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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农女千千岁全文阅读

作者:懒玫瑰     至尊农女千千岁txt下载     至尊农女千千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6. 化明为暗

    “我呸,这林家一穷二白,人都要饿死了,哪里有银子?”毛氏一听到他们的议论,就淡定不了了。要是有银子,她老早就跑了,谁还愿意留在这里过那么穷苦的日子。

    “没有银子,你带着孩子走,你怎么养?”人家问的犀利,没有把毛氏阴狠的眼神看在眼里,因为她们实在看不下去了。

    就算她们不识字,骂骂咧咧的跟泼妇没有什么样子,但最起码的,她们尊重爹娘,从不在爹娘面前如此的放肆。这么的放肆,不把爹娘看在眼里,人家不会觉得她有本事,反倒会觉得她爹娘没把女儿教好,丢的是娘家的娘。

    “她就是说说的,”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这话,顿时引来了众人的攻击,弄的毛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纳闷事情为什么变成这样了。不是她跟应家人要银子吗?怎么就变成她要带孩子走了呢。

    毛氏糊里糊涂的,心里疑惑,但也不想输了这阵仗,就梗着脖子,黑着脸道:“谁说说了,我说话算数,只要林家人管我毛氏的事,我就带儿子走,让他们无人送终,”

    在乡下,无人送终就像一句诅咒,觉得这户人家的人是做了什么万恶不赦的事,才会有无人送终的恶毒诅咒。

    而林家人,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会被毛氏骑在头上作威作福的。他们在古泉村离,本就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若是在被毛氏带走了唯一的男孩,那这辈子,他们还能见人吗?

    燕莲在了解这一点后,不知道该同情林家人,还是觉得他们该——就这样,也被毛氏拿捏住,真替他们的智商捉急。

    “那你就走,这件事,我给阿富做主了,你这种不孝不善的,早该休了,”祖奶奶喘着气,在一边敲着拐杖,怒气冲冲的怒道。

    “那是我林家的事,碍着你什么了?”毛氏不悦的瞪着她,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老不死的。

    “看她,对祖婆婆都那么不客气,平日里对她公婆肯定不好的,这小燕儿,估摸着就是她打的,”敬长辈的妇人都忍受不住了,叫嚷着一定要休了毛氏,不能让她坏了古泉村的风气。

    这毛氏这么一闹,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被所有人嫌弃了。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有些害怕,但想着她有儿子,有底气,就冷冷的看着林家人,眼里带着威胁,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林有富看看自己的儿子,伸手摸摸他的头,苦笑一声说道:“这林家苦,你还是走吧……孩子你要,你就带走,不要,就留着,我也不休你,咱们和离吧!”他忍着,一直忍着,无非就想要个家,想在村里抬抬头,可她被那么多人厌恶着,留着,只会害了家人。

    毛氏一听,睁大了双眼,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怒视着林有富怒道:“和离?”那语气,尖锐的刺人。“林有富,我给你生了儿子,你要跟我和离,你良心被猪吃了啊,你敢跟我和离,我就……我就……,”

    “你就带着儿子走,”人群里,有人戏谑的接了她的话,嘲弄道:“毛氏,除了林有富迁就着你,你嫁给谁,谁能容得了你?”

    “就是,这古泉村,谁不穷,谁家的日子好过,大家都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她能折腾,还以为自己是谁,黄花大姑娘吗?”

    “就她能折腾,看她离开了古泉村,谁能容得下她?”

    你一句我一句的话,把毛氏彻底砸晕了。她抖索了,害怕了,想要开口求饶,不想和离,不想被休,可是,有林家人的坚持,有村长跟祖婆婆,这和离书,不写也写了。

    小瘸子最后被留了下来,毛氏威胁林家人的话,就是一场笑话,最后,还是害了她自己。

    嚣张的毛氏离开古泉村后,不甘心,几次来古泉村闹事,弄的这里的人厌恶她,警告了她娘家,在最短的时间内,她被嫁了出去,据说还得了几两银子,可把她爹娘乐坏了。至于她嫁的好不好,无人去打探。

    后来,等到林家的日子好了,林家人都不瘸了,毛氏曾经过来找儿子,因为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却没有人愿意认她。

    那沧桑的样子,身上一道青,一道紫,脸肿的双眼都看不见了,完全是被打的,让很多人都唏嘘着:这世上真的是有报应的。当初,毛氏往死里打燕儿,如今,她嫁的人,也往死里打她,这不是报应是什么呢。

    毛氏被赶出去之后,大家都散了,原本该伤心的林家人却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黄氏,抱着小燕儿,嚎啕大哭,把众人的心都哭碎了。

    “这人心啊,就不能贪,”看到毛氏的下场后,谢氏日有所思的呢喃了一句。

    “只要不做亏心事,就什么都不怕了,”燕莲安抚了她一下后,蹙眉在思索着:自己重生之后,怎么老是家长里短的闹个没完呢?她虽然想在乡下过日子,可没有想过这种成天被人找茬,被人闹腾的日子。

    她就是因为这样,才特意把屋子盖在村后的。可是,不管她怎么躲,这被人盯上了,躲到深山里都没有用吧。

    “叩叩……,”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回了家,见大门紧闭,应翔安就伸手敲着门。

    “谁啊!?”里面传来了试探的声音。

    “燕秋,爹娘回来了,开门,”燕莲笑着说道,觉得燕秋还真的听了自己的话,那么小心翼翼的呢。

    “姐?”燕秋的声音里有惊喜,然后放开抱着的实儿,飞奔过去,把门开了。

    “怎么了?”看到应燕秋的声音有些不对劲,燕莲疑惑的关门问道。

    听到燕莲的话,众人都回头看着燕秋,见她眼眶红红的,赶紧关切的问着,燕秋委屈的嘟囔道:“姐姐走了之后不久,应燕荷来了,在门口骂骂咧咧的还踢着门,那声音可响了,吓的实儿都哭了,我不敢开门,她闹腾了好一会儿,才走的,”

    好在她家的屋子是新的,门也是,上次被应文博弄坏的被爹修好了,不然的话,说不定她今天真的踹门进来了。

    “她有说干什么吗?”应燕荷要干什么呢。

    “她说要找我,我担心实儿,就忍着没开门,”燕秋咕哝了一句,完全不知道燕莲临走时的一句话,救了她。等到应燕荷未婚先孕的事情暴露出来,交代出当初她想哄骗应燕秋出门,想让于三毁了她清白的是曝光后,燕秋吓的魂都没有了。

    “这燕荷的心思不正,以后看到她,离得远些,家里的门也关紧了,没事就别开着了,”谢氏皱皱眉,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好了,好了,没事就别乱想了,”燕莲心里觉得古怪,但看不出来,也就不在乎了。

    这件事,在应家算是个小意外,但却让应家人警惕起来,只要不是全家人都在家里,大门始终是紧闭的,也无意中绝了应燕荷的目的。

    人家带了人来聊下一句话后,就没了动作,弄的燕莲忍不住警惕起来,想着明面上不行,这些人,难道使用卑鄙的手段了吗?

    人家威胁说要毁了早稻,她觉得有些不可能,因为毁了,他们就算得到也没有意义了。做生意,讲的就是先机。鲜姜是,早稻也是,所以,聪明的生意人是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来。

    只是,他们只来过几次,不清不重的威胁村长之后就消失了,燕莲不觉得这件事就这么消停了。

    在古代,粮食比银子更重要,所以她更担心了。

    原先种鲜姜的地只留下了小半亩还留着姜种,其余的地,都被翻了一遍,种了春小麦,至于灌溉施肥这些事情,就交给了应翔安他们,她是完全不插手这件事。

    她现在正在琢磨,如何才能让北辰傲知道这件事——不知道去找上官浩的话,他会不会帮忙呢?毕竟上次北辰傲硬生生的从他的手里夺走了古泉村的利益,他心里不知道有没有隔阂。

    对燕莲来说,她对上官浩跟北辰傲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深,真的不知道,只知道豪门大户里,最多的就是阴谋诡计,她害怕上官浩会捅北辰傲一刀,所以才迟迟没去找他。

    头大啊!燕莲摸摸自己的脑袋,在屋顶上团团转,挠着头,思索着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皇宫,御书房。

    “启禀皇上,有人去古泉村威逼村长,要买下古泉村所有的地,”暗卫甲跪在地上,冷声禀告着。

    “是什么人?”皇上想到有人打那片地的注意,眼神都变了。

    “属下不清楚,”他只是保护应燕莲,无法分身去查探这些。

    “让人查清楚,看是谁要这片地,”皇上敲了一下御书房的桌面,冷声吩咐道。

    “是,”暗卫甲抱拳铿锵有力的回答着。

    古泉村,村口,很多人都在地里忙着灌溉,看到熟悉的人,都笑眯眯的打着招呼,简单而美好。

    村里,一道人影,慢慢的往前走,在阳光的照样下,引来了一些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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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借人

    “你们看,那是谁啊,蓬头垢面的,”最近因为情况特殊,所以对于不是本村的人,大家都有着警惕。

    “看不起啊,低着头的,”他们见来人穿的破破烂烂的,身上的衣服更是东一个洞,西一个洞的,连补丁都没有,瞧着好可怜的样子。

    “什么人,来古泉村做什么?”几个胆大的站在村口拦着,村长说过的,这段时间,千万不能让陌生人进村,谁家的亲戚也要问问清楚,免得被混进来,真的毁了绿油油的早稻苗子的话,大家哭都来不及。

    来人怔了一下,头更低了,一言不发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奇怪。

    “你不说话,不表明身份,这古泉村,我们是不让你进的,”人家只是保持沉默,也不能赶人家走,所以村里的男丁也是和善的说着。

    “阿……阿明,”低着头的人突然头抬了抬,然后又低下头盯着破鞋子露出的大脚趾,搓搓地上的泥,期期艾艾的喊了一声。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被人喊阿明的人,疑惑的看着他质问道。

    “我……我是蔓儿她爹,”

    “什么?蔓儿她爹?”人家一听,愣了一下,等想起人家是谁后,个个都很错愕。

    这蔓儿爹离开村里许久了,是因为家里穷,日子快过不下去了,留下了蔓儿娘一个人带着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饥一顿,饱一顿的把孩子养活了。别人都说蔓儿爹去了别的地方,给人家招赘了,这日子过的可好了。

    可现在,看看眼前狼狈的蓬头垢面的男人,大家唏嘘不已。

    “蔓儿娘,蔓儿娘……,”佝偻着背,鬓边白发显现,眼角的皱纹更是一道道的,才三十多岁,看着跟五十岁似的的妇人在听到别人激动的喊着自己,就转过身,眯了眯不是很好的双眼,开口询问着:“谁啊!?”

    “蔓儿娘,蔓儿爹回来了,”来人跑的气喘吁吁的,神情颇为激动。

    “什……什么?”蔓儿娘握着手里的棍子,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着,眼眶,却早已经红了。

    “蔓儿爹回来了,在村口歇着呢,”对于村里人来说,只要出门的亲人回来就是大好事,至于是富是穷,也不会太在乎,除非是势利眼的,认钱不认人的。

    “真的吗?”蔓儿娘颤抖着身子,眼里还是不敢相信。当初,他那么心狠,丢下那么多的孩子离开,说不要就不要了。如今,回来做什么呢。

    燕莲是后来听五儿说,蔓儿爹回来后,蔓儿娘哭的撕心裂肺的,除了家里的老大对这个爹还有点印象,其余的孩子看着他就跟看陌生人似的,那样子,还真的有些凄惨。

    不管怎么样,蔓儿娘还是接受了抛妻弃子回来的男人,嘴角也露出了些许的笑容。可是,不管蔓儿爹在外面有多么的苦,跟蔓儿娘比起来,他简直年轻的就跟蔓儿娘的弟弟似的,两个人,完全的不配。

    对于这件小插曲,大家就当个饭后的话题,谁也没有在乎。

    “这几年,苦了你了,”蔓儿爹在梳洗之后,完全一副嫩书生的样子。他压抑着内心的厌恶,看着眼前完全没有年轻样子的妇人,深情的说着。

    蔓儿娘红着眼眶,为他疏好了发丝,盘好之后,哽咽的说:“只要你回来,我什么苦都不怕,”想起孤儿寡母的被人欺负,她是一肚子的委屈要说,可是,看着眼前跟自己差别好大的男人,她的心,有些不安了。

    “放心,以后,我们一家好好的过日子,我再也不走了,”蔓儿爹搂着她,温柔细心的说着。

    几个孩子看着爹娘恩爱的样子,好奇又疑惑,有些适应不了。

    “好,好,好,”蔓儿娘落着泪,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她心里对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是多么的渴望。

    蔓儿爹哄好了蔓儿娘之后,抱过了懵懂望着自己的小儿子,唏嘘不已的道:“我走的时候,他才出生,如今,都已经会走路了,”

    “是啊,时间过的好快啊,”坐在床边,蔓儿娘穿针引线,绣着东西,抬头看到男人抱着小儿子,眉眼都是喜气。

    “有根啊,以后,听娘的话,好好的孝顺她,知道吗?”蔓儿爹伸手刮着儿子的小鼻梁,柔声的说着,引得小家伙“咯咯”的笑着,几个小姑娘见爹爹不凶,就跟着也笑了,屋子里的气氛,格外的好。

    “孩子她娘,如今,我也回来了,这日子得好好的过,不能这么混着了,”打发孩子们出去玩之后,蔓儿爹一脸严肃的说:“明儿个,我就去把咱们家的地给开垦咯,到时候好种些东西……,”

    手里握着针线的蔓儿娘一听,愣了一下后笑着说:“这地啊,你就别操心了,咱们村的地都种了早稻,长的可好了!”想到了这些,她的眉眼里竟是笑意。

    “早稻?那是什么东西?”蔓儿爹皱皱眉头,疑惑的问。

    “粮食啊,咱们村不光有早稻,还有春小麦呢,”看到自家男人,蔓儿娘也不觉得这些不能说,就一股脑的把如今的古泉村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他。

    “也不知道是谁买了咱们家的地,你没看到人吗?”蔓儿爹望着窗外嬉戏的孩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里能让我看呢,说是京城来的……不过,人家对应家二房的大姑娘可客气了,”蔓儿娘叨叨了一会儿后,说了一句最为关键的。

    “应家二房……就那个未婚先孕,要被浸猪笼的那个?”蔓儿爹满脸震惊的问道。

    用针往头皮磨蹭一下之后,蔓儿娘才轻轻点着头说:“就是她,呵呵,谁能想到,当初那么狼狈的她,如今不但盖了村里最好的屋子,还跟京城几户人家的少爷公子交好,这过年过节的时候,送的东西可贵重了……,”唠唠叨叨的话里,有羡慕,也有好奇,却唯独没有嫉妒。

    蔓儿爹在消化了这些事情后,眯了一下双眼,没有再开口询问什么了。

    燕莲等到四月底,北辰傲还是没有来,弄的她心里一上一下的,想着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就决定进京去找上官浩打听一下,再跟他说说目前古泉村的情况,若是可以,跟他借几个人来,护着那些粮食。

    这粮食收成好,最最高兴的人,还是上官浩,不是吗?

    上官府。

    “那么久都不来一趟,你还真是心狠呢,”梅氏看着她,嘟囔着抱怨着,然后幽幽的说:“我这身份,还不如你来的自由,进进出出的,谁也不在乎,”这一举一动都被人注意着,这生活,还真的是压抑。

    听到了梅氏的抱怨,燕莲只是轻笑了一下,自然清楚她的心思——谁都会觉得别人的日子才是好的,唯有自己的日子是最幸苦的。

    “这不是家里忙吗,种了早稻之后,春雨绵绵,开渠,挖坑,忙好许久呢,等过了清明,又开始种春小麦,忙到现在才有空闲呢,”燕莲乖乖的把自己的行踪禀告清楚,免得梅氏心里有隔阂。

    “呵呵,听你这么一说,改天什么时候有空闲了,我跟你去瞧瞧,”她还是蛮喜欢那一片空旷的,至少无拘无束,没有人在你耳边耳提面命着:这个不行,那个不能做,否则有碍身份,丢了上官家的脸,让她握紧双拳,拼命的忍着。

    “好啊,”客气的回答着。

    当上官浩来的时候,就看到他那闷闷不乐的少夫人喜笑颜开的,跟得了什么宝贝似的,弄的他满是好奇。凑近一听,聊的都是女人的事……难道说,女人真的适应不了一个人的日子?

    燕莲要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肯定会吐槽说:你适应的了,你适应看看啊!孩子生了之后,连带在身边的资格都没有,每天只能在睡觉的时候见孩子一面,其余的时候,就呆呆的留在屋里,别的,什么都做不了。换成她,一天都待不下去。

    好在,她没重生在大户人家家里,否则,她真的会疯。

    “北辰傲?”上官浩的眼神里闪烁着光芒,红果果的写着“有奸。情”。

    大哥,你想太多了,燕莲当然没忽略他眼神里的暧昧,不雅的翻个白眼之后,扶额无语道:“这买地的银子是北辰傲出的,人家盯上了古泉村,他要是不出面,地被人家抢走了,我可不管,”

    “北辰傲离京了,他一个手下出了点事,他去解决了,”上官浩解释了一下后皱着眉头问:“你说古泉村被人盯上,是怎么个意思?”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燕莲知道北辰傲离京之后,眉头微微一皱,想着如今只能拜托上官浩了,就收敛了玩笑的语气,认真说:“之前,京城有人进古泉村,说要买地,并威胁村长说,若不卖,就毁了粮食……之后,就没了声音,我在想,人家肯定是化明为暗……我是担心村里的村民,更怕种好的粮食会被毁,所以才想找北辰傲的……,”

    “被京里的人家盯上……,”上官浩一听到这样的消息,就有些焦躁了,他站起来走来走去的无法安稳心情,“知道是谁家吗?”有来路,才能知道能不能对抗。

    这京城里的水,很深,一个不好,牵连到的就是王爷之辈的,到时候,不管北辰卿有多么的得到皇上的重视,最后还是会出事的,所以他才有些不安。

    “不知道,”知道的话,还会跟你说京城里的人家吗。

    “……,”上官浩被她理所当然的语气弄的咽了一下,才开口问道:“如今,北辰傲不在京城,你打算如何做?”这应燕莲是有几分的小聪明,可是,那只是在乡下的村里。但凡牵扯上京城人家,大家,都得小心翼翼,半点不敢松懈。

    摸着桌角,燕莲眉头深蹙,也被眼前的事难住了。“上官公子,能否借几个人来小妇人呢?”求人家,总要有个求人的样子。

    “借什么人?”他是在斟酌这件事,值不值得他帮。

    “会些拳脚功夫的,”就算真的闹出什么事来,也好有个不时之需,免得古泉村的村民傻傻的被人宰割。

    “人,我能借给你,但别说是上官府出来的,”他还没弄清楚盯上古泉村的人是谁,不能大意了。

    知道上官浩的谨慎,燕莲没有嘲弄跟不满,而是点头说:“好!”

