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 深夜遇袭
看到愤怒纠结的父亲,上官浩无言以对,因为父亲说的对,应燕莲最先信任的不是北辰卿,而是他上官浩。
可最后,他放弃了。
“爹,以后不要在跟战王府,护国公主府疏远了,上官府已经被划入了小皇子一脉,若在摇摆,第一个要灭掉我们的,不是战王或是护国公主,而是岳家人,”谁能接受背主的人,相信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上官府跟战王府等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一步,想要跨过去,还要好久好久。
可是,他却无法责怪,北辰傲没有冷漠的拒绝,对上官府来说,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杭家。
“大伯,我不要嫁什么王家公子,凭什么青青姐姐能嫁给北辰大人,成为大夫人,为什么我就不行了?”杭薇薇也不赐婚了,可嫁的人是一个小京官的二子,虽然是嫡子,可毕竟比不过北辰府去,所以杭薇薇充满了怒火。
杭老爷看到在自己面前放肆的侄女,“啪”的一声猛拍了一下桌子,见杭薇薇害怕的瑟缩了一下,怒声道:“皇上的圣旨,你不嫁,你想害死整个杭家人吗?”二弟到底是怎么教养这个女儿的,让她无知到这个地步。
“我想嫁给战王,”杭薇薇红着眼眶,委屈的咕哝着。
“你想?”看着愚不可及的侄女,杭老爷冷笑一声质问道:“连雅儿公主当众下跪乞求,只留在战王府里,护国公主都没有点头,你以为凭你的身份,能让护国公主点头?”还真的是不怕死啊!
看到自己愤怒的大伯,杭薇薇觉得自己追求自己的幸福,也没什么错啊,就咽咽口水,理直气壮的道:“雅儿公主是晋国人,那是不安好心的。我可不一样,更何况,青青姐姐还是战王的大嫂呢,长嫂如母,只要姐姐一句话,战王敢不答应吗?”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看到杭薇薇那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说出这样混账的话来,就冲着一边的大儿子道:“步帆,送她回去,直到亲事到的时候再回来,”对于这门亲事来说,还是薇薇高攀了。
可是,薇薇竟然还不知足,竟然想要攀附更高,削想那些不该属于她的,心高的差点就给杭家带来灭族之祸了。
青青是北辰府的大夫人,可不是战王的大嫂。战王府跟北辰府的区别,不是随意就能说出来的。若真的要区别的话,青青见到北辰傲,还得行礼参拜呢。
“大伯,只要我进了战王府,那对杭家是有好处的,你就不想吗?”杭薇薇一听,立刻急了。她不要回去,她要留在京城,京城里的一切都是最好的,离开了京城,她又要过那种闷闷不乐的日子了。
“杭家有你大哥在,不需要你的联姻,你回去做好你的待嫁新娘,若是再惹错事,就把你剔除杭家去,”杭老爷是震怒的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这样的威胁,让杭薇薇不敢在放肆了。可就算如此,双眼里还是充满不敢跟怨怒,觉得那是大伯故意的,就怕自己会成压住杭青青,成为战王府里的人。
宫里的一切都是提高戒备的,所以,燕莲跟北辰傲在出了京城之后,细谈了几句就各自假寐,燕莲窝在北辰傲的怀里,感受着这股子让人安心的气息,就慢慢的在马车的摇晃下,沉入了梦想……。
原本抱着燕莲假寐的北辰傲突然睁开了锐利的黑眸,手也动了一下,让浅眠的燕莲一震,动了动身子,发现身子半边麻了,就眯了眯眼抬头看了北辰傲一眼,见他脸色有变,双眼阴沉,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有人,”北辰傲阴沉道。
“是拦路的?”她才从宫里出啦,还没拿到护国公主的令牌呢,人家就迫不及待了吗?
“加快速度,”北辰傲冷声道。
“驾驾……,”原本慢悠悠的马车顿时飞快的跑了起来,在夜色中,更显得有几分紧张气息。
“人多吗?”那种什么内功啊轻功的,她都不懂,外面明明很安静,马儿就开始躁动,北辰傲就说有人,她知道这是真的,那是自己不能理解的境界。
“有十几个人,”北辰傲的双眼眯了一下,双手捧住燕莲的脸,轻声道:“若是人太多,你必须先走,知道吗?”
燕莲的双眼直直的对上他充满担忧的眼神,很想点头,却觉得这个头,好重好重啊!
不管遇到什么事,这个男人,始终站在自己的面前,为自己遮风挡雨,就算自己任性,不讲理,他都一一的包容着,从不责备,只有无限的支持,从不训斥,心里眼里,唯有自己,只有自己。
这一份情,唯有深爱,深藏!
“答应我,要好好的,”知道自己留下会成为他的累赘,燕莲没有死死的缠着,而是依偎进他的胸口,紧紧的抱住他,低声哽咽的道:“你还没娶我,还没给孩子们正式的身份,他们不能没有父亲的,”
“放心,我会好好的,一定!”北辰傲给了她坚决的保证,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燕莲知道,这一站,不比在战场上轻松,因为那些人是存心想要北辰傲跟她的性命的,跟战场上的对阵是完全不一样的。
“主子,人来了,”马车外,想起了马夫平静的声音。
“有人不想让你回古泉村,”北辰傲的声音里充满了戾气。
燕莲一听,身子打了个寒颤,紧张的握住北辰傲的衣襟,不安的问道:“他们……他们……会不会……,”冲着古泉村去了?可是,她不敢问,就怕北辰傲回答的是点头的。若真的那样的话,应家的人,用什么去对付这些穷凶极恶的杀手?
“不会的,就算是找到了护国公主的身份金牌,他们也没有用,”拿走的只是表面的,并不代表着皇上就不认了。他们这么做,无非是觉得战王府跟护国公主府联手,对他们的打击不少。
燕莲原本不起眼,人家吵吵着,无非是想给自己添堵,也想安排别的势力掺和进战王府。可现在,知道燕莲就是皇上口中连连夸赞并喜欢的护国公主,他们能淡定也就怪了。
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让他们不在出现在秦国的朝堂之上,可惜,想要他北辰傲的命,有些难。
“这些人,真该死!”燕莲想不明白,自己从未伤害过别人,为何他们会对自己咄咄逼人,死不放手呢。
好在,他们出宫之后没有回战王府,要是几个孩子知道他们回古泉村的话,跟着来,她都已经不敢去想那个后果了。
“叮叮……,”还不等他们说完话后,一阵箭雨射过来,钉在了马车上,引得燕莲一阵的轻颤。
“叮叮,”又一是阵箭雨,但响起的声音不同,是马夫用剑在抵挡,马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主子,”马夫在外焦急的喊了一声,北辰傲立刻搂住燕莲的腰,从马车顶穿出,眨眼之间,马儿因为中箭,踉跄一扑,整个马车就散架了。
“放肆!”看到一阵箭雨飞射而来,北辰傲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怒斥一声,那些飞箭就全部都落在了地上,“格杀勿论!”北辰傲落地之后,一身冷酷的命令,只见身边闪过一道影子,诛杀,正式开始。
那些人都是正式的杀手,一言不发,浑身冰冷,冲着北辰傲跟应燕莲来……因为北辰傲要护着燕莲,所以应付起来,也是有些力不从心的。
“放心我,”燕莲看到长剑险险的从他的额前划过,心都快要挑出来了,立刻揪心的喊道。
“别说话,”北辰傲不敢分心,因为今日身边的暗卫不多,这些人安排了几波的杀手,所以应付起来,真的有些棘手。
隐卫的战斗力是厉害的,可是,人数众多,他们是抱着让北辰傲跟应燕莲必死的念头,所以聘用的都是一等一的杀手,决计不能留活口的。
“主子,带夫人先走,”隐卫们察觉出了此仗的棘手,立刻跟北辰傲提议道。
“分开更危险,”他们是冲着燕莲跟他来的,若是他们离开,那些人半路截住了隐卫,他们就更被动了。
燕莲被北辰傲抱的躲避那些阴冷的长剑,心里在颤抖着,想着到底怎么样才能救出他们……在这样僵持下去,北辰傲坚持不住,连那些隐卫都有危险的。
手,无助的搂着北辰傲,发现自己成了北辰傲的累赘。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只是不曾察觉。
腰间,有什么东西抵着,让燕莲有些不舒服的皱了一下眉头,想起了什么,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然后眼里带着激动,问着北辰傲道:“身上有火折子吗?”
“有!”北辰傲一愣,但还是回了一句。
燕莲一听,立刻用空出的小手在他的腰间搜索着,当找到火折子的时候,她的眼里藏不住喜悦,“北辰傲,放我下来,护住我,我要找救兵,”
392. 击杀,合围
北辰傲虽然诧异,但还是照做了。
没有应燕莲的累赘,北辰傲的剑是使得出神入化的,一般人想要靠近,那命来抵挡才行。
燕莲打开了火折子,点燃了怀里的一小块的烟花,心里在呢喃着:梅以蓝,这一次,靠你了!
这一块烟花,是燕莲特意让人改的,让京城里的巧匠做成的,为的是在城西开业的时候,在各个角落放上这样的烟花,以供百姓们观赏。
她去的时候,梅以蓝正在捯饬这些烟花,她就觉得好奇,跟梅以蓝还有实儿等人一起放了一个,觉得不错,就鬼使神差的拿了一个放在怀里,连回去换衣服的时候,也没有放在战王府里。
这烟火的颜色是不一样的,但愿梅以蓝能注意到……。
“砰!”一道强劲的烟火从地上冒出,发出了灿烂的光芒,点亮了夜里的黑暗,但稍纵即逝,一下子,所有的光芒都不见了。
光芒没有了,燕莲都觉得自己浑身冷了。
现在,唯有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救兵。
这个时候的梅以蓝,早已经深睡了。从上官家族出来之后,她越发喜欢早起早睡,每天精神奕奕忙碌的日子。
“砰砰……,”一道急促的声音在梅以蓝的门口响起,她从梦中被惊醒了,有些魂不守舍的喊道:“谁?”
“梅小姐,”门外,响起了燕莲派的隐卫的声音,里面略含着急。“属下方才发现,城外闪现一道光芒,与今日小姐与我家夫人嬉闹的烟火是一样的……,”
梅以蓝披了衣服走了出来,眼里闪烁着狐疑,打断了来人的话说:“不可能啊,燕莲不是在宫里参加宫宴吗?就算出来了,也是在战王府啊,怎么就出京了呢?”可这烟花是城西独一无二的,是特地让师傅做的,其余的地方都是没有的。
而唯一遗落在外的烟花,也是在燕莲的手里啊!
“还请小姐请将军府的人前去看看,若是虚惊一场,也好过那边真的出事,”隐卫心里暗暗焦急,总觉得出了什么事。
梅以蓝想到了北辰傲如今的身份,就点点头说:“行,我修书一封,你带上我的玉佩,去梅家看看我哥睡了没有,若是没有,请我哥出城,他身上有令牌,”但愿,只是虚惊一场。
“是!”隐卫拱手领命,趁着梅以蓝写书信的时候,自己去禀告了程林等人。
程林等四人准备出城西,分别往两个地方去。两个人去将军府送消息,另外两个去战王府探听主子的下落,看看是不是夫人遗落了。
可是,他们才出城西不久,就发现被人跟踪,空气中迷茫着一股股的杀气,让人忍不住的起了鸡皮疙瘩。
四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不用言语,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可是,就算是力挡,杀手太多,他们就算是想脱离出一个,也是难的。
“大少爷,宫里兴许有什么事耽搁了,你还是先睡吧!?”程云看到实儿站在院中望着天空,就是不愿意离去,就劝着哄道。
这大公子去了一趟隐卫训练营之后,让隐卫们对他是又爱又恨的。爱的是主子的儿子如此的聪慧,以后隐卫不会消失。恨的是,主子的聪明都拿他们训练了,弄的他们差点崩溃。
“我眼皮子一直在跳,总觉得心神不宁的,还是先等等吧!”没看到爹娘平安回来,实儿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可是……,”程云还想说什么呢,却看到半空中闪烁的烟花,双眼眨了一下,轻声的呢喃道:“那烟花……好熟悉啊!”
“爹娘出事了,”实儿仰头看到那一道烟花的光芒,立刻凛着一张小脸,沉声道:“程云,快去叫管家,我要去北辰府,”
“是,”程云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立刻点头道。
燕莲不知道京城里的一切,只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越来越棘手了。
“该死的,他们到底派多少人来?”一批批的,前赴后继,不怕死的,就算北辰傲跟隐卫们的伸手了得,也不能坚持到底。
“他们是势在必得呢!”看这架势,这些人真心的想要他们两个今天把命交待在这里呢。
“北辰傲,让人边打边退,往古泉村去,”燕莲想到了什么,突然出声道。
北辰傲拒绝,“若真的去了古泉村,会连累整个村的人的!”这些人是为了达到目的,已经要不折手段了。
今日追杀的人,肯定是今天参加宫宴的,知道燕莲出宫之后要回古泉村的,所以才会先设下埋伏的。
手段倒是挺快的,竟然那么快就埋伏好了,还调出那么多的人。
“往山里去,”古泉村有她安排的隐卫,是保护应家人的。只是,那些人心狠手辣,若真的闯进村里了,或许真的会一个不留的。她不能自私的为了自己而伤害无辜的人,就只能这么安排了。
“好!”有树木遮挡,或许是好事。
这一批黑衣人,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挥舞着刀子,没有一丝的人气。
因为梅以蓝,因为实儿,北辰府跟梅家都在这个即将要入睡的时候翻天了。
“实儿,你说的可千真万确?”北辰卿看到才到自己腰际上的小侄子,认真的问道。
“是,那烟火唯有城西开业的时候才有的,那是娘特意让梅姨请人做的,娘今天去城西的时候,带走了一枚,”实儿的一本正经跟他的年纪,一点都不相符。
老夫人也被吵醒了,她看到站在自己面前,长高,长大不少的大孙子,心里是后悔万分。
眼前的孙儿是器宇轩昂的,虽然五官像应燕莲,可那举止跟表情,跟傲儿是一个模子可出来的,那确确实实是北辰家的嫡孙呢,可……可因为自己却不认祖宗了。
老夫人心里是纠结万分,北辰卿则担心离京的北辰傲跟应燕莲。
“怎么办呢?燕莲公主的身份一曝光,那些人就更容不下她了!”杭青青跟北辰卿回府之后,一直在谈论这件事。因为老夫人已经休息了,所以他们是想明天告诉她的,所以当杭青青这么担忧的呢喃着的时候,把老夫人吓了一跳。
“什么公主身份?你说的谁?”老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冷声质问道。
杭青青一愣,看了一眼北辰傲之后,咬唇低声道:“京城里神秘的护国公主是应燕莲,”这个打击,希望老夫人能承受的住。
“什么?”老夫人果然是有些承受不住,踉跄了几步,好在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否则还真的要跌倒呢。
“大伯,”实儿心里也是震撼的,娘亲要是真的如大伯母说的那样,那她跟爹爹的亲事,就不会有人反对了。“娘亲不是随意会开玩笑的,如今,你说她回古泉村拿金牌去了,那么在京城外发出的信号,定然是她,她跟爹爹肯定是遇上危险了!”
要是不危险的话,爹爹武功高强,身边又有隐卫,一般的人想要伤他们,还真的有些难。
如今,娘亲不顾深夜的发出了求救信号,定然是事情棘手,他们遇到的危机是爹爹跟隐卫解决不了的。
实儿的一番话,北辰卿也顾不得跟老夫人好好的解释,直接带着实儿离开了。老夫人跟杭青青是焦急的张望着,却谁也没有提出跟着去。
他们去了,只会是累赘。
北辰卿不是武官,能调动的也就是北辰府里的护卫,实儿见状,觉得那些护卫去了,只能是被杀的,就暗暗召集了隐卫——自从他进了隐卫训练营之后,父亲就把隐卫的召集令给他了。
他如今才是隐卫的主人。
他们还未出城门,就遇到了梅以鸿带着京城的兵马,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出京,声势浩大,为的就是要让整个京城的人知道,要变天了。
这边速度快,那边的紧追不舍也不慢。逼于无奈,为了保存实力,北辰傲带着燕莲,由隐卫断后,避进了树林里。
要是没有燕莲在,这些人是完全困不住北辰傲的。只不过,燕莲会的那些花拳绣腿在这些杀手面前,就是挨刀子的份,所以北辰傲几乎减弱了一半的功力。
山林里,不但北辰傲等人熟悉,连燕莲也是,犹如如鱼得水,飞快的消失在树丛里。这里,曾经是实儿失踪的地方,他们曾将派了大量的人去查找,所以对于这一边的地形是相当熟悉的。
“主子,”跟在北辰傲后面的一个隐卫突然开口喊道。
“说,”隐卫一般极少主动开口的,能开口的,一定是有事情发生。
“这些人……好像就是斩杀梅老将军的那伙人,”方才一直在打斗中,没有细细的查看,所以他也没往心里去。可如今细细的想来,当初被老大派来查探情况,发现这些人的装扮跟之前遇到的杀害老将军夫妇的人是一模一样的。
“什么?”燕莲跟北辰傲异口同声的喊着,双眼对视了一眼,眼里闪烁着凝重。
当初,他们就发现查找了京城的一切线索,都没有查出是那家人动手的,觉得那是晋国的杀手出手的。
之后查找的时候,所有的消息都消声灭迹了。现在,因为金君凛进京,这些杀手就尾随而来,这要是真的追查起来,恐怕也不是那么好查的。
“先离开这里,”北辰傲飞快的下了决定,回眸扫了一眼那些紧追不舍的人,心里暗暗下决定,一定要铲除这些人。
若因为金君凛的一个不满就能如此轻易的斩杀秦国的官员,那秦国的文武大臣不是危险了吗?
他们可以于今日斩杀自己跟燕莲,也能在明日斩杀北辰卿或者梅以鸿,只要他们不顺眼的,可以一一击杀,毫不留情。
北辰傲前脚离开后不久,后脚,梅以鸿跟北辰卿带着实儿还有人马就来了。
“大将军,这里的脚印往右边而去,战王应该带着公主进山了,”查探的护卫在查看了脚印之后,立刻禀告道。
“你们留守在这边,只要不是熟悉的,一律格杀勿论!”梅以鸿阴狠的下了命令,冲着自己带来的一半人马说道。“北辰大人,这里就交给你了,护好实儿,”实儿想要进山,但被梅以鸿拒绝了。
实儿虽然会些拳脚功夫,可他毕竟没有实战过,刀剑不长眼的,万一伤到他,燕莲肯定要劈了自己的,所以把他交给北辰卿是最好的。
“是!”
