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521 果断让三逗比来调节下气氛
沃尔夫坐在吉普车后座上,不满的发牢骚:“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也要和你们一起执行侦查任务?拿了十字章的是你们俩,我什么都没拿到。”
“正是因为没拿到,所以才要努力执行更多的任务啊。”开车的汉斯季默回头对沃尔夫莞尔一笑,“而且你只是运气差点,名额不够了,下一回我们两个都是有这个级别十字章的了,那么自然就轮到你了。”
“然后你们则在十字章上加上橡树叶标记是吗?”沃尔夫用力咂了咂嘴表示他的不满。
副驾驶位置上的詹姆斯霍纳回头瞥了他一眼说:“不不,橡树叶还早着呢,我们再得十字章就是变一下边框。从现在这个俗气的边框变成一个更加俗气的边框懂吗?再往上是加一个更粗边框的骑士十字章,然后才要加橡叶饰。”
“哦是吗,是这样啊。”沃尔夫用力点头,“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反正我只要和你们一起行动,就永远比你们低一级。所以我得自己干,去领导一个属于自己的小队。”
“好吧好吧,你可以写申请进行调动,至于允许不允许,我们说了都不算,指挥官先生负责下令。我们都不是指挥官,实际上,我们这个小队连个领导者都没有。”詹姆斯霍纳两手一摊,瞥了沃尔夫一眼,又回头看着前方。
眼前波兰平原一望无垠,开始融化的积雪让平原看起来就像奶牛的外皮一般。
三人开着的吉普车奔驰在平原上,引擎的声音撕扯着晨光下的寂静。
沃尔夫沉默了一小会儿就憋不住了,张嘴说道:“说是让我们碰到俄军之后立刻回撤,可这种事情不是应该让空军来做么?”
“空军只能看到行进中的俄军大部队。”詹姆斯霍纳可能也正无聊,马上就开口解释道,“但是俄军的前锋小部队究竟在什么地方,他们很难看见。甚至一些步兵连,空军都看不见的。在天上,一个行进中的步兵连看起来也只有那么一小串。”
“你又没飞上去过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认识空军的哥们,懂吗,我认识。”
“嘿,”汉斯季默打断两个人的对话,“我看到前面有一队人在往前开进,可能是波军。”
汉斯季默的话让正在争论的两人一起向前看,确实路上有一队步兵正在列队前行。
“他们竟然还有马,真稀奇。”沃尔夫一如既往的直白的发表着感想,“自从我加入装甲猎兵,到现在已经几个月没看见马了。要我说,我们坐着这玩意儿百分百比马强,强多了。”
“除了一点,马可以就地吃草填肚子,这宝贝要喝油。”这一次回应沃尔夫的是汉斯季默,詹姆斯则低头确认地图,想把这支正在前进的波军部队标记下来。
“我想这应该是波兰第六集团军的部队,可是我出发前没有听说他们开始向边境进军了啊。这会打乱我们这边统帅部的部署吧……”虽然这样嘀咕着,但詹姆斯看起来并不真的担心统帅部的部署,反正上面有得是经验丰富的大人物,用不着他们这些小侦察兵担心。
这时候吉普车已经开到队列旁边,贴着队列前行。
沃尔夫百无聊赖的看着波兰的队伍。
波兰人也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一副看新奇的样子。
“瞧他们的脸,”沃尔夫拍了拍前座还在看地图的詹姆斯的肩膀,“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一点世面都没见过。”
“话说波兰人的军服也太像俄军军服了,”开车的汉斯季默显然也在观察波兰人,“这在战场上分辨起来很麻烦啊。”
詹姆斯耸耸肩:“人家二十年前还是俄军呢,说不定就是把俄国人存在华沙军事仓库里的军服改一改就拿出来穿了,你要体谅人家,毕竟才复国二十来年。”
“不过,这支部队里有些人的帽子看着很怪啊,就像个扣在头上的倒三角。”沃尔夫一副嘲弄的口气,“我记得俄国的哥萨克就是戴这种帽子的。”
“没错,哥萨克喜欢戴这种帽子,而且还喜欢穿侧面带有红色裤缝线的裤子……”正说话呢,汉斯季默突然停下来,盯着旁边正在行进的步兵们的裤子猛看,紧接着他扭头质问詹姆斯,“你确定这是波军?”
“当然,他们在向东前进,俄军向东走干什么?撤退吗?你看我的指北针,北边在这边,然后根据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原则,我们前面就是东边……”
他还没说完,沃尔夫就伸手戳了一下他的指北针,结果指针完全停在了不同的指向上。
詹姆斯挑了挑眉毛,用力晃了晃指北针,结果指北针又指向一个新的方向。
“我去。”詹姆斯说。
汉斯季默虽然没有看指北针,但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直接一脚踩在油门上,猛打方向盘冲下泥土路,甩起的泥土糊了路边倒霉的俄军士兵一脸。
俄国人高叫起来。
沃尔夫调转架在车斗里的机枪,向着俄军队列倾泻火力。
mg42那撕帆布一样的射击声立刻占据了三人的耳朵,从抛壳窗喷出的弹壳淅沥哗啦的落在吉普车外面。
因为吉普车颠簸得非常厉害,沃尔夫对自己究竟打没打到人感到很没底,但mg42凶狠的火力还是让俄国人一下全部趴到了地上。
詹姆斯也在用突击步枪开火,很快他就打完了一个弹夹。
这时候俄军的反击才打在他们头上,此时此刻他们已经离开俄军阵线有足足两百米了。
“那边有一溜树!往那边跑!”詹姆斯一边换弹夹,一边继续履行自己领航员的职责,“那些树木多少能为我们遮挡一下俄军的视线。”
“骑兵!”沃尔夫大叫,“俄国佬的骑兵向我们冲来了!该死,他们还端着长矛!”
詹姆斯和汉斯一听,立刻都回过头往后看。
“我去真的是长矛!”汉斯季末瞪大了眼睛,似乎一时忘记自己在开车。
詹姆斯手忙脚乱的摸自己的携带装具,终于摸出出发前长官甩给他的照相机,对着俄军骑兵啪啪猛拍。
沃尔夫向着俄军骑兵扫射,可刚打了几十发子弹机枪就哑火了。
“该死!”沃尔夫反复猛拉枪栓,想把卡住的子弹退出来,这时候骑在马上的俄军开枪了,子弹打碎了吉普车的后视镜。
沃尔夫缩着脖子,继续摆弄机枪。
詹姆斯在副驾驶位置上站起来,背靠吉普车的前挡,两手端着突击步枪向骑兵们短点射。三发三发的射击起初没有取得任何成效,但就在沃尔夫快打完第一个弹夹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俄军骑兵翻身摔下马。
那骑兵的脚卡在脚蹬子里面,于是战马拖着还没死透的他继续在波兰的旷野里狂奔着,追逐着德国人的吉普车。
这时候沃尔夫终于把卡住的子弹退了出来。
他再次向已经接近了的俄军骑兵扫射,瞬间就放倒三骑。
这时候吉普车再次开上大路,速度立马就加快了,俄军骑兵接近的势头马上就被遏制住。
沃尔夫继续扫射,这一次他把枪口压低,对准骑兵体积最大的马匹开火,很快就收到了成效。沃尔夫估算了一下,他大概要用几十发子弹才能干掉一个骑兵,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打光车上带的子弹带。
第一条弹带在这个时候打完了,沃尔夫打开枪机上盖,把子弹带剩下的东西直接抽出来扔掉,从车斗里拿出新的弹带。
这时候一发流弹打中了他的屁股。
“卧槽,我中弹了!”
沃尔夫一边说一边脱裤子。
“嘿!别给我看你那又短又丑的东西!”
“我他妈屁股中弹了!”
“那你他妈转过来啊!”
沃尔夫转身。
“妈的只是擦伤!别大惊小怪好吗!”詹姆斯似乎厌倦了注视沃尔夫的屁股,伸手抓住他肩膀让他重新正面面对自己,“穿上裤子!”
沃尔夫这才提裤子,结果提了一半他的表情就骤然一变。
“你他妈倒是提啊!”
“我他妈裤子卡住了!夹到宝贝儿的毛了混蛋!比中弹还疼!”
这个时候追击他们的俄军骑兵已经气得半死,他们用马鞭狠狠的抽着自己的马匹,用马靴的后跟踢着妈,催促战马加快速度。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已经拔出马刀,看起来非要把敢于用露屁股羞辱自己的德国人一点颜色。
更糟糕的是,汉斯季默突然发现道路拐弯了,转向右侧的城镇,在进入城镇之前,有穿着哥萨克蓝军装的岗哨。
汉斯只能再次让吉普车冲进田野里。
“别管你的裤子了!”詹姆斯大喊,“快射击,不然我们就要被砍瓜切菜一样的放倒了!”
这时候汉斯季默突然注意到天上有黑影。
“飞机!”汉斯用力拍着詹姆斯的肩膀,“飞机!用无线电!”
詹姆斯一听立刻重新坐下,从副驾驶前面放杂物的小盒子里掏出步话机,对着就大吼:“德国空军德国空军!这里是克里格装甲猎兵师侦查组,我们正在被俄国骑兵追击,我们需要支援!”
“了解,我看不见你们……啊看见了,你们可引了不少骑兵啊。我在执行侦查任务,只有机枪,我会试着呼叫附近的闪电,完毕。”
“该死!我们马上要被马刀砍成烂西瓜了!只有机枪也好!快给我下来!”
“好吧,德国空军有求必应,完毕。”
片刻之后,那架负责侦查的双座型109从天上冲下来,向着逗比三人组后面的俄军骑兵群扫射。
而沃尔夫也终于搞定了他的裤子,再次端起机枪向后开火。
109几次通场之后,用无线电对詹姆斯说:“我们打光了子弹要撤退了,闪电在路上,祝你们好运。”
“谢谢你,哥们!”
“不客气,不过你们深入得还真是远,猎兵都是疯子么?”
“是啊,不疯怎么能让人闻风丧胆。”
这时候吉普车终于又开上另一条路,已经疲惫的骑兵立刻被甩了下去。而这时候,空军招来的闪电轰炸机也抵达了,开始用火箭弹和机炮吊舱教训停止追击的俄军骑兵大队。
第522章 522 无线电的威力
冯?席勒出现在德军a集团军群司令部的时候,迎面碰上自己的老同学史特拉维茨勋爵,后者正在地图桌前坐着喝咖啡。
“我听说你明天才会到。”冯?席勒也不和老同学寒暄,直接开口道,“你这凡事留提前量的老习惯还和以前一模一样呢。”
“总比到了时限急急忙忙要好。虽然要交给我指挥的部队还在铁路上磨蹭,但我提前到这里可以了解一下情况,为之后做好准备。只要部队一到,我就可以展开行动。”史特拉维茨耸耸肩。
虽然是老同学,但两人在军校共同学习那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冯?席勒这十五年完全转变为参谋军官,而史特拉维茨则继续在一线率领部队。
“你这是去哪儿了?波军指挥部?”
