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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琴律     药窕淑女txt下载     药窕淑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三十八章 许诺

    第二百三十八章许诺

    叶云水听了花儿的回话不免心里惊诧。

    这纯金头面可是世子妃才戴得的。冯侧妃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各色宝石多了三颗,世子妃的规制比她这侧妃多五颗……

    叶云水想着冯侧妃,这个老女人恐怕比王侧妃还难对付,这狠辣的阴招一下,叶云水如若疏忽大意的话,那可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虽只是一套纯金头面和几颗宝石而已,无论是叶云水还是王府都不是太过在意的事,可这却涉及到位分的规制问题。

    叶云水旁日里自个儿戴是无妨,可府中分派下来的,她若是这么收了,岂不是就落了个妄图撺掇世子妃之位?治她个逾越之罪也是行得的!

    叶云水如今又怀着身子,就算不会真的打她板子,单传出去落个坏名声也是窝心,其实不过是那么几颗宝石珠子,一套纯金头面的事,如若不细心就那么收了,一定是酿成大错了。

    王侧妃和冯侧妃这两个老虏婆还真都不是省油的灯,况且冯侧妃的儿子更是个爱兔爷的,世子位他是连边儿都沾不上的,她争个什么劲?

    不管怎样,这东西叶云水是不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收下的。

    花儿在一旁等着叶云水话。叶云水瞧了半晌才言道:“那位严嬷嬷可是走了?”

    “还没,在教巧喜推拿……”花儿回话道。

    叶云水琢磨了一下吩咐道:“拿了那多出来的物件给胡总管送去,另外叫他有空来取下那纯金的头面,这贵重物件由你个丫鬟带过去不合规矩,就说可能是冯侧妃手下的奴婢装错了盒子,叫他帮忙说合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就别惊动王侧妃了,免得好似咱们故意挑事一般……”

    花儿如何不明叶云水的意思?立即点头将那物件包了掖怀里,带着随身的小丫鬟去寻胡总管了。

    青禾在一旁不言不语,往日里来往府中各处回事的都是她的差事,如今她脸上被米氏挠了一道子,还覆着药布,看了花儿带着丫鬟出去,目光多少有几分暗淡,就站了叶云水跟前侍立着,端茶递水,掖掖被角的,也没了旁日里的活泼性子,倒是少言寡语了好几日了。

    叶云水晾了她两日都没过问,这会儿也没旁的人,便叫了她过来,“药可是按时涂了?”

    青禾得叶云水这般问,连忙跪了地上,满脸乞求的道:“奴婢谢叶主子赏药,这次却是奴婢的过错,不该跟米小主动了手。奴婢挨打也不冤枉……”说着,青禾嘤嘤的哭了起来,甚是伤心。

    叶云水递了个帕子给她,“擦擦眼泪再说话。”

    青禾接过帕子,抹了抹脸,“奴婢给叶主子添麻烦了,奴婢认罚!”

    “你还没想到自个儿错了哪儿?”叶云水这般一问,却是让青禾愣了,连忙解释道:“是奴婢逾越了,叶主子怎么罚奴婢都没有怨言。”

    “你个傻蛋啊!”叶云水不由得摇头,语重心长的道:“旁日里我对花儿比对你更重用一分,你虽是面子上不嫉妒,可心里总以为花儿是我带来的,而你是府里的而区别对待,我说的没错吧?”

    青禾脸上一红,连忙低头,“奴婢是这么想……可奴婢不敢对花儿姐姐有半点儿不敬!”

    “虽是有这因素于其中,可这不是绝对的,还是因你不如花儿稳重!”叶云水继续道:“在这两个院子里,除了花儿和宋嬷嬷,家仆之中你是当得起家说得上话的。旁日里我不拘着你,是因那些个丫鬟婆子们有你敲打着更合适,可在米氏这事上,你明知她在故意挑事儿却还硬顶,而闹大了你却退缩了,你不是糊涂是什么?”

    青禾脸上带着茫然,微张了嘴却不知怎么回话,叶云水冷笑道:“你是我跟前的大丫鬟就要有当大丫鬟的范儿,她一个侍妾,到这院子里来打我的大丫鬟,那是她的不对,她明知有世子爷话不允旁人请见却还要硬闯我的寝房,也是她不对,她在院子里大吵大闹的,吓着了我,如若动了胎气那是更大的错儿……”有些话点到为止,那后面的话叶云水不会说出口,“你说你不是笨是什么?旁日瞧着你是个泼辣的,却不料是个假泼辣……”

    青禾浑身一震,她如若还不明白叶云水的话那就辜负这大丫鬟的位置了,立马跪地叩头认错,“叶主子教训的对,奴婢这次犯糊涂了,往后再不会出这般差错!”

    “女人就靠这张脸了,甭心疼那去疤的药,涂上十天半月的也就见效了,免得往后不好找婆家!”叶云水就是要把青禾培养成锋利的刀,青禾如何不知?她想得叶云水的重视,那就要忠心耿耿。只为叶云水一人,想在主子跟前搞平衡那是万万不可的!

    叶云水刚才那话说的很明白,青禾与米氏二人厮打起来,就是还了手叶云水也有许多个借口把事儿趟平,让米氏吃个哑巴亏,可如今呢?谁都知道叶云水跟前的大丫鬟被个侍妾给打了,传出去可不是笑话是什么?

    米氏虽是被拘了起来,可叶云水也落了面子!所以说青禾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倒不见得她是故意的,而是自幼在这府里惯了,等级观念太重,在家奴这圈里她是拿得起的,可对上米氏这等算得上半个主子的,她就只有心眼没有胆了!这不是叶云水想要的效果。

    要么就忍,要么就狠,这是叶云水的行事原则。

    青禾心里想了个通透,立马应和道:“奴婢谢叶主子提点,奴婢一辈子不嫁,伺候叶主子一人!”

    “少说这有的没的,真不让你嫁,你还不得哭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把丢了的面子得好回来,别让人看扁了!”

    叶云水教训完青禾。秦穆戎正巧进门,青禾行了礼便退下,叶云水问起祁善的打算,“爷和小公爷可商议出好办法了?”

    “还在想把祁善送了谁那里合适……镇国公这次恐怕是熬不住了!”秦穆戎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心里却是在想着祁善这事儿,“无论是祁言还是祁宏,谁占了爵位对咱们都不是好事!”

    叶云水眉头紧皱,没有注意到秦穆戎用的是“咱们”二字。

    “他们已经开始有争爵位的动作了?”思索片刻,叶云水忍不住问。

    秦穆戎无奈的点头,“已经开始了!”

    叶云水心里一凉,如若是这样的话。祁善是绝不能回镇国公府的了!

    祁言和祁宏二人当初虽是把世子位让给了祁善,可那是他二人未争之时,如今众人都当祁善死了,祁言和祁宏必然有一人要承爵位,而争斗一旦开始就绝不会停下,即便他二人想停,他二人背后所代表的利益方也不会应允,哪怕这原因是祁善活着出现……祁善如果会镇国公府的话,很有可能逃过一劫,又惨遭毒手!

    “如今恐怕除了太后以外,谁都帮不了祁善了……”叶云水无奈的叹言,秦穆戎倒是多看了她两眼,她的反应的确很快,自个儿刚提了这么一句,她已经想的很是深远……

    “我正有意把他偷藏入宫中,一切都由太后她老人家做主,有太后出面,无论那些人如何忙乎都是徒劳。”秦穆戎把自己的打算与叶云水道出,“只是这有些困难。”

    “那皇……”叶云水刚要吐口“皇上”就连忙闭嘴,用手指了指上面,“可不是送羊入虎口了?”叶云水一直怀疑半路劫杀祁善的是明启帝。

    秦穆戎没有否认,“我会想办法让他不得不肯定由祁善承爵是最好的选择!”

    叶云水很想追问却忍住了这个念头,有些事在生之前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叶云水只问道:“婢妾有什么能帮的上的?世子爷尽管吩咐。”

    秦穆戎抓了她那双因怀孕而有些浮肿的雪白柔荑,“我许是不能整日陪了跟前,你只做两件事,保护好你自己,照顾好祁善!”

    这后两句秦穆戎说的很重,叶云水猛抬头看他,却被一把拉入怀中,听着那份许诺:“我不会走太久!”

    叶云水在他怀中点头,“爷尽管放心,婢妾等您回来……”

    将头安置在秦穆戎宽阔的胸膛,叶云水第一次从心底涌起一股不舍的念头,尽管只是那么一瞬,可却也是这般想了。是因怀了孩子而心娇脆弱?还是因真的不舍?

    叶云水来不及多想,就感觉到那两片冰冷的唇袭上她的,四片唇瓣碰触一起,叶云水感觉心头一颤,一股酥麻窜遍全身,不只是漏*点,还有那即将而至的离别,让二人均不能自已……

    落纱帐内,一片旖旎*光,叶云水第一次放开身心的迎接他的攻势,他亦满腔温柔,生怕碰触到她的肚子,明明是经验老道却显得手足无措,可二人却均没有为此而尴尬半分,有的只是那心与心的轻触,小心翼翼,既恐惧又吸引。

    无人轻言那个字,却胜似千言万语。

    此起彼伏的轻喘就是最贴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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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数钱

    第二百四十章数钱

    严嬷嬷这一拜却没拜下去,低头就看着叶云水的脚。

    叶云水只觉得这冯侧妃真是个无所不用其极,这种事也做得出。

    王侧妃当初送来的嬷嬷是高调张扬,她送来这却是做低伏小,低三下四,可这样她叶云水就会认了?

    如若不留这严嬷嬷,许是外面院子会传她不知好歹、不领冯侧妃的好意,亦或是传出个没有嫡亲婆婆,不把那两个庶母婆婆放了眼里……这种闲话越传越盛,是叶云水不可控的。

    “严嬷嬷年老体迈的,在我这儿都是粗活累活的,不合适您做,还是回去伺候侧母妃的好!”叶云水语气温和,可言语中的刺儿却让严嬷嬷面色一僵,“老奴不怕苦累,只要能为叶主子尽心尽力就好,也不辜负冯侧妃关切您的一片心意!”

    “您这话的意思是,我如若不为您安排差事,岂不是不识好歹了?”叶云水嘴角挂着蔑笑,严嬷嬷立即道:“老奴不敢。”

    叶云水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严嬷嬷,头一丝不乱、穿得是二等嬷嬷的例服,头上簪的是银纽丝镶翡翠簪子,虽是年老了,可手上却没有常年做粗活的老茧。这位平时在冯侧妃跟前不是个做粗使活的,那就是个伶俐狡猾的了!

    叶云水沉了半晌才言道:“说起来倒是有个事托付给严嬷嬷比较好,就是累了些!”

    “叶主子尽管吩咐。”严嬷嬷低着头,脸上没有半丝担忧,似是叶云水让她当粗使婆子看大门都无所谓。

    叶云水笑着道:“我那库里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直没归拢,严嬷嬷是冯侧妃跟前得利的,对这些也是懂得的,那就请您帮忙分门别类的归拢一番可好?”

    “老奴在院子里做些杂活还成,大库毕竟是叶主子的……老奴去不合适!”严嬷嬷脸上满是震惊之色,连忙说辞却是婉拒,去了大库她还出得来?哪里能往回打探消息?

    叶云水则是道:“嬷嬷实在是想的多了,旁人信不信得过您又如何?我信得过!就那点儿个杂碎物件还怕丢不成?”叶云水也不给严嬷嬷说话的机会,直接命了青禾道:“带严嬷嬷去外库的库房,再使唤两个嬷嬷陪着,这大热的天也不用来回来去的跑,就派了粗使丫鬟提了食盒送饭,按照管事嬷嬷的例!”

    青禾得了命,严嬷嬷的脸色多了几分急色,欲跟叶云水再推脱两句却被青禾搀着胳膊给架到了门口,言辞犀利的道:“这位嬷嬷您也是知轻重的,您这么推脱差事为何?难不成这点儿零活都做不得?那岂不是说冯侧妃派了个没用的嬷嬷来添乱吗?”

    严嬷嬷被青禾一句噎的说不出话,“老奴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叶主子如此器重您,您难道不领情吗?”青禾秀目一瞪,给旁的婆子使个眼神,三人连推带架的将严嬷嬷往大库弄去。

    外库里是一堆零七八碎的银角子和旧饰,还有一大筐的铜钱,几个丫鬟正在清理库房,见着青禾带了严嬷嬷进来,立即撂下手中的活计,听后差遣。

    “严嬷嬷,这些物件叶主子一直都想命人整理出来,可得利的人手又不够,这些个小丫鬟们连个字都不识的,更不懂得那鎏金、宝石、纽丝银圈的分别,如今您来了可算是帮了大忙了!”青禾给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立即明白是什么意思,“水清苑”还真就没有不识字的丫鬟,即便来的时候不识字,也都有大丫鬟每日相教,叶云水对待下人们很是大度。

    严嬷嬷瞧着那一筐一筐的饰,那上面满是铜臭的铜钱心里只是一凉……叶云水果真是好阴狠的手段!

    叶云水听了青禾来回话,嘴角不由得冷笑,“先让她数几日大钱,把那些个要毁了重铸的银器都归了类,倒是省了你们几个操心了!”

    冯侧妃不是派人来帮忙?叶云水总不会晾着不给差事,而且还是让她进了大库库房,外人说都说不出她的过错,旁人派来的下人能这般任用,恐怕这院子里都挑不出一个来!

    叶云水何尝不知冯侧妃的心思?只想着叶云水也不好把严嬷嬷退回来,扔了院子里干杂活,哪怕是看两日的大门,凭借严嬷嬷那人也能瞧出一二来,可叶云水偏就不如她的意,把严嬷嬷锁了大库里面数钱数饰,多体面的活儿?只是她再想探听到点儿什么,那确是绝不可能的了!

    青禾撇了撇嘴,“叶主子宽厚,可如今世子爷不在,各院子都想来咱们这儿打探消息,今儿来了严嬷嬷,恐怕明儿指不定又来个什么人,咱们总不能都扔了大库里数铜钱吧?”

    “有什么不行的?”叶云水扇着蒲扇,“还可以有查布料的、查药材的、查摆件的、查花烛器具的,查完一遍再让他们轮调着查呗!”叶云水叹着气,“反正就那么点儿物件,又不可能少了,有损坏的就记下来,回头找她们主子要去!”

    青禾被说的一愣,想了好半天才想明白,连忙溜须道:“也就叶主子能想出这样的主意,要是奴婢的话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这不是最主要的,瞧着这两日闹腾吧!”叶云水心里很明白,秦穆戎走时说的那两句话绝不会是空穴来风,闹腾的事恐怕还要多着呢!

    屋内送来了冰,叶云水才觉得这天气略好了些,否则这日子还真是难熬的很。

    不出叶云水所料,果真是王侧妃也派了人来帮叶云水做杂事,被叶云水派到大库里去花烛器具了!

    这两日也总有那么几个小丫鬟在院子门口晃悠,被看门的婆子吼一声便匆匆而去,只道是从这儿路过的,叶云水只让婆子们往外赶,并未太刻薄苛刻,如若护得太严密,反而更让人怀疑这院子里有事了。

    秦穆戎离开的第三日,叶云水刚看了祁善换伤药回了寝房之中,夏氏匆匆的过了来,说是秦慕瑾让夏氏给她带话。

    “四爷让我过来给小嫂知会一声,镇国公府家的两个儿子祁言和祁宏夺世子位打的不可开交了!”夏氏也知叶云水与祁善合开过药膳阁,关系不错,只当秦慕瑾是传个八卦而已,并未往深处想。

    叶云水知这是秦穆戎让人送来的消息,也是让她说给祁善听的,就问了个详细,“仔细的说说,我听世子爷说过,镇国公府大*奶的娘家与奉国公府沾亲?”

    “小嫂这话说的可是不通透了,这皇城根底下,掉下块青瓦都能砸个官,大*奶家跟皇后娘娘的外家沾亲有什么稀奇的?祁言攀上了奉国公府,那祁宏如今攀上了文贵妃,双方夺的甚是狠呢!”夏氏撇了撇嘴,不由得想到了自个儿府里,“就咱们这府里头,不也一样么!”

    叶云水倒是惊诧,这祁宏怎么搭上文家的?“没听说国公府二爷与文家有什么瓜葛啊?”

    夏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叶云水,“小嫂您怎么这两日糊涂了呢?镇国公府那是什么人?那是太后她老人家的侄子!凤位上的那位一直不得太后的心思,镇国公府的大爷如若袭了爵位,那皇后的外戚又多了一份筹码,文家还有得斗吗?太后她老人家能愿意?听说这是文家自个儿找上祁宏的!”

    “太后身子骨还康健着,这两位就这么争抢起来……”叶云水不知皇后和文贵妃二人到底怎么想的,是觉得太后快不行了?所以先下手为强?不过在外人的眼里看来,太后的身体的确是有今日没明日的了。

    不过夏氏说是文家自个儿找上的祁宏,叶云水心里一股很强烈的直觉,这事有秦穆戎的影子,他在寻找一个平衡点来拖延时间,给祁善争取最大限度的康复和运作的时间!

    夏氏也是叹气,“祁善如今也不知死活的,否则哪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镇国公的病因查到了吗?”叶云水知道祁善一直惦记这个事。

    “都说是那位姨娘的事,可谁知道呢……”夏氏看着叶云水肿胀的脚,“瞧着肿的跟白萝卜似的……”说着,还用手轻轻的摁了下,却是一摁一个小坑。

    “越往后的日子越难熬,我最近都不敢太吃东西,这肚子越来越大……”叶云水摸着自个儿的肚子,心里担心着会不会太大不好生产,这会儿可没剖腹产一说。

    “那你就少吃点儿……”夏氏对这事儿一窍不通,“我娘家二嫂生小侄子的时候就因孩子太大……呸呸,小嫂一定没事!”