“我们进山,”梅以鸿大手一挥,带着剩余的一半人,开始了进山查找。
“大伯,爹娘会没事吗?”一路过来,看到了好些个死人,虽然其中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但知道爹娘被那么多人追杀,他的心里始终不安。
“会没事的,放心!”北辰傲抱住了坐在自己前面的小家伙,就算看上去稳重成熟,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梅以鸿带着的人里面,有实儿派着跟上去的隐卫,当隐卫进入山林之后,就发出了一种奇异的鸟叫之声,让梅以鸿愣了一下,知道那是隐卫在联系隐卫——每个家族里的护卫,都有一种属于他们的联系语言,是别人听不懂的。
“主子,救兵到了!”一边奔跑躲藏的隐卫在听到熟悉的声音之后,立刻惊喜的道。
一听到救兵到了,他们也就不需要保存实力,所有奔跑的脚步都停下来了。
“两面夹击,合围!”就算是逃跑,北辰傲也不改他的气度,一声令下,原本往前的隐卫们都转身面对那些击杀的黑衣,由方才的隐卫发出了一阵或长或短的急促声音,让所有的局面就完全的改变了。
燕莲有些气喘吁吁的跟在北辰傲的身边,一听到救兵到了,就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许多,觉得是逃过一劫了。
“大将军,王爷的意思是一定要击杀这些杀手……并且要抓几个活的,”隐卫最后的那句话,有些古怪。
“活的?”梅以鸿觉得,那是因为北辰傲想要查找幕后黑手,也没有多想。“你们从这边,包围,你们从中间过去……,”一一的安排着,势必要把这些人给抓住。
393. 连夜下江南
“不对劲,”终于的,那些追杀的杀手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发现整个树林里没有一点点的叫声,那些蛙鸣跟鸟叫,一下子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了,好像树林里一个人都没有。
可事实上相反,唯有林子里有人,那些动物感觉到危险,才会消失的干干净净的。
“走,”领头的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就指挥那些追杀的人立刻调转离开,可就这么一迟疑,北辰傲的人就已经出现并开始击杀了。
“杀!”被人拦住,尤其是方才他们追杀的让他们差点就见了阎王爷的人,个个都是冷酷的眯起了双眼,两队人马,一下子就混合在里面,开始了不要命的拼杀。
“留几个活口,其余的,全部灭杀!”两队人马才混杀不久,梅以鸿的声音就传来了,带着状况的命令式,弄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更让那些黑衣人有些手忙脚乱了。
以前,多是他们暗中击杀那些人,如今,却变成别人来追杀他们,弄的他们立刻慌手慌脚,想要突围而去。
他们的身份留在这里,会给主子带来不利的。
“梅以鸿,这些人或许就是追杀老将军的人,一定要抓活的,”北辰傲见那些黑衣人的眼里闪过决绝,就先出声提醒着。
这话一落下,不光是梅以鸿,连那些黑衣人都有些不敢置信了。他们的秘密,北辰傲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合围的人已经来了,所以北辰傲抱着燕莲上了树,避免刀剑无眼。
原本的梅以鸿是不想动手的,他在外围看着,以防那些黑衣人逃脱。现在,北辰傲一说,那些黑衣人一愣,就知道这件事是**不离十——爹娘的死,不是他们动手,也是他们下的黑手,所以,他一定要抓住那些人。
梅以鸿跟北辰傲的身手相当的,不过现在,加上有父母的仇恨,就算是北辰傲,也不一定能拦得住。
梅以鸿长期在战场上浸淫,浑身的杀气不比那些杀手,甚至让那些忌讳……。
燕莲蹲坐在树上,见形势一边倒,就伸手抵抵后面的人,低声道:“人家是来救我们的,你怎么不下去帮忙呢?”
“大将军势不可挡的,这双亲的仇恨,还是由他自己发泄的好,不然发酵在心里,会成为控制不住的毒,喷发出来,就会伤人伤己的!”北辰傲看到犹如杀人机器般的梅以鸿,黑眸闪烁了一下,知道梅以鸿的心里是有恨跟怨的。
燕莲本想在说些什么,可是在看到梅以鸿跟换了个人似的,冲进杀手圈里就开始动手。可是,等到梅以鸿拿下人家的时候,黑衣人立刻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眨眼的时间不到,就已经断气了。
“天!”燕莲看到这一幕,惊愕的瞪大了双眼——这样的画面,只有在电视里看的到啊!
“这些都是死士,落在别人手里,唯有死路一条!”好狠的手段,他们幕后的人根本连救都不想救。
“够狠!”燕莲到没有同情,她可不想当个东郭先生,免得还被反咬一口。
梅以鸿抓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在落入他手里的一刹那就咬碎了毒药,弄的他心里越发的烦躁,心里的怒火更盛了。
他只想知道杀害爹娘的人到底是谁,一定要为他们而已——可这些黑衣人,连他询问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咬碎了毒药自杀,这般的狠毒,想必在对待敌人的时候,更毒。
北辰傲见状,从树上抓了几片树叶藏在手心里,然后趁着梅以鸿跟人家打斗的时候,手一挥,那几片树叶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直接冲着跟梅以鸿打斗的人过去,“啪啪”的打在了黑衣人的身上,原本精神奕奕的黑衣人就立刻挥舞着刀子,不动了。
梅以鸿不需要北辰傲说什么,直接上前卸掉人家的下巴,把藏在牙齿里的毒药给弄了出来,然后交给了后面的梅家军,再攻击下一个。
有北辰傲的帮忙,梅以鸿抓住了带头的跟其余的两个,然后双手一挥,命令后面的梅家军动手,直接灭杀了这些黑衣杀手。
他要知道幕后的人,抓住几个人就可以了。能问的出来就问的出来,问不出来,抓了所有人都不行。
燕莲虽然不怕,可看到压倒性的灭杀,还是觉得血腥,她的头被北辰傲压在了怀里,给她一方的宁静。
黑衣人在方才就被因为跟北辰傲打了一下,又连夜进山追逐,早就精疲力竭了。现在是完全一边倒的变斩杀。这些杀手真的是不错,从头到尾都没有求饶,没有开口,都是在前赴后继的送死——明知道逃不掉,他们都没有想过要逃掉。
除了几个僵住并被卸掉下巴的人杀手外,其余的人都死了。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燕莲觉得有些难受,不舒服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努力的压下痒痒的喉咙,免得忍受不住就喷发出来。
等到打斗结束了,北辰傲才搂着燕莲下了树,双眼盯着几个还活着的黑衣人,双眼里闪过冷厉的光芒,冲着梅以鸿冷笑道:“这几个人的幕后黑手可深的很,看到谁不舒服就追杀谁,若不是这一次有你们来,我跟燕莲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我知道了,一定会查出幕后的黑手的!”梅以鸿的语气里有压抑的怨恨跟冷酷,双眼里迸发出来的光芒是决绝狠厉的。
“终于逃过一劫了,”燕莲拍着自己的胸口,还觉得后怕呢。
“实儿在下面等着,还有北辰大人,”梅以鸿让人把这几个活着的人带走,死了的人也一并处理了。
活着的人要藏着,死了的人要明天给皇上看的,绝不能留在这里被人毁尸灭迹。
“实儿怎么来了?”燕莲心里惊愕,加快了脚步。
“他看到了空中的烟火信号,带着战王府的人去了北辰府找北辰大人,后来在城门口跟我遇上……我是因为程林带蓝儿的信来的,噢,对了,程林等人从城西出来就被人拦住了。唯有程林跳出了包围圈,其余的三个人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梅以鸿一边说,一边说往山下走。
“你有让程林带人回去吗?”北辰傲的语气里有压抑的沉重,在京城里公然的杀人,胆子,还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有,”梅以鸿点点头。
北辰傲突然沉默了,他牵着燕莲往山下走,在看到梅家军的人把那些黑衣人都搬走,在把活着的杀手都绑上,从另外一个方向走,完全没有往京城送的意思。
“爹,娘,”实儿一看到他们,立刻飞身而起,冲着他们飞奔了过来。
“没事了,爹娘没事,”燕莲紧紧的抱住了实儿,察觉到他的身子一直在颤抖,就紧紧的抱住他,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实儿没有开口,而是深深的感受着娘身上传来的让人安心的气息,这样的感觉得,真好!
北辰傲看到来来回回的梅家军,隐卫,又见大哥一直皱着眉头,突然跟燕莲道:“我们今晚就下江南吧!?”
“什么?”燕莲惊愕的望着他,实儿跟梅以鸿等人听到之后,也诧异的望着他,有些不明白。
“大将军救人是对的,可深夜带军出城,就算是救人,也会被人弹劾,此事不会善罢甘休,”北辰傲的双眉紧皱着,能夹死一只蚊子呢。“唯有战王跟护国公主一起被人追杀至失踪了,此事,才会被人忽略!”
“可……皇上那边呢?”欺君罔上,是要灭九族的。
“跟长公主说一声,由长公主告诉皇上,毕竟这件事是真的,我也是要下江南的,只不过如今是早走而已,”燕莲想起自己城西的一切,头痛了。
早该赚银子的东西又被拖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业呢。
“娘,我也要去,”实儿害怕爹娘会跟上一次一样,自己又被丢下,就连忙开口道。
“好,”燕莲点点头,对北辰卿说:“让东从容护送着不悔跟不离往江南走,让程云跟梅以蓝跟着,一路上,会留下标记,程云会知道的,”
“非要这样吗?”北辰卿有些担心的问。“不如,把孩子放在北辰府吧!?里面会相当安全一些,孩子们还小呢,万一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也不好啊!?”
实儿跟着,他不反对,毕竟实儿有些拳脚功夫,能知道危险不危险的。可不悔跟不离才两岁,若是路上出个差错,后悔都来不及呢。
“没人会知道不悔跟不离是跟我们去江南的,”北辰傲深思了半响之后说道:“对外面的人来说,我跟燕莲是因为追杀而失踪,至于不悔跟不离就如上一次的安排一样,被藏起来了,免得遇到危险——这么一来,我们带着孩子下江南,就不会有事了!”
上一次是因为去战场,孩子带不了,只能让程云照顾着他们。可看到孩子们望着他陌生的眼神,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孩子们跟他们分开了。
北辰卿见说服不了,只能答应燕莲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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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打赏榜,好激动的说!
394. 江南水深
原本想要回古泉村的,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能让北辰傲偷偷的回去,拿了金牌好去江南。江南的形势到底是如何,谁也不知道,多带一份保障是好的。
经过了一夜的血雨腥风,每个人都很疲惫了。在隐卫重新找到马车的时候,一家三口窝在马车上,睡的相当的平静。
马车,直接往江南而去。
第二天天亮,朝堂上,果然如北辰傲的预料一样,都在纷纷指责梅以鸿的放肆,竟然在京城私自带兵出城,简直是持宠而娇,无法无天了。
这奏折犹如飞雪一般的砸在了皇上的手里,朝堂上是紧张带着火药味的,唯有梅以鸿始终未曾开口解释一句。
“大将军,怎么回事?”因为昨夜发生事情的时候,宫门已经关了,所以皇上并不知道这件事。
“启禀皇上,”梅以鸿身穿朝服,走出来跪在了堂中央,一脸忧心忡忡的道:“昨夜,护国公主回古泉村拿公主金牌,由战王陪着一起去的,却在路上遇到一支神秘杀手的追杀。护国公主于京城外放出了求救信号,微臣妹妹与护国公主有几分交情,看到之后连夜请战王府留在城西的护卫去梅家请微臣去救人。不想,这些人才出城西就被人截杀,唯有一个人冲出突然,禀告了此事!”
“皇上,微臣因为护国公主的长子来北辰府禀告,要微臣找人救公主跟王爷,所以率了北辰府的护卫出京,刚好遇到了大将军……,”北辰卿也走了出来附和着梅以鸿说道。
“那护国公主跟战王呢?他们可平安?”皇上一听,什么私自出兵出京都不管了,心里关切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启禀皇上,微臣跟北辰大人赶到的时候,战王跟护国公主的下落已经失去了,地上有一批身穿黑衣服的杀手,根本跟着北辰大人一起来的战王府隐卫说,他们就是当初杀害我父亲母亲的凶手——就算不是,出处是一样的!”梅以鸿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的紧握着双手,心里充满了怒火跟憎恨。
这些人,他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什么?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护国公主跟战王下落不明,老将军夫妇死于他们的手里,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微臣不知,还请皇上下令彻查,”只有这样了,他才能在京城查明这些人的来处。
“查,一定要查清楚,”皇上的震怒,让众位大臣都不敢在随意开口了。弹劾梅以鸿的话,说不定会被扯上跟那些黑衣杀手有关呢,那是真的触霉头呢。“大将军,此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也要派人尽力的查找战王跟护国公主的下落,”
“是,微臣遵旨!”梅以鸿达到目的之后,就回了自己的位置。
不管黑衣人是什么人,能冲着老将军去了之后还冲战王下手,那就证明在京城里,有一股神秘的势力,只要触碰到幕后的人一些利益,就会陷入无尽的追杀——只要一离开京城,就会出现各种的危险,简直就是猖狂到极点了。
秦国若是被这么一方人马给困着,迟早要出大事。
皇上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人横行的,所以这件事,加大的力度让众位大臣都冒冷汗,更害怕他们的弹劾而弄的梅以鸿心生怨气,而趁机找他们的麻烦。
京城,因为昨晚的风波,更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飘摇感觉。
“唉,原本秦国打胜了仗,就该国泰民安,好把这几年的劳民伤财给好好的弥补一下,让百姓能过安稳的日子——可没想到,京城没到更不安全了!”皇后想起了这件事,就忍不住的感叹。
“母后,”长公主手里握着一张纸,犹豫了一下,才咬着唇开口喊道。
“莹儿,怎么了?”皇后看到自己犹犹豫豫的女儿,有些不悦的训道:“身为长公主,就该学会果断利落,这么犹犹豫豫的,让别人看到,还以为长公主小家子气呢!”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幸福,所有的一切,都由自己来承担。
“母后,”长公主没有生气,反倒是递出了自己手里的纸条,嘤咛道:“那……那是大将军偷偷塞给我的,”
“梅以鸿?”皇后接过之后,显得有些不在意,反倒调侃说:“这梅以鸿看着规规矩矩的,怎么也做这样孟浪的事呢?”她以为梅以鸿给长公主的是一封情书,所以毫不在意的打开看着,等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脸色变了变,望着长公主问道:“还有谁看过上面的内容?”
“只有母后一个,”长公主立刻解释说:“父皇还在跟北辰大人议事,儿臣进不去,所以才来禀告母后的!”
“岳家,胆子不小!”皇后捏紧了手上的纸,知道应燕莲跟北辰傲是直接下江南去了,心里才松口气。要是他们两个出事,对秦国来说,真的是个大伤害呢。
“母后,这件事,还是快点去告诉父皇吧!”长公主跟皇后一样,知道应燕莲他们两个没事,而是偷偷下江南去调查岳家在江南的势力之后,心里又揪紧了,就怕他们会出事。
要是父皇能派人下江南帮他们,或许会好一些。
皇后凤眸凌厉,捏着手里的纸,极力的控制道:“莹儿,此事,不得焦急,若是母后贸然的前去,反倒会引来注意,你也不要去,明白吗?”
“可是……,”轩辕莹咬着唇,有些不愿意。
“战王跟护国公主已经悄悄的下江南了,目前是不会有事的,所以此事不用急,先等你父皇来后宫的时候再告诉他,”或许,这么做,是最好的。
要是北辰傲跟护国公主光明正大的下江南,这一路,也不知道会遭遇多少的危险。
因为有别的大臣在,北辰卿也无法告知皇上这件事,只能任由皇上调兵遣将,在城外尽力的搜索着,也好让别人相信,北辰傲跟应燕莲是真的失踪了。
“岳家,真的该好好的整顿整顿了!”午膳的时候,皇后特意派了身边的得力嬷嬷去御书房托了花公公一句,皇上的午膳就在皇后宫里用了。当他看到纸条上写的内容,震怒是可想而知的。
“皇上请息怒,”皇后见皇上那个样子,连忙安抚着说:“北辰大人说过,岳家或许在江南有什么猫腻,加之有老王爷的势力,所以此事一定要秘查,否则皇上才是最为难的!”要是没有证据就容不下岳家或者老王爷,那肯定会被人诟病的,到时候,皇上就成了最被动的。
“朕一直厚待他,除了皇位,朕什么都能让给他了,他还闹出那么多来,怎么就不想想,他们那一只连个继承人都没有,还搞出那么多来,非要整的秦国不得安宁才舒服,才高兴吗?”对于挡住险象环生的皇位之争,皇上是觉得自己得到皇位了,就善待自己这个唯一的皇叔,却反倒是助涨了他的气焰,觉得皇位本该属于他的。
“皇上,”皇后看到他如此的伤心,有些担忧的喊着。
她是知道的,皇上很希望皇叔能明白,加上皇叔的儿子跟孙子的身体都不好,就算是给了皇位,也没有人能继承。
那些庶子,根本上不了台面,皇叔也没认真的去教会他们——这三皇子是不是上位,就该三皇子的本事了。
可是现在的三皇子,不但嚣张,而且没有定性,若真的让他当了皇储,秦国就危了。
她虽然是希望小皇子登上皇位,那她就是母后皇太后,母家才会更辉煌。可若是小皇子太小,也强求不得的。
“朕没事,”皇上揉揉自己的眉心,待情绪平复之后,黑眸微转,沉声道:“既然战王跟护国公主要悄声无息的下江南,那朕就加大力度,把整个京城给翻转一遍,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真的失踪了,免得给他们带来危险!”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梅以鸿安排了不悔跟不离出了京城,把他们交给了东从容,然后认真的叮嘱着。
“大将军请放心,下官一定会安然的护送两位小公子,安然的把他们交到王爷跟公主的手里,”东从容没有想到,王爷跟公主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心里顿觉的压力不少。
“嗯,”梅以鸿把目光落在了一边的程云身上,叮嘱道:“公主说了,一路上会有暗号的,一定要仔细留意,尽快跟王爷他们汇合!”
“是,请大将军放心,属下一定会保护好两位小公子的,”程云抱拳道。
“好,趁着京城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你们先走吧!”等到那些人反应过来,要找三个孩子的下落,就迟了。
“梅叔叔,我们走咯!”不悔望着他,萌萌的跟着程云抱拳,弄的梅以鸿露出了一抹笑容。
“大哥,”梅以蓝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望着眼前的兄长,叮嘱道:“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也要好好地照顾自己,知道吗?”