    不要说梅氏了,就她留在这里一天不到的时间都觉得不适应,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上官浩永远都留着后路,把事情复杂化,弄的她很是无奈却无可奈何。

    是不是,自己该在京城培养自己的势力呢?

    这个是燕莲出了上官府之后才萌生的想法,她突然觉得,跟北辰傲牵扯上关系之后,想要简单低调,好像不可能。而自己要做的,是国之根本,不管是百姓还是打仗,用到最多的就是粮食,想要低调,好像不可能。

    第一次, 她能跟上官浩借人,那第二次呢?换成是上官浩,恐怕心里会厌恶吧,他们本没有什么交情。这一次,他能答应借人,恐怕是看在北辰傲的面上,毕竟一万两的银子是北辰傲出的。

    从春耕开始,燕莲就没有收入了,有的银子是从北辰傲手里借的一万两还剩下一些,所以她没有大手大脚的用,而是斟酌着该买什么,不该买什么……。

    坐着牛车出了京,看到原先自己第一个摆卖桃浆的地方如今已经成了一个小集市似的地方,心里有些感慨。

    虽然没有桃浆卖,但有稀粥,茶水,馒头等填饱肚子的,让能让过往的行人填饱肚子,有个歇脚休息的地方。

    “小娘子,”快到古泉村的村口,燕莲下了牛车,拿着买的不多的东西,正准备进村的时候,就听到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疑惑的回头看了看,发现来人还真的是认识的,只是不熟而已。

    “这么巧,还想着能不能见到小娘子呢,没想到在村口巧遇了,”轩辕卫下了马车,一脸惊喜的问道:“小娘子从何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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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水停电,好伤不起啊!

168. 上位者的野心

    “京城,”燕莲也没瞒着,反倒看着他后面精致宽大的马车,好奇的问:“爷是来寻小妇人吗?”这古泉村里,她不觉得他还能认识谁。

    轩辕卫笑着点点头,吩咐身后的人帮着提了燕莲手里的东西后,才看着古泉村的一片青绿说道:“小娘子上次说了,要种两茬的稻子,老朽好奇,来瞧瞧,”自从早稻种下后,他是真的没有看过。

    不过,此番看到一片的绿意盎然,心情,也莫名的好了。

    见人家是来看早稻的,想着他跟北辰卿是熟悉的,就领着人家往村里去,然后想起还不知道人家姓什么呢,就开口询问道:“还不知道怎么称呼爷呢?”人家的身份,肯定不简单的。

    北辰卿就是个当官的,跟北辰卿交好的人,最简单,这官位也不小啊!

    轩辕卫想了一下,自己这称呼,还真的不好说,就思索了一会儿后说:“老朽在家排名老三,就唤老朽三爷吧!”

    “好,”燕莲抽搐着嘴角,知道人家是怕自己猜测到他的身份,可她很想告诉人家一句:就算你是皇上老子,我也不认识!

    对于燕莲会带奇奇怪怪的人回来,应家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燕莲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后,就让谢氏去备饭了。人家是踩着饭点来的,这古泉村又没有馆子,难不成还让人家看着他们吃饭吗?

    “这鲜姜,小娘子不打算种了吗?”轩辕卫比较喜欢她的直性子,什么都不藏着掖着,有话就直说——可惜,在那个深宫大院里,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因为人家好奇后院的样子,燕莲带着他看了,见后院已经换了模样,虽然一样是一片的绿色,但跟之前完全不一样,就好奇的问道。

    蹲下身子,看了一下春小麦的长势,燕莲思索一会后说:“这鲜姜要的是个稀少,那才值点钱……如今,家家户户都会种些鲜姜,多了,就不值钱了,所以小妇人不打算种……还是等到冬天的时候,种些卖银子吧!”

    “呵呵,小娘子颇为精通经商之事啊!”见她没瞒着,反倒直接说着,不禁让轩辕卫觉得好奇,她就不怕自己泄露出去吗。

    “这是避其锋芒,免得降低了冬姜的价值,”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价值的,只看是怎么利用了。

    轩辕卫原先是想来看看早稻,打探一下对古泉村不利的人到底是谁,可跟应燕莲聊着聊着,就越发觉得她不简单。

    原本,只是一个小问题,聊的是关于土地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引到了百姓的头上,再后来,是朝廷,是权利……这些话,应家人是不懂,可一听到那些让人胆战心惊的字眼,就够他们吓的浑身颤抖了。

    “燕莲,咱们是小老百姓,这皇宫里的事,跟咱们没关系,可不能再乱说了,”应翔安大着胆子,在燕莲身边小心翼翼的叮嘱着,免得惹祸上身。

    燕莲看着他惊恐不安的样子,抿嘴一笑道:“爹,你想的太多了,我只不过是跟三爷谈生意之道,你别想的太深了,”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谈一句皇子争夺,皇宫权利的话。

    轩辕卫听了她的话,失笑的摇摇头,想着她比自己预料中的更聪明,更懂得明哲保身。

    她说的是生意之道,而自己听的确是帝皇之道,这个应燕莲,还真的有几分的意思。

    “是……是吗?”应翔安摸摸自己的头,有些疑惑的问着。

    “姐,娘说可以请客人入座用饭了,”也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加上姐姐吩咐了一句:家里有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寒酸,于是,她也出来帮着。

    “三爷,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可不要嫌弃,”人家装,她也跟着装,装不了的,就落落大方的面对,一点都不绝对不好意思。

    “许久没吃过这道地的农家菜了,今日,可要好好的尝尝,”看到后面的人往前一步,想要阻拦,轩辕卫就话中有话的回应着,也给了后面的人一些警告。

    “三爷,”人家是明白了,可想起三爷的身份,实在不敢大意。

    “难得今日高兴,可别扫兴了!”淡淡的扫了一眼开口的人,暗中怒瞪了一眼,让他适可而止。

    被警告的人暗暗叫苦,想着皇上要出事,他这小命今日也就落在这里了。可提醒皇上也被惦记着,他是里外不是人啊!

    谢氏是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做出好吃的来,所以以前上官府送来的那些干货,都被她拿出来做了,虽然有些舍不得。做法,燕莲早就教会了她,所以她并不担心。

    燕莲让人把桌子搬到了屋顶上,让谢氏他们在楼下吃着,免得这顿饭,他们吃不饱又吃的别扭,还要卑微的低下头,这还是在自己的家里。这种感觉,让燕莲想想就觉得不舒服,所以也不管自己一个小妇人陪着人家陌生男人吃饭是不是对的。

    “爹娘还是不习惯三爷的气势,就让他们在楼下用饭吧,”燕莲见他身后有人服侍着,就坐下后笑着解释。

    “这是什么?”对轩辕卫来说,这桌上的东西,很多都不是他认识的。他固然明白应燕莲的做法,但自己没有表明身份,又只是个不熟悉的客人,能得到这样的招待,也算是他们客气了。

    “观音螺的肉,”从上官府里得来的狗爪螺的肉干,做成的菜是鲜美的,但是那样子,实在不敢恭维。她又担心人家忌讳那略显卑微的名字,就善意的更改了一下,反正在前世,有许多的地方就这么叫的,她也没撒谎。

    “观音螺的肉?”轩辕卫的语气有些古怪,纳闷这古怪的东西,自己从未见过。

    “嗯,那是从上官府里得来的,有人送给上官府的夫人尝鲜,夫人觉得那东西古怪,有些渗人,就让人丢了,刚巧小妇人那会儿在上官府里,就要了来……这味道还是不错的,但总比不上新鲜的鲜味,”燕莲见人家都谨慎的看着自己,无奈的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之后,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好让人家知道,有毒的话,先死的是自己。

    跟这样的人吃饭,真的好累啊!

    轩辕卫见她吃了,就拿起筷子尝着,之后点点头,满意的说:“不错!”

    你觉得不错就好,免得我这一顿饭吃的跟得便秘似的,浑身不自在。

    吃饱之后,轩辕卫依靠在栏杆处,看着远处的一片摇曳,顿觉得心里舒服极了。

    “若是所有的百姓都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就是国富民强的时候了!”对于这一刻,每一代秦国的国君都在期盼着,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多少个国君是死不瞑目的进入皇陵的。

    “只要不懒,丰衣足食,还是可以的,”她见过太多懒惰却找各种借口的人,这样的人,是天上掉金子,也不会起来捡一下的,只会抱怨为什么不掉进他们的怀里,还要他们幸苦的弯腰去捡。

    “秦国的百姓是勤勤恳恳的,他们希望过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简简单单的日子,但是其余四国对秦国虎视眈眈,连年的战争,如论百姓多么的勤劳,也经不起战争的苦!”说出了这番话后,轩辕卫心里有些惊愕,因为他从未跟别人说过这些话。

    他是皇上,是高高在上的,不能低头,不能软弱,更不能被人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所以这些……他是第一次说出来,而告知的不但不是自己的皇后,亲人,却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这多少让他觉得心惊。

    燕莲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因为她再怎么聪明,也无法从原主的身体内得到关于其余国家的消息,因为她根本得不到。而她,知道国跟国之间会有战争,会有嫌隙,可万万没有想到,秦国竟然会是处在这么尴尬的境地,不免有些惊呆了。

    “为何有战争?”总有个借口,不是吗?

    “各国有各国的无奈,比如秦国,耕地丰富,粮食自给自足,但兵马不强,”这也是被别国盯上的缘由。

    当初,步步退让,甚至连梅大将军都差点出事的情况下,北辰傲一举成名,对他来说,心里的喜悦是无法用言辞来形容的。若没有北辰傲,他不知道那场战争之后,秦国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别国是兵马强壮,但没有粮食?”这样的问题,一想,就明白了。

    “是,”轩辕卫笑笑说:“秦国疆土大,耕地多,就如你说的,不懒,吃饱都是可以的……但别国,在天气好的情况下,吃饱是勉强的,更何况是到冰雪或者出现自然灾害的情况下,出现的问题就很大了。”

    “战争,只会让国家越来越穷……,”借口,只是上位者的解释,其根本就是心里的野心。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把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不顾将士的生死,这样的人,不配为一国之君。

    “呵呵……每个人都明白,却无可奈何,”或许,他也有这样的想法,可惜的是,秦国如今还没有那么强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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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天仙的人儿也没人要

    燕莲听了他的话,心里仿佛有了什么感触,突然语出惊人道:“也不知道秦国粮仓丰富了,秦国的人会不会心生征战别国的想法?”若是有,她是不是该停止其余的种植呢。

    “……,”这话说的轩辕卫心里颤了一下,不可否认,他真的有这样的打算。“若是有,应娘子该如何抉择呢?”

    “不知道,”对这里的国情,她确实不太懂,也不想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语来,她很诚实的说:“战争这种事,取决于上位者的心思,小妇人就是个小老百姓,可管不了那么多……小老百姓的心思,就是过自己的日子,吃的饱,穿的暖,就够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身份不同,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

    燕莲撇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说的话,有点像皇帝该说的话,可是心里又否定了自己的心思,这北辰卿会把自己这么个无关紧要的小村妇的事告诉日理万机的皇帝吗?这不是吃饱了撑着的吗?更何况,当初的鲜姜还是他先知道的,所以觉得他不可能是皇帝,可能是帮着某位皇子的谋士。

    “话是这么说的,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因为上位者的野心而打破了百姓宁静幸福的生活,小妇人想,就算是再好的国君,百姓也不会要的!”她说的,完全是以一个百姓的身份说话的,没有任何的心机。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轩辕卫的心里是充满震惊的,因为他从未在自己的大臣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如果,这句话是别人告诉他的,他或许还能信,可这句话是从应燕莲一个农妇的嘴里说出的,这样的话,能不让人震惊吗?

    “君为轻,民为重,一个能挑起战端的国君,能是一个好国君吗?”燕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若被有心人听了这些话,她恐怕连小命都没有了。可是,看到三爷那双眼里的雄心壮志,她就忍不住的想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若他真的想扶持一个皇子上位,那么这番话,或许对未来的国君有好处——一个把百姓放在心里的皇上,是一个好皇上。

    “就算你说的对,可别国挑衅,秦国该如何应对?”轩辕卫承认她说的比自己重视的大臣都要好,心里不免有些不平衡,就故意刁难的道。

    “呵呵,那也不能当傻子,被人随意的攻打,这当然要全力反击,打到他们再也不敢进犯为止!”燕莲说这番话的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豪迈气质,让轩辕卫都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越发觉得这个小妇人窝在乡野,太可惜了。

    “唉,应娘子说的简单,可秦国兵马不强壮……,”轩辕卫的话还没说完,燕莲就打断他的话,疑惑的问道:“既然知道兵马不强壮,为何不解决这个问题呢?”这不是明知道自己的缺点还不更改的傻子吗?

    “……,”轩辕卫语塞了。是啊,既然知道,为何不解决呢?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何会拖延那么久多没有想到呢。“那以应娘子所见,这该如何解决?”

    “额,”燕莲傻眼了,心里挠墙:三爷,我就一小农妇,你问的是不是太深奥了。“这个问题,三爷该去问问那些大将军,人家领兵打仗的,肯定知道自己什么不好,敌人好在什么地方了,取长补短嘛,呵呵……!”想不出解决的法子,她只能不好意思的糊弄了。

    说了那么多,自己这火候,还是纸上谈兵啊!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却不知道她的一番话,让轩辕卫心里涌现了惊天骇浪,被她那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意思震惊了。

    取长补短,是的,秦国不足的可以结果别国补,只要借了他们的长处,就能解决这些问题了。兵马的问题不像粮食,这种粮食是看地的,许多的地是种不了粮食的,就算你勤快死也没有用。

    可兵跟马是不一样的,完全可以人为改变的。

    轩辕卫觉得,跟应燕莲这么谈下去,自己受益良多,就越发的不想走了。从天南地北的聊着,不管他问的什么,应燕莲总能回答一二,就连文学上,她也能应付一些,弄的轩辕卫心里疑惑:这是不是皇家不小心丢了的公主,比那些在宫里正儿八经被教出来的公主好太多了。

    “这谁啊,在咱们家待一天都不走了,”送人家到村口回来后,燕莲就对上了应翔安的疑惑。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是北辰卿熟悉的,”能帮助北辰卿保守住鲜姜的秘密的人,肯定是北辰卿这边的,也不见得是多坏的人。而且,今天谈了那么多,她觉得,这个人心胸宽阔,有谋算,若真的扶住某个皇子的话,那定然是不错的。

    要是暗卫甲跟暗卫乙听到了应燕莲的话,肯定会泪流满面的:主子,你是做好事不留名啊!你是人家的救命恩人,人家都不知道。

    “这京城里的人都不简单,咱们就是乡下种地的,可千万不要招惹麻烦来,知道吗?”如今,他是越发的担心这个有本事的闺女会引来更多的人关注。

    他不是傻子,知道有人盯上了村里的地,要是被人知道,这注意先想出来的是自家闺女,这日子,还能好过吗?

    所以,他只希望闺女不要惹来麻烦,打破这平静的生活。

    “嗯,”对于应翔安的教训,燕莲没有生气,反倒有些高兴——他是越来越觉得家的重要,懂得怎么保护别人了。

    地里的活如今都做完了,等到六月就能丰收,再紧接着种晚稻,到时候才忙,所以趁着还不忙的时候,应家人都在忙碌着给应燕秋准备嫁妆,家里喜气洋洋的,别提多热闹了。

    只是,应家二房这边热闹了,老屋那边的气氛就有些不好了。

    “这家里那么多的屋子,足够你家三个孩子住了,干嘛要另起新屋,要家里银子多了,给点老婆子我花花,免得竟浪费了!”朱氏一听候氏说要搬出去住,就黑着脸,讽刺加不满的嘲弄着,让人打消了这注意。

    “就是,三弟妹,你也知道的,文博媳妇就要生了,家里的银子可缺着呢,你借些给大嫂呗!”杜氏在一边也挤兑着,想着候氏之前拼命的要分家,害的自己都要跟着下地干活,这原先白嫩的皮肤塞的跟锅底灰似的,弄的她心里本就有怨气,只是找不到发泄的渠道。

    这候氏比谁都精怪,做事简直是滴水不漏,一个院子里住着,愣是找不到一点点的错处,让她是暗中咬牙。

    这好不容易抓住一点,她要就此放过了,就是傻子。

    候氏紧握着双手,露出一抹苦笑,冲着朱氏解释说:“娘,若是可以的,儿媳也不想重新盖屋子……只是,我家文飞今年十五了,到了说亲的年纪……他大舅给介绍了一个城里的,人家带的嫁妆也丰厚,但唯一的条件就是要住新屋……,”

    “城里的?”朱氏的语气刹那改变,有些怀疑的质问道:“真的假的?”

    候氏是个聪明的,自然要怎么回答了。大概,那么多的媳妇里面,就数她是最了解朱氏的,也最能拿捏朱氏的性子。

    “娘,这文博娶了个城里的媳妇,可让儿媳羡慕死大嫂了。好不容易,我家文飞也有这样的机会,这若是惹得人家不高兴了,那是后悔都来不及的,所以才决定买地盖个新屋子……,”候氏知道朱氏最想的是什么,这媳妇是城里的话,表示着孝敬就会有很多。

    朱氏这辈子,最念着的就是银子。

    “啊呀,三弟妹真是好本事啊,眨眼,文飞就要娶媳妇了,”别人以为候氏是夸着杜氏有福气,唯有杜氏自己心里明白,娶了杨娇儿后,这心窝子都疼的难受,什么事都得顺着她,自己这个做婆婆的都得看儿媳妇的脸色,这种窝囊,不是用言语能形容的。“就不知道咱们小姑十七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嫁呢!”

    这话外的意思,不就说候氏不厚道,只顾着自己的儿子,不管小姑子吗。

    “大嫂,小姑的亲事,我可不敢管,不说娘的心思,就说你家燕荷吧,人家来一个相看的,她就说小姑要嫁的是好人家……也不知道咱们村有几户在燕荷的眼里是好人家的,”她是不管闲事,可不是表示着她好欺负。“要不是燕荷事多,说不定这个时候,小姑不但是出嫁了,连娃儿说不定都有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杜氏见朱氏的不善眼神往自己身上来,就横着双眼问道。

    “大嫂问我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你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你不好过,简单的很。

    “我家燕荷还不是为了她小姑着想,想让小姑找个好人家,”杜氏坚决不承认这事情是燕荷的错,不然,燕荷的日子就不好过。

    “大嫂,咱们都是乡下人家,你让燕荷找个好人家,我可管不着……可我之前听小姑说过,她想着找的人家,就跟大姑一样,实实在在,能疼人的就好!”她这话表面是跟杜氏挤兑,其实也是看小姑可怜,想提醒一下朱氏,别只看银子。

    这应巧玲就是个乡下的姑娘,白净,秀活好,那城里的姑娘,那个不是这样的,偏就你家的精贵。

    屋里的应巧玲原本只是顶着日光做着绣活,听到三嫂说的话后,委屈的泪水就夺眶而出了。她心里的哭,谁能帮她呢?