    “人各有命,到时候看吧!”叶云水看着夏氏那眼巴巴的目光,不免又为她诊了脉,“宫寒之症是没事儿了,往后的就是人为了!”

    夏氏捂着脸笑,又说了些修内宅的事便走了。

    送走夏氏,叶云水一刻没停的就把夏氏带来的话说给了祁善,祁善听后沉默了半晌,叶云水看得出他的心里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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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薨!

    第二百四十八章薨!

    叶云水这几日一直都未再见祁善。

    只每日吩咐丫鬟们换药、上药,从未再亲自动手过。

    不为旁的,只为少些闲言碎语。

    叶云水进宫之日,就是祁善出府之时,这些日子她一直在为这个事筹备。

    秦穆戎歪在临床塌上看叶云水在叠小衣,那小衣裳、小裤子的甚是有趣。

    叶云水却知他目光在这儿,心思却不在,许是想着她过几日要进宫的事吧?自从那日秦穆戎说过他与庄亲王爷的恩怨之后,再没有提过这个话题,不过他却改口叫她“云水”,不再是叶侧妃了。

    “祁言和祁宏二人如今躲着那爵位走,谁都不肯袭爵。”秦穆戎语气淡淡,其中还夹了一丝不屑。

    叶云水听着他这般说也不稀奇,“先是抢,后是推,没权的爵位谁愿继承?”

    “那爷呢?如若有一天,连亲王那个位子都成了个空壳子,你怎么办?”秦穆戎忽的起了揶揄之心。

    叶云水侧目看他一眼,“爷受得,婢妾就受得!”

    “爷受不得!”秦穆戎的语气格外的坚定,“你也不能受着那般窝囊委屈。”

    叶云水哭笑不得,“这事儿婢妾管不着,爷说了算。”

    秦穆戎目光希翼的摸着她的头,看着那小衣小裤,“这胎要不是儿子,你就继续生!”

    “婢妾又不是母猪。”叶云水嘟着嘴,“瞧我这胳膊腿儿肿的跟大萝卜似的,难看死了!”

    “爷又不嫌弃你,”秦穆戎琢磨半晌又道:“最好以后生的都是儿子!”

    “……您还打算让婢妾不停的生?”叶云水瞪圆了眼睛,“您又不是只有一个女人!”

    “啪!”秦穆戎照着她的屁股狠拍了一下子,“爷要的是你生的孩子,不是随便是个女人就能为爷生孩子的!”

    叶云水撂下小衣小裤,梗着脖子道:“婢妾还得自觉荣幸了?”

    “这辈子,你别想逃了!”秦穆戎赖着躺了她的腿上,搂着她的水桶腰,“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叶云水心里惊呼,嘴角抽搐着,我这招谁惹谁了?她还蒙呢就成了罪魁祸了?

    “您可不带这么赖的!”叶云水两只小胖手在他脑袋上虚抓几把,还真不敢上去蹂躏他,心里一转就朝着他的耳朵轻轻吹气,不让他睡,痒的秦穆戎皱眉看她,“你要不救了爷,爷才不回这鬼王府里呆着!”

    叶云水彻底的无语了,合着他回王府是因为自己手爪子贱!

    这是什么世道啊!叶云水真觉得自己魂穿这一世就为了还秦穆戎这债来的,刚死里逃生再世为人,就遇上了这个活阎王,被他弄入王府、又成了靶子,如今为他生孩子不说,还得心惊胆战的过日子,结果到头来这一切都赖她自己救了他?

    叶云水忿忿不平,低头却看了他揶揄的笑意,才觉自个儿被忽悠了!

    可这么一会儿功夫,秦穆戎的呼吸就沉了……

    外面天气格外爽朗,微风轻动,拂去夏日的炽热,带来些许清爽,吹去人心中的浮躁,多了一份安宁平和。

    叶云水就这么坐了半晌,轻挪开他的头,揉了揉自个儿酸的腿,靠了一旁也眯着了。

    秦穆戎睁开眼看着熟睡的她嘴角挂着那一丝幽怨,不由得眉眼带笑,目光中满是怜爱……

    叶云水醒来时已是下晌了。

    看着空荡的塌上,知秦穆戎又出去了。

    听了屋里有响动,花儿和青禾进来伺候,“叶主子,刚门口递了拜贴来说米小主的娘家人来访。”

    “米氏的娘家人?”叶云水这才想起米氏被秦穆戎禁足了,这阵子太乱把这事儿都忘了脑后去。

    “可通禀世子爷了?”叶云水坐起身,心里只盘算着米氏的娘家人……她从未听过米氏和小米氏的娘家人如何,她们二人都是明启帝送来的秀女……

    花儿回话道:“世子爷没在,又说了您在午睡,她娘家人就等着了。”

    “叫进来吧,不管怎样也不能不见。”叶云水思量半晌才决定见,如若真是来生事的,拦了不让见兴许还想出别的辙。

    何况是内宅的事,秦穆戎总插手不也显得她无能?

    花儿要下去叫人,青禾拦了她,“花儿姐姐帮叶主子梳妆,我去叫。”说着,青禾便匆匆去了门口。

    叶云水点头笑,“由着她,总得有点儿长进。”

    花儿笑着扶叶云水下了塌,换了衣裳梳了头,到主厅会客。

    米夫人是一个年旬四十的夫人,大圆脸盘,眉眼五官与米氏有几分相似,挽着牡丹髻,插着鎏金纽丝簪子,打扮的并不华贵,但透着几分规矩精明。瞧着不像小门小户出来的,更似是宗室皇亲府中管事嬷嬷们在外的打扮。

    叶云水含笑着坐了主位之上,米夫人上前行礼,也是端正的福礼,叶云水才笑言道:“米夫人别客套,说起来这么久却是第一次见您,坐下说话吧。”

    米夫人谢过才欠了身子坐在椅子上,“说起来已有一年半没来看她,给叶主子添了麻烦,她如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儿还望您不要往心里去。”

    一上来就做低伏小的说米氏犯错……叶云水沉了片刻等着青禾为她上了茶才说话:“我入府也不到一年,也就是世子妃不在,我才代为接待一二,您能不能见,我说的不算,要等世子爷回来说一声才行。”

    米夫人脸上微露惊诧,“早在外听说了叶主子如今怀了身子,特意带了几样东边的特产,您莫要嫌弃!”说着,米夫人递上礼单,叶云水让花儿接过,却并未翻看,米夫人这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她在外已是打听过的,如今这两个院子是叶云水说的算……

    “让绿园和红枣去问问世子爷在哪儿,说米夫人来了想见见米氏。”叶云水当着米夫人的面如此吩咐墨兰,墨兰到门口叫了绿园、红枣,大声的把叶云水的意思说了。

    米夫人脸色微霁,尴尬的露出笑,叶云水这般做无非就是告诉她,刚才她可不是扯瞎话糊弄人。

    “可是……我那闺女惹了世子爷不悦?”米夫人不是傻子,谁不知秦穆戎的后宅是叶云水一人说了算?可想见米氏这事儿却要问过世子爷,定不会米氏有多么受宠,反倒可能惹了麻烦!

    叶云水淡笑不语,米夫人的脸色闪烁不定。

    不大一会儿,绿园和红枣就来回话,“回叶主子的话,世子爷说派人接米小主过来见,时间别太长了。”

    叶云水立即让两个婆子过去,顺便还让杜鹃跟去,“跟她说一声,是她母亲来了。”

    米夫人连忙道谢!一般来见都会带了小院去,秦穆戎这话却是让二人当着叶云水的面儿见,就算米夫人脑子再不灵光,也知米氏犯了错事,又不知具体为何事,踌躇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叶云水看在眼里也不做声,一直等了米氏来,她才笑着让了坐。

    米氏瘦了不少,可依旧打扮的甚是艳丽,脸上绽放着成熟的韵味,丰润、妖娆,穿着淡绿色的小裙,光彩依旧。

    叶云水的目光在米氏和米夫人母女间徘徊,“米夫人特意来探望,你们母女好好聊聊。”

    米氏福身谢了,米夫人则说起了家里的一些杂事,米氏耐心的听着,时常还回问上一两句。

    花儿向叶云水来请示事,叶云水借由子退了出来,“你们先聊着,留米夫人在这儿用饭。”

    米夫人母女谢过,叶云水则退了里间去。

    花儿回话道:“……胡桃在后面盯着了,叶主子放心吧。”

    “你还挺机灵的。”叶云水心里琢磨着,“看着点儿就是了,这二人恐不是母女。”如若真是米氏的母亲,恐怕见了米氏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她向叶云水求个情,认个错,绝不会扯些家长里短的说起没完,更奇怪的是米氏还偶尔挑上两句回问。

    就米氏那人的性子,做不出这么细心的事来。

    就这么会儿功夫,门口来回禀倒是三夫人来了。

    丁氏来干嘛?

    叶云水本不想见,可还未等拒了,就听见丁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正与米氏母女叙话,叶云水吩咐青禾道:“把三夫人请进来。”

    “好几日都没瞧见小嫂了,今儿过来瞅瞅。”丁氏一进门就笑脸盈盈的,好似得了什么喜事一般。

    “三夫人有什么好事不成?笑的脸跟院子里开的牡丹似的。”叶云水坐了塌上未动,丁氏还真是不客气,自个儿寻了地儿坐,又吩咐着丫鬟上茶。

    “我能有什么好事!”三夫人抬眼打量了这屋里一番,“就是听说个事,来跟小嫂扯扯闲话……镇国公今儿晌午薨了!”

    叶云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祁善!

    秦穆戎应该也得了消息……这么快就薨了,祁善的伤还未痊愈呢!

    叶云水心思转的飞快,一转头就见丁氏在盯着她的脸上瞅,好似想看出什么来,见叶云水扭头看她,才笑着言道:“好歹小公爷与您合作一场……小嫂还不得送一份厚份子?”

    叶云水挤出一丝轻笑道:“三夫人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您有空还是想想怎么鼓捣出个孩子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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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阻!

    第二百五十章阻!

    第二日临出门之前,叶云水亲自为祁善包扎伤口。

    起初祁善死活不允,后被秦穆戎凛冽的目光瞪的不得不从。

    叶云水的动作很熟稔,秦穆戎一直背过身去未看,祁善的脸从开头红到末尾,三人一言未。

    包扎完,叶云水率先出了大库,留下秦穆戎和祁善二人。

    “二哥……”祁善轻唤一句,“谢谢你。”

    “你是我兄弟!”秦穆戎把这句在心里念叨了一晚上的话脱口而出,却是让祁善愣住了,“对不起,我……”

    “说什么对不起,她是你嫂子又会医术,照顾你是应该的。”秦穆戎沉着声音,祁善却听得出他言外之意,叶云水是他嫂子,他不能、也不应该有半点儿非分之想!

    祁善看着身上绑的那条条绷带,白的刺眼,强撑着身体,他自己踉跄着站了起来,却感觉到身上伤口的剧痛!

    秦穆戎看着他,急斥道:“你干什么?”

    “没什么……”祁善咬着泛白的嘴唇,“我体验下你当初的疼。”可这痛却没有心痛……

    秦穆戎低吼念道:“又犯混!”

    祁善尝试着站直,向前走几步,桃花眼一眯,“你瞧,这不是没事儿?”

    秦穆戎连忙让人上前搀着他,“已经知会了宫里头给你预备太医等着,赶紧上轿吧,别过了时辰!”

    祁善点了点头,身上的疼已经让他说不出话,可他依旧坚持自个儿走出大库,背后伤口沁出的血染红了外袍,秦穆戎只觉得那红的刺目,心头亦是难言苦涩。

    祁善先进了轿子之中,秦穆戎回了主厅,见着一身正服,吩咐着丫鬟们搬东西的叶云水,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蒲扇扇着,“累吗?”

    “爷陪着婢妾吗?”叶云水反问。她今儿进宫可不光是为了送祁善的,还要为太后诊病,这才过了两三个月,太后已是有坚持不住的感觉,如今也只能用猛药了。

    秦穆戎沉默着没有答话。

    “婢妾害怕……”叶云水主动的窝了他怀中蹭着。

    秦穆戎第一次感觉到怀中人儿的依赖,那刚毅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似的,“我吩咐人卸了门槛儿,马车直接进内宅接你走,不过到宫门口要换上小轿,那时有黄公公接应,到时候你听他安排。”秦穆戎的声音很轻,心情很重。

    叶云水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爷陪着婢妾一起去吧?”

    秦穆戎一把抱起她,阔步的抱着他一直到院子门口,丫鬟婆子们瞪了眼睛就赶紧低头看鞋面,花儿和青禾这等贴身丫鬟则是开心的笑,叶云水越是得宠,她们越是高兴。

    将叶云水轻放于马车中,秦穆戎轻声的安慰道:“别怕,爷一路护送着你。”

    叶云水点了点头,丫鬟们放下马车帘子。

    因用的是秦穆戎亲王世子规制的马车,比叶云水自个儿的要宽大不少,祁善和叶云水二人同乘也不显得拥挤。

    叶云水看了他身上因伤口崩裂而染红的外衣,拿了包袱里的绷带纱布和伤药,“脱了衣裳,还得有一个时辰才能到宫里,流这么多血你坚持不住。”

    祁善扭头转过去,“没事,我挺得住!”

    叶云水上前一把拽下祁善的衣裳,吓了祁善一跳,脸都绿了,“小嫂!”

    “闭嘴!”叶云水厉声喝斥,祁善一张脸僵的很,面对叶云水时他自动的丧失反抗意识……

    叶云水才懒得搭理他心里都想什么,很快的又为他处理好伤口,拿了一套干净的素服,细声的道:“别再逞强了……”

    祁善默默的系上扣子,沉默不语。

    马车缓缓而动,叶云水让祁善坐了内侧,那靠内侧的挡板是活的,他躺下一骨碌就能进去,旁边堆叠的是叶云水要带进宫的物件。

    叶云水叫了花儿进来伺候,也是遮掩一二,毕竟这大街上随时都有可能生意外。

    叶云水看着一旁没精打采的祁善,故意调侃两句:“早知给你换个女装打扮了,万一出了意外也可装一装婢女丫鬟之类的……”

    祁善本就僵着的脸更是抽抽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装女人?这话也就是叶云水说的,换成其他人他早就翻脸了,最恨别人说他长的好看!再说就他这身量高出叶云水大半个头的,装什么婢女……

    惹不起叶云水,祁善只是撇了撇嘴不说话,叶云水捂嘴笑,心里想着祁善打扮成女人的模样应该能很漂亮,那一双桃花眼还不勾死人?

    叶云水停了心底的臆想,让花儿扶着祁善躺了后面,他如今坐太久依旧对伤口愈合不利,从“水清苑”到王府门口的功夫,他额头就渗出了冷汗,这一路往宫里去只能靠硬撑了。

    王府门口,庄亲王爷和两位侧妃以及秦慕云、韦氏等人都在。

    知叶云水今儿蒙太后召唤进宫,特意过来嘱咐几句。

    秦穆戎撩开马车帘子,叶云水一手扶着花儿,一手扶着肚子欲下车行礼,庄亲王爷摆手,“不用多礼,就坐了车上说吧。”

    叶云水出言谢过,看到秦慕云和韦氏的目光一直朝着马车打量。

    “好生伺候太后,别失了规矩礼数,就算太后再宠你,也容不得你张扬跋扈。”庄亲王爷冷言冷语,叶云水也不往心里去,“婢妾谨遵王爷吩咐,一定不惹太后她老人家生气。”

    “世子爷怎么没坐了马车上?还单独骑马?”韦氏在一旁笑着问。

    秦穆戎扫了她一眼,秦慕云在一旁斥责韦氏道:“有空管好你自己就得了!”

    韦氏讪讪一笑,不多吭声,庄亲王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秦穆戎,“时辰不早了,走吧。”

    秦穆戎拱手告辞,翻身上马,王府侍卫的队伍缓缓前行,秦穆戎握着佩刀的手则更紧了一分。

    叶云水叹了口气,问着一旁的花儿,“院子里都收拾利索了?”

    花儿点头,“叶主子放心,该烧的、该洗涮的都处理了,奴婢自个儿检查完,又让青禾和墨云各自检查了一遍,都妥当的!”

    叶云水放心的点了头,她毫不怀疑庄亲王爷和那两个老妖婆子会找个由子去“水清苑”查探一番……

    马车驶离了王府,叶云水第一次没了看沿街风景的心情,只期盼着能快点儿到皇宫,刚刚秦慕云和韦氏二人的眼神就知他们仍旧心存怀疑,而且镇国公昨儿薨的,叶云水今天就进宫了……那些人沾上毛比猴还精的,自然会将这两个事连起来想。

    只盼望这一路平平安安,不要出事才好!

    为了遮掩的好一些,马车帘子特意换了个厚实的,闷的车内透不过气,花儿拿了蒲扇为叶云水扇着,叶云水还得时不时回头看看祁善,他虽是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祁善本是红润的嘴唇就像蒙了一层霜似的,很显然,他在硬撑着,看着叶云水投来目光,强挤出一丝笑,“我没事。”

    如若是旁的时候叶云水早还嘴了,可这会儿还是让他少说些话才是,让花儿喂了祁善喝些水,润润唇,祁善才感觉好一些。

    马车上又是孕妇、又是伤员,车行度不敢太快,可秦穆戎和叶云水几人的心却恨不能下一刻就到了安和宫内。

    不知行了多久,马车忽得停了!