“放心,我会的!”梅以鸿挥挥手,让马夫赶起了马车,不想自己在拖延下去了。
马车,慢慢的驶出了梅以鸿的视线,等到马车看不到之后,他才策马回身,准备迎接京城里的一切风雨。
京城里闹腾的一切,燕莲跟北辰傲是不知道的。
他们一家三口是一边晃着脑袋,一边沉睡的往江南去的,完全不知道京城因为他们的失踪而翻天了。
一夜的赶路,已经离京城好远了。
“啊哟,我的娘啊,腰酸背痛的,以后再也不睡马车上了,”燕莲揉着自己的腰,无比苦逼的嚷道。
“娘,我给你捶捶,”实儿乖巧的上前说道。
“还是实儿好,”燕莲抱了抱他,笑着说:“娘没事,只要动几下就好,”
“再往前赶赶就有一个镇,咱们晚上在镇上过,不用赶路了,”北辰傲拿来了隐卫去买的馒头,递给实儿之后,笑着说道。
“再赶下去,东从容就找不到我们了,”燕莲想起两个从未出过远门的两个孩子,有些担心的饿皱皱眉头。
吃饱了,喝足了,燕莲的精神好了很多。
“北辰傲,你说我们到了江南之后,该从哪里下手?”这江南那么大,完全毫无头绪啊!
“先去找船王借人,”北辰傲抿嘴回道。
“借人?”脑子有一刻的反应不过来。
“嗯,江南的水也很深的,若是不了解大致的情况的话,我们在那边是寸步难行的,”北辰傲走遍全国,对于一些地方的势力,是清楚的。
江南富庶,油水又多,所有的官员都希望在江南任官,会有很多的油水,更能山高皇帝远,京城里的一切,对他们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们官官相护,相互勾结,谁要是触碰到他们的利益,就会群起反击,就算是京城来的官员,只要不跟他们同流合污,就会暗中下手,不管是意外还是谋杀,就会层出不穷,到时候,只要弄成一个意外或许找个凶手,一切都太平了。
江南的水深,才好岳家浑水摸鱼。
“你了解多少?”燕莲望着他沉重的表情,好奇的问道。
北辰傲摇摇头,叹息一声说:“我知道的只是江南的一个棱角,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恐怕连我这个战王爷也无法撼动半分!”
“额!”燕莲眨眨眼,愣了。
以北辰傲的身份都无法撼动半分,那江南的水,到底有多深呢?
她都开始为自己的路担心了。
燕莲跟北辰傲一路走的并不快,反倒是东从容希望能尽快的找到他们,快马加鞭的,在几天之后,终于在一个小镇上跟他们汇合了。
为了让孩子们能休息的舒服,燕莲在路上又买了更好更宽敞的马车,一路南下,在八月初的时候,终于到了船王的势力范围内。
“实儿,”根儿看到实儿之后,欣喜的冲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这个小哥哥,满脸都是笑意,看着跟在应家的时候开朗了许多。
“根儿,”实儿看到他,也是满脸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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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 伤不起的扑鼻香气
“应娘子,你对孩子的救命之恩,老夫还没有当面感谢呢!”船王是个爽朗的中年男人,浑身有一股属于北方男人的豪爽,弄的燕莲一直询问,他是不是彻彻底底的江南人。
“这是我跟根儿的缘分,船王为北辰傲,为朝廷做了那么多,就不必那么客气了!”燕莲得意的一笑,落落大方。
“呵呵呵,好,应娘子的性子合老夫人的心意,”船王点头,满心欢喜的道:“老夫复姓欧阳,名安,若是瞧的起老夫,就唤老夫一声安叔……,”
“安叔,”对于船王的善意,燕莲也不吝啬,甜甜的喊了一声,若的欧阳安更是连声叫好。
北辰傲原本打算是住外面的,毕竟一家三口加上东从容跟梅以蓝等人,都要十来口了。这样的人数住在人家家里,实在是有些不方便。可欧阳安盛情,推都推不掉,加上几个孩子一见如故,不悔跟不离跟根儿玩的又开心,所以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住到欧阳家去。
欧阳安贵为江南船王,家里的家底可不一般。
“安叔,家里可有什么喜事?”燕莲跟北辰傲陪着欧阳安走在前面,看到了满府红色的绸布,不禁有些疑惑。
“呵呵,正是呢,”欧阳安笑着说:“老夫的三女三天后出嫁,你们来的啊,刚刚好,这杯喜酒,怎么都逃不掉的!”
“这样的好事,我们怎么能错过呢!”燕莲也真心喜欢欧阳安的性子,也不跟他矫情。
实儿虽然老气横秋的,很跟根儿毕竟有过最最快乐无忧的一段时间,所以嬉闹起来,就跟正常的孩子一样。不悔跟不离现在是控哥型的,脚步只有紧紧的跟着实儿,连燕莲都有些吃味。
大概是那半年多,燕莲跟北辰傲不在,实儿天天陪在两个孩子的身边,所以造就了他们三兄弟的那种感情。
“管家,”欧阳安进了府之后,连忙冲着忙碌的管家喊道:“管家,快去请府里的夫人,小姐出来,说是有贵客到!”
“是,”管家看到那进来的几个人,心里有些疑惑,但没有多问。
燕莲等人在欧阳安的招呼下坐了下来,几个孩子在一边叽叽喳喳的,就差跃跃欲试的要做什么了,弄的燕莲一直紧盯着,就怕在实儿的带动下,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她不反对孩子调皮,可唯一的条件是他们不能受到伤害。
“老爷……,”一阵香气飘过。
“爹爹……,”娇滴滴的群起之声,让燕莲差点摔了手里的茶杯。
她定晴看去,差点没崩溃了。这……这还真的是壮观呢!
知道欧阳安有很多女人,可一下子大大小小的涌进十来个女人,不要说眼睛,连鼻子都先承受不住了。
“阿嚏!”燕莲很不给面子的先打了个喷嚏,然后立刻就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老爷,这位是……?”欧阳安的正室戴氏看到厅里坐着的几个客气,见其中一个面貌俊逸,气势不凡,老爷又是那么的客气,立刻明白来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就立刻客气的询问道。
“这是欧阳家的贵客,先安排梧桐苑给他们住下,”欧阳安见他们都脸露疲惫,就笑着安排道:“你们先去休息,晚上,老夫在设宴款待!”
“多谢安叔,”燕莲起身道谢着,然后冲着戴氏有礼的点点头,并没有行礼。以自己现在的身份给戴氏行礼,恐怕不是戴氏能承受的。
面对十几双好奇的眼睛,燕莲是纹丝不动,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是鼻子痒的难受,忍不住的想打喷嚏。
“这位爷,夫人,请往这边走,”管家一见老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立刻打了个寒颤,上前招呼着。
“实儿,”燕莲看到一边嘀嘀咕咕说个没完的几个孩子,出声喊道。
“来了,”实儿立刻带着他们三个走了出来。
“根儿?”戴氏看到自己的儿子跟几个孩子那么要好,有些愣了。自己的儿子自己是最最清楚的,不要说岁数小的孩子,自从上一次在京城弄丢回来之后,对谁都是戒备十足的,唯有对凤儿兄妹是好的。
可如今……实儿?戴氏想到了什么,突然双眼落在了眼前举止优雅的夫妇身上,双眼里闪过什么,然后看着自己的夫君,等待着他的点头。
欧阳安跟戴氏是多年的夫妻了,又是老来得子,对这个正室也是相当的尊敬的,所以微微的点点头,表示她想到的都是对的。
自从根儿回来之后,一直嘟囔着要找实儿哥哥,要找冬生哥哥,语气里尽是依赖,弄的戴氏很好奇到底救了根儿的人是什么样子的,竟然如此的让根儿念念不忘。
所以现在一听到实儿的名字,就知道来人的身份了。
战王,应氏,这两人,她是听老爷说过的。
戴氏能在欧阳府里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平安的生下幼子,并保护他长大,可见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其聪明才智,也是相当的。
“娘,我要跟实儿哥哥一起,”根儿看到了自己的娘亲,立刻上前撒娇着,摇着戴氏的袖子,差点没把戴氏给摇晕过去。
“好好,你别再摇了,娘要晕了,”在丫鬟的搀扶下,戴氏稳住了身子,冲着燕莲等人不好意思的笑道:“稚子顽劣,还请多担待!”
“夫人客气呢,根儿可爱,跟实儿又性子相合,多个玩伴,两人高兴都来不及呢,”燕莲微微一笑解释着,见戴氏是满脸的客气,想必是知道了些什么,也没多解释。
“老爷,”戴氏见所有人都下去了,就看着自己坐在主位上的老爷,有些好奇的问道:“是他们吗?”之前战王下江南造船的时候,是没有来过欧阳家的,所以家里的人根本不认识他,只觉得他很神秘。
“是,”欧阳安想了一下,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说明一下,“他们来了之后,要隐瞒身份,所以你去府里警告一声,要好生的招待着,千万不能疏忽或者惹怒了他们,明白吗?”
“明白,老爷放心,我会好好安排的,”就算不为根儿,也要好生的照顾着,毕竟人家身份尊贵呢。
“去看看厨房里准备的怎么样了,要挑京城里没有的菜上,让人去海边看看,有没有上新鲜的海鲜,有的话,都收了,让他们尝尝鲜,”欧阳安是觉得他们一家那么多口人来这里,绝对不是单纯地玩的,所以尽本分的多照顾,也不多问。
知道太多的人,容易出事。
欧阳家能在江南多年不动摇,主要还是凭借着不问不掺和的原则,加之欧阳家族有着百年的造船技术,就算是有人想吃下,也不一定有如此精湛的手艺,所以欧阳家才能屹立不动。
“好的,”戴氏知道来的是京城贵客,连忙吩咐下去,谁敢得罪贵客,就直接出欧阳府。
这么一个命令,让欧阳家的人都好奇来人的身份。
“什么夫人不夫人呢,瞧瞧我的样貌都比她好太多了,唯一的好命啊,就是生了三个儿子,那可不是谁都有的命!”一个妾室在听到这样的话后,妖娆的扭动了一下自己婀娜的身子,不屑的冷哼着,骨子里啊,其实是满满的羡慕。
她啊,要是比戴氏早生儿子出来,哪里还容得了戴氏在欧阳家嘚瑟了。
可惜啊,她的肚子不争气,这辈子,也就是个妾室的命了。
好在,老爷对她们都不错,吃的喝的,从不会缺了她们。
“确实是命好,三个儿子呢,换成在我们欧阳府,那还得捧着呢!”这样的命,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好了,也别羡慕人家了,说不定人家家里的女人比咱们这里还多呢,”京城里的人,可不比江南的人好多少。
“就是,对了,可得告诫一下你们的丫鬟嬷嬷,没事,别去招惹他们,估摸着等到三小姐成亲之后,他们也该离开了!”家里有个比他们当主人的更主人,谁会喜欢呢。
燕莲是没想到,他们才来呢,有人就巴巴的希望他们离开了。
戴氏安排的很周到,他们才进梧桐苑,那些伺候的丫鬟嬷嬷就端来了大桶大桶的热水,让他们洗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准备了一下清淡的吃食,说是舟车劳顿,易消化的,吃完可以休息一下……。
对于戴氏的周到,燕莲也是感激的。
这一路下来,自己累了不说,害的三个孩子都有些瘦了。
坐那么久的马车,说不累是假的。吃了东西,洗了热水澡,睡意就袭来了。
“燕莲,你让我跟着你来,京城怎么办?”睡醒之后,梅以蓝看到院子里站着的女人,上前直接问道。
一路上都在赶路,也没个时间好好的说话。
“京城就先放着,等到那些人训练到我满意了,再开张也不迟,”燕莲回身望着她,笑着说:“我让你跟着来,一是想让你见见江南的景色,谁都不知道咱们女人还能不能有下一次的机会。二呢,我想在江南弄些东西,你管理城西那么久了,肯定是有些经验的,所以想交给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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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
396. 打探消息
“做什么?”梅以蓝知道燕莲不会害她的,而她也觉得,能这么忙碌着,想着,奔波着,日子过的更加的充实。
对于上官浩转身乞求北辰傲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却发现这些事情离自己好远,若不是还有个儿子在上官家,她甚至都觉得那是上辈子的事情。
不是她无情,而是情深被伤,伤彻底而已。
“江南可是个好地方,”燕莲望着远处的繁花似锦,淡淡笑道:“遍地都是银子呢,我若不掺和一手,就对不起自己来这个地方了!”
梅以蓝一听,额头黑线满布,很想问一句:你是来种地的,还是来抢银子的。
“怎么做?”她对这些是有些感觉,但能做的,只有跟在燕莲的身后默默的为好,真的让她独当一面,还真的有些难。
“先看看,”燕莲见她好像蛮紧张的样子,就笑着安抚道:“来了这里,总要好好的玩玩看看的饿,你放心好了,你是被我带着来江南的,总不能把你卖在这里,就算你同意,你哥也不会同意的,对不对?”说完之后,还调皮的冲着梅以蓝眨了一下眼睛。
原本担心自己会做不好的梅以蓝一见,忍不住好笑的道:“就你贫吧,城西都折腾那么久,你还神秘兮兮的,小心人家把你一锅端了!”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城西那地方花的银子,起码有十来万两银子了,可她一点都不着急,还真的是急死她了。
这早一点运用起来,早一点能赚回银子。可急的只有自己,好像那地方是自己似的,跟应燕莲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锅端?”燕莲挑眉,神情倨傲道:“那也得看人家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如今,凭着她护国公主的身份,除了皇上之外,就连皇子们也不敢轻易的冲城西下手。
梅以蓝看着燕莲嚣张的样子,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护国公主,战王妃,这样的两个身份,谁还敢动城西的半分呢?
初到江南,北辰傲跟燕莲也没准备去哪里,去做什么,只是在欧阳家陪着孩子们玩,享受这难得的悠闲。
很快,欧阳家的三女儿欧阳婉儿要出嫁了。她嫁的人是个小官,掌管的据说是江南的兵器坊——相对于以前的忙碌来说,如今秦国打了胜仗,晋国送来和谈书,表示着秦国和平了,在短时间之后,是不会有忙碌的时候了。
“还真是热闹,”燕莲有些羡慕的看着那热闹的场景,嘴里呢喃着。
“我许你一个更热闹的,”北辰傲觉得自己真心亏欠这个女人,若不是因为岳家的事,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京城安排他们的亲事了。
可惜,因为要离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才能把亲事给办了。
“好!”燕莲回眸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笑着说。
因为是客人,所以他们让欧阳安招呼熟悉的人,他们在一边看热闹——可是,当看到越来越多官场上的人来了之后,北辰傲的双眸就变了。
一个个的职位都高了,来了一个又一个,连新郎官的长官都来了这边,可新郎官还没到呢,这样的离奇事情,越发的让人觉得欧阳家的路,不好走。
“这些人,都是觊觎欧阳家这一块肥肉来的,”燕莲不懂官场上的一切,可她至少知道,当那些贪官的露出贪婪的面孔的时候,作为商人,作为百姓,你就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的心去应付这些虎视眈眈盯着你的人。
看到欧阳安面色平静的在周旋在各个家族势力里面,燕莲就真心的佩服他的本事。能在那么多的虎狼环视之下,还能如此的风轻云淡,可见他的本事了。
北辰傲冷眼睨着那些笑的道貌岸然的人,冷笑嘲弄道:“所以我才说,这江南的水很深,”看看这些人,表面上都恭维着比自己官大的,可双眼里闪烁的冷芒却在旁观人眼里尽露无疑。
燕莲跟北辰傲在这边商谈着关于官员的事情,那些官员也在商议着关于京城里的事情。
“你们可收到消息?”突然,一个官员神秘兮兮的道。
“什么消息?”有些人好奇的凑近问道,有些人则表面不屑,实则支起耳朵细细的偷听着。
“京城传来消息,说战王跟护国公主在晋国使团进京当夜,宫里办完宫宴之后,就被人追杀失踪了!”语气是压低的,可神情却是兴奋的。
“护国公主?”欧阳安想到了京城里谣传的神秘护国公主府,就好奇的问道:“张大人,这护国公主是什么人呢?怎么跟战王一起呢?”
“呵呵,欧阳老爷,你跟战王还有点交情,却不是官场上的人,自然是不知道京城发生的大事,”那人故意压低声音,见吸引了好多人围拢之后,就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们是不知道,京城传来消息,说那个为战王生了三个儿子的应氏啊,就是神秘的护国公主!”
“什么?”欧阳安想起那个甜甜称呼自己为安叔的女人是个公主,就忍不住的惊呼了一声。
“呵呵,欧阳老爷,你是没想到吧!?”人家把欧阳安的惊呼当成了惊愕,所以颇为得意的笑着道。
“呵呵……这样的事情,谁能想的到呢,”欧阳安自然是笑着往下接话,不会说出家里的两个贵客来。
“战王跟护国公主失踪,也不知道欧阳老爷知道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呢?”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显得刺耳又难听。
欧阳安面色一凛,望着眼前面露阴险的男人,有些不悦的道:“梁大人是什么意思呢?这话中有话的,不妨明说!”
那梁大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好官,看着就有些狡诈,让人心生不喜的。可见他官位不大,一边的人却小心附和着,想必是有些来路的。
“本大人只是好奇问问而已,欧阳老爷急什么呢?”梁大人睨了他一眼,暗带威胁的道:“本大人只是觉得欧阳老爷跟战王有些交情,或许知道些什么,也好让我们众位大人知道知道,免得京城里的人担忧!”
欧阳安是个精明的人,自然是知道家中的几位客人来意那么的神秘,肯定是有原因的,也不会说出人家的存在跟任何的下落来。
“梁大人这话说的有点意思呢,”欧阳安也不怕自己说的话太大声,反倒是有种身正不怕影子的架势。“人家战王远在京城,被杀手追杀了,失踪了,梁大人竟然问战王有没有在老夫这里,这不是很可笑吗?梁大人是觉得那些杀手是老夫派去的呢,还是觉得老夫跟战王联手呢?”
那梁大人没想到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这个欧阳老匹夫竟然一点服软的态度都没有,反倒愈发的倔强,双眼里就闪烁着不满跟阴冷,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一边的张大人就笑着开始打圆场了。
“啊呀,这样的事情啊,不适合在这里说……,”张大人拦着愤怒的梁大人,笑着说:“我们今天可是来喝喜酒的,别闹了欧阳府的大喜事呢!”
“对的,对的,这些朝廷的事,我们都不谈了,不谈了,”原本围拢着的人,都各自的散开了。
“哼!”那梁大人送开了张大人紧握着的手臂,冷哼一声,转身往一边去,懒得再去搭理欧阳安了。
人家都这样了,欧阳安自然也不会再往前了,毕竟他是百姓,人家是官呢。要真的闹的人家没脸面了,说不定,今天的亲事也办不成了。
僵局,也就是一刹那的事,很快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众人又是说说笑笑的。
北辰傲跟燕莲察觉到那个梁大人是在打探他们的消息跟下落,就悄悄的退出了人群,往梧桐苑去了。
“新娘子都没有出门呢,你们怎么就回来了?”梅以蓝正给不悔做衣服呢,说是闲着也无事。
对于女红,燕莲是最最无奈的事,只能甘拜下风。
“有人在跟安叔打探我们的消息,怕我们的存在太触目了,就只能先回来,”原本是想见识一下江南的传统的,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
“公主殿下,你的意思是有人猜测你们来了江南?”东从容在一边有些担忧的问道。
一听到这一本正经的称呼,燕莲扶额了。
“东从容,你再敢这么叫我,在我离开江南之前,你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明明以前喊的好好的,可自从皇上亲自开口承认了她的身份之后,他就脑子搭错线了似的,一口一个公主殿下,能把人给逼疯了。
东从容纠结了,一脸的委屈——他明明没有错,好不好?
