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好久不见
花坤清看着媚娘却是像是看着一个厉鬼,而媚娘也不负花坤清如此地恐惧她,他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看着媚娘恢复了美貌之后,不自觉地对自己的抚弄。
煞带着一点干粮和水回来,远远就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儿,他推门而入时,果然看到了一个被啃咬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而媚娘恢复了美貌之后,脾气也变好了许多,自顾自怜,风情满满。
而花坤清则是煞白着脸色,沉默无语,煞的目光沉淀了下来,他看着媚娘的目光沉静如水,除了那一开始的异样,之后,再无任何可以探测他内心的波动了。
媚娘停止了对自己的怜爱,她转过头看着煞,她很了然,煞果然认出了她了,比她以为的要早的多的多。
“好久不见了……”媚娘的眼中折射出温柔和慈爱的光芒,她甚至对着煞招手,像煞小时候一样,“我的……孩子……”
可是煞的反应比她想象中还要冷淡几分,他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没有听到媚娘的话一般,落在媚娘身上的目光像是一个陌生人。
正如花坤清所言,她就是一个妖物,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煞为身体里流着她一半的血液感到恶心,不过这种感觉并不强烈,心中波澜怎么会没有。
可是或许因为长大了,因为自己强大了,或者还是因为别的,他想克制也就克制住了。
“她已经死了……”煞开口,看着媚娘的这副皮囊,除了那双眼睛像之外,她身上再没有任何一点先帝柔妃的痕迹了。
“不,我的孩子,我回来了,我只是睡着了,现在醒过来了……”媚娘叫煞孩子叫得越发顺口了,她甚至想伸手去抱抱煞,她想起小的时候,只要她肯对煞施舍一点关心,煞就乖得不行。
她觉得现在也是一样的,声音也越发地温柔了,“长祁……”
长祁和长祺同音,煞的眸色一黯,媚娘以为他开始动容了,嘴角微微一勾,笑了起来,“孩子这些年辛苦了,现在娘回来了,再不会让你这么累了……”
“我最后说一遍,她已经死了……”煞的匕首横在媚娘恢复了白嫩的脖子上,淡漠的眼中没有任何媚娘以为的恻然,她抿紧了嘴巴,不敢多说什么母子情深的话了。
煞冷笑一身放下干粮和水就又消失了,长祁……连名字都和君长祺同一个音,他从不认同自己是这个名字,他就是君长祺的影子而已,媚娘如此的作态,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她。
这个想法从他懂事开始就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没有一个母亲会这么对自己的孩子的,他之于媚娘来说就是一个玩物而已,只有君长祺才是她的孩子。
她对君长祺是真的好,所有的一切都为他谋算,甚至在生下双生孩子的时候,也选择了藏住一个,将凶兆化为无形,甚至冥煞的所有一切都是为君长祺的大业服务。
他很清楚,他对媚娘来说就是一个多余的东西,仅此而已,再后来就是讲他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影子,一个不知道反抗的工具。
当然偶尔她也有心情的好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就会陪陪他,那一日他就不用像往常那么累,不断挥剑,不断练功了。
可是他的高兴也就是一开始的时候,后来他宁愿去练功也不想和她相处了。
先帝情系莲妃,对媚娘自然是无情的,而媚娘对先帝也没有多少感情,她暗地里圈养了无数的少男少女,像是今日血食之事,他见过无数次,媚娘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正常的人来看,她从避讳着他,甚至和那些男性欢好的时候,也没有避着他。
煞的冷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每天入睡之前,他都在捉摸要怎么杀了她,要不要杀了她,可是没有等到他动手,有一天她就死了,先帝有旨,柔妃殉葬。
他不相信她会这么死了,可是事实就在眼前,冰冷的尸体,就那之后,他心中的最后一点执念都被掩埋了。
可是如今再见,这点执念又在一点一点地复燃了……
御书房里,君长夜接见了两个人,一个布衣农民的样子,一个是双丫少女,被萧迟领了进来。
“夜哥哥……”怜儿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君长夜,眼中满满都是依恋的色彩,君长夜眉头一皱,并没有应灵儿的话,转而看向了秦叔。
“秦叔怎么来了?”君长夜也许久没有回隐村了,对于秦叔的到来,心中也是高兴居多,何况花如陌平安生下两个孩子,他心情自然是好的。
“主子有孩子了,我们过来讨口酒喝,”秦叔笑呵呵地道,眼中带着点高兴,却没有在隐村时的随意,主仆尊卑这条界限他永远都会记得。
“贞娘也来了,她去拜年王妃了,”秦叔开口补充了一句,其实灵儿也该和贞娘一同去见花如陌的,可是她自己缠着过来,碍于宫中,他也不好开口训斥,再加上灵儿多少和君长夜又几丝少年时的情分在。
“嗯,”君长夜点了点头,贞娘虽然是他的乳娘,可是花如陌却是这后宫的女主人,她去拜年花如陌是应该的,反倒是这个灵儿……君长夜并非没有感觉,他的现在和未来都只会有花如陌,有些误会他一点都不觉得有产生的必要。
“灵儿也长大了,我会让陌儿给你相看一些人家,风风光光出嫁的,”君长夜多少念着贞娘和秦叔的情分,对于灵儿也算是容忍了。
“夜……多谢陛下……”灵儿低着头,明媚的杏眸里蓄满了泪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般,更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看着就可怜兮兮的。
秦叔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也算是劝过灵儿了,从君长夜将花如陌带回隐村的时候,多少已经可以说明,花如陌在君长夜心中那独一无二的位置了。
而灵儿对君长夜的心思,只怕还是不要有的好,不然花如陌没有怎么把她看在眼中,君长夜反倒先处置她了,看看,现在不就是这情况了。
“东福待灵儿去找贞娘,朕和秦叔多说会儿话,”君长夜挥了挥手,就让东福把期期艾艾的灵儿带下去了。
灵儿也不敢反抗,乖巧地点了点头,她也想去见见花如陌,和当初在隐村的那一面不同,她已经知道了花如陌的来历,知道这个不贞不洁的女人居然这样霸占着她的夜哥哥,这后宫只有她一个女人不说,她夜哥哥也只有现在的两个孩子,还是双生子,双龙可是乱世的凶兆啊!
她定然不能让花如陌继续这样蛊惑她的夜哥哥了,贞娘和秦叔本来不愿意带她来的,这次是她又哭又求了好久,才答应的。
可是刚刚见到君长夜,君长夜就给了她莫大的打击,他居然要她嫁人!还让花如陌来给她选丈夫,她的心里像是烧了一把火,难受极了。
“东福哥哥,灵儿好久没有见到你了……”灵儿笑了起来,纯然的眸子看着东福,像是两个人很是热络一般,东福不动声色地撇撇嘴,他虽然听说过东福,可是真正见面也才两三次,最近的一次还是三年前,确实好久了。
“灵儿姑娘越发水灵了,”东福又扫了灵儿一眼,确实是一个美人坯子,可惜却将心思花到了他们主子身上来,注定是一场空的,他本来还想看在贞娘的面子上提点她几句的,可是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瞬间就打消了心思。
“多谢东福哥哥夸奖……”她笑得很腼腆,对于自己的姿色也是极为有信心的,那日和花如陌的见面对她的打击和震撼已经散了去,在她看来,花如陌如今是生了孩子的妇人,怎么比得上她青春青葱少女的鲜嫩呢。
“夜哥哥看着消瘦了许多,也不知道……哎,得让我娘给夜哥哥好好补补才行,”灵儿自顾自地打算着,看着倒是一副真心对君长夜的样子。
东福到后面都不愿意回答她这样的话了,他虚虚应着,没让他们冷场罢了,而灵儿却越说越开心了。
“秦叔有话就直说吧……”君长夜让太监给秦宇上茶,他就开门见山问了,他知道秦宇,若不是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他不会亲自来这一趟,即便他此时真的有了子嗣这样的大喜事发生。
“夜儿,朝堂上的事情,秦叔也帮不了你了,只能帮着顾着点江湖上的事情,以及你师傅的那点基业,”秦宇叹了一口气,显然事情真的很严重了。
“黑捷里……怕是要您亲自走一趟了,何家的那位前些日子传回消息来,产业被吞并的厉害,那红叶堂小动作多多,是想拿我们黑邺下手了。”
“是我偏颇了,”君长夜听着秦宇的话,基本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因为他要上位,要培养军队,要打战,凤璃国的国库怎么可能满足得了他的需要。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嫁别人
他寻思着就只能动用了黑邺这么多年的积蓄,没有了资金,这黑邺自然就势弱了,而在黑捷只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被吞并在所难免。
“再有千华阁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可是它这些年的发展,不容小觑,我怕他和红叶堂联合起来,这黑邺毕竟是你师傅留给你的……”
秦叔又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君长夜如今的身份,凤璃国国主,东域霸主,俾睨天下的至尊皇者,一个黑捷的黑邺拥有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可是……那毕竟是君熙韫留下的东西,他是君熙韫的至交好友,想着能劝劝君长夜,将黑捷的黑邺保下来。
“实在是黑邺的缺口很大,我这才不得不找上门了……”秦叔无奈地看着君长夜,岂不知君长夜也无奈地看着他呢。
“秦叔,我何时说过不要黑邺了,”君长夜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些年他蛰伏的时候,不喜欢朝廷上的尔虞我诈,纷纷扰扰,就闯江湖去了,黑邺当时不过是他师傅开在黑捷的一个药铺,是他将他发展起来的。
更何况……黑捷里还有花如陌的产业,千华阁,这意义早已经完全不同了,他以为他再次相逢花如陌已经够早的了,却不想他们在更早的时候,已经暗中交过手了。
“诶,你……那就好,那就好,”秦叔高兴了,他其实也知道这个时候,君长夜的国库未必充盈,自己此时的要求也有些无理取闹了点,可是君长夜愿意管,那就表示他会有办法。
“三个月之后是黑捷城主的五十寿辰吧,”君长夜对于黑捷的事情还是很有印象的,只怕这个请帖已经在黑邺总部里了。
“是的,这次大会,说是要重新分割黑捷势力,那红叶堂的少东家……来者不善,老城主只怕有些糊涂了,不该糊涂的时候糊涂,只怕这老城主的一世英名都要毁于此了,”
能在三国交界,混乱之极的黑捷有一方势力,不得不说君长夜的能耐,他能和花如陌感受身受,也是因为他就是这么一点一点闯过来的。
这其中的辛苦只怕馨竹难书,可是他并不后悔曾经在黑邺花费了打量的精力,果然,一时兴起,成就之后,也回报了自己,否则他如今要面对的就是入不敷出的空虚国库了。
君长夜笑了笑,“朕会亲自去,”
“是,”秦宇点头,然后又与他说了一些隐村的事情,方才退下,其实他有些不解,君长夜在知道黑邺的事情之后,嘴角那一丝奇异地微笑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他的忠心告诉他,不该问的不能问,不该他知道的,也不消他知道。
他想到了君熙韫,心中又不自觉叹了口气,天妒英才,想他那样的人杰都遭天妒,只有想他这样的废物还苟延残喘着。
龙泽宫内,花如陌抱着孩子不撒手,刚刚被抱去的那一会儿,她整个人坐立不安,两只眼睛巴巴就望着门口,一副想要把孩子抢回来的样子。
现在孩子安然回来了,她的心落了地,却还有余悸,不愿意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大皇子爱睡觉,基本是吃饱睡,睡饱了吃,就是拉屎拉尿也不过啊啊一声,等宫女清理了,也就继续睡了,真真是好养极了。
而小皇子则是完全相反,娇气得很,不肯喝乳娘的奶,就是睡也喜欢在花如陌怀里睡,花如陌自然也不会嫌弃自己家孩子对自个儿的依赖了,可以说是求之不得的。
“娘娘,您抱了这么久,手也该酸了,这鸡汤温度刚好,您还是趁热喝了,”万嬷嬷也知道花如陌打算给小皇子喂奶,这鸡汤对于做月子的女人来说是最好的,产出来的乳汁也是好的。
“好吧,”花如陌将安安放到了平平的旁边,又仔细地将被褥放好,这才在默默地搀扶下,走出里间,坐到外间的暖塌上。
“主子,贞娘求见,”一个小宫女进来传话,远远地就站在门边,声音很轻,却也足够花如陌听见了。
“贞娘?”
“是陛下的乳娘……”万嬷嬷立马回复到,她和贞娘都是宫里的老人,贞娘被放出宫后,她们见面的次数也少了,此次她回来,她多少也有些惊讶。
“让她进来吧,”花如陌点了点头,经过万嬷嬷的提醒,花如陌是记得贞娘的,半边脸被划伤的女子,贞静娴熟优雅动人的女子,也算是君长夜的半个长辈吧。
“草民拜年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贞娘一进来就是行大礼,宫里的规矩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是怎么也忘不掉的了。
“起来吧,乳娘不用多礼,”花如陌轻声道,放下手中的碗,笑吟吟地看着贞娘,她如今和君长夜交心,对于君长夜的一切都会重视,君长夜的乳娘她自然是不会怠慢的。
“娘娘气色不错,草民就放心了,这些是草民给两位小皇子的心意,”贞娘说着解下自己的包袱,却是好些针线,看起来精致又舒服,贞娘应该是用了好些功夫的。
“乳娘费心了,赐座,”花如陌笑了一笑,看着那些可爱的小肚兜心中也是喜欢的,“我就想着要给皇儿做些针线,却不知如何着手,却要向乳娘好好讨教讨教,”
在怀孕的时候,花如陌也想绣一件两件的,可是君长夜不让,万嬷嬷也说,这么绣对眼睛不好,而她……其实对自己的针线也没有什么信心,她从小就专研医术毒术,银针倒是使得很好,可真要拿起针线,那还真是个未知数了。
贞娘对于君长夜有了孩子,那是真的欢喜,花如陌对此感兴趣,她也不藏着,两个人就怎么给孩子做衣服,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直到东福进来了。
“主子,灵儿姑娘前来拜见,”东福同样放轻声音说着,在花如陌的屋子如今是没人敢大声的,因着花如陌总喜欢把孩子放在跟前,孩子总是睡着,他们自然不敢扰了小主子的安睡。
“让她进来吧,”花如陌和贞娘聊得还算投机,贞娘话不多,但每每有问必答,在针线上真的可以当花如陌的师傅了,至于灵儿,花如陌其实不是很有印象。
“灵儿见过……娘娘,”灵儿的声音带着少女的娇俏,很是好听,可是在叫娘娘的时候,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甘不愿的样子。
“起来吧,”花如陌侧过头去打量这个灵儿,青葱少女,充满了活力,如果是作为妹妹,会是个很可爱的妹妹,可要是这个妹妹起了别的心思,这可爱也爱不起来了。
“谢娘娘,”灵儿起身,抬起脸扫了一眼花如陌,然后脸上就羞红了起来,她以为自己如今变得好看了,长大了,可以来找她的夜哥哥了,可是花如陌再次在她满满的自信心上扎了一个洞。
花如陌没有穿宫装,只是一身浅色的家具服装,甚至因为要一直躺着,她发髻简单之极,甚至一半的青丝就那么垂着,那雪白的皮肤像是可以倒映出阳光一般,五官无一处不精致,特别是那双眼睛,里面盛满了清辉,洋溢着她怎么都无法拥有的从容和优雅。
她以为自己怎么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可是在花如陌面前,她就只是个小丫头,一个毫无特色,看不出亮点的小丫头,她之前怀抱着多大希望,此时就有多么的绝望,她似乎想明白了,她娘为什么肯带上她了,是要让她放弃吗?