    自从被应燕荷坏了自己的名声后,没人再上门提亲了,她就想着自己这辈子都完了,恨死了应燕荷,没想到三嫂还能心疼她一回,那眼泪就跟不要银子似的,“哗啦啦”的滴落在绣架上,精心绣制的绣活上顿时被眼泪浸湿了。

    “这能不能疼人的,难道还看的出来?”杜氏不依的狡辩着。

    “这个我还真没那个本事,只不过如今快到年中了,再耽搁下去,小姑就十八了,就算小姑是天仙似的人儿,谁愿意娶?”十八,就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从没有人在朱氏面前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换成以前,朱氏早就“嗷嗷”叫着冲出来跟人拼命了,哪里还能让候氏扯那么多。可这会儿,她心里被那句:小姑就十八了,就算天仙似的人儿,谁愿意娶给惊吓到了。

    是啊,别说城里,就连乡下,但凡姑娘到了十八,就不愿意娶了。就算娶了,那也是实在嫁不出去的,还带着丰厚嫁妆求人家娶的。嫁出去之后,这地位也不好,不是被嫌弃就是被婆婆作践,那日子,可生不如死。

    想到了这些,朱氏连反对候氏盖新屋的心思都没有了,转身回屋,思索着怎么才能让小女儿在最快的时间内嫁出去。

    其实,这句话,不但给朱氏敲响了警钟,连杜氏心里都急了,她还要紧张自己的女儿呢。这应燕荷如今十六了,反正不小了,再不嫁人,耽误了,到时候不是他们选人,而是人家选她了。

    就这样,原本应家三房盖新屋的事会引来的巨大风波在候氏聪明的转移话题之下,大事成了小事。

    候氏盖房子,还有一个人更高兴,那就是方氏了。以前,她是怕自家盖屋子,会引来老屋那边人的不满。如今,见三嫂都在盖屋子了,就跟应祥林商议着,把自家的屋子盖起来,总好过住在这个茅屋里。

    应祥林见媳妇心心念念的就是新屋子,想着她嫁给自己十来年了,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还被娘挤兑着,就想也不想的点头了。

    一听应祥林说要盖屋子,谢氏等人都很高兴的表示支持,绉氏更是表示春小麦已经种好了,她也没别的事情,到时候,做饭这些事情,她能帮忙。

    方氏不是本村的,想找娘家人帮忙也不方便。这话才出来,就有人要帮着自己,那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了。

    朱氏现在是满心的要给小闺女找人家,根本管不了那么多。而杜氏却不一样,她是狠狠的盯着应家另外几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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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都没有吃,可怜的我。万更不会变,但会迟点。

170. 哭穷

    在她的心里,就只有一种念头,那就是应家几个媳妇当中,她是过的最好的,谁也越不过她去。

    应家二房的屋子,不是应翔安盖的,是应燕莲不知道用了什么诡异的法子得来的不干不净的银子盖的,她闹过,折腾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改变,就懒得折腾了,反正其余的都没自己的好。

    三房虽然住在老屋,可分的地跟屋子都没自家的多。而四房,更不用说了,那摇摇晃晃的稻草房,随便来一阵大风,就能把草屋子给吹跑的,所以呢,她的心里就平衡了。

    可如今,不但三房要盖屋子,就连四房都跟着要盖屋子,这比较起来,不管人家盖的屋子有多大,那都是新屋子,唯有自家住的是旧屋,老屋,这一对比,她就心里不平衡了。

    “娘,这三弟家盖屋子,也好说一些,就是娘分家的时候给的地卖了,得了些银子在手里,可四弟家呢?如今也要盖屋子,他们家拢共才分到多少地,这当初分的银子盖了茅屋,如今,哪里还有银子盖新屋啊!?”杜氏心里不平衡,就想拾掇朱氏收拾四房了。

    “那是人家的本事,有本事,你也去盖去,”如今的朱氏是不会把杜氏放在眼里的,不休了她,已经算是看在长孙的面上了。她现在正为小闺女的亲事烦着,被她这么一闹腾,心里就更烦了,说的话越发不客气。

    杜氏被噎了一下,心里怒极,可这个时候哪里敢耍横,就期期艾艾的嘟囔着:“我这不是为了小姑着想吗?要是几个弟弟凑些银子出来,小姑的嫁妆丰厚了,自然就好嫁了!”为了不让其余几房好过,她就可着劲的折腾。

    别的,朱氏是听不进去的,可是一说到丰厚的嫁妆,她就眼亮了。

    她心里寻思着,当初应燕秋被退亲了,如今能再定亲,还不是她有那么多的嫁妆。自家的闺女模样周正,一手刺绣的手艺又精致,嫁给谁都是赚到的,这要是嫁妆带的多,人家还不把她捧在怀里宠着,就觉得杜氏说的有些道理,也寻了心思去跟几个儿子要银子了。

    候氏这会儿才开始要盖屋子,所以还是住在老屋的。而四房要盖屋子,得跟二房的人商议着,所以应燕春跑去燕莲家送话的时候,方氏也在。

    “燕春,奶奶让婶子去老屋,要干嘛呢?”方氏看着自家侄女,和气的问道。

    应燕春扭扭衣角,摇着头说:“我也不清楚,奶奶的意思是你们都得去,哥哥姐姐就不用了,”

    你们,当然指的是应翔安跟应祥林俩夫妇,四个人了。这件事,弄的方氏跟谢氏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不好的感觉。

    “燕春,你先回去,四婶跟我娘他们等会就来,”燕莲打发了燕春之后,见谢氏跟方氏的表情都有些难看,就笑着说:“老屋那边,无非就是为了银子,你们只要抬出老大,向他们看齐就可以了,其余的,不松口,就算是不孝的罪名,也落得你们的头上!”

    不是她想开口,而是谢氏跟方氏的表情实在是难看,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弄的她哭笑不得。

    “对,”谢氏一听,来劲了,想起了上次杜氏大出血的事,就兴奋的说道:“这事啊,还是燕莲说的有道理,咱们都是小的,怎么都越不过大房去,出头这种事,还是交给大房,我们跟着就好!”

    方氏还是忧心忡忡的,“话是这么说的,我就担心这手里的银子要盖屋子,到时候,娘找什么名目要了去,这屋子,可怎么办啊!?”那是她一辈子的梦想啊。

    “四婶,你急什么?如今的大伯母跟以前嘚瑟的时候不一样了,也不知道她手里如今有没有一两银子捏着了,”杜氏家里的事,整个古泉村的人几乎都知道,这并不是一个秘密。

    方氏听燕莲这么一说,想着也对,杜氏没了银子,能折腾什么,就把有心稍微的放下了一些。

    应翔安,燕莲是不担心的,毕竟他现在改变了许多,知道自己的娘是多么的不靠谱。而应祥林则不一样,因为自家只有一个闺女,总觉得自家比别人低一等,这要是朱氏耍个心眼,说不定他们家盖屋子的银子就没有了,所以,燕莲就让方氏把手头的银子交给她,身上就留着五两银子,并说这盖屋子的银子是问她借的,咬死了不松开,量朱氏也拿他们没有法子。

    有了燕莲的支招,方氏心里的信心更多了。

    应家老屋的堂屋里,聚齐了应家四房的人,这还是分家后,第一次来的那么齐全的。

    “嗯哼,”朱氏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然后看着几个儿子,儿媳妇说:“今天让你们来,是有件事情要跟你们说说……,”

    “娘,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好了,我们这做儿子,儿媳妇的,定然是为娘着想的,”杜氏率先拍着马屁逢迎着,她那样子,让应家其余的人都皱起了眉头,直觉得这里面的没有什么好事。

    朱氏听了杜氏的奉承,嘴角也扬起了淡淡的笑意,瞅着应翔安这边别有心思的道:“你们几个当哥哥的,有了自己的日子也都不管自己的亲妹妹了?这都到年中了,过了年,巧玲就十八了,这亲事都还没着落呢!”

    朱氏的眼神是看着应翔安这边的,但他们牢记燕莲的话,大房没开口,他们不好开口,所以,几个人的眼神都落在了应祥德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应祥德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媳妇跟娘是合谋的,就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思索一下后说道:“娘,这小妹的亲事,你做主就是了,找我们兄弟几个,也没法子,不是?”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媒婆,那里管的了这样的事。

    谢氏跟方氏等人听了,心里闷笑。这应祥德还真没往银子处想,这回答,也是打心眼里说出的,根本没别的意思。可他这个回答就让朱氏抓狂了,人家要的是银子,可不是你的关心。

    朱氏没好气的怒瞪了他一眼后道:“话是这个理,只不过,你小妹如今的年龄也大了,这亲事不好说,所以呢,娘的意思呢,就是让你们兄弟几个合计一下,给你们的小妹送些嫁妆,也好尽快的找门亲事,免得过了十八,有了嫁妆也没人要了。”

    “若是为了小姑子,这银子到是可以给一些的,”方氏一听是为了小姑,就跟谢氏咬耳朵。

    谢氏是过来人,知道朱氏心里的贪婪,就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捏了一下方氏,示意她不要开口,免得被朱氏抓住了把柄。

    方氏见状,就低着头,保持沉默。

    “那娘要多少银子才觉得合适?”应祥德没有推,反倒积极的问道。

    朱氏这个时候把眼神落在了应翔安的身上,沉声略带压迫的问道:“安啊,你说,该给你小妹多少才合适?”这么亲密的称呼,只存在应翔安的记忆中。

    “娘,二弟家的日子如今这般的好,想必二弟也不会小气的,毕竟那是他的亲妹妹,年纪比燕莲都小呢,”杜氏坐在一边不轻不重的道。

    这话,本不该应翔安出头的,朱氏却偏偏问他,就想拿捏住他,但他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懦弱卑微的应翔安了。杜氏想用这个刺激他,那算盘是真的打错了。

    “娘,这事情,我听大哥的,”应翔安淡淡的一句话,就把问题抛给了应祥德。

    “我也听大哥的,”这个时候,应祥林也开口了。

    候氏是看出了其中的猫腻,连忙暗暗伸手捏了一下自家男人,那应祥正见状,也立刻跟着附和说:“我们都听大哥的,”

    这三兄弟一表态,不但让朱氏郁闷,更气的杜氏吐血三升。她是想算计其余三房的,没想到先开口应承的是自家男人。而朱氏郁闷的是,她知道杜氏没有银子了,这老大家能有多少底,她比谁都清楚,所以心里才怄火呢。

    她要的是老二跟老四开口,这老二家自然不用说了,那日子过的。至于老四,如今要盖新屋子了,那银子,自然是有的,挤出来一些给老小的妹妹,也无可厚非。

    “呵呵,这我家祥德是老大,听他的也没什么错。只是,我家燕荷还没定亲呢,文博的媳妇又得生孩子,这里里外外要用银子的地方多的去了,家里实在是紧巴。不过,二弟,你家燕秋的嫁妆都值百来两了,你就匀点出来给小妹就是了,”杜氏一边哭诉着自家的可怜,一边又自作主张的给朱氏出注意。

    “老大家说的有些道理,”朱氏不等谢氏还有应翔安开口,就自作主张的点头了。“老二,燕秋有那么多的嫁妆,你就看着给个几十两添补一下你小妹,还有老四,你家那屋子缓缓盖,要不就盖小些,也匀出些银子来,等你小妹出嫁了,这屋子怎么盖就随你们了。”

    那语气里的理所当然,让谢氏跟方氏都握紧了拳头,差点没冲上去狠狠的甩杜氏一巴掌。

171. 出银子

    “几十两?”谢氏忍着气,抬着头看着说话不脸红的朱氏,咬着唇问道:“娘,你就只有两个儿子吗?凭什么就我家跟四弟家出银子给小妹添嫁妆,难道大哥家就不是了吗?”

    “这话说的,你大哥跟你三弟家不是手里紧巴吗?当嫂子的,就不能大方一些吗?”朱氏没好气的数落着,就觉得是谢氏小气。

    “大……,”谢氏气的想要反驳,被应翔安拦住了。

    “娘,燕秋的嫁妆是燕莲给的,她是被你剔除应家人的,这银子,谁好意思去跟她要?”应翔安护住了谢氏,自己直接跟朱氏对上了。“至于我家,当初分家的时候,我家跟四弟家连水田都没得多少,得的都是山地,更没有一粒粮食……你让我出几十两银子,是想逼死我吗?”

    “瞧二弟说的,应燕莲再怎么出了应家,也是应家人,也是你女儿不是,你跟她要,她难道还不给吗?”杜氏在一边落井下石的奚落着。

    “大嫂,你这话就不对了,”谢氏甩开了应翔安的手,站起来冲着杜氏冷笑道:“我家燕莲虽然没男人,但也是生了孩子,立了女户的,等于出嫁一样。难不成,出嫁的闺女还得管自家姑姑的亲事不成?或者,你杜家什么事都念着你这个出嫁的女儿吗?”

    杜氏,被你欺负了二十多年,你以为你还能跟以前一样那么嘚瑟,那么有理吗?没有银子的你,能入的了朱氏的眼吗?

    本就不想找你的麻烦,可你给脸不要脸,今日,就让你好好尝尝被银子扔的滋味。

    谢氏反抗了,而且是明晃晃的不客气。如今,谁都知道,杜家那老头废了,用的银子可多了。而杜氏,也把自己最后的银子给了杜家人,引得自己的儿女跟朱氏都极其的不满,所以这会儿谢氏这么一说,朱氏咬人的眼神就落在她的脸上了。

    对于这一点,杜氏是心虚的,但反驳的话还是有的。“我有银子的话,早就拿出来了,何必麻烦几个兄弟呢。这不是手里紧巴,没法子的事吗!”免费的好话,她还是会说的。

    “呵呵,大嫂可真是谦虚了,当初,娘分家的时候,可给了你五亩的好地,卖了银子可得四五十两呢,再加上那山地,不用我算吧!?”你有银子藏着,那是难处,人家的银子就不是银子吗。

    杜氏咬牙切齿的快要咬人了。“那是留着文博媳妇生孩子跟燕荷出嫁用的,”

    “噢,那这么说,我家也不用出银子了,”谢氏恍然的点点头,数着手指道:“你家文博媳妇都要生孩子了,我家文杰还没娶媳妇呢。燕秋虽然定了亲,可亲事还没办呢,这算来算去的,大嫂,咱们两家是差不多啊!”

    被谢氏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杜氏怕朱氏把注意打到自己的头上来,就把目标对准了方氏,吼着嗓子道:“四弟妹,你家就一个女娃,用的着盖屋子吗?那银子,还是先拿出来给小姑添嫁妆的好!”

    方氏心里是气的,杜氏不但要自己拿银子,还挤兑自己不会生儿子。可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生气,因为她没底气,跟二嫂不一样。

    “大嫂说的是,”方氏一脸的委曲求全,让朱氏跟杜氏都露出了笑容,可她下面的话,却弄的两人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只是,当初分家的时候,我家也就得了五两银子,这盖了草屋子,家里添置了东西,加上卖了的山地,手里就剩下五两银子了……家里要吃要喝的,也不能全给,就给三两吧……,”方氏的絮絮叨叨,弄的朱氏差点破口大骂。

    三两,我差你这三两吗?她今天的打算是想从几个儿子的身上挖出至少三十两银子,这才好给女儿找一门好亲事。

    “四弟妹真是说笑话呢,这五两银子,能盖屋子?”杜氏觉得方氏是傻不拉几的要撞在自己手里,非得狠狠收拾了,才知道痛。

    “是不能啊,所以我才找燕莲借了银子,打算等收了粮食,卖了之后还给她的,”方氏说的一本正经,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你借银子盖屋子?”朱氏显然有些不信。

    “我是瞧着三嫂家盖屋子,心里羡慕,跟祥林合计了一下,省着熬两年也就可以了,所以才找燕莲借银子的,”方氏回答的滴水不漏,最后还疑惑的蹙眉反问朱氏。“娘,不然你觉得我家的银子哪里来的?这又不跟大嫂家一样,又那么多的水田,卖那么多的银子!”

    若是燕莲在这里看着这一幕,肯定会摇着头腹诽着:原来,每个人都可以那么腹黑的,尤其是被杜氏压迫后的反抗,更是不容小觑。

    这你一句,我一句,朱氏抱了多大的期望,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就“砰”的一声,怒拍了一下桌子,聊下一句狠话道:“我不管,今日个,你们每家给我留下十两银子,否则,你们谁也别想过安生的日子。”

    “娘,”杜氏心里想反驳,但对上朱氏那双阴狠毒辣的双眼,只能默默的承受了。

    “娘,我家没十两银子,”应祥林沉默到现在才说了一句话:“当初分家的时候,总共才得了五两银子,如今要我家出十两,娘是觉得这银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四弟说的对,当初,大嫂家得的好处最多,这银子,就她家出的多些才好,”沉默的候氏也看出来了,这都是杜氏拾掇的,无非是不喜她家跟四弟家要盖新屋子。若是自己这一回还是独善其身的,恐怕会被杜氏拽住,所以她也跟着方氏谢氏附和了。

    “这不是分家,说的是小姑的亲事,”杜氏黑着脸阴沉的嚷道。

    “小姑的亲事,要不是你女儿背后捣乱,小姑早出嫁了,何至于现在这样?”候氏一想到自家要出银子,不客气的指责着。“娘,大哥家要是不出二十两,我家一两都没有,横竖着,你就要了我这条命吧,好在我几个孩子还能有活路!”

    刁的怕横的,横的怕不怕死的,这一场,又得杜氏输。杜氏是没有想到,这妯娌三个,把她一个扔外面了。

    谢氏要知道她心里这么想,肯定会嘲弄一句:你人太好的缘故,大家惹不起!