“是的,”冯?席勒刚回答老同学,就有一名年轻参谋拿着一份报告过来,冯?席勒迅速扫了眼报告的内容,签上名字然后继续对老同学说,“我在波军指挥部盯了两天,然后他们终于能告诉我战线到底在哪里了。不过给我的情报里还满是‘可能’‘大概’,这两天很多他们认为正好好的守在目的地的波军部队被消灭了,也有很多他们认为已经被消灭的部队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前线传回来的报告中。”
“这么严重啊。”史特拉维茨微微皱起眉头。
这时候,a集团军群司令官克鲁格一级上将出现在地图室里,他似乎听到了两名军官的讨论,一进门就直接加入对话:“这其实才是正常的情况,你们都看过战争论吧?克劳塞维茨的,经历过上次大战之后,我认为那些理论其实没什么用处了,尤其是在现代化的大规模战争中。因为在大规模战争中,双方的指挥部都根本搞不清楚下面的部队到底在什么地方,最初制定的战术意图能否实现,其实和理论以及参谋人员的才学已经没有关系了,制胜的关键是谁比谁更清楚战场的状况。”
房间里的两人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向将军敬礼。
也许那些根据新的军官委任制度升上来的平民军官们会不太重视军衔和礼节,但这两位可是正宗的军事世家出身,是正儿八经的容克贵族——为了收拢军队的忠诚,林有德对有实际军职的容克贵族家庭都网开了一面,允许他们保留封地和爵位,只是取消了他们之前的其他特权。
克鲁格随意的回礼,然后继续说道:“上次大战的时候,我先是营副官,那时候我们要联络营部下面的连队,都必须派出骑着马的传令兵,好在那时候一个营展开之后并不会像现在这样分得很开,在堑壕战开始后,传令就变得简单很多了,只要嗓门大一点都可以搞定。那时候我以为战争就是这样了,可后来我被调动到军指挥部,情况就开始令人头疼了,而等我进入集团军指挥部担任参谋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过去我们在前方打仗总会觉得上头的人愚蠢透顶了。”
克鲁格顿了顿。
“因为没法不愚蠢,集团军一级的指挥部经常根本不知道前线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地图上的信息全都是过时的,光是送到我们这里来就已经用掉几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了,能送到还是好的,很多信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根本就到不了集团军司令部,可能传令兵半路被杀了或者迷路了,电报机很少,而且也不可靠,有时候光是电报译码就要用上几个钟头——因为电报总是不完整,译不出来。
“我参加了我们在西线的最后攻势,就是那次差点打到巴黎的米夏埃尔攻势。当时为了保证指挥协调,我带着一整个电报班,骑马穿梭整个战线,挨个到各个军的司令部了解情况。就这样我们在战役大部分时间都保持了比协约****更高的协调性。我到现在都相信,这是我们集团军能在战线左翼取得突破的重要原因。但是当时负责指挥整个战役的鲁登道夫小姐并没有及时的了解到我们在左翼获得了辉煌的突破,等她开始调动部队来驰援我们的时候,我们的部队已经非常的疲惫,难以继续前进了。
“而协约****方面,他们很幸运,协约****的统帅部已经决定撤退,放弃被突破的战线,但协约国的前线指挥官们敏锐的洞悉到我们已经无力继续推进,他们违抗了命令,这最终使得我们整个战役走向失败。在米夏埃尔攻势中,起到决定作用的已经不是参谋们的天才计划,而是战场的通联和组织能力。”
克鲁格停了下来,从副官手里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然后继续说:“所以,席勒上校你不应该对波军统帅部的状况感到奇怪,真正奇怪的是我们才对。”
克鲁格转身,用自己的手杖指了指a集团军群司令部地图室里其他正在专心工作的参谋们。
“看看这些人,戴着连着电线的大耳机,一言不发的聆听着耳机里的指示,然后用细长的棒子推动地图上的兵棋。波兰的司令部可曾有这样的景象?”
“没有,将军。”冯?席勒干脆的回答。
“波兰的司令部,才是一个一般军人概念中司令部应有的样子,上次大战的时候,将军们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指挥部队作战的,我亲爱的席勒上校。你会觉得那样的情况奇怪,是因为你已经习惯了我们的司令部。造成这种差别的,不是别的,而是这个。”
克鲁格用手杖轻轻敲了敲摆放机器的桌子。
“最开始时候,军队里有些老头子顽固的反对大量装备无线电,认为无线电会把军队的动向完全泄露给敌方,可是现在,我们的参谋没了无线电可能都不懂得该怎么调动部队了。在这方面我们已经形成了优势,先生们,我们比俄军更清楚战场的态势,而且我们的命令能更加准确的传达到部队。克劳塞维茨用了整本书来论述如何取得战术优势,现在科学家们用一个小盒子,就轻易的做到了同样的事情。”
冯?席勒点点头:“您说得对,将军。”
“有感而发而已。好了,现在给我讲讲波军的情况。”
“是,”冯?席勒来到地图前,拿起长杆子,在地图上比划道,“波军第六集团军已经在华沙正面展开形成防线,但是由于波兰将军们之前一直在争论如何使用预备队,这些部队基本都是昨天晚上才从原来的驻地开拔,现在很多部队应该刚刚抵达目的地,还没有构筑工事。至于俄军的位置,波兰人认为他们南面俄国人已经绕过并且包围了卢布林,白俄罗斯方面的敌人则已经前进到距离华沙不到一百公里的地方了。”
“不到一百公里?他们在说梦话么?我们的侦察部队在马佐夫舍以北就遇到俄军先锋部队了,他们离华沙已经不到五十公里了,马上就要碰到我们的防线。”
克鲁格走到冯?席勒身边,对他一伸手,上校参谋立刻识趣的把手中的棒子交给将军。克鲁格在地图上名为“马佐夫舍明斯克”的城镇附近连拍三下:“我们在马佐夫舍北面实际遇到了俄军,兵力构成有骑兵和大量步兵,没有看到魔导装甲;空中侦查在马佐夫舍东面发现了疑似俄军炮兵的部队在机动,有魔导装甲伴随;而在东南面,目前我们还没发现俄军,但如果俄国人要拿下马佐夫舍明斯克,这里肯定也有俄军在运动。”
克鲁格直接把长杆子交给身旁的副官,随后对冯?席勒下令:“你现在立刻返回波兰司令部,把这些情况告诉他们。顺便告诉他们,我希望波兰军队现在立刻向马佐夫舍周边地区运动,别管什么防线,在平原上拿什么东西来防守?难道他们还想效仿上次大战,挖出横贯整个战场的战壕么?”
“是,将军。”冯?席勒敬了个礼,随后向一直没说话的老同学微微点点头,就转身向外走去。
克鲁格叫住他说:“还有,让那帮该死的波兰老古董亲自听电话,我才不管他们有什么爵位,让副官听电话然后转述这种迂腐的规矩必须废除,就这样对他们说。”
“是,将军。”冯?席勒再次向克鲁格敬礼,然后离开了地图室。
“至于你,史特拉维茨,我知道你的部队还没到。”克鲁格转向还在喝咖啡的勋爵,“但我现在想让你以集团军群司令部观察员的身份亲自到前线去。我知道无线电很厉害,我感受到它的威力了,但我想,亲自到前线去了解状况才是最直观的,上次大战中得到的经验不应该被轻易的抛弃。你带一个通讯排下去,随时和我保持直线联络,你要成为我的眼睛,懂吗?”
“我十分乐意执行这个命令。”史特拉维茨站起来,向克鲁格敬礼。
克鲁格向他回礼。
“我的副官会带你去见通讯排的小伙子们,你还将得到足够的汽车来运载你们和你们的设备。好了,事不宜迟,你最高立刻出发,这样也许能赶在俄国人真正进攻之前抵达前线。”
第523章 523 接火之前
史特拉维茨领着一个排的通讯兵离开了华沙。
通讯排的排长一开始还忌惮史特拉维茨的贵族身份,专心开车没说话,直到史特拉维茨主动开口。
打开话匣子之后,排长把最近在波兰遇到的事情都说了遍,包括他对眼前战事的看法,对波兰人提供的食物那古怪味道的抱怨,以及波兰士兵在看到德军早餐的油条豆浆的时候的诧异等等。
“他们竟然从来没有见过油条和豆浆!那表情简直让我笑得停不下来。”
“你们第一次见到油条豆浆的时候,表情肯定和那差不多。”史特拉维茨笑道。
“也许真是这样,不过我还是觉得波兰人的表情很有意思。说起来,其他中式食品在军队中我并没有觉得有多受欢迎,为什么油条豆浆会成为部队早餐的标配呢?”
“高热量,吃着香,而且做法也比较简单。”史特拉维茨马上回答道,他总是这样,追求第一时间把答案告诉部下,这是他父亲在一战中总结出的经验——他父亲总是告诫史特拉维茨,永远不要让部下抱着疑问上战场,就算要胡诌一个答案,也得以最快的速度解答。
不过,对于油条和豆浆成为标配这件事,史特拉维茨回答起来还是很有自信,他曾经去过土耳其战场,当时战场能以最快速度提供的热食就是油条,只要把预制的油条往油锅里一扔,就能源源不断的制造出香脆的油条,比烤面包什么的都要快多了。而且油条的热量极高,早上吃了油条之后可以一直作战到下午都不饿。
当时国际纵队的餐车往往就带一锅油,其他空间都用来存放预制油条和豆子,到了连队直接开始炸油条和打豆浆,几分钟后就能给部队提供热乎乎的食品——对于战场上的士兵们,热食简直就是士气的源泉。
然后早餐给部队提供油条豆浆就成了标准配置,尤其是在即将发起进攻的早上。
史特拉维茨刚给自己的新部下们讲解完这些,后座的机枪手就说道:“老实说,我对林先生一直努力传播的东方文化没什么感觉,只有这些奇特的东方菜让我很受用。和法国菜一样美味,但吃起来却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规矩,我最喜欢的就是这点了。”
“你还吃过法国菜啊。”机枪手旁边的步枪手揶揄道。
“我当然吃过,革命成功之后我老爹从赤卫队回来,第一句话就是‘走,我们享受下革命果实去’,然后就带着我们四兄弟去吃了顿法国菜。当时那法国餐厅的经理脸都快绿了,因为我们全家没一个人有西服,我妹妹也没有高档的晚礼服。但是他盯着我爸爸的赤卫军军装,还有胸前奖励给赤卫军的镰刀铁锤勋章,没敢说话。”
史特拉维茨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他回头看了机枪手一眼,果然看到一张让人联想到工人阶级的脸,“一个真正的好政权,应该努力让所有人都能穿得起西装和晚礼服。不过,到现在为止林先生干得不错,所以我才会在这里为他的政权而战。”
史特拉维茨说完,同车的其他三人面面相觑。
“没错。”机枪手首先发言,“这也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战。”
史特拉维茨笑了笑,这时候通讯排的排长继续说:“听说俄国人出动了骑兵?他们竟然还在用骑兵啊……”
“我听到的说法是,俄军已经取消了七成以上的骑兵部队番号,只保留一些有比较有历史的部队。”史特拉维茨说,“俄国人不像我们有摩托化部队,也没有足够的空中侦查,配置一些骑兵作为机动和侦查力量也可以理解。如果没有骑兵的话,他们就只剩下步行机动的步兵部队可以用了。”
“原来如此。”排长忙不迭的点头。
这时候车队追上了一队正在路边休息中的德军部队,从迷彩军服来看,应该是装甲猎兵部队——现在德军常规部队依然在使用灰色加少量红色的旧帝**配色军装,只有装甲兵和装甲猎兵换上了迷彩军服。
史特拉维茨盯着装甲猎兵们,仔细打量他们的军装。
“看起来确实会有增强隐蔽性的效果。”他忽然评价道,“尤其是在这种雪刚刚化开的土地上,稍微远一点敌人可能根本发现不了。”
“您是在说迷彩军服么?”
“是啊,为什么上次大战中就没人想到要给士兵们配发这种保护色军服呢?”
没人回答史特拉维茨的话。
史特拉维茨继续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没看见他们的装甲车?等等,看到前面那几名聚集在一起的军官了么?在那旁边停车。”
“是,上校先生。”
几秒种后史特拉维茨的车子稳稳的停在装甲猎兵的军官们身边,紧跟着他的车子的整个车队也停了下来。
坐在路边休息的装甲猎兵们都好奇的看着这一小队汽车,而聚集在一起讨论事情的军官们也转身看着史特拉维茨,在看到他肩上的上校军衔后,军官们一起向史特拉维茨敬礼。
“你们的装甲车呢?”史特拉维茨随便的回了个礼,然后如此问道。
“报告上校,我们的重装备和驾驶员们都还在铁路上,只有步兵先到了。师司令部让我先率领步兵向前线运动。”
“怎么搞的……按照我们的运输计划,重装备应该会和步兵一起运到才对……”
“上校先生,我们的计划已经完全被打乱了,从我们在路上遇到的情况看,步兵能按时抵达已经谢天谢地了。”
史特拉维茨撇了撇嘴,他是坐飞机直接抵达的华沙,并不知道铁路线上的状况竟然糟糕到了这个地步。
装甲猎兵的指挥官看史特拉维茨的表情,赶忙补充了一句:“上校先生不必担心,没有重装备,我们也是出色的步兵部队,任何俄军都没办法在我们这里讨到便宜。”
“是的,我相信他们不能。”说完史特拉维茨坐回椅子上,“我现在奉命去前线检查状况,要先走一步了。”
装甲猎兵的指挥官们闻言立刻给史特拉维茨的车队让出路,为首的少校再次向史特拉维茨敬礼:“祝您好运,上校先生。”
“这祝你的部队旗开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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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装甲猎兵之后,史特拉维茨的小部队继续前进,没过多久又碰到另一群德军。
这一次他看到了装甲车辆,不过却是维修营的装甲起重机,看起来这群战车维修兵正努力的把一辆战车从地里拖出来。
“怎么回事!”史特拉维茨让自己的车停下,扯开嗓子问一名正在指挥的中士。
“机械故障,上校先生,履带协调机构出错了,车直接拐下公路开进了地里,这地很松软,就陷进去了。”回答史特拉维茨的是长在中士旁边装甲兵打扮的少尉,“部队通过前确认过这一块的地面情况,侦察兵说战车可以通过,就没有采取减重措施,我的车上带了有一吨的给养,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说着那少尉指了指自己路边堆放的那一堆东西,补充了一句:“一开始这堆东西可都在我的宝贝儿身上堆着呢。”
史特拉维茨眯起眼睛打量那一大堆“货物”,结果发现里面有些不应该出现在其中的东西。
“那是啤酒么少尉?”