“小女无状,还请娘娘恕罪,”贞娘拉着灵儿跪了下来,惶恐地看着花如陌。
花如陌的眼睛一眯,算是看懂了贞娘的意思了,“起来吧,没有什么好恕罪的,”花如陌扫了那痴痴看了她之后,就像是锯嘴葫芦一样的灵儿,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
“乳娘既然来了,就在宫里多住些时候吧,”花如陌其实很满意贞娘的识相,她并没有倚老卖老,这点也算是成全了她和君长夜的主仆之义。
“至于灵儿妹妹,既然夜这么说了,等本宫出了月子,会帮着相看的,”
原来之前东福将君长夜的意思传达给花如陌,花如陌想着问问看灵儿自己的意思,想要什么样的人家,可是这灵儿却只知道望着她看,便是现代这样盯着人看也是很无礼的一种行为,何况是古代,所以贞娘才急急忙忙拉着灵儿告罪。
“不,我不要嫁给别人……不,我……我不想嫁人了,”灵儿恍惚了一下,突然听懂了花如陌的话,咬着嘴唇无比委屈地说着,眼中含着的泪水,要落不落的样子,看着就像是花如陌欺负人了一般。
这下子就是万嬷嬷和东福的脸色也完全摆了下来,他们都很奇怪这个灵儿脑袋是不是抽筋了呢,怎么不经大脑的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哦,是吗,乳娘听听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不嫁人了,”花如陌笑了笑,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是她的目光越温柔,贞娘身上的压力就越大,而灵儿就觉得越委屈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鬼迷心窍
“启禀娘娘,灵儿胡言乱语,您不要和她计较,她这是……这是……”
“我没有胡言乱语,娘,我不嫁人,不嫁人了……”灵儿两颗眼泪落了下来,咬着嘴巴极力忍哭的样子,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灵儿姑娘要是真的不想嫁人,我和夜也不会勉强的,乳娘起来吧,回去好好开导一下灵儿,”花如陌有些吃惊这么优雅大方的贞娘,这么会有这么一个奇葩的女儿呢。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不要怪我娘,”灵儿不仅没有起来,反而叩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好像花如陌会下旨杀了她一般。
花如陌闭上了嘴巴,她发现这个灵儿估计是听不懂人话了,她是有些生气,可是也只是生气,自己的男人又被人惦记上了,对于贞娘和这个灵儿可没有丝毫要追究的意思,最多也不过是让这贞娘回去好好开导一下灵儿,放下这份执念,然后找个好人家嫁了,有她相看,灵儿怎样的好日子不会有。
可是她却处处曲解花如陌的意思,将花如陌的好意扔在了一边,她以为这是哪里,是人人都宠着她的隐村吗,这里可是皇宫,是她花如陌的地盘。
“那就依灵儿的姑娘的意思,都是你的错,那么灵儿姑娘觉得怎么罚自己比较好呢?”花如陌顺着灵儿的话往下说,她清淡温和的样子,看着没有任何的异样,可要是初晴和映星在的话,一定会知道,花如陌这是……生气了!
“娘娘,娘娘,灵儿还小,不懂事,请娘娘不要和灵儿计较,”贞娘再次跪在地上,整个人都慌了起来。
而那个原本还言旦宴宴的灵儿却是真的傻了,花如陌不是应该展现她的大方和慈悲,宽恕地饶了她和她娘的吗,为什么,她要追着她罚,从私心里,她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过错的地方。
反倒是花如陌,她越发觉得花如陌配不上她的夜哥哥了,虽然她有她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容貌,可是她的夜哥哥绝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定然不会被花如陌的美貌蛊惑的,等她的夜哥哥幡然醒悟,那就是她的机会了,所以她绝对不能嫁人,只有不嫁人,她才等得起,有这个机会等。
“灵儿愿意像我娘进宫伺候陛下和娘娘,”灵儿说完这句话,头伏在地上,孤注一掷,错过了这次机会,她就再也没有留在君长夜身边的机会了,她只要做一个端茶倒水的宫女就好了,只要她能见到她的夜哥哥就可以了。
“灵儿!”贞娘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她看着灵儿,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她总觉得灵儿的父亲不在了,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自觉就宠着了,却没有想到,会宠出这样的祸患来。
“娘娘,您别听灵儿胡言乱语,她定然是病了,我这就带着她回去,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皇宫一步,”说着贞娘就叩在地上,一下又一下。
花如陌却是眯起眼睛,一甩袖子,回到里间去了,原来是安安被吵醒了,她看着跟进来的万嬷嬷,略有些烦躁地扬了扬手,“让她们出去,我暂时不想见到她们。”
“是,”万嬷嬷低头退出,心中不免为贞娘不值,倾心养出的女儿,却这般不靠谱,这是要拉着她一起死的节奏啊,这女儿养坏了,还真是糟心,这一辈子都没有一个孩子的,万嬷嬷突然觉得庆幸,她真要像贞娘一样养了一个这样的女儿,定然是要晚节不保的。
“哦哦~娘亲回来了,安安是不是被吵着了,”花如陌看到孩子之后,那恼火的心情奇异得变好了,她觉得花如陌的女人,还是交给他自己去解决好了,毕竟贞娘以及这个灵儿,不同于后宫的女人,也不同一般大臣的女儿。
隐村……看来,她对于他们的了解也却少不得的,想要成事,最怕的就是后院起火了,她空出手来,也要把君长夜的后院清理干净了。
东福看着被几个宫女大力给叉走的灵儿以及贞娘,他同样默默退出,今天的事情,他还得去和君长夜报备一下,免得他家陛下怎么被花如陌嫌弃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您好自为之,要知道感情这种东西,最经不起耗的,”他看着贞娘欲言又止的样子,念着往日的情分,还是提点了一下,她要是懂得做人,就该好好守在隐村,安享晚年,君长夜是个念旧的人,怎么都会照看着他们的。
可是要是他们企图些什么,伤到了君长夜在乎的东西,那么那些旧情也算不得什么了,其他的都还好,关键是,这个灵儿惹的可是花如陌啊!
他也觉得这个灵儿略有些……神奇,或者说走火入魔了,这还亏得花如陌念着贞娘对君长夜一份情,他觉得今天要是君长夜本人在,不管贞娘有怎样的情分在,都讨不了好的。
“我懂,”贞娘点了点头,拉着略有些失魂落魄的灵儿,往龙泽宫外走去,她们是不可能住在龙泽宫的,也就是花如陌从进宫之后,就一直和君长夜住在一起,以往后宫女眷不得在龙泽宫留宿的规矩,也完全被无视了。
“娘,你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连你也不帮我,”灵儿是真的委屈了,她拉住贞娘的衣摆,脸色满满都是不解和不甘,若是她娘愿意帮她,若是秦叔肯帮她,那么她一定可以留在后宫,一定可以留在君长夜身边的。
“灵儿,你是要逼死为娘吗?”贞娘真的很后悔,没有对灵儿严加管教,将她宠成了这副模样,本来想这一趟让灵儿死心的,却没有想到她已经鬼迷心窍到了这种地步。
“娘……”灵儿委屈地叫了一声,她怎么会想逼死她娘,“可是……可是……灵儿是真的喜欢……夜哥哥的啊!”
“你是将我们隐村架在火上烤啊!”贞娘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她以前纵着灵儿的心思,是以为君长夜是天下之主,自然是享用各色美人,灵儿对他痴心,多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也好。
可是自从那次君长夜将花如陌带回来之后,她就知道,君长夜和她想的完全不同,他放诞不羁,桀骜不驯的伪装之下,是和先帝一样的痴情,和他师傅一般的执着,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知道灵儿没有希望了。
可是是不是太迟了,她含辛茹苦养大的灵儿还是一脚踏了进来,“傻丫头,那不是你能喜欢的人,”
听到贞娘这样的话,灵儿更加炸了,“那她呢,她呢,她不贞不洁,怎么可以和夜哥哥在一起,”
“啪,”贞娘一只手拍在了灵儿的脸上,她的脸瞬间就红肿了起来,可见这一巴掌是没有留手的,“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真的要拉着隐村所有人和你陪葬吗?”
“你,你打我……娘你打我……”灵儿捂住脸,满眼的不可置信,她娘从来没有打过她,这次却为了花如陌打她,她觉得自己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可是却挨打了。
她头一扭,挣脱开了贞娘,撒脚跑了,就像是她在隐村的时候一样,到处乱跑,可是这里是皇宫,可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
“请公公帮我找人,”贞娘看着身后引路的太监,求助,灵儿跑得太快,这宫里她一个人要找到什么时候,而灵儿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只怕跑着她自己就迷路了。
“这点东西,算是孝敬公公的,”贞娘以及很久没有这样求人了,可是今天却几次三番求人,现在还对着这个太监哀求,如果他找不到人,她还要去求花如陌。
果然,一个时辰之后,那个太监带着几个人根本就找不到灵儿,她是御花园里走散的,这里可是四通八达,跑到任何一个宫殿都是有可能的,凭借他们几个人找到明天都未必能找到。
“娘娘,贞娘求见,说是灵儿丢了……”万嬷嬷走进来,和花如陌禀报,眼中明显写着“无语”两个字。
“让人去找吧,”花如陌并没有为难的意思,人总归是在宫里丢的,她总是要负责找回来的,不过她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个灵儿的不省心了。
“主子你这么好心做什么,我看就让她冻一个晚上看看,就知道什么是本分了,”初晴刚从宫外回来,就听说了这么一个插曲,花如陌可不是会妇人之仁的女人,她处理起这些不省心的人,向来都是干净利落的。
“我晓得,只是不喜欢她,便是在一个地方都不喜欢,”之前那个灵儿想要做宫女的时候,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干脆成全了她,到时候做了宫女,戳揉戳扁还是她说了算,可是这个决定刚要出口,就被她吞了下去。
她犯不着为自己找这样的膈应,她现在一点多余的时间都没有,有孩子有君长夜,还要对付冥煞,她不需要任何的乐子了,她很珍惜现在的状态,不容许任何的意外出现。
第二百一十五章 疯狂执念
况且,她不喜欢这个灵儿,她就算要惩治她,也不想把她放到自己跟前,放到君长夜跟前,她和君长夜之间不需要这样的考验。
“也是……”初晴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花如陌的处理,比起惩治灵儿,彻底破灭她的愿望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今天到宫外,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云翠,”初晴说着,像是说起了无关的人和事,只是随意和花如陌说说,如此而已,
“她和您一个时候生下了孩子,母子平安,”
花如陌却明显愣住了,不知道她对这几句话消化了多久,缓缓才回答道,“那就好……”暮烟,对她和初晴来说,都如同亲人一般的暮烟,只要她现在好就可以了。
“让云翠好好照顾她,”他们现在和君长祺还没有撕破最后一层脸,彼此戒备,又诡异维持目前的平和,他们和暮烟居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对立面了。
“我晓得,”初晴点了点头,她其实挺想找机会见见暮烟的,可是暮烟也在坐月子,根本出不来王府,而她要人不知鬼不觉地到定远王府去,可比当初到镇宁王府要困难多了。
如今,她也只能让云翠好好照顾暮烟,一切等她从衢州郡回来再说,暮烟要是还执迷不悟,她就把她抓回来,她就不信没有办法让暮烟清醒过来。
她们所不知道的是,暮烟现在就是太清醒了,清醒得整个人都是虚的,看得越是清楚,心就越是冷,执迷不悟于她是痛苦也是幸福。
平平安安洗三,她的孩子自然也是洗三的,可是对于君长祺来说如今是非常时期,他甚至都没有向外宣告他如今有孩子了,定远王府虽然认同了孩子小主人的身份,可是对于外人来说,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所以洗三也就是府里自己弄弄,便是孩子的父亲君长祺本人,都没在意得上这个节日,府里根本就没有他的踪影。
而孩子的母亲,暮烟更是冷淡到了极点,躺在床上要不是还会呼吸,红儿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个活人了,怎么会有女人做了母亲之后,还能冷到这种程度,她几乎不能想象自己要是有了孩子之后,会是怎样的状态。
“夫人,您不看看小主子吗,小主子昨日会睁眼了,那双眼睛和主子像极了,漂亮极了……”
“嘭,”暮烟手的碗就这样落在了地上,完全碎裂开,鸡汤的味道一下子在屋里蔓延开,暮烟锁着眉头,“吵……”
“哎,您,您休息着,”红儿看着暮烟苍白的脸色,心中觉得有些怪异,可是她到底没有生过孩子,也不能完全明白一个母亲的心态会有多奇怪,会有觉得听到和孩子相关的事情觉得吵的母亲吗?有吗?
“云翠你好好照顾着,”红儿觉得自己越发受不了暮烟的冷淡了,她转身出去照顾孩子去。
云翠收拾好了地上的汤水,看了一眼似乎睡着的暮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她也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懂暮烟,但多少能感觉到暮烟的纠结和矛盾,可真要她去劝解,她是毫无办法的,只能在生活上尽量照顾她了。
而君长祺并非是不记得自己孩子的洗三,而是……他得到了一个太过吃惊的消息,这个消息就是煞传给他的,太过吃惊,太过突然,他几乎是惊慌失措地度过了得到消息之后的一个时辰。
但是君长祺不是弱者,这些年他习惯了杀伐果断,他不能允许自己这样的怯懦和犹豫这么长时间,所以他选择了面对,他进宫去了,混进了进出皇宫的宫女太监中,进宫去了。
煞没有告诉他那个媚娘会在哪里,可是他就是知道了,柔然殿,果然是在这里,而他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和花坤清在做某项不和谐的运动。
花坤清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于媚娘只有惧怕,只有厌恶,没有任何的**心思,他恨不得离她远远的,可是,恢复了美貌的媚娘,越发地像一个妖精了,她整个人就是一个移动的春、药,只要性别为雄的都会对她发情的。
花坤清想要逃走的,可是还没有爬到门口,就被媚娘娇笑着拉了回去,再然后他就红了眼睛,屈从于自己的本能了,而男人作为下半身的动物,在进入状态之后,就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的害怕和恶心了。
两个人酣战得淋漓尽致,将突然闯入的君长祺无视在了一边,媚娘娇喘吁吁,她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甚至发出任何一点声音,都可以凑成一个魅惑篇章,若是不知道这副皮囊下是一个这么丑陋的东西,她觉得能称得上是绝世尤物了。
“呕……”君长祺不负众望地吐了,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甚至连血液里都被恶心到了,所以他恨她,恨死了她,因为她,他觉得自己的身上的血液脏透了。
可是他又从心底里依恋着他,他在十六岁之前,最迫切的希望就是能将她复活,所以他纵容韩琦卿的研究,纵容韩琦卿抓走那么多的无辜百姓做实验。
他知道自己的心理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有些病态了,这种病态在遇到暮烟之前都是一个死结,他以为一切都变好了,现在她居然回来了。
呈现在他面前的她,比以前还要恶劣,还要恶心,还要贪得无厌,他想起那日在花园里,她对于他的撩拨,他现在最想就是回到府中,将自己洗上千遍万遍。
媚娘根本不介意在君长祺和煞明确展示自己的身体,他们都是她的所有物,在她看来,和她的男人们没有任何的区别。
不过她看自己儿子的状态,显然是被她刺激到了,瞧着受了刺激的模样,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可爱,她穿上一些宫女的衣服,原本浪荡的女人,瞬间变得矜持起来,就是笑容都瞬间得体起来。
“长祺,”她对着君长祺招手,脸上的笑容无比的慈爱,就好像他还是她一直宠在心上的宝贝一般,可是他一直这样以为,可是现实却狠狠打脸。
怎么可能会有母亲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春药,君长祺永远没有办法忘记,媚娘那冰冷滑腻的手在身上游走的感觉,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直到现在都排斥任何女人的接触,只有暮烟,只有暮烟能让他接受。
“你回来了,这可太好了,”君长祺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就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好好活着吧,”他会将媚娘加诸于他的宿命完全摆脱。
“你不知道吧,我有孩子了……”君长祺一脚将媚娘和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花坤清一起踢飞,那力道是狠到了极致,而媚娘眼中怎是不敢相信,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媚娘不敢相信,她的儿子居然有了女人,还有了孩子了,而且最不能让她接受的还是君长祺眼中的温情,说到他孩子和女人的温情。
她在君长祺身上倾注了一切,倾注得越多,她想得到的也越多,君熙澈没有办法给她的,她要让她的儿子给她,可是她居然中了毒,无解之毒,所以她只能选择那个代价奇大的古偏方。
七年后她才会醒来,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而是她知道自己还会回来,她果然回来了,可是她受不了,回来之后自己所有的努力,都被别人抢了果实,尤其对于自己的孩子会被抢走的可能。
这种占有欲越发地膨胀之后,就是如此病态的感情,和丧心病狂的付之行动,她要让君长祺的身体记住她,所以她选择让自己成为君长祺的第一个女人,可是原本都要成功了……却被……那个女孩给破坏了!