    叶云水心里一惊,听得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透过马车上的小窗看去,却是一年轻男子与秦穆戎叙话,旁边围了一群人,其中居然有陈耀冲!再看其他人,各个瞧着那歪七扭八的模样,不见得都是什么好货色!

    再一抬头,叶云水的脸色铁青一片,这儿却是一名为“灵芝轩”的地方,这地儿的老板娘花名叫路灵芝,是涅梁城里很有名的一个女人,拜了6郡王门下,这“灵芝轩”是一茶舍,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们,里面伺候的是不过十七岁的妙龄少女……

    按说这等烟花之地都开在南市,而这“灵芝轩”是唯一一间开在东市里的,这隔壁不远就是之前的“药膳阁”,叶云水也是前几次到“药膳阁”,才说起过这“灵芝轩”的闲话。

    却没想到在这儿被截住了!

    叶云水偷瞧着陈耀冲,见他也上前与秦穆戎行了礼便呆在一旁不吭声!

    与秦穆戎叙话的年轻男子身量不高,矮秦穆戎大半个头,身材微胖,一身锦衣华服,看着就像个矮地缸似的……叶云水猜测许是那位六皇子6郡王,看来这些人都憋这劲儿的找麻烦呢!

    没说上几句,叶云水便看到那6郡王朝马车这边看来,秦穆戎的脸色阴沉,似是在婉拒,那6郡王却依旧坚持,人已往马车这边走来,叶云水才逐渐听清二人的交谈,“……怎么说都是小嫂,弟弟我理应上前请个安,又耽误不了你多大功夫,二哥你这左拦右拦是何意?”说着又转身与陈耀冲道:“这也是你的至亲之人了,与本王一同上前请个安吧?”

    陈耀冲连忙上前在后跟随,秦穆戎无奈的随同而来,叶云水连忙让花儿扶了祁善躲进挡板之内,而她则是往前端坐一点儿,将后面遮掩个严严实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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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暗涌

    第二百三十九章暗涌

    秦穆戎临走之前,特意与祁善交代了一番,“……也就是三五天我就回来,等我的消息,你这段日子尽快养好伤,一切都听你小嫂的。”

    祁善的一双桃花眼瞪的硕圆,“二哥,这不合适吧?你自个儿走了把我扔了内宅里,我一个爷们儿倒是不怕,小嫂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还是使两个人给我抬了出去的好,管那府里头是人脑袋打成了狗脑袋,也不能牵连你们!”

    秦穆戎牙根痒痒,黑沉的脸很锅底一般,心道是你以为我有别的办法会让你赖了这儿?

    攥着手中的茶杯就想给祁善一下子!

    伤口上撒盐,真不是个东西!

    秦穆戎背对着叶云水,她也没看到他的黑锅脸,反倒是指着祁善劈头盖脸便是训道:“爷离开几日这院子里自会给小公爷配了专门伺候的小厮,就你事儿多,旁日里看你也是个混不吝的,这会儿却是讲起规矩了,再者说了,就你现在这模样干什么坏事也是有心无力的,世子爷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秦穆戎正吃的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祁善被呛的连连咳嗽不止,憋了个满脸通红,“二哥,你还是给我个痛快的吧,我不想在这儿被活活气死!”

    叶云水冷哼的吩咐墨云给祁善换药,“……往后每日用酒早晚擦两遍身子,然后再涂了伤药!”

    祁善倒吸一口冷气,“小嫂……弟弟我没得罪过您!”

    “她那办法的确伤愈的快。”秦穆戎在一旁落井下石,叶云水更是乐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祁善恨不能仰天长叹,脸上的肉不停的抽抽着,心里只道是秦穆戎和叶云水这俩人能成一家真是绝配,都这么阴损!

    秦穆戎看着祁善吃憋心里就很爽,又交待了些旁的事便出去。

    叶云水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的院子门口,意兴阑珊的坐了院子里乘凉。

    阴历七月,天气已是炎热,好在是北方,没有南方的酷暑,可怀孕的人体温高,叶云水只觉得动上一动都浑身冒汗,又不能日日都洗澡,只好每天都擦好几遍身。

    王府里夏日是有冰敬的,叶云水则让花儿搬去给祁善用了,“……大热天的又不能动弹,别生了褥疮。”

    花儿看着那一桶一桶的冰往祁善的屋子里送,“叶主子,不然咱们留一些?晚间就凉了,免得您自个儿遭罪!”

    “忍忍就过去了,回头跟胡总管打个商量,就说我怀着身子总热,让他多送了些冰来,大不了咱们自个儿出银子。”叶云水从青禾手里拿过蒲扇自个儿扇着,如今除了花儿、青禾和苏妈妈、宋嬷嬷、墨云这几人外,院子里无人知道祁善的事,即便有那觉得不对劲儿也不敢有半点儿议论,否则青禾和秦穆戎配备的那四个婆子立马挥巴掌就上去掌嘴。

    好在秦穆戎前几日一直都在厢房里看书,门口还有侍卫把守,平时丫鬟婆子们都不往那边伺候,只当是为秦穆戎预备的,各个都老老实实的,有那不省心想往外院传话去的也基本都被盯住了,稍有动作便绑了,打了板子再关了柴房里饿个半死,有这么两个例子,其余的嘴也就都严实了,谁也不会为了那几两银子丢了小命。

    这事儿必须要管的狠上几分,否则有半句闲言碎语传出去,秦穆戎、叶云水、祁善这三个人都完了!

    这几人正叙话,门口的丫鬟来传是胡总管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叶云水估摸他是为了那纯金的头面来的。

    叶云水让人给他搬了锦凳出来,“正在外面凉快着,赶巧胡总管就来了!”

    “天气炎热,叶主子还是多留了屋里头的好,这外面日头正足,别招了暑气!”胡总管这两句也不妨是关切之语。

    叶云水正好借由子说了冰敬的事,“这怀了身子的人就娇气,总是燥热的很,这分例的冰敬没有半日就用光了,屋里头更闷还不如这外面,我索性出来坐了这儿晒晒太阳,还有点儿暖风吹吹,不然可真是难熬了,说起来还要与胡总管打个商量,我们院子自个儿出银子买上一些冰可好?只劳烦您给张罗着,世子爷不在,屋子里一群女眷的也不好抛头露面。”

    “奴才回头就使了人送来,银子的事不急。”胡总管不傻,叶云水如若因屋里没有冰消暑身子骨出了毛病,他这内宅总管可是脱不了干系的。

    叶云水客套着道:“这是前些日子写了个消暑的方子,如今天气炎热,府内又修佛堂、修宅子,干活的都顶着大日头不停歇,咱府上不差那点儿银子,熬上一大锅消暑的汤,好喝又不贵,还体恤了下人,说到底还是王妃大祭将至,别因那些干活的劳工们中暑生病耽误了日子。”

    “奴才代他们谢过叶主子恩典!”胡总管给叶云水作了揖,叶云水连忙叫起,“举手之劳而已,当不得个谢字!”

    “今儿来是为了那头面的事,奴才特地过来取回,自会禀明冯侧妃,于叶主子换了妥当的过来……”胡总管说话节奏略快,也符合他军马出身的性子。

    只是胡总管这做法却很耐人寻味,按说花儿送了消息去,他理应当日就来,如今却拖了第二日,而且他还说换了妥当的来?那就是他也知这是不妥当的?可脸上为何连半点儿表情都未有?他如若事先知道也会为冯侧妃这一手的失败而表个态?亦或对此而不耻?不屑?不苟同?

    胡总管的表现就是太平静了,平静的有些渗人。

    叶云水也未多废话,让花儿拿了那头面来,“那就辛苦胡总管了,这弄错的头面饰却是小事,您帮忙操心着冰敬的事才是大事,这天越的热了,我这多呆一刻都是难熬的!”

    叶云水故意忽略这送错物件的事,倒是让胡总管停顿一拍,才出言回话:“奴才这就回去让人送了冰来,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奴才便是!”

    “辛苦胡总管了!”叶云水象征性的端茶送客,胡总管请辞告退,走时的步履平稳,昂阔步,叶云水更加坚定了她的猜测。

    那头面饰和宝石珠子的事,胡总管一开始就知道!

    这事儿虽没有他参与,他也是个旁观者,胡总管知道的事庄亲王爷会不知道?

    看来这老王爷对自个儿的态度很耐人寻味了……不闻不问,对府中争斗不理不睬,叶云水不愿评价庄亲王爷这人,因她实在无话可说。

    叶云水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对秦穆戎的怜悯,当活得连自个儿爹都指望不上了,这不是一件很悲哀的事吗?转念一想,叶府不也是如此?不过她是魂穿之人,对叶家本就没什么亲情感情,可秦穆戎却不一样,他这十几年过的恐怕就像是在铁板上的活鱼,时刻都是煎熬。

    送走了胡总管,叶云水则过去看祁善,他正在跟花儿推脱着让把冰给叶云水搬回去,“……小嫂身子骨不好,天气炎热怎么熬?我一个老爷们儿怕什么热?还不快搬回去?”

    “叶主子的吩咐奴婢不敢违逆!”花儿也是个倔脾气,半晌了就这一句话来对付祁善。

    祁善没辙,只得搬出身份来压她,“爷说的话就不算数了?”

    “这儿是我说的算,你说的当然不算数了!”叶云水声到人后到,祁善将目光投了过来,只说了句,“我不怕热。”

    “已经让人再送来冰了,偌大个王府还能穷的连冰都用不起?”青禾为叶云水铺了软垫,叶云水坐了祁善对面的椅子上,问着墨云道:“今儿换了药了?”

    墨云点头应道:“已经换过了!”

    祁善对着一屋子的女人有些尴尬,特别是在秦穆戎不在的情况下,他还是第一次单独面对叶云水,“弟弟虽不如二哥自幼习武征战沙场,可这身子骨也不是泥塑的,没那么娇贵。”

    “不娇贵?那用酒擦身时你别喊疼啊?”叶云水毫不给面子的揭疮疤,每次给祁善换药他都忍不住叫喊出声,青禾就得在一旁拎个小厮过来打,免得被人说这院子里有旁的男人惹出麻烦。

    估计这会儿最盼望祁善伤愈的就是秦穆戎派来伺候的那两个小厮了,这一天挨两遍揍,虽然青禾和他们之间有做戏的成分,可干挨打也不见伤也不合适,只得硬着头皮硬抗!

    祁善被叶云水给挤兑一句,顿时一张脸紫红如猪肝色,翕了翕嘴却不知说什么,叶云水看着那一双桃花眼都耷拉着眼角了,心里便是笑,又吩咐了墨云和两个小厮祁善喝药的事,她便是回了寝房了。

    晚间的时候,胡总管派人送来了冰,随之而来的还有冯侧妃跟前的那个严嬷嬷,“……都是个小丫鬟把头面装错了匣子,已经被冯侧妃打了板子,叶主子可千万莫怪罪!”

    叶云水特意打开换回来的盒子,的确是鎏金的,便让花儿收了起来,“劳烦嬷嬷跑一趟,您也真是辛苦的!”

    “老奴不辛苦,只要能为叶主子尽力,那就是老奴的福气,冯侧妃已是了话,世子爷如今不在,府中的杂事又多,就让老奴这两日留这儿帮叶主子处理些个杂事,还望叶主子不要嫌弃老奴蠢笨才是……”

    说着,那严嬷嬷便跪拜下去,叶云水伸脚挡了她跟前,脸上却是说不出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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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寻人

    第二百四十一章寻人

    叶云水一直以为,相比秦穆戎来说,祁善是幸运的。

    可每当看到他身上那缠绕着的白色绷带,她这想法就淡下去一分。

    这世界上没有幸运的人,无论哪一个都是被命运玩弄在股掌之间,可命运又是什么?

    就是那些无形的权力、金钱和至高无上的地位。

    在这些面前,一切生命都是渺小卑微、不值一提的……

    祁善沉默了许久,才淡淡的吐了几个字,“小嫂,我没事。”

    叶云水知他有一肚子话想说,可因叶云水是个女人,他不想开口。

    祁善与秦穆戎相比,他的大男子主义更深一些!

    “世子爷既是做了这番安排,恐怕还有后手,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个开头而已,万不会让那你那兄弟二人得了逞,小公爷如今还是养好身子,要命的事还都在后面呢!”叶云水这番安慰让祁善多瞧了两眼,心里涌起的是一股酸涩感。

    “依照小嫂所想,二哥后面会有怎样的安排?”祁善一直都知叶云水的聪颖,可他很想知道,这女人到底聪明到什么程度,能让秦穆戎这块铁板也化了,更是让他也……不能自已!

    叶云水没想到祁善会这般问,侧目问他:“小公爷在考我?”

    祁善脸上一红,很是尴尬,叶云水让人退到门口,才缓缓的道:“依我猜测,世子爷既然能鼓动文家背后挺祁宏,应是太后她老人家做了暗示,而文贵妃又是个自以为机灵的,就按太后的意思指使文家那般做了,接下来该是镇国公府的两位爷互相拆台揭短的日子,而那宫内的那两位争个不相上下,请圣上早日定夺,而太后她老人家恐怕是……”

    说到此,叶云水看到祁善满脸的震惊之色,不由得莞尔一笑,“太后她老人家恐怕会生要见小公爷的人,死要见小公爷的尸,否则……她老人家不会同意重选世子的!”

    祁善倒吸一口冷气,叶云水想的也就如他所想一般,基本分毫不差!

    可是祁善也知道,秦穆戎是断不会给叶云水分析朝中态势,而这一切都不过是她自个儿的臆测而已!

    这般聪颖的女人……得之幸矣!

    祁善的脸上露出一丝讪笑,“小嫂果然是天资聪颖,有时我都不敢信你才十五六岁……”

    叶云水耸耸肩膀,“我也一直不信世子爷十岁就能预知到他在府中的危险而选择从军。”

    祁善翕了翕嘴,“二哥他一直是我的榜样。”

    “好在你没学来那张冰山脸。”叶云水低声嘀咕,却被祁善听了去,脸上露出一丝笑,却因伤口疼痛而僵在了脸上,叶云水上前看了两眼,却是绷带绑的太紧了,又叫了小厮进来指点一二,“……别弄的那么紧,对伤口愈合不好,如今已经止住血了,稍微绑上三层即可,这大热天的又不透气!”

    祁善撵了叶云水出去,“……有小厮在这里就成,小嫂还是回吧!”

    叶云水知他对男女大防观念深重,也不吝他的心虚,上前看了伤口,那刀伤虽是多,却没有当初秦穆戎的刀伤那般深到露骨,愈合的还算不错,“……再有个七八日应该可以下地了!”

    “还要七八日才行?”祁善脸色讪讪,急忙拉了长袍盖了自个儿身上,盖上他那身白皙的皮囊。

    “谁让你那伤的不是地方?”叶云水白了他一眼,却让祁善恨不能抽自个儿俩嘴巴,他最后一刀是砍在了左腰接近屁股的位置,是起、坐的关键部位!

    祁善只觉得自个儿真是嘴贱,明知叶云水是个不吝的,居然嘴欠问这么一句!只道是自个儿没出息,总被叶云水奚落的不敢还嘴,旁日里对别人也没这样啊!简直就是克星!

    叶云水又交代了喝药的问题便先走了,祁善看着她那日渐笨拙的身子,心里是说不出的五味繁杂……

    事情未出叶云水所料,接下来的两日,就6续的爆出镇国公府的祁言、祁宏二人旁日里的劣迹。

    在外包戏子、喝花酒、赌钱、嫖ji、收受贿赂、玩相公的事如洪水般铺天盖地的涌来,两个岸然君子一瞬间就成了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人!

    皇后和文贵妃追着明启帝下令重立世子,否则夜长梦多,越拖的时间长了,岂不是镇国公府的糗事越多?这宗室皇亲的体面都甭要了!

    明启帝被逼得没辙,去请示太后的意见,好歹镇国公府是太后的外戚,明启帝于情于理都应请示太后之后再做定夺。

    明启帝说了大半天,太后只扔出一句话就把他给打了回去,“我那侄孙生死未卜,为何重立世子?哀家不信他死了,就算是死了也得给我搬个尸体回来!”

    太后一句话把所有人的打算都给揭了,明启帝按照原话告诉了皇后和文贵妃,这二人自是鼓动娘家人开始寻找祁善的踪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谁都甭想碰这块肥肉!

    于是,众人的目光再次的集合到祁善失踪这件事上来。

    有人说看到了庄亲王府的侍卫,还有人说看到了6郡王的随从,还有说是镇国公府的两位爷做的,还有说看到了大内侍卫!各个都说的都是有鼻子有眼,基本上是一个时辰一个说法,整个涅梁城里几乎无人不论此事。

    可秦穆戎这几日不在王府,有人怀疑他把祁善藏了起来,顿时涅梁城内风波暗涌,不过没人猜中秦穆戎会把祁善扔了内宅之中,而他抽身出府,造成的是假象!