“呃,是的,上校先生。”少尉一脸尴尬,他马上解释道,“这都是波兰人送的,上校先生。看到俄国人统治的时候确实把他们整惨了,后来波兰独立之后他们又把留下来的俄裔整惨了,现在都害怕俄国人打回来报复呐!看到我们的时候他们简直就像见到了亲人一样,上校先生。”
史特拉维茨挑了挑眉毛,他看得出来装甲兵们确实受到了波兰人的欢迎,那条用来绑东西的粉色缎带说不定就是哪个波兰姑娘身上来的。不过,史特拉维茨很确定,那些啤酒都是德国产的,而且应该没有在波兰销售过。
史特拉维茨听老一代的军人说过,美军特别喜欢干类似的事情,德军里一般只有飞行员才会这样“违纪”。他还不止一次听老军官抱怨,说林有德把飞行员部队的坏习气扩散到了德国陆军中来。
不过,史特拉维茨的父亲是个开明军官,他曾经告诫史特拉维茨:和平时代对部队的违纪事件要严厉,不留任何情面,而在战场上,则要懂得容忍士兵的一些小动作,这样才会让士兵们觉得你是个好军官,心甘情愿的和你一起冲杀。
再次回想起父亲的话之后,史特拉维茨说:“来,让我也享受下波兰人的热情,我们每辆车都要一瓶。”
“好的上校先生。”少尉看起来送个了口气,他转身向他的车组打了个手势,于是戴着船形帽的装甲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拆开一箱啤酒,给史特拉维茨的车队每辆车塞了一瓶。
史特拉维茨亲手从少尉手中接过啤酒瓶,咬开瓶盖喝了一大口,然后发出赞叹的声音。
“真棒。”
他把啤酒递给后座的两人,随后下令道:“开车,我们继续前进。”
第525章 525 城娘这游戏挺不错呀
维罗妮卡让自己的魔导装甲在房子后面半跪下来,然后向后靠在驾驶座那一点不柔软也不舒服的靠背上,长长的出了口气。
噩梦般的五天结束了。
虽然自己的部队只剩下十七人,但好歹还有人活了下来,没有全死在俄国人的包围圈中。维罗妮卡并未感到自责,因为她知道,那样的状况不论多么杰出的指挥官也不可能把部队完整的带出来。维罗妮卡问心无愧,她做到了该做的一切,没人能做得比她更好了,没有人。
维罗妮卡再次长出一口气,然后开启了魔导装甲的座舱门。
一名德军中尉已经等在她的装甲前面了。
“小姐,半小时内魔导支援营的装甲车辆就会赶到,他们将为你们的装甲提供紧急维护,请您和您的部下先休息片刻,我们为您准备了洗澡和睡觉的地方。”
“知道了,谢谢。”
维罗妮卡点点头,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军装正散发出一股酸味儿——每天出那么多汗,又没有换洗,不酸才怪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维罗妮卡小心的让自己不要过分靠近眼前的德军中尉。
“带路吧,我想我正需要洗澡和休息。另外,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借一件军装给我?”
“维修营会带我军的战姬军装过来,请您稍等片刻。”
维罗妮卡点点点头。
于是德军中尉转身开始引路,维罗妮卡扭头看了眼自己的部下们,发现每个人都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一脸轻松的和德军的接待人员对话,还有人已经先一步跟着接待人员走了。
“我的部下们也会得到洗澡和休息的地方吗?”
“是的,我们只是和居民说了下,他们就自愿提供您和您的部下可能需要的一切了。”
维罗妮卡点点头,不再问话。
很快她被带进一间朴实农舍的前院,一名面像和善的大妈立刻迎了出来,热情的拉着维罗妮卡的手:“我已经等了好久了,战姬大人!”
大妈说着抽了抽鼻子,随后扭头厉声呵斥德军中尉:“够了,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别跟进来!离我们小姐远一点!”
德国人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维罗妮卡见状对德国人莞尔一笑说:“抱歉,我想她只是在照顾我的心情,因为您看,我连续在沦陷区作战了五天,除了很多汗却完全没有洗过澡……”
德国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才急急忙忙的告辞了。
德国人走后,大妈把维罗妮卡拉进屋,热情的帮她脱下衣服。
“我烧了很多水。”把****的维罗妮卡领进放着木头大浴盆的厨房,指着浴盆说,“所以尽情用吧,烧水的燃料都是德国人提供的,他们倒是很豪爽,和之前在我们这里驻扎过的波兰军队一点都不一样。”
维罗妮卡谢过大妈,抬起脚走进浴盆。
水温稍微有点高,不过维罗妮卡没有在意,她急不可耐的大浴盆里坐下,把身体全部浸入水中,大量的水从浴盆边缘溢出,洒在地上。维罗妮卡有些抱歉的对大妈说:“让你家的地板……”
“哎呀别在意,这算什么。”大妈笑眯眯的拿起毛巾,在旁边装着热水的盆子里打湿,然后来带维罗妮卡背后,“来,稍微坐起来一点,大妈帮你擦背。”
维罗妮卡本想推辞一下,但眼角余光看到的大妈的表情,让她意识到大妈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于是维罗妮卡放弃了,稍微坐直了身子,让大妈可以帮她擦拭背后。为了不让身体冷下来,维罗妮卡不断从浴盆里舀起热水,泼在自己身上。
“小姐你身材真好,真让人羡慕呀。”大妈一边说一边用力擦拭维罗妮卡的后背,把五天连续作战中积累下来的老泥全都搓起来,“大妈我年轻的时候,也有这样的好身材来着,可是啊,结婚了以后整天干活,干着干着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啦。真羡慕你们这些战姬姑娘们,那样训练身材都不走样。”
维罗妮卡笑起来,她举起右手,弯成九十度,一用力就让肱二头肌鼓胀起来,然后对大妈说:“要真是不会走样的话,也不会有这样的肌肉了啊,男士们可不会喜欢这种满是肌肉的身体。”
没想打大妈大笑起来。
“小姐你折算什么啊,我也有啊。你瞧!”
维罗妮卡回过头,惊讶的看着大妈卷起袖子露出来的手臂上那比她的还要粗壮的肱二头肌。
“秋收的时候,我一个人能扛起一百公斤的粮食呢!”
“真厉害。”维罗妮卡真心实意的说,“我们训练的时候都不会要求扛那么重的东西呢。”
“那是当然的呀,小姐你们坐在漂亮威风的装甲里,肌肉根本用不上嘛。”
维罗妮卡只是笑着,并没有向大妈解释驾驶魔导装甲也是需要一定程度肌肉力量这件事。
接着厨房里维持了一会儿的寂静,直到大妈说:“后面搞定了,转过来,前面也让我这大妈帮你搓一搓吧。”
“好,拜托您了。”维罗妮卡听话的站起身,转过来面向大妈然后在浴盆里跪下。
大妈瞥了眼维罗妮卡两腿之间,然后说出让维罗妮卡十分又诧异又害羞的话来:“真是一条笔直的缝,一看就知道你还没有过男人。这兵荒马乱的,早点找个男人才是啊,不然连身为女人的快乐都没有尝到,就死在战场上了,多可惜啊。”
维罗妮卡尴尬得要命,害羞的低下了头。
大妈大笑起来,随后无比惋惜的说:“真是造孽啊,像你这样好的女孩儿,竟然要上战场。这种时候,你应该和那些小兔崽子们花前月下才对啊!女人能够花前月下的时间就那么长,不抓紧的话,回过神来就已经变成黄脸婆啦!”
这时候隔壁房突然传来大爷的声音:“我就觉得你现在也挺好!”
“你闭嘴,插什么话!老老实实烧你的火去!”
怒吼完了之后,大妈对维罗妮卡抱歉的笑笑,拿起毛巾开始帮维罗妮卡擦拭正面的污垢。大妈的沉默只持续了几秒钟。
“我有三个儿子,都参军啦。”
“我看到门口挂着的三颗星了。”
波兰政府采取了和林有德在德国一样的政策,家里有多少人应征入伍,就发一面有多少颗星星的小旗子,挂在这家人门口,作为荣誉的象征——他们在这些形式主义的政策上总是学得很快。
“不知道现在三个臭小子怎么样了。不过,看都小姐你们战姬都这么狼狈,我真担心……”
“没事的。”维罗妮卡说,“虽然俄国人推进得很快,但有不少我们的部队都顺利跑出来了。而且在常规部队中,战死的一般都是少数,受伤和部队溃散之后跑掉的人会比较多……”
“小姐你说得对,别的不说,我家老三跑得可快了,而且特别机灵,俄国人一定抓不到他。”
大妈的话显得相当的自信,这让维罗妮卡也笑起来。
她忽然十分钦佩这位大妈,因为她从大妈身上感受到了乐观和无所畏惧的勇气。哪怕将来噩耗传来大妈的三个儿子全都战死在前线,她也应该能振作起来,勇敢面对这痛苦的事实吧。
接下来,维罗妮卡听着大妈讲述一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事情,舒舒服服的把澡给洗完了。洗完澡的时候,大妈拿出了干净的连衣裙,可还不等维罗妮卡换上,德国人提供的军服就送到了。
德军的军服稍微有些大,不过这种情况下也没法埋怨那么多了,维罗妮卡用腰带把军服的腰勒紧,之后对着大妈拿出来的镜子照了照。
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憔悴,看起来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外加吃顿好的。
不过,这个时候她作为部队长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维罗妮卡向大妈交代了两声,之后就出门查看自己魔导装甲的状况,她和刚刚赶到的德国魔导支援营的士兵们交谈了几句,向他们指出作战中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紧接着维罗妮卡去拜访了镇守这座村庄的德军部队的司令部,向德军指挥官报告自己的部队最后一次遇到敌人常规部队时是在什么地方,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以及她们最后一次遇到俄军战姬的时候又在什么地方,时间又过去了多久。
做完这一切之后,维罗妮卡感到疲劳已经彻底控制了她的身体的每个角落,她向德军指挥官告辞之后,就离开了司令部。
离开的时候她看见几辆车从村口方向开进来,直接停在司令部前面。用敏捷的动作跳下车的是一名德军上校,他一看到维罗妮卡就皱起眉头,张嘴用德语问道:“挂啦挂啦挂啦挂啦瓜?”