“噗嗤!”梅以蓝看到东从容纠结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拿着一件小袄子冲着东从容挥舞道:“东公子,你是担心人家找不到应燕莲,所以才一口一个公主殿下的,是不是?”这家伙,太死板板了。
东从容有些无措的挠挠自己的头,迟疑的问道:“那我该称呼什么?”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公主,身份都是尊贵的,弄的他浑身不自在。
397. 洞房经
“还是叫名字吧,我这个公主,也是捡的,可不是真的出自皇家的嫡公主!”她到不是很在乎这个公主的身份,只是觉得有了这一身份后,会走的更畅通。
“好了,说正事吧!”北辰傲怕他们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就冲着东从容说道:“出门在外,谁也别在乎什么身份,你还是叫名字,再不济,就叫大哥大嫂,更好的能掩饰身份,尤其是我们现在这个时候,”
有人在怀疑他跟燕莲去了江南,连欧阳家都开始怀疑了,那外面的情景呢?该如何?
“就是,别再提什么公主了,我头大,”燕莲也点头道。
“大哥?大嫂?”东从容是觉得自己喊不出声,可燕莲却接受的很淡定。“好,以后就这么决定了!”
这哪里跟哪里啊!?东从容默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梅以蓝有些担心的道:“谁人不知道,战王府里的一对孪生子,若真的有人查的话,不悔跟不离的安全,就得更周到一些了!”那些人的手脚,好快呢!
燕莲听了梅以蓝的话后,眉头也纠结了,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望着北辰傲道:“你是打算带着孩子呢,还是怎么样?”他们是希望带孩子在身边的……现在,京城那边已经在怀疑他们往江南来了,铁定会更加关注的。
“……也许,我们应该从另一边开始,换个身份!”北辰傲想到了什么,突然笑着说。
“什么意思?”众人不懂。
“海国商人这个身份,如何?”只要是商人,出行就方便很多。
燕莲双眼一转,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的竖起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
海国跟秦国原本就有通婚的现象在,尤其是南方这边的,所以具体的,还真的分不出两国的人到底有什么区别。
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说话的语气。可常年在秦国跑,能说秦国的话,也没什么错的。
北辰傲跟应燕莲等人细细的商议着,让欧阳安派商船去海国……他相信,欧阳安对海中擎有如此大的恩情,肯定有联系的方式,所以这一点,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给他们糊弄一个海国商人的身份文牒,相信也不是什么难事。
欧阳安也许是知道他们是故意隐藏在梧桐苑的,所以饭菜什么的,都是派人送来的,颇为丰富,还有很多新鲜的海鲜,颇受燕莲的喜欢。
“那么腥味的东西,你怎么就那么喜欢呢?”见燕莲生吃醉蟹,梅以蓝有些难以接受——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蘸醋,一个人能捧着吃一盘,把人瞎蒙。
“哪里有腥味,好鲜,好好吃的,”燕莲咀嚼着嘴里的螃蟹肉,很是好心的解释着,却被梅以蓝给嫌弃了。
“这东西凉,你也别吃的太多了,”北辰傲也看不下去了,让程云端走了醉蟹,叮嘱着她道:“你该为孩子好好做榜样的,说好的不挑食呢?”每一次告诉孩子,说不准挑食,挑食的都不是好孩子。
可她自己呢?一桌子的菜,就盯着这个,还真的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燕莲弱弱的扫了一桌子的人,见所有人都不赞同的望着自己,连不悔不离都算在内,立刻泪流满面了。
“我就是觉得吃那个有滋味,别的吃进嘴里的,味道都淡出鸟来了,”燕莲低声咕哝着,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好。
“怎么会没有味道呢?”梅以蓝觉得奇怪,“这炸鱼是辣的,吃在嘴里,香味十足,怎么没味道呢?”这味蕾,不会坏了吧!?
燕莲砸吧自己的嘴唇,真觉得没有味道,就有些苦恼的看着满桌子的菜,悲愤了。
她那么那么喜欢吃海鲜,吃鱼,所有人都觉得好吃,为什么就她觉得味道不好呢?难道真的是味蕾出问题了吗?
以后,还能好好的享受美食吗?
“王爷,”欧阳安从外面走了进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今日招待不周了,还请见谅!”
“是我们打搅了才是,”北辰傲客气的回了一句,然后抬头望着他问道:“外面,如今是什么情况?”
“安叔,那梁大人是什么人?看着官职不大,官威倒是挺厉害的!”燕莲放下筷子,看着欧阳安认真的问道。
欧阳安已经确定了应燕莲的身份,所以越发的客气尊重了。
“夫人,那梁大人是京城岳家的人,仗着京城有人,作威作福的,凡是告状的人,都被岳家拦了下来,在这里,算是地方的一霸,”欧阳安没有瞒着,知道这些事情或许对他们有好处,就认真的解释了一番,最后慎重的说:“王爷,夫人,不管你们来江南为的是什么,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的话,千万不要搅和了江南的水……这里看着都平静,一搅和起来,牵扯的不单单是整个江南,还有半个京城呢!”
欧阳安说的这一切,应燕莲跟北辰傲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他们来,就是为了搅和一下江南的水,想知道江南的水到底有多深,藏着的到底是对江南有好处的,还是有坏处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由北辰傲开口道:“安叔,这件事,我们自然是明白的。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们来的目的,就是要搅和一下江南的水,想知道江南的官场里藏的都是些什么魑魅魍魉。”
就算是心里预料到了,但真的听到这样的话,欧阳安的心还是跳动了一下,有些艰难的道:“想动江南,有些难啊!”
就算是他们身份尊贵,可在这里,谁又能真正的看他们看在眼里呢?
“难的话,就慢慢的来,”北辰傲信任欧阳安,所以直接跟他说起了自己的计划,最后问道:“这样,可行?”
欧阳安一听,双眼一亮,点点头赞同道:“这个不错,只要能掩饰住身份,或许会安全很多!”
商议了一些事情之后,欧阳安想起了自己的来意,笑着说:“我家女儿已经出门了,老夫过来呢,是想请你们去新郎家里看看热闹,南方的成亲跟京城的可不一样,可热闹着呢,难得的遇上!”
“这个……要是遇上那个梁大人,恐怕不太好吧!?”那人,摆明了是在打探他们的消息呢。现在还没改变身份,贸然的出去,恐怕有些不好。
“夫人不用担心,那梁大人这会儿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就要打道回府了!再说了,我家那的女婿只是个小官,梁大人是不屑的,也不会屈尊降贵的去看属下成亲,所以请放心,”欧阳安知道应燕莲是想看热闹的,可惜今天因为人太多了,所以他们根本看不了什么。
在欧阳安的盛情之下,北辰傲等人也不好拒绝,就坐上了欧阳府安排的马车,由欧阳管家带着去了新郎官的家里。
根儿是小舅子,自然是要去的。燕莲是不放心三个孩子去陌生的地方,就让他们三个留在欧阳府里,让程云看着。
燕莲等人到的时候,刚好看到的是一个人手里端着什么东西,后面跟着几个人,在那边唱着歌,浑厚带着喜悦的声音里,唱出的是满满的祝福。
一格楼梯一格高,金鸡凤凰结鸾交
今夜才子佳人会,陪伴新郎上楼台
二格楼梯二格高,王母娘娘献蟠桃
王母娘娘蟠桃会,八仙庆寿闹喧天
三格楼梯三格高,凤凰飞来采仙桃
采来仙桃是八宝,今日八仙就来到
四格楼梯四格高,手扶栏杆上金桥
天宫赐福金钿树,八仙过海乐逍遥
……
七格楼梯七格高,仙女下凡把亲招
土地老爷做大媒,要与董永成婚配
八格楼梯八格高,八洞神仙过仙桥
手托金盘圆又圆,八洞神仙过桥来
………………
十四格楼梯十四格高,新郎今日要上朝
万岁金口封新郎,封官受禄伴君王
十五格楼梯十五格高,文武百官都来到
新人好比穆桂英,新郎好比杨宗保
赤胆忠心定乾坤,为国为民立功劳
……
十八格楼梯十八格高,纯阳大仙云头飘
一飘飘到杭州城,要渡牡丹上天庭
一张楼梯走完成,要进洞房贺新人
听到这样的词曲,燕莲瞪大了双眼,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难怪欧阳安一直坚持说南方的亲事会很热闹,果然是同他说的那般,真的让人大开眼界呢。
那唱祝词的人,想都不想的,张口就来,身穿红袍的新郎官也是满面的笑鱼,听到这样的祝词,谁人能不高兴呢。
从一开始的“向父母讨行礼”到“上楼梯”再到“开锁,”“开门,”“进洞房”“歇落盘”再到“唱暖碗”,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
这“唱暖碗”唱的是主人家宴请的菜品:
第一盆是肉参,肉参本是海中生
东海肉参有名声,南海刺参称头名
西海肉参无处寻,北海肉参乌丁丁
前找跑马来成亲,正本要做粉玉镜
后找要做孟丽君,万岁调戏他勿肯
一心一意要与黄甫少华结成亲
第二盆是泡胶,前找马超追曹操
正本要演大红袍,后找加演华容道
第三盆是猪肉,张兰头揭牢三木勺
杀猪卖肉赵廷方,猪部担担上天堂
前找桑园访妻何文秀,正本要演十美图
后找刘备关公取成都
第四喷是炖蹄,前找王官宝来脱衣
正本五虎去平西,后找要演三盖衣
我班朋友笑嘻嘻,金銮殿上伴玉帝
君王有道民安乐,当朝赠我一盆肉
肉皮盖肉是炖蹄,新郎新人滚开狮子被
……
这一共唱了二十二道,让来客们都热闹的鼓起掌,气氛一致推到了**,看的梅以蓝也觉得好奇不已,想着京城里的人成亲,可没有这般的热闹。
最后,唱了“出洞房”“下楼梯”,这热闹的洞房礼才算是真正的完了,客人们落座,开席。
下楼梯
脚踏楼梯一步低,配来一对好夫妻
脚踏楼梯二步低,二星和合笑嘻嘻
脚踏楼梯三步低,三台华盖临门喜
……
脚踏楼梯七步低,七星王母笑嘻嘻
脚踏楼梯八不低,八仙过海铁拐李
脚踏楼梯九步低,天上九龙来抢珠
……
脚踏楼梯十六步低,三元及第做尚书
脚踏楼梯十七步低,新郎明年做爹爹
脚踏楼梯十八步底,众班朋友下楼梯
五福临门步步移,四亲六眷都贺喜
坐在马车上,燕莲摇头晃脑的哼哼着,把人家唱的词都记住了,轻柔的嗓音带着喜悦,唱出的味道跟方才的完全的不一样。
“没想到江南还有这样的特色,真的是欢喜又热闹,那么多的祝福语,不管是谁听了,心里都高兴!”梅以蓝语带兴奋的说道,觉得这次出来,还真的是看到了许多不同的人文,想着出来看看,还真的是对的。
“安叔的眼光不错,那个女婿看着稳重厚实,满脸满眼都是喜悦,可见对待欧阳三小姐,也会细心真心的!”燕莲见人家只是图个热闹,没有隆重的邀请重要的人,可见这门亲事,还是靠谱的。
“那是三小姐的福气!”梅以蓝感叹了一句。
这样的福气,不是人人都有的。
东从容听了梅以蓝的话后,狐疑的望了她一眼,知道她是和离的,眼里闪烁着关切……。
原本的大喜事,在欧阳三小姐回门的时候,却错了岔子。
北辰傲的身份,就算是借海国的身份,却不能真正的出海,所以这件事,就由欧阳安安排人去海国,这一来一回的,也是要时间的。
因为毫无头绪,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燕莲就安心的跟北辰傲一起住在欧阳家里。
“真是奇怪,三姑爷对三小姐那么好,这回门是多大的事呢,怎么就单独的让三小姐回来,这不是红果果的在打欧阳府的脸吗?”两个为自家小姐抱打不平的丫鬟路过,却被燕莲无意中听到了。
“莫不是三小姐在夫家发生什么事了?”燕莲低声的呢喃着,但想着毕竟是欧阳家的事,也没有多问。
不过,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因为这一件事,却给他们的江南之行打开了缺口……。
燕莲见欧阳安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还是满脸的笑意,就无意的问了一句,结果得到的答案是:新郎官因为上头有命令,急需一批兵器,甚至在洞房夜过后的第二天,就开始忙碌起来,所以回门也没有陪着三小姐回来。
“北辰傲,”燕莲一听,立刻回头望着北辰傲,有些狐疑的问道:“秦国不是没有战争了吗?怎么还会那么继续的要兵器,连人家的洞房花烛夜都不容过完呢?”这也太扯了。
就算是秦国跟晋国两国交战,相信也不会那么急促的,就差把人给逼死了。
北辰傲也立刻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望着欧阳安问道:“安叔,你家女婿什么时候回来,他……可信吗?”这句话的意义,能让人深思。
欧阳安一听,身子震了一下,点点头道:“王爷请放心,我家女婿只是简简单单的小门小户,并没有攀扯上那户权贵!”若是能替女婿攀上战王,那是他一辈子的福气了。
“那好,等你女婿回来的时候,请他来梧桐苑一趟!”北辰傲相信欧阳安的眼光,也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不会错,欧阳家的这个女婿,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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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四多百的字……一直想写温岭的洞房经,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老妈说,她跟老妈结婚的时候,就是用这般的形式举行的……。
398. 走私兵器
“是,老夫一定带他过来,”欧阳安压抑着心里的喜悦,轻声道。
欧阳安或许是还没察觉到事情的重要性跟可怕性,所以满心喜悦的去等待他的新女婿,想着只要能攀附上战王,这个女婿以后就能往上的可能了。
欧阳家虽然有银子,有屋子,衣食不愁,可是,商人,最终还是被人鄙视的,所以他也希望欧阳家的背后,有个硬实的靠山,好避免被人天天惦记着,觊觎着。
等欧阳安离开之后,众人的情绪都有些沉重了。
欧阳安是商人,或许不会有什么察觉的。可是,他们不一样,梅以蓝是因为梅家本身就是将领世家,知道打仗才会需要到兵器,这个时候,根本用不到。而东从容则世代生活在天水城这个多灾多难的地方,若不是此次胜利,他们过的更是兵荒马乱的日子,所以也明白兵器的重要性。
燕莲跟北辰傲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四人的脸色沉默,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北辰傲……你手里有人吗?”燕莲打破了沉默,望着北辰傲认真的道。
“有,”北辰傲也不藏着,直接坦荡的说:“这件事,必须要查明白,否则……大事不妙!”这么多的兵器,会去哪里了?
果然是大事不妙,当他们听了欧阳安的女儿周志武的话后,才惊觉事情比他们想的更为糟糕。
“从月初开始,到现在有十来天了,得到的命令一直是加紧力度,让工人连夜赶制,若不是因为岳父大人在这边有点面子,或许属下连成亲的时间都没有,”周志武知道眼前的人身份尊贵,岳父虽然没有说明,但隐约透露出这样的意思。
周家只是小门小户,能得到欧阳家的认可,是他的福气。自然的,身为男儿,也希望能出人头地。
“知道这些赶制出来的兵器去往何方了吗?”北辰傲沉声问道。
周志安地头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兵器从大门出去之后,就没人知道是去了哪里,”
“谁来接走兵器的?”周志安这样的小人物,若是知道兵器的下落,恐怕连小命都没有了。
“此事是梁大人安排的,身边总有一个年轻男子跟着,说是京城来的,”周志武想到了什么,又特意的加了一句。“属下曾经开口询问过,说是如今国泰民安的,又没有战事,何须那么多的兵器,可那梁大人一听,不但狠狠的训斥了属下一顿,还怒斥说现在是国泰民安,等以后谁知道什么时候有战争了,不能消极懒惰,一定要做好充分准备,才能应付一切……,”
从周志武的嘴里的,北辰傲等人知道,最最可疑的人,就是那个梁大人了。
这个人是岳家安排在江南的爪牙,竟然敢在江南如此的放肆,可见是有些底牌的。
“你先回去,这件事不要对外声张,若是发现什么可疑的,禀告了你的岳父……,”北辰傲叮嘱着周志武,毕竟人家没有怀疑周志武,这是最好不过的事。
“是,属下遵命!”周志武行礼之后,转身离去。
“这件事,你们怎么看?”北辰傲到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鄙夷谁,反倒是用商议的口吻询问道。
包括他在内的四个人,对战事,对战争都是相当敏感的,而且,这里最不该懂的人却是最懂的,不得不让他不敢小觑任何人。
对于战事,燕莲应该是最不懂的,毕竟在这之前,她完全没有跟战事的任何事情搭上边,可偏偏天水城的战事却因为她而结束,所以他不敢小觑任何人。
“师兄,”先开口的是梅以蓝,对于战事,她是最为敏感,也是最为关切的。要是还有战争,第一个有危险的,就是她的大哥了,所以她自然是关切的。“一定要查明那些武器去了哪里,若是流落在外,引起的后果会很可怕啊!?”
这个可怕的后悔,不是谁都能担待的。
“自然要查,还要让人送信去京城给你大哥,以防那些兵器入了京城……,”到时候,不单单是麻烦,恐怕还会引起一阵血雨腥风。
当年皇上上位,砍杀了多少人,父亲耳提面命的事,他是一刻都不会忘记的。如今,难道又要就是上演了吗?
皇上还正值壮年,那些人就已经无法容忍了吗?
若真的是那样,京城的局势,该如何的紧张?
“入京?”燕莲呢喃着,心里一凉,有些惊愕道:“你的意思是岳家人想要……造反?”这样的罪名,岳家担待的起吗?
为何让他们如此的失去理智呢?皇上还正值壮年,小皇子又年幼,立储君的还太早——就算是立了三皇子为储君,难道,这样就能让他当了未来的皇上吗?
世事瞬息万变,谁能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事。你三皇子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嫡子,也不是名义上的长子,这位置坐的也不会安稳,反倒会让家族有些势力的另外的皇子有了野心,使得朝堂更不安稳了。
皇家,看似风光,可里面的无奈,谁能明白呢。
“是不是岳家人,现在还不清楚,但总该要防范一下的,”北辰傲起身,望着他们三个道:“你们先坐着聊一下,我去写两封信,把这里的情况告知京城里的人,免得到时候警惕都来不及!”