    于是各利益方开始纷纷打探秦穆戎的下落……于是,叶云水就成了最好的目标。

    “水清苑”的主厅之内,叶云水挺着大肚子坐了主位上,六张椅子上都坐满了锦衣华服的贵妇,一屋子伺候的丫鬟婆子黑压压一片,那珠翠金簪、艳色粉黛,晃的叶云水眼睛直花,特别是这几人身上的香气,混着大热天的潮湿空气里甚是难闻。

    叶云水自个儿不停的扇着蒲扇,把那些个香气都扇走,脸上更满是不耐,这群女人已经坐了这儿半晌了,东扯西扯的,家长里短的,却半点儿正题都不说,叶云水也懒得管她们那点儿小心思,瞧着这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直接言道:“各位夫人先聊着,我这身子骨熬不住,我先歇歇……”

    “哎……”镇国公府的二奶奶,也就是祁宏的夫人立即上前拦着,陪着笑脸的道:“我们是客,你是主,你走了岂不是把我们都晾这儿了?这哪能成呢!”

    “就是,今儿是特意来瞧你的,你走了我们看谁去?”这说话的是文夫人的儿媳妇儿文6氏,文贵妃的弟妹。

    叶云水也没想真走,转身又坐了回来,“我这浑身臃肿的大肚婆子有什么好看的?”叶云水对这几人也不客气,她实在是坐的累了!

    “看你,看你,我们都看着你还不成?”祁二奶奶笑着拉她坐下,“你这肚子可是不小了,还整日里忙乎着院子里的事,世子爷也舍得就这么把你扔院子里……”这话题终于转向正题了。

    祁二奶奶这话问出口,这一屋子的人都看向叶云水,叶云水恹恹的道:“世子爷经常不在,也就是隔三岔五的回来呆上几日,旁日里都去军营练兵,朝廷的事都是大事,总不能因我个娘们儿拖累世子爷,再者说了,这一院子都是伺候的,还能亏了我自个儿不成!”

    “没听说最近又练兵啊!”祁家大*奶,也就是祁言的夫人半晌没吭声,这会儿却露了一句。

    祁二奶奶脸上不好看,却也忍住没还嘴,只看着叶云水等她说话。

    叶云水看着这一家人两阵营的,也不由得叹气,“世子爷的事我从不过问,也不敢问。”

    这话算是堵了祁家两位***嘴,祁家大*奶冷笑一丝,“不会是世子爷在外面养了人,你不好意思说吧?”

    “祁大*奶真是消息灵通,我这旁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真不知道这回事?不如您给说个地儿?回头我给那好人接回了院子里来?别流落在外啊!”叶云水叹口气,“我又不是那善妒的,挡了人在门口不让进!说起来世子爷也真没什么特别的嗜好,就爱看个兵书什么的,也不像人家爱个戏子啦,听曲吃茶啦,赌个银子啦,这些都不爱,甚至都鲜少吃酒,我这想投其所好也是难呢!”

    叶云水就差没说秦穆戎不好男风不爱相公了,否则那就是活脱的在骂祁言和祁宏二人,涅梁城如今都传遍了这俩人的风言风语,既便如此,那祁家两位***脸也都能刮下一层厚厚的霜了,冷的要命。

    “说起来我还忘了,我那下落不明的小叔子可一直都夸赞叶主子您是个好女人呢!”祁家大*奶虽不如二奶奶那般爱说,可嘴却是刁钻的,“以前你二人还合开了药膳阁,礼尚往来的也有过不少的交道,可惜了你嫁了王府,否则……唉,说这干嘛,说也不成了的!说起来,我那小叔子没来寻过您?”

    一屋子的女人脸色都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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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发飙

    第二百四十二章飙

    谁也没想到祁家大*奶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祁善爱慕叶云水?这却是天大的八卦!

    谁不知祁善跟秦穆戎的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连喜欢的女人都一般?

    祁二奶奶脸色闪烁不停,不停的在叶云水和祁大*奶之间徘徊,满脸的震惊之色。

    其他几位夫人更是张大嘴巴说不出来,只差下巴掉了地上了!

    祁大*奶说完翕了翕嘴,神色有些闪烁,也知这话有些不妥当,可却硬着头皮的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不会……就藏了你这屋子里吧?”祁善爱慕叶云水这事儿她也是听自家男人猜测过,话赶话就起了这心思……

    如今已是闹到了这个时候,她只想着与王府里头闹上一闹,叶云水受不得了,一猛子说出秦穆戎的去向,亦或者跟秦穆戎哭闹一通?秦穆戎兴许会把祁善送出来,管他祁善是死是活的,终归也得有个结果。

    而且,在祁大*奶上座的可是皇后的嫡亲妹妹,瑞蓉县主,她心里也有着底气,不怕这叶云水撒泼,就是庄亲王爷也不好意思与瑞蓉县主撂脸子,何况她一个世子侧妃?

    叶云水的脸色冷若冰霜,一张脸黑沉如墨,似是能吃人一般!

    “你的意思是……我偷汉子?”叶云水咬着牙根一字一重,那牙齿更是咬的“咯咯”作响!

    祁二奶奶早听说这位是个泼辣的,听了祁大*奶这话连忙往回找补,“大嫂你可莫胡乱说话,叶主子哪是那种人呢!您这话如若让世子爷听了,还不把您家给砸了……”

    叶云水硬忍着心中的那口气言道:“花儿,送客!”

    说着,叶云水起身就要往屋里走,毕竟祁善是真在她这院子里,只寻个机会把她们都打了就算了,忍上一回也就罢了!

    可叶云水想息事宁人,祁大*奶却不是这般心思,看着叶云水要走立马上前一步拦了她跟前,“话既是说了这个份上,不妨就说开了,祁善在哪儿?世子爷在哪儿?你一定是知道的,就给我们个痛快话,你的闲话也不会有人乱传的!”

    瑞蓉县主心道是坏事了,心里甚是后悔没拦祁大*奶一步!

    “滚!”叶云水忽的怒吼一声,却是把祁大*奶唬了一跳,正欲再说,只瞧见叶云水抄起堂桌上座瓶里的鸡毛掸子就往祁大*奶身上招呼,“滚,都给我滚!”

    屋里这一群莺莺燕燕的顿时吓的个花容失色,祁大*奶吓的连忙往外跑,被叶云水追着两步的抽了一下,顿时跳着脚的惊声尖叫的道:“你个疯婆子,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叶云水疯了似的抓祁大*奶,鸡毛掸子胡乱抽打,“跑到我这儿来撒野,欺负我个怀了身子的?我今儿跟你拼了!”

    顿时,屋子里一片大乱,丫鬟婆子们惊慌失措,各自都护着各自的主子,可又怕挨上叶云水的鸡毛掸子,各个连拉带推,全都推了别人上前,自个儿往后躲,这屋子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了!

    祁大*奶带来的丫鬟婆子上前拦着叶云水的,全都被青禾一巴掌一个给撂了去,四个懂拳脚的婆子护着叶云水,根本没人近得了她的身!

    叶云水一阵鸡毛掸子乱飞,打的祁大*奶胳膊上一道又一道的大血淋子,疼的吱哇乱叫的,直喊着瑞蓉县主,“县主,您倒是说句话,快把这疯婆子给拿了!”

    瑞蓉县主话到嘴边还没等说话,就看着叶云水举着鸡毛掸子指着祁大*奶,一脸凌厉的神色道:“有本事往我身上泼污水,你倒是别跑啊,我今儿倒是要与你们好好的说道说道!你们自个儿家不要脸的事往别人身上栽赃,我呸!包相公,逛窑子,赌银子,偷汉子,我要是你们都不好意思出来,也不嫌臊得慌!自家爷们儿管不住,跑这儿来说别人的闲话,今儿谁敢拦着别怪我手里的掸子不长眼睛!”

    叶云水话音一落地,瑞蓉县主到嘴边的话立时咽了肚子里,旁日里都是府中使阴招子的,谁也没见过这撒泼打人架势的?而且怀着身子的人居然……打人这么灵活!

    文家奶奶连忙上前拦道:“叶主子,您可小心点儿,您还怀着身子呢,别闪了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我如今被人污了清白,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咽不下这口气!”叶云水看着那祁大*奶连躲带藏的,几步就把她拦住,手上的鸡毛掸子毫不吝的往下招呼,祁大*奶连忙躲了,嘴上却不依不饶的道:“有本事,有本事你让大家搜屋子,大家就信了你没事!”

    祁大*奶这般挑衅,气的瑞蓉县主直跺脚,“别说了!”

    “搜院子?我呸!你也配,这里是庄亲王府,你当是你爷们儿的外宅?你想搜就搜?”叶云水又是一掸子飞去,直砸了祁大*奶的额头!

    祁大*奶“嗷”的一声就躺了地上,嚎啕大喊,“破相了!破相了!”

    这时门口有的没拦住,跑出去两个丫鬟,叶云水拎了掸子站了那里叉腰喘着粗气,“破相?我给我等着,今儿我不撕烂你的嘴!”

    “哎呀,杀人了!”祁大*奶拼命的喊,院子里鸡飞狗跳的,陪坐的几个夫人都被吓的不知怎么办才好,都躲了丫鬟婆子后面看着叶云水,都知这叶云水是个泼辣的,这回可都是见识着了!

    叶云水朝着门口的墨云使了个眼色,墨云立马悄悄的退了出去……今儿这事儿不能善了了,只得先给祁善转移个地儿……叶云水也就无后顾之忧了!

    这院子里的鸡飞狗跳,不大一会儿就传了出去,王侧妃、冯侧妃、甚至连庄亲王爷都被惊动了!

    王侧妃和冯侧妃知道瑞蓉县主、祁家两位奶奶和文家奶奶来时,都在等着一会儿过来见面,可得来的消息却是叶云水拎了鸡毛掸子把几位夫人都给打了!这可是差点儿把两位老婆子的心脏给吓的跳出来!

    王侧妃立马使唤人去寻庄亲王爷,不过等她二人到时,庄亲王爷已经在院子门口站了许久!

    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还有那祁家大*奶和叶云水对骂的声,还有祁家大*奶被打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甚是热闹!

    “王爷?”冯侧妃上前小心翼翼的看着脸色,“您别生气……这叶侧妃旁日里就是个泼辣脾气……”

    庄亲王爷挑了挑眉,“不急,让她再打一会儿的!”

    冯侧妃略显惊诧的回身看了一眼王侧妃,王侧妃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眉头,三人只在门口等着,直到几个丫鬟婆子现了庄亲王爷几人,才连忙进去通报。

    院子里一片狼藉,满院子的鸡毛,叶云水手中握着的鸡毛掸子毛都飞的差不多了,只剩跟光杆上沾了寥寥无几的几根!一手扶着自个儿的腰,嘴上却是叉腰的骂,祁大*奶坐了地上盘腿大哭,身上好几道血淋子,连衣裳都被撕扯了口子,头上的簪子早不知哪儿去了,“疯婆子,你打我,瑞蓉县主在这儿你还敢如此嚣张,你眼睛里还有谁?”

    “你别说了!”瑞蓉县主只觉得自个儿的脸都挂不住了!一边气这祁大*奶不会办事,另一边又气这叶云水简直是块铁板油盐不进,她这嗓子都说哑了,她愣是不听,谁说她的掸子就朝谁身上招呼,一打一个准,连她都不小心挨了一下子,这会儿哪还有心思管了祁大*奶的事!

    “我眼睛里有太后,有圣上有皇后,还有王法规矩!我怎么着?我再没规矩也没跑了旁人家院子里去说人偷汉子!”叶云水攥着那快没毛的掸子道:“今儿鸡毛掸子招呼你算是看了太后她老人家的面上,好歹你也是镇国公府的大*奶,说话这般没分寸,没用刀子招呼你,算是便宜了你,还不快给我滚!”

    祁二奶奶吓的都说不出话了,和文奶奶在一旁相互扶着,眼神中都充满了惧意,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早就知王府的人不好惹,谁寻思个女眷也这般火爆脾气,更是恨那祁大*奶不会说话,咬碎了牙都没用了!

    祁大*奶哭嚎着道:“我的脸……我的手……疯婆子,你个疯婆子……”

    传话的丫鬟从外面匆匆跑来,还未等回了话,就见庄亲王爷带着两位侧妃从外面进来,看了这满院子的狼藉,叶云水手里拎着的鸡毛掸子,那一个个吓的像鹌鹑一样的夫人们,王侧妃险些一个站不稳就昏了过去!

    冯侧妃看着瑞蓉县主、文家奶奶几位夫人的模样也是脑袋一昏,连忙吩咐着:“还不快去拿了伤药来!”这时候可不能请太医了,否则几家人的脸面都丢尽了!

    叶云水看了庄亲王爷一脸淡然的神色,撂了鸡毛掸子上前行了福礼,“婢妾见过王爷、见过两位侧母妃。”

    “扶你们主子坐,别累着肚子里的孩子!”庄亲王爷说完叶云水,又扫了这院子里的一圈,“都闹腾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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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舌战

    第二百四十三章舌战

    庄亲王爷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王侧妃恨不能昏过去不醒来,冯侧妃则不停的催着丫鬟们拿伤药。

    一阵风吹过,卷起了那从掸子上甩掉了的鸡毛,正拂了祁大*奶的脸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瞧着这么多人都看着,只觉得没了脸坐了地上嘤嘤的哭。

    今儿来的女眷们属瑞蓉县主的身份最高,瞧着庄亲王爷那一脸冷然的看向她,也只得上前言道:“庄亲王爷莫气,都是一些误会而已,其实说开了就好,只是这叶主子的脾气也真是火爆……”

    瑞蓉县主这话无非是在给叶云水告状!

    叶云水坐了丫鬟们搬的锦凳上,漫不经心的捏着自个儿酸的胳膊,“让瑞蓉县主见笑了!都是体面人,有些话还是别说出来好,免得大家都没了脸面不好看!”

    瑞蓉县主一怔,目光瞧向冯侧妃和王侧妃,王侧妃这会儿还是气,嘴唇被气的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冯侧妃则张罗着给各位夫人包扎上药。

    庄亲王爷看着那一个个吓的花容失色又多少沾了点儿伤的夫人们,再看看一旁扶着大肚子坐着的叶云水,除了因生气脸色通红和喘气粗了些,脸上身上半点儿伤都没有!

    低头又看到那快甩的没了毛的掸子,略是抽抽了几下嘴角。

    叶云水知庄亲王爷在打量着她,故作浑然不知的在一旁不吭声了,冯侧妃安排人上前为祁大*奶擦药的功夫,祁大*奶反而是哭的更凶了,“好歹也沾着亲的,怎么下这么狠的手,我这脸、这手,这胳膊上全都是她打的,破相了!王爷、侧王妃可得给我做主啊!”

    说着,祁大*奶嚎啕大哭,叶云水看着王侧妃那凛然的目光朝自己看来,这老虏婆还想趁机挤兑挤兑自己怎样?

    叶云水脸上毫不在意的言道:“祁大*奶,要哭回你们府上哭去,知道的是您说话不得体哭两声博博同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哭丧呢!”

    “你这张嘴呀,怎么就这么不饶人!”王侧妃颤抖了半晌的手,终究说了这么一句话,“还要不要点儿体面了!”

    叶云水见庄亲王爷没插话,却是王侧妃想借此拿捏她,哪里会这般气矮?

    “侧母妃这话说的不妥当,婢妾好好的在院子里,几个不识得的夫人来拜访说婢妾偷汉子,搁了您身上您受得?何况婢妾这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凭什么就这般的污婢妾清白?传出去命都不要了还要什么体面?世子爷不在,没得欺负婢妾一个大了肚子的女人,世子爷在外那是战马上挥刀立功的,婢妾在府里就这般忍气吞声了,岂不是给世子爷脸上抹黑?”

    叶云水一把捡起地上快没毛的鸡毛掸子,“旁的事婢妾忍就忍了,这等清白之事,死也不能忍!王爷和侧母妃想要如何处置婢妾,婢妾都认罚,不过今儿这事,祁大*奶和各位夫人不给个说法,婢妾死也不依!”

    叶云水话音一落,却是让瑞蓉县主一愣,没寻思这叶云水居然当着庄亲王爷和两位侧妃的面也这般嚣张,在一旁添油加醋的道:“早知叶侧妃是个泼辣性子,今儿真是见识着了!”

    冯侧妃上前安抚着叶云水,抢过她手中的鸡毛掸子,语重心长的道:“快坐下歇着吧,还拎着这个作甚?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王侧妃在一旁训诫道:“明知怀着孩子都这个月份了,还拿了掸子打人呢?这如若有个差错的可怎么办?怎么就这么倔强的脾气改不掉!有话不能好好说?不过是问问你世子爷的去处而已……不知道就答不知道的,还能逼问着你?”

    叶云水冷眼瞧她,“侧母妃连问都没问就知道这几位夫人来意?您还真是料事如神!”

    王侧妃被噎了一句,立马还嘴道:“那药膳阁的事闹了那么大,谁人不知?那才是祸引子!早就说你那药膳阁的铺子不妥当,如今却惹出来风言风语的,像什么话!”

    叶云水瞧见她也这般不依不饶的,是想当着庄亲王爷的面儿给自己难堪?她也不怕撕破脸皮了,今儿已是撒泼了,也不怕给庄亲王爷那老头添堵,快言快语的言道:“药膳阁怎么了?那是婢妾的私房体己,没得媳妇儿的嫁妆您也惦记着?况且婢妾每次与小公爷见面都有世子爷在场的,凭什么指责婢妾?药膳阁的干股婢妾半分银子没要送了那四府之上!您如若重体面重规矩,把二房的财权交了婢妾,婢妾也不至于抛头露面打理生意,还闹个没银子养舞姬的话柄,如若不是太后她老人家赏了六十六箱的物件给世子爷当家产,婢妾如今连月例银子都付不起了!”