维罗妮卡用英语说:“抱歉,我不会德语。”
“好吧,我可以问下为什么你穿着德军战姬部队的军服却不会德语么?”上校马上换用英语问道。
“因为我是波兰战姬,我几个小时前才从摆脱俄国人的追击,现在我只是暂时借用你们的军服。”
“几个小时前才摆脱追击?很好,我们现在正需要俄军战姬部队动向的情报……不过,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请问你是否已经把这些情报……”
“我告诉了你们的指挥官。”
“很好,很好。”德军上校连连点头,然后对维罗妮卡伸出手来,“刚刚我很抱歉,不知道情况就对您出言不逊。”
“没事。”维罗妮卡对上校笑了笑,握了握上校的手,“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当然。”上校松开手,对维罗妮卡做了个请的姿势。
维罗妮卡向着德军指挥部所在的院子的大门走去,一边走一边看着德军上校带进院子的车队。德国人的装备好得令人咋舌,维罗妮卡打赌自己在车队里看到了至少三部无线电和一部电台,以及一个看起来像是汽油发电机的东西。
真令人羡慕啊,维罗妮卡想,如果波军也有这样的通讯能力,那么情况大概不至于变得如此糟糕吧。
维罗妮卡摇摇头,不再想这些,她加快脚步,接下来几个钟头,她一定要在真正的床铺上美美的睡一觉。
第526章 526 起章节名真是难啊
维罗妮卡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才醒转过来。
她发现自己的波兰军军服已经洗干净,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维罗妮卡拿起军装,发现还散发着热度,大概是刚刚用装着热水的铁壶熨过。
她穿上军装,离开房间,正好碰上房东大妈。
“起得真早。”大妈对维罗妮卡露出笑容,“我还以为,战姬小姐都会睡下懒觉呢。”
“神姬小姐们可能会,但我们战姬一直都是按照军队军官的标准作息时间生活。早起是基本。”
“是吗。来,吃饭吧。刚刚有个德国人的传令兵过来,0900之前前往村中的司令部。我想了老半天,才明白这个0900是时间,他们为什么不好好说九点呢?”
“我也不知道。”维罗妮卡耸了耸肩。
**
维罗妮卡赶到司令部的时候,司令部的挂钟才指向八点四十。
司令部的地图室里已经有三人在场,其中两人维罗妮卡昨天见过:站在地图桌靠窗户那一侧的中校是这支德军部队的指挥官费尔南多中校,应该是个奥地利人;昨天维罗妮卡离开时见过的上校正站在地图桌靠走廊这一侧,维罗妮卡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不过他领章上的纹饰和其他德军军官不一样,所以很好认;而站在桌上地图正北方的是一名女士,她的领花表明她是一名战姬,但她的领花似乎和维罗妮卡在波兰军队发放的识别图册上看到的不一样。
“你好,维罗妮卡小姐。”奥地利人费尔南多首先看到维罗妮卡,他抬头对维罗妮卡露出笑容,然后指了指房间里的人,“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波兰军的战姬维罗妮卡小姐,这位是来自a集团军群指挥部的史特拉维茨上校,他好像更喜欢别人叫他史特拉维茨勋爵。”
“你好维罗妮卡小姐,昨天见过一面了,当时没想到要自我介绍是我的疏忽。”叫史特拉维茨的军官向维罗妮卡脱帽致敬,这让维罗妮卡有些不适应——她本来比起军礼更习惯脱帽,但经过这些天的激烈战斗,她已经习惯了军礼。
于是维罗妮卡向史特拉维茨立正敬礼,用严肃的口吻说道:“你好上校先生。”
史特拉维茨挑了挑眉毛,并没有因此露出不悦的表情,他也收起绅士的笑容,以军人的礼节向维罗妮卡回礼:“维罗妮卡小姐,你好。”
费尔南多继续向维罗妮卡介绍:“这位少校是露丝玛丽小姐,总统直属战姬队的队长。”
露丝玛丽向维罗妮卡敬礼:“你好,维罗妮卡少校,之前的战斗辛苦您了。”
维罗妮卡盯着露丝玛丽的脸,她听说过这个总统直属战姬队,传闻都说这队人其实就是林有德的私人保镖——在更过分的传闻中,这队人都是林有德的情妇。
维罗妮卡不得不承认露丝玛丽很漂亮,不过战姬和神姬一样,基本都长得不错。
这时候露丝玛丽开口了:“露丝玛丽小姐,我希望您能再仔细的跟我讲一下俄军战姬的状况。”
“好的。”露丝玛丽走上前,指着地图说,“我们昨天最后一次遭遇俄军的战姬是在这里……”
“不不,维罗妮卡小姐,我想要了解的是俄军战姬魔导装甲的性能。土耳其战争之后他们似乎对装甲进行了大改,所以我想详细的了解一下。没人比亲自和她们交手过的您更清楚这些了。”
“了解。”维罗妮卡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说,“俄军换用了小口径的火炮,但一个战姬支队还是会装备一门107或者122,我不知道具体的口径,但是那威力,口径肯定不会小于107。而且感觉这些大口径炮带的都是榴弹,没有发现她们使用穿甲弹。俄军的小口径炮基本无法打穿德制新型机正面的主装甲,但主装甲防护范围之外俄军的小口径弹威胁很大,幸运的是,德制新型机非防护部分的外装甲弧度都很棒,经常能弹开俄军的炮弹。”
“换而言之,俄军对我们正面的威胁不算大,对吗?”
维罗妮卡点点头,然后说:“可我们的火器也很难击穿俄军装甲的正面,而且俄军的关节部位防御比德制新型机要好得多。”
“但我们比俄军机动性更强,在运动战中更有优势。”露丝玛丽自信满满的说,她扭头看着费尔南多,“所以,我坚持要带领部队进行武装侦查,如果我们碰到俄军战姬,机动作战会更有优势,在这里帮助你们进行防御的话,反而影响我们对优势的发挥。”
费尔南多一脸严肃的思考着,没有立刻回答。
这时候维罗妮卡奇怪的看了眼此时军衔最高的史特拉维茨。
后者立刻注意到她的目光。
“我的任务是把前线的状况如实向a集团军群司令部报告,虽然在原有指挥序列失常的情况下我也会行使指挥权,但现在这里的指挥权归费尔南多中校。”史特拉维茨小声向维罗妮卡解释,“而露丝玛丽小姐现在也归费尔南多指挥。”
维罗妮卡有些惊讶,在波兰军队中,军衔高一级就有绝对的话语权,到了哪里都是军衔更高的人说了算。过去的几天中,维罗妮卡已经充分体验到这种制度的不合理了,所以现在她很羡慕有着这样分明的权力划分的德军军官系统。
说到底,现在的波军是一支没有传统的部队,历史上的那支波军已经随着波兰翼骑兵和哥萨克的那场大战灰飞烟灭了。
那场战争之后,神似乎就失去了对波兰的兴趣,偌大的波兰竟然一百年没有诞生神姬,只能被普鲁士、奥地利和俄罗斯瓜分。
这时候费尔南多开始和露丝玛丽激烈的争论是否应该主动出击,维罗妮卡和史特拉维茨在旁边默默的听着。
通过旁听,维罗妮卡知道在这里驻防的是德国战斗工兵第六师,费尔南多是代理师长,战斗工兵的主要武装是一种被称为复仇女神的自行火炮,这种火炮和战车的不同之处貌似在于它没有炮塔,而且炮口向后,是一种专门用来防御,打了就跑的武器。
费尔南多中校似乎是想让战姬部队在火炮后撤进入新的炮击阵地的这段时间里牵制俄军战姬,他担心主动出击会让战姬部队的实力受损,无法完成这个任务。
而露丝玛丽小姐则认为主动出击可以大大出乎俄军的意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且如果能歼灭掉部分俄军战姬,或者破坏掉她们的维修基地,那么德军就会获得相当的优势,远比留在这里被动的等待俄军开始攻击要好。
两个人都没有让步的意思。
维罗妮卡在旁边看着,心中莫名的感叹:露丝玛丽竟然没有拿林有德的名号出来吓唬人,明明她是总统直属部队的人,在波兰军队中,这种直属队的军官一般都不会正眼瞧官阶只比自己高一级的普通部队军官。
就在这时候一名尉官进入房间,把一份电报一样的东西递给同样也在聆听两人争吵的史特拉维茨。
史特拉维茨看了眼电报,随后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论。
“两位,我刚刚接到集团军群司令部的命令,克鲁格将军认为应该调动机动兵力,对当前的俄军进行试探性攻击,以查明当前俄军的底细。他让我负责在前线抽调参与试探性攻击的部队,并且承诺空军会在攻击开始后提供空中支援。我看,让露丝玛丽的部队做这个事情正合适。”
说着史特拉维茨把手中的电报递给费尔南多。
“中校,克鲁格将军授权我可以抽调一个团级单位来执行这个任务。您的每个团现在都忙着修建防线,对吧?”
费尔南多仔细的阅读电报,然后抱怨说:“你应该往北去,装甲猎兵们就在那里,这应该是他们的任务!”
“他们的重装备还没到。”史特拉维茨耸了耸肩,“不然我这就出发去找他们了。在没有步战的情况下,装甲猎兵们只能靠吉普车和卡车机动,但他们也没有足够的吉普车。”
费尔南多咬了咬嘴唇,最终点头道:“好吧,我同意抽调配属给我师的战姬部队参加这次试探性攻击作战。我还会提供一个连的战斗工兵配合战姬们行动,我不能再给更多的部队了。”
“感谢您的合作。”史特拉维茨转向露丝玛丽,“我想要一同参加这次攻击作战,没问题吧?”
“是的,没问题,上校先生。”露丝玛丽向上校敬礼,“那我这就去准备了。”
“等一下!”维罗妮卡想都没想就开口了,可当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之后,她却摇摇头说,“不,没什么。别在意。”
露丝玛丽对维罗妮卡笑了笑,似乎理解了她刚刚想法。
在露丝玛丽离开后,维罗妮卡双手抱胸,靠在墙壁上认真的思考着——
——自己应该再也不想返回战场了才对,可刚刚为什么有一瞬间会产生要给露丝玛丽她们做向导的想法呢?
维罗妮卡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第527章 527 想不到章节名只好随便对付
由于老婆们都动身到波兹南去备战了,林有德身边又只剩下还没有魔导装甲可以用的伊莎贝拉和不喜欢开魔导装甲的喔酱,以及女儿们。
伊瑟拉就像要取代妈妈的位置一般,占据了林有德办公桌对面的位置,不过虽然伊瑟拉强烈要求帮助林有德处理文件,但林有德还是自己把本应由薇欧拉负责的文件都批阅完了。伊瑟拉只好不情不愿的看林有德批阅完的文件,时不时向林有德提出一些问题。
真正帮助林有德处理文件的是伊莎贝拉,这货虽然是个傲娇,但好歹也是有多年执政经验的英国女王,很多事情办起来一点不含糊,着实减轻了林有德的负担。
不过她本人却不愿意承认这点。
“我、我一定会在里面做小动作的!”她每次把处理完的文件交给林有德的时候,都会这样强调,“所以你最好逐条确认清楚了,不然被我坑了别怪我!”
——简直就是教科书一般的傲娇。
1939年3月14日,林有德接到报告,德军战斗工兵一部和俄军发生交火,德军击退了俄军三次冲锋,击毙六百余人。
德军指挥官报告说,俄军以“令人费解”的方式直接向德军阵地冲锋,因而遭遇了巨大的伤亡,他还认为自己的部队能在这里一直坚守到俄军投入战姬。
可到3月15日,同一名指挥官就报告说,俄军数量众多,并且打算包围他的部队,附近的波军已经溃散,他不得不向后撤退。
像这样的报告15日一整天德军统帅部接到了无数个,他们把这些都统计在当天的状况简报中,上报给林有德。
**
“俄国真可怕。”伊莎贝拉看着统帅部转来的状况简报,轻轻撇了撇嘴。
“是啊,茫茫多的部队。”林有德一脸无奈,虽然他对这种状况已经事先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统帅部总结的目前阶段确认到的俄军番号的时候,还是内心一颤。
那密密麻麻的番号,简直就像在夸耀一般。林有德不由得想起另一个时空的历史,小胡子在发动巴巴罗萨之前,德军统帅部满心以为只要他们歼灭了分布在第聂伯河与道加瓦河构成的分界线以西的所有苏联军队,就可以轻松的取得胜利。
然后德军确实完成了这件看起来十分艰巨的任务,把这条分界线以西的上百个师都吃掉了,可紧接着小胡子猛然发现,大胡子手里还有同样数量的部队等着他去打。那个时空的德军一定很囧,明明取得了辉煌的基辅大包围战的胜利,歼灭了数量比在敦刻尔克跑掉的英军部队还多一倍多的苏军,可苏军还是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在通往莫斯科的路上,苏军就好像杀不完一样,打死了多少就会原样冒出来多少。
那个时候德军将领的心情,大概和林有德现在看这张番号列表时的心情一模一样。
妈的俄国人难道是种蘑菇种出来的吗,怎么会这么多……
“我们能撑到开始大规模使用云爆弹的时候么……”伊莎贝拉不无担心的说。
林有德耸了耸肩:“谁知道,如果我的部队都能按时进入阵地做好准备,那我想问题不是很大,但现在a集团军群已经到位的部队只有原来作战计划的七成,而且相当一部分部队重装备都没有到。现在只能指望我的战斗工兵师的表现了。至少,昨天报告中的那个营做得还不错,杀伤了相当于自身兵力三倍以上的俄军。”
“可现在我怀疑就算以一比三的交换比来和俄军交换,我们都不一定换得过。”伊莎贝拉咬了咬嘴唇,“我在成为女王之前听说过,上次大战爆发前,俄国的扩军计划是每年增加百分之四十的部队,他们计划到1918年完成战争准备,那时候他们一旦动员就将有两千万军队,可以轻而易举的淹没德国。”
伊莎贝拉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有德:“说起来,俄国的尼古拉三世的做法和你有些相似,都是打算用常规部队来摧垮在神姬和战姬方面和自己旗鼓相当的敌人。只不过你用技术,他用人命。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你的做法呢。”
这时候伊瑟拉冷冷的说:“那是因为你被我爸插过。”
“这、这没有关系!”伊莎贝拉面红耳赤,“我只是单纯的在陈述对两种策略的看法和好恶!”