    人心本就偏的,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人家都是门清的。候氏平日里跟谁都不这么亲热,可遇到事情,选择的往往是对自家有利的。没人会说她错,换成别人,也都是这样的抉择。

    面对候氏这样的话,杜氏还真的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等着朱氏拍板。最后,大出血的还是杜氏,因为自从她娘家败了之后,大房的银子就不落在她手里了。那所有的银子都在应祥德的手里握着。

    他听说是为了小妹的亲事,也不含糊,当场就点头说给十两,至于其余的人,有多少给多少。

    这样一来,谢氏反倒不好推了,明知道朱氏是想着借口讹银子,但为了小姑,就算是最后一次朱氏找的借口,也忍了。

    谢氏出了八两,候氏出了五两,方氏三两,这四户人家加起来,也有二十六两了。

    “娘,小姑出嫁,你也给点嫁妆不是,你再添点,小姑的嫁妆有三十多两,那在咱们村里,也是极好的了!”候氏心疼自己的五两银子,但想着大房出了十两,心里也平衡了。

    “再怎么好,也比不上应燕秋的,”杜氏肉疼的在一边酸着。

    “小姑是比不上燕秋的,大嫂,文博做生意是赚了银子吗?做妹妹的出嫁,到时候,说不定能比燕秋更多呢,”候氏话里满是嘲弄,那应文博干什么勾当,谁也不知道。穿的人模狗样的,可做事没有气度,有时候还鬼祟的很呢。

    “或许吧!”杜氏舔着脸回了一句,心里怄死了。当初,自己给儿子本钱做生意,如今,儿子赚了银子,不但一文不给自己,还让自己看他的脸色。燕荷要定亲,他能给个一两就不错了,还百两,那是做梦。

    “呵呵……,”回来的路上,方氏想到杜氏那黑锅底似的脸色,就忍不住的笑了。

    “笑什么呢?”谢氏见状,低声好奇的问道。

    “我在想着大嫂呢,呵呵,还是燕莲聪明,不然啊,我家那点银子,非被她巴拉了不可,”想起来,方氏都觉得后怕。

    “这一次,就当是为了小姑,她对几个孩子都不错,也护着……这以后啊,看杜氏找麻烦,还能用什么借口……,”谢氏想到这里,才不肉疼那八两的银子。

    “……要是燕荷出嫁,大嫂说没银子,可怎么办?”方氏觉得,这是杜氏会干的事。

    “让她自己想办法,”对于这一点,谢氏横着心,哪怕应燕荷这辈子嫁不出去,想让她那一文都不可能。她跟杜氏没有撕破脸是因为事情过了多年,计较也没意思,她总不能杀了杜氏。可这件事,追究起来,跟杜氏有关,应燕荷更差点害死了燕莲,所以要给他们银子,她宁愿扔河里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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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完毕。

172. 坏人的最高境界

    燕莲听了老屋那边闹出的闹剧之后,只是眼里闪过一抹嘲讽,并没有说什么。她交代方氏,一定要对外咬紧了牙根,说银子是借的,否则,不知道嫉妒了的杜氏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有过一次教训后,方氏跟应祥林只有点头的份。

    这一次,朱氏到没有把儿子拿来的银子私藏,自己也添了一些,用三十二两的高嫁妆在最短的时间里,给应巧玲许了一门亲事,甚至徐巧玲都没有看到来人,是朱氏径自下的决定。

    定了亲之后的应巧玲终于出了自己的屋,不在整天阴沉沉的关闭着了。对于定亲了的应巧玲,应燕荷出现了极度的狂躁,怨恨应祥德把属于她的嫁妆给了应巧玲。

    “小姑出嫁有三十二两,我出嫁的时候,也要三十二两,”应燕荷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失了清白的身子,想着自己也要被别人羡慕,一定要嫁个好人家啊,却不知道再过不久,等待她的不是喜悦的日子,而是天塌地陷的结果。

    “家里卖地得来的银子,总过就只有三十多两,都给你当嫁妆了,家里人的日子不过了?”应祥德难得的板起脸,训斥着问道。

    “为什么小姑有,我就没有?”应燕荷从不把应祥德看在眼里,在她的心里,自己的爹爹是最没用,最窝囊的。

    从有记忆开始,爹就缩着脖子被娘怒骂着,一句话都不敢反驳,更别说管他们兄妹了。如今,她都那么大了,这脾气,自己会看在眼里吗?

    “你小姑的嫁妆是她兄弟凑的,有本事,你去跟你哥要去,”应祥德被激怒了,怒吼一声之后冲着杜氏发火道:“都是你宠的,你自己看着办!”说完,不等杜氏出口,就拂袖而去。

    杜氏面对应祥德的怒气,是委屈万分。她怎么知道自己宠着,顺着的女儿会只要银子不认爹娘呢。

    “娘,我不管,我的嫁妆一定要比小姑多,不然我不嫁!”应燕荷的脑子里只有嫁妆,别的,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

    “啊哟,我说燕荷啊,”杨娇儿挺着肚子,从隔壁屋走了过来,瞅着那一脸倔强威胁人的应燕荷,眼露嘲弄,嘴里讽刺着说:“你啊,跟小姑姑是没法子比的,谁让你兄弟不多呢。你大哥手里是有些银子,可那是留着给儿子用的,你要真的不嫁的话,那也没有法子!”

    “杨娇儿,你什么意思?”应燕荷听到她的话,心里满是怒气,怎么都掩饰不住。

    “你觉得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咯,”杨娇儿好笑的看着应燕荷那炸毛的样子,嘲弄道:“难不成你以为整个应家都要听你的吗?你不嫁人,碍着谁了?不嫁更好,我这肚子里的孩子更享福……娘,燕荷不嫁了,这嫁妆也省了,到时候,我这做月子的银子就麻烦爹娘了,”

    开始的时候,她是有些害怕乡下人难缠,可进了应家之后,她才知道,只要有银子,这说话的腰杆子就硬起来了。她可不像杜氏那么傻,拽着银子不知道藏着,总傻傻的把银子送出去。

    从之前她塞了一些好处给应家人之后,其余的属于自己的东西,她是分文未动。花的,吃的,用的,都是应文博跟应家的。

    她不要当第二个杜氏。

    应燕荷是厉声咒骂,骂的可难听了,可杨娇儿当什么都听不到,慢悠悠的回了屋,关起门来,任凭应燕荷跟泼妇似的,也不回一句——反正挨骂也不会掉块肉。

    “杨娇儿,你个不要脸的,你真够狠的,敢用我的嫁妆,我要你不得好死……,”应家后院,发出了应燕荷那一阵阵阴狠毒辣的咒骂,甚至连杨娇儿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有逃过她的诅咒,那样狠,完全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年轻姑娘,反倒有点像是杀父仇人似的。

    应巧玲原本蹲在后院的茅坑里大解,听到应燕荷的诅咒后,双眼里闪过一丝怨怒,因为她怎么都不会忘记应燕荷对自己做的事,心里更巴不得她嫁不出去。

    要不是三嫂,她困在那个屋子里,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嫁出去。

    “呕……呕……,”一阵古怪的声音打破了应巧玲的思绪,她侧耳倾听着,当她弄明白古怪的声音是什么吼,眼里闪过了一丝惊骇。

    那呕吐的声音,跟杨娇儿当初怀孕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更何况,她还知道白氏之前怀孕的样子,所以根本不会弄错的。

    压下了心里的惊天骇浪,她用竹片刮了一下,也不管是不是干净的,拉起了自己的裙子,微微的探出头观察着,看到了蹲在地上捂住嘴,眼里露出惊恐表情的应燕荷,心里已经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管是她还是应燕荷,都能明白女人怀孕时的那种状态,因为她们看过的不单单只有一个,还有一个应燕莲呢。当初,应燕莲那个样子,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在她们的记忆中,是怎么都无法抹掉的。

    应燕荷就是害怕了,所以才蹲下身子捂住嘴,是怕被人知道吧。

    当初,燕莲是被杜氏给害的,那么今天的应燕荷呢?要是是被人害的,她早就藏不住了。而今,她既然知道并想逃避的话,肯定是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这样的认知,让应巧玲的呼吸都加快了。

    但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说。说了,虽然会让应燕荷的道教训,但会影响到自己跟燕秋的亲事。

    要知道,应家已经出现一个应燕莲了,再出现一个应燕荷,这名声,怎么都抹不开的。

    “小姑?”看到来人,燕莲满是诧异。在原主的记忆种,应巧玲还是比较好的,但她极少出应家老屋的院子,恐怕这里,也是她第一次来的。

    脸色有些苍白的应巧玲压下了自己内心的澎湃,冲着燕莲露出一抹笑容,然后跟着走了进去。

    对于她的到来,应家人除了诧异之外,还有惊喜。虽然谢氏出了八两银子,但对于朱氏能真正的让她定亲,这也是一件好事,所以从未想过对她有什么怨怒。

    “二嫂,燕莲,”应巧玲咬咬唇,看着各自散去,只留下两个人的她们,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呐呐的说:“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跟你们说……,”

    “什么事?”见她那为难的样子,谢氏跟燕莲以为她开口的是关于银子的事,所以询问的并不是很热心。

    若是应巧玲跟朱氏一样,也是盯上了她们的银子,那以后,这里就不欢迎她了。

    应巧玲到没有想那么多,她的心思其实比较简单的,整个应家,她唯一不顺眼的就是应燕荷,因为她阻碍了自己的亲事,差点让自己嫁不出去。至于杜氏,虽然有些膈应,但毕竟她没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所以心里也没有恨意。

    “是这样的,”她把藏在自己心里好几天的秘密说了出来,不顾燕莲跟谢氏的惊愕,抓着自己胸口的辫子饶着圈圈说:“我跟燕秋成亲的日子就在眼前了,这事情要是暴露出来,会影响应家姑娘的名声,所以……,”

    她憋在心里可难受了,想要说出来毁了应燕荷的名声,可想到自己的亲事,她又无法做到那么决绝。

    “巧玲,你说的是真的?”谢氏压下心里的震惊,迟疑的问。

    “二嫂,别的事情,我是不敢确定的,可那天我亲眼看到的,燕荷的脸色难看不说,眼里还闪烁着惊惧,要不是这样的话,她在害怕什么?”在她的心里,二嫂跟燕莲都是做事稳重的人,也关系到燕秋的亲事,想必他们能给自己出出注意的。

    她不敢告诉娘,娘是不会管着自己能不能嫁出去的,肯定会把事情闹大,弄到最后,毁了应燕荷,也毁了自己。

    “怎么会呢?”谢氏呢喃着,有些不敢置信。“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她一个姑娘家,出了这样的事,可怎么办啊!?”

    没有泄愤后的舒坦,也没有落井下石,而是忧心忡忡,看到这样的谢氏,燕莲心里是复杂的。当初,应燕莲的结果是应燕荷造成的,如今按照燕莲的想法,就觉得那是报应。可是,看到善良的谢氏,燕莲还是保持了沉默。

    “二嫂,当初燕莲的事,可都是她在背后拾掇的,你如今同情她干什么?”应巧玲跟应燕荷的仇怨是眼前的,还火热的,跟应燕莲的仇恨不一样,所以语气里根本没有同情,甚至,若不是这件事牵扯到她的亲事,她肯定会毁了应燕荷的。

    谢氏一听,看了燕莲一眼,见她没有激动,眼里只有平静,就欣慰的点点头,然后看着应巧玲道:“不管怎么样,都是应家人。毁了一个应燕荷,下面还有燕春跟燕琴呢,再来,还有燕秋跟你呢,吃亏的,还是好姑娘啊!”

    “那要怎么办?”应巧玲也懵了。

    “什么都不要做,”保持沉默的燕莲适时的开口道:“毕竟都是应家人,她不仁,我们不能不义,至于事情到底怎么样,就看着吧,别插手,免得人家说我们心狠,”他们本身就杵在浪口之上,再掺和了应燕荷的事,还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呢。

    好不容易她欠下的名声因为这几次的事情有所好转了,再因为应燕荷牵连的话,就不值得了。

    应巧玲心里的怨怒也因为燕莲的话而平息了,她只要出嫁了,就不算是应家人,应家发生什么事,跟她无关。只是等上一些事情,就算她不用推手,应燕荷的事情也瞒不住的。

    送走应巧玲之后,谢氏看着门口,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娘,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不能离开娘家太久,就算是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也得用药。就算瞒住了大夫,也做不好小月子,”燕莲这么说,只是在提醒谢氏,事情不要管,也不要心生同情。

    她没有在第一时间毁了应燕荷,是看在燕秋跟应巧玲都要成亲的份上,否则,她不介意应燕荷尝一下身败名裂的下场。

    她不觉得杜氏会是一个好母亲,她对应燕荷好,是因为她有利用的价值,能给她带来财富。若是应燕荷未婚先孕,失了所有的名声,杜氏会像甩垃圾一样把应燕荷甩掉的。

    “那也是她的命,”谢氏或许知道自己女儿心里的恨,到也没有说别的。

    燕莲望着远处,心里在算计着:她的心,没有那么好。若不是自己重生,不要说应燕莲,恐怕连可爱的实儿也早没有了性命。这些,若不是杜氏跟应燕荷挑唆着朱氏,至于原主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吗?

    她心里有恨,可不能当着谢氏的面露出来,因为她完全没有必要自己当个坏人。如今,是五月了,到了六月,就是收割的季节了。今年的收割跟往年的不一样,完全是收割之后就抢种,而且还要打稻谷,舂米,所有的事情都忙成一团,到时候,就算是杜氏也要下地的,就不知道应燕荷的身子,能不能承受的住这样的考验了。

    这件事,知道的人都藏在心里。对于燕秋的婚事,燕莲有了另外的打算。

    “娘,跟方家商议一下,把燕秋的亲事提前办了吧!?”反正嫁妆什么都准备好了,方家的家底也是知道的,拿不出什么贵重的聘礼,宴席也是简单的,并没有多少人。

    “不是定好日子在八月吗?”谢氏有些不解。

    “六月开始收割,抢种……余下的事情会忙碌好久,到了八月,大家累都累死了,哪里还有心情办好燕秋的亲事啊!?”她是知道事情绝对是瞒不住的,所以才想让燕秋的亲事早点办,免得夜长梦多。

    当然了,这事情,她是不会告诉谢氏的,免得谢氏觉得自己心狠,变的让她不认识了。

    当坏人,也要当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那才是最高境界。

    谢氏把燕莲所提议的跟众人商议一下,大家都表示赞同,也不能委屈了燕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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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竟然找不到一个码字的地方……

173. 抢收抢种

    这样一来,就得去通知方家了。方家也就父子两,心里当然高兴了。方有占还说了,等成亲后,就让他父亲一起来帮着抢收,抢种……这样的一番话,让应家人更愿意把亲事提前了。不是说为了方家的帮忙,而是知道方家的人会对燕秋好。

    燕秋的亲事办的简单而隆重,精致的嫁衣,是村里的头一份,甚至连十二台的嫁妆也是村里的头一份,上面还有地契,那是村里从未有过的。

    看到这般隆重的亲事,村里好些人都眼红了,想着要是当初应燕秋退亲后,他们上门去提亲,说不定亲事就落在他们的头上了。

    这么多的嫁妆,就算一辈子什么都不做,也能过好日子了。

    对于许多抱这样想法的人,燕莲表示无语。

    应燕荷站在人群众,满脸妒恨的看着应燕秋盖着红盖天被牛车拉走,心里的怒火快要燃烧的她失去理智了。这样的亲事,这么的隆重,个个脸上都露出羡慕,让她深刻的知道,自己想要超过应燕秋,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而且,她……感觉到喉咙口隐约的不适,她赶紧的离开人群,往偏僻的地方去了。

    “呕……呕……,”又是一阵翻天覆地的酸涩,让吐完之后的应燕荷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有了。

    这些日子,她死死的撑着,怕被人知道,什么肉都不敢吃,更不敢跟大家一起吃——好在娘去照顾杨娇儿了,爹是个粗心的,根本不会发现自己的事情。

    “荷儿,你怎么了?”一直默默的跟着应燕荷的于三在看到她的样子后,略带希望的问道。

    一听到背后传来的是于三的声音,应燕荷的心里充满了愤怒跟厌恶,若不是于三强要了自己,自己也不会有身孕,也不会面对这样的局面。

    她的心里很害怕,每天半夜做梦都会被吓醒,出一身一身的冷汗。她怕极了自己会落得跟应燕莲一样的下场,被浸猪笼。自己手里没有银子,一文都没有,全部被于三威胁走了。要是自己的事情被发现了,谁能救她?

    没有人,没有人会救她,娘手里也没有银子了,所以,她害怕,迟迟不敢把事情告诉娘,就怕娘会嫌弃自己,到时候,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衙役着心里的惊恐,她冷声道:“我没事!”

    于三皱皱眉头,见她脸色苍白,嘴角挂着一根银丝,嘴里烦着酸酸的味道……这些,他都没有看在眼里,而是双眼狠狠的盯着她,见她眼里闪过慌乱跟心虚后,就猛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臂,阴狠的质问道:“你是不是有了?”

    “有……有什么了?”应燕荷假装不解的问道。

    于三眼里的炽热太吓人了,那种眼神,能让她的心都跳出来了。她不要这个孩子,绝对不要,要是生了这个孩子,这辈子,自己就完了。

    她要跟应燕秋一样,风光的出嫁,要所有人都看着她,羡慕她……不,不要,她不要生下这个孩子,绝对不要。

    “应燕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于三见她眼神闪烁,明白她的心思,就恶狠狠的瞪着她怒道:“你会不知道吗?杨娇儿那个贱。人不也有了,你会不知道有了是什么意思?告诉你,你要敢弄了我的孩子,我要你生不如死。”

    他就一个人,渴望有自己的孩子跟女人,可是,于家就他一个了,没有屋子没有银子,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呢。当初,缠上应燕荷也只是因为贪恋女人味,如今,知道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面对于三的阴狠,应燕荷心里吓的胆颤,但也是有计谋的,尤其是她看过杨娇儿把自己大哥哄的团团转的娇媚样子,就收敛了硬碰硬的心思,瞅着于三哭诉着:“你以为我不心疼吗?那也是我的孩子,可是……你什么都没有,孩子生下来后,该怎么办?我未婚先孕,还不等孩子出来就要被浸猪笼了……,”那才是她最怕的。

    要是不怕这个,她早就把孩子给弄掉了,怎么还能让于三发现。

    原本怒极的于三一听到应燕荷的话,见她愿意生下自己的孩子,心里的语气就消失不见了。

    “你放心,等过些时候,我手里有银子了,就去你家提亲,风风光光的让你进我于家的大门,”于三拍着胸口,不可一世的道。

    应燕荷看着他那不要脸的样子,很想问一句:你于家大大门在哪里呢,往那边开呢?可是,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触怒于三的,她只能小心的奉承着,心里恨死了于三,也恨死了所有人。

    “我能等,孩子不能等啊!”应燕荷故作叹息的摸摸自己的肚子,一脸痛苦的道。

    于三看着她柔弱的样子,咬牙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法子的……,”

    “你有什么法子?半块地都没有,更别说屋子了……我也不要求你跟我二叔家一样,有那么大的屋子,家里有那么多的银子,光是给女儿嫁妆就有百多两的,我只要有间屋子,能让我跟孩子光明正大的,我就知足了!”低着头,露出白嫩的脖子,眼泪默默的流着,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样子,完全把于三吸引住了。

    “哼,你二叔,你二叔家的屋子是我的,”于三想起自己被抓进牢里的原因,就恨不得杀了应家二房的人。

    “呜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应燕荷好坏都不回答,哭着依偎进于三的怀里,心里在怕算着,要是于三真的去应翔安家里吵闹,得到了,对自己有好处。得不到,把于三再抓去,到时候,自己就能摆脱于三了。

    就算以后于三出来了,她只要把事情推给别人就是了。

    对于这些事情,应家二房的人是不知道的。三天后,应燕秋带着方有占回门了。

    这个时候,杨娇儿生了,生的是个大胖小子,可把杜氏乐呵坏了,也顾不得对杨娇儿的怒气,好生的伺候着,还真的拿了家里的银子,鸡啊,鱼的,什么好的就买什么,看的应燕荷双眼都快蹦出火花了。

    很快,就到了六月,早稻已经完全成熟,可以收割了。

    北辰傲依旧没有回来,燕莲心里没底,想着他是不是出事了,可北辰卿没来,她也不好问,只能让上官浩派几个人来,借着自己的名义,把抢手的粮食全部都放在了村里一大空地上,这么一来,大家的收成多少,该得到多少粮食,就一清二楚了。

    若是被抓住私藏粮食的,那就别怪心狠手辣,没收了所有的地,连种都不让种了。

    所有人都在扛着做事,就连实儿也是,他年纪小,但跟冬生等人一起,下地去捡抢手之后漏掉的,这捡起来,也有很多的。

    燕莲发现,在这种事情上面,自己是最没用的,连成亲了的燕秋都比她有本事,那镰刀拿的颇有样子。而自己,镰刀握不住,挑又挑动,被家人嫌弃,成了做饭烧水的了。

    总的比起来,实儿都比她有本事,让她郁闷的在角落画圈圈。

    从没有一个村比古泉村的人更忙了。这边才收割,那边就等着灌水准备种晚稻,那忙碌的样子,让勤快的人笑开了嘴,却让懒惰的人恨死了这种两茬的人。

    “你能不能走快点,让你送点水,不是要你的命,什么都不会做,生你干什么呢?”杜氏被收割跟伺候杨娇儿做月子两件事弄的快成疯子了,从未那么疲惫的她这个时候看到谁就咬谁,跟个疯婆子似的。

    应燕荷的心里是委屈的,她是怀了孩子的人,可不敢告诉谁,只能硬忍着,家里什么事都要她做,连给孩子洗尿布的事,她都要做,心里本就委屈的很,再听到杜氏的怒骂,就“砰”的一声,把装水的罐子扔在地上,委屈的反驳道:“我就那么笨,你要嫌弃,生我干什么?”