    “瞧瞧,瞧瞧这伶牙俐齿的,我是说不过她这张刁嘴!”王侧妃被叶云水说的半句回不上话,每次未等她开口,叶云水已经一连串的话说出去了!

    可叶云水这一串话说出,却是让瑞蓉县主、文家奶奶和祁家两位奶奶顿时都心惊胆战!

    太后当初赏了叶云水寿礼这事儿她们也都风闻过,可只当是什么稀罕物件赏给了秦穆戎把玩,却没想到是六十六整箱的家产!

    看来这叶云水敢抄着鸡毛掸子追的众人乱跑,而且下狠手打祁大*奶也不是完全没有依仗,太后那一个大靠山就足以让所有人心有余悸了!

    瞧着王侧妃没了话,那几个夫人面色各异,叶云水心道是这几人还真把自个儿的话听进心里去了,转身向庄亲王爷言道:“王爷是见过大世面的,不会与婢妾这小家子的女人一般见识,您怎么罚婢妾怎么认,可这个亏婢妾不能认,否则就是个孬的,往后在这院子里也抬不起头了!媳妇儿请您做主了!”说着,叶云水就要跪地给庄亲王爷磕头,两个丫鬟连忙上前搀扶,生怕她不注意伤了身子。

    叶云水被扶着起身,泼撒完了,这事儿也只能庄亲王爷话了,她刚才只对庄亲王爷一个,压根就没理那两位侧妃的茬,无非是说她叶云水眼里只有庄亲王爷,那两个庶婆婆一边凉快去吧,今儿庄亲王怎么说她怎么听,旁人的话一概不认!

    如若让那两个老虏婆掺和进来,指不定要怎么折腾她……庄亲王爷这老头虽然为父不怎么地,但好歹胳膊肘不会向外拐,当初药膳阁的事就是庄亲王爷挡了那群豺狼虎豹的,叶云水也只能赌一次。

    庄亲王爷的目光在叶云水的身上打量了很久,转头向瑞蓉县主问道:“瑞蓉县主怎么看今儿这事儿?”

    如若是之前,瑞蓉县主恐是会挤兑叶云水一番,好歹她挨了这么一下子不能白挨,可这一会儿她心中却有犹豫,太后送秦穆戎那六十六箱的家产不是虚的,可见太后对他有多么的偏爱,叶云水敢如此泼辣,背后依仗的定是太后。

    太后本就不待见她的嫡亲姐姐,皇后娘娘,如若被秦穆戎和叶云水再告上一状,太后的天枰稍斜一点儿,岂不是被那祁家老2得了便宜去?她如若把这差事办砸了,皇后也饶不过她的!

    就算是自个儿的事办不成,也不能让对手占了上风!

    瑞蓉县主这般一思量,便是笑言道:“说起来却是给庄亲王爷、两位侧妃添麻烦了,其实这都是祁大*奶的错,与叶主子无关,我这人反应还是个慢的,一时也没拦住,把府上闹腾的够呛,这儿先给您赔个不是?回头我做东,请叶主子赏花吃茶,算是赔罪了可行?”

    祁大*奶没想到瑞蓉县主话锋一转,就定了她的罪过了,眼睛瞪的像是铜铃一般,“县主,我……”

    “还说什么?听风就是雨的,没有的事瞎猜?叶主子乃是太后指婚给世子爷的,也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能随意诋毁的?说起来两家还沾着亲的,你这般说丢的也是你自个儿府上的体面!”瑞蓉县主这会儿算是想明白了,对着祁大*奶言辞厉色,没有半点儿好脸子。

    祁大*奶瞧着瑞蓉县主都转了口风,只当是这个亏她得认了,可看着身上已经涂了药的一道又一道的红印子,心里是说不出的恼,“我承认自个儿说错话了,可叶主子也不至于下这般狠手?好歹我也是个三品夫人,这往后出去还让我怎么见人?”说着,流了眼泪又哭上了!

    “大嫂也是,也不知哪儿听来的闲话,这是小公爷没听着,听着了还不跳脚的砸了你去?”祁二奶奶半晌都没吭声,这会儿却是拼命的煽风点火。

    “你在这儿说得好听,这话你不也说过?现在全赖了我身上了?”祁大*奶哪里会让祁二奶奶得意?

    祁二奶奶连忙退后一步,“大嫂这话说不得,我说的那是世子爷与小公爷二人兄弟情深,能与嫂子一块做生意,是您心思太脏了,才往旁的地儿想!”

    祁大*奶气的胸口绞痛,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憋死过去。

    叶云水坐了一旁半天,心里只盘算着庄亲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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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不饶

    第二百四十四章不饶

    祁大*奶和祁二奶奶在互相的推脱责任。

    瑞蓉县主已生退意,文家奶奶这会儿有些蒙,被叶云水那一顿鸡毛掸子吓的还没反应过劲儿来。

    庄亲王爷听着祁家两位***话,何尝不知二人的心思?

    叶云水在一旁不言语,只等着庄亲王爷话了。

    半晌才转身与瑞蓉县主言道:“这事儿倒是麻烦瑞蓉县主和文家的媳妇儿了,今儿院子里乱,就不留你们了!”

    这话却是在撵人!将两个后台撵走,只留下祁家互相攀咬的两位奶奶?叶云水心里思量着,却并未出言阻止。

    瑞蓉县主和文家奶奶有何不懂?立即寒暄两句起身告辞。

    临走时,瑞蓉县主还特意与叶云水多寒暄两句,叶云水只是看着瑞蓉县主胳膊上那道淋子挤出一丝笑,答应着:“待世子爷回来一定再去拜访。”

    瑞蓉县主强撑着笑离去,祁二奶奶见这架势脸色有些闪烁,上前笑着巴结道:“叶主子可是歇好了?要是太疲惫可就是我们的过错了,我们也不多叨扰……”

    祁二***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庄亲王爷言道:“老2家的,这事儿你想怎么了结?”

    叶云水见庄亲王爷看向她,半晌才反应过来那“老2家的”是在说她!这称呼还真是不太习惯……

    庄亲王爷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会突然问她怎么办?是考验?是刁难?还是让她放一马?

    叶云水一时间脑子里闪过很多的念头,最终沉了片刻才问道:“回王爷的话,不知这污蔑皇亲在咱大月国内算是什么罪?”

    庄亲王爷脸色闪过一丝惊诧,转瞬即逝,王侧妃和冯侧妃、祁家两位奶奶各个都面露惊骇之色,不可置信的看着叶云水,难不成她还要闹到大堂上去?

    叶云水目光一直看着庄亲王爷,王爷只得回答:“按律应以斩处置。”

    祁家大*奶听了立即从地上跳了起来:“你已经把我打成这样了,还想怎么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不过是说错句话而已,也值得你出去告我一个污蔑皇亲?把我定个死罪?”祁大*奶是真的害怕了,挨了一顿鸡毛掸子,她现在对叶云水满是畏惧,她这话问得出来难免她做不出来!

    这回是连祁二奶奶都吓着了,连忙上前劝慰道:“叶主子,您瞧都是沾亲带故的,犯不上为这点儿事让两家人丢了体面,您好歹也要为世子爷想一想,也……也为那下落不明的小公爷想一想啊!”

    “这会儿知道害怕了?知道要脸皮啦?”叶云水没好气的连白了几眼,她可算是正经的皇亲,是上了名册的儿媳妇儿,是祁家这种外戚奶奶比不得的!

    祁家二奶奶听叶云水的说辞也无话,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叶云水,满眼都是乞求之色。

    祁大*奶眼圈一红,又要哭,被叶云水冷喝一声给吓了回去,“哭什么哭!我个被污蔑的都没委屈到哭个没完,你哭什么劲?镇国公他老人家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真晦气!”

    祁大*奶翕了翕嘴,怎么都不觉得叶云水是委屈的……

    叶云水看向庄亲王爷道:“婢妾刚只是问问,如何处置还请王爷定夺!”

    叶云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叶云水虽是耍了一通鸡毛掸子,可不代表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涉及到个人清白的问题,她如若就这么算了,反倒是她心中有鬼了!

    今儿打了一波,如若不敲山震虎的压制住了,明儿再来一群泼污水的,她还活不活了?而且叶云水也很明白的暗示给庄亲王爷,人家追上门来骂你家媳妇儿偷汉子,您老人家瞧着办吧!

    王侧妃又要说些什么,却被庄亲王爷打断,“这会儿说外事!”

    王侧妃语塞,退了一旁,叶云水看向王侧妃的目光多了一份不屑,这老虏婆真是狗急跳墙,这会儿还不消停!

    冯侧妃在一旁拉着王侧妃坐下,“还是多歇一歇,一切有王爷在呢!”这话不动声色的抬举了王爷、表现了她的得体,反倒是更衬得王侧妃不懂事了!王侧妃被冯侧妃这话给顶的面色难看,再一瞧见叶云水的得意,更是胸口绞痛,坐了一旁不言语。

    庄亲王爷如何不明白叶云水的意思?略一思索才是道:“那就叫祁家那两个小子过来领人吧!”

    叶云水福了福身,没有再表态,庄亲王爷派了他的侍卫去镇国公府请人,不大一会儿便听了祁言、祁宏二人到了。

    祁家这两位爷还未等给庄亲王爷行了礼,庄亲王爷便赏了他二人一人一脚,“你们两个争世子位,弄两个婆娘在各府里上蹿下跳的,满嘴胡诌,一个小辈女眷我是不能把她们如何,你们二人一人领二十板子,每打一下喊一句你们错了,然后把人带走。”

    祁言、祁宏两兄弟一怔,虽是来的路上也询问了去请他二人前来的王府侍卫,只知是祁家两位奶奶与叶云水生了口角,惊动了庄亲王爷,心里骂自家娘们儿不识好歹,便不敢有片刻耽搁匆匆前来,可没想到来了就是挨揍的?

    二十个板子!还得嘴里喊着“我错了”?虽是两个正当年的爷们儿,可这也真是丢人的事啊!

    祁宏想要上前解释两句,却看到祁二奶奶一脸骇然的看着他,拼命的叽咕眼睛,眼睛都快眨么抽了,祁宏再一瞧祁大*奶那一身伤,披头散的甚是狼狈,而且好似还不占理似的一脸茫然,那些辩驳的话到嘴边的话就咽了肚子里,心里只奇怪这两个婆娘到底说了什么?能把庄亲王爷一家子都给得罪了?

    祁言看着自个儿媳妇儿那副狼狈样,硬着头皮上前问道:“庄亲王爷要罚晚辈,晚辈自是无话可说,可终究该给个说法?晚辈挨这板子也心里明白!”

    “就冲你们俩个不孝的把镇国公闹腾到病危,家里乌烟瘴气,不成体统!打你们俩板子又能怎地?”庄亲王爷一回身吩咐侍卫道:“愣着干什么?就在这儿打,少一个板子都不行!”

    祁言又欲问,却被祁宏拉了一把,连忙言道:“晚辈认罚!”

    祁言虽是不明所以,可面对庄亲王爷这活土匪却不敢再多言了!

    “谢王爷为媳妇儿做主!”叶云水也知适可而止的道理,二十板子对这两个人来说虽不致死,也够喝一壶的,瞧着祁大*奶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叶云水捡起地上的鸡毛掸子,朝着她说道:“对了,另有个事要劳烦祁大*奶!”

    祁大*奶连忙退后一步,“你……你还要干什么?”

    “我这掸子可是自个儿亲手扎的,好歹是因为您才让这鸡毛掸子都飞了,您是不是赔我一个?”叶云水把那掸子往地上一扔,吓的祁大*奶坐着蹦了起来,好似那东西是瘟疫一般可怕!

    鸡毛掸子落地,那边板子声和祁言、祁宏二人道歉声此起彼伏,三板子落下之后,那声“我错了”都成了惊声尖叫了!

    祁家两位奶奶听的心惊胆战,面目狰狞的,叶云水脸上只是解恨,没有半点儿骇意,庄亲王爷听着那尖叫吃着茶,叶云水亲自为其续杯,二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叶云水的目光马上躲开,却感觉到庄亲王爷那刀子一般的目光。

    叶云水续完了茶水就坐了一旁的小锦凳上不言语,全没了刚才拎着鸡毛掸子撒泼的模样,端庄贤淑,做低伏小的,王侧妃看了嘴角不由得抽抽着,只觉得这叶云水真是沾上毛比狐狸还狡猾了!

    二十板子很快就打完了!说是二十板子也不过是略微惩戒,侍卫们的手下也很有分寸,并没有一板子下去就皮开肉绽,可祁家这两位爷也是趴着动不了了!

    庄亲王爷见趴着动不了的祁家两位爷,打侍卫给抬了回去,“往后好好教导教导家里的,别出来胡乱说话,丢人现眼!”

    二人不敢多说,祁言心里甚是委屈,祁二奶奶上前拉着嘘声道:“……大哥,你什么都别说了,如若不是大嫂指着人家偷汉子,我家爷也不至于受牵连!哼!”

    祁言一听这话,看着祁大*奶那眼神就似是能剐了她似的,这会儿半点儿委屈都没了!能带着小命回去都算是庄亲王爷手下留情了!

    送走了祁家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人之后,“水清苑”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叶云水看着庄亲王爷和两位侧妃那眼神,也知是外面的事儿了结了,这家事也该说道说道了……

    “王爷和两位母妃请进屋上座吧,屋内凉爽些,别中了暑气!”叶云水客套的请进,一旁吩咐着丫鬟们收拾院子,“……都收拾了吧,倒了茶进来就都门口守着。”

    青禾几人的脸上带着担忧,庄亲王爷刚刚给足了叶云水脸面,这会儿指不定肚子里憋了多少火!

    叶云水安慰的笑了笑,转身进了屋,还未等落座,就听见庄亲王爷横眉冷对的指着叶云水大吼:“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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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砸!

    第二百四十五章砸!

    庄亲王爷一声怒吼吓了王侧妃和冯侧妃二人一跳!

    王侧妃轻挑细眉,冯侧妃看了看庄亲王爷的脸色,连忙上前圆场道:“王爷,有话好好说,叶侧妃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就算有再大的错,看在肚子里孩子的面上,您也别太计较着!”

    叶云水可一点儿都没被吓着,反倒是心头凛然的看了一眼冯侧妃。

    这老虏婆是个阴的,好似是为她说情一般,其实却在添油加醋的说着叶云水犯错,话里话外的挖着陷阱等她跳,比王侧妃还不是个东西!

    庄亲王爷目光似刀,犀利无比,叶云水很淡然的道:“婢妾不知有何罪过,请王爷示下。”

    刚才话赶话的,庄亲王爷也是被叶云水逼到墙角上,不得不护短,可答对完外人,他势必要给叶云水个下马威,叶云水本就对这老头没什么好感,他身上那股肃杀霸气比秦穆戎浓重得很,可叶云水却全然没有畏惧。

    王妃大祭将至,众目睽睽,叶云水肚子里还怀着秦穆戎这嫡子后裔,她还不信庄亲王爷有那般丧心病狂,许是要吃点儿苦头,可叶云水还能保证自个儿的性命无忧。

    不过她是绝不会这般任其捏圆捏扁,没错的事她绝不会认。

    庄亲王爷冷哼一声,“你还像话吗?一个妇道人家拿着掸子追的几位有头有脸的夫人乱打,何况这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嘴里不干不净的,什么偷汉子、包相公,说得那个溜!你当这里是市井小巷泼妇骂街吗?”

    “他们做得难不成婢妾说不得?那岂不是偷的不是贼,说的成了贼了?”叶云水看着庄亲王爷那一副盛怒的模样,半点儿害怕都未有!

    就算她此刻千般巴结,庄亲王爷对她的印象不会有丝毫改变。

    “狡辩!”庄亲王爷厉声喝道,“半点儿端庄贤淑都没有,就只有一张伶牙俐齿的嘴!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面上,这次我饶你板子!不过一点儿不罚你,这府中往后的规矩何在?”

    叶云水嘴角一抹轻笑,言辞淡定的道:“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您说的话在这府中大如天,婢妾半句不敢还嘴,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说婢妾有罪,婢妾没罪也得挑出错儿来,您看得上的人,就算是卑微如奴仆,那也是贵人,您瞧不上的,就算是主子也是个窝囊死的,您想怎么处置婢妾,婢妾听着就是了!”

    宠妾灭妻,叶云水说的那卑微奴仆何尝不是说王侧妃?

    王侧妃的脸色当即铁青一片,嘴唇哆嗦着指着叶云水道:“你刚才是说谁?”

    叶云水一脸茫然的侧目问道:“婢妾说什么了?”

    “你说谁卑微如奴仆却被……”王侧妃说到一半才知自个儿上了叶云水的当,看着她那一副淡然模样气的恨不能昏过去,“王爷,你……你若不惩治了叶侧妃,王府的脸面将来都要被她丢尽了!”

    “侧母妃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我被人欺负到家门口,连句话都不能说了?王府的脸面在大爷偷二夫人丫鬟、二爷包小倌的时候,就已经丢尽了……”叶云水痛快一句是一句。

    “你给我闭嘴!”王侧妃说着就恼,冯侧妃一脸阴狠之色,却是咬牙忍了下去!

    “都别说了!”庄亲王爷只瞪着叶云水,“你的规矩就是这般学的?连本王爷的话都敢顶撞?”

