错节,枝叶繁多,岂肯甘心引颈受戮?有此反应也是情理之中,”
方铮无所谓的笑笑:“商人罢市没关系,商者逐利,叶家在杭州势力再大,顶多也只能威压杭州的商人一时,叶家妄图以此举威胁朝廷,却是打错了算盘。这年头谁也不傻,给人当炮灰的事儿谁愿意干?过不了几日待叶家全族被我收监押往京城,杭州的商铺自然恢复如。
“至于撺掇朝中言官参劾我的事儿嘛,嘿嘿,说实话。我还巴不得皇上迫于言官的压力把我这钦差给撤了召回京城呢,我从当官的那天起就不断被人参劾,结果别人越参劾我的官儿反而做得越大,唉,真是让人头疼!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光,人太出色也是种罪过呀,
方铮语气很无奈,可脸上的笑容却愈来愈深,很有些得意的味道。
韩亦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家伙除了无耻,脸皮还奇厚无比,真不知自己到底看上他哪一点,,
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韩亦真悠悠道:“叶家还做了一件事,这件事辄必会让你头疼了。”
方铮忍不住骂道:“靠!叶家的人难道都属耗子?老子把叶府围得如铁桶一般,他们被关在府里还能做这么多事,莫非他们钻耗子洞出去的?”
顿了顿,方铮担心的望着韩亦真。小心的问道:“叶家还做了什么事?”
韩亦真轻声道:“叶家联络了江南的大部分世家,说你下江南的目的。是奉皇命剿除江南的所有世家。而叶家则是一个开头,叶擎放出了风声,与江南世家阐明了唇亡齿寒的道理,请大家都联合起来,一同抵制你的”倒行逆施,为了保证各大世家百年根基不至动摇,叶擎建议各大世家不妨考虑”,投奔泰王!”
“嘶方铮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叶家居然给他来了这么一手,明明是一件绑架钦差的简单案子。被叶擎这么一闹,竟然酿成了一场一点即着的惊天巨祸,叶擎这是在借势啊!他挑动江南的世家同仇敌忾。为的就是让他投鼠忌器,不敢随便对叶家下手,这个法子很简单,但同时也很有效,方铮现在真的开始产生了顾忌,若此时处置了叶家,势必会激江南所有世家对朝廷的仇恨心理,方铮知道,若所有的世家都倒向了泰王,为了家族的利益而拥泰王为主,则泰王便成了势,他有了足够的争霸天下的资本,这天下岂不是会大乱?
方铮一时心乱如麻,呆呆的楞了半晌,忽然跳脚大骂道:“***叶擎!你他妈还讲不讲理了?你儿子绑了老子,你丫一声道歉都没有。还敢威胁我,威胁朝廷!这是犯罪!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
方铮毛得浑身直哆嗦,脸色也开始变白,不知是气的还是被吓的。
韩亦真静静看着方铮飙,待他消停后,才轻声道:“你”太看江南的世家了,江南自古便是富庶之地,各方客商财源云集,百多年来。各大世家盘踞江南,积累了多少钱财,人脉和威望?每个家族几百上千口人,他们都在为家族壮大而奔忙,世家在江南各地的势力,已不比当地官府小了,不夸张的说。若他们铁了心要谋反,顷刻之间便能提供源源不断的军饷粮草,以及鼓动无数百姓庄丁投军,除非朝廷尽起大军,将江南的百姓尽数屠戮,否则。天下将永无宁日。”
看着方铮时青时红的脸庞,韩亦真不由有些心疼,伸手想抚摸一下他的脸,手举到半途却又触电般赶紧收了回去。
“这可如何是好?”急怒中的方铮没注意到韩亦真的动作,摊开手冲韩亦真苦笑道。
韩亦真抿嘴笑了笑,目光中带了几分戏诗之色:“江南世家自成一系,百年来与朝廷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彼此倚重,却又互相提防,如今钦差方大人一下江南便捅了马蜂窝,方大人,你觉得江南的情势会变成怎样?”
韩亦真一边说,一边将手边的茶盏轻轻朝方铮递过去,茶盏里是新泡的雨前龙井,她已喝过一口,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它递给了方铮,她的脸上挂着一抹羞涩的笑容,一股青涩的媚态格外令人着迷。
方铮接过她手中的茶盏,楞楞的盯着镶满蓝色碎叶花边的官窑精瓷。再一想到韩亦真刚才问的问题。方铮不由大惊,内心七上八下,望着韩亦真嫣红的俏脸小心翼翼道:“杯具?”
韩亦真气结:凯这混蛋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咬了咬牙,韩亦真决定不跟这混蛋兜圈子了,不然对自己正在调养的伤势很不利。
深吸了一口气,韩亦真板着脸道:“江南的世家不可能联合起来,他们并非铁板一块,至少这事韩家还能为你出点力气,我韩家能恭居江南第一世家的名头,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这次我与你来扬州,父亲便叮嘱过我,尽韩家所能帮你。所以,你不必担心叶家会掀起多大的风浪,昨日我已命人散布消息出去。将叶家与朝廷钦差的恩怨与各大世家细说分明,劝大家不要被人蒙蔽,从而引火烧身”
方铮一楞,接着大喜过望,“有效吗?要不要我再出面跟叶家的家主谈谈?”
韩亦真闻言忽然浮上几分凛然之色。柔和的俏脸多了几许网毅。
“我的男人咳,朝廷的钦差重臣代表天子,当有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气势,怎可向别人低头?你不必操心此事,韩家帮你担当便是”
方铮狂喜,忘形的一把捉住韩亦真的纤手,深情道:“亦真妹妹,你对我大好了,娶你这样的老婆太省心了,要不”我还是去问问你爹。看他还要不要我这个女婿
韩亦真闻言又羞又喜,任由小手被他握着,她羞不可抑的垂下头去。细若蚊讷道:真的吗?”
方铮急忙点头:“当然真的
想了一想,方铮忽又放开她的手:“哎呀,不行,这事没门儿
韩亦真愕然抬:“为何?”
方铮朝她摊了摊手,无奈道:“家中妻妾的名额已满,你没办法插队了,我家那正室夫人很是刻悍。你若嫁我,没准进方家门的第二天就会变成无名女尸出现在秦淮河的岸边”
沉默,
良久之后,偏阁内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方铮被丫鬟墨玉一脚踹进屋子,以一招极漂亮的“平沙落雁”飞了进去,此刻他又被韩亦真一脚踹飞了出来,同样的,也是一招漂亮娴熟的“平沙落雁”动行优美,造型风骚。
“滚!以后别来见我!”
偏阁内,韩亦真气得浑身直颤,晶莹的泪花儿顺着脸庞流落腮边。
一以下不算字数一一…
抱歉,今天码得不多,昨晚喝多了。头疼了一整天,精神很是萎靡。
另外,昨天请假因为招待外地来的朋友,不是为了偷懒看世界杯,说实话,本人对足球一点兴趣都没有。二十来个人老围着一个球抢来抢去有啥意思,如果全部换成裸女抢球。我想我会迷上这项运动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肌,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三百四十三章 泰王的下落
方铮从弗亦真那里灰溜溜的回来,刚迈进前堂,便见温森和一干影子管事正坐在前堂等他。
“同志们好!”
“方大人好!”众影子属下一齐躬身抱拳,精神很抖擞。
方铮叹了口气,萎靡道:“方大人不好”
众人呆楞。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孟夫子诚不欺我啊!”方铮一脸悲愤。
“大人,这句话”呃,貌似是孔子说的,温森小心翼翼的纠正道。
“啊?是吗?”方铮毫无羞色,反而兴致勃勃道:“孔夫子为何说这句话?莫非他家的老婆也很剩悍吗?”
众人满头黑线,温森汗道:“大入”这个”史无所载,属下委实不知,”
方铮不高兴了:“你们是特务,不知道不会去查么?没事就得多查查,这样才能提高业务水年呀”
温森快哭了,孔子死了一千多年,你居然要我去查他那个一千多年前的老婆剩不剩悍还讲不讲理了?
方铮长叹口气,喘嘘道:“女人,真的很难懂,就像那浮云”
众人立马恍然,合着方大人刚才必是在韩家三小姐那里吃了亏来着。
温森想了想,始终也想不明白为何方大人总是在女人身上吃亏,长平公主是这样,青龙山上的女土匪是这样,现在换了韩家三小姐,仍是吃亏,方大人似乎吃亏吃得乐此不疲了。
“大人”恕属下冒昧,其实对女人不能太纵宠了,女人越宠越无法无天,比如属下的婆娘,若敢与我起刺儿,属下便一巴掌呼过去。狠狠拾掇之,不怕她不听话”
方铮皱眉瞪了温森一眼,“哼道:“打女人?你可真有出息啊,粗鲁不文!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属下?嗯…”赶明儿我得上奏皇上,请朝廷众臣商议立一项新法”
“什么新法?”
“《妇女儿童保护法》。
“大人,这是何意?”
“就是说,我请朝廷成立个妇女联合会,简称妇联,以后丈夫打婆娘的话,婆娘可以到妇联去告状,国家将会给予她丈夫一定程度的惩罚”
温森两眼直,吃吃道:“什“什么惩罚?”
方铮仰头思索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道:弹小**五十下。”
众人捂裆大汗:”
温森见马屁拍得不够响亮,心下有些不甘,又凑上前建言道:“大人若想治一治韩家那位三小姐,属下还有个斯文的法子”
方铮精神一振,“什么法子?”