林有德则哈哈大笑:“我女儿都会讲黄段子啦!”
“你高兴个屁啊!你不怕女儿不检点被哪一家的小子占便宜么?”
“不,喜欢黄段子和不检点没关系吧?你看狐狸满口黄段子,整天卖骚,实际上贞操守得和你们一样好。”
伊莎贝拉嘟囔道:“那难道不是因为其他男人她一弄就要变太监么?”
“贝拉。”林有德收起笑容,严肃的对伊莎贝拉说,“开玩笑也要有度,你知道千寻那家伙的性格的。”
伊莎贝拉顿了顿,轻声说:“抱歉,是我的错。千寻小姐确实是个比看起来要有节操得多的人。”
这时候伊瑟拉从位置上站起来,把身体探过整个桌子,抢走了林有德手中的统帅部状况简报,她正要翻到第一页,可目光一落到报告上就倒抽一口冷气。
“这么多部队!”她往前后翻了翻,似乎在确认写着番号的页数有多少,随后抬头看了林有德一眼,“这会不会是俄军的欺敌作战啊,实际上根本没有这么多部队。”
“不会的,相信我。”林有德对女儿说,“番号的目的是为了方便指挥,为了欺敌搞出一堆番号,能不能起作用并不确定,却肯定能让自己的指挥官一个脑袋两个大。”
林有德说完伊莎贝拉补充道:“要欺敌,有许多比乱起番号更有效的手段,番号反而比较难骗人,因为战场上所有士兵和军官都有可能被俘,被俘虏之后能不坦白交代的其实是少数,大多数人会一股脑儿的供出自己的部队番号等情报。这就是现实,大多数人都害怕拷问,只有那些肩负重担,受过训练并且意志坚决的人才能做到守口如瓶,但这种人在整个军队中是很少的。”
伊瑟拉将信将疑的点点头,然后小声说:“那也就是说,俄军确实投入了这么多的部队?这真是太可怕了。”
“是啊,太可怕了。”林有德深吸一口气,“更可怕的是,我们消灭了这么多部队之后,俄国还能原封不动的又组建同样数量的部队。正是因为这样,钢铁姬才会自信满满的攻过来,并且到现在都没有投入神姬。”
“那我们能胜利么?”伊瑟拉皱着眉头看着林有德,“是不是应该安排下向中东撤退了?淡水河谷就是爸爸你留下的退路对吧?”
林有德严肃的看着伊瑟拉:“不,我的乖女儿,我可从来没有想过退路这回事。这是留给你和你妹妹们的退路。”
伊瑟拉整个脸都僵住了,她瞪着林有德,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
但这时候妮娅拉着莉莉丝跑进门来。
妮娅不知道为什么在哈哈大笑着,跟着她屁股后面的莉莉丝也在大笑,她们一直跑到林有德的办公桌前。
“爸爸,我跟你说哦!”妮娅挥舞着双手,对林有德高声喊道。
“跟你说哦!”莉莉丝鹦鹉学舌。
“我刚刚……咦,姐姐你怎么了?”妮娅奇怪的看着伊瑟拉。
伊瑟拉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随后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了,爸爸。”
林有德笑了。
“果然是我的大女儿,好样的。”他说,“要是最坏的状况发生了,妹妹们就交给你照顾了。妮娅你也是,你们两个出生时间只差了一点点,妮娅你也要有大姐的觉悟。”
“诶?什么跟什么啊。”妮娅一脸迷茫,“爸爸你们在说什么?”
“不,没事。”伊瑟拉摇摇头,随后拉起妮娅和莉莉丝的手,“爸爸他们还有公务要处理,我们去别处玩吧。”
“不嘛!”莉莉丝撅着嘴,“我还没跟爸爸说好笑的事情呢!妮娅姐姐你说对不对?”
“不对。”妮娅摇摇头,然后柔声对莉莉丝说,“大姐说得对,爸爸他们还有事情要忙,我们去别处玩吧。想不想和妮娅姐姐一起飞高高?”
“想!”莉莉丝大声回应,似乎已经忘了刚刚的事情。
“那就走吧!”妮娅举起右手,指着斜上方。
“走咯!”
就这样,两个姐姐把还不懂事的三女儿给带出了房间。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林有德轻轻叹了口气。
说实话,这突然到来的安静,让林有德稍微有些寂寞的感觉。
这时候温暖的胸部靠上了林有德的后脑勺。
伊莎贝拉两手环着林有德的脖子,在他耳边柔声说:“你明知道就算失败了,你也不会死,没人会杀死神姬种马的。”
“谁知道,教廷可是把我当恶魔呢。而夏绿蒂,她知道我是神姬种马的话,说不定也会痛下杀手,因为美国可以用来配种的神姬目前来讲只有四人,就算算上刚刚降生的新神姬,也远远比不上旧大陆。”
伊莎贝拉继续柔声说:“放心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绝对不会死。”
“这次竟然这么坦率?”林有德故作惊讶的说。
伊莎贝拉只是掐了他一下,没有更多的表示。
来自胸部的温暖与柔软,一直笼罩着林有德的后脑勺。
第529章 529 于是作者去看狂怒夜场了
谢廖沙是在十六号早晨第一次遇到真正的空袭,之前德国空军最多就是飞过他们头顶,扫射一下就完事,只要及时离开德国空军飞机掠过的路径,就能安全的避开。
因此除了第一次被俯冲的时候之外,其他时候哥萨克们都表现得十分镇定,在敌机俯冲的时候瞬间四散,等到敌机离开后一边谈笑一边回到路上继续前进。当然,德国人的飞机速度很快,每次总有那么几个倒霉蛋跑不及,但哥萨克们都乐观的相信,自己一定能躲过下一次俯冲。
直到他们遇到德军那造型奇特的双发轰炸机的集群俯冲为止。
听到声音的时候,哥萨克们都愣住了,因为他们从来没听到过这么凄厉的呼啸,于是都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这是飞机。哥萨克们疑惑的抬头看着天空,有个来自高加索山的猎户习惯性的搜索地平线方向,但却什么都没发现。
在哥萨克们看见从逆光方向俯冲下来的敌机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谢廖沙刚跑下道路,脚踩上才解冻没多久,还没完全软化的泥土地的时候,爆炸声就冲破了他的耳膜。
他被气浪掀起,推向前方,然后以狗啃泥的经典方式着陆。着陆之后谢廖沙脑袋晕乎乎的,耳朵完全被耳鸣统治,除了尖锐的鸣音之外什么都听不到。
他爬起来,看着周围。
时间仿佛变慢了,他能看见每个人奔跑的慢动作,能看见炸弹的冲击波把人推上天空,能看见弹片正撕碎战友的脸颊。
谢廖沙认出来那是家在村道西头的克留奇科夫,他的脑袋被削掉了一半,上牙床以上都没了,嘴巴全都露了出来,剩下一个大舌头在空中甩啊甩,却再也舔不到上颚了。
谢廖沙茫然的看着这一切,耳鸣仿佛把他和这一切都隔绝开来,所有这些都不再和他有关。
不过,这时候一发新的炸弹掀起的冲击波敲醒了他,他被冲击波高高卷起,然后又砸向地面,落地的时候他暂时昏了过去,可紧紧几秒钟后他就醒来了。
耳鸣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杀猪般的惨叫声:
“卧槽我血流满地啊!”
“我******快死了!”
谢廖沙挣扎着站起来,向一名在地上呻吟的同伴走去,他认不出那人的脸,那可能是其他村的哥萨克——最近因为战斗损失,很多哥萨克被补充进鞑靼村的连队,这些人都来自那些在交火中已经整建制损失掉的部队,哥萨克们都把这些幸存下来的家伙称作霉运鬼,整天对他们避之不及。
谢廖沙盯着那人的脸,连声问:“我能为你做什么?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什么?”
“你踩到我的手了。”那人骂骂咧咧之中蹦出来一句,“把你那臭脚拿开!”
谢廖沙一低头,看见自己的脚踩在一只断手上,他赶忙那开脚,然后俯身把手拿起来塞给那人。
那人看着谢廖沙,依然骂骂咧咧的,似乎根本没注意到鲜血正不断的从他断掉的手臂向外涌出。
“我首先要给你止血!”
谢廖沙说,然后不由分说的撕开那人的衣服,开始绑他的胳膊。谢廖沙没学过止血的方法——俄军从来不教这些。谢廖沙只是从自己那经历过上次大战的父辈那里听过这时候止血的办法:把手臂根部绑得紧紧的,勒着所有的血管。这样虽然有可能失去剩下的手臂,但却能保住性命。
躺在地上的伤员这个时候似乎也冷静了下来,他盯着谢廖沙,用疲惫的、心灰意冷的声音说:“我的手没了,孩子,我的右手没了。我会去还能做什么呢?我就是个废物了,酒囊饭袋,只会给我的阿克希尼亚添麻烦!让我死在这里吧!让我死吧!”
谢廖沙只想赶快离开他,但他转身刚走了两步,就折回来,掏出自己的手枪,放在男人仅存的左手中。
谢廖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也许他觉得,任何人都应该有选择的权力?
谢廖沙走出很远,都没听到枪声,他回头看了眼,发现那位伤兵握着枪,在那里嚎啕大哭,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落在谢廖沙放在他身旁的断臂上。
谢廖沙的心情非常糟糕,他转身寻找自己的同伴,很快他在一段干涸的田间水渠边上找到了他们。
米什卡正在个格里高利包扎手臂——说是包扎,不如说是把绷带一股脑儿的缠上去。
“嘿,”米什卡看见谢廖沙很高兴,“我以为你去见上帝了呢。妈的德国人的轰炸够凶猛的啊。”
“是啊,”谢廖沙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魂不守舍,“难怪他们在土耳其能依靠空军稳住局面。”
“可这回不行了,土耳其的时候我们兵力少,现在像我们这样的部队整条战线上都是,从北到南几百公里,每一公里都有哥萨克的连队,德国人的飞机炸不了那么多。人可以几千几万的招募,飞机可不能几千几万的造,打光了就没了。”
谢廖沙点点头,内心却不由自主的嘀咕道:“在德国人的飞机打光了之前,鬼知道有多少俄国人会惨遭毒手。”
这时候有人向这边跑来,是风车磨坊的机械式卡尔梅科夫,他一边跑一边对坐在干水渠边上的哥萨克们喊:“连长和其他军官都挂啦,被一颗炸弹都炸死了!现在其他人在商量要不我们组成一个士兵委员会来选个临时连长!”
士兵委员会和上次大战后期,沙俄为了安抚哥萨克们而采取的制度,委员会可以弹劾大家都不喜欢的军官,也可以推举代理指挥官——但真正的指挥官依然要得到沙皇的认可。
“现在开委员会?”格里高利一脸怀疑的神色看着卡尔梅科夫,“现在德国人随时有可能冒出来的时候开委员会,你们疯了么?就算军官全死了,我们也应该按照指挥序列让司务长来……”
“司务长也死了。”卡尔梅科夫拿手比划了一下,“大肚子上开了个大洞,平时从我们这里吸走的油都流出来啦!”