“好,”燕莲点点头,让他先忙去。
“这些人,真的疯了,”一直沉默的东从容有些无法理解的呢喃道:“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呢?国泰民安,不好吗?”
他在天水城长大,看到太多的死亡,太多的血腥,几次危险的时候,天水城就差破城遭灭城了。他不喜欢血腥,不喜欢打仗,更不喜欢冷冰冰的兵器。
对于东从容的困惑,燕莲表示明白,安慰道:“有些人,过太过安逸的日子了,膨胀的只有自己的野心。人跟人的生活环境不同,所以想的也不会一样……生活在京城的人,天生就拥有野心,否则,就会觉得对不起自己!”
面对皇权,面对人上人的日子,谁能抗拒的了呢?
连老王爷这样的人,都想着有朝一日能登上皇位——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后代会怎么样,这个皇帝梦,大约是要伴随着他一辈子的。
可偏偏,他出生太迟,又摊上那样一个身份。要是没有野心,这辈子当个闲散的王爷,也就富贵一辈子了。可好日子不过,却偏偏把自己的野心架在小辈的身上,让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得安宁,这样的人,也配为长辈。
“天水城的百姓只希望能有个安稳的年,能吃饱,穿暖,不用日夜不宁的惊恐,不用打仗,就已经知足了。可是,偏偏身为上位者的他们,却不让百姓安宁!要是这兵器是运往京城的,京城的百姓就要遭殃了!”东从容能明白燕莲话中的意思,可是,感慨是少不了的。
燕莲抿嘴,双眼里满是沉重。
若京城真的发生夺位之事,不但京城百姓遭殃,恐怕别国人都不会善罢甘休的——比如晋国,她就不相信了,金君凛会甘心当一个人质,这辈子与权力无缘,还被人奚落嘲弄。
听北辰傲说,金君凛是大小就被当成未来储君培养的,其野心跟能力是深得晋国皇上喜欢的。这一次,若不是因为输的太惨的话,金君凛也不会如此。
看他表面温和,可言语行动之间,处处透露着野心。他想娶皇上一直称赞的护国公主,让金雅儿交给手握重兵的战王,这就体现出他的狼子野心。若是他知道秦国京城内乱,自己人打自己人,他要不趁机火上加油,就已经对不起自己了。
她为京城的局势担心,也不知道北辰傲的书信,还来不来得及。
北辰傲写的书信是交给隐卫连夜出发往京城去的,还细细的叮嘱了隐卫,若是路上遇危险,直接把书信给烧了,只记住一点:防止兵器进京,北辰卿跟梅以鸿自然是明白的。
隐卫的离开,让众人都牵挂,在千里之遥的他们,是真的有心无力。若是现在回京,这里的事情就无法查明。
江南的水深,到这个时候了,一眼就能让人看明白。
国无战事,却让江南加快速速制造兵器,但凡是聪明的人,一看就知道里面是充满猫腻的,可偏偏是这样的问题,却没有人禀告或者说明,只能说明里面是官官相护,水深的不得了。
要不是这一次恰巧的来到欧阳家,知道周志武是那样的身份,恐怕兵器被全部运走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下一步,要怎么办?”燕莲望着北辰傲,忧心的问道。
“查,从江南开始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搅和着整个江南,让整个江南黑到如此深!”北辰傲的眼里闪烁决绝,眼眸里的深意,幽深而浓重。
“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东从容呐呐的问道。
谁都不知道打仗,尤其是他。要是京城乱,天水城的宁静,又要打破了。
399. 亮明身份
“有,”北辰傲是那种不管是谁都能利用的起来的,就如当初,活活的设了一个圈套,让岳家生疼生疼的亏了那么多的银子,还帮着赞助了那么多的粮草。“你是生面孔,充当一个生意人,是最好的!”
东从容是从北方来的,就操着北方的音调,人家就更不会怀疑他了。
“……可我不会做生意啊!”东从容着急了,就怕自己帮不上。
“有我呢,”一边的梅以蓝突然语出惊人道:“在城西忙活了大半年,燕莲不在,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决定,多多少少的,也学了不少,我应该能帮一些的!”爹娘若是活着的话,是万万不会想到,他们精心娇养出来的女儿,竟然连生意都学会了。
做生意的人,一直都是被人鄙视的。可她却觉得比以往任何的时候都会的开心,好像找到了人生的目标似的,有了支撑。
燕莲有些诧异梅以蓝的主动,颇有些意味的看了两人一眼,暗笑一声,点点头道:“这样也好,免得东从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有梅以蓝陪着一起,有时候,还能当个借口呢!”东从容这个人不错啊,要是真的能跟梅以蓝在一起的,反倒是一桩良缘。
难道,她还有当媒人的潜质?燕莲在心里思索着,觉得若真的成了,就不得不佩服缘分这个东西了。
燕莲的赞同跟支持让北辰傲看了她一眼,最后跟着附和道:“行,这样,我们来商议一下,事情具体该怎么做……,”
三个臭皮匠能低个诸葛亮,何况四都是聪明的人。大致的规定了一个方向,冲着这一方面走,你一句,我一句的,很快的就商议好了。
所有人都以为梅以蓝在京城,在城西,所以不会有人怀疑她的身份,而东从容,本身就是北方人,带了足够的银子来南方买粮食……。
海国的身份还没到,北辰傲跟燕莲都不好出门,于是,在暗卫的帮助下,梅以蓝跟东从容两个人重新坐上马车,当是刚进城似的,一切,才真正的开始。
两天后。
“王爷,”周志武抽了空闲往欧阳府去,自从回门之后,他为了更好的进出欧阳府,不想被人怀疑,就让自己新娶的夫人住回了娘家,就说是自己事物繁重,照顾不到会惹的夫人伤心,所以还是回娘家有人陪着好。
这样的借口,自然不会有人怀疑的。
现在,他是知道了眼前这两个人的身份了。
一个是赫赫有名的战王爷,一个是皇上钦赐的护国公主,这两人的身份,都是尊贵无比的。而外界传言,两人遭受追杀,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却不料他们已经在江南出现了。
江南的沉寂,恐怕要被打破了。
北辰傲看到周志武,就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心里觉得他来,肯定是不会有好事情的。
“说!”不管有什么不好的,都要面对,这是他不能逃避的。
“启禀王爷,之前运走的不算,此番,又得了命令,要在两个月内赶制出一万支利箭出来,并且箭上不能带任何的记号,”周志武单膝下跪,沉声禀告道,也知道事情真的不对劲了。
之前拿走的武器不算,如今的万支利箭,已经能够上千人的军队用了。这些武器,都是要拿去做什么的?
北辰傲听了周志武的话后,脸色大变,最后忍不住的伸手“啪”一下,震碎了一边的石桌子,厉声道:“岂有此理!”
“王爷息怒!”周志武见状,立刻低头不安的说道。
“怎么了?”听到了声音,燕莲连忙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在里面陪着孩子们,听到外面的不对劲,才让实儿照顾着,自己出来的。
“启禀公主,属下接到上面的命令,在两个月内赶制出一万支利箭出来,而且不能带任何的记号!”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个有谋略,有本事的,所以周志武很是利落的把自己带来的消息再说了一遍。
“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只有怒极了的北辰傲,才会显露出情绪来。
当初在天水城的时候,就算是大军围困,也不见北辰傲皱一下眉头,如今,却轻易的劈碎了一张石桌子,可见他心里的怒气了。
“真是无法无天了,”燕莲也是这么呢喃着,觉得要不控制此事的话,恐怕真的不好掌控整个局面了。“北辰傲,如今,你不显露身份都不行了!”也唯有北辰傲显露了身份,才能让人有所忌惮,才不会那么猖狂。
北辰傲深呼吸了一下,缓慢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周志武,你先回去,这件事,你好生的盯着,万万不可急躁,免得被人发现什么,连你这一条线索都没有了!”要是没有周志文的报信,恐怕等利箭做好了,运走了,他们都不知道此事的发生。
“是,属下定当小心!”
周志武走后,北辰傲的怒气还是没有消除的,他是怒目圆睁,咬牙道:“别国侵略,那是没有办法的战争,必须要扛着——可是,他们现在是谋划着自己人打自己人,这简直是上丧心病狂到极点了!”
“好了,不要那么生气了,当心身体!”燕莲看了一下碎的四分五裂的石桌子,再安抚着他坐下,然后低声道:“眼前的形势,容不得我们再去伪装什么身份了。唯有战王跟护国公主出现,才能压得住他们如此猖狂的所作所为!”
在燕莲的安抚下,北辰傲的怒气稍微收敛了一下,黑眸里满是锐利,犹如爆发的飞鹰,冷笑道:“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我倒要看看,他们在我的面前是如何猖狂的!”
因为此事,原本计划好的都得改变。
周志武是欧阳安的女婿,所以他们是万万不能在住在欧阳府了。实儿他们跟根儿已经有了一些感情,每天在一起嬉戏,也显得热闹很多,燕莲担心外面的形势不好控制,也不担心有人会查探三个孩子的下落。
大概也就她能做的出如此疯狂的事情,所以她要程云留在欧阳府照顾三个孩子,自己跟北辰傲单独出现,好敲打敲打江南的官员,有些事情,也要适可而止了。
跟梅以蓝他们一样,都是出城之后再进城,而且是高调不隐藏的,就是让人知道,战王跟护国公主来江南了。
北辰傲跟燕莲进城之后,直接往衙门去。
“什么人?”衙门口的衙役一看到有人过来,立刻摆足了官腔,上前一步拦住他们质问道。
北辰傲没有说话,直接亮出了金牌,那衙役一看,连忙转身连滚带爬的跑里面去禀告了。
两人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里面传出了一些声响,很快的,从里面冲出几个人来,直接跪在了北辰傲跟燕莲的面前,齐声喊道:“拜见战王千岁,拜见护国公主千岁……,”
“……,”看到跪在地上的那个带头人,北辰傲跟应燕莲都沉默了。
这个家伙,还是他们熟悉的,就是在欧阳婉儿成亲的当天,逼问欧阳安的那个梁大人。这样的巧合,让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然后各自转移。
“起来吧,”北辰傲淡淡的命令着。
“谢王爷,”梁大人带头,其余的人都起来了。
“王爷,公主,这边请,”梁大人侧开了身子,引领着他们往里走。
北辰傲跟燕莲自然是不用客气的,两个人走在前面,由人在一边带路,很快就到了衙门内的正堂。
“王爷跟公主舟车劳顿,下官晚上设宴,为两位接风洗尘,”梁大人看不出两个人是什么性子,就先试探的笑着道。
“你看着办吧!”北辰傲随意的打发着。
“是是,下官现在就去安排,”梁大人见北辰傲没有发难自己,心里安定了不少,就吩咐一边的人说:“领着王爷跟公主去厢房休息,安排丫鬟照顾着,”
“是,”一边的人立刻应酬着……。
“果然是来了江南,”梁大人看到两人的背影消失的看不到了,才咬牙道:“公子还真是聪明,一猜就中,知道战王跟护国公主不见了,铁定是趁机秘密到江南了,没想到真的被猜中了!”
“梁大人,现在,我们要怎么办?”一边的一个官员有些紧张的问道。
“什么怎么办,好生的招呼着,让那边低调一点,不要叽叽喳喳的露了口风,”梁大人颇不以为然的道。
“这不好吧!?”那提出意见的官员想必是个胆子小的,看到战王之后,就有些站不住了。“若是被战王发现了,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这是富贵还没享受到,就得牵连九族了。
“你怕什么呢?没听公子说吗?战王跟护国公主此番来江南,为的是江南的农事,跟住下事情搭不上边,只要小心一点,不会知道的,”北辰傲到了江南,就算是发现了什么,也得藏着掖着,不然的话,就算他是战王,也把他给收拾了。
聪明的人,就该知道怎么做,要是不聪明的话,他不介意现在就染上血腥。
400. 跪着跪着
反正,京城里没人知道战王跟护国公主是到江南的。就算是责怪,也就推说不知道来人的身份,以为有人假冒,还能怎么样呢?
再说,成大事者,就该果断,而不是拖拖拉拉,举棋不定的。既然已经做了,那就没有回头路了。
“那个梁大人,还真的是……嚣张啊!”燕莲自然是感受到人家表面的恭维,骨子里的不屑,就望着北辰傲似笑非笑的道。
“但愿他能一直嚣张下去,”这样的人,才更容易抓住把柄。
他怕的就是那种心思细腻,明明是要杀你的,却装成老实厚道的,在你背后捅你一刀子,还能冲你微笑的。
看到北辰傲阴沉着脸,压抑着怒火的样子,燕莲也是万分心疼的。她知道,北辰傲跟百姓一样,都希望平安,他们一家才能有个真正团聚,享受安宁的日子。
自从孪生子生下来之后,在王府里的日子就屈指可数了。
以前还好一些,在古泉村的时候,至少他还能惦记着,能自由一些,可自从战王的身份曝光之后,战王府就像是客栈,怪不得上一次,两个孩子都不愿意搭理他。
“皇上已经下了命令,我从京城来,是为了农事,这几天,该让那个梁大人安排安排,说不定,还能有意外的收获说不定呢,”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你做了什么,总有痕迹轨道在,就看看老天是怎么安排的。
燕莲的想法是对的,几天之后,真的让她发现了一些事情,而且还是极为严重的。
不知道是圣旨还是有特意的告知江南的官员,反正当燕莲提出来要看这里的土地的时候,梁大人跟众位官员就想也不想的答应了,而且还周到的安排了农事官员陪同着,周到的让燕莲挑眉——这殷勤的,有些过了。
“公主殿下,这里是官田,如今已经入秋了,粮食刚刚收成了,所以地里有些荒凉,”那农事官员姓白,是个五十多的老头子,性子摸不准,对燕莲是不冷不热的,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废话都没有。
燕莲穿着普通的襦裙,一身的朴素,没有特别的架子。她站在地头上,望着一片大好的田地就这么空着,压抑着内心的不悦,冷声问道:“入秋之后,这里的天地,都要这样了吗?”
“启禀公主殿下,这里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但凡等到秋天收割之后,这里的天地就空着,等到明天早春的时候,在开始播种,”白农事见所谓的官员问的都是些百姓全部都知道的事,不免的心生不屑,觉得这个所谓的护国公主来到江南,无非就是做做样子的,能改变什么呢。
“往前走,”燕莲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捏起了裙角,继续往前走……越往里面走,越是荒凉,看的燕莲是触目惊心的。
这个时候,才只是入秋而已,大好的山地就这么空着,让她的心在滴血。
“今年的收成怎么样?”燕莲望着远处,沉声问道。
“一般般的,跟往年差不多!”白农事觉得人家就是来逛逛的,态度也开始应付起来了。
“粮食在何处?”燕莲想要知道粮食的好坏,才能决定下面该种什么,该怎么把原本的轨迹都给打破,让一切都重新开始规划。
“粮食?”白农事的语气有些诡异的转了一下,然后面色一凛,严肃的道:“粮食自然是在粮仓里了,难不成公主殿下连这个都不知道?”
什么护国公主,简直就是在欺骗百姓的。
对于白农事的不屑跟嘲弄,燕莲是明白的,但她不想解释什么,因为什么都没有做,说的太多,只是空口话,没多大的意义。
“本宫要去瞧瞧,”燕莲自然没有忽略人家语气里的惊愕跟吃惊,立刻要求道。
“公主殿下,”原本还能敷衍着的白农事突然语气严肃的抱拳说道:“这粮食收进了粮仓,自然是不能随意的开启,若是让粮食受潮了,这损失就大了!”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就随意的糊弄一下,肯定能过去的。
可人家要是知道,光光一个古泉村一年的粮食收成就在几十万斤以上,储存在战王府的粮仓或者国库里,就不知道还会不会那么的大言不惭了。
“是吗?”燕莲淡淡的回了一句,没有在坚持要查看了。
她知道,江南的粮食,出问题了。收成多少是无所谓的,因为农事不精,总会有大的差别的。可是,连粮仓都不能打开,这是什么时候规定的呢?
难道百姓们收成了粮食,就是放着看看的,连吃都不能吃了?
这个江南,到底有多少的问题呢!
燕莲知道人家完全是在敷衍自己,把自己当成什么都不知道的草包公主,也不解释,随意的问着,从人家的敷衍态度里,得到了许多的信息,觉得北辰傲若想下手查办,先从粮食开始,估摸着能办掉好多的人。
无从下手,那就先把江南的水给搅和的混一点,开始人人自危,缺口,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就说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果然是。
东从容跟梅以蓝按照燕莲的提议,没有住客栈,反倒弄成神秘兮兮的商人住进了民居里,渐渐的,也从百姓的口里知道一些诡异的消息——关于的是铁矿。
铁矿,那是锻造兵器最最重要的原材料,一般发现铁矿,只能禀告了朝廷,连地方的官员都无权插手的。
可现在,朝廷不但没有得到消息,反倒是江南的官员私自的开始征集百姓挖铁矿,这样造反的事情,到底是谁给的胆子?
“私自锻造兵器,私挖铁矿,隐瞒粮食收成,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那件不是祸连九族的大事?难道,整个江南官员都抱成了一团,打算来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结果吗?”北辰傲是怒极之后,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的大事,但凡被发现了一种,那就是灭九族的大罪,得牵连多少无辜的人。可就是这样,却偏偏一件事情都没有暴露出来,要不是他们暗中来江南,事情,恐怕会更加的疯狂吧。
“北辰傲,我到觉得,事情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糟糕的,”燕莲想起了那天的那个张大人,若有所思的道:“整个江南有多少的官员,不可能所有人都被岳家收买的,总会有几个聪明的,或者是保持沉默的,不如从这边打开缺口看看,比如说是那天在欧阳家的那个张大人,他就有几分的古怪!”
是牛是马,牵出来溜溜,就能知道分明了!
事情紧急,燕莲跟北辰傲只能分开来查办。
“护国公主今天都做了什么,问了什么?”梁大人几乎天天询问白农事,一点一滴都不放过。
“回禀大人,下官领着护国公主到处查看,基本上没什么异样的!”白农事微微低头禀告着,眼里却闪烁着沉重。
江南多少的官粮都消失不见了,若是真的被护国公主知道的话,不但王爷跟公主有危险,恐怕连他们都要被灭口了。
还以为朝廷会派来一个有用的人,能打破江南诡异的局面,却偏偏来了一个草包的公主,简直让人气愤。
“那就依然这么办,好生伺候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你该清楚!”梁大人的脸上闪过阴狠,一脸戾气的道。
“下官明白!”白农事低头屏气。
“梁大人?白农事?”燕莲从里面出来,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从屋里出来,就有些诧异的喊着。
“拜见公主殿下,”两人一见,立刻行礼。
“免礼,”燕莲伸手虚扶了一把,然后望着他们问道:“白农事是有事要忙吗?”