温森谄笑道:“今日天黑之后,属下派几个身手好的兄弟进到她房里,把那韩家小姐结结实实绑了,然后我们便在外面给大人把风,大人则可以”嘿嘿,为所欲为,举凡男女之间有了合体之缘,还怕那女子不乖乖听话?大人从此可以在她面前一振雄风”
温森说完后便不停的嘿嘿笑,笑得很猥琐。
方铮闻言两眼一亮,老温是人才啊!一想到韩亦真光溜溜的被绑在床上,玉体横陈,鬓乱钗斜的模样,然后自己一脸淫笑,将她全身上下细细抚摸把玩,大逞兽欲,窗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屋内也是一番旖旎的巫山**,,
哎呀!硬了”,
方铮嗖的一下缩回了口水,随即沉下脸,骂道:“无耻!败类!人渣!禽兽!你这叫斯文的法子?简直是丧心病狂,令人指!这是人类最卑鄙的犯罪!”
温森被骂得脑袋一直低,方铮骂到最后,温森已经像一只弓着身子的虾米似的。惭愧得无地自容了。
方铮大骂了一会儿。这才意犹未尽的止住,用正义且鄙夷的目光冷冷瞪了温森一眼,道:“去,再弄一包烈女吟给我!”
“是啊?”温森愕然抬头。
方铮痛心疾道:“我真鄙视你啊!采花贼能办到的事情,非得像个强盗似的去绑人,你丫懂啥叫情趣吗?”
众人心悦诚服:“大人,威武!”
顿了顿,方铮问道:“可找到泰王下落?”
温森苦笑道:“影子四下出动,跟着泰王的败军一路向东追踪而去,可至今还没有消息传回来,泰王行踪诡秘,很是难找
方铮想了想。道:“我估计泰王会向齐州方向逃窜”那里与突厥的边境线上,有一支两万人马的突厥骑兵在频繁调动,很显然泰王这是与突厥人勾结起来了,他已兵败,十有**会向突厥方向靠拢,寻求突厥人的帮助,老温,你马上飞鸽传书,命齐州和幽州边军加强戒备,留意泰王败军的下落。一万多败军往北移动,不可能隐藏得住行踪的。”
温森恭声道:“是。”
温森又看了方铮一眼。忽然讨好的笑道:“大人,泰王的下落属下虽未找到,可您的某个仇人的下落,属下却找到了,现在正押在扬州的大牢之中,等候大人落”
“谁?”
“绑架大人的元凶。叶家二公子叶敏之。”
“是他?”方铮楞了一下,接着大喜,“彼其娘之!终于找到他了?”
温森笑道:“这叶家的二公子倒是不蠢,咱们兄弟一路追查下去,现他逃窜到了嘉兴府之后,只短暂停留了两个时辰,便又启程往杭州行去,兴许是听到大人派兵围了杭州叶府,叶敏之在半路又改道往南仓惶而逃,不过他的运气不好,改道后正好与追捕他的兄弟们在官道上撞了个正着,咱们兄弟不费一丝力气便将他押回了扬州。扔进了大
方铮喜道:“妈的!这家伙竟敢绑架钦差大臣。长一百颗脑袋都不够老子砍的,老温,你去告诉古昂,特事情办,叶敏之勿需再审,也不必等秋后问斩。现在就把他从牢里提出来,给老子朵了他!碎一点”。
由于韩家相助,叶家在江南再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方铮的底气又足了,可以毫无顾忌的砍了叶家二公子,而不必担心江南的世家联合起来造反。
温森领命而去,网走到门口,方铮忽然叫住了他:“慢着!既然叶敏之已落网,可以命杭州驻军查抄叶家了,记着,先将叶家全族押入大牢,查抄叶府所得银子财物必须全部交给我。这是城外阵亡将士的抚恤金,谁敢贪污就砍了谁!”
温森应命。
“叶敏之关在哪里?。
“大人,他被关在扬州知府衙门旁的重刑犯大牢。”
不行,太便宜他了!传我命令,把他关猪圈里韦
“啊?。
,“哎呀。开个玩笑嘛。你们要时刻保持着活跃的幽默细胞。不然我每天看着你们很乏味的”走,带我去看看,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老子去看看他眼睛红不红
是
大牢位于扬州知府衙门左侧,由于前些日子扬州城的短命知府徐寿倒行逆施,无故抓捕扬州城的青壮百姓入狱,以防百姓盲从泰王谋反,那时扬州大牢人满为患。后来方铮果断的撤了徐寿。又将无辜的百姓放出来,大牢这才空了不少。
看守大牢的牢头没见过世面,见钦差大人亲自来到,此人干了一辈子小吏,何曾见过代表天子的钦差?于是慌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直将方铮当成了庙里供奉的菩萨一般。在影子属下的拉扯下。牢头这才忙不迭站头哈腰领着方铮往牢里走去。
走进阴暗的牢门,方铮眼前一黑,大牢走道的青石墙壁上,三三两两斜插着几支火把。火光微弱,勉强视物。
方铮一行人走进去。阴暗潮湿的大牢走道只听到纷乱的脚步声,关在铁栏后面的犯人们抬起无神的眼睛,漠然扫了一眼这位走在最前面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便又低下头,继续睡觉或呆。
方铮抽了抽鼻子,然后不满的瞪了牢头一眼:“这全夭下的牢房怎么都是这股怪味儿?哎。你们平时不打扫卫生的吗?”
牢头见方铮表情不满,一时慌了神,急忙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人禀钦差大老爷,这牢内本是关押重刑犯或死刑犯的地方,他们在这里都住不了多久,刑部核准的案子下来,他们有的要被充军流放,有的要推出刑场砍头。所以,小人们也就没怎么打扫过
方铮叹气道:“他们不是常客,可你们守牢房的却是长年累月待在里面呀,你们难道就不觉得这牢里很臭么?这种环境你们待得下去?”
牢头抬起头,使劲抽了抽鼻子,然后迷茫道:“没觉得呀,一直都是这个味心,”
方铮摇摇头,继续往前走,他心里有点庆幸,幸好自己穿越到一个富家子弟身上。而且运气一直不错,当上了大官儿。若穿越到某个守大牢的狱卒身上。每玉闻着这刺鼻的臭味儿,真不知自己会受到大的罪,如花似玉的老婆就别想了。也许自己只讨得到一个丑陋庸俗,只知破口骂街的婆娘。从此过着生不如死的平淡日子”
方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忽然觉得,其实老天爷还是挺厚待自己的,身在福中要知福。尽管自己平日受过诸多惊险的命悬一线的生死关头,可总算还是活下来了,而且娇妻美妾不少。皇帝是他铁哥们儿,家里富可敌国,手中权大如知”
做男人做到这份上。还求什么?再不知足老天爷就只好安排自己羽化飞仙了。而且做神仙肯定不如自己现在这般惬意,一定无聊透顶,方铮怀疑自己的穿越就是老天爷无聊之中搞出来的一件无聊的事情,自己等于是个被神仙恶搞的实验品,类似于小白鼠”
牢房愈往里走愈显得昏暗,走到最尽头的一间牢房,两名魁梧的影子属下笔直的站在牢房门口,温森知道叶敏之是方铮的大仇人,所以特别安排了属下严加看管。
方铮捂着鼻子来到牢房门口,透过儿臂粗的铁栏望去,见一个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要子正蹲在牢房的墙角内。浑身簌簌抖,很是惶恐不安。
仔细看去,依稀辨认出此人正是那位曾经意气风,不可一世的叶家二公子,叶敏之。
方铮不由哈哈一笑。站在牢门外得意的得瑟起来。
子系中山狼。得意便猖狂。方铮可不是什么讲究仁恕的谦谦君子,一见仇人的落魄模样,他便笑得异常开心。
“叶公子。都说三十年风水轮流转,咱们这风水还只转了三天呢,又转过来了,呵呵,现在你在牢内,而我在牢外。此情此景。叶公子可有什么感想?来,说来听听,说深刻点儿”。
叶敏之听到这熟悉而又讨厌的声音,吓得不由浑身一颤。抬头惊惶望去,见方铮站在牢房外,昏暗的火光照射下。叶敏之仍能感受得到方铮眼中那一抹深深的嘲讽和阴寒。
“方”方大人?。叶敏之瑟缩在角落。不确定的叫道。
方铮乐了:“嗬。这关在牢里的人到底不一样。素质明显比以前强了很毒呀,你绑我的时候可是叫横啡方的混蛋”这会儿我他妈又变“方大人,”
叶敏之抖了一下,随即忽然扑到铁栏前,哭喊道:“方大人!求您饶命!小人知错了,您是朝廷钦差,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和全家吧!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方铮颇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怎么每个反派角色倒霉的时候都说这几句话?你就不能换换台词?或者表现一点儿威武不能屈的英雄气概,来个视死如归什么的,好歹也像条汉子呀”
方铮说到最后语气一顿,他忽然想起自己倒霉的时候比叶敏之也好不到哪儿去。求饶的时候甚至比他更不堪,想到这里,方铮面上不由浮出几分赧赧之色,厚如城墙拐弯的老脸竟破天荒红了一下,随即很快又恢复如常。
我一定不会再这么倒霉了!
方铮捏紧了拳叉,暗暗立下了宏伟的志愿。
话说回来,就算将来真有这么倒霉的一天,求饶的时候一定要比叶敏之体面点儿”
命人打开了牢房大门,方铮一个箭步冲进去,然后狠狠一脚将叶敏之踹了个跟头,又毫不留情的使劲在他身上踹了几下,叶敏之是个从娇生惯养的世家少爷,何曾受过如此折磨?方铮的拳打脚踢下,叶敏之疼得高声嚎叫,丝毫不敢还手,只是哀哀求饶,高亢的嚎叫声在幽暗静谧的牢房内回荡,给牢房更添了几分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色彩。
痛揍了叶敏之一会儿,方铮打得累了,这才一脚使劲踩在叶敏之的胸膛上,气喘吁吁的恶声道:“说!”