    不生她,她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委屈跟无助了。

    渴的很的杜氏一看到水罐被扔在地上,那水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流,心疼了,就猛的窜了过来,狠狠的拍了一下应燕荷,怒道:“我是你娘,说你一句不能说了?”

    应燕荷没想到她会动手,这一惊一乍之间就倒退了两步,这里都是地头,原本就不宽,这踉跄了两步,就倒仰往地里去了。

    “啊……,”应燕荷惊恐的伸手想抓住什么,但地头除了泥,什么都没有,挣扎了几下之后,就“嗵”一声,结实的掉进了地头里,发出了一声巨响。

    正在喝水的杜氏看到她那样子,不但没有一丝的心疼,还站在地头上看着她怒道:“还不起来,懒死的,回去给你嫂子做吃的去,别饿着我大胖孙子,”

    “燕荷摔了,扶她一把,”握着镰刀的应祥德不满的瞪她一眼,怒喝道。

    “扶什么扶,她以为是千金小姐呢,”累加上紧绷,杜氏对应燕荷的那点温柔没有没有了。

    “疼,”躺在地上的应燕荷过了好半天才发出一声惊呼,随即,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了。

174. 小产

    听到她的惊呼,杜氏不满极了,走过来跳下了地头,伸手拉着她数落着:“就你娇贵,老娘在地头干了那么多天的活,吃不饱不说,成天顶个烈日干活都没吭一声,让你送个水,还你事情多了,”

    “疼……,”一阵阵尖锐的痛,袭的应燕荷弯下了腰,连语气都不一样了,那冷汗一阵阵的出,眨眼整个额头都是汗水了。

    “哪里疼了?”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杜氏撑起了她的身子,抱怨说:“就这么一摔也摔出毛病来了,你可真是个大家小姐,连你小姑都下地了,你还好意思……,”她一边唠叨着,一边伸手去触摸应燕荷的躬起的身子。

    当她触摸到那有硬块的肚子后,心里惊了一下,以为自己摸错了,还不等她再伸手去确认,有人就惊呼道:“啊呀,快看,出血了,出血了,”

    这么一来,原本关心应燕荷的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应燕荷的裙子上,等到血水越来越多,众人的议论就多了。

    原本,还以为是女人的东西来了,大家也没怎么在意,毕竟应燕荷是个姑娘家。可是,当她们看到血水越来越多,怀过身子的妇人都知道,那是小产了,看着应燕荷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朱氏也在人群里,生过那么多孩子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呢。她把应巧玲拉了拉,让她去外头,不要凑这个热闹,然后上前怒视着杜氏吼道:“还不快背着回去?”

    杜氏望着紧闭双目,痛苦的快要打滚的女儿,眼里满是震惊跟不敢置信,在听到婆婆的怒吼之后,什么话也没有了,直接抱起了瘦弱的应燕荷往家去……。

    瘦弱,是的,原本脸颊饱满的应燕荷在知道自己有身孕之后,甚至不敢沾半点的荤腥,更不要说吃了。可是,一心只扑在自己孙子上的杜氏根本没有关注应燕荷的改变,若是她稍微用点心,也不至于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

    “应家大房的闺女有了,”八卦,迅速在地头传开,甚至不带停歇的。

    “怎么可能,她还是姑娘,还没定亲呢,”有人不敢相信,怀疑这话的真实程度。

    “是真的,连她娘都不知道呢,刚才在地头,被她娘狠狠的推了一把,这会儿,孩子肯定保不住了,那血,流了一地,可寒碜人了!”别人的痛苦对女人来说,就像是一剂兴奋剂,完全不知道多少痛,只想着看热闹,落井下石。

    等传到燕莲一家的耳朵里的时候,应祥德连大夫都已经请来了。

    “都是命啊!”谢氏只是在愣了一下后感慨了一下,并没有多言,心里在庆幸着燕秋早一些出嫁了,否则,这风言风语的,也让人难受的很。

    燕莲只是弯了弯嘴角,好奇应燕荷的男人是谁,不知道孩子没有了之后,会不会跳出来呢。

    她不想管这件事,只是想着应燕荷肯定是瞒不住的,没想到杜氏那么给力,直接推一把,让应燕荷苦苦瞒着的事暴露出来……呵呵,真是一个好母亲啊,就不知道后续,会不会那么给力了。

    应燕荷出事,人家只当是一个笑话在议论着,毕竟大家现在都忙,可没时间去掺和这些事。

    “呜呜……,”应燕荷知道孩子没了之后,不但没有高兴,反倒委屈的大哭,这表示着,她的一生也完了。

    “哭,哭个屁啊,你老娘还没死呢,用不着你嚎丧,”杜氏见大夫走了之后,心里原本就烦躁,一听到她的哭声,什么难听的话就蹦出来了。“你说,那个杂种是谁的?”

    应燕荷缩在被窝里,双眼哭的红肿,她看着正狰狞的娘,心里怨恨极了。要不是她推自己一把,再等等,只要自己吃的少,幸苦一下,说不定孩子就掉了,也说不定于三就赚到银子,能娶自己过门了。

    可是,这一切,都被娘给破坏了,都是她,她现在一心只惦记着她的大孙子,完全忘记了她,还害的自己在众人面前出糗,丢了脸面。

    “你说啊,有胆子做那么不要脸的事,怎么没胆子说了?说啊,是谁,到底是那个混蛋,你到底说不说?”杜氏见她只顾着哭,火气上来,伸手抓开了被子,恶狠狠的质问着。

    “都是一路的货色,”杨娇儿抱着儿子,在屋里听着杜氏跟应燕荷的对峙,忍不住的嘲弄着。“宝贝,再过几天,咱们就好了,先忍忍,忍忍就好,啊!”一边低声温柔的呢喃着,一边伸手拍着孩子的背,不想让杜氏的嘶吼吓到孩子。

    被逼急了的应燕荷也藏不住心里的话了,大声的怒吼道:“是于三……,”

    “什么?于三?”杜氏咋一听到这样的话,懵了一下,随即摇头不信的道:“你骗我,于三不是被抓走了吗?”

    “都是你,是你挑唆的于三回来的,他被抓走,也是你的缘故。他早就回来了,一直躲在村里呢……他恨你,恨你害了他,所以才报复在我的身上,你满意了,你高兴了?”怨恨的双眼跟毒蛇一般的盯着杜氏,让气急败坏的杜氏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他回来了,你为什么不早说?”杜氏回过神来质问着,语气却低了许多,或许是觉得理亏吧。

    “我怎么说?他说我敢说出去的话,就杀了我,我敢说吗?”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为了活命,应燕荷把所有的错都推在于三的身上,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原本,发生了这样的事,应燕荷是要被浸猪笼的,可是,等到杜氏找到了村长,说了事情的经过后,对应燕荷的处置就不一样了。

    村长一听说于三回来了,还嚷着要杀人,立刻召集了村里的人要抓于三。于三也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只留下来不及收走的衣服跟被子,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对于这样的结果,应燕荷是满意的,可心里还是隐约的有些不安,怕于三会回来。但她想着,整个古泉村的人都在盯着,于三想要回来,还是难的,就开始了自己的小月子生活。

    对于外面难听的话,她都捂住了耳朵,什么都听不进去。

    好在,应燕荷的事情发生在大家最忙的时候,又加上跟于三这个无赖有关,大家对她的苛求就没有之前燕莲那么大,但流言蜚语还是有的,好在影响不大,让应家还有闺女没有出嫁的,都暗暗松口气。

    六月,最苦最累的就是男人了。割稻,挑谷,抢种晚稻,事事都得男人扛起,让整个村的男人都瘦黑瘦黑的。

    “多吃一点,好好的补补,还得忙几天呢,”这几天,谢氏是可着劲的做好吃的,什么银子都不管,大块的肉,跟不要银子似的做,饿狠了的几个男丁都吃的特狠,连方有占也是,经过几天的活,已经看不出原先的白嫩,像个真正的庄稼人了。

    方有占的父亲是个沉默的中年男人,比应翔安还大几岁,夫妻两都称他老大哥,而燕莲几个都叫他永伯,因为他的名字里有个永字。

    这几天,他们父子帮了很大的忙,让应家人很是过意不去。

    有男人的都往自己男人碗里添了,没有男人的只能照顾小的,还有没媳妇的,一家和乐着,这日子忙着,苦着,倒也别有一番味道。

    “这年景好啊,”永伯吃饭饭后,伸手抹了一下嘴巴,看着喝着汤的应翔安道:“按照照顾收成,一年两茬,比往年种一茬的要好上太多了,”

    “是啊,这种事,咱们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看到收成好,哪怕只有三层,他也高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那个村,”永伯有些感叹的道。

    “永伯,这事情不能慌,而且,有些地方也不一定适合,”燕莲把碗筷交给了于奶奶,让她喂着实儿,然后看着他严肃的说:“就如古泉村,若是没有挖渠护苗的事,这早稻老早就废了,哪里有如今喜气的丰收呢。”

    “燕莲说的对,这下春雨的时候,大伙吓的可惨了,就怕白费了一番心思,好在所有的地都保住了,收成还不错,”想起那会儿的事,谢氏都觉得后怕。

    不要说燕莲肩膀上伤,就那愚蠢的官员挖的水坑差点害死整个古泉村的人这件事,有时候回想起来,大家都觉得后怕呢。

    “也是,这几千年来,也就古泉村先种了两茬的粮,要是行,等积累了经验,以后别的村也能种,”永伯思索了一会儿笑着说道。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这是所有人的期盼。

    一边种晚稻,一边脱壳,这所有的事情都掺和在一起,更显得忙碌了。

    上官浩派来的人代表这北辰傲,把各家的粮食收成都一一记录着……。

    “这粮食不对啊,”当燕莲看到其中一户的粮食跟大家差的太远的时候,就拧眉质问道:“怎么少了那么多呢?”一样的地,一样的水,总不能差别有三层之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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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滋润滋润

    “所有的粮食都是当着大家的面称的,”来人表情严肃的说道。

    “这户人家的户主叫什么?”燕莲翻看着资料,想着找出这户最少的人家有什么不同之处没有。

    来人翻看了记账的本子,低头看着说道:“林大友,他家一共有三亩水田,所种植的粮食都比人家少了三层。”

    “娘,林大友家是个什么状况?”记着重量的账本一直交给燕莲保管着,应家人也知道,这是京城里托付的事情,所以谁都没有多问,连他们一家也都是每亩留下三层的粮食,其余都被人拉走了。

    “林大友?”谢氏一听,思索了一会儿道:“噢,他啊,就是蔓儿的爹,之前跑了,在外面混的不怎么样,就回来了,”

    “那她家的地呢?”记得林大友没有回来的时候,各家的早稻都已经种好了的。

    “蔓儿娘自作主张卖了的……不过,自从林大友走后,蔓儿家的地都是大伙亲戚帮着搭手种的,从未荒废过,按道理来说,这粮食也不会差的,”谢氏低声嘀咕着,最后像是自问自答。

    “这林大友可不是个好东西,以前嫌蔓儿娘生了三个女儿,成天的打骂,后来蔓儿娘生了儿子,他又觉得家里穷,过不下去了,抛下娘儿五个,自己跑了,”于奶奶在一边整理着稻杆,一边不满的说道。

    “恩,原先也是个好吃懒做的,但说是如今变了好多,下地也勤快了,蔓儿娘逢人就夸,满脸的喜悦呢!”谢氏想起这些,心里不免有些担忧,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猫腻。

    要是真的藏了粮食,那等于他们家得了六层,其余的四层才算留给人家的,这样做,多不厚道啊!要是被人家发现了,是要戳脊梁骨的。

    燕莲越听越不得劲,觉得这其中有猫腻。原本好吃懒做的人,就这么在外面转一圈就勤快了,那天下懒人就没有了。这林大友,肯定有问题。

    “走,咱们去看看,”眼里抓着本子,跟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人说。

    那两人也没反对,少爷吩咐的,让跟着她,什么都听她的,他们只要照做就可以了。

    “燕莲,都是一个村的,有什么事,好好的说,可千万不要吵起来,知道吗?”谢氏有些不放心的叮嘱着。

    “我知道,”若是误会,好说,可若不是呢?这样的人留着,只会危害整个村。

    燕莲带着人,沿着村里的小路往林大友家去,一路上遇到不少的人,她也稍微的打听了一下,知道林大友家的地种的粮食收成还是不错的,甚至还超过了人家。听到这,燕莲的眉头就深深的皱起来了,想着这只是林大友的决定,还是背后有人拾掇着。

    她想到,自从有人威胁村长后,就没了声音。可这样的威胁不像是假的,谁看到银子搁在自己的面前而不动摇呢。

    难道,这其中的不定性因素,就是那个林大友吗?

    想到了这里,她没有直接往林大友家去,而是去了村长家,把情况跟账目都交给他看了一下,请他定夺。

    “村长大叔,原本这村里的人都挺齐心的,交的粮食也没出什么幺蛾子,”她知道,有些人毁打些小心眼,但只要数量不多,她也不计较。可是,林大友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要是有人学了,到了下半年,这事情就更难办了。“可林大友从外回来,就出了这样的事,这事情该怎么解决?”

    村长听了这事情后,眉头深锁,迟疑着道:“这林大友这些年到底干什么去了,大伙谁都不知道,要是他心里有什么打算的话,可就不好了。”

    “我不管他是打算,当初卖地的时候,可没要求他家媳妇的,都是大家自愿卖的……再说了,三层的粮食,足够他们一家吃的了。人心,还是不要太贪的好!”燕莲的语气有些不善了,那不是针对村长的。

    看今年的形势,若春雨绵绵,没有早稻,上半年,大伙什么收成都没有。要是下半年干旱,何收成有没有现在的三层都不一定呢。

    村长感觉到了燕莲的怒气,想着不能让林大友一个人坏了古泉村的好事,就蹙眉说:“走,咱们上他们家看看去……,”

    燕莲等的就是村长这句话,就跟着往林大友家去。

    “那是孩子们的口粮,你要背什么地方去?”蔓儿娘看到一袋袋精心装好的粮食都被搬了出来,就急急忙忙的问道。

    “老子拿去有用,你别唧唧歪歪的挡了老子的财路,”林大友见粮食收了,晚稻也下去了,自己根本不用装了,就恢复了原貌,恶声恶气的道。

    蔓儿娘一听,拉的更紧了。“什么财路,你想干什么?”那是孩子们的粮食,要是没有了粮食,她还怎么活啊!

    林大友背着粮食,原本就重,又被拉着,更是一步都迈不了,就“砰”的一声,把粮食扔在了地上,抓起一边的一根棍子,就要往蔓儿娘的身上招呼着……。“我打死你个老娘们,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也配跟老子站一边……给老子当娘,都嫌你老,”他一边狠狠的打着,一边嘴里咒骂着。

    “娘,娘……,”几个孩子一见,都惊恐的叫着,不明白好好的爹爹,为什么变的那么恐怖。

    “别过来……,”蔓儿娘身上挨着棍子,但更心疼几个孩子,只能苦苦的忍受着,不想连累孩子受到责打。

    “林大友,你干什么?”村长一进来,看到他这么没头没脑的往自家媳妇身上招呼着,就立刻怒吼一声,上前抢下了林大友手中的棍子,扔一边后怒声质问着。

    林大友先是一愣,看到进来的是村长后,就露出个无赖的笑容,指着躺在地上的女人说:“这是我家的媳妇,我要打就打,碍着村长什么事了?“

    “你这么没头没脑的打她,打死人怎么办?几个孩子还小呢,你想让他们没娘吗?”村长气急败坏的质问着,想着之前人家还恩爱的很,村里人都说林大友是良心发现,浪子回头了呢。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林大友吊儿郎当的瞥了一眼几个抱在一起,浑身颤抖的孩子们,撇撇嘴不屑的道:“那几个赔钱货,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早死早超生呢!下辈子,投胎到富裕人家,也算是我这个当爹的对得起她们了,”

    这杀人的事,在他眼里,竟然如同儿戏一般,让站在院外的燕莲听了,双手紧握,恨不得一拳打死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那是他的亲生孩子,竟然这般心狠手辣,他在外面,到底混的是什么营生?一般来说,对人心狠的人,在外面,只要狠的出手,都能混的下去的。

    这个林大友,越来越不简单了。

    “杀人是要偿命的!”燕莲走了进来,站在几个孩子身边,给予他们无形的保护。

    “什么人?”林大友看到一个身穿鹅黄罗裙,皮肤白净,五官清秀,气质绝佳的女人进来,就露出了色眯眯的双眼,紧盯着人家不放。

    对上林大友那红果果不要脸的表情,燕莲是恨不得一手劈死他。

    “你是林大友?”燕莲厉声问道。

    “是啊,小娘子,你是哪位啊?”林大友的双眼一直不安分的转动着,想着这要是村里的姑娘就好了,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能得手呢。人家后面还跟着两个男人,可见一定是有来头,有身份的。

    他是惹不起富贵人家的,还是小命要紧啊!

    “我是谁,你别管,我只想问你,你家今年出了多少的粮食?”燕莲见蔓儿娘还躺在地上起不来,手臂上,脸上,都是红痕,都淤青的肿起来了,心里不由的更厌恶林大友了。“怎么样?能起来吗?”她扶着蔓儿娘细声的问道。

    两世为人,她最最看不起的就是动手的男人。

    蔓儿娘挣扎了一下,依靠在燕莲的身子站了起来,身子还微微的颤抖着,可能是哪里打伤了,显得格外痛苦。“燕莲,谢谢你!”被扶着坐到了凳子上,蔓儿娘才睁开红肿的双眼,感激不已的道。

    自己就算躺在地上死了,林大友也不会哼一声吧。她一直以为,他是真的改了,心里还高兴不已,没想到,这都是自己在做梦。

    “燕莲?应燕莲?”林大友最近听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名字,所以一看到她,双眼就亮了,那打量的眼神更加放肆了。“啧啧,未婚先孕,没有男人,这日子过的真是可怜,看在你比那老娘们美的份上,老子就可怜可怜你,收了你,让你滋润滋润,怎么样啊!?”