“启禀公主殿下,下官无事!”
“噢,还以为你们一起有什么要事要谈呢,”燕莲假意不经意的呢喃了一句,然后笑着说:“既然无事,那就继续陪着本宫转转吧,”这几天,她就跟个傻子似的,就在地头里转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管。
“白农事,好生的招待着,千万要照顾好公主,”梁大人在一边笑眯眯的吩咐着,想着这个草包公主也就装装样子。
“是,”白农事的双眼里闪过一层复杂,那么一闪而过的思绪,却被燕莲给捕捉到了。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那个有些得意的梁大人,然后装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再一次的迈步往外走……。
“你们……你们,快跟上,好好的护着公主殿下跟白农事,要是公主殿下出什么事的话,小心你们的狗脑袋,”梁大人见他们出去之后,连忙吩咐着一边的十来个人厉声命令道。
这大张旗鼓的命令,是怕他们不知道如今是有人在监视着他们吗?
一直觉得那个白农事是跟梁大人是一伙的,可是现在看来,此事,还有待商榷呢。
一看到后面跟来的人,白农事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却被燕莲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那些人是梁大人派来监视她跟白农事的,而不是她之前认为的监视她一个人的。
这可有点意思了!
“公主殿下,这里是民田了,”一直在转悠着,总会转出官田的,所以当燕莲下脚往前走的时候,被白农事给拦住了。
“民田怎么了?本宫既然得了父皇的命令来江南管理农事,自然连百姓的也要一起看顾了,”燕莲故作嚣张的嚷道。
白农事一听,眉头皱的更深了。“启禀公主,如今秋收已过了,百姓们若是看到官府来人,会受到惊吓的!”
燕莲听闻之后,回头看了一下后面穿的整齐的衙役们,微微皱眉道:“你们留在这里,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跟来!”
后面的一群人是完全没有把应燕莲看在眼里的,其中一个带头一听,立刻上前禀告道:“启禀公主殿下,梁大人命令小的们要全权的护好公主殿下的安危,实在不敢擅自离开,还请公主殿下谅解!”
“什么谅解不谅解的,你们敢坏了本宫在父皇面前表现的机会,信不信本宫现在就让梁大人砍了你们的脑袋?”燕莲佯装无知嚣张的威胁着,把一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公主演绎的惟妙惟肖的。
“可是公主……,”来人想要据理力争,但被燕莲不客气的打断了。
“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过去就是百姓家里,谁敢对本宫无理?再说了,你们穿的比本宫都要好呢,有你们去了,才更暴露出本宫的身份来!”她穿的简单,那个白农事穿的也是简单的,所以最最有问题的,就是后面这些想用身份威吓什么的衙役了。
“你们留在这里吧,本官陪着公主殿下走走,”白农事见闹起来不好,就冲着带头的人眨了一下眼,出声道:“这里都是百姓家,不会出问题的,我们去去就回来!”这几天,这个兴致高昂的公主,那天不是到了一个地方就离开的,什么时候能真正的关注到该关注的问题呢。
“是!”一见白农事陪着,几人商议了一下,就答应了。
燕莲见状,故作不满的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大步的往前走,好像是生气了的样子,唯有她自己知道,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沉重。
这些人,试图监视自己,好在一开始的时候,自己并没有露出一分的气势,让所有人以为,她就是个没用的公主,不然,还真的是走一步都万分的难呢。
白农事只能是抬起脚步奋力的追上去,好在常年在地头走,也不至于丢脸,心里却在诧异:这个公主的脚力好生的厉害,差点连他都追不上了。
等到燕莲觉得差不多了,才放下脚步,佯装疲惫的被白农事追上,两个人前后只差一两步的时候,燕莲突然语气凌厉的质问道:“白农事,江南的官粮,都去哪里了?”
“额!?”这劈头的一问,让白农事的脚突然软了一下,觉得眼前的公主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有些招架不住了。
“白农事,别让本宫质问第二遍,”在一个拐角之处,燕莲知道,那些衙役是看不见她跟白农事之后,就语带凌厉的出声提醒着。
白农事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混沌的很,完全懵了,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了。
“下官不懂公主的意思!”这个公主……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假装的吗?现在的凌厉气势,反倒有种上位者的架势。
是自己被公主殿下给欺骗了?不,是公主殿下欺骗了所有的人,包括梁大人在内。所有的人都以为护国公主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公主。
“不懂?”燕莲睨了他一眼,冷声道:“白农事,别把本宫当成一个白痴公主,若本宫真的没有半点的本事,能跟着战王来江南吗?难道京城里的人没有告诉梁大人,此番北方战事所筹谋到的粮草,单单本宫就拿出了百万斤粮食吗?”
白农事惊愕了,这百万斤的粮食对他来说,真的是个大数字。
单单?是说公主一个人的吗?这样的差距,让白农事觉得自己还在云里雾里似的,有些回不过神来。
“启禀公主,江南的官粮确实出了问题,”知道眼前的公主并不是什么草包公主,而是真的有几分本事的,白农事就立刻下跪禀告道。
“把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燕莲没有让白农事起来,而是语气严肃的命令道。
“是,”白农事整理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低头禀告说:“下官是农事官,自然是知道官田秋收会有多少的粮食,百姓缴纳多少的粮食税收……这些粮食都被装进了官府的仓库里,没有命令,是不许私自动用的。可是,之前有一次,下官进粮仓想要清查去年留下的旧粮,却无意中发现,粮仓里的粮食少了近一半,虽然外面伪装的很好,可下官偷偷的查验了一番,发现粮食早已经被掉包,不知道运往何处了!”
“此事,你可禀告过梁大人?”燕莲控制着怒气,再次出声问道。
白农事摇摇头,有些纠结的说:“下官发现之后,原本是想禀告梁大人的。可是,还不等下官从粮仓里出来,梁大人就得了消息来了。想必是怕下官知道了粮仓里的秘密,梁大人一直在试探着,下官装聋作哑,总是感叹今年的收成不好,还没去年的好,好不容易的才打消了梁大人的怀疑,也更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去了!”
说了出去,第一个要砍头的就是他了。他死不要紧,可总要让他死的瞑目,弄个清楚哪些粮食到底去了哪里。
“你的意思是梁大人知道粮食被掉包了?还一直在试探你?”这个梁大人,到底掺和了多少的事情?他就不怕死,不怕被灭九族吗?
“应该是如此的,”说出了心里的秘密之后,白农事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语气也轻松了许多。“还有,自从公主殿下跟战王殿下来了之后,梁大人不但让下官每天禀告公主的一言一行,连跟着战王的人都得一一的禀告,小心谨慎的,好像很防备似的!”他之前生气,是觉得公主不符合外面传说的那样,觉得失望了,所以才会敷衍的。
而梁大人则不一样,从一开始,就戒备的厉害。
“咕咕……,”就在燕莲还想问什么的时候,突然安静的环境里响起了布谷鸟的叫声,让燕莲一皱眉,连忙吩咐道:“快起来,走,”
白农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跟着公主离开。
在他们刚好消失在拐角出的时候,原本该站在原地等待的衙役们却出现了。
“我们这样,不好吧!?”有人迟疑着,觉得跟踪公主跟白农事,有些不好。要是被发现了,那就难堪了。
“有什么不好的,被发现的话,就说是为了保护公主的安全,难不成那个草包公主还能杀了我们?”那带头人的不屑的嘲弄,想到了来人的身份,就有些烦躁的道:“真是好命,这么个蠢货也能被皇上封为护国公主!”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半句,就不知道是该退回原位呢,还是继续往前……。
“走,跟上去,”带头的人见后面的人犹豫,就厉声道:“那么别忘记了,是梁大人这么吩咐的!”
一提起梁大人,众人打了个寒颤,就立刻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察觉到后面越来越快的脚步声之后,燕莲在心里冷笑着,发现这个梁大人比自己这个公主更具权威呢。
“往这边走,”燕莲带着白农事像个无头的苍蝇似的,乱跑着,但记着一点,绝对不会闯进那些百姓的村子里去。
要是被那个梁大人知道他们进了村子,不知道做了什么,说不定会连累了那些百姓,所以她们只在地头徘徊着,在察觉到那些人快跟上来之后,故意歇在地头说着农事,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衙役的追跑,引来了一些百姓的注意,更让人惊恐万分。
“公主殿下,白大人,”衙役们追上之后,看到公主跟白农事站在百姓的田间说着什么,就双眼闪烁了一下,上前行礼着。
燕莲扫了后面一看,看到远远站着并议论纷纷的百姓,突然变了脸色,厉声道:“本宫的命令,你们都当耳边风了,是不是?”
“属下不敢!”众人一惊,立刻下跪道。
“哼!”燕莲佯装愤怒,也不让他们起来,就转身离去。
这一下,那些衙役们悲剧了。秋天不是很冷,可着秋风硕硕的,这么跪着,也是不好受的——而且,后面还有一大群的百姓在看着热闹呢。
跪着跪着,燕莲已经走远了,完全没有让他们起来的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起身。
“公主殿下,这么好吗?”白农事回头看了一眼还跪在地里的衙役们,心里为他们纠结——遇上一个佯装嚣张的又聪明的公主,是他们倒霉了。
“有什么不好的?”燕莲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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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1. 从粮食入手
白农事回头看了一眼原本还猖狂,如今却不敢动弹的衙役们,心里担忧回去之后,该怎么解释。
听到了白农事的叹息声,燕莲微微一笑,安抚道:“放心,不是我们不好解释,而是该那个梁大人头痛才是——他该好好的跟本宫解释解释,这些不听本宫命令的衙役,到底是来保护本宫的,还是来干什么的?”
“这样也可以?”白农事在心里腹诽着。
自然是可以的!燕莲觉得,自己总要折腾折腾梁大人的,否则的话,怎么能体现出自己草包又嚣张的公主气质来呢?
当梁大人得知回来的只有护国公主跟白农事的时候,心里震惊了一下,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连忙赶来问安。
跪在地上的梁大人是心里不安,因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燕莲为了佯装自己心里的怒气是旺极了的,所以一直忍着笑意没有开口,也没让人家梁大人起来——气氛,就这么僵持了。
“大人,”白农事被这诡异的气氛给弄的浑身不自在,因为公主不开口,梁大人偷偷扬起的眼神就冲着自己来了,弄的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说:“公主殿下生气了!”
“为何?”这气的莫名其妙的,让他怎么解释?
见公主闭目假寐,知道是假的,白农事也是小心翼翼的,因为他觉得这个公主太能装了,那凌厉的气势,完全不比战王差分毫啊!
“大人派去的衙役们,把公主给得罪了,如今还在地头里跪着呢,”白农事想起这一点,就觉得心里乐呵,表面上,依旧装成无奈的样子。
“怎么回事?”秋大人倒吸一口气,有些惊愕的问道。
这个刁蛮的公主,又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了?
“怎么回事?”燕莲好像终于清醒了似的,一脸不悦的凝视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人,冷声质问道:“梁大人,本宫问问,该是你的身份尊贵的,还是本宫的身份尊重?”
梁大人身子颤抖了一下,立刻匍匐着身子惊恐道:“自然是公主殿下的身份尊贵,下官如何敢与公主比身份呢!”那不是找死吗?
他还想进京荣耀祖宗,带着子孙后代进京享荣华富贵呢,可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个不知所谓的草包公主手里,那真的是让他死不瞑目了。
“不敢比吗?”燕莲的语气一沉,语带嚣张的冷笑道:“怎么会不敢比呢?本宫到是瞧着梁大人比本宫尊卑的不知道几倍呢,”
“下官不知公主殿下缘何会这么误会,但下官对公主殿下的忠心,那是明月可鉴的,还请公主殿下息怒!”梁大人心里是苦涩不已,因为还没成事,他必须卑微,必须求全。
“息怒?哼,白大人,你跟梁大人好好说说,发生了什么事,”燕莲实在要绷不住了,就丢下一句命令,然后甩袖,转身离开。
看到应燕莲离开,两个人都暗暗松口气,然后梁大人立刻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上头的人走了,他是最大的,所以气势一下子就改变了。
“大人,今日属下领着公主无意中走到了民田,公主坚持要去看看,怕那些衙役扰民了,就吩咐他们在原地等待着……谁料到,下官跟公主在地头说着话呢,那些衙役就堂而皇之地从百姓的村里穿过,出现在了地头上,引来了无数的百姓驻足观看,议论纷纷的,就惹怒了公主……到现在,那些衙役还跪在地头上呢!”白农事一边禀告着,一边小心的观察着梁大人的反应,见人家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又好心的多加了几句。
“那些衙役们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得了大人您的命令去保护公主殿下,他们能听大人的,却漠视了公主殿下的吩咐,还惊动了百姓,这能不让公主殿下生气吗”看到梁大人现在这般的模样,白农事心里真的觉得出口气了。
原来,你也有今天这样的。
“该死的,”梁大人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后,怒骂了一声,然后冲着白农事道:“公主没有对你生气,你去好生的劝和劝和,本大人立刻就去把那些家伙好好的训一顿,”
“下官不敢,”白农事见他还是有些忌讳的,心里暗暗记着,表面却是一副为难的样子。“大人都不能劝和,下官怎么敢呢!”
“你先去劝和,本大人先去把这些兔崽子们叫回来,让他们当面跟公主磕头请罪,”梁大人支吾了一阵之后,就落荒而逃了。
白农事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转身,佯装是举棋不定,左右为难,终于下定了决心的苦恼样子,然后往里走去……。
燕莲这个时候早就在内室等着白农事了,见他进来之后,就立刻问道:“那梁大人呢?”
“离开了,”白农事见她一点都不顾忌的这么问着,就想起了那一阵古怪的鸟叫声,知道公主的身边一定是有人的,所以她才放心的问话。
“等一会儿,王爷回来了,你细细的把这件事跟王爷说说,本宫刚好去会会那些衙役们,看看谁给他们的胆子,让他们违背了本宫的命令!”这件事,还不能这么完了。
就算那个梁大人看不自己不满,不爽,但现在还没撕破脸的时候,还是得兜着,就算想杀了她,也得忍着。
“是!”白农事低声回答着。
燕莲的话音才落下没多久,北辰傲就一脸阴沉的回了来,看到白农事在,显得有些诧异。燕莲简单的交代了几句,然后就去了前厅,等着拦住梁大人,好让白农事跟王爷好好的说话。
这个梁大人防着他们两个跟防贼似的,表面一片的和善,骨子里不知道有没有千百次的想把自己给掐死呢。
燕莲在前面使劲的傲娇,找梁大人的麻烦,就差一怒之下把那些得罪他的衙役给砍了。这一下,众人是更加的相信,她就是个草包公主,什么作为都没有,就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才当上了什么护国公主。
见人家深信不疑,燕莲相信,京城来的消息只想着找到他们,并没有细说自己的事情。之于北辰傲的事,不用说,整个天下的人都知道。
而自己在北方打胜仗的事情,估摸着因为女人,所以被人特意的压下,只是京城的一些人知道,江南是一点点的消息都没有。
这样也好啊,让那些人对自己降低了防备,或许办事是更方便了呢。
梁大人看到眼前无理取闹的女人,是恨不得一巴掌的拍死她。可她的身份比自己高,就算是她一句话的想要了眼前这帮衙役的命,他也无能为力,只希望她能缓缓,免得不知道给自己按什么罪名,就坏了公子的大事了。
“莲儿,”就在梁大人忍受不住,快要翻脸的时候,北辰傲来了,深情款款的一喊,所有压抑的气氛都消失了。
“北辰傲,”燕莲回身,看到北辰傲出来之后,就知道事情谈的差不多了,也知道自己该适可而止了。“这些家伙欺负我,你要帮我教训他们!”
北辰傲冷睨了众人一眼,把那些衙役给吓的胆战心惊的。他们要是知道这个草包公主那么难伺候的话,早就乖乖的听话,何必弄那么多的事呢。
看着又没看出什么名堂来,还被她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简直是岂有此理。
“每人挨十板子,下去吧!”北辰傲的一句话,让众人疼着并受着——好嘛,公主只是嘴上骂骂,心里不乐意,可没说要打他们。这王爷一来,是解决了事情,可他们的屁股却要遭殃了。
“谢王爷,”挨打还得道谢,真是痛苦啊!
“你也下去吧!”北辰傲见梁大人还站着,就出声不悦的道。
“是是,”梁大人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悦,然后转身离去……。
燕莲在看到那个梁大人差点抓狂的样子,就忍的颇为幸苦,现在见人家走了,就立刻无声的咧嘴笑了。
“忍的我差点绷不住了,”燕莲娇嗔的瞪了北辰傲一眼道:“你再不出来,我就露陷了!”
“不舒服,打了就是,何必跟他们客气,”北辰傲落座在一边,也不怕有人听到。
“从白农事那边听到什么消息了?”见他心情一点都没有好,就忍不住的问道。
“粮食被运走,铁矿的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却被人用强硬的手段压下……至于兵器的事情,他压根儿都不知道!”北辰傲每说一件事情,怒气就涨一分,弄的燕莲都觉得浑身发冷了。
“到底有多少人在其中搅和呢?”燕莲低声的呢喃着,表情也沉重了。
“该让东从容出手了,”北辰傲低声说道,双眼里是浓浓的怒火,极力的在压制着。
燕莲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是知道,北辰傲这些天在外面根本差不到什么,或者是他想查,但都被人拦住了。现在的他,不能用硬的手段来,只能是虚与委蛇着,所以才想从粮食这边入手。
402. 替死鬼
知道粮食是缺少的,燕莲也佯装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跟梁大人提出要求,说今年新粮食进了粮仓,就把那些旧粮拿出来整理一下,要是生虫的,坏的,就全部给处理了,免得到时候影响了新粮食。
梁大人当面是点头说好,转身就忘记,根本就是你吩咐一套,我做一套,完全不把燕莲看在眼里。
对于梁大人的做法,燕莲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她按照之前设置好的,跟东从容遇上之后,就改变了一切的态度,逼的梁大人有些手忙脚乱了。
“梁大人,为何这粮仓里的粮食本宫不能动了?”燕莲的表情冷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脸凌厉的质问道:“莫不是粮仓里的粮食有什么问题,所以你才这般的阻挠?”
“殿下冤枉啊!”梁大人无比委屈的下跪道:“这粮仓里的粮食都是报备京城的,若是被公主卖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还是她的错了?燕莲挑眉,觉得有些好笑了。这个梁大人,本事还真是高呢,就是想打消自己冲着粮仓去的目的,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也不知道等自己把粮食卖了之后,会不会说粮仓里少掉的粮食是被自己卖了呢?