    “婢妾不敢有半句违逆王爷的话。”叶云水话虽这么说,可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她骨子里的不服、不忿。

    “你心里可是不服?”庄亲王爷言语冷漠,就似是一块冰。

    叶云水低眉顺眼,却是反问:“服与不服又如何?王爷乃是久战沙场之人,您对刀下俘虏也问上一句服与不服?如若他说服了,您能饶他一命?”

    “来人,给我掌她的嘴!”王侧妃忍了半晌,几乎是嘶吼着把这句说出,“连王爷说话你都敢顶撞,不治了你,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说着,王侧妃跟前的嬷嬷就要上前,正巧这会儿门口有人来报:“回王爷、王侧妃、冯侧妃的话,世子爷刚才到门口听说了……听说了刚才的事,带人去把镇国公府给砸了,这会儿又奔着文府去了……”

    这话一出,庄亲王爷那总是眯缝的眼瞪的瞠圆,“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那回话的侍卫又言了一遍,“是……是世子爷把镇国公府给砸了,这会儿要去砸文府!”

    庄亲王爷颤抖了半晌的手,才出声骂道:“孽子!这个孽子!”

    “怎么办?王爷,您……您拿个主意?”王侧妃吓的魂儿都快出来了,“这会儿去了文府,可别一会儿奔了瑞蓉县主哪儿去!”

    “快!快去拦住他!”庄亲王爷起身就要往外走,这会儿却又有人进了门来,着实的吓了庄亲王爷一跳,“什么事快说?”

    小厮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道:“回王爷的话,太后派了人送赏,让叶主子到门口领赏那!”

    “怎么办?先迎太后还是先……”冯侧妃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无措,只觉得这事儿都在此事聚到一起,甚是棘手。

    庄亲王爷神色犹豫,派遣侍卫道:“你们先去拦着世子爷!”转身与王侧妃和冯侧妃道:“你们随我到门口迎赏。”

    叶云水福了福身,“婢妾先换一身正服,恭送王爷和两位侧母妃!”

    王侧妃和冯侧妃各个恨的咬牙切齿,庄亲王爷也等不及她的话,急忙带着人出了门。

    叶云水看着匆匆离去的人,连忙叫来墨云问:“小公爷在何处?”

    “藏了大库里了!”墨云叹了口气,“我的妈呀,刚才可吓死奴婢了,叶主子,如今怎么办?”

    “没事儿,太后有赏赐下来,我到门口瞧瞧,你先把吃的用的都搬了大库去,让花儿在外面反锁上,等我回来再说!”叶云水又交代了花儿,花儿则带着墨云连忙去了。

    青禾伺候着叶云水换了衣裳,乘上软辇到了门口,正是黄公公笑脸盈盈的看着她的软辇过来。

    庄亲王爷和两位侧妃、连带着韦氏、丁氏都在。

    黄公公看到叶云水,连忙上前几步扶着她,“叶主子可小心着些,别闪了身子!”

    “哪儿有那么娇贵!”叶云水笑着道,“又让您亲自跑一趟,真是辛苦您老了!”叶云水反手扶了黄公公,却见黄公公不着痕迹的塞了个纸条在她手心里,叶云水不动声色的手了,心里明白黄公公这时候来不会单是为了赏物件的。

    黄公公上下打量了一番叶云水,拍着胸口道:“说起来可吓死老奴了!走了半路上听说您拎了掸子追着几位夫人打?那几位夫人罪过自有洒家禀了太后告她们一状,您可别一气闪了身子!肚子里可还有一位小主子呢,如今太后心里惦记着您不比世子爷少!”

    黄公公说这话特意提高了两个声调,就见庄亲王爷的眉头一紧,王侧妃和冯侧妃二人脸色都多了几分凝重,韦氏和丁氏更多的是嫉恨。

    叶云水听着何尝不知黄公公的意思?连忙福了福身,“谢黄公公惦念了,让太后她老人家担心了,可是我的罪过!”

    “得,老奴急着回去给太后复命,叶主子听赏吧?”黄公公说着,举着绢布开始慢条斯理的念着,那一连串的赏赐听的庄亲王爷心里烦躁不堪。

    黄公公念完,把绢布交了叶云水手里,“太后还让老奴传话,这几日您身子骨好了,进宫陪陪她老人家,她想您了!”

    “婢妾一定去!”叶云水心里明白太后宣她为何,可看在旁人眼里,各个都惊骇不已,何时太后这般依仗叶云水了?

    庄亲王爷刚要与黄公公寒暄两句好出门寻秦穆戎,黄公公躬身笑道:“王爷,太后另有旨意给您?借一步说话?”

    庄亲王爷脸色一怔,阔步向前与黄公公窃声私语,叶云水则拿了绢布,准备回“水清苑”。

    “小弟妹如今真是得宠的很,世子爷为您都已经砸了镇国公府了,太后这不罚反赏,您如今是红人啊!”丁氏在一旁阴阳怪气的笑。

    韦氏则嘘寒问暖的,“听说刚惹了气?可别抻着肚子,凡事都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着想,不过是一口气的事,谁还能当真不成?”

    “有的没的哪能浑说?如若不是为我肚子里孩子积德,用的就不是鸡毛掸子了!”叶云水轻巧的说着,嘴角还挂着笑,却看的韦氏和丁氏二人心里一寒。

    王侧妃一直皱紧着眉头,可心里却惦记着黄公公与庄亲王爷到底说什么?

    庄亲王爷一直神色凝重的听了黄公公传太后的话,不免让冯侧妃也不时的注目,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

    这边黄公公与庄亲王爷叙话完,门口的侍卫来回话,“文府也被世子爷砸了!”

    “瑞蓉县主哪儿呢?”王侧妃忙问。

    “……瑞蓉县主那里倒没什么,不过世子爷把……瑞蓉县主的夫婿钟大人给打了!”

    庄亲王爷铁青的脸这回更是青了,“慕戎他人呢?”

    “世子爷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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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惊!

    第二百四十六章惊!

    叶云水满心震惊!

    秦穆戎居然砸了镇国公府,还砸了文家?

    而且还把……把瑞蓉县主的夫婿给打了!

    这……这很不符合他旁日里的行事风格,不过叶云水心里涌起一抹感动。

    秦穆戎这般做,就是在为她出一口气!

    只有秦穆戎知道,叶云水在那一刻有多么艰难,在旁人说她与祁善有暧昧时,她的心里何尝不虚?毕竟人在她的院子里,如若真被那群疯婆娘现了蛛丝马迹,她的一切都毁了!

    她抄起鸡毛掸子了一顿飙,何尝不是在掩饰她的心虚?不是在硬撑与她无关?

    叶云水相信,如若她那时脸上露出半点儿犹豫之色,那群女人就会像一群蝗虫,蜂拥而至把她啃的骨头都不剩。

    叶云水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要保住祁善!

    这是秦穆戎临走时的嘱咐,她做到了!

    他为她,也做到了!

    庄亲王爷听了侍卫的回话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气个好歹,看到了一旁还没走的黄公公,才是愣忍住气,看着叶云水更是没了好脸色,“你们都先回吧,我进宫一趟!”

    王侧妃和冯侧妃还欲说什么,却只得了庄亲王爷一个背影,转身再看叶云水,她却是正上了软辇准备离开。

    “说走就走,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你倒是真是心大。”王侧妃咬着后槽牙的道。

    叶云水脸上淡笑着道:“侧母妃说的是,这府里头不就比谁心大吗?心眼儿小的不被坑害死也早气死了!两位侧母妃保重,婢妾身子不爽利,先行一步了!”说着,叶云水吩咐了婆子们抬起软辇,朝着“水清苑”的方向而去。

    王侧妃看着她离去的影子,目光清冷一片,冯侧妃在一旁哀叹道:“乱了……全都乱了啊!”

    “你岂不是得了意?”王侧妃冷言一句,转身带着韦氏离去,丁氏上前扶了冯侧妃,:“真是不知自个儿的身份,还当这府里是她一手遮天的时候呢!”

    冯侧妃脸上露出一丝轻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可能总占那地儿不动弹,咱们走。”

    丁氏忙扶着冯侧妃上了轿子……

    叶云水坐了软辇上,悄悄的抽出黄公公递了她的字条,上面只写了三个字:等着爷!

    这应是秦穆戎传给她的信息。

    叶云水的心里涌起一抹酸涩,眼眶忽的湿润了,秦穆戎能在黄公公来之前拖他送了消息……二人一走一过,有心递上这样三个字与她!

    他是怕自己挺不住吗?

    不知他听了自己拎起鸡毛掸子飙时脸上是什么表情?那一张铁锅的冰山脸会不会再冷几分?

    扬头强忍着眼泪憋回肚子,叶云水把那纸条塞了袖兜之中!

    等着他……

    庄亲王爷赶到宫中的时候,所有人都聚集在安和宫里。

    祁言、祁宏还趴着,祁家两位夫人、两个奶奶都在,文夫人一张脸黑沉入墨,文家奶奶红肿的眼睛像桃似的,满是委屈和怨恨。

    瑞蓉县主的银牙恨不得咬碎,手中的帕子绞个不停,夫婿钟大人鼻青脸肿,躺了二人抬的担架上,完全看不出以前的白净模样,胳膊上绑了绷带,看样子挨打的不轻,这是秦穆戎的杰作。

    明启帝黑着一张脸坐了上座,皇后娘娘和文贵妃二人都铁青着脸色,心里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庄亲王爷一进门,就觉得无数道目光朝着他这里射来。

    四处打量一番,却没有看到秦穆戎的身影,只得先躬身行礼,“臣弟参见圣上、皇后娘娘千岁。”

    明启帝抬手示意他起身,却听得庄亲王爷言道:“不知臣弟那孽子可在?臣弟带回去严惩不贷,各府上的损失王府自会赔偿。”

    听庄亲王爷提起秦穆戎,那三家人的脸色如锅底一般黑,特别是瑞蓉县主,那咬牙的“咯咯”声清清楚楚。

    “赔?都出去给哀家跪着!”

    庄亲王爷一扭头,正看到秦穆戎扶着太后缓缓的从后殿走出,庄亲王爷的嘴角抽抽几下,秦穆戎扶了太后坐了上位,躬身给明启帝和皇后、文贵妃行了礼,才面向庄亲王爷躬身行了礼,“见过父亲。”

    “孽子!”

    “跪下!”太后一声怒喝,所有人都不敢有半点儿违逆的跪了大殿之中。

    庄亲王爷尴尬万分,只得率先跪地。

    瑞蓉县主委屈的看向皇后,皇后欲言又止,目光看向了明启帝,请示着是否求一求情?

    文贵妃看着自己生母也跪在堂下,脸上却是挂不住的难堪,好歹那些都是小辈的……

    “太后……”文贵妃刚言二字,就见太后目光转向她和皇后二人,“哀家还没死呢,怎么说句话就这般不中用了?”

    文贵妃被噎的一怔,皇后娘娘心里惊诧不已,没想到太后连她也要罚跪?

    明启帝一摆手,“都去跪着!”

    皇后和文贵妃二人只得也起身下去跪着。

    一时间,这屋里除了太后、明启帝和秦穆戎三人外,再无一人站着。

    “知错吗?”太后的目光淡然,语调中却是因病熬的慵懒疲惫。

    皇后娘娘最是了解太后的脾气,立马低声下气的认错道:“臣妾知错了,臣妾对瑞蓉县主管教不严,纵容她刁蛮任性,失了规矩礼法,请太后恕罪!”

    “臣妾也知错了,求太后看在文夫人年事已高,免了她的跪,臣妾愿替她受罚!”文贵妃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明启帝啧着嘴看向太后,“母亲……”

    “那就请文夫人起来吧。”太后冷着脸,“皇后乃是母仪天下之人,就别跪我这入了半截土的老婆子了,你也起来吧。”

    皇后的脸上带着尴尬,看着明启帝朝着她使眼色,不动声色的叩谢太后起了身。

    文贵妃依旧跪着,两条腿都有些忍不住打颤,太后看在眼中只是冷笑,对她刚才所谓的孝全是轻蔑之色。

    沉了许久,太后才缓缓的言道:“都觉得哀家这老婆子要死了,你们当家了,哀家管不动了,也管不着了?”太后的脸上露出一丝冷漠,“你们的事哀家不想管,可你们却碍着哀家想抱孙子了……哀家就只这点儿盼头,你们却不想让哀家如意,那哀家就不让你们如意!”

    “镇国公的爵位你们争的头破血流,什么手段都敢往自家人身上使唤,云水一顿掸子打的你们是轻的,慕戎砸的也是轻的!哀家心里一点儿都不解气,今儿哀家就此定个规矩,承了镇国公爵位的,往后只承爵,不得在朝为官!”

    太后话语一落,祁家的那几个顿时脸上满是震惊之色,简直不敢相信太后会做出这般的决定!这个打击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明启帝都忍不住动容几分,“母亲……”

    “皇上意下如何?”太后侧目相看。

    明启帝的心里却是惊涛骇浪一般,太后这般做面子上是为了教训祁家的人,可这般一来,明启帝心里对外戚在朝堂势力日渐庞大的压力就因此而消除……太后率先削减她娘家的势力,这是对天下人的表态,继此以后,皇后的娘家奉国公府会不照此做?各宫娘娘谁敢表示不满?

    外戚一直是明启帝的心病,明启帝有些不敢确定,却看到太后坚定的目光。

    “按母亲的意思办!”明启帝忍住心中的激动,立即转头吩咐太监拟旨!

    太后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回其他人的脸上,“让他们都退下吧,哀家也不知该罚她们什么,就依着皇后这儿领罚吧!”

    皇后连忙谢恩,却看到文贵妃脸上一丝阴狠之色闪过。

    太后指着庄亲王爷和秦穆戎,“你们再陪我一会儿。”

    庄亲王爷何尝不知太后这是有话要说,可他此时依旧跪在地上,抬眼就看到秦穆戎一脸淡然的站在太后身旁,父子四目相对,没有亲情的交互,有的却是仇与恨的碰撞。

    文家的、瑞蓉县主和祁家的行了礼退去,被太后颁的这个旨意吓的连走路都不稳,这个消息……让她们这些日子所做全都灰飞湮灭……这个心理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大殿之上,只剩下太后、明启帝、庄亲王爷、秦穆戎,还有皇后和文贵妃几人。

    太后遣走了殿上伺候的宫女太监,举起手上的茶杯朝着庄亲王爷砸去!

    明启帝和皇后等人都吓了一跳!只听得一声“砰”响,那茶杯撞了庄亲王爷的身上弹起落地即碎,太后一声怒吼:“你刚才说谁是孽子?说谁?”

    庄亲王爷脸上骇然,看着太后气的涨红的脸色,连忙认错道:“儿臣不孝,惹母亲生气了!”

    “慕戎才是你的嫡子!亲儿子!就算他对你有过不敬,有过不尊,有过不孝,那也是你这个做父亲的太让他失望!”太后狠厉的声音响起,“云水是哀家指给慕戎的,回去告诉你家里的那个不省心的,白日梦就别做了!哀家只要活着一天,就不会允了她当那个家,哀家的孙子如若有半点儿差池,哀家要她那一家子陪葬!活葬!”

    “水清苑”中,叶云水看着病床上的祁善,第一次感觉到了尴尬的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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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回!

    第二百四十七章回!

    那层窗户纸如若不挑破,叶云水从未正视过祁善的心思。

    可今儿虽是一顿鸡毛掸子豁出去似的了飙,静下心来,她却苦笑。

    她又不是傻子,何尝感觉不到祁善那炽热的目光。

    只是她已为**,对祁善的目光只能视若未见。

    这会儿再见祁善之时,尽管面色如常,她的心态却变了,那笑容中多了几分客套,让祁善也感觉到她的变化。

    叶云水拎着鸡毛掸子打人时,他就在厢房里,那哭闹叫嚷听了个清清楚楚,稍微一想便知她为何而改变,神色不由得黯淡几分,本想解释两句,酝酿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小嫂……你鲁莽了!”

    叶云水反倒是被他那纠结的模样逗的笑了,“那么一群刁妇,我不使出点儿蛮的,哪里对付得过那么多张嘴,一个鸡毛掸子都打飞了,这不也全消停了!”

    “我不是说那群女人,而是你如今怀着身子还在院子里连跑带跳的,如若出点儿差错可怎么办?那么几个娘们儿回头让二哥收拾了就是,何苦把你自己气个好歹的!”祁善瞪圆了那双桃花眼,一股脑的把担忧都说了出来!

    “世子爷带着人把那几家都给砸了,还打了人……”叶云水把听侍卫回报的事与祁善说了,“这会儿王爷也进宫了,不知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文家的还好说,听说那瑞蓉县主不是个好对付的?”

    “那个死娘们儿最不是东西!她那夫婿是个小白脸,仗着是皇后的妹婿整日里吃喝玩乐,横行霸道,打的好!二哥揍了一顿不够,等弟弟伤好再去揍一顿!”祁善把“弟弟”二字咬的很重,刻意的在掩饰着他的内心。

    “王爷一口一个孽子,却不知世子爷如何了……好歹是父子,怎么视如仇人一般?”叶云水心里很纳闷这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

    秦穆戎是庄亲王爷的嫡子,就算庄亲王爷再宠王侧妃,再不喜王妃和秦穆戎,好歹是嫡子,也不至于对他这一房如此的打压,甚至连王侧妃明目张胆的迫害,他都不闻不问,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叶云水每次见庄亲王爷,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带着一股怨气,却不知这怨气的来历?