可是从那之后,君长祺就完全蜕变了,任性骄傲的君长祺完全消失了,从他的骨子里消失掉了,之后就是一个被阴暗侵蚀的人,他开始流连花丛,可是真正能近他身的人几乎没有,媚娘其实对于这样的结果非常满意。
她的暂时死去,得到了些许的保障,可是在她以为她醒来就是想用果实的时候,现实一再打了她数巴掌,这江山是君长夜的,是莲妃的孩子的,而君长祺居然能接受别的女人,并且有了孩子了。
“啊啊啊!”媚娘几乎发狂了一般,对着花坤清一阵发泄,尖利的爪子抓在花坤清的身上,一条又一条的血痕,花坤清也终于从之前神勇无比的云霄,堕入恐惧和恶心的地狱里了。
“你这个疯女人,你不要碰我,”花坤清逃出媚娘的攻击范围,也幸亏媚娘失去一只脚,否则他想要逃出还真没有那么容易。
“啊啊,你也嫌弃我,你敢嫌弃我!”媚娘眼中毒怨的目光放大到了极致,花坤清瑟缩了一下,心中依旧不忿,可是言语上却不敢再刺激媚娘了,这一家子都是疯子,疯子!
可是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他知道了这样的辛秘,如果不能成为君长祺或者煞的心腹,那么他将毫无价值,他会死,一定会死!
第二百一十六章 逗比爹妈
花坤清狼狈无比地瘫坐在地上,他上了一条贼船,这条船从十六年前就上了,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后悔的机会早就没有了。
媚娘眼珠子盯着花坤清瞧,可实际上,她的心思早就不在花坤清身上了,她的东西即便毁了也不可能留给别人,
“你去,再给我弄一个小丫头回来,”媚娘想清楚了之后,身上的阴沉之气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她媚眼横飞,可惜被她折腾得够呛的花坤清,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反应了。
他也收起脸上的颓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出门去了,眼前这个阶段来说,他只能屈从于媚娘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媚娘斜斜地横了一眼花坤清消失的方向,她也不想要花坤清这个老男人来伺候她,但是这次的发作,眼前只有他是真正地男人了,煞早就消失了,即便他在,她也没有把握能哄他来。
灵儿觉得很伤心,她虽不是京城里大户人家的贵女,可是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隐村里大多都是劳苦功高退下来的龙卫老前辈,或者是她年纪差不多的龙卫预备少年。
她母亲是君长夜的乳娘,父亲是为了保护君长夜而死,虽然没有言明,可是村中长辈们都对她和她娘多了几分关照,她在隐村中几乎可以说的上的人人宠着,捧着,贞娘也从不拘着她,任她疯玩。
和那些被规矩端着拘着,锁在深宅,还要面对嫡庶之间的勾心斗角的贵女们,要幸福和幸运得多,可也是这份幸福和幸运造就了她如今不切实际的梦想。
“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要阻止我?”灵儿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那里,她避着人群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累了,才蹲下来抱着自己的胳膊哭。
“花如陌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灵儿心中有无数个为什么,花如陌的花容月貌让她嫉妒而绝望,君长夜的尊贵和冷漠又让她痴迷而畏惧,她明明顺遂了十三年的人生,为什么从这个时候开始就充满了劫难。
她喜欢君长夜,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喜欢他了,这份喜欢渐渐从花如陌的突然到来,迅速地成长,如今也面对着迅速地破灭。
她是唯一可以靠近君长夜,而不被讨厌的人,可是现在独属于她的待遇,却成为了花如陌的了,她不甘,不甘极了,而这个时候,她的母亲不仅不帮她,还打她,她觉得自己的心碎成了一瓣一瓣的了。
她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来自亲人的背叛,爱人的背叛,她难受得像是天底下最委屈的人一般。
“小妹妹,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难过?”
灵儿蹲在地上,头顶上传来一阵温柔的声音,还有那淡淡地迷人的香味,她泪眼朦胧,抬眼望去,却是一个美得惊世骇俗的美人,是和花如陌完全不同的美。
她笑容妩媚,却有一种难言的温柔,灵儿望着她,却像是孤苦无望的世间,徒然出现的希望和温情,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了。
“我……我……哇……”灵儿抽噎着,像是看到了亲人一般,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也幸好这里实在是偏僻,她这么哭没有引来宫女和太监。
“好了,告诉姐姐,你为什么这么难过?”
那个女人揽着灵儿,十分温柔地擦拭她的泪水,可是却因为身形不稳,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丝毫的介意,她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
“呜呜呜……”灵儿哭得更加伤心了,这个女人的动作,让她想起了在隐村的时候,她娘亲也会这样抱着她,安慰着她,可是现在她……却变了,她居然打她了……她从来没有打过她。
“我只是喜欢他而已,我只是不想嫁人而已,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帮我,她有什么好,她根本配不上我的夜哥哥……”
“她哪里不好了?”
“她……她不干净,夜哥哥该得到最好的,而不是……别人的破鞋……”
女人拍得更加温柔了,她的声音像是最好听的仙乐,却勾起了灵儿最深处的怨恨,她从来都没有骂过人,可是此时她对花如陌的怨恨达到了极致,破鞋?对花如陌就是一双破鞋,至少她……至少她是干干净净的,她对君长夜始终如一,永远都不会变。
“是啊,小妹妹你这么好,他们怎么能不帮你呢?”
“你说的不对,我一点都不好,”灵儿摇了摇头,是因为她不够好,所以他们才不肯帮她,所以夜哥哥才看不到她吗?
“却比她好不是吗?”
灵儿愣住了,是的,从心底最深处,她就是觉得自己比花如陌好,她背靠着隐村,那是君长夜最神秘的力量,她相信自己在隐村的影响力,她配得上君长夜的。
何况,她父亲为君长夜献出了生命,而她母亲也为他毁去了容貌,他们家为君长夜付出了一切,君长夜该喜欢她的,该的!
“小妹妹,你要知道女人的容貌三分是天生,七分是打扮,你的底子好,如果能接受一番调理,虽不会一跃成为倾世美人,却能让男人离不开你……”
最后那一句离不开你,让本就动摇的灵儿彻底接受了诱惑。
“姐姐,你帮我,好不好,你帮我,我会报答你的,”灵儿抬起小脸,乞求着这个从天而降,可以拯救她的女人。
“姐姐,你答应我吧,答应我吧……”灵儿更加着急了,她看着女人迟疑的样子,心慌不已。
“好吧,谁让我和你一见如故,我愿意帮你,不过前提是,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关于我的存在,”
“好,这是我们的秘密,我一定不告诉别人,”灵儿立马点头,就差指天发誓来让她相信了。
“好,我相信你……”
而灵儿也终于破涕而笑了。
“灵儿,你跑到哪里去了,你吓死为娘了,”贞娘远远看见狼狈的灵儿,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又是心疼又是难过,“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里是皇宫,你怎么能乱跑?”
“娘,我回来了,你就不要说我了,”灵儿被冻得眼睛鼻子耳朵都红红的,她拉着贞娘的手撒娇,“我好冷,好饿……”
“走,我们回去,”贞娘到底不忍心再多责怪自己的女儿了,看她那狼狈的样子,她心中也不好受极了。
灵儿被找回去之后,果然就生病了,为此贞娘又来求了一趟花如陌,花如陌让人去找了太医,其实贞娘也不用多此一举,她让太监去请太医,那些太医那里敢不来,她来找花如陌,是想告诉她,灵儿已经得到教训了吧。
“你说,她真的能得到教训?”花如陌看着嬷嬷问道,她是女人,她可知道要让一个女人死心,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教训,只怕还不够让她死心。
“总会消停一些吧,”万嬷嬷静静站着,显然也是觉得还不够,不过她和花如陌一样,并不觉得这个灵儿会有怎样的手段,能构成威胁。
“等她病好了,我就让他们回去,”君长夜从外面走进来,他已经听东福说了事情的经过了,他对灵儿并无特别的感觉,但是对于贞娘和灵儿失去的父亲,总是念着一份情的,但是这些并不能让他们爬到他的头上,去欺负花如陌。
“嗯,”花如陌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一个这么喜欢君长夜的人,在宫里晃着,她也不喜欢,所以她才不会充什么大度,和君长夜说没关系,爱住多久住多久之类的话呢。
“小醋坛子,”君长夜点了点花如陌的鼻子,其实他挺喜欢看花如陌微微吃醋的样子,这样才能稍微体会一些,他常年在醋海里遨游的心情啊。
“我就吃醋怎么了,”花如陌横了君长夜一眼,继续抱着孩子逗弄。
“没怎么,我喜欢,”君长夜也笑了笑,他伸出自己的长臂揽住了花如陌和孩子,这样真的很好,不会前庭有多少烦心事,只要回到这里,他就觉得无比的放松无比的温暖。
“呀,安安对我笑了,”君长夜突然出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君长夜怀里的小儿子,刚才孩子那微微一扯的嘴角,那是在笑吧,是在对他笑吧。
“真的吗?”花如陌看着君长夜骄傲自得的模样,转而去看安安,明明没有笑呢,“安安偏心,亏娘亲整天抱着你,却对着你爹爹笑,偏心……”
君长夜则更是高兴了,从第一次感觉到花如陌的胎动开始,他就对这两个孩子充满了期待,他最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和花如陌一起看孩子,不管任何一点动作,任何一点表情都能让他的心柔软成一团。
“安安肯定最喜欢爹爹了,”君长夜抱过安安,瞬间从一个威严无比的帝王进化成了一个有儿万事足的傻爹。
“平平肯定最喜欢母妃,”花如陌只能去抱平平了,平平最爱睡觉,就是他们聊天说话,这孩子都不会醒的,万嬷嬷保证了又保证这
第二百一十七章 跪请成全
随着花如陌这句话,平平真的睁开了眼睛,雾蒙蒙的眼睛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花如陌脸上,那微微一扯的嘴角,好像真的在笑了。
“平平也会笑了,”君长夜又看见了,当然这次花如陌也看见了,两个人就着孩子到底是对谁笑的,争论了一番,直到饿了的平平哭了一声,两个人逗比爹妈才停止着无意义的争论。
万嬷嬷等人在外间听得囧囧有神,可是个个都把头埋得低低的,这是他们主子和陛下的互动方式,他们得适应。
而君长夜从正殿搬到了花如陌的侧殿,又理所当然地爬到花如陌床上,跟着花如陌一起睡的事情,不合规矩极了,可是这宫里就他们两个正经主子,谁敢说话呢。
君长夜做在大殿的龙椅上,看着总不忘作死的言官,眉心突突。
“陛下,还请陛下回正殿休息,这……这实在不符合规矩啊!”言官也说得额头冒汗,但绝不是因为畏惧君长夜,否则他就不会说,而是……这事在他看来,实在是太难启齿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请陛下……”
“好了,”君长夜打断他的话,他的目光落到了这个年纪轻轻的言官身上,真不明白这死读书的书生怎么就这么多呢?
“这后宫都朕的,朕要在哪里睡,你觉得朕需要请教你?”
“臣不敢,只是……不合规矩啊!”
“规矩,你和朕说规矩?”君长夜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如沐春风过渡到了地狱冥风,让那个自诩不畏天威的言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陛下何必和这个只知道规矩的庸人计较呢,”林清站了出来,再接下去,君长夜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的好心情,就要被这个傻了吧唧被推上来的文官给破坏了。
“陛下臣一片忠心,可表日月啊!”言官跪在了地上,那挺挺的脊背,无言地诉说着他的傲骨一般。
“嗤,这上朝还真有意思啊!”列在武将之列的一个另类,戳了戳前面的人,轻声说着。
萧迟无奈地撇撇嘴,也就是初晴敢这么不规矩了,不过这言官却是无聊得很,根本不用他们上去,他相信君长夜两句话就能完败他了。
“你不关心百官的廉洁作风,不关心天寒地冻可能遭灾的百姓,居然关心朕到哪里睡?当的好一个言官啊!”
果然,君长夜轻飘飘的几句话,让他浑身的冷汗都出来了,当真是作的一手好死啊!
“这……这……”他觉得很冤啊,这不说着皇帝后宫的事情,怎么就说到百姓身上去了,可是他知道自己完全担不起这个罪责,他这是被人给坑了啊。
“陛下,臣有罪,臣该死,”他跪到了地上,一脸赤诚地看着君长夜,“陛下一片爱民之心,臣却没有体会,臣……愧对陛下!”
君长夜直接略过他,没有让他起身,也没有给他罪责,言官就是这样特殊了,他也不能完全不听,更不能轻易降罪给言官,而且这个言官,他其实也还算是看重,至少他的心是向着百姓的。
“初晴何在,”君长夜扫了一圈武将的地方,初晴的身材娇小,即便穿着武装,落在一堆人高马大的武将里,也被完全淹没了。
“微臣在,”初晴唬了一跳,她正和萧迟悄悄话开小差呢,突然被叫了一句,可不是给吓了一跳,不过她修养是到家的,表情上没有任何一点表露出来。
她高声回应,让最后的那些心不在焉的人,全部都回过神来,将目光落到了这个跟着他们上了十多日朝的女将军身上。
“萧迟,”
“微臣在!”萧迟也走出一步,跪在初晴身边。
“明日出征,朕等你们得胜归来!“君长夜也站起身来,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准备,一切都准备就绪,明日是花如陌出月子的时候,也是初晴他们出征的时候,其实大军在十日前已经开拔,只有一队亲卫军没有出发。
明日初晴和萧迟就会带着这对亲卫军赶上了开拔的大军,对于冥煞的傀儡军的战役即将打响。
“臣等比不负陛下所望!”初晴和君长夜齐声而道,他眼中坚定无比,这一战会很艰难,可是他们一定会得胜归来!
“朕信卿,”君长夜走下高台,将初晴和萧迟扶了起来,言语中是对他们无比的信任。
“你捅我干嘛,”那个言官名唤陈真,年纪轻轻就接班他家老爷子成为了凤璃国新一任直言不讳的言官,他此时看着君长夜和萧迟他们君臣相得的情景,感动得热泪盈眶,却被身边的人打断,说不出嫌弃。
“……”身边的那个人很无语,之前说的好,直言不讳,说好的规矩不离口,这眼前明明的不规矩他没有看到吗,这初晴是女的,是女的啊!女人怎么可以上战场,怎么可以当将军呢。
“国家兴亡人人有责,你觉得我的觉悟还没有一个女人高吗?”其实陈真之前就找过初晴了,可是却被初晴一句从花如陌那里学来的“国家兴亡人人有责”给感动得,完全忘记了初衷。
“我在边城游历的时候,那里的百姓,不仅仅是女人,就是老人和小孩在敌袭的时候,都会拿起武器,在家国大义面前,男女之别,实在算不得什么。”
身边的人黯然退下,再不退下,他自己都要倒戈了,他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可是君长夜兵变那次却在不久之前,那时候人人自危,血流成河,更何况是动辄上万人血拼的战场。
退朝之后,初晴和萧迟一同向着龙泽宫而去,初晴是回龙泽宫,而萧迟则只是被花如陌宣召了,他看着初晴,嘴角不自觉就绽放了一抹微笑,清淡却迷人。
他浅淡的目光笼罩着初晴,越是相处,他就越被初晴吸引,越是想要时时刻刻都和她一起。
“刚才在朝上,你怎么那么大胆呢?”萧迟的话语中充盈着宠溺的味道,这直白的感受,让初晴略有些羞涩地移开了目光。
“那个言官倒是有趣得紧,”初晴倒是不讨厌那个言官,即便他气势汹汹地来找她,可是为人却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容易被利用,却不容易被蛊惑,
“就是个死读书的书生罢了,”萧迟绝不承认自己是吃醋了,那个书生不就是张得比他白了点,比他书读的多一些,哪里就值得初晴这一句有趣了呢?