格里高利正想说什么,就看见远处灌木丛中有人飞奔出来,向着这边没命的狂奔。
“怎么回事?”米什卡伸长了脖子,看着远方正往这边跑的人,“那个方向不应该是下诺夫哥罗德第一团所在的位置么……”
这个团走在哥萨克们前面,实际上整个下诺夫哥罗德征召的部队都在维申思克的步兵们前面。
但现在战场上犬牙交错,什么时候碰到德国人都不奇怪。很多传言都说,有些德国人没有按照命令撤退,而是坚守在原地,所以像钉子一样楔入了俄军的阵型中。
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正向这边奔逃而来的步兵们。
突然,谢廖沙看到有什么东西在灌木丛的树梢顶上移动,还不等他看清楚,一台大块头的魔导装甲就冲出来,那魔导装甲侧面对着谢廖沙他们的方向,将肩部的盾牌朝向后方,一面往谢廖沙他们这边奔跑,一面向灌木丛中的什么东西开火。
很快另外两台魔导装甲也出现在谢廖沙的视野里,他们都在往哥萨克们所在的干涸水渠方向前进,同时都在向后射击。
最后跑出灌木丛的装甲手臂上的盾牌已经丢失,它只能面向着谢廖沙他们的方向全速飞奔。
这时候黑色的装甲出现了,它们比俄国装甲要明显低矮,可以完全藏身在波兰平原上那并不算高的灌木丛中。黑色的涂装上用白色勾勒出铁十字的形状,这清楚的表明了这些魔导装甲的所属。
德军的魔导装甲在灌木丛边界处就停了下来,并且放低身形——谢廖沙发现这个动作使得他们正面的装甲板把脆弱的行走机构给挡住了大半。
德国人就这样在树林旁边形成阵线,向着撤退的俄军战姬部队开火。
谢廖沙看着抛在最后的俄国魔导装甲被打中,它就像中弹的人那样向前跪倒在地上,然后整个倒进泥地里。
紧接着又有一台俄军魔导装甲被连续命中,它的肩部盾牌被打飞,飞起的盾牌砸在几名躲在弹坑里的下诺夫哥罗德哥萨克脑袋上。谢廖沙看不见那些哥萨克的命运,不过他宁愿自己没看见。
接着那台侧身的魔导装甲被炮弹撕裂,然后身体一歪倒在地上。
谢廖沙发现透过破损的机体可以看见驾驶舱中的俄军战姬,那姑娘已经不省人事,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
按照规定,步兵必须冒死去确认倒地魔导装甲中战姬的状况,但谢廖沙一点也不打算上前去。
剩下的魔导装甲似乎终于意识到继续这样跑自己会在开阔地被敌人的火力一个个干掉,于是他们调转身,正面对敌,向着停在灌木丛边缘的德军开火。
德军的弹丸接连不断的飞过头顶,相比之下还击的火力则显得脆弱许多。
谢廖沙听见卡尔梅科夫紧张的问格里高利:“我们是不是应该逃跑?我们是不是应该……该死,我们呆在这里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啊!我们还是跑吧!”
就在这时候,德国人的机体开始发射烟雾弹一样的东西。
“天呐,那是毒气么?”卡尔梅科夫惊呼,“该死的德国人又用芥子气了!”
“不,”格里高利摇摇头,“我想那只是烟雾弹,芥子气的话,现在风向不对,飘不过来。”
米什卡大声问:“为什么他们要发射烟雾弹?她们完全可以冲出来把我们都给干掉!毫不费力的!”
格里高利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
所有哥萨克都紧张的盯着树林,生怕德国人突然从树林里冲出来。
这天风挺大,很快烟雾就被吹散,烟雾散去后的灌木林里,已经没了德国人的身影。
哥萨克们面面相觑,对这意料之外的好运气倍感惊讶。
这时候俄军战姬用扩音器大喊:“你们这帮人,赶快过来帮忙!我的姐妹们说不定还活着!”
米什卡嘟囔了一句:“自己打不过别人,只会对我们嚷嚷。”
格里高利用手捅了米什卡一下,随后率先站起来,向着幸存的魔导装甲的方向走去。
第530章 530 狂怒二刷归来
“全员注意,不要开火,我们要出森林了。”露丝玛丽对着无线电对讲机说道。
得到无线电另一端的回应之后,露丝玛丽操纵魔导装甲首先离开树林。
其实露丝玛丽的部队还是比较好辨认的,不太需要担心被误击,她事先通知只是在执行林有德定下的操典。另外,神经和俄军接触过多回的步兵部队神经比较紧张,也许会出错,事先通知也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
露丝玛丽看着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德军防线,发现防线的完备程度比她们两天前开始试探性攻击的时候又完毕了不少,同时也多了战斗的痕迹——在结束攻击撤退的路上,露丝玛丽遇到了一些退下来的俄军部队,大概就是这些部队向战斗工兵的防御线发动了攻击。
这时候露丝玛丽接收到无线电通讯:“露丝玛丽,报告损失。”
是费尔南多。
“损失十台魔导装甲,七人战死。步兵部队在我们后面断后,很快也会撤回来。”
“上校先生呢?”
“他和步兵部队在一起,肩膀上中了一枪,但问题不大。”
费尔南多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损失十台装甲,战姬战死七人。希望试探性攻击获得的回报能衬得上这损失。”
“我自己亲眼看见被击毁的俄军装甲就有七台,目前统计的战果是十四台,同时我们还摧毁了一个俄军的魔导装甲前线维修区。而且我们还摸清楚了当面俄军的配置,摧毁一个俄军师级指挥部,缴获了一整套俄军军用地图……”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就让那位上校先生拿着这些去领赏吧。我们还是关注接下来的防御作战。空军报告他们在我们正面发现了众多俄军魔导装甲活动的痕迹,相信俄军很快将会进攻我师的防线。”
露丝玛丽撇了撇嘴,在俄军那一侧看到的种种迹象表明,即将遭到攻击的可不止费尔南多这个师的防线。俄军之前几天都在等后面拿下比亚韦斯托克打通补给线,现在他们的补给已经运到了,虽然不是特别充足的样子,但对于一支机械化程度不高的部队来说,这种程度的补给已经足够他们发动攻击了。
不过露丝玛丽并不担心短期内俄军会突破防线,因为从她在俄军侧看到的情况判断,俄军缺乏重炮。
现在俄军的部队只有师一级的76毫米步炮和少量在土耳其战后设计出来用来反装甲的76毫米反装甲炮。这种程度的火力面对德军战斗工兵师用将近十天时间抢修出来的工事还是稍微有些困难,更别提对付战斗工兵师的复仇女神自行火炮了。
这种纯粹防御用的火炮只有战斗室正面(也就是车的菊花部位)有个巨大的炮盾,装甲的厚度达到100毫米,俄军战姬用的武器都不一定能正面击穿。
俄军想要在短期内突破德军和波军的联合防线,就必须要投入足够的战姬部队,获得压倒性的优势。俄军战姬确实比波德两军要多,魔导工坊的产能也比波德两国要大,和波德两国加上瑞典持平。但露丝玛丽在和俄军战姬交手后,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魔导装甲在性能上的优势。
如果露丝玛丽的预感没错,接下来她们有一场恶仗要打,但情况并没有那么悲观。
露丝玛丽一边继续回到费尔南多的提问,一边在地面士兵的引导下把装甲开进作为防线核心的波兰小镇,停在已经变成魔导维修中心的广场上。
广场一角贴着建筑物停着一排带有波军标志的魔导装甲,看起来是露丝玛丽出发前刚从前线撤退回来的那只波兰部队,露丝玛丽想了想,好不容易回想起波兰人的指挥官叫维罗妮卡。看起来这个幸存的小队已经被直接配置在防线的这个部分了。
露丝玛丽让装甲蹲下来,开启舱门。
当她的双脚落到地面时,身穿波兰女式军装的女孩小跑着来到她面前,向她立正敬礼。
“露丝玛丽小姐,根据波军指挥部命令,我的部队缩编成小队,接受您的指挥。”
“我知道了,”露丝玛丽向维罗妮卡敬礼,“你们部队里会说英语的有多少人?”
“我想只有我一个。”维罗妮卡看起来挺为难的,“可能之后您的指令只能由我代为传达了。”
露丝玛丽沉思了几秒说:“既然如此,我就把你们作为独立的部队使用好了,我想我会派给你们一些要暂时脱离我的指挥自行判断的任务。你们去领无线电了么?”
“魔导技师正在给我的装甲安装无线电和配套的发电机。似乎我们的英制装甲没办法安装发电机的样子,所以只有我的机体会有无线电。”
露丝玛丽扭头看着涂着波兰部队纹章的英制机体,轻轻咂了咂嘴。
“一旦你被击毁,你们小队就会再次和指挥机关失去联络。”露丝玛丽重新看着维罗妮卡,“希望你能明白我这话的意思。”
“是的,我明白。”波兰人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了,走吧,让我们去司令部看看现在的情况。”
说罢露丝玛丽就转身向着广场旁边作为司令部的三层建筑走去,维罗妮卡犹豫了一下,才跟上她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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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弹手奥托?卡利伍兹刚刚完成对自己负责的零件的擦洗和维护,他站起身,抹了抹头上的汗,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和已经打成一锅粥的中路不同,波兰南部目前还处在较为平静的状态中——至少卡利伍兹看到的部分是这样。
卡利伍兹所在的部队在波兰境内行军已经两天了,连一个俄国人都没看到。整个部队损失了20辆战车,全是机械故障,连长下令那些车子坏掉的车组直接留在波兰南部的平原和丘陵中,等待后面的维修部队跟上。
奥托的父亲是内战时候的战斗英雄,内战结束后升任林有德直属的国民掷弹兵部队的团长,他给奥托讲了许多战场的故事。大部分故事都富有个人英雄主义色彩,充满了所谓的战地浪漫,但有时候,奥托的父亲会严肃的给奥托讲一些不那么令人愉快的故事。
这些故事让年轻的奥托对战场充满了一种特殊的情感——这里面混杂了向往、好奇和恐惧。
但现在,奥托只感到迷惘。
——这就是战场?
风和日丽得就像是郊游一般。
当然坐在战车里郊游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波兰的道路状况比刻意整修过道路的德国本土要差得多,德国战车那单排大负重轮开在这种道路上颠簸得厉害,作为装填手的奥托脑袋整天碰到战斗室的内壁。
另外,每天结束行军之后对战车的整修也让人无比的疲惫。所有一切都做完后,奥托只能蜷缩在战车内部那并不算小的空间中。
由于一直没有遇敌,同部队的其他人晚上都睡到车外面去了,但奥托谨记着父亲的教诲:在战场上多么小心都不为过,麻痹大意往往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奥托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把维护战车的工具装进工具箱,然后固定在战车外装甲上。
奥托所在的部队是参加过西线作战的老部队,所以战车的外观和那些新组建的部队不一样,车辆的外装甲上挂满了各种行李,看起来就像在搬家一样。老兵们说外挂的这些东西不但能让作战变得顺利,还能起到防御效果。奥托也不知道真假,也许那些挂在战车外面的钢盔什么的确实能稍微偏转一下炮弹的飞行路线吧。
放置好工具后,奥托伸了个懒腰,这时候车长从连长那里回来了。
“好了伙计们,上车!今天的征程要开始了!”
奥托的战友们立刻站起来,而身形较小的奥托则已经敏捷的爬上战车。
奥托迅速钻进自己的战位,戴上带着耳机的防震软帽——如果没有这软帽,奥托的脑袋大概已经在战斗室的装甲壁上撞开了花。
其他人就位之后,战车发动起来,发动机的轰鸣充满了整个战斗室,不靠耳机和车内有线通讯根本没办法听清近在咫尺的战友的话。
奥托已经渐渐习惯了战车行进时的颠簸,他甚至可以在这种晃动中借着敞开的舱盖中漏下的光看书,并且不会晕车。
说不定他确实天生就是个当装甲兵的料子。
奥托拿出看了一半的小说,这时候车长问:“听说奥托你是因为身材比较小,所以才被踢出步兵部队加入装甲部队的?”