“说说什么?”叶敏之抬起眼泪鼻涕糊成一团的脸,可恰兮兮问道。
“说!,,你相不相信我和弗亦真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方铮没忘记,他和叶敏之的矛盾正是由韩亦真而起。说得好听叫冲冠一怒为红颜,说得不好听叫争风吃醋,可问题是,他和韩亦真之间明明是清白的,被人无端冤枉,方铮含着一口冤气一直悲愤至今。
叶敏之一楞,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楞过之后。他马上点头不迭的连声道:“相信,相信!大人您和小妹一直清清白白小人有眼无珠,误会大人了,小人该死!”
方铮闻言脸色缓了一缓,又不轻不重踢了叶敏之一脚,欣慰道:“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再好不过。圣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意思就是说,既然你已明白了我和韩亦真是清清白白的,你现在可以去死了,”
“啊?”叶敏之闻言大惊失色,急忙惶然抱住方铮的大腿,放声大哭道:“大人”圣人的话不是这么理解的呀”。
方铮叱道:“闭嘴!我就是这么理解的,不行吗?。
随即方铮又想到在徐集镇的客栈里,自己趁着韩亦真睡着了把她浑身上下细细致致的摸了个遍。说起来,自己好象跟她又不是那么清白”
“你真的相信我和韩亦真是清白的?”
“相信,相信,方大人,您人品高尚,德行杰出,律己及人,无私正直,怎会和小妹不清白呢?小人有眼无珠,错怪大人了!求大人您饶我一余”
方铮被拍得心花怒放,不由放声长笑道:“哈哈”你这次又错了!我和她其实并不清白!”
“啊?。叶敏之傻眼了,心中悲愤之情难以言表,有你这么玩人的么?一会儿清白。一会儿又不清白,合着你拿我当乐子逗呢吧?
话已说下,叶敏之无法转圈,一时间无所适从,只得张大了嘴。楞楞的看着方铮。
玩够了的方铮意兴阑珊的看了叶敏之一眼,懒懒的挥了挥手:“来人,把他楚出去砍了,然后找个坑埋了,杭州叶家全族流放漠河三千里为奴,世代不得开豁
本打算诛灭叶家九族,可方铮担心此举会引起江南世家的情绪反弹,于是改斩为流放,算是给长平和罗月娘肚里的孩子积点福德。
“是,大人。”温森抱拳应命,然后手一扬,两名魁梧高大的属下跨进牢房,一人一边架起浑身已瘫软的叶敏之便往外走去。
待到叶敏之被架起后,他才猛然醒过神来,于是开始极力挣扎。口中哭喊道:“大人。方大人,饶我一命啊!我愿一辈子为奴”
方铮挥手道:“得了吧,你丫在我身旁为奴,我还睡得着觉吗?拖走拖走,杀掉杀掉”。
,“大人!大人!我有一个重要情报!重要情报!我愿用它来换自己一命!大人
方铮冷笑道:“你这种纨绔子弟能有什么重要情报?无非是哪家青楼的姑娘胸很大,哪家寡妇的屁股很翘,我还用得着你来告诉我?老子自己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呸!败类!”
“大人”。叶敏之被两名大汉架出老远。急得脸色惨白,如果再不能引起方铮的注意,他这条小命可就真的休矣了。
大人!方大人!你难道不想知道泰王的下落吗?。情急之下。叶敏之高声喊了出来。
此言一出,方铮和温森以及身后所有的影子大大小小的管事们脸色一变,神情全都变得凝重起来。
,“慢着!把他带回来!”方铮沉声喝道。
以下不算字数一
抱歉,今天又晚了点儿,我外甥来我家了,三岁大的小屁孩,又哭又叫的闹了一整天,我这几天只能半夜赶工码字了”,如欲知后率如何,请登6涵,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四十四章 逼良为娼
川慢着!把他带回来!”方铮沉声喝道
属下又架着叶敏之回了大牢,一干影子管事围了上来。一言不接过叶敏之,将他按跪在地上,一名管事熟练的掏出随身带着的纸笔。随手拉过牢房内一张摇摇欲坠的旧桌子,将纸笔铺于其上,然后所有人都默不做声的盯着叶敏之,眼中散出逼人的寒光。
玩闹归玩闹。可一旦事涉泰王下落,影子表现出了专业的素质。本是一场带着欺凌性质的探监。现在已经变成正式的审案了。
方铮眼睛微眯。盯着跪在地上簌簌抖,还未从死里逃生的庆幸中醒过神来的叶敏之,半晌,方铮沉声道:“叶敏之,你知道泰王下落?。
叶敏之舔了舔干枯的嘴唇。默然点头。
,“你可知道,给朝廷提供虚假情报是个什么罪名?。方铮警告道:“懂不懂什么叫凌迟?就是把你身上的肉一片儿一片儿的割下来,一个好的刽子手,下刀割了一千多片肉后,受刑的犯人却还没死,只不过”那个犯人所受的痛楚和折磨,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由于这种刑罚太惨无人道,我朝律法中已不太常用,除非犯下了谋反大罪,叶敏之,你绑架朝廷钦差大臣在先,本已是诛九族的死罪,如果你为了活命而提供虚假情报,很快你就会尝到凌迟是个什么滋味儿了”
叶敏之身子仍在抖,神色惊惧而颓丧,沉默半晌后。才道:“方大人,好死不如赖活。叶家全族已落得这步田地,小人还怎敢骗你?”
方铮闻言神色稍缓,一撩官服下摆,施施然坐在牢房中铺了干草的木床上。慢悠悠道:“你既知道后果,我就不跟你废话了。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泰王下落的?你以前认识泰王吗?”
叶敏之道:“我”小人乃世家子弟,平素交游尚广。泰王以前也是喜游历的性子,而且他的封地在扬州,离我杭州不远,家父曾带小人去拜访过泰王,泰王很年轻,而且待人很随和,丝毫不见皇族亲王的架子,一来二去,小人与泰王倒也熟捻起来”
,“后来泰王兵扬州城,小人与,”与大人您又有仇怨,所以派人绑了大人您和韩亦真,原打算将”大人您送予泰王,韩亦真留给自己,待泰王功成之后。小人可以借此寻个晋身之阶,为叶家门据添些光彩。届时泰王得势称帝小人至少也该有个侯爵之位,那时小人再向韩家提亲,不怕韩家家主不答应,”
方铮恍然,原来叶敏之绑架自己不完全是为了争风吃醋,还存着拿自己向泰王请赏的心思呢,这些世家子弟心里怎么都这么脏呀?
,“说正题,泰王的下落呢?”
叶敏之顿了顿,嘶哑着声音道:“小人绑架大人之后,没想到大人竟然逃了
放屁!”方铮大怒道:“会说人话吗你?什么叫“逃了,?老子那叫机智脱困。脱困!懂不懂?技术含量很高的活儿!”
“是脱困”。叶敏之瑟缩了一下,接着道:“大人”脱困后,小人急了,大人是钦差大臣,若无法将您挟制住的话。一旦大人脱困而出。会给我叶家惹来酒天大祸小人心急之下便收拾了东西往北逃去。到了嘉兴府,果然见城门四处张贴小人的海捕文书。又听说杭州叶家已经被驻军包围小人不敢在嘉兴多留,很快便出了城,后来,后来小人在半途中接到了家父传递出来的消息
,“你爹跟你说了什么?”
“家父说,叶家覆灭在即。命小人赶紧去投奔泰王,并言及泰王起兵,不少世家在其中都出了一份力,包括我叶家在内,亦提供了不少财力物力,我若去找泰王,泰王必会容我,有了泰王的支持,大人您投鼠忌器,必不敢随便对叶家下手。如此亦为叶家留下一线生机”
“那个时候泰王已经兵败了。惶然如丧家之犬,你去投奔他,有前途吗?”方铮斜睨着眼哼道。
叶敏之苦涩的叹了口气:“我和叶家已陷入绝境,正如溺水之人忽然现水上漂着的一根稻草,不管有用没用。总还是抓到手里再说。泰王纵然兵败,可虎死威犹在,待在他身旁,总比四处惶然躲避朝廷追捕的官兵要强上许多
方铮皱眉道:“好,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你父亲命你到哪里去投奔泰王?泰王如今躲在何处?。
叶敏之神色数变。沉默半晌。却不知哪来的勇气,抬起头直视方铮道:,“大人恕罪,我若说出泰王的下落,你可愿意饶我一命?小人愿与大人做这笔交易,用泰王的下落来换我不死。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嗯?”方铮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盯着叶敏之看了一会儿,忽然脸色一变,身形闪动。狠狠一脚踹在叶敏之的胸膛上,将他踹得往后一仰,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两圈儿,接着牢房内便传来他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
“叶敏之,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做交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做交易?你配吗?你是不是以为拿泰王的下落要挟我,我就不敢杀你?你不说没关系,我手下多是刑讯之能士,他们有几百上千种方法让你开口,交易?哼!凭你也配?”方铮轻蔑的看着叶敏之。
叶敏之神色惊惶,冷汗已浸湿了一身囚衣,他头披散着,脸色灰败得像个死人,隔了半晌,他长叹一声,凄声道:“好吧,我便告诉大人也罢,只求大人能留我一具全尸”
“泰王兵败之后。败军余者一万多人,往齐州逃窜而去。可是”,泰王并未与败军在一起,他叶敏之嗫嚅几下,终于咬牙道:“泰王仍留在江南
方铮大惊,沉声道:“泰王仍在江南?他为何没逃?。
叶敏之苦涩摇头道:“泰王留在江南的用意。他怎会告诉我?我只知道他在兵败时曾命麾下军士与他换了衣裳,然后在亲兵的护卫下往南逃了,后来他得知叶家被驻军包围,他曾传递消息与家父,请家父联络江南各大世家,说朝廷有意剪除世家势力,请大家同仇敌忾共抗朝廷,并说他若为帝,必将厚待各大世家。赐世家无上荣耀和富贵。世代不相瞒相欺。永保世家枝繁叶办,”
方铮闻言心头一沉,好一招釜底抽薪!泰王果然不是个简单角色,若江南的世家真被他煽动起来。那整今天下岂不是大乱?当时泰王兵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往北逃窜的那一万多败军身上。几乎每个人都认为泰王一定在败军之中,幸好自己一时心血来潮进大牢想看一看叶敏之,无意中竟得到如此重要的情报。
“泰王到底藏在哪里?”