    那不可一世的语气,流里流气不要脸的话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怒了,尤其是燕莲,这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被人这么羞辱着,这怒气,还真的让人无法忍受。

    “可怜可怜我?”燕莲挑眉,冲着他妩媚一笑问道:“我家有半亩多的大屋子,有地,有银子,你有什么?除了几个孩子之外,你还有什么?”

    嫌弃的看了一眼几个哭红脸的孩子,他摸摸鼻子,嘚瑟的炫耀道:“只要你跟着老子,老子一定让你吃好的,喝好的,穿的自然是更好的,”

    “你连孩子都养不活,能养得起我吗?”燕莲跟他周旋着,硬生生的忍着心里的恶心,好奇的问道。

    “你放心,只要你跟了我,这银子,保管你花不完!”自信满满的林大友看着没有让人信服,只让人觉得恶心。

    “燕莲,你别听他胡说,买地的银子都被他花完了,他还有什么银子,”蔓儿娘急了,怕燕莲上当,就好心的劝着。

    “死婆娘,别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一拳打死你?”林大友见她插嘴,立刻恶声恶气的恐吓着。

    “你打啊,你打啊,你卖了孩子们的口粮,不是要逼死我们娘五个吗?”蔓儿娘看到这样的男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就什么都不怕了,直接对上林大友吼着。

    “你还给脸不要脸了,”林大友见她跟自己“哼哼,”就满脸戾气的举起了拳头,准备一拳打在人家的脸上,被燕莲抬着手臂挡住了,然后在林大友跟众人惊愕的时候,一个过肩摔,就把孔武有力的林大友摔了个底朝天。

    连北辰傲都被她摔过,更何况是林大友这么个窝囊废了。

    “啊哟,”林大友被摔了之后,立刻摸着自己的后背,“嗷嗷”的直叫,其余的人,包括村长在内,就跟看到鬼似的的惊恐表情看着燕莲,想着刚才他们是不是看错了。

    燕莲才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她就是无法忍受被人羞辱,尤其是被人用色眯眯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好想她一件衣服都没有穿,就这么红果果似的,弄的她心中的怒火早已经忍受不住了。

    “你也知道疼吗?”燕莲的一只脚,踩在了林大友的胸口,用尽力气,然后狰狞的质问道。

    “放……嘶……放开我,”被踩的心口疼了,林大友脸色惨白的叫着。

    “为什么呢?刚才,你不是很威风,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吗?现在,怎么连我一个女人都比不上了呢?”燕莲附身看着他,满脸的嘲弄跟不屑。

    “你个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有本事你今天杀了我,否则的话,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林大友忍不住这样的屈辱,厉声狂叫着,那样子格外吓人。

    燕莲知道,林大友就是那种虚有其表的男人,骨子里怕死的很,所以扬扬手中的本子,冷笑一声说道:“你偷了粮食,也不知道是什么罪名了!”

    在路上,她听村长说了,但凡偷了粮食的人,是村里可以处置的,完全不用交到官府里去。因为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没什么比粮食更重要。人家偷了粮食,就是害百姓的姓名,那罪名,等同于杀人。

    这么重要的一件事,燕莲当然不会放过了——这个林大友,更是该死的。她相信,只要村民发现了他的真面目,没有人愿意留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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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少了近千斤粮食

    燕莲的话让林大友的脸色大变,他的双眼闪烁着,盯着她怒道:“什么偷粮食,你别胡说八道,”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的,他那么小心翼翼的,连称重量的人都没有发现,她是怎么知道的?

    “没有吗?”燕莲见他眼神游弋不定,就知道自己说中了此事,“那为何你家的地独独的少了三成的粮食?”

    “那是……那是因为我不在家,那老娘们一个人,才那么少,”林大友的借口找的快,可见他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了。

    “呸,你胡说八道,”蔓儿娘一听,立刻不顾身上的疼痛,蹦出来指着他骂道:“你不在家,大伙才帮着我,所有的地,都种了的,连春雨下的太大,被冲掉的了苗子都让大家帮着补好了,怎么会少粮食?”

    “你个不要脸的,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林大友骨子里就有一种只要是他的媳妇,孩子,那命,就是他的,所以一点都不怕被人看到他脸上的浓浓杀意。

    “别跟我耍狠,这粮食,你弄哪里去了?”燕莲加重了力道逼迫道。

    “啊哟咧,救命啊,应燕莲杀人了,应家杀人了,救命啊……,”林大友见自己打不过应燕莲,就耍无赖的大叫起来,人还不停的挣扎着,想要挪开踹在胸口的脚。

    这喊打喊杀的,一下子,就聚集了好多人,大家看着院子里的情况,议论纷纷着。

    “应燕莲,不管林大友怎么了,你一个女人家用脚踹在他胸口,是不是说不过去啊!?”有人看不下去了,就出声问道。

    “就是就是,救命啊,这应燕莲心肠狠着呢,就想骗我家的地,”林大友见有人帮衬着,就更来劲了。“可怜我家孩子小,没人帮忙,被欺负死了,也没有人知道啊!”说着,还开始嚎了,跟个女人一样耍泼,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

    “应燕莲,有什么事,好好的说,林大友以前不是个人,可如今也改了,这秋收的时候,还帮着大伙呢,”这闹的,还真是让人纠结。

    “他帮了谁家的?”燕莲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额,”被燕莲这么一问,那人细细的思索了一会儿后说:“有我家的,大生,大胜家,还有就是几乎家里没有男丁的,转不开的,”这林大友那么积极,大家才说他变了,在外面转了一圈,知道家里的好了,才洗心革面的。

    “你们抓住他,”燕莲一听,立刻吩咐跟着自己来的人把林大友抓了起来,然后拿起账本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发现凡是林大友帮过的人家的收成都是少的,数他家的最少,然后是几乎家里没有男丁的。“村长,这村里几乎寡妇人家的地,是大家帮着插秧的,还是她们自己做的?”

    “大家乡里乡亲的,知道人家难,都好些人帮着,就怕一个帮着会惹来闲话,”村长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

    “是啊,我还去了呢,”后面有人挥着手说道。

    “我也去了,我家媳妇还帮着送水呢,大家都见到的,”有人积极的发言着,然后抓着头皮不解的问道:“燕莲,你问这个做什么?是出什么问题了吗?”以前不觉得应燕莲怎么样,但这一次,早稻的事,都是应家起头的,大伙不但收了粮食,还得了银子,自然心里是高兴的,对她的看法也不一样了。

    见所有人都被林大友的做法蒙蔽了,燕莲就皱紧了眉头指着账本说:“大伙不认识字,我给大伙念念,让大伙知道知道,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她见大家都脸色严肃的看着自己,就把对比的账本念了出来,然后黑着脸说:“大家听出有什么问题了吗?”

    “……,”一阵的沉默,后来,还是那个先开口让燕莲放开林大友的人出声了,“好像……每家的粮食都少了许多,”若这不是最低的,那问题就大了。

    “是的,大家种的粮食都是一样齐心协力的,按道理来说,不可能差别那么大。若不往多的算,按照林大友没有帮衬过的人家的最低来跟大家比较,估摸着,粮食少了近千斤,”这代表什么,不用她多说了。

    “怎么可能呢?”大伙半信半疑。

    “你们别听她胡说八道,”林大友见状,立刻使劲的挣扎着叫嚷道:“她是在讹诈你们,我帮你们收粮食的时候,你们都在的,我怎么可能让粮食不见的?她是故意的,就是骗大家的,”

    “我骗大家,有什么好处?”燕莲睨着他,冷声质问道:“少了粮食,表示大家的收成就少了,跟我,有多少的差别?”

    “燕莲说的是啊,这一点点的加起来,这粮食就多了,”有人细细的算了一笔,也被那个数字惊倒了。

    “可是,他是怎么拿的粮食呢?”有人提出了疑惑,觉得这件事,好诡异的说。

    “蔓儿娘,这些日子,他有什么鬼祟的行为没有?”林大友是不会主动招认的,那么,唯有找出证据了。

    一千多斤粮食,他一个人是搬不走的。这些日子,大家帮着收割,抢种,村里热闹的很,随时有人在走动,所以也不会有陌生人进村,那么这样一来,就表示着粮食还在村里。

    找到了粮食,林大友就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蔓儿娘抬起了头,引来了大家的一阵唏嘘。

    “蔓儿娘,你这是怎么了?昨儿不还是好好的吗?”因为林大友这个人太不招人喜欢了,所以大家盖屋子的时候,也没有人愿意住在他的旁边,又加上方才蔓儿娘怕惹怒了林大友会让他打孩子,就一直隐忍着,所以大伙都没有按到她被打的样子。

    “你傻啊,一看那伤势就知道,一定是林大友那个畜生干的。以前蔓儿娘生蔓儿的时候,在月子里,他都不安生,把人家拽着下地殴打呢,”熟悉蔓儿娘的人都知道这件事,现在,只不过是再次发生而已。

    “不是说他改了,洗心革面了吗?怎么还打人呢?”

    “他是装的吧!?”有些人聪明,联想起燕莲说的事,就立刻明白了其中的蹊跷,狐疑的问道。

    “狗改不了吃屎,他这样的人,能改吗?”看到蔓儿娘被打的这么狠,简直是往死里打的,人群里的婆娘都怒了,指着林大友骂着:“这畜生不如的东西,当初蔓儿娘一个人拉扯着四个孩子,吃了多少的苦,流了多少的泪,这会儿回来,还指望他变好呢,没想到还变本加厉的作践人家,你回来干什么呢?还不如死在外面呢!”

    “是啊,死在外面,蔓儿娘就当没男人,孩子就当没这个爹,大伙帮衬着,这日子,照样能过!”看到蔓儿娘那个样子,好几个心善的媳妇都上前说道。

    语气,是怨恨急了的。

    “你们别被这个死婆娘给骗了,我打她,是有原因的,”林大友没想到蔓儿娘这么一抬头,就引来大家对自己的众怒,害怕事情暴露出来之后,人家还没来得急救自己,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所以赶紧的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原因让你往死里打孩子的亲娘,至于吗?你这不是人的东西!”

    林大友被骂的狠了,就双眼里闪过一丝杀气,可这会儿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他只能装柔弱。“我打她,是因为她趁着我不在家,把家里的地都卖了,”

    “你胡扯什么?整个村里的地都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人冷哼一声,觉得他是把大家伙当白痴刷着玩呢。

    “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这地,卖的那么便宜啊!”林大友叹息一声,哀怨的说道。

    看着林大友那样子,燕莲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但想着地契都在自己的手上,就先看他闹腾,想着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你这话什么意思?”有人一听到跟银子有关,就立刻变了语气,显得小心翼翼。

    “啊呀,大伙是被骗了,这一亩地才十两银子,收成才得三成,我在京城认识一个富户的少爷,他知道咱们古泉村的地好,说要二十两银子收咱们的地,一年还给咱们四成的粮食呢!”见人群里有人骚动了,林大友说的更来劲了。

    “林大友,你别胡说八道,你要认识京城里的人,你会穿的那么破烂回来吗?”蔓儿娘没有听他胡扯,而是尖着喉咙质问着。

    “你挡了老子的财路,还敢乱哼哼,老子打死你,”说着,还挣扎着,可上官浩派来的人都是有些拳脚功夫的,所以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挪动不开。

    “大友,真的有二十两银子一亩加四成的粮食吗?”有人双眼晶亮的问着,语气有些不确定。

    “那当然了,不信,大伙可以跟我去城里问问,”林大友见有人信了,就信心满满的道。

    “为什么要进城里呢?”燕莲看出了端倪,知道这林大友回来,就是为了挑拨村里人的关系,就是想让村里的人把卖掉的地给收回来。“不如,让那个大少爷到古泉村来让大家看看,这不是更清楚吗?”

    一户,她可以不理会,可是整个村的人都反对的话,她就算再厉害也没有用,不是吗?

    “人家那是公子哥,是千金之躯,你一个乡下的婆娘,有资格吗?”林大友不屑的嘲弄道。

    “既然没资格,他又怎么买大家的地?”燕莲好奇的眨眼问道。

    “反正有二十两银子一亩,信不信的,你们自己想!”林大友知道,只要有银子,就会改变现在这个局面。

    原本,早就该这么做了,可是,种的早稻到底怎么样,谁也不清楚,所以他的任务就是带新的早稻米进京城让人查看一下,要是是好的,那这些地,人家是势在必得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咱们的地都已经卖了,后悔也没有用啊!”有人清醒一些,并没有上当。

    “可是,差一倍呢?”有人数着手指头说:“我家有八亩上好的水田呢,要是每亩差十两,那就是八十两,是我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那么多的银子,想起来,他就觉得肉疼。

    “啊呀,我家也有好几亩呢,差了四五十两呢,”

    “我家也有……,”

    “我家也是呢!”

    这一个来,个个就来,细细的算着,就发现少了许多的银子,大家的情绪都有些波动了。看到这里,燕莲是面无表情,而林大友则信心满满,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更把略带挑衅的目光落在了应燕莲的身上,就差仰头大笑了。

    “燕莲,这银子差的太多了,你跟人家商量商量,多少,也给大家补一些……,”有人看到燕莲拿着账本,就想着她跟京城里的人交好,这话,她一说,肯定能成的。

    看着这些不自足的村民,燕莲的眼神渐渐的变了,但知道自己一个人,绝对不能跟那么多人硬碰硬的。

    “为了大家好,这事情,我定然会说的,”燕莲软了态度,看着他们又问道:“只是,这林大友不请人家来,嘴上就这么说说,大伙谁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要是是假的,那我又跟城里的人说了,人家不要咱们的地了怎么办?”

    这附近的村里,什么没有,就是地多。

    若不是自己居住在古泉村里,她才懒得去买这些地呢。

    其实,古泉村的地势,很不适合种植大量的粮食,因为只要下暴雨,这些粮食就会被淹没。而一干旱,就只有吃饭水井的古泉村,能有多少的水去拯救这些粮食呢?

    她是一心想要改变村里的面貌,想让大家都富裕起来。至少,一年六成的粮食,足够大家过日子了。而卖地得的银子,可以用来应急,这比他们往年看天过日子的时候,好的太多了。

    可是,人心都是不足的,多了还想再多,就像个无底洞,永远都没有知足的时候。

    燕莲的话,让众人都沉默了,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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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自己生日快乐,更新迟了,很抱歉。

177. 利用价值

    “哼,只要人家把地退出来,这地,自然就有人收了!”林大友见应燕莲敌不过众人的意见,更得意洋洋了。

    “自然就有人收了?”燕莲恍然的点点头,然后看着他嘲弄道:“看来,你在外面的日子混的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为何要故作落魄,还偷人粮食,也不知道你说的二十两一亩的地是拿去种黄金白银的,还是做什么的,反正我是知道的,人家出十两一亩,是如今最高的价儿,还教了大家种两季的粮食……也不知道人家买去要干什么呢!”

    二十两一亩,自然是没有的,那是林大友信口开河的。他要的是众人大怒,把地都收回来,到时候,自己想要多少一亩就是多少一亩,说不定,还能在中间赚个手软呢。

    “人家有钱人家,多的是银子,种什么,也轮不到你一个乡下的妇人来谋算,”林大友觉得此事是百分百的有门了,就愈加不把应燕莲放在眼里了。

    “这地能不能收回来是一回事,你拿走的粮食又是一回事,”一直保持沉默的村长从燕莲的语气里察觉到了什么,突然面色阴沉的说道:“你拿那些粮食要做什么?这是古泉村里种出的头一份早稻米,是不卖的,你想拿哪里去?”

    村长不愧为村长,想到的都是别人忽略的。这个是燕莲在心里腹诽的,她怕村长都被收买了,那自己就囧了。

    “大家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糊弄了,这天下哪里有那么多的好事?二十多两一亩,天上掉馅饼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村长的一句质问,让众人瞬间清醒了。

    “你们说,这林大友到底回来干什么的?他不回来,村里什么事都没有,他一回来,不是这个就是那个的,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藏在人群里的陶子趁乱问了一句,让燕莲暗暗看在心里,都想冲着他竖大拇指了。

    “啊呀,想起来了,之前,不是有人要买咱们的地,谁不卖的话,就怎么怎么的,难不成,这林大友就是人家派来的?”乡下人,其实都挺聪明的,至少稍微的一提醒,想到的问题就多了。

    这两个问题一抛出来,原先还想把地拿回来的人脸色大变,眼里的灼热都消失了,剩下的就是咬牙切齿的不满。

    “林大友,你说,你是不是来害大家的?”有人恼羞成怒的质问着。

    “别胡说八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信,放了我,我立刻进京让人家提着银子来,”反正人家说了,只要能买下这些地,银子都不是问题,所以,他才底气如此足的。

    “不管你有没有胡说,这古泉村的地都已经卖了,人家卖不卖的,跟我们无关,至于你……林大友,偷粮食的罪名可不小,就算我们活活的打死你,你也不能反驳一句……,”村长面色严肃的看着他恐吓,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林大友就厉声的嚷嚷道:“村长,说话要凭良心的,你说我偷粮食,我偷谁家的粮食了?有证据才好说话,没有的话,就别乱嚷嚷!”