“这件事,梁大人大可放心,”燕莲的态度是始终坚持如一。“皇上派本宫来全权处理江南粮食的问题,等本宫处理了粮仓旧粮的问题之后,就会让人开始育苗,在冬天来临之前准备下种冬小麦,保证不会让你的粮仓亏了的!”
“种冬小麦?”梁大人傻了。
这个草包公主不是来看看,玩玩的吗?怎么还有什么冬小麦呢?
“梁大人难道不知道?本宫得皇上圣旨,是来改变江南粮食种植的方式的吗?”燕莲佯装吃惊的问道。
他要是知道的话,还会这么敷衍这个公主吗?京城根本就没有什么圣旨,来的消息都是私下里传来的,否则他根本就不知道有公主跟战王会来江南。京城传来的消息是有说护国公主的来意跟粮食有关。
可她堂堂一个公主啊,种什么粮食,那不是要跟百姓抢饭吃吗?
“下官确实是不知道……公主殿下,这百姓自古都是种植粮食到秋天收成的,从未在冬天种过,若是失败的话,无法跟百姓交代,还请公主明鉴!”梁大人心里是波涛汹涌的,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眼前的情况,不得不让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着,就怕一个不小心,怎么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呵呵,梁大人真是有意思啊,竟然敢质疑皇上的决定,要不要本宫替你上一道折子,指责指责皇上的异想天开呢?”燕莲的语气是嘲弄中带着凌厉的,咄咄逼人的态度,让梁大人脸色惨白。
“公主饶命,下官不敢,只是……,”该如何解释呢?这个草包公主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厉害了?
“只是什么?难道梁大人不知道?京城附近的村落已经种植了好几年的冬小麦,而且收成更好,冬小麦的口感比春小麦更好吗?”燕莲不屑的冷哼着,为他的自作聪明而无语。
“……,”这一下,梁大人什么话都回答不出,只能伸手不停的抹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连头都不敢抬了。
“好了,梁大人,收拾收拾粮仓里的旧粮食,本宫要清点江南粮仓……,”既然装不了,那就不状。跟人家虚与委蛇的,还真累呢!
“清点粮仓?”这跟种地,又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梁大人觉得本宫不够资格,需要皇上的圣旨?”燕莲冷睨着,眼里隐约闪过杀气。
“下官不敢,”梁大人就这么下意识的被燕莲饶进去,答应开粮仓检查。
从里面出来之后,梁大人知道,若是一个不好,江南官场被第一个开刀的人,就是自己了。他到这会儿还觉得这个公主是个草包的,那是他自己傻子。
原本卑微的表情在出来后,变得满脸狰狞,双眼里满是杀气,那恐怖的表情让众人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就被吓的不敢动弹,连头都不敢抬了。
“夫人,”程林从暗处出来,低声禀告道:“那老家伙动了杀气,”因为王爷跟夫人下江南,所以他们几个又当回了隐卫,在暗中护着夫人,只有程云是明面上护着三个小主子的。
燕莲一听,冷笑一声道:“你家王爷就是怕人家太沉的住气,下手更不好下呢!”动气了才好,总会露出破绽的。“让人跟着,看看他有没有跟谁一起,”
“是!”程林一听,立刻闪身离开。
燕莲站起身,望着远处摇曳的树木,沉重的呢喃一句:“要起风了!”
东从容的身份是从北方来的粮食收购商,这一点,根本无需装。燕莲放出了风声,说粮仓里的旧粮要全部卖掉。
梁大人自然又是不满抗议的,可燕莲一句话,就把他的抗议都堵死了。
如今,国无战争,这旧粮放着放着就坏了,不如运送到北方去。常年遭受战争的北方如今才开始休整,肯定是缺少粮食的。这样一来,不但缓解了江南的粮仓,还能救济了北方的百姓,是一举两得。
燕莲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坚持到底,不管梁大人抗议什么,她都一一反驳了,弄的梁大人几次都变了脸色,表情就跟吃人似的,极其的恐怖。
深夜。
“夫人,王爷,”程雷从暗处走了出来,拱拳禀告道:“梁大人深夜去见了江南总督曾立德,总督府里戒备森严,他们又进了密室商议,属下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进去!”
“江南总督……,”北辰傲背对着程雷低声呢喃着……。
“这个江南总督是掌控江南兵器,军务,粮饷的……现在这边发生的事情,件件都跟这个总督有关,要不是他点头,粮仓里的粮食不会被运走,制造好的兵器也不会不经过盘查就能出江南的,”燕莲在一边低声的分析着,语气里的沉重却慢慢的深了。
他们这么一搅和,等于是跟整个江南作对啊!其中的凶险,唯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可是,江南的蛀虫不除不行,按照他们的狼子野心,迟早会祸害到京城,让他们没有好日子过。
与其到时候抵抗,不如现在就把这些阴谋算计都掐死灭掉,免得到时候生灵涂炭。
“曾立德是京城曾家的幼子,任两江总督多年,曾家在京城一向低调,除了一个曾立德在江南有官位之外,其余的家族子弟都没有走上科举之路……,”知道燕莲对京城的一些情况不熟悉,北辰傲才这么细细的解释的。
“为什么呢?”燕莲不解。
“不清楚,只说当初曾立德想要走官途,曾家老爷子也是反对的,但因为曾立德当年高中状元,皇上钦点,曾家没有法子,才无奈妥协的!”北辰傲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语气却显得有些沉重。
“这个曾家……还真的怪,”燕莲想了半天之后,落下这么一句评论。
这边在商议着如何能不动声色的打破江南的表面平静,那边,梁大人跟曾立德在密室里说了半天的事情都没有出来。
“曾大人,这护国公主若是要开启粮仓亲自查看的话,若是知道新收的粮食并不在粮草里,到时候,该如何解决?”梁大人是慌了手脚,才想到找曾立德的。
“战王呢?有何反应?”一个女人,曾立德并不看在眼里。想他一个人,靠着自己的努力,走了多少的路,才爬到了今天的地位。可应燕莲一个女人,就会种点地,就被皇上授予“护国公主”的身份,还真的是好笑。
他倒要看看,这个护国公主如何能护得了秦国。
“战王这些天一直在外,属下派了人跟着,可战王武功高强,跟着跟着,人就不见了,属下也不好多问,”梁大人心里是越发的不安定了,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曾大人是京城的人,有家族的庇护,多少会比自己这个地道的江南人要好。若真的出事,第一个被问罪的,就是他了。
这所有所有的事情,他都是知道并模式的,不管是哪一件,都足够他杀几百次的头了。
“你派人严加守护铁矿,不许任何人靠近,就算是战王也是……,”曾立德的眼里闪过意思的狠辣,用手做了一个手势,告诫说:“不管是任何人,都给本官格杀勿论!”
“是是是,下官一定严加看管,请大人放心,”梁大人连连点头,唯有他心里明白,自己上了贼船,唯有继续走下去,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至于粮草的事,让护国公主查吧,你别跟着掺和,就算是粮食真的少了,也跟你无关,粮仓不归你管,有事,找个替死鬼,”曾立德的面上全是决绝的冷酷跟杀意,“此番公子急要的利箭,最好是加快速度,有战王在,本官总觉得会有岔子,你最好分的清楚轻重缓急,若是兵器出事,不要说以后,就是现在,公子也饶不了你,”
“是是,下官遵命,下官一定竭尽全力的把事情办好,”面对曾大人的冷漠警告,梁大人脸上的虚汗是越来越多了。
不可一世的梁大人在曾立德面前,就跟卑微的犹如蚂蚁似的,只要人家一只收,就能把人家给碾死了。
也因为如此,梁大人更想奋力往上,想要往京城靠拢。
从京城下来的人,不管是谁,都比他的职位要高,连个女人也是,竟然还是什么护国公主,所以,他越发的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在京城立足。
有了曾立德的提醒,梁大人对于粮仓里的事情也不会在意,交代白农事陪同着,就不管不问了。
“这个梁大人是想冲你下手呢,”两人带着人往粮仓去的路上,燕莲低声的冷笑着。
白农事没有回答,因为公主说的都是事情,他无法回答。
自从新粮收进粮仓之后,唯有他进过粮仓盘查过。当时,梁大人还亲口的问过,自己的回答是粮食没有错误——如今,有了错误,那就是他的责任。
最后,说不定,这丢失的粮食都是他弄出去了。
想到这样的结果,白农事的心里拔凉拔凉的,庆幸自己好在早就跟公主禀告了粮仓里的事,否则的话……一想到那个后果,他就浑身冒冷汗。自己死不要紧,若是担当一个偷卖公粮的罪名,不单单是自己,恐怕连自己的那个小家,都要遭殃了。
不是死也得发配边疆,那还有什么活路可言呢?
“你打算怎么办呢?”闲情逸致的燕莲满是笑颜,完全不觉得自己这么问,会给人家带来多少的压力。
“下官听公主的,”这会儿,也没什么好矫情了。梁大人既然要牺牲自己,那就别怪自己心狠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梁大人是为了自己,为了后代,他这么做,道理也是一样的,就不知道他们最后谁会胜利。
他是为了活着而挣扎,就算最后输了,也无怨无悔,因为他努力过,试过了。
“行,那就别动新粮,”燕莲的回答更是简单。
“额!”白农事发现,自己是越发的不懂这个公主的心思了。明明是知道粮仓出了问题,如今却隐瞒假装不知,那动了旧粮,有什么意义呢?
燕莲自然是不会告诉白农事自己心里的打算,她要做的,就是打草惊蛇,让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坐立不安,自己露出马脚来。
一个白农事,真的能承担这所有的罪名吗?
果然,燕莲才准备开始清理粮仓呢,有人就冲着白农事的家人下手了。当白农事回家之后,看到空无一人的家,双腿软了一下,差点连站都站不住了。
“梁大人,本王这几天逛了一下城里,无意中听百姓们在议论,说丢失了很多年轻力壮的男人,不知道梁大人可知道此事?”北辰傲自然是知道的,那些人都被拉去当矿工挖铁矿去了,可下落不明,也确实存在,不是吗?
403. 血肉模糊
“丢失年轻力壮的男人?”梁大人语气有些古怪的接了话,最后摇着头否认说:“启禀王爷,下官是真不知道此事,这年轻力壮的男人这么会丢失呢?会不会是去哪里干活了,离开了几天,家人不知道,所以才会这么以为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
“有没有误会的,还请梁大人查清楚,你是百姓的父母官,总要帮着弄弄清楚的,是不是?”北辰傲一本正经的质问道,弄的梁大人反驳不了,只能点头。
可是,事情还没等梁大人开始查呢,就出了大事了。
白农事的家人被抓,才禀告了燕莲这边,衙门口的大鼓就被敲响了,还隐约带着震耳欲聋的哭泣声,弄的燕莲跟北辰傲还有梁大人都震惊了一下,众人都审案的地方去。
“怎么回事?”越往前,越是听到伤心欲绝的哭喊声,弄的燕莲的心里特别的不好受。没有发生大事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声音了。
“不清楚,去看看在说,”北辰傲继续往前走,梁大人的脸色变了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大事不妙——不知道现在想跑,还来不来得及。
百姓们不清楚谁是官,谁的官大,当他们看到北辰傲之后,就哭喊成一团,嘴里大声的喊道:“晴天大老爷,愿望啊……,”
看到这样惨烈的情况,燕莲的心里越发的难受,不等北辰傲开口,上前一步,弯腰询问一个哭成泪人儿的妇人道:“大娘,出什么事了?你好好的,会有人为你们做主的!”
他们是不知道燕莲的身份,可看到燕莲跟大人们一起出来,想着身份是不一样的,那妇人就不顾自己沾染着泪眼鼻涕的手有多么的脏,一把紧紧的拽着燕莲的手,那手劲就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的,抓的燕莲的手生疼生疼。
燕莲拼命的压抑着缩手的举动,知道眼前的人是伤心到了极致,看到自己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似的,才这个样子,所以才没有缩手拒绝的。
“夫人,救命,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我们的男人……,”那妇人一开口,后面的哭声就连成了一片,那些人都冲着燕莲磕头求救,看的燕莲心里很不好说。
“出什么事了,你们说,好好的说,会解决的,”这些,都是老人跟妇人孩子,没有一个壮丁,燕莲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的锋芒。
“公主,还是让下官升堂审问吧!?”梁大人看到人家抢走了自己的份内事,完全的无视自己的存在,就阴沉着脸在后面善意的提醒着。
“审问?”燕莲双眸凌厉的回转怒视着他,冷笑质问道:“梁大人觉得,该怎么审问好?”这些都是失去了亲人,正痛苦伤心的时候,这个畜生竟然还想审问,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难道就没有亲人孩子的吗?
“夫人,我家男人不见好几天了,连衙门报官,衙门里的人说,一个大男人,能去哪里了,说小妇人无理取闹,就硬生生的把小妇人赶走了,”那抓着燕莲的手的小妇人见她一个女人能跟朝廷命官对峙,就知道是有些身份,就立刻开口哭诉着。
“我们村里有好些的男人都失踪了,最小的,才十五岁呢,可是……可是今天……呜呜……,”那妇人一说到这里,就再也忍不住的哽咽的哭了,什么话都说不下去了。
“大胆……,”梁大人想说什么威吓的话,却被燕莲冷冷的一个眼神给弄的所有的话都藏在喉咙口了。
有了梁大人的那一身怒吼,让原本就害怕进衙门的众人都惊恐的哽咽住,不敢在大声的哭泣了。
“大娘,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燕莲安抚刚一直紧握着自己手的妇人,问一边神情有些好转的大娘。
“夫人,今天我们村有个采药的赤脚大夫往身上去采药,结果在半路上,发现了……发现了一处大坑,里面,里面有好几十个被……被害死的男人,有我们村的,有隔壁村的,大伙一得到消息,一拥而上,挖出了那些被草草掩埋的尸体,都是血肉模糊的,死了才一天左右……,”那大娘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
“大伙细细的辨认了一下,发现都是莫名其妙失踪的壮丁,大家心里害怕,更担心那些下落不明的,就怕那些人也出事,所以大伙才约好了来衙门告状的,”之前的妇人缓过气来了,才出声继续说道。
“那些人呢?在什么地方?”北辰傲压抑着怒火,低声问道。
那妇人冷不防的被这么一问,征楞了一下,然后呐呐的道:“我们……我们抬了几具放在衙门口……,”因为怕大人责怪,所以才没抬进来,也怕晦气,所以一直不敢说。
“梁大人,派衙役去把外面的尸体搬进来,你们留下几个能说事的,其余的人先退出去,堵住了衙门口,也不好办事,等有事需要询问的时候,本王自会派人告知的,”北辰傲的态度比梁大人好的太多,让那些伤心的妇人都听话的鱼贯而出。
“王爷,”梁大人并没有离去,而是有些不悦的道:“这是下官份内的事,王爷这般的主事,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梁大人是觉得这么才妥当呢?”燕莲见他还是不知死活,就冷笑一声说:“梁大人,不管你做了多少事,不要说别的,就单单村民下落不明,被你拒之堂外这一件事,就足够摘下你的头顶上的帽子了,你还想猖狂到几时呢?”
梁大人见状,知道人家是准备拿自己下手了,就变了脸色,也不准备装了。
“呵呵,公主殿下的话还真的是好笑,就算是要摘下下官的官帽,也轮不到公主殿下不是?这里是江南,不是京城,若两位想要安生一些,就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连江南都出不去!”知道是铁矿的事情败露了,要是再追查下去,恐怕连铁矿都要暴露出来,那自己横竖都是个死,不如拼一把。
燕莲跟北辰傲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闪过锐利的光芒,双眼再落在梁大人的身上,见他不但不知悔改,反倒是开始横行起来了,就觉得他真的是在找死呢。
“不知道梁大人以为的出不了江南,是预备这么做呢?”北辰傲冷笑一声,质问道。
既然已经败露了,也就不需要伪装了。梁大人不再卑微,不再弯腰低头,也不再附和聆听,而是站直了腰背,有些嚣张桀骜的道:“战王跟护国公主可是在京城郊外被人追杀的下落不明,可没说到了江南,所以呢,有没有来过的,可凭着本官的一张嘴,不知道两位可有什么想法吗?”
“噗嗤,”燕莲一听这样的威胁,忍不住笑出了声,望着眼前不知所谓的梁大人,嘲弄道:“真不知道你的帽子是怎么戴上去的,除掉你,还真的是江南百姓的福气呢!”当官的贪污,贪婪权利,都没什么,最最可恶的就是草菅人命,不把百姓的命当成命,视如草芥,那就真的不能原谅。
堂上跪着的百姓都是失去亲人跟正在害怕失去亲人的,他一个父母官,不好生的安抚着,还想用残暴的手段镇压那些失去亲人的百姓,这不是要逼着百姓造反吗?
那不是皇上的意思,却被不知情的百姓加诸在皇上的身上,矛盾就更深了。
“公主殿下,说话的时候,还得掂量一下,这江南的事,可不是你们两个就能决定的,”梁大人倨傲的冷笑着,见那些跪在堂上靠拢成一团的妇人们都望着自己,眼里闪过一丝冷芒,阴狠道:“是你们自己不想活的,可别怪本官心太狠!”
那些人一听,倒吸了一口冷气,知道他们无意中听到了很多的秘密之事,个个脸色大变,谁也不敢在嚎啕大哭了。
“梁大人,话说的不要太满了,你真以为本王来江南,京城不会有人知道?”真不知道他是天真还是傻,觉得这样就能瞒天过海了。
梁大人何尝不知,自己这么做,无疑是在找死。可是,除了拼一把,他真的是无路可走了。若是今天他让战王跟护国公主走出了衙门,那么等到他们顺着壮丁们出事的地方去寻找,迟早会找到铁矿的。
曾大人若是推个一干二净的,说什么都不知道,那替死的,又是自己。
铁矿是他发现并安排的,壮丁也是他安排抓的,这些事情虽然都是得到了曾大人的点头,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出现过,参与过,他知道的,若是出事,第一个出事的就是自己,没有人想要帮助自己的。
更何况,铁矿要是出什么问题了,那自己也无法跟公子交待,最后还是死路一条,语气如此,不如拼一把,要是留住了战王跟护国公主,说不定还是大功一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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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赏榜下去了。剥了好久的大蒜,懒懒想哭了,太那啥的难受了。
404. 找死
“知不知道的,也不是人家一句话就能证实的,战王殿下,公主殿下,下官并不想与两位过不去,只想两位好好的,不该看的,不该问的,最好别多管,免得惹祸上身之后,牵连自己,也害了家人!”梁大人想通之后,就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想法,开始跟两人谈判。
“一个小小的江南官员,胆子还真够大的,威胁当朝公主,就不怕灭九族?”这根本不是什么威胁,梁大人真的被抓了,那罪过,不是九族也有八族了。
“因为怕,所以下官才好好的斟酌着,希望两位不要故意为难下官,”梁大人已经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了。
“若是本宫真的不管,那她们呢?”燕莲指着一边畏缩成一团的几位妇人问道。
“她们?”梁大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狠辣,冷冷道:“她们听到了不该听,留在这个世上徒增烦恼,下官愿意好好的送她们一层,绝对不会为难她们的家人!”