“呃,是的,中士。”
“真有意思,西线的战役结束后,年轻人都抢着加入装甲兵,你却想要进入步兵部队。”车长的声音顺着车内通讯传来。
“因为我父亲在步兵部队,我听他讲步兵部队的战斗故事听了八年了,中士。”
“那你为什么不让你那战斗英雄的老爹用点手段把你弄进步兵部队?”驾驶员威廉好奇的加入对话。
“如果我对我老爹提出这要求,一定会被他打死的。”奥托笑着耸了耸肩,“我老爹是个……是个非常严厉的人,至少在对我的时候是这样。”
“就是因为奥托的老爹是个严厉的人,把他养成了一个认真的家伙,所以他才能修战车修得又快又好,你们也才能在行军途中偷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家伙把自己的日常修理推给奥托做了对不对?”中士的声调虽然听起来是在开玩笑,但其中蕴含的严肃谁都能听得出来。
奥托又耸了耸肩:“我也希望自己能多了解一下我们的武器的其他方面,中士。”
“他这么说了,头。”炮手嘿嘿笑着,回头对奥托挤了挤眼睛。
可这时候奥托的耳机里却传来中士的咒骂:“见鬼,这是怎么了?”
奥托疑惑的扭头看了看中士,但中士的身体探在炮塔外面,所以他只能看见中士肚皮以下的部分。
奥托站起来,打开自己头上那个给他用的舱盖——作为装填手,他有时候还要兼任战车顶部机炮的射手,他可以通过一个潜望镜观察目标,然后通过一根与机炮底座相连的控制柄来控制机炮的朝向和俯仰,而在这个机械结构旁边,就是给他用的舱盖,战斗中如果机炮出了问题,他可以打开这个舱盖去维修。
奥托打开舱盖探出头去,发现中士正盯着战车队的前方。
奥托也向前方看去,结果看见许多带着行李的平民正在田野上向着车队的方向走来。
奥托看见妇女、小孩和老人,每个人的表情都那样的疲惫、那样的暗淡。
这情景,让奥托终于有种置身战场的感觉了。
第531章 531 炮击
这天一早,维罗妮卡就来到德国人的司令部,更新自己的战场势态图。
她用铅笔在自己的地图上记下最新的波德联军部队布置和俄军情报后,转身走出忙碌的参谋部,这时候来自隔壁房间的说话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听起来是一名德军军官正在用无线电和什么人通话。
维罗妮卡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能从语气感觉到那一定是一件非常紧迫的事情。
这时候正走进司令部的露丝玛丽停在她身边,用英语说:“听起来是空军侦察机发现了大队正在移动中的俄军。”
“这样啊……”
维罗妮卡刚应了一句,露丝玛丽就接着说:“看来距离这里很近啊,该死,可能今天俄国佬就要进攻了。”
“这种时候难道不该召唤空军先进行打击么?”维罗妮卡好奇的问。
从露丝玛丽的表情看,她应该也在想同样的问题,可马上她的表情就发生了变化:“空军说,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俄国的飞行战姬正在目标区附近活动,而且地面观察到了很多俄军战姬,贸然进行空中攻击损失会非常大。不妙啊,俄国人这次是来真的。”
“我们早就知道他们会来真的,不是吗?”
维罗妮卡的话让露丝玛丽笑了笑。
“是的,你说得对。”
这时候一直传出声音的房间的门打开了,一名少校通讯官急匆匆的冲出房间,也不向杵在走道里的两名战姬敬礼,而是径直向司令室大步流星的走去。
维罗妮卡和露丝玛丽对视了一眼,也迈开大步向司令室奔去。
两人进入司令室的时候,通讯官似乎已经把情况向代理师长费尔南多报告完了,后者正一脸严肃的沉思着。
看两名战姬进门,费尔南多才抬头对通讯官说:“把坐标给师炮兵指挥所,要求他们来一次火力覆盖。”
维罗妮卡看了眼露丝玛丽,后者立刻把费尔南多的话翻译给她听。
“火力覆盖是什么意思?”维罗妮卡皱着眉头向露丝玛丽询问这个陌生单词的意思。
“正式的叫法是同时着弹射击,是一种通过射击倒数装置协调布置在不同地方的炮连开火,让炮弹在同一时间落在目标区的炮击战术。”
维罗妮卡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将信将疑的看着露丝玛丽。
波兰战姬部队规定,每个小队至少有一名战姬会火炮校射,维罗妮卡也是从小队长干起然后才升到校官的,她学过火炮校射。因此,维罗妮卡很清楚要协调布置在不同地方的炮连让炮弹同时落在目标区的难度有多大。
就算有办法保证不同炮连和炮兵射控指挥所的联系,执行这种炮击需要的弹道运算量可非同小可,反正波军师一级的炮兵指挥所肯定做不到,当然波军也没有协调这种炮击所必须的通讯能力。
露丝玛丽似乎看出来维罗妮卡的在想什么,她笑着对维罗妮卡说:“我知道这很难以置信,但林先生从掌握对德军的控制权之后,就要求德军的炮兵部队演练这个战法,为此他亲自修订了炮兵的训练操典,还让技术人员开发了一系列方便的运算工具,比如对数尺什么的。经过林先生的努力,同时着弹射击现在可是德国陆军炮兵部队的基本技能,任何一支师级炮兵支队都能做到。”
“没错,”在少校通讯官离开后,费尔南多也加入对话,“而我们战斗工兵师配属的炮兵支队比一般德军师的要更精锐,火炮数量也更多,一轮火力覆盖虽然无法瓦解俄军的攻势,但肯定能对俄军造成大量的伤亡,还能有效打击俄军的士气。”
费尔南多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司令部正面广场上那忙碌的情景。
“但在这之后,对我们防线的真正考验将会到来。”他用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也许就是今天了。两位小姐,请你们还有你们的部队就战斗位置。”
维罗妮卡二话不说和露丝玛丽一起向费尔南多敬礼,随后率先转身向司令室的大门走去。
**
当维罗妮卡坐进自己的魔导装甲驾驶舱时,低沉的炮击声从远处传来,钻进她的耳朵。
德军的火炮开火了,从炮声的密度来看,只有一个炮连四到五门炮的样子。但很快,维罗妮卡听到有其他火炮加入到射击中。
很快,炮声密集得维罗妮卡都分辨不出到底有多少炮在开火,但从声音的强弱判断,至少有两处不同的炮兵阵地在射击。
维罗妮卡一边聆听着炮声,一边配合技师调整自己的机体。等炮击停止,她已经完成了所有的步骤。
这时候,新安装在她的机体里的无线电中传来露丝玛丽的声音:“各小队报告状况。”
露丝玛丽用的英语,之后各个战姬小队的小队长也用英语回报。
等德国人都报完了,维罗妮卡才按住脖子上的话筒轻声说:“维罗妮卡小队检查完毕,随时可以出动。”
“很好,维罗妮卡小队留下充当总预备队,其他人随我出发,前往前线第一待机点。敌人可能包括飞行战姬,我方则不确定会不会得到飞行战姬协助,大家打起精神来。完毕。”
露丝玛丽话音落下后,德国人的魔导装甲就行动起来。
维罗妮卡留在原地,看着德国人开拔。她的部下通过魔导通讯问:“我们怎么办?被抛弃了么?”
“我们是预备队,”维罗妮卡顿了顿,私自补充了一句,“以及司令部守备队,敌人有飞行战姬,露丝玛丽阁下担心俄国人用飞行战姬直接袭击司令部。”
“诶,听起来对我们还挺看重的嘛。”
维罗妮卡刚想回话,天空中传来尖锐的呼啸声。
敞开的舱门外有人大喊着什么,维罗妮卡听不懂,不过她和那位高喊的人一样很清楚那呼啸声是怎么回事。
“关闭舱门!”她用魔导通讯对自己的部下下令,“采取保护姿势!”
她刚来得及关上自己魔导装甲的舱门,炮弹就落下来了。
透过装甲的收音装置,维罗妮卡勉强分辨出落下来的俄军炮弹的口径——就和露丝玛丽说的一样,俄国人只有七十五毫米炮,没有更重的火力。
七十五毫米的榴弹就算直接击中魔导装甲,也不会对里面的战姬造成足够的杀伤,因此维罗妮卡放下心来,安静的等待俄国人反击的炮火过去。
轻松的心态使得她可以从容的倾听俄军炮弹的爆炸声,分辨落点的分布。很快维罗妮卡确信,俄国人根本不知道德军的火炮阵地在哪里,他们只是向着城镇开炮而已,不管是火力密度还是准确度,都远低于德军的炮火。
俄军的炮击持续了大约三十分钟,在周围安静下来之后,维罗妮卡坐直了身体,转动魔导装甲的取景器。
“大家都没事吧?”她通过魔导通讯问道。
接着她的部下一个个保平安,除了杰西卡的装甲被弹片打坏了一侧散热板之外,她的小队安然无恙。
维罗妮卡打开舱门,探出头去。
德军士兵正从躲藏的地方走出来,开始清理不幸被炮弹打中的倒霉蛋的尸体。
维罗妮卡看见她的机体的负责技师正蹲在不远处,看着地上的一具尸体,同样负责维护她的机体的其他技师们则站在那位技师身后。
看来他们在刚刚的炮击中失去了战友。
维罗妮卡想了想,自己跳出机体,开始用目力检查机体的状况——虽然在机体内可以通过感知来检查魔导能量的流动,从而大致把握机体的状况,但用双眼检查机体外壳也必不可少,一些暂时没有危及到机体魔导系统的损伤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发现。
维罗妮卡刚绕着自己的机体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脚步声,有人小跑着到了她身后。紧接着生疏的英语钻进她的耳朵:“很抱歉小姐,我这就开始检查您的机体。”
“不必了,不需要重新检查,我自己确认有没有外伤就可以了,请您好好送别您的战友。”
那名技师小队的队长沉默了几秒才回答道:“他已经离开了,永远脱离了尘世的纷扰,而我还有身为生者的职责要承担。小姐,请让我检查您的机体。”
维罗妮卡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才点点头:“好吧,拜托你了,中士。”
“是一等技术军士。我们的士官体系和战斗兵种不一样。”
“好的,谢谢您,一等技术军士先生。”
维罗妮卡再次爬上自己的机体,重新启动魔导动力核心,这时候他看见一辆卡车开到广场上停下,一名军士长站在卡车上向周围的德军士兵不断下达着指令。
很快德军士兵将一具又一具盖住脸的尸体搬上卡车。
按维罗妮卡的判断,炮击造成的伤亡应该不算大,但当把整个广场上死去的人的尸体都集中到一辆卡车上之后,那景象就显得相当有冲击力了。
维罗妮卡看着那卡车,默默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军士长大喊大叫,似乎在确认还有没有尸体,片刻之后他挥挥手,跳下车来把卡车车斗的门一关,绕到副驾驶位置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卡车启动了,在维罗妮卡的注视下离开广场,一路开走了。
第533章 533 这并不好笑嘛
“哈哈哈,”沃尔夫干笑三声,“这并不好笑。”
“因为我******就没在说笑话!确实周围……”
沃尔夫的机枪开火声压过了詹姆斯的声音,枪弹扫过巷道,把一个试图沿着墙壁摸过来的俄国人打死了。
沃尔夫停止扫射后,汉斯说:“你听周围的枪声,战斗还在继续,俄军可没有这么多连射武器,他们只有马克辛,马克辛的枪声和我们所有自动武器都不一样。其他装甲猎兵们肯定已经撤到了准备好的第二防线了,怎么可能找不到人呢?”
“你说的对,战斗还在继续。”詹姆斯往地上吐了口痰,继续说,“肯定有人撤到了预先准备的位置,但本来应该在我们旁边房子里的人没撤回来,他们可能死了,你又不是没看到有多少俄国人冲上来了,我们是运气好才******活着,该死,我们走****运才活到现在的。”
“我觉得在这样的战争中所有活下来的人都走着****运。”沃尔夫说着又打了个短点射,把探头观望的俄军给吓了回去。
“我们现在必须要离开这里。”詹姆斯继续说,“我们只有三个人,如果俄国人只能从一个方向来,我们可以抵挡很久,但如果俄国人从别的地方摸过来,包围了我们,那我们三个人就算有自动武器也必死无疑,懂吗?所以我们必须放弃在这里阻挡俄国人,向自己人移动。”
“如果移动中和俄国人突然遭遇了呢?”汉斯季默反对道,“我们在这里至少可以建立防御,这屋子就几个可以进来的地方不是么?我们甚至可以撤到楼上去……”
“然后被俄国人堵在房子里用手雷活活炸死么?”