“离扬州不远,就泄物”!东六十余里的伏牛山,泰至兵败!后一直藏在;冰他一起的还有五千余精兵”
叶敏之说完之后,浑身的力气如同被抽尽了一般,虚脱的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长气,脸上一片绝望之色。
方铮一楞,站起身与身后的温森和影子管事们交换了个眼神。
温森凑在方铮耳边轻声道:“大人可还记得属下曾与大人禀报过。伏牛山上有数个能容纳万人的藏兵洞?叶敏之此言到不似作假
方铮点了点头。低声道:“派人去查,不可打草惊蛇,若真现泰王踪迹,立刻回报!”
温森急忙应命,然后膘了叶敏之一眼,道:“大人,这家伙怎么处置?”
方铮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便往外走去,一行人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出了牢房大门。
“叶敏之暂时留他性命,若现他提供的是假情报,老子就真让他尝尝啥叫千刀万剐”
“大人”仁慈真厚!”
“那是自然,本官是个心软的人呐”不过呢。让那家伙舒舒服服躺在牢房里吃白食也不好,年轻人,不能搞得这么颓废,得让他明白多劳多得的道理方铮沉吟道。
温森试探道:“要不,“让叶敏之去做苦役?”
方铮摇摇头,然后嘴角一扯”惯有的坏笑表情出现在他脸上。
温森见状眼角一跳。举凡大人露出这种表情,肯定是想到了什么生儿子没屁眼儿的缺德主意,”
方铮嘿嘿笑道:“我瞧那叶敏之细皮嫩肉,风度翩翩,资质委实不错,差一点就赶上我了。这么难得的品相,做苦力岂不是大大浪费?”
“大人,呃您打算如何处置他?”
“让他去接客吧。”方铮一副深谋远虑的模样。
“咳咳咳”包括温森在内,一干影子管事同时呛咳起来。
“大知…让他,让他去接客?”温森吃惊问道。
“是呀,阵亡了那么多将士,朝廷国库空虚,不想办法捞点儿银子,怎么抚恤将士们的遗属?本官这也是迫不得已啊”方铮不胜喘嘘道。
温森忽然一手高高举起,大声道:“大人。属下愿意为将士们献身!”
“属下也愿意,”
“属下也愿意
“大人,有这种好事别便宜了那个没用的纨绔子弟呀,肥水不流外人田
一干影子管事纷纷举手。
方铮一楞:“这是好事吗?你们都愿意去接客?”
“抚恤阵亡将士,属下义不容辞。赴汤蹈火且不惜,更何况区区接客乎?”众人挺起胸膛,一脸悲壮决然。
方铮神色颇有几分古怪的扫了众人一眼。沉默半晌,才悠悠道:“认识你们这么久,我真没想到你们居然有这种嗜好,看来我一直置身于狼窝而不自知呀…也罢,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你们都愿献身,本官甚感欣慰,温森,你待会儿去安排一下,找几个扬州本地的富商,嗯,好男风的那种,然后你们就排着队去他们府上献身吧,每次一千两银子,不许贪污,不过事后我可以给你们一百两的提成”
“男,“男风?”众人立马傻眼。
方铮环视一圈,望着众人错愕的表情,冷笑道:“不然你们以为是什么?给你们每人找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你们既爽了又捞着银子,一举两得是吧?真有这种好事老子自己就亲自上了,哪还轮得到你们?”
“这个”…大人。属下素有暗疾,实不适合接客”
“大人,属下昨天刚得了痔疮”
一干属下七嘴八舌推托。
方铮扫视众人一眼,扔下一个鄙夷的目光。
“呸!一群败类!”
得到泰王下落的消息后,温森便飞快派了影子去伏牛山潜伏追查。
扬州城的夜色悄悄降临,大乱初定,民心稍安。街上又开始了如往常般的喧嚣繁华。
大腹便便的富商,摇着折扇风雅不俗的年轻公子,身着便衣闲逛的官员,各色各样的人结束一天的忙累,开始了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城内各家酒肆青楼也开始忙乱起来,向晚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艳抹的歌女舞伎粉墨登场,纷扬手绢招揽客人,吸引文人才子相聚青楼共奏管弦,好一派歌舞升平的太平景象。
扬州城内一家名叫和乐楼的青楼厢房内,粉色的帐幔慵懒的垂于光滑的白汉玉地板上,衬映着桌上两盏摇曳的红烛气氛显得分外旖旎暧昧。
一众影子属下嘻嘻哈哈将梳洗得干干净净的叶敏之推进了厢房,然后环臂站在门口,众人皆不说话,只是看着叶敏之嘻嘻之笑,笑得叶敏之头皮一阵麻。
“你“你们要做什么?”叶敏之早已不复世家公子的盛气凌人,此刻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中的惊恐之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哎,这句话说早了,待会儿你再说,会显得更有气氛”方铮负手慢慢踱进了厢房的门。
“方“方大人,您这是”叶敏之期期英艾。
方铮摸着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下梳洗过后的叶敏之,只见他一身乳白色文士长衫,头挽得高高的。髻上随便系了一块方巾,腰间悬着一方纳福玉佩,脚下穿着一双新制的软底缎面方鞋,再配合他英俊风流的模样,一副卓尔不群,明眸皓齿的好相貌。
方铮打量半晌,忍不住啧啧赞叹道:“妈的!果然是一副小白脸的模样!简直天生吃这行饭的料子,老子承认不够你帅,你赢了!”
“犬“大人,您究竟想做什么?”叶敏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敢打赌,这位方大人肚里肯定在咕噜咕噜冒坏水儿”
方铮笑眯眯的勾住他的肩膀,笑得格外和善:“叶公子啊,你绑架我的事儿还记得吧?”
叶敏之哭丧着脸点头。
方铮笑得更和善了:“你一脚把韩亦真踢成了重伤,你也不会忘了吧?”
叶敏之神色黯然,叹气不已。
“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些事儿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下令把你从牢里接出来,又派人给你梳洗打扮,又给你新衣服穿。你瞧。我对你多好,我对自己的老婆都没这么好过,叶公子,你是不是也表示一下?”
“表表示什么?”叶敏之一颗心提起老高。
方铮笑得像天使一般纯洁:“很简单,我今儿帮你找了一位大买主,人家真大方,一甩手就是千金呀,别人只求与你一起喝喝酒。跳然后一一秉烛夜谈,一起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你要我做面?”叶敏之不蠢,一听就听出了方铮话里的意思,不由大惊失色,脸色师的一下就变白了。
“面?嘶一一这个词儿利是很贴切”方铮沉吟道。
“不,不行!方大人,士可杀不可辱”
“呸!你是什么狗屁“士,?你有功名吗?你有官职吗?你他妈连秀才都不是,少给老子谈“士。!老子才是正儿八经有功名有爵位有官职的“士”今儿老子这个,“士,行尊降贵亲自给你拉皮条,你丫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方大人,我求求您了!放过我吧!若您实在觉得不解恨,一刀杀了我也成,求您不要如此糟践我”叶敏之扑通一声跪下,苦苦哀求道。
“那怎么行,我以后还要把你当成摇钱树呢,怎么舍得杀你?”
见叶敏之一副惶然无依的模样,方铮劝慰道:“其实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儿,你玩了这么多年,早该换换味了,我在京城认识一个名叫李观鱼的同志,人家对男女之事嗤之以鼻,说什么男子菊门之紧凑香暖,犹胜女子”呕,咳咳,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用力勾住叶敏之的肩,方铮接着劝道:“人生苦短,如草木一秋,叶公子如此年轻,对这些间的万事万物都应该抱着一种尝试的心态,分桃断袖之事,听说很刺激,叶公子也该试一下才是”
叶敏之脸色灰败的张了张嘴,网要说什么,只听得门外影子属下语含笑意的禀道:“大人,李员外已到楼下了。”
方铮眼睛一亮,急忙叮嘱叶敏之道:“哎,记住,要把人家侍侯好了,人家李员外为了尝尝你这童子鸡的味道,出手便是三千两银子,你瞧,裤子一脱,黄金万两躺在床上哼哼两声就来了。多轻松。我都羡慕你了”别给老子掉链子啊,不然老子把你凌迟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方铮急匆匆的出门,走进隔壁的一间厢房,厢房内壁挂着画,将画取下来,墙上有一小洞,正好能看清叶敏之所在厢房的全貌。
方铮将眼睛凑上去,正见大腹便便的李员外挺着肚子嘿嘿淫笑着走进了厢房,一进房便急不可待的凑到叶敏之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的模样,然后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抬起叶敏之的下巴,色笑道:“果然是一个标致俊俏的可人知”
叶敏之脸色一白,差点一拳揍过去,又想起方铮刚才的威胁之语,只能硬生生忍下怒气,将头狠狠偏向一边。
李员外丝毫不以为忤,仍旧色笑道:“可人儿,良宵苦短值千金呀,本员外素来不喜水道喜早道。今日既是你的开苞之日。咱们一起喝杯合欢酒,这就把好事儿办了吧”
叶敏之浑身一抖,惊恐道:“不”
隔壁厢房偷看的方铮和温森两人实在看不下去,哥儿俩搭着肩膀吐了一地
“大人,咱们走吧,属下实在受不了了…”温森脸色跟叶敏之一样白。
尔行,那小子不但绑了我,还把韩亦真踢成了重伤,今儿不亲眼看到他被开苞。老子死活都不会走的!”方铮咬着牙狠狠道。
“大人,他们”这调调儿实在太恶心了,温森苦着脸道。
方铮跺了跺脚:“估计叶敏之不会老实配合”,不管了!叫几个人,咱们一块进去,帮着李员外把他给办了!”