“呵呵,”初晴看着萧迟那酸酸的样子,开怀笑了出来,其实她想说,萧迟要比那书生有趣无数倍。
“哎,不知道王妃找我什么事?”萧迟其实大概猜出来了,花如陌找他是为什么,估计是感觉出来,他们家初晴要被他给弄走做媳妇了吧。
“我也不知道……”初晴摇了摇头,不过她并不担心,花如陌总不会为难萧迟就是了,两个人说着,也就到了龙泽宫了。
而花如陌此时正在痛快地洗澡,这三十天不洗澡,要不是君长夜和万嬷嬷他们联合镇压,她还真不能忍受下来,当中也求着万嬷嬷好多次,才能让她用热水擦擦身子,可是擦身子怎么比得上在热水里痛痛快快地洗来得舒服呢。
“主子,初晴姑娘和萧将军来了,”万嬷嬷无奈地看着待在水里不肯出来的花如陌,她看着花如陌的意思,恨不得再洗一遍样子,目光浅浅,无奈却也温情。
“好吧,那起来吧,”花如陌无奈起来,初晴和萧迟明天就要走了,她总觉得怎么都交代不够,昨夜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把萧迟也一同叫过来比较好。
萧迟和初晴等了一会儿,花如陌终于出现了,她这个月都习惯了简单的装束了,此时也是简单之极的装束,只是发饰上了多了一个南珠冠,点点的珍珠,应着她雪白的肌肤,花如陌真正完全了一个女人,从少女到少妇的蜕变。
生孩子于她像是作弊器一般,只觉得她更美了,美得惊心动魄,让人无法直视。
“见过王妃,”萧迟只看了花如陌一眼,就低下了头,他算是能体会君长夜那别扭的心情了,出月子,他就不能继续把王妃藏着了吧,果然这么美的人,藏也藏不住了。
“都是自己人,不用多礼,”花如陌和萧迟他们也算是熟识了,而且她并不是很喜欢宫里无处不在的规矩,而现在这宫中的规矩早就在她和君长夜的联合下,破坏的破坏,无存的无存了。
“晴儿你去看看星儿准备的东西,我和萧迟说说话,”花如陌一点都不遮掩地要把初晴给支走。
萧迟更加忐忑了,支走初晴,是想要单独告诉他,让他识相点自己离开初晴,还是要告诉他不准打初晴的注意了。
“是,”初晴并无异议,她转身就出去了,完全没有发现萧迟越发不对劲的脸色,
“噗通,”一声,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萧迟跪在了地上,声音不大却也足够所有人听见了,“王妃,我要定初晴了!请王妃成全!”
第二百一十八章 嫉妒和野心
花如陌瞪大了眼睛,所有准备要出口的话,全部梗在了喉咙里了,她还真不知道萧迟看上她们家初晴了,从南辰回来,萧迟先走一步,她没有机会发现,回来之后,更是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更是有心无力。
所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们家初晴被人叼走了吗?
而还没能走远的初晴,凭她的耳力,自然是知道了屋里发生的事情,她翻了个白眼,对于不打自招的萧迟很是无语。
“王妃,微臣对初晴的心意就和陛下对您的一样,此生此世,我只要初晴!”
“成全?”花如陌敏感地抓住了萧迟话语地关键词,若是萧迟一厢情愿,自然是说不上什么成全不成全的了,而要说成全,那就表示初晴也是对萧迟有意思的了。
初晴从外面走进,心里无语之极,却还是跪在了萧迟的身边,萧迟自然是感动无比的,可是花如陌就不愿意,合着她家初晴真的不要她了……
“主子,是我看上他了,等我们回来,我想请您做主,”初晴利落的霸气,简单地干脆,萧迟这么直白了,她也不会忸怩的。
“你真的看上他了?”花如陌继续瞪萧迟,然后又可怜巴巴地看着初晴,这种被抛弃的感觉,实在太明显了,君长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花如陌那酸溜溜的表情。
“是,所以是我娶他,”初晴强调了自己的意愿,她娶萧迟的话,那么萧迟就得听她的,而她听花如陌的,所以萧迟也得听花如陌的,这是初晴要占据主动权的最大原因。
“等你们回来,朕和陌儿会给你们举办婚礼,”君长夜自然是知道萧迟对初晴的不同心思的,可他一直以为就是萧迟的单相思罢了,没想到不仅不是单相思,还是初晴主动的。
花如陌有多郁闷,他就有多满意,看花如陌的表情就知道初晴在她心中的地位绝对不低,在某种程度上,几乎可以和他相提并论了,这是绝对不能忍的事情,现在初晴果断把自己嫁了。
不管初晴怎么说是自己娶萧迟,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因为花如陌不再是她生命里的唯一和重心,而他也离成为花如陌的唯一和重心更进一步了。
“谢陛下,”萧迟和初晴一同跪在地上,然后起身出去。
花如陌则是气不顺地瞪着君长夜,“你怎么能这么说,萧迟万一要是对初晴不好怎么办?”花如陌绝对不承认自己想哭。
“初晴嫁人了,你就这么伤心,你该为她高兴才对,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幸福了啊,”君长夜揉了揉花如陌的头发,其实他也能理解花如陌的感受,正因为感情深到了极致,所以咋一下的,她还真接受不了。
“我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初晴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之一,你说我是不是真这么贪心,我怎么会觉得难过呢。”花如陌听着君长夜的话,也觉得自己的心理太过奇怪了,她怎么就觉得难过了呢。
“难过是因为你真的看重初晴,你们情同姐妹,舍不得她是正常的,”君长夜叹了口气,紧紧地抱住了花如陌,“你还有我,只有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花如陌的难过只是一时的,还有君长夜的开解,过些时候她就能想开了,所以初晴并不担心,可是不担心,却也揪心,她自然是看到花如陌那纠结的表情,其实她也觉得难过,但是却和花如陌的难过完全不同。
有君长夜在,她不担心花如陌会受什么委屈,只是这种徒然的放下,心里像是空了一块一般,她转身看了看又是高兴又是忐忑的萧迟,应该是值得的吧。
“晴儿,我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我高兴得想要饶皇宫跑三圈,想告诉全天下的人,”萧迟都做好了面对花如陌刁难的准备了,可是完全没有。
不是因为花如陌对他很满意,觉得他足够配起初晴,而是因为,仅仅是因为初晴的那些话,是她先看上的他,她将责任揽了过去,所以花如陌没有了任何诘难他的缘由。
“你怎么不说话,”萧迟很高兴,可是他看着初晴的表情,没有任何高兴,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意了,脸色瞬间就煞白了起来,他刚才是不是莽撞了。
“你生我气了吗?”
“没有,”初晴摇了摇头,其实刚才她都出去了,她要是真的生气了,完全可以顺着花如陌的话,去找映星,当做她完全不知情,可是她几乎没有多少迟疑就转身,就和萧迟一同跪下。
“那你怎么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初晴笑了笑,驱散了眼中的那点失落,重新对上了萧迟的眼睛,也不需要萧迟再问,她就自动告诉他答案了,“我只是不想后悔而已,在离开之前,该让陌儿知道,”
是的,答案就是这么的简单,战场上的变化,谁能说的好呢,或许她真的就一去不回了呢,那么她也该让花如陌知道,她其实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嗯,”萧迟点了点头,他轻轻抱了抱初晴,然后又放开,这宫里人多嘴杂,身边还有好多双眼睛远远看着,他往常绝不敢这么冲动的,可是现在话都说开了,君长夜也答应回来给他们赐婚,那么他抱初晴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
而此时,他真的很想抱抱她,所以他就顺从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了。
“我们会安全回来的,我等着你娶我,”萧迟古铜色的皮肤上出现了一点点的红晕,虽然说这样的话,很没有男子气概,可是男子气概什么的,在初晴面前那就是天边的浮云,他一点都在意不起来的。
“嗯,”初晴被萧迟那小羞涩的语气给取悦了,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相对而视,温情脉脉,没有多么激烈,可旁人只要瞧了一眼,就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温情和深情,真真是一对璧人。
可绝大多数人看着赏心悦目,也有小部分人看着刺眼无比。
“伤风败俗,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灵儿从龙泽宫前经过,忍不住里看看,没想到就见证了这样的佳话,宫里的消息传的快,她又特别关注龙泽宫的事情,转而又找那些小宫女问问了。
然后到了和她同仇敌忾的媚儿姐姐面前,她自然是说给她听的了。
“媚儿姐姐,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灵儿提着好些吃食来找媚娘,那日久等花坤清未归,媚娘就自己出去,虽然失去了一只脚,可是她的功夫全部恢复了,并不妨碍她的行动。
她自然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只能往偏僻人少的地方去找那落单了,尽量能不引起人怀疑的宫人,没想到就碰到灵儿这么水灵的姑娘。
她本来想抓来养身,却没想到能听到那么有意思的哭诉,所以口腹之欲就暂时被放下了,这个灵儿在媚娘眼中是可以发挥出巨大的作用,自然不能吃的了。
她想要让灵儿相信她,根本不消使多少手段,就将她玩得团团转,宫里很多消息,根本不用她试探提点,这灵儿就自动告诉她了。
“的确如此,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她的品行,德容工言,排在首位的可是一个人的品德呢,”媚娘媚态天成,可是扮起端庄来,更是得心应手的很,这可是当年柔妃的拿手好戏,她怎么可能忘记。
“媚儿姐姐果然是灵儿的知音,”灵儿连连点头,她的话得到了媚娘的赞许,这是一件多么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呢,这些日子她跟着媚娘,学到了好多东西,她觉得自己以前就是一个井底之蛙,她努力地吸收所有媚娘灌输给她的见识和知识,可以说了,为了心中的那点执念,完全拼了的。
“那初晴胆大妄为,居然敢当女将军,而且她明日就要出征了,今日还传出和萧大哥的婚事来,”
灵儿说着初晴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了,初晴的行为完全和京城的仕女品行背道而驰,而她能做成这一切靠的还不就是她夜哥哥对花如陌的宠爱嘛。
“哦,明日出征啊!”媚娘似无意地提起了这一句,“你们隐村的人可都是认可花如陌的?怎么就没人出来反对呢……”
“怎么可能!”灵儿作为隐村出来的,怎么会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当今世上有和她类似想法的人非常非常的多,隐村里自然不例外,只是隐村虽然重要,却不是最接近君长夜的力量。
“哦,怎么回事?”媚娘又问了一句,似乎真的只是在好奇他们隐村对花如陌的认可情况,而早就对媚娘掏心掏肺的灵儿自然没有听出那点好奇之外的异样了。
她叽里呱啦地说着,将她娘亲以及众多长辈对她的耳提面命抛之脑后,或许一开始还有些疑虑,不肯多说,可是现在却因为媚娘的挑拨,完全没有了顾忌,她已经让嫉妒和野心冲昏了头脑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夜缠绵
“原来是这般啊!”媚娘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柔顺,可是在灵儿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媚娘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阴狠和算计。
灵儿狠狠点头,她在贞娘那里装得辛苦,只有到了媚娘这里,才能真正地放开自己,无论怎样粗俗和凶恶的话,她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来,骂出来。
“我就不明白我到底是不是我娘的女儿了,”灵儿眼中的怨恨一点一点地溢出来,“她不肯帮我,还老是脱我后腿,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娘亲呢。”
从那日她回去之后就病倒了,这个时候,不管是花如陌还是君长夜都不可能就这样让她们走,反倒是贞娘,在她病稍稍好了一些之后,就不时地念叨着回去,根据媚娘的分析,她也知道自己的反抗没有多少用处,她只能继续病着了。
就这样病病好好,还是拖到了这个时候,可是她今天气色才好了一些,她就又老话重提了,而且态度不是一般的坚决。
“她会愿意帮你的,”媚娘伸出手摸了摸灵儿的脑袋,然后幽幽地说着,而听着的灵儿不仅不讶异,反而万分期待地看着她,她已经完全成为了她的脑残粉了。
夜幕之下,君长夜和花如陌一起在看孩子,一个月了,两个孩子褪去了身上的胎斑,开始变得白净起来,依旧嗜睡,可是醒着的时候,却灵动无比。
黑黑的眸子转来转去,对于周身的世界似乎非常的好奇,那小小的拳头上下左右地舞动着,充满了活力,便是这么看着他们,君长夜和花如陌都会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围起来。
“咿呀~”
“啊呜~”
小安安撅着嘴巴,雾蒙蒙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里咿咿呀呀地在和花如陌他们说些什么似的,那娇娇的模样,看的人心都软了。
“我们平平和安安怎么这么可爱呢?”花如陌的眼睛也亮亮的,对着孩子觉得怎么亲都亲不够呢。
“安安像你,”君长夜也看得入神,之前还不觉得,现在两个孩子一同睁着眼睛,就发现他们其实不是很像,平平像他多些,而安安更像花如陌。
“你看错了,安安更像你,除了眼睛,”花如陌可没有这么觉得,她怎么都觉得两个孩子像君长夜,像君长夜才好呢,京城的第一美男子啊!
“像你比较好……”
“为什么?”君长夜笑了起来,一双凤眸里似有无限柔情,无限宠溺,整张脸因为这个笑容完全点了亮了,花如陌更加确定了这点。
“就是好啊,”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她这般的心态了吧。
君长夜蹭了蹭花如陌的脸颊,一伸手将花如陌整个地抱在了怀里。
“喂,孩子还看着呢,”花如陌的脸都红了,特别是平平和安安都看着他们呢。
“你都不知道我忍了多久了,”君长夜真的觉得自己要忍成神了,这么长的时间,每次情动到最后,都只能吃点肉渣,根本就不能解馋。
花如陌脸红红的,面对如此直白求欢的君长夜,花如陌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缩到被窝里去,她和君长夜亲热的次数并不算多,何况还时隔这么久之后。
“我想和平平安安一起睡,”花如陌根本就逃不开君长夜的掌心,只能曲线救国了,然后看着君长夜黑沉黑沉地目光,后知后觉地加了一句,“还有你……我们一家人一起睡,好不好……”
“自然好,”君长夜看着毫无自觉不断惹火的花如陌,一张嘴巴,咬在了她的鼻尖,又马上转咬为吮,“我想皇儿不介意他们的母后和父皇多亲热一些的。”
花如陌的眼睛瞪大,不过她也知道今夜是逃不了,只是君长夜如此毫无顾忌地刷下限,着实有些吓到她了,可见今夜会是怎么的难过了。
“把孩子抱下去吧,”花如陌在最后关头按住了君长夜的手,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在孩子面前如此,尽管孩子才只有一个月。
“嗯,那就听你的,”君长夜的声音低哑无比,又性感得让人无端发热,在万嬷嬷她们进来的时候,她整个人缩到君长夜怀里,根本就不敢看她们。
她只觉得自己羞耻无比,她很想从君长夜怀里出来,可是根本又逃不开,可事实上她只要用些内力,是可以做到的,可是她又不想用到这种事情上来,这一来一去,反倒是她一副投怀送抱的样子。
关键是,孩子还是她让人抱的……花如陌觉得君长夜在刷自己的下限认知,而自己却在刷万嬷嬷等人的下限认知,真是一出莫大的杯具啊。
万嬷嬷等人可不敢多看君长夜或者花如陌,抱走咿咿呀呀的孩子,就将门给关起来,吩咐下人去备水,然后她和东福站在门口守着。
这一夜水深火热,一会儿云端畅游,一会儿又被拉入深渊,进退不得,君长夜充分告诉花如陌,让一个男人禁、欲、这么久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
返华丹带给花如陌的变化,不仅仅是有了内力这么简单,她的身体被改造了一番,承受能力也相应提升,往常到了这种时候,她肯定会昏过去的,可是这次却没有,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她发现君长夜的眼睛更亮,更红了。
她低呼一声,只觉得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君长夜翻来覆去地品尝,她全身上下都被君长夜的气味所沾染,两个人的气息完全融为了一体。
“陌儿,陌儿……”君长夜一声声地唤着,那动情的嗓音,让花如陌一次又一次的放纵了他,而到了后面,花如陌自己也完全放开了,她喜欢君长夜,喜欢看他动情的样子,绝美的君长夜被情、欲、染上的模样,真是美到了极致。
君长夜也喜欢花如陌的声音,她任何的一点反应都能让他兴奋上许久,他看着隐隐灯光中,花如陌脖颈上那个他留下的梅花吻痕,看着花如陌为他痴狂的模样,他心中的喜悦和欢欣伴随着身体的快感,有种灵魂都在颤栗的错觉。
“咦?”