    大家就算知道他偷了粮食,可没有证据,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这气氛,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草儿,你爹好凶啊,”一边的孩子看着他狰狞的样子,有些害怕的跟蔓儿的姐姐说道。

    草儿是家里最大的,已经懂事了,也明白自己的爹爹不是个好人,骨子里,更没有对父亲的那种儒慕之情。在她极少的记忆里,就有着爹狰狞的殴打娘的画面,再加上现在这里,她心里对这个爹没有一丝的感情,反倒有了浓浓的恨意。

    “他不是我爹,”这样的爹,真的不如没有的好。

    所谓的爹不在家里,娘虽然幸苦,可妹妹们听话,大家虽然吃的不是很饱,很好,可是至少没人打他们,他们都很开心,娘也从不责打他们,说那会很疼,只要他们听话。

    娘一定是被爹打疼了,才这么说的。

    “我爹爹可好了,从不打我的,”一边有个小姑娘不知道怎么安慰草儿,好半天才嘟囔出了一句让人羡慕伤心的话来。

    “草儿的爹爹可坏了,还打她娘呢?之前,他往后山去的时候,我还看到他骂小瘸子呢,把小瘸子都骂哭了,”想起了什么,那个孩子还颤抖了一下。

    因为大家都被眼前的事为难住了,保持沉默之后,孩子们的话就显得特别的清楚。

    “是啊,小瘸子没了娘,好可怜的!”孩子们同情的话一说出来,让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

    如果没有大人教坏了,孩子们的心里是很纯真的,从不会把大人的事牵扯到孩子的身上。因为毛氏做的事情实在是过分了,所以大家都想着她离开,并没有对小瘸子落井下石,又加上小瘸子因为娘不在,没有安全感,以前那顽劣的性子有些收敛,所以村里也有些孩子愿意跟着他玩。

    “所以我讨厌草儿爹爹,他连小瘸子都骂,”嘟着嘴,孩子表示出了自己最大的不高兴。

    “林大友,你去后山干什么?”燕莲突然开口质问道。

    他家在村西,不靠近后山,而且,因为山林浓密,这里的人,极少往后山去的,尤其是在这个农忙的季节。

    “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林大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是笃定他们找不出被自己藏起来的粮食。

    草儿,蔓儿,藤儿三姐妹拉着有根小弟弟,四双天真的双眼齐齐的望着他,每个人眼里的眼神都不一样,唯独没有担心。

    “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村长见状,连忙开口问道。

    “村长,”燕莲见村长把问题抛给了孩子,立刻打断道:“既然林大友往后山去过,就找几个人去后山看看,这些都是大人的事,不要把孩子牵扯进来!”要是四个孩子真的知道些什么,在村长的诱哄下说了出来,事情就不妙了。

    现在,村里的人就会觉得是她们姐弟四个是做好事,可是,等到时过境迁,林大友不在了,有些人会说他们姐弟四个心狠,害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样的人不能交往之类的,就把这几个无辜的孩子隔离了,到时候,就是一场悲剧。

    有这么一个父亲,他们是无法选择的,可要是把父亲的悲剧挪加到他们的身上,那更是无辜。所以,她不愿意牵连几个孩子,就算找不到粮食,也不能害了几个无辜的孩子。

    村长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几个孩子一眼之后,就招呼着在场的几个男人往后山去了。

    “村长,可以找林家的孩子问问,看看他是在什么地方被林大友打的,”没有关系到自己的利益,林大友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毕竟在村里人的眼里,他现在已经变好了的。

    “好,我立刻让人去看看,”村长的双眸缩了一下,想到了今天燕莲所做的事,心里叹息着:不要说女人了,连个男人,都不如她啊。

    不管事情怎么样,她保护住了林大友的几个孩子,就算是积德了。

    “拿根绳子绑了他,”见林大友挣扎的厉害,燕莲跟一边的人说道。

    “凭什么绑我?应燕莲,你个不要脸的表子,自己做尽了亏心事,还赖在我的头上,人在做,天在看,小心你应家遭报应!”林大友原本挣扎都挣扎不掉,如今被绑上了,就别想逃了。

    对于这样的诅咒,别人或许会在乎,但应燕莲不在乎,她只知道自己问心无愧就可以了。至于应家的报应……呵呵,不知道报应在应家老屋那边呢,还是报应在她的身上,毕竟她是立了女户的。

    “遭报应也报应不到你的头上,不用你担心!”燕莲的表情特别的平静,让人绑上林大友之后,对着几个跟蔓儿娘要好的妇人说道:“你们扶着她进屋换身衣服,把脸上的污渍擦擦,头发也疏一下,免得吓到了孩子!”

    “燕莲说的对,蔓儿娘这个样子,还真的有点吓人,”站在蔓儿娘后面的妇人点头表示赞同,“春芽,咱们扶着蔓儿娘进去收拾一下,等村长回来了,就能知道林大友到底是不是那个出卖咱们村子的人了。”

    “好,”几个手脚利落的人扶着蔓儿娘进屋,草儿一见,立刻跟藤儿去打水,那懂事的模样,看的燕莲叹息不已,觉得林大友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有这么几个可爱孝顺的孩子,苦几年,又能怎么样呢。

    看到蔓儿娘这样,燕莲心生凄楚:这女人,穷尽一生为了一个男人,一个家,值得吗?

    村长一边让人去找小瘸子,一边带人去搜,原先是找不到什么,可有了小瘸子带路,在林大友打小瘸子的地方找了一圈,果然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找到了一袋袋的粮食,码的还整整齐齐的。

    “找到了,找到了,真的有粮食……,”村长带人在那边守着,这边派人回来通消息,那铜锣般的嗓音一吼起来,就激起了一层浪。

    “这个林大友,忒不是个东西了,竟然偷村里的粮食,太过分了,”粮食是农民的性命,这偷粮食不等于杀人吗。

    “现在粮食找到了,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有人上去,狠狠的打了林大友一下,眼里满是怒意。

    “你们别乱来,告诉你们,我背后有人的,你们敢动手,有人会为我报仇的,”林大友挨了一拳后,也不掩饰了,直接口出狂言的威胁,那样子,颇为嚣张。

    “你有人,你有什么人?你个不要脸的,背叛祖宗还那么嚣张,看我不打死你,”有了粮食,就知道林大友这个人的心思不单纯了。

    “别动手,”燕莲见人家要打林大友,就赶紧出手阻拦着说:“打死他了,还脏了自己的手,”说完,睨了林大友一眼嘲弄道:“你身后的人,无非是想让你把古泉村的早稻米偷出去让他们看看,若是不好,就不要买地,要是好,就算用抢的,人家也会抢着下手,是吗?”

    “哼,你知道就好!”林大友觉得应燕莲拦住人家打他,是怕了他身后的人,就忍着肚子的痛,挺直腰背说:“告诉你,你不把我放了,等京城里来人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到时候,你可不要跪下求我,哼!”

    看着不知死活的林大友,燕莲庆幸人家找的是这么一个急功近利,没有本事的,否则的话,古泉村真的会在不知不觉种吃大亏。

    要是人家暗暗收买村里的人,等她知道,事情就晚了。她可以安抚一家,两家,却承担不起整个村里人的怒气。

    “下跪?”燕莲嗤笑一声,嘲弄道:“林大友,你真的是死到临头还在做白日梦呢!人家要你做的应该是让你拿多少的早稻,到时候给你多少的银子——只是要看看早稻米,而不是要你偷了村里的粮食,不是吗?你说,人家要知道你是心太贪了,偷了村里的早稻米去卖,又被村里人发现了,没有一点点的利用价值了,人家,还会救你吗?”

    林大友被她这么一说,脸色有些惨白,不服的怒道:“肯定会的,人家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办成了,拿到了早稻米,就会给我很多很多的银子,让我娶个美娇娘,以后再也不用回到古泉村了,”

    “林大友,你要是不贪,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了!”燕莲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后让没有跟着去的人看牢了林大友,等村长来了之后在发落。而她自己,则带着账本去了村长那边,看看林大友到底在大伙不知道的情况下,偷了多少的米。

    对于在幕后不折手段的人,燕莲充满了怒气跟厌恶之外,还有了浓浓的怒气。生意人有些狡诈跟算计是说的过去的,可若是卑鄙下流,就让人不喜了。

    人家能买通林大友,说服他来对付自己的家人,可见人家的龌龊了。

    好在,人家找的也就是林大友这样的人了。只是,对于这样的状况,她的心里充满了担忧,就怕事情会更加的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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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砍手剁脚

    对于林大友偷大家的粮食的事情,村里的人都相当的震怒,怒斥他不是个东西。不但偷了村里人的粮食,还连自己孩子的口粮都不放过,简直枉为人。

    那一袋袋积少成多的粮食被人搬了出来,看到那么多的粮食,个个都怒了。他们怒骂着,也在庆幸着粮食没有被运走,不然的话,有什么后果,他们都不敢去想。

    这林大友对自己的媳妇,孩子都下的了这样的狠手,更何况是旁人了。

    村里人的表态是不能留下林大友这个祸害,不但让他在古泉村除名,还要打死他——对于这样的暴力,燕莲是阻止的。她劝着村民,告诉他们,为了这样一个人渣让自己的手里染上了人命,是不值得的。

    就算林大友该死,可他们有不是刽子手,杀人之后,肯定心里有阴影,到时候,就是吃药也吃不好的。与其这样,不如送他去官衙,让他坐牢——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去救林大友。

    燕莲心里已经明白,林大友就是一个弃子,死活都没有人去管他了。可是,她还是想试试,因为被人这么盯着,始终不是很舒服。

    北辰傲不在,上官浩不敢放手一搏,北辰卿有自己的事,燕莲突然觉得,在这个世上,竟然没有人能真正的帮到她,而她却一直想要一口吃掉所有的东西。等到发现自己一口吃的太多的时候,已经骑虎难下了。

    林大友被踢出了古泉村,从此之后,古泉村就没这个人了。而他也被人送进了大牢,要关多久,谁也不知道,也没有人再去看他或者怎么样,就如燕莲猜测的一样,他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那被林大友藏起来的粮食,由着燕莲做主,分给了被偷的人家,蔓儿家也分到了不少,因为她家的粮食少的是最多的。

    没有再多,也没有再少,燕莲做主,让这几家的粮食全部都一样,这样一来,大家都高高兴兴的,谁也不觉得自己吃亏了。

    林大友的下场,蔓儿一家都没有觉得不好,因为林大友在,他们的生活才是生不如死的。

    解决了这件事后,燕莲冷静的想了一天,连饭都没有吃,就站在屋顶上望着远处,心里一直在思索着:她之前心里还想着,不管怎么样,自己认识北辰傲跟上官浩,有时候,能找他们帮忙。可是,等到真正发生事情的时候,她发现,一个都靠不住。

    上官浩是个前怕虎,后怕狼的,根本靠不住,不是怪他胆怯,而是他一个人错了,会牵连整个上官家族,所以他这么做,只是小心而已。而北辰傲,更是行踪不定,加上他那个神秘的身份,说不定在帮着皇帝老头做事也说不定,所以她更不抱希望了。

    思来想去,燕莲发现,自己能靠的唯有自己,身边甚至连个支持的人都没有,显得有些势单力薄了。

    现在,她还能用北辰傲当挡箭牌,可是,北辰傲不在,他一个商人的身份能让人看在眼里吗?恐怕,事情真的爆发出来,她连个应对的法子都没有。

    “唉,”望着远方,她忍不住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发现自己陷入了举步维艰的当口,前进不是,后退不是,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一直想着,只要有人当靠山,就可以了,却不料,那个靠山,不是自己想靠就能靠的。

    还是太天真了,忘记了今世跟前世的不同。前世,很多事情是可以努力的,今世,不管你怎么努力,就算你家财万贯,你依旧只是一个农民,一个种地的,人家只要动动小手指,就让你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样的一个结果,让燕莲迷茫了。

    她怕,怕自己一心的努力被人窥视,到时候,付出的不单单是钱财方面,更连累家人。

    京城里到处都是身份尊贵的王爷大臣,一个不好就会引来祸害,自己这么做,引来的麻烦可不是一点点——更何况,春雨的时候,自己拿出了那么多的鲜姜熬汤,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个鲜姜是跟自己有关的,下半年,这姜就完全没有办法再大面积的种植了。

    就算是四叔家,也不行了,整个古泉村,等于摊开暴露在别人的面前了,让她没有一点点的办法。要是自己的身份能改变,有个依仗的话,或许,事情就不一样了。

    可她一介平民,有什么是让人害怕的?

    “应娘子怎么了?待在上面一天了,也不见她下来吃一口饭,是不是病了?”暗卫乙疑惑的问道,声音里略带关切。

    他能不担心吗?这个女人太诡异了,竟然能随意的陪着皇上聊一个下午,那是宫里所有的嫔妃娘娘都做不到的。这么一来,更是表示了皇上会重视她,所以他们是半点都不敢松懈。

    “要是病了的话,应家人早该急了,也不会任由她一个在屋顶上傻傻的发呆了,”暗卫甲认真的观察了一会儿说道。

    “那怎么回事?要不要回去禀告一声?”暗卫乙迟疑的问道。

    “再看看吧,要是情况持续,就回去禀告一声,”这许多的事情,报不报,都要斟酌的。这个应燕莲,如今在皇上的眼里,恐怕不单单是种地那么简单了。

    “好,”

    暗卫们的纠结是燕莲不知道的,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些暗卫的身份,只是觉得那是北辰傲的人,因为他还有个神秘的王爷身份,除了他,没有人身边会有暗卫的,包括上官浩。

    她觉得,北辰傲消失,暗卫们肯定也不在了。

    几天后。

    看着眼前的状况,燕莲抽搐着眼角,寻思着自己这几天,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为何没遇到过一件好事。

    她只是心情烦躁了,想上山里去看看,顺便采一些桃浆,好让娘拿去卖——去年尝过甜头之后,她就唠叨了许久,因为家里忙,就一直没有同意。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有些收尾的可以交给爹了,她就想着要赚银子了。

    只是,眼前的状况让她眉头紧皱,快要仰头咆哮了。

    刚才,她在一个处地方看到了黄花菜,过去采摘的时候,脚腕不知道被什么狠狠的抓住了,吓的她尖叫了一声,死命的踢着,然后……一个受伤的人被她踢昏过去了,而自己的脚还被人家紧紧的拽着,怎么都挪动不了。

    试了好久之后,燕林放弃挣扎了。她低头看着紧紧抓着自己脚腕的黝黑大手,瞥了一眼自己手里握着的刀子,心里涌上一阵恶念:砍了自己的脚,还不如剁了人家的手,免得疼的是自己,不是吗?

    手腕转动了一下,正在想着怎么解放自己的脚的时候,原本被自己踢昏过去的人猛的动了一下,可能是感受到了燕莲发出的杀气,把一直沉浸在危险边缘,对杀气特别敏感的人一感觉到,就会充满警惕的。

    感觉到人家要醒来了,燕莲飞快的把自己带来挖桃浆的刀子藏在背后的背篓里,免得被人家看到,有话说不清。

    很快的,人家睁开了双眼,虽然无神,却不难看出人家的双眼里隐藏的杀气,就算从未看到过杀人的人,燕莲也感觉到他浑身的血腥味道。

    这个男人,复杂啊!

    “你是谁?”冷冽的语气里,有浓浓的警惕跟防范。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燕莲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呛声道:“你在我家的后山抓住我的脚,我倒想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该死的,醒来后,手劲更大,自己的脚都快麻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人家根本没有放开她的脚的意思。

    “古泉村,”挑眉,低头望着躺在草丛里拼命喘气又死死抓着自己脚的男人,燕莲无语的拍着自己的额头,半蹲下身子,见他警惕的一动,就苦笑道:“你又不想杀我,就麻烦把手松松,否则,等到你流血过多了,死的不能再死之后,我的脚就残废了!”她可不想当跛子,那太难看了。

    “你不怕我?”对上眼前充满无奈的双眸,梅以鸿有些错愕的问道。

    他知道,自己从小跟在父亲身边,第一次动手杀人的时候,才八岁,如今,征战沙场的他,不知道杀了多少的人,就连孩子看到他,都会被他身上的血腥味吓哭,更别说知道他身份的人了。

    往往只要他一个眼神,就能让那些大家前进吓的尿裤子,所以这会儿发觉自己的戾气在人家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就觉得疑惑了。

    她是真的不怕呢,还是漠视,不知道呢?

    见他的手慢慢的松开了自己麻木的脚腕后,她才翻个白眼不雅的道:“我为什么要怕你,跟你又没血海深仇。”露个眼神就怕,这个世上,她怕的人多了,因为有太多狐假虎威的人了。

    “……,”梅以鸿第一次踢到铁板了,有人不买他的账。

    “喂,我说,你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这里又没有路,难道,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跟自己一样,穿越了?

    “……,”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脸上,没有眨动一下。

    好吧,比眼神,燕莲表示,她输了。“你要保持神秘,我没意见,但我想问问,你是想让我救你呢,还是让我漠视一切,径自转身呢?”虽然人家身上的杀气比较浓,但是,她可以保证,在她有预防的情况下,他想抓住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男人的身上肯定受了重伤,所以才会躺在草丛里没有动静。

    梅以鸿发誓,自己带兵打仗遇到过许多人,却从未遇到过眼前这么古怪的女人。她的头发是盘着的,可是,眼神却很清澈,而且,她不但不怕自己,也不觉得不救她会怎么样,弄的他心里涌出一抹好奇,想探究一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身受重伤,不能被人发现,”意思就是,你可以救,但必须把我藏好了,否则会有麻烦的。

    这傲娇的语气,让燕莲差点抓狂了。

    自己救他,不是他求的自己吗?可她为什么有种感觉,像是自己在求他似的,心里是糟心糟肺的不好受。

    “我更怕你被人发现,死你一个不够,还得连累我全家呢,”要不是遇到了,她才懒得救呢。

    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都是废话,空话,她才不在乎呢。

    “……,”又一次无语了。梅以鸿发现,在她的面前,自己的强项都成了示弱,心里纠结的快打结了。

    “你继续躺会,我一个人,搬不了你,”这大块头,她还真的是有心无力。“我去喊人来,”见他身子一动,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就赶紧出口解释说:“是我爹跟我弟弟,不会有别人的,放心好了!”

    既然想救,那就认真的救,自然也要瞒住所有人了。

    从未那么佩服过自己的聪明,在自家的后院留了那么一条路,否则,在大伙都在地头转悠的时候把人搬自己家里去,那是找死。

    当应翔安跟应文杰,还有方有占三人气喘吁吁的把人搬到屋里的时候,众人都吓呆了,才知道他身上的伤,都是刀伤,被人砍得很恐怖,但好在都不是很深,就是流血过多,才弄的他晕倒在那边的。

    谢氏烧了热水,跟于奶奶一起搬了进来,燕秋留在院子里,免得这个时候有人来,好提早出声提醒。方有占则跟应翔安一起,把人家身上的衣服都脱掉,然后询问说没有什么重要的,就拿去给于奶奶,让她烧了,免得留下祸害。

    “便宜你了,”应燕莲拿出了北辰傲之后给自己的伤药,一脸心疼的说:“那是有银子都买不到的,”

    梅以鸿原先是不在乎的,想着乡下人家,能有什么好东西,等到自己伤好了,回到京城之后,这伤药,她要多少,自己赔给她多少。

    可是,当看到她嫩白的手上握着的那个瓷瓶之后,他的眼身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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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节名,好恐怖的说,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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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搜村

    她真的是一个乡下妇人吗?刚才,他听到有个孩子喊她娘了,而她的父母奶奶都在这里,可为什么她会有宫里的伤药呢?

    那白色瓷瓶咋一看不起眼,可只有真正的摸到了瓷瓶的胎质,才知道那瓷瓶是最上等的磁窑做的,一个小瓶的价格就不菲了,用来装这个伤药,为的是体现出伤药的稀有跟重要。

    这样的伤药,不要说自己,恐怕连爹都没有吧?

    可是,为什么她会有呢?

    她到底是谁?

    梅以鸿的心里百转千回,但眼前却不知道,他那纠结疑惑的表情,在她看来,那等于便秘的征兆。

    “爹,省着一点用,可不能都倒了,”她一个女人,肯定不能为人家直接上药的。

    “放心,爹会省着的,”应翔安接过她手里的瓷瓶,信誓旦旦的说。

    “上次我受伤的时候,你们就倒了一整瓶……,”里面连一丁点都没给剩下,害的她心疼的半死,后来,还是北辰傲见她肉疼的样子,又给了一瓶,说是留着以防万一的。然后,那万一就来了。

    听到自家女儿的嘟囔,应翔安突然发现,这个大女儿还是有些孩子气的。“那是你受伤严重,你说你重要,还是药重要?”