啊?”温森愕然,还未回过神,方铮已急匆匆出了门。
绕到厢房门口,方铮已听到叶敏之在里面惊恐道:“不,李员外,你别动手,在下不好此道,这是个误会呀
方铮一听急了,顾客是玉帝呀,李员外可走出了大笔银子的,不能让顾客满意的话,以后怎么招揽回头客?
不管不顾的一脚踢开房门,房内衣衫不整,正在纠缠的二人尽皆一楞。
“你”你们是谁?”李员外楞楞看着门外冲进来的众人,不明所以道。
“你别管我们是谁,我们是来义务帮忙的,你就当我们是活雷锋吧,”方铮不耐烦的一扬手。“大家上!”
众影子嘻嘻哈哈一拥而上,于是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将叶敏之死死的按趴在软榻上,方铮则上前手忙脚乱的录叶敏之的裤子。
叶敏之像个贞洁的烈女一般,死死抓着裤带不松手,嘴里哀求道:“不要…”不要啊方大人!”
“闭嘴!老子只帮忙脱裤子,不会碰你半下,这话你跟李员外说去”
“不要“…不要啊李员外!”
方铮一边忙活一边劝道:“哎呀,多大点儿事呀,你就从了吧,李员外家财万贯,相貌身林”也还凑合,以后你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多爽,别人羡慕都来不及呢,就你身在福中不知福”来,乖,把你的小屁屁抬一下,我帮你把裤子脱了,
“不”不要啊!”
李员外一听叶敏之叫“方大人”不由一楞,接着马上惊喜问道:“你”你莫非便是钦差方大人?”
方铮一边扯着叶敏之的裤子。一边抽空向李员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李员外搓着手兴奋道:“哎呀!原来真是钦差大人,在下对您可是久仰了…”
方铮点头敷衍道:“同仰同仰哎,过来搭把手,没见我忙不过来么?”
李员外楞了一下,接着马上伸手帮忙,二人齐心合力将叶敏之的裤子往下扯,一边扯二人还一边聊天:“劳动方大人亲自帮在下的可人儿脱裤子,这可怎么敢当?简直是天大的荣耀啊,”
方铮忙得满头大汗,嘴里道:“客气客气,你是顾客。顾客是玉、”
“方大人如此瞧得起小民。小民实在感激涕零”
“真感激的话,你就多花点银子把这家伙给包了,我给你打个八折”
“那敢情好,敢问八折是多少?”
“嗯,一年三万两吧,”
“行,成真!”
“不”不要啊!”叶敏之快疯了。
方铮一楞,赶紧道:“哎。李员外,听到没有?你的可人儿不太满意这个价,你再加点儿吧”
仇折!不能再加了,再加就不值这个价了”李员外咬牙,显得很纠结。
“成交!合作愉快!”
我最爱的空空来上海了,我很兴奋”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世家夜宴 0
沉如水,和乐楼铮和手下大帮影子管事匆匆凄山,头办不回便上了马车,车夫甩了个鞭花,马车缓缓开始驶动。
“大人,这个叶敏之曾经绑架过您,且将韩家小姐踢成了重伤,如此大仇,仅让他做个面妾童。是不是太便宜他了?”温森坐在马车里问道。
方铮哼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温森目光中露出一抹狠厉,扬手虚劈:“属下安排几个人,待李员外**过后,把叶敏之给做了,他对大人您必心生仇怨,留着恐怕是个祸害
方铮想了想,叹道:“算了,他受到的惩罚已经够了,他已经为他的冲动行为付出了代价,若再杀了他,那就是欺人太甚了”老温,吩咐下去,叶敏之及杭州叶家全族流放千里之外的漠北,世代为奴,永不开豁,杭州叶家从江南彻底抹去!”
温森一凛,急忙应命。
“大人,叶敏之说江南不少世家暗中与泰王勾结,资助泰王谋反。此言若属实的话,大人要不要给那些世家一点教?”
方铮瞪了他一眼,道:“教刮?谁教刮谁?领十万大军把江南的世家都灭了?世家势力在江南根深蒂固,盘根错节,他们是地头蛇,我们能斗得过他们吗?”
温森一窒,赧赧道:“那”总不能任由他们暗中通敌吧?”
方铮想了想,忽然笑了:“对江南世家,要恩威并济,软硬兼施,现在叶家已经被我这个钦差大臣一声令下化为了飞灰,这就算是立了威,江南的世家家主们正惊疑不定的观望,咱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施恩安抚了。”
温森两眼一亮:“大人的意思,莫非用怀柔之策安抚世家?”
方铮笑道:“不错,诱之以利,动之以情,总是有点效果的,咱们代表的可是天子,天下都承认的正统,若不把世家逼得无路可走,谁愿意拎着脑袋谋反?所以嘛。我出面安抚,肯定比泰王那家伙私下鬼鬼祟祟的联络他们效果要好得多,”
“泰王经营多年,他争取民心,拉拢世家,这些手段他都用了,可他毕竟不是皇上,干起这事儿缺少了一股底气。所受的掣肘和顾虑也多,但咱们代表的是天子,没他那么多顾虑,他要全力争取的东西,就是咱们要争取的东西,若咱们将民心和世家都争取过来,他身边还有什么臂助?如此,泰王覆灭指日可待矣
温森大赞道:“大人高明!如此绝妙的釜底抽薪之计,也只有像大人这般丰神俊朗的翩翩浊世佳公子才能想得出,属下对大人实在是
方铮幽幽叹了口气:“得啦,你别拍了,这主意不是我出的,是韩家小姐出的”唉,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觉得这位韩家小姐很缺德呀
温森一窒。急忙生硬改口道:这也是大人慧眼识珠之功呀!若非大人认识韩小姐,她怎会有机会在大人身边为您效力,为您出谋划,策呢?说到底,大人的功劳才是最大的”流放叶家立威然后咱们再出面召集江南各大世家的家主相聚,由大人亲自出面安抚,给他们捋捋顺毛儿,许些好处,好一手软硬兼施,果然很软,很软啊”
方铮闻言哈哈大笑,忽然又板起脸道:“胡说!本官硬起来也是很硬的!”
温森闻弦歌而知雅意,急忙道:“对对对,大人之坚硬挺拔,天下莫有出其右者,实在是神勇威武之伟男子,伟男子啊一”
“不但坚硬,而且还能伸缩呢,
“啊?这”,大人威武!”
两天后,派去伏牛山追查泰王下落的探子还未回报消息,扬州城又派出几十骑信使,出城后朝各个不同的方向奔去。
江南再一次风起云涌。
各大世家在最短的时间内同时接到了来自钦差大臣方大人的一封邀请函,函上邀请各大世家家主在三月初五这天赶赴扬州城绿荫馆。方铮将在扬州城的绿荫馆大摆宴席。理由是给他还未出世的孩子办满月
这个理由实在让人哭笑不得,孩子都没出世呢,竟然提前办起了满月酒,这位钦差大人未免也太不着调了。
可江南所有世家的家主接到这封邀请函后,谁也不敢将它置之一旁不加理会,反而神情凝重的反复推敲函上所写的一字一句,咀嚼钦差大臣这个敏感时期忽然办满月酒的深意。
世家家主都不蠢,当然知道所谓“满月酒”只不过是一个由头,他们想的是这位年轻的钦差大臣到底想干什么?杭州叶家刚网被他连根拔除,全族近千口人流放千里之外的漠河为奴,叶家被流放那天哭声震天,家主叶擎身戴枷锁,当着官兵的面将他的二公子叶敏之打了个半死,辉煌百余年的杭州叶家,钦差大人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便从此在江南世家的名单上除名,有这样一个鲜明生动的反面典型立在那里,江南哪个世家敢将钦差大人的邀请函等闲视之?
钦差所请,存意是善是恶?尤其在这个泰王兵败的敏感关头。钦差是否打算与各大世家来个秋后算帐?