两个人温存着享受欢、爱过后的余韵,君长夜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
花如陌撩了撩眼皮,她对于君长夜已经没有任何的秘密了,可是面对他的目光还是会不自觉地害羞,特别是君长夜和白日里的霸气威武不同,像是小狗一般不断地在她身上舔来舔去地加深自己的味道。
“这个印记似乎有点不同,”君长夜将花如陌的头发挽起撩起,然后才看到脖颈后面的那个月牙印记,原本不过是一个浅浅的半月痕迹,此时却发这一点荧光,看着像是一只展翅的凤凰。
“是吗,难看吗?”花如陌又闭上了眼睛,她自己完全看不见的,她只知道因为这个印记,她的一生因此而遭遇了更多的磨难,花坤清恨她怕她,最开始就是因为这个印记。
“不,很好看……”君长夜轻轻吻在了上面,惹来了花如陌的一阵颤栗,然后他又低低地笑了起来,显然君长夜为自己又发现了花如陌的敏感度而感到高兴。
“唔,我困了……”花如陌看着越是研究越是精神的君长夜,有点害怕他的精力,而她确实困倦了,搭拢的眼皮,语气中也带着点哀求味道。
“睡吧,我不闹你了,”君长夜很受用花如陌的撒娇,这是完全不会出现在任何人面前的神情,哦,之前还有初晴,现在开始就只有他了。
“可是我想洗澡,”花如陌虽然困得厉害,可是亏君长夜的功劳,她身上黏糊得很,洁癖再次发作。
“我帮你,”君长夜看着委委屈屈的花如陌,很乐意为她服务,看着她带着点怕怕的小眼神,又加了一句,“我不闹你了,我们……来日方长……”
最后那来日方长又让花如陌抖了抖,可是她自己确实不想动了,来日方长就来日方长吧。
君长夜低低地笑着,然后就起身抱起了花如陌,向着与这里相连的浴房走去。
夜漫漫总能勾起无限的情思和浅眷……
在皇宫的另一个地方,媚娘再次将花坤清从她的床上踢了下去,然后起身穿上了一件黑色的夜行衣,消失在这个宫苑之中。
花坤清也镇定自若地穿好了衣服,然后起身回到隔壁的小房间里去,他已经沦为了媚娘在这个深宫解决身体需求的一个性、欲、工具,可是他并不气馁,一开始的害怕和恐惧,已经不能再从他的神情上看到任何一丝了。
再说离开了柔然殿的媚娘,凭借她现在完全恢复的功力,是可以安然离开皇宫的,可是她迟疑着没有走,一是因为灵儿的原因,再有就是她对龙泽宫里她想要的东西并没有放弃。
她此时半夜出来也不是想要再次夜探龙泽宫,而是她约了人。
“你把我叫来,究竟何事?”
一身黑衣落在亭子边,媚娘的眼睛有些恍惚,有一瞬间都认不出,这到底是君长祺还是煞了。
第二百二十章 送别离
“是你?”媚娘期待的脸色摆了下来,浮现出一丝丝的不满来,“他呢,我不是说了,我要见他……”
媚娘的声音很低,可是却带着阴狠和愤怒的味道,若是声音能化形,此时定然张牙舞爪地向着眼前的人狠狠杀去。
“何事?”之前是冷淡,现在就是威严和阴厉,他斜斜地扫了一眼媚娘,眼中的讽刺很明显。
“你是煞,我不可能认错的,”媚娘被他的眼神唬到了,原本确定的,好像模糊了起来,别人没有办法分辨煞和君长祺,但是她可以,可是此时却略有些模糊了。
尤其是这一身的黑衣,这分辨不出一丝差距的身形,以及此时的声音,不管是煞还是君长祺,对于她都是如此的冷淡和漠然了吗?
“你不要走,”媚娘叫住想要离去的煞,她确定了这是煞,若是君长祺此时就会教训她,因为她无端认错了人,这一点对于君长祺来说,不管过了多少年,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的。
“我真的有事,”媚娘虽然还是有些不满,君长祺没有过来,可是此时却也没有办法了,“我知道隐村……”
煞离去的脚步,停了下来,隐村,他自然是听说过隐村的,为了找到这个隐村,他可是将京城周边的小村都翻了一遍,可是一无所获,他甚至怀疑,隐村是不是只是一个代号,而并非是一个村落。
媚娘露出了满意又不满意的笑容来,她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君长祺没有来,而她却不知道在很远的一个屋顶上,一身白衣男子远远地看着这个地方。
君长祺却是不想来的,可是他离开之后,他不仅跟了上来,还以他的名义去见了媚娘,他心中并无波澜,只是觉得……越发地厌倦了,这世间当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天刚破晓,“劳累”了一夜的花如陌很快就散去了睡意,今天初晴和萧迟就要出发,昨天被萧迟和初晴给吓住了,她很多话都没有来得及说。
“多睡一会儿吧,不会这么快的,”君长夜穿衣洗漱完毕了之后,拉着也要起来的花如陌,轻声哄道,他昨夜确实过分了一些,此时也舍不得花如陌这么辛苦。
花如陌瞪了君长夜一眼,就招呼着万嬷嬷她们给她拿衣服起身,君长夜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又轻轻拥了一下花如陌,转身去看了孩子,就上朝去了。
现在是正月初八,从昨日开始就恢复了上朝,凤璃国多事之期,自然不能像往年封印到元宵之后的,而今年的春节也没有往日的热闹,花如陌坐着月子,不宜劳累,而且她的名分还没有最后定下来,所以一切从简。
不过这次孩子的满月宴,定然不能委屈他们了,而花如陌封后的圣旨,早早之前就已经在他的御案之上了,过了今天,他就要封花如陌为他真正的皇后,唯一的皇后。
而封后大典,他也宣天司监的人来算过,十五元宵就是一个很好的日子,其实他还想直接封大皇子为太子,但是他心中也明白,此时还不是时候,他不能将花如陌和孩子置于浪尖之上。
且不管君长夜如此准备给花如陌的惊喜,花如陌此时正在和略有些战战兢兢的初晴说话,她其实自己也觉得昨日太过突然了些,也不知道花如陌会如何想她。
“初晴,你真的想好了吗?”花如陌拉着初晴的手,两个人坐在窗户边,晨曦的阳光落她们身上,浅浅温和,温情无比,一点都没有深宫的规矩威严,更像是民间的闺蜜间小悄悄话的情景。
“陌儿,我自然是想好了的,他对我真心,我心中也算欢喜,只是昨日吓到你了……”初晴摸了摸花如陌的头,她看着花如陌,其实更像是自己的妹妹,总是忍不住为她担心,总是想要更照顾她一些。
“你喜欢就好,”花如陌摇了摇头,她昨日只是太过突然有些接受不了,经过了君长夜的开解,她也觉得初晴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其实是件好事,“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花如陌觉得一千个一万个萧迟都配不上她们家初晴,可是真正让她无法说出反对话的,是初晴那句,她看上的萧迟的,初晴真的很了解花如陌,这句话一出来,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来说些别的什么。
“哪天你要是看不上他了,你告诉我,我也给你做主,”花如陌可不觉得只有男人能休妻,能移情别恋,初晴要是不喜欢萧迟了,她一样做主还初晴自由。
“哈哈,”初晴忍不住笑了出来,面对这样护短的花如陌,所有离愁别绪全部都消失一空,“等我们回来,你帮我看着他,他绝对不敢委屈我的,”
初晴轻轻地拥着花如陌,“你保重!”
“晴儿……”花如陌眼睛突然就红了,就因为这声保重,“你要安全回来,只有你们都安全,我才能真的幸福……”
又仔细地叮嘱了好些话,花如陌才拉着初晴的手走出了龙泽宫,而君长夜也正好下朝回来,他拉着花如陌上了一辆马车,初晴和萧迟则亲自驾车。
初晴和萧迟都是一身戎装,特别是初晴这身军衣穿在初晴身上,忽略那稍显不足的身量,竟是看不出半点的女气来。
“驾,驾!”
策马扬鞭,出了皇宫之后,一对御林军护卫在马车前后,浩浩荡荡地向着城外而去,马车出了皇宫之后,君长夜就让萧迟和初晴进了马车,君臣主仆,又或者是兄弟姐妹,说说笑笑,越发觉得送别的时光过得快了。
“不用担心我们,这次和以往的时候一样,会回来的,”初晴又忍不住安抚了一下花如陌,不过她觉得自己说的没错,以往她们也是各奔东西,为了完成一个任务,半年不曾见面也是有的。
“萧迟,我将初晴交给你,你一定要将她安全带回来,”
花如陌不回应初晴的话,而是十分郑重地和萧迟说,她担心,并不是不相信初晴,而是……初晴揭开了往日的阴霾,却还没有真正走出来,而走出来的时候,不是化为飞灰,就是破茧成蝶了。
“王妃,我一定安全带初晴一起回来,”萧迟精神一震,十分激动和郑重地回答道,花如陌的认可可比君长夜的认可要难上几分,这一次他就是为守护初晴而去的。
初晴无奈地叹气,君长夜也只能揉揉花如陌的头发。
“这是我给两位小主子准备的满月礼物,”初晴将两对银镯子放在一个红布里交给花如陌,这银镯上面的纹饰是她亲手雕刻的,而且还经过一些草药的浸泡,具有防毒等的作用,可谓是用心了。
“我会给他们戴的,”初晴接过,想起两个孩子,心中稍稍安了一些,“等你回来,两个孩子估计都能翻身了。”
“是啊,”初晴略有些遗憾地点头,她对两个孩子也真真是喜欢的,每次看孩子看得比君长夜都要勤快得多。
“到了,”东福掀开帘子,轻声说道,这里已经到了京郊的烟波亭了,剩下的亲卫军也都聚集在这里。
初晴和萧迟对视了一下,率先下了马车,随后君长夜牵着花如陌下来,隆冬正月,一眼望去都是萧索,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
东福端出一壶酒水,喝酒饯别,是这烟波亭里最常出现的情景。
花如陌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放开了,她亲自斟酒,目光也变得坚定起来,面对冥煞的报仇雪恨之事,并不是初晴一个人的事情,也是她的,是落月谷的,她除了不能亲自上战场,还能做很多别的事情。
“京城里有我们,你们安心打个胜战回来,”君长夜拍了拍萧迟的肩膀,他相信萧迟,也相信花如陌看重的初晴,这一战他们一定会胜,也必须胜。
初晴和萧迟爬上马,又回头看了花如陌和君长夜一眼,然后马鞭轻轻挥舞,一骑无尘,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之中。
花如陌主动握住君长夜的手,心中各种思绪不断翻起,她并不能懈怠,很多事情都等着她的处理,暗龙卫在三日前就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即便初晴离开,她身边也缺不了人。
她也是时候放开初晴,让她去更适合她的舞台上挥洒人生。
“我们回去吧,”君长夜接过东福递上来的披风,围住花如陌,很是娴熟地给她系好,又抓着她的手轻轻哈气。
花如陌点了点头,笑了笑,还好,还有君长夜陪在她的身边,就如同君长夜所说的,只有他不会离开她的。
“启禀主子,隐村里传来消息……”东福从一个侍卫手中拿过一个信笺,转身就向着君长夜禀报,并不避讳花如陌还在一旁。
这匹御林军是君长夜最直属的一批侍卫,由君诚带着,只负责保护君长夜的安危,他们心中无比惊讶君长夜对花如陌的体贴和温情,表面上却也没有显露出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隐村有变
而其中有一半是那日护送花如陌和君长夜回京的近卫,他们的神经已经经过了改造,自然是更淡定一些。
但是那个来送隐村消息的青年就没有那么好的涵养了,他不自觉瞪大了眼睛,看着君长夜很自然就将信笺递给花如陌,心中的震撼无法言说。
“贞娘和灵儿是不是还没有回去?”君长夜问了东福,那日之后,他就没有再将不知轻重的灵儿和贞娘放在心上,对于君长夜来说,她们是不可能对他产生任何威胁的。
不过总留着,也是不好的,他觉得花如陌多少还是介意的。
“是,灵儿姑娘病了好些时候,不过这两日已经大好了,”东福斟酌了一下语气,他不觉得君长夜是看重了她们的。
果然……
“那明日就让他们回隐村去吧,以后没有事情,让他们也不要出隐村了,”这不仅仅是不让进宫,还是变相禁足,真不知道这隐村传来的消息,哪里惹到了君长夜了。
不过这些,哪里是他能揣测的,他立马低头,“是,”
花如陌也看了信笺,神色淡淡,她对于君长夜的处置也还算满意了。
“带他过来吧,”君长夜淡淡地说着,显然也看到了不远处那个震惊之极的青年,他之前说话的声音不小,想来他也是听到了的。
“草民诸葛笑见过陛下,和娘娘……”他前半句是激动的,后半句就有些迟疑。
君长夜的眼睛一眯,倒是有些佩服这个年轻人的胆色了,花如陌他带着回过隐村,他如今身边也只有花如陌这个女人,这些已经足够说明花如陌的地位了,可是只因为缺了那道圣旨,这些人就敢这样怠慢他的陌儿。
他觉得一股怒火冲上心头,而随之笼罩在诸葛笑身上的威压就更加重,从来没有真正感受过天威的诸葛笑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是非一般的酸爽呢。
而且让他更加郁闷的是,站在君长夜身边的花如陌,一点劝解的意思都没有,从头到尾都只是看着他被迁怒,说好的母仪天下,说好的慈和温柔呢?
“诸葛笑是吗?”君长夜声音带笑,但其实是怒到了一定程度才会如此反常,“是谁让你带这样的信笺来的,朕的后宫还需要你们来议论,是不是朕给你们太多宽待,让你们忘记自己的本分了……”
“陛下……”诸葛笑再也顾不上诧异花如陌为什么不出声展示自己的贤良淑德了,直接磕头,这话他要是应下了,那么他们隐村算是完了。
“陛下息怒,草民等人永远是陛下最忠实的子民,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您一句话,我们都会义无反顾的!”
“这信笺……是我们自作主张,和长老们没有任何关系,”信笺里其实也说得非常清楚,这是他们这一部分的建议,只是以隐村的名义发出来的。
“哦,你们是什么意思?作为灵儿的娘家,要给她做主吗?”