“呜呜……,”那是惊恐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又怕得罪了眼前如恶魔一般的男人,所以个个不敢叫出声,更害怕连累了方才出去的亲人,只能把所有的害怕跟惊恐都压抑在喉咙里……。
“放肆!”北辰傲真的怒了,怒吼一声,指着梁大人道:“你还真以为没人制的了你了?一个小小的官员,威胁王爷公主不算,还想杀人灭口——整个江南的百姓都知道,难道你还想杀了所有的人?”简直丧心病狂到极点了。
梁大人原本以为公主开口了,至少这战王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所以心里的担心稍微的放下一些,想着怎么能干干净净的处理了那些百姓。可现在,战王一怒,他起伏的心又往上了提了提,见人家脸色震怒,知道事情不好办了,就干脆牙一咬,厉声喊道:“来人,”
“大人,”原本安静的衙门大堂,立刻被涌进来的人给堵满了。
梁大人一见那些人出来了,立刻倒退了几步,远离了北辰傲的范围之内,冲着他们下命令道:“格杀勿论,不留一个活口!”
出了乱子的镇压,死伤谁能顾忌的到呢。要怪,就怪战王跟护国公主的命不好!
北辰傲看到一下子出来那么多的人,第一个动作就是把燕莲护在了身后,然后双眼冷冷的看着冒出来的黑衣人,双眼里闪过一丝冷芒。
“王爷,下官劝你还是别挣扎的好,那么多的人,你想要护住公主殿下,还是有些难的,”梁大人看到他的举动之后,自觉地好心并善意的提醒道:“若是王爷答应不管此事,等这件事解决了,下官就会安然无恙的让两位离开江南,可好?”
只要解决了这件事,以后怎么样,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不能明着杀,那就暗中下手,总有一个法子能把他们两个暗中铲除的。
北辰傲跟燕莲都是不是温养中的花朵,自然不会忽略梁大人眼中深藏的杀意。何况,从梁大人要对百姓下手的时候,他们就没有想过放过他了。
若是铁矿上报给朝廷,找的都是有经验的矿工,也不至于害死那么多的百姓。
他用的,就是什么都不懂的百姓,发生矿难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好你##,”燕莲忍不住的爆出口,望着眼前的梁大人怒声骂道:“你这种人渣,早就该死了,让你活到现在,还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今天,本宫就让你出不了这个门,来人,”一声清喝在这样的气氛里响起,弄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
难不成在这里,还有他们的人?包括梁大人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还没等梁大人嘲弄笑出来的时候,“嗦嗦”几声,突然冒出了十来个浑身带着杀气的黑衣人,场面,一下子就变了。
这真的杀手跟假的杀手从气势上,就能让人分明了。
真正的杀手一出场,温度就能降低那么几度,形成的氛围就能让人忍不住的吞咽几口口水。
“把他们全部拿下,留活口,”北辰傲一声冷酷的命令,场面就成了一边倒的碾轧,那些人,根本无力还手,那梁大人一见,立刻双腿发软,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你们别过来,”梁大人在最后生死关头爆发出了属于求生的意志,从一边抓了一个方才惊恐没有注意到他的妇人,威胁着嚷道。“你们再过来,我……我就杀了她,”情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要是今天的事情给压下去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就不会让自己心生动战王的念头了。
看到全部都被缴械跪在地上的手下,梁大人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做了一件最不该做的事。
他真是白痴,以为战王跟公主就两人,什么随从护卫都没有,还以为他们的身边就没有人呢,却忘记了,越是身份尊贵的人,越是有武功高强的暗卫——而他,却忘记了最最重要的一点。
“大人,饶命啊,饶命啊,”那被抓的妇人惊恐的尖叫着,浑身动的跟筛子似的,快要站不稳了。
“闭嘴,再喊一句,我杀了你,”梁大人是彻底的崩溃了,也不遮掩自己丑陋的面孔,掐住人家的脖子,狰狞的威胁道。“王爷,你要不放我走,我就杀了她,我说到做到,”
北辰傲此刻的气息完全的改变,那冷酷的样子,连燕莲都觉得北辰傲是真的动怒了。
“你……你……,”北辰傲震怒的结果就是梁大人自我找死,当北辰傲一个闪身,冲到梁大人的面前,他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的时候,人质已经在北辰傲的手里,而梁大人则全身不能动弹,被惊吓之后,嘴里更是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北辰傲不顾梁大人的震惊,控制局面之后,立刻厉声怒喝着,那些衙役们面面相觑,想起战王冷酷的样子,又见梁大人都被控制住了,还有听谁的,就立刻把手里的刀子都放下了。
“把他们都捆起来,还有这位梁大人,”想起人家狠辣的想用百姓当盾牌,北辰傲的语气里就充满了火药味,吓的那个梁大人——尿裤子了。
燕莲厌恶的皱皱眉头,然后让隐卫帮着处理了那些人,再跟北辰傲商议了一下,这里的官职暂且由白农事来担当,毕竟在她看来,这个白农事还不是很坏,至少他有点良知,不是坏的很彻底的。
清理了梁大人跟他的手下之后,白农事立刻换上官袍,让人打开衙门的大门,让那些百姓进来,并吩咐人把死去的那些壮丁抬了进来。
程木在看到主子微微点点头之后,就上前查看着那些死状凄惨的伤者,在查验了一番之后,转身禀告道:“启禀主子,这些伤者大多因为受伤来不及救治,失血过多而死的,”伤口只是看上去比较狰狞,因为有灰尘跟泥土,看仔细一看,这些都不是致命的伤口。
“该死的畜生!”燕莲一听,忍不住的怒骂了一句——这个梁大人,从抓了那些壮丁开始,就不想让他们活着回来了。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们的亲人,还有好多人还活着,请救救他们,救救他们,”知道结果是这么残忍的,那些还没发现尸体的人就争相哭泣起来,希望能救出那些下落不明的人来。
“乡亲们,先安静,安静下来,”白农事的声音很大,但没有呵斥。
哭泣的百姓在遇到方才的恐怖经历之后,不敢再大声的哭泣,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家里的男人没有了,可家里还有老人跟孩子,她们要是在出事的话,这个家,就真的完了。
“这件事,本官一定会管到底,给众位乡亲一个明确的答案,现在,谁能告诉我,那个赤脚的大夫在何方?”只有找到尸体藏身的地方,才能找出铁矿是在什么地方。
方才,听到王爷跟公主说起铁矿,他吓的立刻全身冒出了冷汗,庆幸自己只是一个农事,否则的话,真的不知道怎么被梁大人给利用了。
“大人,民妇知道,那赤脚大夫就住在民妇隔壁,”有一妇人出声说道。
“那好,等会,你且带着本官去寻人,至于你们抬来的那些受冤而死的人,本官先把他们放在义庄,等仵作验尸之后,再好生的替他们收殓,你们可愿意?”白农事跟梁大人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态度,那些百姓还能抗议什么呢,个个都点头答应说好。
“王爷,公主,下官这么安排,可好?”让百姓们都退了出去,白农事立刻上前问道。
“做的不错,安排人把那些死去的人抬到义庄去,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个赤脚大夫,”北辰傲怕耽搁下去会引来麻烦,若是被幕后的人知道,杀了那些百姓灭口,就真的不妙了。
“是,下官立刻就去安排!”白农事跟梁大人不同,他是不管北辰傲吩咐什么,只管去做,从不问为什么。
就这么一点,他就很得北辰傲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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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弱的求个月票……。
405. 不是大夫的大夫
那些衙役们之前还敢阳奉阴违,如今看到公主王爷什么的,都是那么厉害的人,身后更有武功高强,神秘莫测的隐卫,只要他们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念头,他们随意的一只手,就能把他们给灭了,所以个个乖的跟什么似的,让他们向东,绝对不敢向西,听话的不得了。
安排好了那些琐事,就安排了马车让那个知道赤脚大夫在何处的妇人同他们一起去,至于其余的百姓,不能坐马车,但牛车之类的,还是能安排的,白农事交待了府衙里的人,要他们把此事办妥当了,否则让他听到一个不好的字眼,就让他们全部滚蛋,反正他们也不是他的心腹。
在衙门里当差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得罪人。不管是有心的还是无心的,总之就是有敌人就是了。
若是他们突然的不当衙役,成为一个普通的百姓了,那那些曾今被他们欺负的人,就会群起攻之,到时候,可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所以,万不得已,他们都不愿意当个普通的百姓。
“这些人,还真的是不能客客气气的对待,”看到那些犯贱的衙役,燕莲真心吐槽,觉得这些人是给脸不要脸呢。
当初自己可是好声好气的对待他们,他们不把自己看在眼里。如今,白农事的一番严厉话语,弄的他们不敢有一句的反驳,这不是叫给脸不要脸,叫什么呢?
“都是嚣张惯了的,加上有那个姓梁的家伙的挑唆,那些人才会如此,”北辰傲对于这些看的太多了,所以反应比较淡漠。
在之前他没有暴露出战王身份的时候,京城里的衙役可比这里的更过分呢,为了敲诈银子,是无所不为呢。现在这些,都是小儿科了,毕竟他们还顾忌着燕莲公主的身份,否则,燕莲是寸步难行呢。
“唉,那个姓梁的下台之后,但愿那些衙役们能好点,否则白农事不好办,”燕莲知道小鬼难缠,但是太难缠了,反倒什么都传达不上。
“别看他文文弱弱的,但骨子里有傲气,否则也不会跟梁大人作对了!”北辰傲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由着马车往前,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才到了人家妇人嘴里所说的地方。
“小波娘,咋就你一个人回来呢?”村里出了如此大的事情,整个村都沸腾了,大伙都在村口等着消息,看到有马车进村,个个都瞪大了双眼看着,看到其中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熟悉的人,村里的一个长辈就开口了。
“大娘,我带审案的大人来找赤脚大夫,大人们要为我们死去的亲人报仇呢,”小波娘解释了一句之后,就引领着众人往自己家……。
村民面面面相觑,看到有带刀的衙役,个个都不敢乱动弹,只是好奇的张望着,也不知道那些人来找赤脚大夫是做什么的。
到了赤脚大夫家,就看到忙乱的情景,原来,知道家里的亲人出事了,好些人都承受不住,病的病,晕的晕,又不能去城里,就只好找赤脚大夫救命。
原本赤脚大夫否是上门去的,可因为今天人太多了,只能让他们送到自己的家里来,免得耽搁了病情。
小波娘把众人的来意说了一遍,就退到一边去了。她的任务完成了,这里根本用不到她了。
“姜大夫,你就去吧,早些帮着找到那些还在的人,”有些一听说是这么个意思,都纷纷的劝着。
姜大夫知道这些人都是伤心极了,一时发生晕厥的,就挑拣了几样草药,放在了一边,叮嘱那些看顾着的人,若是有人出现不适的话,就熬这个,有些人是不能喝的,又开了另外的,细心又周到,没有一丝的不耐。
燕莲瞧着,总觉得这个大夫有点不像是乡下的赤脚大夫,因为人家样貌堂堂,说话进退之间很有度,跟她认为里的赤脚大夫一点都不一样。
反观是古泉村里的赤脚大夫,性子急起来的时候,任何人都不看在眼里的,村里人又不敢得罪,就怕人家走了,村里连个救命的大夫都没有。
姜大夫细细的叮咛之后,才领着众人往山里去……。
陪着姜大夫的是白农事,燕莲跟北辰傲在后面走着,突然,北辰傲说了那么一句颇具深意的话。“这个大夫还不简单呢!”
“额?”原本就觉得这个姜大夫有猫腻的燕莲一听到北辰傲的话,就立刻兴奋的拽着他的手问道:“哪里不简单呢?你是不是认识他?是不是京城有来头的?”
看到燕莲那个兴奋的快要控制不住的表情,北辰傲黑线满布,忍不住的抽搐着嘴角,无力的解释说:“我只是觉得人家有些功夫底子,你脑子里想的什么呢?”这异想天开的,还真的让人接受不住。
“啊!?”上扬的嘴角下垂,有些失落的叫了一声,然后低声咕哝道:“还以为有什么传奇呢,结果就是这个……,”
两人一边乱扯着,一边紧跟着人家的脚步——等到走了半个时辰,那些跟来的,包括白农事都不行了的时候,却看到那个姜大夫还是神色不变的,一点疲惫的感觉都没有,看的燕莲好生的敬佩。
“累死我了,”燕莲靠在树干旁,疲惫的叫道。
“夫人,可否让小的给你把个脉?”姜大夫原先是没有注意到的,但见走了那么长久,这个夫人还能坚持,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能坚持,有拳脚功夫在身是一回事,更有的是他长年累月的在山里行走,早已经养成了习惯。
“把脉?”燕莲微喘着,一听到人家这么客气的询问着,就呐呐的点点头说:“好啊!”把脉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燕莲自然是不会抗拒的。
燕莲坐着挪不动了,那姜大夫没有任何架势的走了过来,半蹲在燕莲的面前,伸手把脉,没过一会儿,他就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道:“夫人已经有了两月的身孕,已经出现滑胎的迹象,最好还是不要在操劳疲惫了,否则还是会保不住的!”
姜大夫的一番话,说的燕莲跟北辰傲都没有回过身来,有那么一瞬间的脑子空白。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有身孕了?”燕莲语气古怪的问道,有些接受不了。要是她怀孕了,那不表示她要在江南带球跑吗?
还是,她要被北辰傲送回京城去?
不管是那种结果,她都很不愿意啊!
好不容易从压抑的京城出去,难道又要回去面临哪些麻烦吗?她是皇上钦赐的护国公主,是要搬回公主府去住的……而那些知道她身份的,想要攀附或者利用她的,不全部都冲着她来了吗?
一想到这些,燕莲就表示她要晕了。
“本大夫连这点医术都没有的话,就不会悬壶济世了!”姜大夫到不是生气,反倒是以事论事的解释着,表示他的决断是不会有错的。
“北辰傲……,”娇嗔中带着怒气,她发现自己是最最悲剧的穿越者,连生三个孩子都还没有成亲,再加上肚子里的这一个,就四第四个了。这说出去,不是要笑死人吗?
北辰傲也是一脸的无奈啊,谁都不希望这个小家伙在这个最最紧要的时候来,那太折磨人了。
把三个小家伙藏在了欧阳府里,以为他们两人做事能高枕无忧了,却不料又多出一个小家伙来,这不是折腾人吗?
“公子,不如先请夫人下山吧!?”北辰傲临出门的时候交待过,要隐瞒身份的,称呼他们为公子,夫人,所以他才这么叫着的。
“不要,”燕莲抢先拒绝着:“我走了那么多的路,想让我再回去,没门!”难怪她最近的脾气是阴晴不定的,感情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在搞鬼。“北辰傲,你背我吧!”他享受了,苦的是自己,所以心里一个不平衡,就想折磨折磨他。
“好!”只有宠溺的笑容,没有反驳的怒气。
对北辰傲来说,这个小生命来的有点突然,但并不妨碍自己心疼的原则——那是他跟燕莲的孩子,他当然珍惜了。
白农事跟众位知道他们身份的人,个个都因为北辰傲的回答而汗颜,顿觉得京城来的,让他们很闹心,很弄不明白。
对于他们来说,当面背着自己的媳妇,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可人家贵为王爷,却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难道是京城的风气吗?
姜大夫在听到北辰傲的回答之后,眼神闪烁了一下,嘴角微微带着笑意,显得更有人气了。
方才的他,温和有余,却始终带着距离。
休息了一阵,由北辰傲背着燕莲继续往上走了一段路,在一个天然的大坑边站住了。
“这里就是那些百姓的葬身之处,因为当时我一个不小心,身子倾斜着差点就掉了下去,无意中才发现了里面的玄机,”姜大夫也不隐瞒自己会功夫的事情,直接坦白的说。
北辰傲放下了燕莲,见她没有什么不适的,就飞身往大坑那边查看了一番,姜大夫见状,在一边喊道:“公子,当初我也下去查看过,并把那些村民的尸体搬了上来,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线索的,估计人家是把人扔下去的,下面不会有什么线索的!”
燕莲望着那个镇定淡然的姜大夫,越发觉得人家不像是个大夫,反倒跟远在京城的于秋云一样,是个假冒的大夫。
北辰傲一听,觉得有些道理,就从下面飞了上来,然后吩咐一边的衙役查找周围有什么线索没有——那么多的人,不可能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的,只要找出那个痕迹,就能查找出最后人是从哪里出现的。
因为上山带的人不多,所以分散开之后,感觉地方还是蛮大的。
燕莲是个孕妇,自然是休息着,不能再动了。而姜大夫说了,他就是个大夫,只负责救人,这办案子的事情,就交给大人跟官差了。于是,这两人就成了一个站,一个坐的诡异风景。
“你真是大夫?”燕莲歪着头,好奇的问道。
“夫人以为呢?”姜大夫觉得这个夫人看上去其貌不扬的,可骨子里的那股子自信跟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就觉得眼前的女人不简单。
方才那个男人的气势一看就知道是属于那种上位者的,那种浑身散发出来的命令式的气息,让人不想猜测都难。人家要隐瞒身份,他也没有必要非要戳破了,让自己成为卑微的百姓,跟人家磕头请安。
“不像,”燕莲也不矫情,反倒一口笃定的道。
“何以见得?”
“从你的言谈举止上就能看的出来,”燕莲见他张口想说什么,就摇摇头,继续笑着往下说:“那个小波的娘虽然只介绍了白大人,可村里的人看到我们都是战战兢兢的,连头都不敢抬,唯有姜大夫你是镇定如初,还安排好了一切带着我们走的,跟别的百姓一点都不一样。还有,你明明知道白大人跟那些衙役是以我们两个为先的,可你却依旧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这只能说明你姜大夫见识多广,见到的达官贵人也多,已经让你起不了惶恐之心了!”
她对这个姜大夫的好奇就如当初琢磨于秋云似的,总觉得有秘密的男人好神秘。
北辰傲急呼:我才是最神秘的男人好不好?
燕莲回答:是是,但那是曾经的,不是现在!
“夫人观察的如此仔细,比那些办案的衙役可好的太多了,”姜大夫平静的转移了话题,却是在压抑着内心的震撼。
这个女人,当真是不能被人小看的。
就这么一段时间,她能笃定的下了那么多的结论,而每一样,每一件,说的都是头头是道,没有错的。
“找到了,”就在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看似简单却相互防备的谈论着的时候,有人突然惊喜的喊着,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北辰傲更是一个健步一马当先。
燕莲也好奇的站起身,但没有往前凑热闹。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轻易开不得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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