就在众家主还在猜疑之中驻足观望的时候,苏州韩家的家主韩竹第一个启程赶赴扬州,韩竹离开苏州的时候很高调,敲锣打鼓人尽皆知,苏州知府率城内大小官员皆来相送,其盛况并不亚于当初迎接钦差大人进
有了韩竹的带头。世家家主们纷纷起而效仿,一时间赶赴扬州的豪华车马如云,官道上车来车往,一派共襄盛事的繁华景象。
三月初五,夜。
扬州绿荫馆内张灯结彩,从当地豪卑府上临时借调的下人们一个个。喜气洋洋,来回奔忙。
布置豪华的马车,轿子依次停在绿荫馆前,神色各异的家主们见面之后互相拱手为礼。彼此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下人们彬彬有礼的将家主们弓至绿荫馆内一处水榭,宴席就摆在水谢之中,此处四面环水,灯如繁星,风景犹宜。
绿荫馆内,方铮悄悄掀开厚厚的帷幕一角,打量着前来赴宴的世家家主们。
“哎呀,这些家主们长得好丑啊,我站在他们面前一定很有自信,”方铮喜不自胜道。
一旁的韩亦真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如此重要的时刻,他竟然只顾品评家主们的相貌,他的思维实在太跳跃了。
方铮边看一边啧啧评价,浑然不觉身旁韩亦真鄙视的眼神。
方铮越看越觉的这些世家家主不像是好打交道的样子,轻松的表情渐渐褪去,换上一脸惴惴不安的神情,侧头望着韩亦真道:“他们好象很凶啊,”
韩亦真猛翻白眼:”
方铮得不到她的回应,不由愈惴惴:“待会儿如果谈崩了,他们若联起手来揍我怎么办?你知道的,我一般不轻易出手
就算出手也只有挨揍的份儿。
想了想,方铮神情凝重道:“不行!我的准备工作还没做足,我得再去安排安排
说完方铮转头就往外走去。
“你做什么?”韩亦真问道。
“去安排五百名刀斧手埋伏在水谢外,谁敢揍我,老子五百把斧头砍死他!”方铮的口气像洪兴帮的扛把子。
“你”真是个不着调的混蛋!”韩亦真大伤未愈,却被方铮气得两颊嫣红,伸手一把扯住方铮的衣袖,往后狠狠一带,娇叱道:“你给我回来”。
“都是有身份有的位的家主,就算撕破脸也有良好的教养,你以为都像你这样卑鄙粗鲁么?安排刀斧手有行么用”。弗亦真纤手轻轻点着方铮的脑门儿刮道。
“戏文里能安排刀斧手的主儿一般都很牛逼,”
方铮直想试试摔杯为号然后众刀斧手一齐杀将进来的情景,场面一定很波澜壮阔,,
韩亦真轻蹙秀眉,唉声叹气:
密云迷晚岫。暗雾锁长空。群星与皓月争辉,绿水共青天斗碧。
戌时,在众属下的簇拥下,宴席的主人方铮终于姗姗出现。
今日方铮一身便装打扮,身着淡紫色儒衫,腰系团花暗镶珠玉簇锦玉带,玉带上晃晃悠悠悬着一块百福碧玉佩,脚蹬软底缎面方鞋,不时把玩手中一柄描金折扇,整个人显得卓尔不群,凡脱俗,行走间真有那么一股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意味,一时吸引了不少侍侯在旁的丫鬟们的爱慕眼神。
众家主面面相觑。心中不由暗暗吃惊。
早知这位钦差大臣是今年轻的弱冠公子,却没想到他竟如此年轻,脸上一抹温和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风,瞧他此刻和善的样子,谁能想象得到,就在数日之前,他亲自领着朝廷大军击败了泰王的谋反军队,一路斩杀反贼数万。也是在数日前,他一道命令掷下。杭州叶家全族近千口人结束了辉煌的世家风光日子,全部变成了做苦役的奴隶。
此子年岁虽轻。可行事颇为老辣,端的不可小觑。
众家主怀着敬畏的心情小心翼翼与方铮一一见礼,然后惴惴不安的坐下,彼此交换着忐忑的眼神。
方铮哈哈一笑。朗声道:“今日本官冒昧,请各位家主来扬州赴宴,实是为了庆祝本官那没出世的孩子满月之喜,各位这么给面子,本官承情了,多谢各位赏光!”
庆祝没出世孩子的满月之喜”
众人面带苦笑。瞧这句话说的,听起来是个病句,可偏偏没人反驳。大伙心知肚明就好了,你也用不着把这烂借口说了一遍又一遍吧?在座的谁不知道你叫咱们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家主们都是颇有涵养的人,也不点破。纷纷拱手贺道:“恭喜方大人喜得麟儿”
谁知方铮却嘻嘻一笑,道:“虽然我的孩子还未出世。可今日办的是满月酒,还是要走走形式的,既是满月酒,没孩子多难看呐,你们肯定回去后会说本官挂羊头卖狗肉,那就不太美妙了”
说完方铮朝身后的属下一扬手,一名属下忍着笑。不知从哪里抱出一个白丝绸布缝制的布娃娃。娃娃做得很精致,里面塞满了棉花,有鼻子有眼,最妙的是。布娃娃的眉眼之间竟然与方铮颇有几分神似,都是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好象随时在打着什么坏主意的样子。
方铮双手接过,瞧着这布娃娃的眉眼,心底不由叹息不已。
请韩亦真随便缝个娃娃当道具。用不着这么较真吧?仔细瞧瞧,这娃娃除了长得有些像他之外,竟然隐隐约约也有几分韩亦真的模样,看得出韩亦真缝这娃娃时颇费了一番灵巧心思。
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在众人愕然不解的目光下,方铮抱着布娃娃装模作样轻轻,二下又摇了摇。“副慈祥父亲的嘴脸。“孩子啊,你今天满月,你瞧,这么多爷爷伯伯来给你庆祝,你是不是感到很高兴呢?一定是这样的方铮满脸慈笑,竟然跟这布娃娃说起了话。
众人面面相觑;心头纷纷一片杂乱,饶是这些家主久经风浪,此时也猜不透为何这位钦差大人当着他们的面抱着个假布娃娃扮慈父,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不过很快众人便明白方铮的用意了。
在众人愕然的目光注视下。方铮忽然将耳朵贴近布娃娃的脑袋前,装模作样的“啊”了一声,“你说什么?。
方铮的语气显得很吃惊,接着脸色一变,一副很为难的模样望着布娃娃道:“这样不好吧?你也太不像话了!”
众人脸色顿时更复杂了,这位钦差大人是不是有毛病?布娃娃会说话么?你到底想干什么直说不行吗?拐弯抹角的有意思吗?
松了众人的意。方铮直话直说了。
抬起头,方铮一脸为难的看着大家,苦笑道:“这破孩子,居然说你们来给他庆祝满月怎么空着手来,不给他送点儿金锁金条金砖什么的,这么小就懂的索要贿赔,实在是太无耻了”
众人满头黑线。到底是谁无耻?家主们见惯了官场人物,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将索贿索得这么有技术含量的。他们委实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人是不是把脸皮装兜具去了?
众人纷纷苦笑。伸手开始慷慨解囊,由于众人都没想到方铮真会抱个孩子出来,所以他们来的时候都没带礼物,方铮所说的“金锁金砖”之类的东西更是没带,唯一带的就只有身上的银票了。
于是,水榭内的两桌宴席间,一幅诡异莫名的情景出现了。
方铮一手抱着布娃娃,一手微微前伸,然后众家主们苦笑着掏出怀里的银票,一张张的放到方铮手上,口里还言不由衷的道着恭喜。
方铮手上的银票越积越多,一只手已经抓不满了,方铮大喜之下,顿时有些忘形,伸手在桌上拎起一个大铜盘子,把银票搁在上面。然后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捧着铜盘。家主们纷纷往铜盘里扔银票,光景怎么看怎么凄惨,活像一个穷途末路的乞丐。
“哎哟,谢谢谢谢!您太客气了,这位是?”啊,原来是湖州李家的家主,兴会兴会”。
“嗬!这位眉目慈祥的大爷真大方,一出手居然二万两!哎,各位看看哎,二万两耶!我替我这不成材的犬子谢谢您了!您是”啊,原来是绍兴黄家的家主,非常兴会!待会儿吃过饭了咱们单独聊聊,”
“咦?怎么才一千两?你谁啊?嘉兴陈家?没听说过!,你怎么才给一千两?太没礼貌了!当我叫花子呀?赶紧的!再加点儿”
“”
方铮捧着铜盘在席间如穿花蝴蝶似的飞舞了一圈。身后侍卫的温森和众影子管事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位方大人一见到银票就这副德性,不但连正事都忘了。而且收取贿赔的嘴脸猥琐至极。让人目不忍睹”
“大人,大人”您冷静点儿!体统,朝廷的体统啊”。温森将方铮拉到一边,哀哀求恳道,一张老脸皱成一团,都快哭出来了。
“别拦着我,没看见我正忙着吗?别挡我财路啊,小心我扁你”方铮看见满盘的银票,两眼已幽幽的冒出了绿光。
“大人。说正事儿!您忘了今天叫他们来的目的了?正事儿呀!”温森低声哀求道。
“啊?呃”一提起正事,方铮忽然醒过神了,对呀,今儿是来安抚世家的,怎么一见到银票就什么都忘了?莫非老子上辈子真是穷?