    祁善听叶云水这般问,险些将原因脱口而出,却又咽了回去,斟酌半晌才言道:“这个事……还是让二哥亲自告诉你吧!”

    叶云水狠狠的白愣祁善几眼,祁善侧头不语,对叶云水那狠呆呆的目光视若未见,叶云水咬牙切齿的道:“小公爷就在大库里呆一阵子吧,世子爷回来再讨论您的新住处!”

    祁善抽抽着嘴角,叶云水这是很明显的打击报复,可他却无可奈何……只得看着她扶着腰气呼呼离去的身影。

    不知这背影,他还能看多久……

    秦穆戎归府时已是第二日的凌晨时分。

    听着房门“吱呀”的一声,叶云水忽的从床上坐起,正看到那一身风尘仆仆的他!

    那双黑亮幽深的眸子中有担忧,有期盼,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叫上一声,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已是阔步于她身前……

    “爷!”叶云水上前搂着他的脖子,笨重的身子挪得甚是费劲,她感觉自个儿就像是一个笨重的皮球!

    被秦穆戎反手抱了怀里,低声斥责她道:“傻蛋!打人时也不知让丫鬟婆子们先关上门,省得追的那么费劲,又跑又跳的也没打着几下子,累坏了爷的儿子,打烂你的屁股!”

    叶云水听着他这担忧的话心里很是温暖,“婢妾没法子,小公爷就在隔壁,她们却污婢妾……只想着泄气遮事了,再说,爷不是替婢妾出了气?”

    秦穆戎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打量着,见的确没什么不妥,心里悬的那口气才算落了肚子里,“幸好你没事。”

    叶云水感觉到他隐藏在心的那句话,如若她有事,他会如何?

    “王爷……没对你怎样?”沉了许久,秦穆戎才问了这么一句。

    叶云水摇头,“黄公公来的及时,不然可能要稍吃点儿苦头……婢妾不怕,好在没人现小公爷。”

    “祁善呢?”秦穆戎揉了揉眉头,将太后的懿旨说了,“……承爵不为官,这对祁善来说也许是好事。”

    叶云水瞪了眼睛,“那爷呢?”

    “爷是皇室宗亲,不在这范围之内,现在针对的是外戚……将来,再说将来的吧!”秦穆戎摸着她那肿成萝卜一样的小手,放在嘴边轻吻,说了太后对庄亲王爷所讲的话,“……太后今儿给了你个保障,不过你要更加小心。”

    “爷……”叶云水心惊肉跳,太后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说出这样的话?如若自己有事,她要活葬王侧妃一家子?这个警告太狠辣了,狠辣到无人能不感到畏惧!

    叶云水不过是听了都觉得后脊梁骨冒冷气,太后这不仅仅是警告王侧妃,也是在警告庄亲王爷!

    太后……她这是在强撑啊!

    这明摆着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不仅仅是不合,而是……仇恨一般!

    为何,父子之间会是仇恨?

    秦穆戎知她想问什么,“我十岁离家,是因为杀他未成才远赴西北,我亲娘舅当时是西北将领……”

    叶云水险些惊呼出声!

    他!他居然十岁就要弑父?

    秦穆戎的脸上很坦然,“离家之前我告诉他,我秦穆戎的后代,一辈子都以他为耻。”

    “您……”叶云水此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因这个因由太让她震撼了!

    亲手弑父,又扬言一辈子以自己生父为耻!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秦穆戎恨他到这种地步?因为他的生母吗?

    秦穆戎没有说那令人畏惧的原因,只是静静的抱着叶云水,搂得很紧很紧,就像一个急需安慰的孩子在渴望着呵护与同情。

    叶云水没有追问,这个疮疤她不想揭,因为他太过疼痛。

    “你怕吗?”秦穆戎问。

    叶云水摇头,“不怕。”

    她丝毫不觉得秦穆戎亲手弑父的念头有多么的可怕,只是很难想象,庄亲王爷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能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对自己生父举起屠刀。

    十几年过去,秦穆戎虽已回了王府,承了世子位,可庄亲王爷依旧耿耿于怀,叶云水终于明白庄亲王爷目光中常带着的怨气是为何,是他感知到秦穆戎的恨未消?还是迫于太后的压力而不敢轻举妄动除掉他?

    要时刻保持着自己的儿子会对他举刀,庄亲王爷他心里不觉得可悲吗?

    叶云水不知秦穆戎从离家从军到回归王府中有多少曲折坎坷,可秦穆戎如今安然无恙,可他却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子嗣。

    叶云水下意识的抚摸着隆起的肚子……这里,会圆了他的期望吗?

    “腾!”

    叶云水抚在肚子上的手感觉到一个轻颤,却是肚中的孩子踹了她一脚!

    “爷!”叶云水连忙拽了他的手放在上面,“他踹婢妾!”

    秦穆戎本是沉重的面容僵了脸上,忽得感觉到一下震动,脸上绽放出奇异的兴奋,“还真在动。”

    叶云水的脸上绽放开幸福的笑,“爷……你还有婢妾和他呢!”

    秦穆戎的大手忽得一滞,似是自言自语的呼唤她的名字:“云水。”

    “爷……”叶云水从他怀里抬眼瞧他。

    “你会离开爷吗?”秦穆戎的话让叶云水很迷茫,“婢妾为何离开你?”

    那双大手在她的肚子上来会的摩挲,似是等着那里的小人再踹他,却没有回答叶云水的话,“我去看看祁善。”

    叶云水脸色一怔,连忙叫了花儿,“你拿着钥匙陪世子爷过去。”

    秦穆戎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疑惑,似是不明她脸上的揶揄之色。

    花儿为秦穆戎引路往大库而去,到了那门口,秦穆戎才知道叶云水刚才揶揄是从何处而来……

    大库中堆满了杂物箱子,祁善的病床就支了这中间,点了四个羊角宫灯照着亮,旁边有两个丫鬟伺候着,见着秦穆戎过来纷纷起身行礼。

    秦穆戎抽抽着嘴角,他还真不知叶云水把祁善塞了大库里来……

    “二哥。”祁善看着秦穆戎带着嘲笑的微翘嘴角,脸色黑的跟铁锅一般,“没义气,不为你,我还至于被小嫂撂了这儿来?”

    秦穆戎挑眉,“还赖上我了?”

    “不是小嫂问你为何跟王爷……”祁善欲言又止,“算了,还提这干嘛。”

    “我告诉她了。”秦穆戎的声音很镇定。

    “她没要举了鸡毛掸子去‘易安堂’?”祁善调侃的道。

    秦穆戎四处打量着这库房,漫不经心的说着:“我说是我弑父失败,远走他乡。”

    “噗!”祁善一口药全喷了出来,“……你也不怕吓着她,明明就是那女人陷害你的!”

    “他说我要弑父,那就是弑父,何必解释。”秦穆戎说起太后颁的旨意,“……对你来说是个好事,让他们先闹腾一阵子再说。”

    祁善沉默了……

    叶云水躺了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想不明白,秦穆戎为何弑父?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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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行!粉红34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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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氏被叶云水一句话顶的脸色青紫,就跟喉咙里噎了个死苍蝇似的膈应!

    叶云水很显摆的摸着自个儿的肚子,嘴里喃喃的道:“如今就总感觉身子沉,乏得很呢!”言外之意就是她快点儿走。

    丁氏也不是傻子,如何不明白叶云水的意思?满脸的恼意,“您如今是世子爷手心里的宝,可谁也不是永远得宠的……”丁氏瞄了一眼她的肚子,“可别是个丫头片子,哼!”

    “不劳您操心,丫头片子也是宝,总比没有好!”叶云水笑眯眯的看着丁氏,丁氏气的一个倒仰,“真是好心没好报,特意来给小嫂说上一声,您还拿话挤兑人,告辞!”

    “我身子不爽利,不送你了!”叶云水补上一句,看着丁氏气冲冲的出门,心里却是冷笑,丁氏要能怀好心她把脑袋摘下来送她!

    丁氏出了门,这边儿也有丫鬟来回话,米夫人要走了。

    叶云水出门寒暄了两句,米夫人执意告辞,米氏含泪相送,看着她母亲出了门,米氏一转身跪了叶云水跟前,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的道:“叶主子心善,贱妾被世子爷禁足这段日子反省了许多,以前都是贱妾错了,刚刚母亲也教训了贱妾,请叶主子开恩,饶了贱妾这一次,贱妾愿贴身侍奉您左右,为奴为婢,求叶主子给贱妾一次机会!”

    说着,米氏一个接一个的往地上磕头,半点儿虚的都没有,那“砰砰”的声音磕了地上,没两下她的额头就青紫红肿的出了血。

    “世子爷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别演这苦肉计了。”叶云水也不让人扶她,就那么晾着。

    米氏满脸是泪的哽咽道:“叶主子误会贱妾了,贱妾绝没有旁的心思,是真的知错了!”

    米氏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叶云水如若没觉今儿来这米夫人的不妥,还真会当米氏幡然悔悟了。

    “先回去吧,你的事我说的又不算数,等世子爷回来再议。”叶云水直接让婆子送米氏回小院,米氏颇有恋恋不舍之意,几次返身回来欲给叶云水磕头,都被婆子给拦住了,这才顺从的跟了婆子们回院子去。

    看着米氏走了,叶云水才叫来胡桃问:“可听见都说了什么?”

    “回叶主子的话,她们说的没什么不妥当的,那位米夫人还劝米小主要好好伺候您,是什么身份就做什么身份的事,别有那些旁的心思,还说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只是二人连说带比划,奴婢躲在后面只瞧见几个手势,又怕被她们现。”胡桃比比划划了几个手势,“奴婢就看到了这个!”

    叶云水看着胡桃比划的手势,一个是巴掌,一个是拳头,还有是双掌向上搭着……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都是奴婢没用!”胡桃红着脸绞着手指头,“没办好叶主子交代的事!”

    花儿在一旁用眼睛狠狠的瞪她,“真是笨,白抬举你一次。”

    “说她干什么?这手势我都不明白,你问她个小丫头!”叶云水看着花儿要掐胡桃连忙拦下,“回头想起什么再来回话。”

    “奴婢谢过叶主子不怪罪!”胡桃看着花儿满是畏惧,花儿急着打了她下去。

    叶云水知花儿是觉得胡桃办事不利,这会儿也没功夫多说,让青禾伺候着换了衣裳去祁善那里,镇国公如今薨了,虽然秦穆戎还未归来,但祁善出府的事恐怕要提前了,总要先给祁善去个消息才成。

    叶云水匆匆的赶去大库,祁善刚刚换完了药,看着叶云水进来急忙哆嗦着手系扣子,结果越是着急越系不上,叶云水看不过眼,让墨云上前帮忙,却被祁善翻身躲开,墨云气的一跺脚,闪了一旁去。

    祁善半晌才系好,转了身过来一脸尴尬的道,“小嫂怎么突然来了?”叶云水已经好些日子没来看他了。

    “镇国公下晌薨了。”叶云水轻声的说着,目光不离祁善的脸。

    祁善听后显得很平静,只是沉默着,好半天才言道:“二哥如何安排的?”

    “世子爷还没回来,我听了消息就赶紧过来知会你一声,节哀吧……”叶云水让人拿了一身素服来,吩咐着丫鬟道:“给小公爷换上吧。”

    祁善躺在床上很平静的换好素服,似是自言自语的道:“我该回去了。”

    “该是你的,总该要拿回来。”叶云水劝慰着。

    祁善则是一笑,“小嫂说的对!”

    叶云水没搭腔,这么会儿功夫秦穆戎也进来了。

    “二哥。”

    “世子爷。”

    祁善和叶云水问过好,秦穆戎则坐了大库的箱子上,看着祁善和叶云水的神色,开口问道:“都听说了?”

    叶云水先言,“今儿三夫人来说的,我就说给了小公爷。”

    秦穆戎看着祁善换上的素服点了点头,转头与叶云水道:“明儿祁善跟你一起去安和宫。”

    叶云水惊诧的张大嘴,“他……这,这怎么能进去?婢妾不过是不用递牌子,可乘轿,侍卫们也要查的!”

    “他不进宫,这段日子的去处不好言明,而且……这院子到处都是眼睛,一直到宫门口都会有人盯着你。”秦穆戎的目光清澈,“我知会了黄公公,他会接应你的。”

    “二哥,这不合适!”祁善很坚决的不同意,“叔嫂怎能同乘一轿?”

    叶云水狠瞪了他一眼,秦穆戎的脸色黑沉的抽抽嘴角,二人异口同声的道:“闭嘴!”

    祁善一愣,秦穆戎和叶云水对视一眼,各自心里都松了口气,祁善撑起身子,“再有个几日我就能活动了,不差这一两日了!”

    “怎么不差?镇国公出大殡之前就要定下谁承爵,祁言、祁宏虽是推脱着,可不代表旁的人不惦记着,那打幡的捧盆儿的还不争破了头?”叶云水毫不吝的数落着祁善,“世子爷既是这般安排你就听着,你堂而皇之的出去,我的名声更不用要了!”

    叶云水也知秦穆戎这几日一直在寻找机会弄祁善出府,可庄亲王爷和两位侧妃一直都在,这院子门口也总有人晃悠着,无论是皇家的,还是镇国公府,亦或者是旁的有利益牵扯的,如今都盯着王府……恐是一出了这院子连秦穆戎都被盯死了,否则他也不会让祁善跟她一同进宫的主意。

    秦穆戎进后宫只能步行,也就只有叶云水因怀了身子才有太后赏的坐轿的这份恩典。

    如今也只有她能送祁善出去,而且直接送入宫中,只要成功的把祁善送了进去,就算有人现蛛丝马迹也不敢往太后的身上挑事!

    只是这成功的变数很大!

    出了院子这一路上、出了府往宫里这一路上、进了宫中往安和宫去的路上随时可能生突变!

    可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如今唯一的办法!

    祁善被叶云水数落的长叹一声,满脸霁色,却又无可奈何,“实在不行,那爵位爷不要了!”

    “浑说!替你忙前忙后,你一句不要了了事?”秦穆戎厉声怒喝,叶云水连忙上前安抚,“世子爷莫气,小公爷也是不想连累你。”

    “他是不想连累你!”秦穆戎气话脱口而出,叶云水面露尴尬,倒是让祁善面色懊恼,反驳的话还未出口,又听秦穆戎厉声道:“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只听安排就好!”

    说着,秦穆戎抓起叶云水的手就往外走,留下一脸希翼彷徨的祁善懊恼的抓着头!

    秦穆戎愤愤的带着叶云水回了寝房,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叶云水也是一脸不悦,“爷,您怎么浑说呢!”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沉的脸色,也不提刚才之事,“想个辙,怎么能把他带进宫。”

    “那能怎么办?藏轿子座底下呗!反正您寻了黄公公接应,不然借婢妾个胆子也不敢。”叶云水想着祁善那张耷拉着的桃花眼觉得他也挺可怜的,没了爹,还被秦穆戎一顿训……

    秦穆戎听了叶云水没好气的回话,刚才的气恼也缓了下来,“他的身体能抗得住吗?”

    “这些日子都是丫鬟包扎的……明儿婢妾亲自动手包的紧一点儿,否则他窝了那轿座下面,伤口很容易崩开,还是得提前宣了太医在宫里候着才行。”叶云水叹气的道。

    秦穆戎沉了半晌,忽然冒出一句:“他是我的兄弟!”

    叶云水知他心里也不痛快,却并未插话,有些事她也无能为力,只能由他自个儿想明白才好。

    “明儿你要小心些!”秦穆戎抓着叶云水那肿如水萝卜的手,“咱们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得到。”

    叶云水点着头,“就怕路上有人冲撞了轿子。”祁善如若那时露了出来,叶云水纵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如若能有别的办法,爷不会让你冒险的。”秦穆戎似是解释,当初能救祁善的也只有叶云水,他也只信叶云水!秦穆戎何尝不知带祁善回王府再送出去会有多难?可……那是他的兄弟!

    叶云水轻声道:“婢妾信您。”

    秦穆戎将唇狠狠的印了她的手上……千言万语尽在无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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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过!

    第二百五十一章过!

    6郡王走到马车跟前,若有所指的笑看秦穆戎。

    秦穆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抬头看日头,似是怕过了进宫的时辰。

    叶云水强压制住心里的忐忑,准备应对随时会出现的意外。

    祁善躲了挡板之下,整个人窝的难受,心里只把这6郡王给恨到骨头里了。

    6郡王上前躬身拱手言道:“听闻小嫂路经此地,特意上前请安,还望小嫂移步,赏弟弟个面子吃上两杯茶如何?”

    花儿先下了马车撩起轿帘,叶云水目光看向6郡王,他的目光就像是一条蛇,让叶云水自内心的不舒坦。

    叶云水笑着言道:“理应婢妾给6郡王请安,只是身子不便,就不出来丢这个丑了,改日再请6郡王到府上一叙,如何?”

    叶云水这话极其委婉低调,算是给足了6郡王面子,只希望他是个知分寸的……

    可6郡王却不依不饶的道:“本王亲自相邀,小嫂也这般不给面子?不过是一杯茶而已,耽误不了您太久的功夫!”

    “一杯茶,在哪儿用都一样,婢妾这儿领了您的情了!”叶云水看到秦穆戎轻皱了一下眉。

    “哪有那么急?不过一杯茶而已,小嫂都不愿下马车?难不成这车上有什么宝贝不成?”6郡王绕着那马车来回的踱步,玩笑话一般的说着。

    叶云水笑着道:“自是有送太后她老人家的物件,6郡王不会连这点儿东西都惦记着?”