君长夜的声音中充满了厌恶的情绪,他是那种能让别人做主的人吗?便是先帝在世时,都未能管得了他,他当初能给隐村什么,现在就能全部都收回来。
“不敢,不敢!”诸葛笑连连退败,他也知道他们等人过于高看自己了,自从灵儿那里知道,他们隐村是名震天下的龙卫预备营,未经历任何考核的他们,居然就把自己囊括在内了。
这一封信现在想来更是可笑无比,他们居然想让君长夜收了灵儿,如此一来,他们隐村再也纯粹不了,这和一般的臣属再无任何的区别了,不是君长夜不要的他们,是他们将自己架在了火上。
若是君长夜自己对灵儿有意思还好,可是现在看来,君长夜对灵儿已经从无感升级为厌恶了,完全是灵儿一厢情愿,还故意误导他们,说什么是花如陌阻碍她对君长夜尽忠……
瞧着君长夜对花如陌的体贴和不避讳,这根本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喜欢,君长夜不要灵儿,不是因为花如陌的阻挠,而是君长夜自己的意愿,是他自己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草民愚钝,请陛下和娘娘责罚,”诸葛笑也算是有担当的人,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之后,立马认错,此时无论君长夜给他怎样的责罚,他都会接受,即便和将来的灵儿和贞娘一样,老死在隐村中。
只是心中难免有那么一丝丝的遗憾,毕竟他还如此年轻,壮志踌躇,一心想要报效君长夜来着。
“本宫问你,你是如何要写这封信的,”花如陌也一直在打量这个诸葛笑以及他送来的信件,她去过隐村,君长夜对她也没有任何隐瞒,隐村联系外界并不容易,可是他们却能知道宫里的大致消息。
灵儿病了,是她咎由自取,自己折腾出来的,现在却成了被她迫害,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宫里有人擅自和隐村联系了,还联系上了!
诸葛笑被花如陌这一问,徒然张大了嘴巴,心中恐惧一下被拉了出来,“是……是灵儿的信,我们接到信……”就愤怒了……灵儿是他们从小呵护到大的妹妹,或者梦中情人,现在在宫中却一病病了一个月。
“夜,想来灵儿是被人利用了,”花如陌的话沉了下来,灵儿被人利用就利用了,可是她被利用危害到的却是君长夜,花如陌的脸色怎么可能好得了。
“你来之前隐村里可有异常?”君长夜心中花如陌被误解和怠慢的愤怒冷却下来之后,也想到了花如陌所当心的地方了。
隐村……他自己放弃是一回事儿,可是却无法看着他们完全覆灭,那里是他跟着师傅学武功的地方,是他这么多年成长起来的最忠实的班底,还有众多可敬的长辈。
“草民……”诸葛笑此时恨不得已死谢罪,“草民和几位弟兄出来,先是在京城里逗留了一天,本想着办法进宫去,却不想在街上看到了您的御仗,就跟了上来。”
所以隐村里这几天是何情况,他们完全不知道了……
若是隐村有什么意外,那么他们就是死了也不能赎罪,隐村里都是德高望重对君长夜做出巨大贡献,却身有伤残再不能服务的退役龙卫,已经他们的家眷,他们隐姓埋名,在灵儿说出来之前,他们也是完全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主人居然是当今圣上。
也正因为如此,隐村被查过很多次,都没有任何的破绽,但即便这样也掩盖不了,村中高手不多的事实,若是有心被针对……他完全不敢想了。
“我们去隐村,”君长夜当机立断,此时容不得任何犹豫了。
花如陌点了点头,她此时的身体大好,内力深厚,她翻身上了一匹马,等着君长夜,然后两个人一同离去。
君诚冷冷地扫了一眼,诸葛笑带着御林军跟上了君长夜,就是东福也上了马匹,正好留了几个侍卫,同样冷冷地看着诸葛笑。
君诚也是在隐村里长大了,对于那里的感情一点都不比君长夜少,也不比诸葛笑等人少,若不是赶着回隐村,他很想亲自动手修理一下诸葛笑等人。
“来得及,一定要来得及,”诸葛笑失魂落魄,眼中积蓄着泪意,却掉不下眼泪来。
“诸葛大哥……可是成了?”
何云,陈双等一共七人就是此行跟着诸葛笑一同来的伙伴,他们具被诸葛笑脸上的表情吓到了,那种恐惧和愤怒,以及浓烈的自责,让诸葛笑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徒然成长。
“……事情就是这样的,若是隐村有什么意外,你我都该以死谢罪!”诸葛笑温润的声音,变得冷硬无比,话语中更是没有多少感情存在,可是却足够冻死他们,吓死他们了。
“会不会是……危言耸听了……”何云愣了愣,有些接受不了,这一下子可能翻天覆地的局面,他只能寄希望,会不会是花如陌想多了。
“我们也回去,”陈双出声,这里的年纪他最大,此番出来,也是他的主意,他最不愿意相信,他一心相待的灵儿会把他们隐村至于这种境地。
所以不管是怎样的猜测和不信,回去一趟,若要死,他就一死谢罪,怎么都好,他受不了在这里犹豫不决,后悔不已的踌躇了。
“回去,”诸葛笑也点了点头,这里头他轻功最好,隐匿的功夫也最好,所以前面,他先一步跟在了君长夜的御驾之后。
从烟波亭到隐村,有将近两个时辰的路程,到了半路,君长夜就带着花如陌用轻功赶路,只因为,他们远远就看见了那一点点的红光,太阳早已高升,那点红光更近乎是血光,在莹白的世界中尤其刺眼!
那种不详的预感直接笼罩在了他们的心头。
轻功要比骑马快多了,君长夜带着花如陌也毫不费力,君诚以及几个龙卫暗龙卫也弃了马匹,用轻功跟着,他们最大的责任就是保护君长夜和花如陌,这一点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再现当年
这是花如陌第二次来到隐村,第一次来的时候,正值春暖花开的时候,芳草萋萋,鸟鸣不断,老树下农人坐闲,一派桃源的悠然和赏心悦目,就像是当年的落月谷一样,与世无争,与人为善。
可是这次来,当年的悲剧再现眼前,红光由远及近,还有丝丝的血腥味夹杂在扑面而来的热力中,满地悲鸣,满眼狼藉,隐村再次遭遇了和落月谷一样的惨案。
一具具被火灼烧的残骸,那隐约可见的表情是那么的不甘和恐惧,今日一同往昔的早起劳作,却不想天降厄运,杀戮斯至,天堂变地狱屠场。
花如陌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在漫天的火光中,更似悲呛,她一把握住君长夜的手,那手握得这么紧这么紧,君长夜脸上的表情那么僵硬,可是这些表现出来的只是他心中悲痛和万分之一罢了。
隐村于君长夜就如同,落月谷于花如陌一般,花如陌便是这世间最能感受君长夜心思的人,他们即便发现有异,却还是来迟了。
“去看看是否还有幸存者,”花如陌站了出来,安排了下去,她知道君长夜心中此时的痛苦和难过,却依旧没有办法代他受过,能做的就只是善后而已。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冥煞灭门从不留活口,她和初晴暮烟只是意外罢了。
“不,还未迟,”君长夜面无表情,身上的气息黑沉得像是一个黑洞一般,若非花如陌陪伴在他身侧,他定然存不了一丝的理智,不是伤己就是伤人……
“隐村中有一个峡谷易守难攻,若是遇到强敌,村老定然会带着村民们躲到了里面去,”君长夜这么说着,已经向着那里跑去,花如陌紧随其后。
转过一些弯路,又穿过一个水涧,就到了君长夜所说的那个峡谷,果然是易守难攻的地方,远远看去,那些前来的黑衣人都还在列,隐村老弱妇孺都举起武器在反抗,隐村的高手是有,可不是年纪大了,就是伤残在身,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而且此时情况以及到了最为危及的时候了,李村老面无血色,身上数个血洞,而他身后是何村老和陈村老的尸首,受伤惨重,气息全无,仅存的高手李村老也是强弩之末了,若非执念还在,强撑一口气,早就倒下了。
“李爷爷,李爷爷……”声声的哀鸣和呼唤从峡谷的岩洞中传来。
他们的身后是村中那些极有天赋的孩子,他们年岁尚小,便是习了武功也不过刚刚起步,出来和黑衣人一战,不过是送上的人命,任他们收割罢了。
“与其在这里看着李爷爷,为我们而死,还不如豁出去,有人将消息传出去,否则我们全部折在这里,都没有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小萝卜头里一个青衣男童,一张脸黑漆漆的,可是眼神却无比的坚定,周围的大小少年都很信服他的话。
“那么谁去呢?”男童旁边的一个少年看着众人目露迟疑,留在这里虽然被黑衣人追杀,却有李老守着,再有这里特殊的地形一时半刻,未必能打得进来,可要选择去送消息,那么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我去,你们收集这里的乱石去帮李爷爷,”男童名为青岚,乌黑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熠熠生辉,他握住一把匕首,凭着自己娇小的身形,就要突围而去。
“青岚你要小心,”最大的少年青云身上也带着点点的血迹,合该他去,可是他还要留在这里护着众人,青岚不是最合适,却也只能他去了。
青岚并未回话,抓着岩洞边的枯藤就滑了下去,他们这些孩子最喜欢在这一带玩耍,他对这里的路径也很熟悉,他知道在这峡谷里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山外。
他今天不过六岁,刚刚开始练功,却因为资质绝佳被李村老带在身边,看着李村老为他们拼命,他无论如何都要做些什么,大不了,他就和李村老一起死,反正他在这世间也没有多少牵挂了。
青岚小小年纪就想什么无牵挂,若是平时定然觉得人小鬼大,可爱又可笑得紧,可是此时只觉得绝望和无奈。
“小岚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回去,”李村老看着脚一滑,像一个圆球一般滚滚下来的秦岚,整张脸黑得不行,“还不回去!”说着,他又顶住几个黑衣的联合攻击,想要让青岚回去。
“我的猪猪还在村里,我要回去找我的猪猪,”青岚变身熊孩子,完全不理会李村老的良苦用心,他反而滚得更远了,乘着那些黑衣人对李村老攻击,他寻着路一路不再回头。
他告诉自己不能回头,不能回去,只有将消息带出去了,他们才可能有一线生机,否则在这里被堵得越久,他们更没有生机可言了。
李村老两只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可也只能看着青岚离开他的视线了。
“你去收拾那个小娃娃,”黑衣人的首领指了指青岚离开的地方,不会放过任何的活口,虽然他觉得这个青岚不会造成多少意外。
一个黑衣人跟着青岚离开,李村老想牵住更多的黑衣人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此时他自顾不暇,有心无力了。
青岚埋头逃跑,他凭借着那个人对他的轻视,利用这山林里猎户设下的陷阱来牵绊住他,村子边的那条小路就在眼前,快了快了。
他的头都磕破了,可是阴笑声也从头顶上传来,他的后颈被那个黑衣人给拎住了,“小娃娃能耐不小啊!”虽然那些陷阱不能让他怎样,可是此时他也被弄得狼狈不堪,心中的怒火也被勾了起来。
“小娃娃鲜嫩无比,倒是可口极了,”
说着他就要去剥青岚的衣服,这个黑衣人倒是有这些特别的嗜好,平日里也没有少祸害人,却鲜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胡来,此时天时地利,心中的歹意也被激发出来,却是不想放过青岚了。
况且这村中之人,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小意思,用来玩弄最好不过。
青岚黝黑的眼中,升腾起无限的恨意,他还不大能明白这个黑衣人要对他做什么,只觉得自己没用极了,都到了这里了,还被抓住,他还是太心急了,应该在林中多逗留些时候,此时地势开阔,他连借力的地方都没有……
黑衣人笑得越发开怀,他看着青岚那木然的样子,只觉得更加可口了。
“啊!”黑衣人甩开青岚,原来被青岚咬住了手腕,下口那个狠啊!他伸手就要拍晕他,可是他的动作终究没有落下,不是因为他突然心生善念,而是君诚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了。
“小岚子!”君诚捞起圆团子的青岚,将他抱到了怀里,脚下踩着那个黑衣人,看着他被他一拳打得吐血尤不解气,青岚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他再抬一脚直接踩在了他的胯间,随后似有什么东西爆裂开来的声音。
“找死!”君诚再又一脚对着黑衣人而去,脚脚都是虎力,却没有让他一下子死去,可即便如此虐杀,也无法平息他心中的怒火,他心中的后怕,只怕只有他自己能懂了。
“哥哥!”青岚圆溜溜的眼睛,恢复了生气,一眨不眨地看着君诚,似乎不敢相信。
君诚的启蒙师傅也是李村老,君诚经常会隐村看望李村老,李村老养着青岚,青岚也与他亲厚,哥哥的也只是叫他而已。
“哥哥,我是不是死了,所以才见到哥哥了,”青岚觉得自己定然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让他见到了君诚。
“什么死不死,哥哥来了,谁敢让你有事,”君诚看着血和泥土都黏满脸的青岚,心中的怒火再次翻腾起来,眼中的杀意,也翻涌而起,那些黑衣人,他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嗯嗯,”青岚感觉到了额头的痛楚,又感觉到君诚那有力的怀抱,终于信了他的话,他没有死,还见到了他家哥哥。
“主子,这是青岚,”君诚最后一脚踢死那个黑衣人,然后才带着青岚走向了君长夜和花如陌,而他们身后的侍卫都已经往峡谷去解决黑衣人了。
“小岚子,主子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两个主子?”
“嗯,另外一个是嫂子……”
“小岚子是吗,”花如陌笑了一笑,看着眸光奕奕的青岚,很有好感,“告诉我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好吗?”
“嗯嗯,”青岚点头,花如陌看着就十分和气,而且他看得出来君诚对花如陌十分亲昵,是哥哥的嫂子,那也就是他的嫂子了。
“嫂子好,事情还应该从昨日说起,昨日李爷爷发现诸葛大哥几人不告而别,连带着还有……什么印鉴不见了,”
青岚因为乖巧总是被李村老带在身边,知道的事情更为具体一些,可是他到底年岁太小,见识有限,具体什么印鉴,他也说不大清楚,所幸就这样提一提,总觉得这似乎很重要。
第二百二十三章 心病
“李爷爷很生气,叫来何爷爷他们,又让人去追诸葛大哥他们,另外又派了虎叔往哪里送消息,却不想他半夜回来,全身都是血,只留着一口气,说了几句话,就死了……李爷爷就连夜把村里的人全叫醒了,”
说到这里,青岚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显然这一夜之间的巨变,于他如此年幼的心灵,还是难以承受。虎叔不是别人,是会给他买书买小玩意儿的好叔叔。
“李爷爷让人把我们送到了峡谷里,再过不久,我们就看到村子里着火了,李爷爷告诉我们不管发生什么,看到什么都不准下山,可是村子里着火了啊!那是我们的家啊!”
村子里很多都是外来的孩子,大多都是孤儿,小小的年纪就接受了不少波折,几度被人牙子转卖,如今好不容易有的家啊!
“好多哥哥不听爷爷的话,下了山,被那些黑衣人发现,为了保护我们,何爷爷死了,郝叔也死了!”青岚眼睛里颗粒大小的泪水不断滚落,强忍着悲伤,还要继续说……
“死了好多好多人,林婶子,狗蛋……呜,我的猪猪肯定也死了……”青岚的眼泪不断滚落,想起了村中人,至于最后的那个猪猪,其实君诚带给的一条狼狗幼崽,因为长得圆润一些,青岚就叫它猪猪了。
“好孩子,不要哭了,我们会报仇的,”花如陌看着青岚这副模样,根本顾及不得他身上有多么的狼狈,一伸手就将他抱到怀里来,轻声安慰了起来。
反倒是青岚,略有些窘迫得不知道手往哪里放,从小到大,在他有记忆里,就没有女性抱过他,还是这么漂亮的女性,不是没人愿意抱他,而是他不愿意,他知道自己没有娘亲,可是他有李爷爷。
只是这种柔软的怀抱,他窘迫的同时,又觉得无比的喜欢,安全,柔软,还有点点的香味,他乱七八糟的脸上带着点点的粉色,这点害羞倒是让那些过于沉重的悲伤轻了些。
“你和小诚在这里,”君长夜看着数个黑衣人向着这里来,应该是想要逃走,他怎么会让人逃出去!