“咳咳”方铮随手将抱着的布娃娃往温森手里一塞,又将铜盘内堆积如山的银票仔细收进怀里,一切忙完了,这才轻松的拍了拍手,略带几分尴尬的朝众家主笑了笑。
“咳,不好意思,本官有点失态了”实在是。呃。喜得贵子,嗯,兴奋,太兴奋了”
众人见这出闹剧终于结束,他们更是松了一口气,纷纷拱手假笑道:“大人言重了。喜得麟儿自是人生喜事,这个”偶有兴奋之举,亦是人之常情”
“对对对。我们都能理解,都能理解,”
方铮闻言乐坏了,这些家主据通情达理的呀,自己真是好运气”
“真的吗?真的吗?”一高兴就忘形的方大人急忙又捧起铜盘,眉开眼笑道:“那”你们多少再给点儿”。
“大人!冷静啊大人!”温森及一干手下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拉扯。
“别拦着我,你瞧人家都挺大方的,”
幽雅静谧的绿荫馆水榭又一次陷入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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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天才小屁孩》防弥口作者:我吃葡萄
“重活一世就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否则对不起“重生者。这三个字。”
这句话是一个十岁的农家孩子说的,于是乎,他成了人们口中的“玉才小屁孩。
这是一本可以勾起回忆的书。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世家夜宴
:闹过后。水榭内又恢复了平静,众家主依宾主落座。口计方为主人,又是官身,理所当然便坐在了主位,他的身旁侧宾位置,坐的却是韩家家主韩竹,老头儿一脸微笑,捋着胡须不停的看向方铮,那目光越看越像老丈人看女婿,看得方铮头皮一阵麻,特别是在徐集镇客栈对他女儿动手动脚之后。如今他也不能挺着胸膛说自己与韩亦真清清白白了,韩竹的目光令方铮忍不住心里打起了鼓,一一老头儿该不会知道什么了吧?不能够呀,我摸他女儿的时候记得关上了门,谁也没看见呀删
侧过头,方铮朝韩竹报以心虚的一笑。
韩竹一楞,不知方铮为何笑得如此心虚,于是他也朝方铮笑笑,这个笑容落在方铮眼里,却是一种意味深长,明了一切的笑容,所以方铮愈显得心虚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今日尴尬。当初我就不摸你女儿了,
转头见各家家主都静静坐在桌边。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瞧着他,方铮不由一惊,急忙端起酒杯笑道:“各位家主远到而来都是贵客,本官招呼不周,谨以此杯敬各位家主。”
说完方铮一仰脖子饮尽了杯中毛酒。又朝众人亮了亮杯底。
众家主见方铮如此客气,口中忙称不敢,纷纷站起身,陪着饮了一杯。
刚网了笔横财,方铮心情很好,见众人都给面子,并无倨傲无礼之人,不由大感开心,拍了拍手,与水榭一湖相隔,百步见方的一座露天平台上忽然亮起了红色的灯笼,将平台照得亮如白昼,众人正在惊讶之时,两队翩跹的舞伎款款行出,袅袅婷婷站在平台上,隔着百余步的湖面朝水榭中的方铮和众家主弯身福了一礼,接着古琴箫笙之声奏起,缓缓如春风拂水,如清泉滴石,清脆悦耳,令人心旷神怡。
舞伎们在悦耳的乐曲中慢慢舒展水袖,如一只只穿花的蝴蝶般翩翩舞动起来,其妙曼之姿令人目不瑕接。
这时一名身着粉红色宫装的歌女莲步轻移。缓缓走上平台。水袖拂动几下小嘴微张,合着琴曲唱道:“含羞倚醉不成歌,纤手掩香罗。偎花映烛,偷传深意,酒思入横波。看朱成碧心迷乱,翻脉脉,敛双蛾。相见时稀隔别多,又春尽,奈愁何,”
歌声清越婉转。如娇莺初啭,隔着百步湖面传入众人耳中。竟是清清楚楚,分毫不差,令人忍不住击节而和。
看着不停赞赏歌声的众家主。方铮得意的笑了。
一旁作陪的钦差副使萧怀远朝方铮挤了挤眼,然后举杯又与众家主频频相敬,众家主不敢怠慢,急忙又站起身饮了。萧怀远虽是副使,地位官职逊于方铮,可他终究也是代表天子,在这个朝廷与世家关系动荡的敏感时刻,众家主自是不敢随便惹人诟病。
平台歌舞继续,可众人的心思已不在上面,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目光,又似疑似忌的抬眼膘了膘一直淡然微笑的韩竹,见他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心中纷纷打起了鼓,这老家伙如此坦然,莫非私下已与朝廷达成了某种默契?
“咳咳,方大人,今日大人喜获麟儿,邀请吾等赴宴,吾等万分荣幸,老朽敬大人一杯,还请大人赏面,绍兴黄家的家主黄讷德站起身,率先向方铮敬酒。
方铮一楞,见此人正是刚才打赏二万两银票的慷慨家主,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方铮自是不例外,急忙站起身笑道:“黄家主客气了,呵呵,本官奉圣旨下江南,虽说是为查案,可实际上却是奉了皇命,与江南的各位家主把晤相交一番。吾皇新登帝位,正是倚靠各位家主鼎力扶持,协助官府稳固地方百姓之时,皇上对各位也是寄予了厚望的呀”
一番官腔说出来,将各位家主听得又惊又喜又疑,惊的是方铮说查案,大家都知道是为了泰王谋反一案。可在座的世家里面暗中资助泰王的不在少数,这位钦差大人查案将会查到什么程度就不查了,还是说要将泰王一案所有的关联人物全都连根拔起?
喜的是方铮说是奉皇命与各世家家主把晤相交,这就说明朝廷对世家暂时而言还是存了善意的。不至于像泰王所说的那样,朝廷要将世家全部剿灭。
方铮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底,暗笑了一下,接着道:“前几日泰王觊觎皇位,图谋不轨,欲占扬州而谋天下,岂知泰王的阴谋早已被朝廷识破,扬州城下十几万大军一战,其结果如何想必各位都已知道。此战朝廷大胜,泰王仅余一万败军仓惶而逃。本官已下海捕文书,大索天下,抓捕泰王归案…”
众人又是一惊,钦差大人说这话是何用意?莫非他怀疑我等私自藏匿泰王?
哈哈,各位,别冷场呀,来来来,喝酒喝酒,这杯酒本官代吾皇万岁,敬各位家主,皇上久居深宫,心慕江南秀美,可惜一直无暇抽身巡游,如此也失了与各位家主把臂相交的机会,本官启程来江南以前,皇上召见本官,言中深表遗憾…”
众人听得方铮东拉西扯。说的每一句似是随意,又似别有用意,每人皆心神不属的默默在心里咀嚼方铮的话,哪有心思喝酒?不过既然方铮抬出了皇上,众人自是不敢怠慢,纷纷起身,神色恭谨的面向东方,口中唱喝祝吾皇龙体康健,万寿无疆。然后一饮而尽,待方铮先落座后,众人才慢慢坐下。
一旁的韩竹捋着长须,笑眯眯的看了方铮一眼,目光中满是赞赏之意。
黄讷德扫了众人一眼,在座之人数他年纪最长,自是要代这些家主们出头相询的。不然任由方铮这么东拉西扯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方大人,今日大人请我等来扬州,不仅仅是为了给令公子庆满月之喜吧?大人有何正事。不妨直言,我等洗耳恭听。”
方铮笑了笑,道:“好吧,那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人心向泰王,而且以前也做过不少暗中资助他的事情,否则泰王起兵八万,所耗粮草军饷无数,仅凭他一人是绝对养不起的,今日咱们把话说开了,以前的事咱们谁都不提。本官可以代表朝廷表个态,绝不与各位秋后算蜘…”
方铮端起酒杯。缓缓扫视众人,笑道:“这就像推牌九,玩散子,上一把咱们已经玩过,输赢就别提了,咱们重新洗牌,这一把重新玩过便是”
方铮举杯向攻,意味深长道!“猛一把朝偻做庄环请各位家丰::注,朝廷照单全收,有杀有赔,童叟无欺。”
黄讷德目光闪动,盯着方铮缓缓道:“不知我等要下什么样的赌注,朝廷才看得上眼?”
方铮搁下酒杯,神情微沉,正色道:“很简单,朝廷要你们断绝与泰王的一切来往,不允许有任何资敌举动,同时与泰王到戈相向,利用你们在江南的声望和根基。与朝廷互相配合。全力剿灭泰王的残余势力!”
众人闻言顿时沉默,水榭内寂静无声,只有远处的箫笙琴奏之声。和着歌女清越的歌声,仿佛从遥远的地方渐渐传来。
良久,方铮忽然笑了,望着沉默的众人,慢悠悠的道:“各位,有这么难选择么?泰王如今是个什么境地你们也清楚。各位皆出身世家大族,身负族中千余性命,我觉得你们不应该将百年的家族基业和全族人的性命押在一个根本看不到成功希望的人身上,各位皆是老成持重之人,当知趋吉避凶的道理。我实在想不通,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黄讷德环视众人,打破沉默道:“吾等身为世家家主,但同时也是皇上的子民,如今吾皇欲伐泰王,吾等自然应该鼎力相助,可是”皇上与泰王毕竟是亲兄弟,说句大逆之语,此战乃是同室操戈,手足相残,吾等只是百姓之身,若将来皇上剪除了泰王之乱以后。又反过头来追究我等世家资敌之罪,请问方大人。届时吾等如何自处?”
黄讷德的这番话说出了众人的心声,他们如今都已知道跟随泰王谋反是没有希望的,可反过头来向朝廷靠拢,又怕幕廷事后会跟他们算帐,从而削弱世家的根基,甚至直接剿除世家,众家主此刻也面临两难之选。
方铮笑道:“黄老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太灵光?本官刚才代表朝廷再三与各个提过,朝廷保证不秋后算帐,以前生的一切全当随风而逝。大家都忘了也罢,皇上和朝廷不会这么小肚鸡肠。老抓着这点小事不放手,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从彼此眼中仍看到了一些疑虑,犹豫半晌,仍无人出来表态。
方铮渐渐不耐,这帮老家伙老奸巨滑,老子若不多放点儿诱饵出去,估计他们还不肯上钩”
张嘴正待开言,忽听席间有一人冷哼道:“方大人,你的话能代表朝廷吗?”
众人一楞,循声望去,却见另一桌坐在宾位中的一名年轻男子正满脸不屑的盯着方铮,目光很是不善。
方铮呆了一下,随即笑道:“本官是钦差大臣。代表天子权威。本官说的话,自是有天子授权。当然能代表朝廷。”
那名年轻男子冷笑道:“就算你能代表朝廷,可朝廷说话能算数吗?自古以来,食言而肥这种事情,干得最多的便是皇帝和朝廷,我们怎么信得过你?”