    6郡王道:“不知可赏弟弟长长眼?”

    “都是些药材,您看得懂?”叶云水见秦穆戎有些不耐烦,欲上马吩咐前行,却被那6郡王又拦在跟前,“二哥,你急什么,太后这几日嗜睡,去早了您也见不着!”

    叶云水的脸上多了一份霁色,看来太后的身子骨真的有些熬不住了!

    这么会儿功夫,从“灵芝轩”里出来一年约二十左右的女子,一身姑娘装扮,可那股子脂粉妖娆之气很盛,风骚媚骨,一双凤眼与生俱来带着风情,叶云水不用想就知是那位涅梁城内的红人,路灵芝。

    “这位可是叶主子?奴家给您请安了!”路灵芝扭着腰的福了福身,“奴家早就听说过您,今儿有幸一见可真是奴家的荣幸!叶主子可得赏个脸到奴家这儿坐一坐,回头奴家逢人也能说这‘灵芝轩’招待过贵人!”

    叶云水看那路灵芝和6郡王一唱一和,更是对路灵芝这种女人本就没什么好感,脸上扬着笑,嘴上却是狠话的道:“你这儿来往的贵人可不少,不差我一个,不过这地界嘛,你还是别盼着我来,今儿我没带鸡毛掸子……”

    叶云水这话音一落顿时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如今涅梁城里谁不知庄亲王府世子侧妃拎了掸子连瑞蓉县主都给打了出去?秦穆戎砸了镇国公府和文府,又打了瑞蓉县主的男人……叶云水的彪悍早就风传各家各户了,可这位自个儿也不吝逢人就敢当面说?难不成还想拆了“灵芝轩”不成?

    6郡王脸上讪讪之色尽显,干笑两声:“小嫂真会开玩笑,二哥可从不与我等亲近。”

    叶云水笑着看向陈耀冲,咬着后槽牙的道:“表弟是不是也早点儿回家歇着?别让二妹妹等得太久啊?”

    陈耀冲没想到叶云水的话由子忽的转了他身上,先是吓了一跳,看到6郡王瞧他,连忙拱手道:“大姐说的是,弟弟也是今儿得了您进宫要路经此地,特意过来请安的!”

    叶云水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就不多打扰6郡王和灵芝姑娘了。”叶云水借由子就想走,却是一旁与陈耀冲站了一起的年轻男子插嘴道:“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瞧你们家出来这位表姑奶奶连爷们儿的事都管上了,也不知‘女戒’、‘女训’都是怎么学的。”

    这话虽是小声说的,却被叶云水听了个清清楚楚,秦穆戎黑着脸翻身下马,冲着那人便去,6郡王拦了前面道:“二哥别恼,其实人家说的也不乏是实话,小嫂这脾气如今可是涅梁城无人不知。”

    这确是在明着说叶云水是悍妇了!

    秦穆戎没有答6郡王的话,目光越过6郡王看向那年轻人,却见他扬着脸道:“曹梦逸见过世子爷。”

    叶云水忽的插话道:“你就是曹梦逸?”

    曹梦逸抬眼道:“今儿出言许是得罪了叶主子,不过三从四德终是女子所向,叶主子一界女流理应崇尚……”陈耀冲连忙打断他的话,“别乱说!”他可知道叶云水的厉害……

    曹梦逸很不屑的看着陈耀冲,“叶主子虽是你的妻姐,又是表姐,可终归是一女子,耀冲却畏如鼠,实在是有失男子气概,祖宗规矩就这般的置于脑后而不顾,大庭广众之下口出狂言,此乃有失妇德!”这后半句说的是叶云水。

    一群人跟着指指点点,叶云水一下子成了十恶不赦的泼妇了!

    6郡王看向马车内的叶云水,“小嫂莫要介意,梦逸为人直爽了些。”

    叶云水如何不明这6郡王和曹梦逸二人是做好的扣儿?就是想找点儿茬逼她下马车,他们好借机对这马车下手……可叶云水如若在马车上,他们是万不敢耍花活的。

    秦穆戎手握佩刀,只消下一刻就抽出横了曹梦逸的脖颈之上,6郡王却一直挡在跟前,“二哥,不会为个女人跟弟弟拔刀吧?”他的手挡了秦穆戎的跟前,摆明了跟秦穆戎过不去。

    秦穆戎的目光看向叶云水,却得了她肯定的目光。

    眉头略松一纹,只消看着叶云水有什么鬼主意……

    叶云水让花儿扶了她出了车篷,站了那车夫的位置上笑着看曹梦逸,“曹御史家的公子果然出口就是仁义道德,可见真是泔水缸里养不出会吐墨水的蛤蟆,不过这话你不配说我,你也没资格说我。”

    “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太后她老人家将我许给世子爷,我就要听世子爷的,”叶云水笑着看向秦穆戎,“禀世子爷,婢妾想砸这‘灵芝轩’,您允不允?”

    秦穆戎站在原地未动,6郡王连忙站出来赔着笑道:“小嫂真是爱开玩笑,这好歹是弟弟的地界,您砸了也不合适吧?刚刚梦逸言语有损,给小嫂赔罪,您瞧瞧,不过是想请您和二哥吃上弟弟一杯茶,却引出这么多事来……好人难做啊!”

    叶云水抬眼看了看那“灵芝轩”的招牌,“6郡王说的是,这么好的地儿砸了可惜了!”这6郡王还真是一会儿一张脸,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不停的朝着马车打转,好似认定这里面有鬼!

    叶云水如今只想哪怕忍了气,打了这6郡王再说!

    如今祁善还在马车上,否则就这6郡王这三番两次的挑衅,秦穆戎早翻脸了……

    有事越是不想生事,这事儿却越往上找!

    叶云水刚想着就此算了,只要能走就成,就见那曹梦逸在一旁摇头晃脑,一副悲敛天悯的模样念叨着:“如此女子……如此女子啊!内宅女子如此狂妄,规矩何在?何在?”

    “啪!”的一声!伴随着一声尖叫响起!

    曹梦逸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一烫,一道血淋子骇然露出,让他“嗷”的一声叫了起来!

    转头一看,却是叶云水手持马鞭,指着他骂道:“看在灵珊的面子上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你却不依不饶,我说话的时候轮得着你插嘴?你也不瞧瞧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曹梦逸被抽那一鞭子早吓没了魂儿,“泼妇,泼妇!”

    “啪!”又是一鞭子,叶云水用力险些鞭子脱了手,“最恨你这种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败类!”叶云水一句话把一群人都给骂上了,明显感觉刚才围观的不少人全都往后退上几步,生怕一会儿鞭子就扫了他们身上!

    叶云水早就看这曹梦逸不顺眼,反正今儿是要去安和宫,有太后这尊靠山在后撑着,她怕什么?压根就不该给这群人什么好脸色,都是欠鞭子的主!

    6郡王的脸上满是惊骇,没想到叶云水这会儿当街敢出手扬鞭打人?这……这简直是乎了他的想象了!

    虽然听说了叶云水举着鸡毛掸子打人,可那毕竟没亲眼所见,今儿算是见识了,可这实在是太……太让他没脸了!

    6郡王正不知说何才好,就见秦穆戎越过他拎起地上曹梦逸扔给侍卫,“绑上,带进宫。”

    曹梦逸本正是疼的死去活来,一听这话,顿时吓的不知所措,大喊着:“我不去!我不去宫里!”

    “二哥,小嫂……您看这好歹是弟弟请的客人,您是不是给弟弟个面子……”6郡王没想到秦穆戎要带着曹梦逸进宫,让太后知道了曹梦逸口出狂言,还是与他一起的,他母子俩还想有好果子吃?

    秦穆戎直接翻身上马,压根没给这6郡王好脸色。

    叶云水看着他这会儿知怕了,皮笑肉不笑的道:“6郡王爷,您好生歇着吧,改日婢妾再来您这‘灵芝轩’……”说着,叶云水把马鞭扔了地上,嘴上抱怨的道:“这玩意儿还是没鸡毛掸子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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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险!

    第二百五十二章险!

    叶云水扔马鞭的时候,路灵芝急躲了一旁,撞了6郡王的身上,又连忙低头认错,快被叶云水吓得魂都丢了,这位可是连瑞蓉县主都敢用鸡毛掸子招呼,何况是她了!。

    6郡王抬眼就见到叶云水轻蔑的笑,看着她坐回马车里。

    秦穆戎不再搭理6郡王,吩咐王府车队前行,坐下黑马嘶鸣一声,吓了6郡王一跳,闪身之余,王府车队已缓缓前行。

    6郡王的脸色黯黑无比,一双毒蛇般的目光狠狠的盯着从他面前缓缓而过的马车,想着叶云水这个女人,他的脸就更是阴沉愤恨几分!

    叶云水才不吝他,就算没有这次的事,单是前阵子药膳阁的事,还有要给姝蕙说亲的事早就与6郡王结了怨了!进了马车连忙查看祁善的状况,却见他咬着下唇从那挡板翻了出来,喘着长气道:“别担心,我没事。”

    看了祁善包裹着的伤口没有崩开,叶云水才算放了心,刚刚的确太后惊险,好在这6郡王没掀马车的胆子,否则她车里出了个祁善,这事儿就大了!不过6郡王这个仇她是根深蒂固的记下了!

    “灵芝轩”门面再阔、再华丽那也是窑子,还请她进去?这般侮辱她要是不报了仇,她就不是叶云水了!这次如若不是为了祁善在马车里她才不忍这火气!

    心里想着,叶云水咬牙切齿的嘀咕着:“早晚砸了这高级窑子!”

    祁善本正在歇着气,听她猛的蹦出这么一句,被唾沫呛的“咳咳”不停!

    “小嫂,你……”祁善鼓起好大勇气才言道:“别,别总这么直白。”

    “眯着去!要不是为了你,今儿我肯定砸了这什么‘灵芝轩’!还会受他这气?”叶云水靠了一旁捂着肚子顺着气,“还让我给他面子,进那窑子里去?一个到处勾搭爷们儿的窑姐还跑到我跟前来说三说四的,我能不气?”

    “那6郡王母子不过是皇后和太子跟前巴结的狗而已,你何必真生气……等我,等弟弟伤好了,一定替你砸了这儿,脾气太大对身子不好……”祁善接过花儿递来的杯喝了两口水,忍着身上的疼,心里……酸涩,也疼。

    叶云水看他虚弱无力的也不多说话了,让他好生出来歇上片刻。

    这一会儿马车加快了度,秦穆戎骑马护在跟前,可叶云水却现侍卫们的动作变了,各个手扶刀柄,似是随时随地尖刀出鞘,看来秦穆戎也因刚才那事儿恼了!

    这一路上与秦穆戎打招呼、拦下说话的人不少,可几乎没等近秦穆戎的身,就被侍卫们给挡了回去,秦穆戎板着那一张冰山脸,吩咐着侍卫,“把那个姓曹的挂了队伍之,无论是谁来了一概不见,如若有冲撞者全都绑了带走!”

    “是!”侍卫们声如洪钟,吓了一旁意欲靠近的全都退了后,特别是看到曹梦逸那一副凄惨模样,心里都忐忑的不敢上前了。

    消息传得比马车行进的度快,这么一会儿功夫,整条街道的人都知刚刚在“灵芝轩”门口生的事,叶云水执马鞭打人,世子爷绑了曹御史家的公子挂了队伍头当旗杆,6郡王颜面扫地……

    听了这些消息的都接了令全部撤了回去,谁也别再招惹秦穆戎了,笑话,连六皇子6郡王都吃憋了,其余的人还想得了什么好处不成?

    许是因刚刚的事太过震撼,这一路行至宫门都未再出现什么差错。

    现在要面临的就是如何能安稳的带祁善进了安和宫内了……

    皇宫门口,王府的侍卫队伍停在门口,秦穆戎翻身下马,虽这御前侍卫统领与他相识,可出示证明身份腰牌也不能免,叶云水拿出太后赏赐的玉牌递上,那统领立即上前请安,“卑职给世子爷、叶主子请安,太后已有吩咐,叶主子的车在这儿不用详查、不用换轿,卸了马匹,卑职们推车进内宫!”

    叶云水心里松了口气,心里略微安慰的看向了秦穆戎,秦穆戎把曹梦逸交给了御前侍卫,又吩咐王府侍卫在外候着,自个儿翻身下马,花儿等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不允跟进,只能下了马车在外等着。

    秦穆戎吩咐完了事儿之后朝着侍卫统领抱拳谢过,“那就辛苦弟兄们了!”

    “世子爷不用客气,这是卑职职责所在!”御前侍卫统领还了一礼,便吩咐其他人上前卸马车,绑上两道粗圆木,一行八人扶着马车向前推去…

    秦穆戎的佩刀在宫门口已经卸去,此时行在马车前端,虽是进了皇宫,而且有太后懿旨在先,可叶云水的心里总有那么点儿不安定的感觉。

    祁善的脸上也多了一分紧张,叶云水摆手示意他先进了那挡板之下,祁善也知这会儿不能放松警惕,便窝身进去,叶云水自个儿坐了挡板透气的地儿前面,旁边是一个大迎枕,她靠了上面,将身后遮的严严实实,旁边还有一堆大小的盒子,都是叶云水要给太后用的药,特意里三层外三层用锦盒包了,外面放上无关紧要的药,里面才是她为太后治病用的猛药。

    一道又一道的宫门,停停走走,走走停停,每过一道宫门叶云水的心就揪紧一次,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就在马上就要到安和宫时,车又停下,却是路遇了皇后娘娘的仪仗。

    叶云水的心里一惊,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在这儿出现?这里可不是她的“凤仪宫”!

    “参加皇后娘娘!”秦穆戎等人先后行礼。

    叶云水撂了车帘子欲下车行礼,却见皇后正笑着看她,言道:“你还是安心坐着福一福全了礼就算了,太后都舍不得让你下车换轿子,本宫如若让你行大礼,回头她老人家怪罪下来,本宫可受不住。”

    叶云水听这话更是要下车行礼,不过却没有叩拜,只是行了福礼,“太后和皇后娘娘心疼婢妾,婢妾却不能不守规矩。”

    前几天秦穆戎刚打了瑞蓉县主的姑爷,叶云水这话听着让皇后娘娘心里更是憋屈……

    “这小嘴可真是会说话,难怪太后她老人家专宠你一人,把我们这些上赶着巴结的全都扔了脑后了!”皇后娘娘似是解释的言道,“乐贵人有了喜脉,本宫正欲去安和宫探望一番,既是遇上了你们,就一同前去吧。”

    乐裳有喜了?叶云水得了这消息还真是惊诧,她才进宫多久……看来明启帝还真宠她!

    “婢妾恭喜皇后娘娘,只是婢妾怕车颠簸,行进的慢一些,皇后娘娘不妨先行。”叶云水当然不愿跟皇后一起去,不然进了安和宫内,祁善怎么下车?

    皇后娘娘脸上带笑,“本宫又不急,不如你与本宫同乘,坐那车上也不舒适……”

    “婢妾这等身份怎能与皇后娘娘同乘凤辇,实在是折杀婢妾了!”叶云水连忙推脱,秦穆戎在一旁看着,这却是不好上前插嘴,否则更容易引起皇后的怀疑。

    皇后娘娘笑着挽她,“本宫也是想与你亲近亲近,说起来本宫年岁也不小了,生育了一次后就落了不少毛病,近日身子也总不爽利,宫内的太医们没少为本宫的身子骨费心,可他们终究都是男人,不如女人更了解女人,本宫早就有心思像你讨教一二,今儿遇上了可不能放过你,不然进了安和宫内,太后她老人家对你爱不释手的,可舍不得把你借给本宫。”

    说着,皇后娘娘话锋一转,“与本宫同乘凤辇你怕逾越也不怪你,那本宫就与你同乘这车好了!”

    叶云水险些气吐血!这皇后娘娘明摆着挖坑给她跳,她却还只能眼睁睁的跳进去不能拒绝!看来今儿所有人都盯了这车上,刚刚那股不好的感觉这会儿算是明了,原来这宫里也有人等着!

    皇后娘娘出言,就算是秦穆戎也不敢有违逆,何况叶云水了?

    叶云水无奈的看向秦穆戎,见他也是一脸铁青强点头,叶云水得了他的信儿只得再婉言劝道:,“皇后娘娘乃是凤体,坐婢妾这车岂不是屈尊了您?”

    叶云水无力的推脱,却见皇后娘娘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怕什么?本宫都不介意,难不成你还舍不得不成?”说着,两个嬷嬷上前扶了皇后娘娘上车,叶云水只得跟了上去,率先把大迎枕和那些盒子包袱的放了挡板之前,“太后她老人家说要吃婢妾亲手做的药膳,这才预备了材料进来……”

    皇后娘娘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马车,嘴上漫不经心的回道:“这可真是好,回头本宫也赖了安和宫蹭一顿,沾沾太后的福气!”

    叶云水苦着脸挤出一丝笑,皇后娘娘的目光总是落了身后的挡板处,似是只有那个地儿恐是能藏个人,可看着那一堆给太后用的物件,她也不好命叶云水挪开……只想着这车是否有什么玄机。

    叶云水坐的地儿正是给祁善留的通气儿的地方,她只得欠了欠身子,给他留点儿能呼吸空气的地方,心里却在期盼着快点儿到安和宫,否则祁善不被伤口疼死,也得被憋死……叶云水心中默默祈祷着祁善千万不要出声……千万不要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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