君长夜从腰中取出他随身的长剑,守在了这唯一的路口,眼中光芒渐渐被黑色所取代,出招凌厉,完全没有留活口的打算。
花如陌一只手遮住了青岚的眼睛,抱着他退后了几步,目光依旧紧随着君长夜,其实她也知道君长夜这个时候确实需要做些什么来发泄一下。
“小诚,你去帮忙吧,我抱着小岚子就好了,”
君诚却是摇了摇头,他虽然也想要手刃仇人,来平息心中的怒火,可是他第一本能就是绝对服从君长夜的命令,君长夜让他在这里,他即便心中意动,也绝不会动摇。
花如陌无奈,只能继续安慰青岚,青岚早慧,说话条理清楚,而大人又大多不会避讳着这么大的孩子,他知道的事情定然很多。
“都怪他们,要不是他们突然走掉,李爷爷也不会派走那么多人,呜……这样,我们一定会有人将消息带出去,让官府的人来救我们的,”青岚抱着脑袋,一副愤恨的样子,可是没有多久他又变成了自责,
“我应该早点想到这个方法,应该早点出来,把你们带过来的,”他眨着雾蒙蒙的眼睛,花如陌只觉得手掌之间湿漉漉的,可是她突然又发觉哪里不对了。
“小岚子你告诉我,之前说诸葛笑他们将李爷爷的什么印鉴带走了?那个很重要吗?”花如陌心中咯噔一下,这个时代,还是苏念七的那个时代,印鉴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可以做成很多事情的。
看着小岚子,花如陌想到被留在宫中的孩子,心中的恐慌再次放大,不行,她一定要先回宫看看,她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她不在的时候,孩子会遭遇什么样的危险。
“夜!”花如陌突然高声叫了一句,君长夜离她比较远,隐隐听见了她的声音,可是手中还有两个黑衣人没有解决,还没有来得及回应花如陌。
花如陌却是这点时间都没有办法忍受了,宫里虽说是戒备森严,龙泽宫更是龙卫暗龙卫重重保护,夏雨冬梅全部近身守着两个皇子,可是或许是母子连心,又或者是一个女人的直觉,她知道出事了,一定出事了!
她心中恐慌无比,可是脑袋里同样理智非常,她知道最大的问题就在于那个印鉴,那个印鉴若还在诸葛笑等人手中还好,可若是不在了,那么即便龙泽宫的守卫再为森严,那也有了缝隙!
而冥煞又是怎样的神通广大,他们也早就体会到了,这个势力盘踞多年,他的底蕴几乎可以和一个国家想媲美。
她将青岚塞到君诚的怀里,脚上提起一把落在地上的佩剑,疾步前去,那个被君长夜重伤的黑衣人,花如陌没有任何犹豫,一剑过去直接抹脖子了,干净利落!
她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一转身又对上了另外一个黑衣人,强大的内力直接爆发出来,一掌将那个黑衣人拍飞,然后又欺身飞过去,一剑刺入他的心脏,和之前那个黑衣人不同,这是个被蛊虫控制的傀儡人。
花如陌感觉到了紧迫,她越发清楚地意识到,只要蛊虫的问题没有解决,那么冥煞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战斗力!
坐月子期间,花如陌并不是说什么事情都没做,她的身体要比一般产后的妇人要好上许多,她磨着君长夜答应,在不影响身体的前提下,她一直指点着映星和洛寒做些研究。
可是这些到底不够,方子是有,却没有办法大范围的使用,没有办法真正地让这些蛊虫消失,其实蛊虫虽然可恶,却不是真正地罪魁祸首,真正地罪魁祸首是冥煞,是他们的野心,直接将他们打落尘埃,才能真正太平。
“陌儿怎么了?”君长夜很是讶异,他知道之前的花如陌都是理智的,至少要比他理智多了,可是此时却一副怒急攻心。
“从小岚子那里知道,隐村丢了很重要的印鉴,我不放心宫中!”花如陌转过头来看着君长夜,眼中隐隐有雾气泛起,可是眨眼间又消失不见,变得十分坚决,那是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他们那么乖,那么可爱,他们是她的命根子啊!
花如陌几乎没有办法想象,孩子若是有事,她会是怎样的情况,她想她会疯的……
“你留在这里,我先回宫!”
她的决定都是源于自己的猜测,但是她相信君长夜能够懂她的,至少能够懂她对孩子的心情。
君长夜沉默了下来,他怎么可能不相信花如陌,可是他却没有办法放心让花如陌自己回去,其实他一直都没有让花如陌,或者其他人知道,他自从目睹花如陌差点难产之后,就没有办法忍受花如陌离开他的视线,或者离开他能掌控的安全距离内,否则他就会坐立不安,就会忍不住大发雷霆。
所以这一个月来,他几乎将办公的地方改在了龙泽宫,偶有空闲,一定是去看花如陌的,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孩子,可有一些这样的原因,却只是一部分,更多还是因为花如陌,因为他的心病。
他知道这样很不正常,他甚至害怕花如陌会觉得这样的自己,会让她觉得窒息,觉得难受,可是没有办法,他这辈子就只能抓住花如陌,抓着她,不论天堂还是地狱。
可是那两个孩子,是他和花如陌的孩子,他是和花如陌一般爱他们的,他一伸手紧紧地抱着花如陌,像是想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一般,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放开了花如陌,
“你独自回去?”
君长夜皱眉,若是一切都如花如陌所猜测的,京城里此时的情况定然是翻天覆地了,君长夜有信心,他统御下的京城绝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发生巨变,可若是冥煞的目标是孩子,那么能做的事情就很多了。
再加上今天是孩子的满月宴,京城的大臣和女眷此时应该都已经进宫……越想君长夜也越觉得不对劲了,他确实没有办法放下一切跟着花如陌一同回去,他至少得带着足够稳定京城可能出现的形势的人马回去,而这一点,花如陌也想到了。
“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为我保护好自己……”他的声音很低很低,似乎此时放花如陌离开,于他是多么多么难受的事情。
花如陌愣了愣,也伸出手回抱着君长夜,“夜,你不用担心我,我和孩子在京城里等你……”她有自知之明,而且她也相信君长夜,她此时回去,只是想要亲自守着孩子,仅此而已。
“嗯,”
君长夜在花如陌的安抚下也渐渐恢复了冷静,他相信花如陌的猜测,需要他做的事情就更多,他不能这么跟着花如陌一同回宫,他带去京城郊外的军营里,带着兵马回去,以备后患。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同戴天
“让小诚他们跟着你回去,”君长夜的话也不容拒绝,君诚以及龙卫的人还是不足以让他真的放心,可是却也无可奈何。
他伸出手捧住花如陌的脸,分别在她的眉心和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然后才放开了花如陌,同时握住她的手,将一个玉符放到花如陌的手中。
“保护好自己……”君长夜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想要叮嘱,可是到了嘴边却只有这一句,也只能有这一句了。
“好,”花如陌点了点头,最后拥了拥君长夜,然后转过身去,对上了青岚圆溜溜的眸子,心中一软,伸出手摸了摸青岚的头,“小岚子不要伤心,以后让你哥哥带着你来找……嫂子玩。”
君诚放下青岚,同样摸了摸青岚的脑袋,然后就跟在花如陌身后,而对付黑衣人的人手中,暗龙卫和龙卫也退了出来,跟上了花如陌,这个时候紧随其后的御林军也到了。
花如陌等人找了马匹,一挥马鞭疾驰而去,内力还很充足,却要留着对付可能出现的情况,而且从隐村回到宫里的路途着实不短。
君长夜看着花如陌消失在视线之中,心中烦躁的情绪一下子翻滚起来,他黑沉着脸,“全部杀了!”
紧随着御林军来的,还有诸葛笑何云等人。
“吁!”花如陌突然勒紧马绳,马匹的前肢跃起,将诸葛笑等人拦下了。
这七人中只有诸葛笑见过花如陌,知道她的身份,他当即停下,脸上满满都是愧色,而其他人则是好奇地看着花如陌,他们虽然没有见过花如陌,可是看到君诚,以及花如陌身后这些人,又怎会猜不到呢。
这就是灵儿口中的那个人吗?果然是倾国倾城之姿,有这样的明珠在前,君长夜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小家碧玉的灵儿呢,而更傻的其实还是他们,他们居然还会想给灵儿做主,看着这一地的焦灼,他们还怎么自欺欺人……
“印鉴在谁身上?”其实花如陌想问的是,印鉴还在不在他们身上?
花如陌俯视着他们,身上的气势也极为强盛,根本不像是诸葛笑他们以为的深宫的女子,软弱什么的,和此时的花如陌完全不搭边。
那种上位者的威压几乎压得他们直不起腰,本能就按照心中最直接的反应去做。
陈双的手往腰间一模,锦囊还在,他心中松了一口气,可是打开之后,他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一般,然后又徒然下坠,而地下是无底的罪恶深渊,“石……石头!”
印鉴被掉包了!
他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掉包的,他一直以为印鉴完好地在他的荷包里,这个荷包是灵儿送给他的,或者说是他硬是要来的,这是灵儿女红的第一个成品,是他千方百计让灵儿给他的,他一直视若珍宝……
印鉴变成了石头,已经足够说明很多事情了,他们从隐村出来,就应该被人盯上了,或者说从灵儿给隐村带消息开始,他们就陷入了被动和算计之中。
花如陌心中也开始了然,也开始后悔,她不该放任灵儿的,不该简单地将她视作一个喜欢君长夜的女子,她不该忽略了灵儿的背景,她的价值,可是再多的后悔,过去的那些都没有办法挽回。
她一扬马鞭疾驰而去,平平和安安若是有一点不好,她要让灵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花如陌心中的戾气急剧翻滚。
君诚也不屑于和他们说什么,冷冷地扫了他们几眼,就跟上了花如陌,他对于两个孩子的喜爱不比任何人少,从孩子还在花如陌肚子开始,他就很有小叔叔的自觉,现在有人要伤害他两个可爱的小侄子,他心中的杀意也完全地沸腾起来……
他只觉得自己的过去,过得过于简单和直接,此时的大火,满地的血腥,像是在他简单的世界中,戳破了一个洞,带来一场飓风,让他急剧成长。
诸葛笑等人完全不由自主跪在了地上,忏悔,自责,愤怒……可是都没有用了,死去的生命不会因为他们的悔恨,而复活……他们是罪人!
花如陌带着这队人从隐村赶回京城,天色已经开始发黑,阴云笼罩的京城又将面临一场巨变,而京城里的百姓们还是一无所知,街市上依旧那么繁华。
花如陌路过摘星楼的时候,一个桃核对着花如陌射了过来,花如陌伸手接过,迟疑了一下,翻身下马进了摘星楼。
“属下云翠见过主子,”一个青衣女子跪在了花如陌面前,她的神态很是焦急,将一个黑布包裹着的东西递给花如陌。
花如陌接过,扫了一眼云翠,她记得初晴在她面前提过云翠,是她安排在暮烟身边的人手,云翠找过来,是不是暮烟出了什么事情了。
花如陌的心中咯噔一下,却还是利落地打开包裹,翻看起了这些资料,越看她心中越是慌乱,内力一下控制不住,二楼贵宾房里的杯子酒壶全部都爆裂开来。
花如陌的头发完全飘扬了起来,这是怎样的愤怒,会让花如陌如此控制不住。
“君长祺!”花如陌闭上了眼睛,眼中的恨意完全没有办法遮掩,冥煞后面的人是他,果然是他!
她的全身一阵颤栗,险些失控,“暮烟呢?”
花如陌声音这么冷,让云翠打了一个激灵,她咬了咬嘴巴,摇了摇头,“属下不知,今天早上定远王府里来了一个奇怪的女人,一个劲儿地找右护法麻烦,而右护法回头就将这个东西给我,让我一定要联系上你。”
云翠深深吸了口气,想让自己更冷静一些,“我从楼里知道,左护法今日出征,您定然会去送,我一直在这里守着……”
摘星楼是出入皇宫必须经过的路段,她只能在这里守着,才有可能最快见到花如陌,果然,她终于见到了,却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她叹了口气,暮烟的情况她简要略过,其实事实比她所说的要严重好多好多倍,“这个东西……右护法之前应该是……没有看过的,”
她不知道她说这个有没有用,却还是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出口了,她没有办法忘记暮烟脸上的扭曲和绝望,她将东西递给她的时候,手都是抖的,脸上的表情和此时花如陌差不多,怒到极致,恨到极致,有过之而无不及。
花如陌转过身,将这些东西十分郑重地放到君诚手上,“小诚,这很重要,你一定要将它亲手交到夜手上,亲手!”
花如陌此时没有办法信过任何人,除了君诚,对于暮烟她已经没有办法说清自己此时心中的想法了,而对于君长祺只有恨,落月谷的仇,楚心兰的仇,还有隐村的仇,以及如今她收下许许多多和冥煞不同戴天的仇恨,她都要一一讨回来!
君诚咬着嘴巴,没有去接,君长夜是让他跟着花如陌的,他首要的命令是保护花如陌的安全,他此时离开,若是花如陌有一个万一,不仅君长夜会怪他,就是他也会怪自己的。
“小诚,这是命令!”花如陌手上翻出一个令符,就之前君长夜放到她手中的,凭着这个令符可以号令百官,可以统御君长夜所有明里暗里的势力。
“是,”君诚点了点头,他自然是认得这个令符的,他更知道花如陌的决定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嫂嫂,保重!”
君诚直接从二楼的窗户跳下,转瞬间就消失在街尾,而花如陌也没有再耽搁,“你跟上,”她说的是云翠。
夜幕之下的京城,风雨欲来,午时便进宫的朝臣等人,更是奇怪不已,都这个时候了,君长夜和花如陌的身影一个都没有看到,便是东福和万嬷嬷都没能瞧见。
慕容老将军和林清站在一处,两个人对视着,面色都有些凝重。
“陛下早朝之后,就带着王妃去送行,至今未归,”林清的话很简略,可是信息量着实够大的。
“林大人什么意思?”慕容老将军眉骨一跳,脸上肌肉完全僵硬,凤璃国如今在君长夜的治理下,还算国泰民安,若是君长夜再出变故,对于凤璃国来说,只怕是祸不是福。
“我什么意思,将军不懂?”林清嘴角抿出一个坚毅的弧度,他对于君长夜的忠诚从始至终没有任何改变,“就看将军你敢不敢赌了……”
“我还有的选?”慕容老将军褶皱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变化,其实他的心中,各种心思都翻飞起来,可是最终,他却只能认了,他可以变一次,却不能再变一次,君长夜……他已经被绑上了君长夜的标签了……
林清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两个人凑到一处又说了好一些的话的,杯觥交错,很是尽兴。
此时摆宴的地方还是在长乐宫的紫鸢殿,被禁足了一个月的安宁长公主也才寻了机会出来,和上一次的张扬比起来,她这次着实算得上是乖顺,安安静静地坐着,谁也不搭理。
第二百二十五章 演戏
林清和慕容老将军的目光同时落到了她的身上,显然都觉得安宁长公主的乖顺其实不大正常,看着乖顺,可是仔细观察会发现,她很紧张,紧张之余还有一点莫名的兴奋。
“陛下的子嗣,不能有半点的闪失,慕容将军,可愿意陪着林某大胆着一次?”林清突然笑了起来,儒雅而俊美,整个人像是在发光一般,瞬间就吸引了很多闺秀的目光。
他的脸上更是带出点点似醉酒的熏染,整个人越发的夺目,简直就是紫鸢殿内最美的一道风景了。
慕容老将军大半辈子的人了,什么难关,什么险境没有遇到过,现在老了,也没有什么不敢的,“你就说吧,到底需要老夫做什么?”