    应翔安问这句话,真没别的意思,可是,若是这个问题让梅以鸿来回答的话,他肯定会说:那是大内的秘药,肯定是药重要了。不知道应翔安听了之后,会不会暴走。

    对于这个问题,燕莲纠结了,最后呐呐的又提醒了一遍:“记得省一点啊,那是唯一一瓶了,没有可能再出现另一瓶的,”说完,为了让自己放下不舍,她利落的转身离去了。

    用完一瓶还留一瓶,什么时候,这宫里的秘药那么好得了?梅以鸿看着应翔安给自己上药,心里腹诽着,想着人家白白浪费了一瓶,心里心疼的不得了。

    他见过太多受伤的人,最在乎的就是上好的伤药,到了战场,不知道能救多少人呢。

    “你先休息一下,等会给你送吃的,”应翔安给他里里外外仔细的上了药后,见伤口都不出血了,就站起来说道。

    “多谢大叔,”梅以鸿弱弱一掉,双眼死死的钉在应翔安手中的瓷瓶上。

    “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砍了那么多刀,你就不疼的吗?”应翔安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表情,很自在的把瓷瓶放自己的怀里了。

    “……,”没你浪费伤药疼。

    “这身体是父母爹娘给的,你也得珍惜珍惜,让你爹娘看到,不哭死呢!”应翔安唠叨了几句,收拾了屋里的东西,就转身出门了。

    看着身上深深浅浅无数的伤痕,梅以鸿心里叹息了一声,知道自己身为梅家人,注定要走这一条路,无法改变了。

    知道梅以鸿是流血过多,又担心他受那么严重的伤会引起不适,燕莲想了一下,就让应翔安去找村里的土大夫,让买一些预防发热跟补血的药草来,免得到时候他有什么不适的话,会让大家措手不及。

    家里有温补的东西,都是之前北辰府跟上官府的人送的,所以燕莲也没让再买什么,就让谢氏把这些做了,适时的给他调节一下身体,免得他在这里养伤,不自在的是自家人。

    一个外人在,还随时有点危险的,这谁能受的了呢?

    梅以鸿让应家人称他为阿虎,那是他的小名。至于真名字,他没有细说……等之后,身份暴露出来的时候,想到自己吃的东西好些是自家妹子送的,他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果然,燕莲的担忧是对的,上了伤药,睡了一觉醒来的梅以鸿华丽丽的高烧了。

    就算是高烧,他也清楚的保持着自己的理智,那样子,看的应家人都咋舌不已,都好奇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还能是什么,肯定是上过战场的,不然的话,不用连病了都保持理智,”那是克服之后的习惯,而且环境就是天生不安全的,才养成了这样一种病态的坚持。

    “上过战场的?”应翔安看着喝了药躺下的人,迟疑了一会儿问道:“燕莲,咱们带他回来,好吗?”

    “不好也没法子了,总不能把他收拾的干干净净之后再把他扔出去吧!?”后悔,也迟了。

    “可是……他是一个身受重伤的兵啊,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受这样的伤……要是惹来麻烦,该怎么办?”他家好不容易过着简单平静的日子,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外人而弄的事情不得安生。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不容易救了人家一命,总不能把人家丢出去,什么都不管了吧!?”燕莲知道应翔安骨子里还是善良的,所以她这话一出,应翔安果然是闭嘴了。

    不过,应翔安心里藏了个小九九,在知道阿虎是有危险的后,就趁机在吃完饭后留在村口的地头上,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乎地里的晚稻,却不知道他是在查看有没有什么陌生的人进村。

    果然,在梅以鸿进了应家的第三天一大早,就有几个身穿统一服装,气势汹汹,手里拿着长剑的人冲进了古泉村。

    “你们干什么?”看到拿长剑的,个个都有些怕了,可还是有人压住心底的惊恐,出声胆颤的问道。

    “你们村里有没有来过受伤的陌生人?谁家有没有收留过?”带头的人一脸阴狠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声质问道。

    “这位爷,我们村这段时间都没有陌生人进来过,是要找什么人吗?”好奇写在脸上,可看到人家这个样子,还是退了几步问道。

    “牢里逃了一个杀人放火的坏人,此人身受重伤,你们谁看到了,就支吾一声,会有重重赏赐的,”能用银子解决这件事,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啊呀,杀人放火的话人啊?这样的人,谁敢收留呢!”有人惊恐的叫了出来,语气里甚至不安。

    “你们没有,别人家或许有,走,我们进村搜一搜,”几个人带着长剑,也不管会不会吓到人,就这么冲了进去。因为人家手上有长剑,大家不敢拦着,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么闯进村里了。

    这几个人,横行直撞,一点礼数都没有,更像土匪,不像当官的,弄的村里的人不敢多一句抱怨,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家戳一剑。

    “各位官爷,这村里,你们都检查了,真的没有受伤的人,”村长战战兢兢的站在人家面前,心里苦涩极了——自己当个村长,怎么就没一天的好日子过呢。

    “还有地方漏了吗?”来人厉声质问道:“你们这些日子,谁家有买药的吗?说出来,会有重重赏赐的!”

    “买药?”村里人都面面相觑的,没有人吭声。

    “有人买药,我几天前,看到应翔安跟大夫买了药,”人群里的杜氏想着,不管有没有赏赐,给谢氏添添堵,也是好的。

    凭什么整个村里的人都被检查一遍,唯独应翔安家里没人去翻呢?

    “杜氏,不要胡说八道,”村长一见,立刻出声呵斥着。这个心肠狠毒的女人,不知道这么一说,代表的是什么吗?

    “让开,”带头的人一把推开了村长,走到杜氏面前质问道:“你说的是那户人家?”

    “在村后,你们还没去查过呢,”杜氏不管人家怎么想的,只想着自己现在的生活过的是水深火热的,就让谢氏也尝尝这样的滋味。

    “你带路,”人家拿出一个银锭子,直接扔在杜氏的手里,冷声命令道。

    “好好,你们跟我来,”杜氏的手碰到银锭子之后,满眼都是笑容,恨不得把自己卖给人家呢。

    有的人看到那个银锭子,眼里闪烁着后悔,早知道真的有赏赐,就胡乱开个口,反正找不到人也不怎么样。而有的人则眼里闪过不屑,想着杜氏真不是个人,竟然出卖自家兄弟,这心,也太狠了。

    不管应翔安买药是为了什么,若真的有这样的事,不是要害了人家一家吗?

    这都是亲戚,有多么大的深仇大恨,非得把人家往死里逼,才高兴吗?

    不管大家怎么想的,高兴的,不高兴的,大家都往应家新屋那边聚集。

    “砰砰”的几声巨响,让应家人都吓了一跳,谢氏起身高声回道:“来了,来了,谁啊,敲门敲那么响,是要拆门呢?”

    “你们是谁?”谢氏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的都是陌生人,就狐疑的问道。

    “各位官爷,你们闻闻,院子里有药味呢,”杜氏凑到一边,闻到了药味之后,兴奋的嚷道,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把喝药的人搜出来。

    到时候,有的谢氏他们哭的时候。哼,收藏杀人放火的罪犯,他们也跟着牵连,就有好戏看了。

    杜氏的兴奋,每个人都看在眼里,尤其是谢氏,望着杜氏好一会儿,才冷冷的收回目光。

    “让开,”带头的人也闻到了药味,就直接推开谢氏闯进了院子。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谢氏踉跄了一下,紧跟在后面,交集的问道。

    “你们谁家在喝药?”因为谢氏的惊恐声音,应家所有人都出来了,包括被燕莲抱着的实儿。

    “在我家的,当然是我家人了,”燕莲瞅了一眼站在人家身后得意嚣张的杜氏,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放纵她了。

    “屁话,你家人不都在这里吗?”杜氏率先叫了出来,发现她家没少人,就立刻戳破她的谎言,想让人家知道,这里是藏着猫腻的。

    “你说,他们家之前买了什么药?”被抓来的土大夫一直在颤抖着,也不知道再吓下去,会不会吓尿了。

    “买……买了退热的跟补血的,”那大夫抬头看了一眼应翔安,眼里闪过了愧疚跟不安。

    “那药呢?”那样敏感的两样药,让带头的人不得不重视起来,更加觉得那屋子里藏着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

    “买来的药,当然是喝了,”应翔安往前走了一步,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给谁喝的?”

    “屋里的人跟……我,”燕莲嗤笑一声,回答说。

    “你?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喝药?”来人愈加觉得此事有蹊跷了。

    “咯咯……,”燕莲一听,忍不住娇笑出声,望着一脸严肃的人,莞尔问道:“女人的那几天,不知道这位懂吗?”补血的药,怎么就不能喝了。

    “噗嗤!”后面的人一听,个个捂住嘴笑了。

    “给我让开,”带头的人知道自己被戏耍了,就恼羞成怒的吼道:“你们这些刁民,胆敢收留杀人放火的罪犯……给我搜,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给我搜,搜到了,就把这些刁民都抓走,”

    “要是搜不到呢?”就在他们要大手大脚的往里闯的时候,燕莲挡住他们,冷笑道:“什么杀人放火的人,我看你们是故意抢劫的吧!?”

    “应燕莲,你胡说什么呢?人家可是官差,是衙门里的人,”杜氏在一边听的心惊。

    “官差?”燕莲别有深意的下上睨了这一群人几眼,然后冷嘲道:“凭证呢?说是官差就是官差吗?拿不出凭证就是抢劫,”她知道,这些人是假冒的饿,所以才会故意混淆着。

    “我们不动你家的任何东西,只想找出隐藏的逃狱的杀人犯,”带头人见身后的村民都转换了语气,里面隐藏了怀疑,想着自己不能到这个时候暴露出身份,就用和蔼的语气商议道:“这杀人犯乱窜,对你们也不好,万一伤到人,你们后悔都来不及,不是吗?”

    “燕莲,就让他们搜搜吧,这要真的有个杀人犯,我们小老百姓的,对付不过来的,”村长站在门口出声提议着,想着尽快把事情解决了,好让这些人早点离开。

    这带剑又横眉竖眼的,孩子们看的都怕了。

    “应燕莲,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拦在门口,莫不是你家真的藏了什么人?心虚了?”杜氏一口咬定,就觉得那杀人犯就被应家人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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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你不仁,我不义

    “我就纳闷了,大伯母,你一门心思的说杀人犯藏在我家,什么事情都往我家泼,这杀人犯的影子都没有呢,你怎么就那么清楚呢?难不成……你看到过杀人犯?”杜氏不仁,就别怪她不义,这倒打一耙的事,她还是会做的。

    “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见过杀人犯?”杜氏一听,怕极了,“嗷嗷”的跳起来怒道:“整个村里都搜过了,就差你家的了。你遮遮掩掩的,不是心虚是什么?”

    “你们进去搜吧,小心里面的人,可病着呢,”燕莲也不跟杜氏争执了,见来人眼里闪烁着怒气,知道这已经是他们忍耐的极限了,就退开几步,让人家进去。

    那几个人也不敢耽搁,直接闯了进去。而杜氏伸长了脖子,隐约的看到床上躺了一个人,就尖叫着嚷道:“有人,有人,屋子里有人,应燕莲,看你这一次,还有话没话说了!”哈哈,太好了,窝藏杀人犯,这一次,她看看二房的人,怎么躲的过去。

    “大伯母,咱们两家,真的有那么深的血海深仇吗?”燕莲没有跟杜氏硬碰硬,而是哽咽着质问道:“难道,大伯跟我爹,不是亲兄弟吗?你为什么这般的陷害我家呢?我家真的出事了,你就那么高兴吗?”

    这几句不甘的质问,让村里人都变了脸色,看着杜氏的表情尤其的不对,弄的杜氏的脸色也变了。

    “我……我是为了村里人着想,”杜氏结巴了一会儿后嚷道:“窝藏杀人犯,谁知道人家心狠起来的时候,会不会伤害到村里的人,我这是为了村里的人好!”好不容易找到借口的杜氏,越说,越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我呸,”一直保持沉默的应燕秋突然怒声道:“为了村里的人好,你就直接污蔑我家?你算什么长辈?我男人病了,喝点药就不行吗?非被你说的是杀人犯,难不成,你是硬要把这个罪名往他头上按了?”

    “秋儿……,”还不动杜氏开口呢,里面传来了嘶哑的声音。

    “来了,”应燕秋这会儿也不跟杜氏计较了,直接转身往屋里去。

    “大嫂,我家还有没有人,你一个当长辈的,还不知道吗?”谢氏愤怒的睨着杜氏,不满的质问道。

    “这……,”杜氏哑然了,因为她真的没有想到,应家还有一个方有占呢。

    你说你娶媳妇却一直做在丈人家里,这算怎么回事啊!?杜氏心里腹诽着,却不敢在这个时候抱怨什么了。

    “老大,没有,”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搜了个遍,都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影,所有的人都聚集在院子里了。

    “各位都查过了吧!?可曾查到什么?”燕莲见所有人都空手而来,就嘴角微微上扬问道。

    “既然古泉村没有这样的人,我们就先走了,”面对人家的嘲弄,他们只能忍了,谁让没找到人呢。

    “各位先等等,”见他们转身要走,燕莲瞅了一眼杜氏,在杜氏心里涌上一层不好的感觉的时候,就听到燕莲清脆的说道:“也不知道你们搜了全村,搜了应家老屋的后院没有,那里面可有好多可以藏身的……噢,还有,我那堂妹小产,这屋里是不能男人进去的,可谁知道人家为了活命,会不会躲进去呢!”

    “应燕莲,你……你……你胡说八道,”杜氏急的跳脚,却无力反驳。

    “是不是胡说八道,等搜过了,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着跳脚焦急的杜氏,燕莲嘴角扬起了恶魔般的微笑,想着当人冲进应燕荷小产的屋子里后,她这辈子,还有什么名堂能闹腾。

    就算是为妾,人家,也不会要她吧。

    人家才不管杜氏怎么解释,怎么吆喝,反正有地方,就外人去搜,这热闹场地,转移了。

    “活该,”于奶奶见人走完了,就去关门,还唾了一声杜氏。

    “阿占,”见门关了,谢氏跟应翔安连忙进屋,“怎么样?没事吧!?”

    原本脸色红润,像是高烧不退的方有占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摇着头说:“我没事,”

    “别说那么多了,于奶奶,你在前面看着大门,燕秋,你留在这边,我们快去把人搬回来,”燕莲连忙吩咐着。

    原来,应翔安在村口看到拿着长剑像是找人的过来后,就赶紧从人群里偷偷的溜了回来。这阿虎还高烧着,虽然神智是清楚的,可根本走不了路,所以燕莲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决定。

    方有占装病,用热水捂脸,其余的人帮着把阿虎抬到后山去,那里留着一个围满藤蔓的门,不仔细的察看,根本没有人会发现。他们把阿虎抬走之后,就跑了回来。于奶奶则烧了热水给方有占擦脸跟身体……之前,燕莲为什么会跟杜氏抬杠,完全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方有占病的更像一些。

    “啊哟,我的娘啊,可真吓人!”把阿虎抬回去放在床上后,谢氏等人都坐在椅子上喘不过气来。

    “这些到底是不是官差啊!?”于奶奶看到谢氏喊了一句,就好奇的问道。

    这人家要是官差,那是不是表示这受伤的人,真的不是好人呢?可为什么她瞧着不像呢?这孩子身受重伤,可性子却极好,做什么吃什么,也没娇气的毛病,至少这些,就让她觉得阿虎不是个坏人了。

    “不是,”燕莲见应翔安换了快浸了冷水的布巾放在阿虎的头上,就脸色凝重的道。

    “不是?”这句话,得来了应家所有人的异口同声。

    “燕莲,你怎么知道不是呢?人家穿的是官服啊!?”谢氏有些狐疑的问道。

    “衙役带有佩刀,却没有佩剑的,”上一次伤了自己的人,不也是拿着大刀吗?

    梅以鸿虽然闭着双眼,但他们一家的对话都听的清清楚楚的,心里为应燕莲的聪慧感到震惊。这个女人,真的不能让人小觑。

    一般的妇人遇到这样的事,早就吓的双腿打哆嗦,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可是,应燕莲却不一样,她能在飞快的时间内解决一切,还能观察到那些官差的不同,可见这个人的本事。

    话说另一边的应家老屋,有了燕莲的提醒,那些人什么都不管的闯了进去,连应燕荷的屋子都没有遗落,更别说应家老屋的后院了。哪里的菜啊,木材等东西,都被翻的乱七八糟的,一片混乱。

    “不是已经搜过了吗?为什么还要来搜呢?”看到人家走了,朱氏哭丧着质问道。

    “呜呜……,”屋里,想起了应燕荷羞辱的哭泣声。她的屋里,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么直直的闯进来,不但搜了床底,连她的被子都掀开了,这样的羞辱,她怎么能忍受的了呢。“我不活了,不活了……,”

    “这家里的东西,都乱了,该死的缺德鬼,说什么官差,是土匪还差不多,”朱氏骂骂咧咧的看着自家的后院,心都碎了。

    “都是应燕莲,都是她,”看到这一幕,杜氏完全忘记是自己先找茬的,把所有的怒气都放在了应燕莲的身上。

    “怎么扯上那个倒霉的?”朱氏扭头质问道。

    “是……是她说老屋后院藏了人,还说……还说荷儿的屋里也能藏人,”杜氏咬牙切齿的怒道。

    “大嫂,”候氏从外进来,听到杜氏的话后,立刻出声反驳着:“这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我怎么在外面听的是你带人去找了二哥家的麻烦,人家还扔了一锭银子给你,是不是?”成天的不安生,这日子,要怎么过?

    好在她要搬出去了,否则,牵连到的是自己的孩子。

    “一锭银子?”朱氏双眼一两,眼里满是精光。

    “哪里有的事,你别胡说八道,”杜氏见候氏拆台,就立刻反驳着。

    “是不是胡说八道,去村里问问就知道了,那么多的人,大嫂,那是藏不住的,”候氏睨了她一眼之后,就率先进屋,不想再搭理她了。

    “你个没用的东西,应家养了你个吃里扒外的,”朱氏一听有银子,见杜氏不想拿出来,就立刻咒骂道:“干什么?打算拿着银子添补娘家吗?杜氏,今日你要不把银子拿出来,我就跟你没完!”

    这一下,杜氏是一个头,两个大。

    朱氏要银子,杨娇儿也要,自己的女儿更想要,嘟囔着说:那是她的嫁妆……这么乱七八糟的局面,弄的杜氏快要疯掉了。

    只是,可惜的是,杜氏没有疯掉,若是她知道了以后会发生的事,恐怕更愿意自己现在能疯掉。

    疯掉了,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管你是生是死,跟她是毫无关系了。

    可惜,恶人自有恶人磨,杜氏想摆脱,还真的有些难。

    “娘,我是你女儿,你得把银子留给我,”应燕荷不甘示弱的说道。

    “你拿银子干什么?你以为你这样了,还嫁的出去吗?也不觉得丢人现眼!”杨娇儿抱着儿子,威风凛凛的走了出来,一脸傲娇道:“这银子,理当要留给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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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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