方铮一楞,皱了皱眉,侧过头小声的问站立身后的温森道:“这小子谁呀?说话含枪夹棒的,老子调戏过他老婆吗?”
温森想了一下,道:“此人应是杭州赵家的,可是”赵家家主赵章楚应该是个六十开外的老头儿呀,怎么如此年轻?”
方铮愕然:”你问我。我问谁去?靠!你们怎么做工作的?回了京城老子非得给你们来个整风运动!太不像话了!连底细都没查清楚就把人放进来,万一他是来刺杀我的,老子岂不是死定了?”
温森苦着脸道:“可是,大人。他明明持着您的请柬进来的呀,咱们总不能把他拦在外面吧?”
方铮没理他,转过头朝那名年轻男子笑眯眯的道:“敢问这位公子贵姓大名呀?”
年轻男子随意拱了拱手道:“在下杭州赵梁。见过方大人。
“哦一一原来是杭州赵家的,如此年轻便居家主之位。实在是年少有为,令人羡慕呀。”
赵梁闻言脸上闪过几分尴尬,生硬地道:“不敢,在下并非赵家家主,乃家主之长子,只因家父有恙在身,无法亲赴大人盛宴,还望大人谅育。”
方铮现在明白了,什么有恙在身全都是屁话,估计这赵家就是这帮世家之中的刺儿头,今儿若不拔了它。别的话休想继续谈下去。
方铮笑眯眯地道:“赵公子刚才所问,是代表令尊的意思吗?”
赵梁窒了一下,接着挺起胸道:“不错,不仅代表家父的意思,更代表江南所有世家的意思。”
方铮点头。沉声道:“好,那我就回答你。你这根本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朝廷有朝廷的气度。金鉴殿上,皇上说的任何话,全天下的子民都听得到!而且必须记录在起居录里,不是市井中那些泼皮无赖,说出的话如同放屁一般!你赵家如此猜度皇上和朝廷,其心本已不正,若非今日乃喜宴之所。本官理应将你拿下治罪”
赵梁被方铮一通义正严词的话巾得满脸通红,众家主也目光不善的盯着他,你代表你赵家那是你的事。可你别把大伙儿都拉下水,黄口小儿,你有什么资格代表江南所有世家?今日钦差主动相请,本是朝廷向世家释放善意的信号,若被这不懂事的小子给破坏了,大伙儿非得把你赵家给拆了不可!
赵梁本是个血气方网的年轻人。自是受不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落了面子,年轻人行事不计后果,闻言论笑道:“你不过也只是今年轻人,有什么资格教我?”
方铮怒气渐生,却仍缓声道:“教元你倒不敢,本官乃钦差,自然听不得别人质疑皇上,质疑朝廷,今日我请各家家主来扬州,当然有事相商,在这里,不论是谁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要负责任的,你质疑我不要紧,可你质疑朝廷就是不该!”
方铮一番话说得在座的家主们暗暗点头。两位都是年轻人。可比起气度涵养,这位钦差大人委实胜过赵粱多多,难怪人家弱冠之年便身居高位,到底还是有几分本事和修养的。
赵梁怒道:“谁知道你打着什么主意蒙骗我们?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卑鄙之人我也见过不少,钦差莫非就不是人了么?前几日杭州叶家被你一锅全端了就是明证,我等安知你和你身后的朝廷会不会也如法炮制来对付我们?”
方铮脸上怒意渐渐明显。闻言沉声道:“赵梁,你这是在胡搅蛮缠!杭州叶家被流放。实是口曰地门犯了绑架钦差的大罪,按我朝律法当尽诛十族,禾”家流放千里,手下已是大大留悄,此事就算论到金鉴殿上去,本官亦占着理,你以此事为据说我蒙骗你们,岂不可笑!”
赵梁冷笑道:“你自然有你的歪理,可我赵家却信你不过!叶家与我赵家同居杭州。叶家被你搞垮了,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我们赵家?方大人,你也并不像你口中所言那般大义凛然,自你下江南以来,大收贿略,敛财索银,赚得盆满钵满,其行本已不端,试问如此于德行有亏之人说的话,我又怎么信得过?”
方铮闻言大怒,站起身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他是真的愤怒了,这姓赵的小子三言两语便将话题引到他收贿的事情上,向在座的家主们暗示朝廷任人不贤,使得众人对朝廷又产生了怀疑。原本朝廷与世家之间渐渐缓和的关系,又被他挑拨得开始对立起来,其心实在歹毒。
可赵梁指责他收取贿赔也没说错。这话却碰到了方铮的痛脚,毕竟收贿是件不太光彩的事儿,大家心里有数就好,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这不是扇我耳光吗?所以方铮的愤怒,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恼羞成怒。
方铮气得浑身直抖,老子对你客气,你把它当福气,不给你点儿厉害,你就不知道什么叫朝廷钦差大臣的官威!
“来人!给我拿下!”方铮飙了。
站在身后的温森及一干属下早已气得蠢蠢欲动,闻言立即上前,准备当场将赵梁捉拿。
慢着!”方铮想了想,还是不解气,“老子自己来!”
说完方铮将袖子撸了撸,越过神情错愕的家主们。走到赵梁面前,扬手便是一个大嘴巴抽过去。
“们!”
响亮的耳光声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远处平台上翩翩起舞的舞伎们也停下了动作。不知所措的朝水榭方向望去。
赵梁被方铮抽得一楞,脸上很快便浮现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他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方铮,讷讷道:“你”你敢打人?”
各家家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惊呆了。
朝廷大臣他们见过不少。可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就算心有不快也只藏在心里,不会将它表现出来。这赵梁虽说嘴巴贱了点儿,但谁也没见过说翻脸就翻脸,说动手还亲自动手的朝廷大臣,不由得他们不吃惊。
既然已动了手,方铮干脆完全撕开了刚才温文尔雅的伪装暴露出了他的本性。
“啪!”
又是一个耳光扇过去,方铮两眼瞪得通红,咬牙怒声道:“老子不敢打你?老子为什么打不得你?老子是高官,你丫只是个嘴巴下贱的白身,你既忘了上下尊卑,老子就替你老爹管管你,好教你以后懂得怎么做人!”
赵梁脸上挨了两耳光,顿时把他打醒了,见在众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立即变得激动起来,抖抖索索指着方铮道:“你,“你敢打人,我,我不管你是什么朝廷钦差,今日便跟你拼了!”
说完赵梁猛地一跺脚,举着拳头向方铮揍去。
方铮向旁边一闪,避过他这一拳,然后怒道:“嗬!本钦差揍人,你居然敢还手。不要命了?”
赵梁闻言身形顿时一呆,杭州叶家就是个例子,若自己真的揍了钦差,他们赵家必会步叶家后尘,最后免不了一个流放千里的命运。
赵梁在犹豫时,方铮却已挥拳而上,占了先机,“砰”的一拳结结实实揍在赵梁的鼻子上。
赵梁吃痛,不由“哎呀”一声,捂着鼻子蹲了下去。
见方铮欺身上前又要揍他,赵梁下意识挥拳自卫。
拳头刚到方铮鼻梁前,忽听方铮冷冷道:“叶家的下场你忘了?”
赵梁一惊。硬生生止住了拳势,方铮于是冷冷一笑,“砰”的一拳又揍上了他的鼻子。
赵梁又“哎呀”一声,心中愤怒不已,后来一想这样也不是办法,我打不得你,也不能站在这儿让你白打吧?打不得我还跑不得么?
于是整个水榭又陷入一片混乱,只见钦差方大人挥舞着拳头,满水谢的追着赵梁猛揍,而且方铮这次不知怎的,出拳如有神助,每次打出的拳头都恰恰打到了赵梁的鼻子上,打得赵梁鬼哭狼嚎之余又百思不得其解,我鼻子招你惹你了?干嘛每次朝它招呼?
缆!你还跑!再跑我到杭州去把你全家挨个儿揍一遍!”方铮气急败坏的追着赵梁骂道。
“方铮!你”你卑鄙无耻!你不是说朝廷有朝廷的气度吗?这就是朝廷的气度?”赵梁一边跑一边悲愤道。
微屁!老子揍你是因为你丫嘴巴贱,跟朝廷的气度有个鸟关系!”方件气喘吁吁道。
“砰!”
又一拳揍到了赵梁的鼻子上。
“停!不打了!不打了!”赵梁受不了了,他被方铮追到后压在身下,泪眼婆娑的望着方铮,鼻子以下全都是鼻血,糊得满脸都是,恶心极了。
“别打了…我有个问题问你”赵梁终于哀哀讨饶道。
“说!”
,你干嘛每次都只揍我鼻子?我的鼻子得罪你了?”赵梁很悲愤,人的五官当中,鼻子是最敏感的,被人揍到不但很痛,而且酸甜苦辣什么滋味儿都有,赵梁实在受不了。
方铮闻言,刚挥起来的拳头立马顿住,然后开始思索。
对呀,我干嘛老揍他鼻子?他嘴贱应该揍他嘴才是”
想了半天想不出结果,见身下的赵梁还眼巴巴瞧着他。目光可怜极了。
这么复杂的问题,我还是别想了吧,很多国家大事等着我去动脑子呢…
“砰!”
又一拳结结实实揍在赵梁的鼻子上。
自己反省去!”
方铮冷冷丢下这句话,起身走向水榭内的宴席。””
更正一下昨天章节的错误。
有一个错别字。
“兴会”写错了,应为“幸会”特此提出,并道歉,昨儿我脑子进水了…”
话说,我一般很少写错别字的”
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