林清笑了笑,很是亲热地拉过了慕容老将军的手,不动声色地在他手上笔画起来,而慕容老将军的脸瞬间像是便秘了一样,变来变去,那个好看。
而林清另一只手提着酒壶,就往嘴巴里灌酒……
“大男人拉拉扯扯,向什么样子,老夫可不是什么……”说着慕容老将军就十分嫌恶地叫来了太监,让人把林清送下去,嘴巴里还不同念叨着,“什么酒品,膈应死老夫了……”
“老将军为何这么生气?”和慕容老将军还算较好的几个大臣凑了过来,殷切地问道,可此时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大料爆出来……
“哼,林清喝醉了,胡言乱语,陛下……哪里是他能肖想的!”说着他就化身直男癌,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而被搀扶着的林清,还笑得万分好看,“我就是高兴……高兴……陛下终于有了子嗣了……”
可是下一秒,他就面露哀伤,眼中带着点点控制不住的湿意……若是没有之前慕容老将军那番话,别人只当他是高兴得哭了,现在只怕是伤心,之前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伤心,再看他,细皮嫩肉,俊美容貌,在场很多贵女都比不上他。
作为君长夜曾经的男宠,很多人猜测,林清定然得宠过一段时间的……果然,君长夜有了新人忘旧人,可是林清这个才华横溢的旧人,却彻底栽在了君长夜的身上,难怪到了二十多了,还没有娶妻,也未听闻有娶妻的意思。
哎,情之一字,果然害人吗?在众多大开的脑洞中,很多人看着林清的目光就变得同情起来了……
“臭小子,丢人现眼,”别人还在八卦和惊天大发现中没有回过神来,林御史就先炸了,他直接脱下自己的鞋,对着摇摇晃晃的林清就要打去,“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谁都没有想到,等君长夜没有等到,居然会有这样的大八卦出来。
而林清却在太监的搀扶下,不断退走,一路退出了紫鸢殿,旁人看着就是被耿直的林老爷子给打出去的,毕竟是父子,也只有林老爷子有资格教训林清的了。
打打也好,打醒了,或许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林御史举着鞋子,一路追出了长乐宫,到了宫门口,看着林御史,林清眼中的醉意,也就消失不见了,正要说些什么,而林御史却和他对视了一些,眼中严肃还带着点担心。
他也闭上了嘴巴,口中的骂骂咧咧都不见了,他对着林清哼哼一声,转身就回去了。
林清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也是无奈,他作为百官之首想要从这样的宴会退走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他还想要吸引一些人的注意力。
“去给我拿酒,本大人还要喝酒……”林清推开了那个几个太监,看着从御膳房送酒食的队伍,几步上前,就抓住两壶美酒,然后又似笑非笑地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那背景看起来,着实是够让人心疼的。
“大人……大人……”太监追着林清而去……
“怎么,许他佳人在怀,孩子绕膝,还不许我喝酒了?”林清的表情看着就是一个情场失意的人,虽然他失意的人身份,太过尊贵了一些。
“林大人这是怎么了……”
“我跟你说啊……”
关于林清和君长夜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从今夜开始就有无数个版本开始流传了,后来据说还被编成了话本故事,可把君长夜气得七窍生烟……
不过此时的君长夜显然顾不得他了,他让御林军清理了那些黑衣人,不留一个活口,那些黑衣人就是锯嘴葫芦,君长夜丝毫没有和他们浪费时间的意思。
李老还是不行了,在看到君长夜之后,和他说了几句话,就断了气,青岚也哭晕了过去,隐村有上千口人,此时活下来的人,一百都不到,其中大多都还是孩子。
他没有再多耽搁,留下一些人,他就起身前往城外的军营,那里还有三万的大军,对于一场战争来说,说不上什么优势,可是用来控制现在的京城,却已经足够了。
“来着何人?”守在皇宫口的侍卫,拦下了一辆马车。
“慕容将军府,”马车递出一块帖子,那些侍卫就让开了。
马车内,慕容老夫人,慕容锦,还有一个狐裘披风的女子,自然是花如陌了,从知道这冥煞幕后的人,真的是君长祺之后,她自然不能按照之前的计划,直接以她的身份回宫,那无异于自投罗网。
“多谢老夫人肯帮如陌这个忙,”花如陌心中焦灼无比,可是她的语气和神态,却是没有任何一点异样,看起来无比的冷静和淡然,就是这份定力,也叫慕容老妇人容氏不敢有任何的轻看。
“但有所命,老妇万死不辞,”慕容老夫人不是一般内宅的妇人,她年轻时跟着慕容老将军上过战场,打过蛮人,再又就是她和莲妃情同姐妹,慕容老将军向着君长夜,她自然也是向着君长夜的。
花如陌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说来也是巧,慕容老夫人因为府中有事,耽搁了些时候,晚了进宫的时辰,正在惶恐不安的时候,花如陌就这样从天而降钻入他们的马车里了。
接下来,也就是慕容老夫人选择的时候了,她自然清楚花如陌不是无聊想玩什么游戏,才钻入她的马车,而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故,不得已而为之。
慕容老夫人看着花如陌衣摆上的点点血腥,心中也了然了一些端倪,转瞬之间,她就下了决定,而慕容锦的手则被她死死捏着,她这个孙女儿越发地糊涂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还是不要让她说好了。
花如陌没有多关注她们之间的互动,可她们就在眼皮子底下,她又怎会察觉不了,她寻思了一番,才又开口,“慕容姑娘何必执迷不悟,日子总归是自己的,是要活的快活,还是活得辛苦,不过是各人一念之间罢了。”
慕容锦沉默了下来,她低着头,一念之间,说的容易,可真要想开,无异于拿着一把刀,自己在剜自己的心啊!
马车摇摇晃晃进了宫里,慕容老夫人和慕容锦下车,花如陌也跟着下车,却在她们转身之际,就消失不见了。
花如陌一身的内力,此时用在了轻功上也是不错的。
而原本该滞留在外庭的护卫,也都跟在了花如陌的身后了。
长乐宫杯觥交错,众人沉浸在徒然而至的八卦中,正议论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有想到一场宫廷变故正在悄然发生。
“主子和陛下迟迟没有回宫……”万嬷嬷皱着眉头,心中有很不好的感觉。
映星和洛寒站在一起,夏雨和冬梅分别抱着一个孩子哄着,平平倒是很乖,喝了乳娘的奶就不闹腾了,可是安安却不肯喝乳娘的奶,细细地哭着,那声音着实让人心疼,这才让人去把映星和洛寒给叫了来。
东福也在这时从外面走进来,神色很不好,显然君长夜和花如陌迟迟未归,焦虑的绝不是一个两个人。
“我们护好孩子,主子们一定会回来的,”东福对于君长夜有一种盲目的信心,他相信风风雨雨走过这么多的君长夜,眼前的消失,绝不会酿成太大的问题,他们决不能自乱阵脚。
“初晴和萧迟离开,今夜又是满月宴,看来有人是等不了,”洛寒到底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太医,他看着两个襁褓,眸光闪了又闪。
“去找一件王妃衣服来,让乳娘披在身上,”
洛寒的方法果然奏效,安安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虽然奶水的味道还是有些不对,但还是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两个孩子陷入安睡之后,提着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下了些。
“灵儿姑娘,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小木子和小石子儿拦住了带着好些侍卫的灵儿,他们可不会犯憷,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哪里是她一个不知道从什么旮旯角落里冒出来的小丫头能来的地方。
“滚开,去叫东福出来,”灵儿扫了一眼小木子和小石子儿,眼中的鄙夷没有任何一点的掩饰,东福就算是了,这些肢体残缺的太监有什么资格和她说话。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叛变
“孟侍卫,你还不把这个没有教养的丫头叉出去,扰了小主子们的休息,便是孟侍卫也担待不起的吧。”
小石子儿的脸色也摆了下来,他们好歹是龙泽宫里的红人,还真鲜少看见对他们这么不客气的人。
“孟大哥……”灵儿委屈地叫唤了一声,从阴影的角落里,孟非走了出来,只是一脚就将石子儿踢飞老远,口吐鲜血,半天爬都爬不起来。
“小石子儿,”小木子扶着石子儿脸色当真是难看,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孟非,再看着冷笑的灵儿,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有些人乘着君长夜和花如陌不在宫中,要在龙泽宫发作了。
“孟非,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吧,”东福从里间出来,脸色阴沉地看着孟非,至于那灵儿则被东福无视了。
他因为太肥,没人肯用轻功带着他,只能先回到宫里,这气还没喘匀呢,就有人敢来他面前发作了。
孟非面无表情,抱着剑却是坚定地站在了灵儿的身后,东福这才认真地打量起了灵儿来了。
灵儿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养病,他倒是瞧见了几次,却也没有这一次的震撼来的很,原本一个清水的黄毛丫头,这一个月来,蜕变得竟是连他也不大认得了,极为不适合她年岁的浓妆,妖里妖气,不伦不类,原谅他一个太监的眼光,就是这样了。
“灵儿姑娘到龙泽宫可有事,我记得陛下可没有让灵儿姑娘来……”
“哼,”灵儿冷哼一声,手上一扬,一个白布红字金印的绢纸丢到了东福面前,“龙首令,为国铲除妖孽,”
花如陌是妖孽,她生下的孩子自然是妖孽,“夜哥哥被那妖姬蒙蔽,龙卫自然清君侧的职责,东福哥哥要违背凤璃国的祖训吗!”
东福扫了一眼这所谓的旨意,冷漠又讽刺的微笑浮在嘴边,“灵儿姑娘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君长夜只是没有回宫而已,又不是永远死了,即便他真的有了什么意外,那么花如陌和孩子也不是她能处置的,那个令符不过是一个副令罢了。
“孟非,你忘了你效忠的主子是谁了吗?”东福看着灵儿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她此时跳得越欢快,到时候死的就越难看,他伺候君长夜和花如陌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两个可都不是什么慈善的主儿。
“我是龙卫,听令行事罢了,”孟非还是不为所动,而他的身后还站着数十位的暗卫,他们有些犹豫,可是看着孟非没有动作,他们也没有继续意动了。
“你该听的是陛下的命令,而不是一看就是假的所谓旨意,”东福被孟非这个冰冰冷冷的声音给气得半死。
“孟大哥的选择是对的,东福你将孩子交给我,”灵儿被东福有意无意的无视弄得很是生气。
“妄想!”映星从里面走出来,洛寒也站在她的身侧,他看着孟非的眼神也尤其冰冷,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站到了敌对的立场,曾经有多少情谊,现在就有多冷心。
映星的手一扬,隐在暗中的暗龙卫就动作了起来,杀戮的匕首对着孟非的人而去了,洛寒和东福念着旧情,还会有些许的犹豫,可是她不会,要伤害花如陌的孩子,那就要踏着她的尸体过去。
杀伐果断,这是沉稳的映星身上鲜少见到的一面,可是在这样的关头,映星当真没有任何的犹豫,甚至连招呼都不打,暗龙卫最擅长的就是暗杀,她要是提醒他们了,就是将自己最大的优势给放弃了。
只不过瞬息之后,孟非身后的暗龙卫就倒下了七个,四个一击毙命,剩下的三个也失去了战斗力。
“你……”灵儿身体有些发抖,刚才若不是孟非护住了她,一号的匕首就能刺破她的喉咙,她看着映星的目光充满了愤怒,那种生命被威胁的愤怒。
“全部杀了!”映星连最简单的回应都不愿意给她,死亡他们此时唯一的归宿!
而这个时候,更让人措手不及的是,好些弓弩对着他们招呼而来,不是孟非的人,也不是暗龙卫的手笔,而是清一色的黑衣人。
“孟非,你居然……”东福愤怒得全身的肥肉都在颤抖,看着孟非的目光也充满了阴鸷。
“你们是谁?”灵儿看着那些黑衣人,显然不知道他们的来历,她心中有了些许的猜测,可是她却不愿意去相信,她信任了这么久的媚儿姐姐,居然都在利用她,可是事实就在眼前……
那些黑衣人可没有回应灵儿的意思,手无缚鸡之力,娇声嗲气的灵儿,在这里经历过无数杀戮的人面前,只是无端做作而已,看多了是要伤眼的。
东福松了一口气,“孟非,你还看不出来,这是被利用,被设计的吗?”
孟非的人和东福这边的暂时又抱团对敌,他们内斗是他们的事,可没有轮到让外人钻空子的地步。
不管东福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也还需要孟非统领的暗卫和侍卫来清除这些黑衣人。
映星和洛寒都没有武功很自觉就退到了最后,夏雨和冬梅也没有出来对敌的意思,她走入里间,将孩子放到襁褓中,包裹得严严实实,暖暖和和的,然后亲自抱着,比起其他人,她们更相信自己。
可是原本都没有任何怪异动作的乳娘,在将刚刚喝饱的安安抱给冬梅的时候,突然退到了窗口的位置,翻身跳了出去,冬梅追上,一掌劈到了乳娘的身上,可是乳娘却将孩子抛了出去。
一号,二号,孟非,东福好多人上去接,可是武艺更胜一筹的孟非将孩子抱走了,外敌当前,东福等人还是默默地将所有黑衣人都清理了先。
花如陌从慕容老夫人的马车里下来,就运起轻功向着龙泽宫的方向而去,她心悸得厉害,一种难言的心慌从心底蔓延开去,龙泽宫就在眼前了。
突然一个略有些熟悉的黑影从龙泽宫的一个高墙跳出,还没有等花如陌细看,那个身影就消失在了眼前。
而花如陌也被更大的动静吸引走了注意力,龙泽宫里正在交兵!
龙泽宫内,映星抱着一个孩子,夏雨和冬梅近身守着,他们的守卫是龙卫和暗龙卫守护组着,而这里龙卫之外,又有一部分的龙卫抱着一个孩子在和他们对峙着。
而他们之外,满地都是黑衣人的尸首,浓烈的血腥味在龙泽宫内弥漫开去,而肃杀之气却比之前还要严峻许多。
“孟非,你糊涂了,陛下怎么可能会下这样的命令!”东福和他这个龙泽宫的暗卫首领对峙着,“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黑衣人入袭,这样明显的算计,孟非还要坚持那莫名其妙的指令,那么他的心思,就不是愚蠢那么简单了。
而那所谓的命令,处决其中一个皇子,怎么可能,君长夜若是有这样的心思,何苦当日要在朝堂中大发雷霆,何苦要变凶兆为吉兆!
“是你糊涂了!”孟非扬了扬手上的令符,嘴角勾出一丝类似于讽刺的微笑,“陛下英明神武,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子祸及苍生!糊涂的是你!”
孟非抱着孩子就要退走,东福等人又怎么会让他走,两兵交割,可却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动起手来,自然是束手束脚,很多对付人的手段都彼此熟知。
而之前最佳的机会,因为黑衣人的到来,已经被破坏了,暗龙卫由暗转明,已经失去了最大的优势,映星的目光显得尤为阴沉,特别是那个又蹦跶起来了的灵儿。
“夜哥哥之后会感激我们,他现在只是被迷惑了,”灵儿的衣服和妆容都狼狈不堪,可是看到孟非怀中孩子,那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孟非!把孩子给我!”东福的声音越嘶哑了,刚才黑衣人来袭,孩子被他接住,他只当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他人的算计,可是事情的发展也早已不在他的预测之内了。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处理了那些黑衣人之后,孟非给他来这一招,亏他还觉得他武功高强,看着孩子,更让他放心,他恨不得剁了了自己的手,剜了自己的眼睛,识人不明,识人不明啊!
“呵……”孟非冷笑一声,完全没有动作,反而让那些侍卫包围在他的身前,看着就要退走!他站在屋顶转过头看着东福的目光带着戏谑,到了这种程度上了,他也没有想要伪装了。
他手放在唇上吹出了口哨,从宫外又出现了数十的御林军,可是他们不是东福这边的人了,而是他的,他们将刀横向了东福。
“你对得起陛下对你的信任吗?你对得起所有的兄弟吗?”什么遵照陛下的旨意,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他就是叛变了,不管因为什么,他都选择了背叛君长夜。
而所有背叛君长夜的人,都是他的敌人,即便孟非曾经是他可以生死依托的兄弟。
东福的目光变得冰冷起来,冷得像是寒冰箭一般,似乎想要将孟非刺穿。
“识时务者为俊杰,凭什么萧迟可以成为大将军,林清可以成为丞相,而我却只能是个见不得天日的暗卫,”
孟非作为曾经的龙卫,经过了重重的考验和选拔,对于君长夜的忠心,自然是可以保证的,可那也是曾经的,他的忠心也终于在权欲中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