詹姆斯话音刚落,店外就响起一声俄语的怒吼,三人一起往外看的时候刚好看见一名膀大腰圆的俄军士兵将一枚手榴弹甩出来。
那手榴弹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飞过了令人难以想象的距离——这距离之远直让人感叹俄国人不愧是可以和熊搏斗的种族——最后,这手榴弹落在橱窗外面,砰的一下爆炸了,掀起一股夹杂着泥土和沙子以及少量小玻璃屑的狂风,吹在房间里三人脸上。
“扔得不够远,傻逼!”沃尔夫大吼着。
然后对面传来俄语的回骂。
沃尔夫用一串点射作为回应。
“好吧,”汉斯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我想你说得对,我们得开始移动,和自己人汇合。”“那就走吧。”詹姆斯立刻转身向后门跑去。
汉斯站起来,拍了拍沃尔夫的肩膀也跟上詹姆斯的脚步。
沃尔夫最后爬起来,一边向俄国人躲藏的地方不断三连发点射压制,一边后退,退到门边之后才转身钻进通往房子后侧的门。
从房子的后门出来后,三人沿着小路快步前进,直接往枪声最密集的地方奔去。
詹姆斯打头领路,沃尔夫拿着机枪警戒着后方断后,汉斯端着枪在中间左右警戒,咋一看这征召兵三人组的战术动作竟然还做得有模有样。
领路的詹姆斯突然停下来蹲下,跟在后面的汉斯马上也照做,然后最后面的沃尔夫却完全没主要掉这点,腿直接撞在汉斯身上,身体越过汉斯的背和头顶,摔了个狗啃泥。
摔倒发出了很大的声响,还好密集的枪声压过了这声音。
詹姆斯回头小声骂道:“你们******在干嘛?”
“停下来要说一声啊!”沃尔夫抱怨了一句,把吐了一口满是泥沙的口水在地上,“操,老子的牙可能给撞断了。”
“嘘!”詹姆斯回头骂道,“******别说话!”
后面两人安静下来后,詹姆斯悄悄的探出头去,观察着拐角另一侧的情况。
缩回头后,他对后面两人说:“俄军七到八人在二十米外的土墙边上,似乎是个指挥官和他的卫兵们。”
“那我们干掉他们吧。”沃尔夫说着开始低头检查自己的机枪。
“干掉他们?谁知道附近还有没有俄军……”
“哦得了吧,附近全都是俄军,”沃尔夫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说不定我们现在靠着的这堵墙另一边房子里面就有俄军在翻箱倒柜。”
“沃尔夫说得对。”汉斯耸了耸肩,“反正我们不能折回了,后面肯定一堆俄军。我们要往前去,就得通过前面。先动手吧。”
詹姆斯还想说话,汉斯拉了下枪栓,用机械的声音打断了他,随后汉斯说:“我先冲出去,冲向对面那个牛棚,敌人注意力在我身上的时候沃尔夫出去用机枪扫死他们。”
“我喜欢这个主意。”沃尔夫裂开嘴,看起来很开心。
“詹姆斯你就看着后面,顺便掩护下沃尔夫。好了,准备行动。”
沃尔夫一骨碌爬起来,说:“我准备好了。”
“我出去之后数到三,你就出来。”说完汉斯深吸一口气,猛的跃起,向前方的牛棚狂奔过去。
有人用俄语高叫着什么。
在汉斯快跑到牛棚的时候俄国人开枪了,但步枪明显没拿稳,子弹直接从汉斯头上飞过,打在不远处房子的烟囱上。
与此同时沃尔夫咆哮一声冲出拐角,对着俄军方向猛射。
他一冲出来首先就扣动扳机,然后才控制枪身把曳光弹构成的鞭子甩向那段矮墙。
本来站在原地举枪的俄国人四散奔逃,两个没跑得及的直接被打中,向后撞在人胸口高的土墙上。
沃尔夫一边射击一边向牛棚移动,边走边喊:“詹姆斯!你还愣着什么!快!”
詹姆斯也从拐角冲出来,一边跑一边胡乱向俄国人藏匿的方向点射,数秒钟后他冲进牛棚。
这时候汉斯探头出来,用突击步枪向俄军射击,沃尔夫则停止射击,向牛棚狂奔。
“我们干掉他们了!”冲进牛棚后,沃尔夫兴奋的说,“我把那军官打死了,肩膀上还有金灿灿的肩章呢!”
“是啊,干得好,这次你可以拿二级铁十字了。”
而詹姆斯已经到了牛棚另一侧,推开沾满牧草的木门,往外看了眼。
“没人,快走!”说着詹姆斯率先出门。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赶忙跟上。
一出牛棚两人看见詹姆斯正呆在牛棚的院子里,看着面前的东西。
“这有辆吉普。”他说。
“我们可是装甲猎兵,有吉普很正常。”汉斯直接上前跳上吉普,“走吧,反正都是要从俄军当中穿过,有个吉普比走路强冲要强多了。”
“嘿!我们用它跑路不好么?”詹姆斯指了指村外的方向,“直接向我军方向逃走……”
“然后怎么说?我们所属的部队还在战斗,我们跑出来了,你想上军事法庭么?”
“现在这乱成一锅粥了,互相都不分彼此,我们矢口否认说认为部队被歼灭了……”
“得了吧。”沃尔夫已经坐上吉普,“不上来我们俩就走了,我可还要拿我的勋章呢。”
“靠。”詹姆斯骂骂咧咧的上了吉普。
德军战时生产的吉普为了随时能开,就没钥匙这回事,直接一转打火按钮就能打火发动。汉斯把车发动起来,一踩油门撞烂院子的木头门冲上村子的泥土路,然后猛打方向盘。
吉普随即完成了一个漂亮的甩尾,后座的沃尔夫差点没被直接甩出去。
“你要害死我吗?”沃尔夫大吼,但这时候突然出现的俄军立刻吸引了沃尔夫的注意力。
副驾驶座上的詹姆斯举枪扫射,把突然闯入视线的三名俄军全都扫倒。
汉斯季默油门一直没松,让吉普仿佛脱缰的野马一般在村道上狂奔,向着枪声最密集的方向冲去。
吉普开上横穿村庄中轴的石板路时,正好一队俄军正沿着石板路旁边的建筑的阴影前进,沃尔夫用机枪向着他们扫射。
“前面在交火!”汉斯大喊。
“是教堂!有兄弟占据了教堂在抵抗!”詹姆斯高声回应,这时候明显路边的俄军突然增加了,詹姆斯拼命的开火。
下一刻吉普直接冲进教堂前方的空地,置身于双方对射的火网中。
教堂前沙包街垒后面一挺机枪立刻对准了吉普,狂扫几秒后射手才发现吉普上是自己人。
机枪转移射线的时候吉普上三人吓得都快尿裤子了,但他们竟然奇迹般的完全没有中弹。
这时候一名戴着军帽的军官扯开嗓子对想要靠近教堂的三人喊:“去找无线电!我们无线电被打坏了!告诉将军,这里被突破了!我们会坚守教堂等待援军!”
“是,长官!”汉斯高喊着,同时猛打方向盘,避开马上就要撞上的雕像。
接着吉普撞烂教堂旁边墓园的木头篱笆,在墓碑之间狂奔。
一挺俄国人的马克辛对准了吉普,突突突的扫射起来,逼得三人只能压低身形,尽可能的把身体藏进吉普铁壳的保护范围内。
好在吉普车在机枪射手视野里的时间并不长,一座公共埋骨地的入口刚好挡住了他们。
马克辛的子弹稀里哗啦的打在大理石的小建筑上,把装饰用的雕像和十字架都给打得稀烂。
从墓园另一侧冲出来之后,三人发现自己已经差不多到了村子的另一头——他们竟然真的手脚完好的穿过了激战中的村庄。
汉斯三拐两拐把吉普车开上村外的大路,刚开一会儿,正好迎面碰上营属火力支援分队。
“你们有无线电么?”汉斯方面车速,大声问带队的上尉。
“没有!”
“妈的,哪里有无线电?”
“你最好直接去师部。”上尉指了指通往他后方的路,“现在无线电通讯里肯定一片乱吼,就像我们在法国时那样,你去师部,直接陈述这里的情况,然后把援军带回来。”
“是,上尉。”汉斯顿了顿,说,“也许应该您去师部……”
“不,我要指挥我的部队在树林这里形成一道新防线,”接着上尉看了眼沃尔夫手上的机枪,“可以的话我真希望你们把这机枪留下,不过你们可能需要用它来突破路上零星俄军的阻拦。走吧!”
这时候上尉身后传来爆炸声。
三逗比都吓了一跳。
上尉笑了笑:“炮弹打光了,我们在摧毁120重型迫击炮,免得落到俄国人手中。好了,你们快走。”
汉斯向上尉敬礼,随后油门踩到底,向着师部所在地开去。
第534章 534 随便吃点不然可能没机会了
接近师部所在的城镇时,三人大老远就看到镇中最高的教堂钟楼上,飘着装甲猎兵成吉思汗师的旗帜。
这面林有德亲自授予的旗帜迎风招展,丝毫没有受到炮火的影响。
三人的吉普车开到镇口的时候,一队战车正离开镇子。汉斯停下车,向开在最前方的战车挥手:“太好了伙计们,我们这边正好需要援军!”
“恐怕我帮不了你。”战车炮塔上探出头的上尉指了指身后,“我奉命去向突破防线的俄军发动反冲击,如果你的部队不是之前请求援军的那支的话,你就得去镇上,看看大老爹能不能给点其他的援军给你们。”
说话间战车隆隆的从停在路边的吉普车旁开过,高速运动的履带扬起的烟尘糊了吉普车上三人一脸。
大概一个连十二辆战车全部通过后,汉斯再次启动了吉普车,向着镇子开去。
开进镇子前他们经过一个炮兵连的阵地,炮兵们光着膀子,不断的把炮弹填入炮膛,隆隆的炮声震得三人的耳朵嗡嗡直响。
“嘿!”詹姆斯对路边一名拿着写字板在核对什么的士官喊,“师部在哪里?”
士官抬起头,瞥了他们一眼,回头指了下挂着旗子的钟楼,就又低头去看自己的写字板了。
汉斯沿着公路一直往前开,很快悬挂旗子的建筑出现在他面前,那是一栋看起来挺大的教堂,比三人的战友们坚守的那个教堂要大。
汉斯他们把车停在教堂外,下车之后问守在教堂门口的士兵:“我们想要请求派遣增援。”
“进去吧,直接走到最里面的礼拜堂,找大老爹就好了。”说着卫兵往旁边让了让。
教堂里面一片繁忙,到处都是参谋们对着无线电喊话的声音,经过三人身旁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有着紧迫到火烧眉毛的事情要办。时不时有参谋会惊讶的扫一眼沃尔夫手中的机枪,但马上会收回目光,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事情上。
汉斯一马当先领着两人一直往里走,直到进入礼拜堂。
礼拜堂里的椅子已经全部被挪开,用圣餐桌拼成的地图桌摆在礼拜堂正中央,就在圣坛前面。
圣坛上的耶稣基督像被盖了一面nerv的旗帜,摆放供品的台子上则放着林有德的照片。
“什么事?”成吉思汗师的师长卡利伍兹扫了眼进门的两人后,沉声问道。
“我们来请求援兵。”汉斯说完咽了口口水。
师长是参加过内战的老兵,赤卫军出身,当年和这个师的前身一起穿插突破,战后则和部下一起得到林有德的亲自接见,随后部队就被改编成国民志愿兵师的一个团,并且被授予了成吉思汗的团名。
在成吉思汗师的士兵们看来,师长简直就是活着的传奇,而之前和师长一起参加西线战役的经历,更加坚定了他们的看法。他们把师长称作大老爹。
“请求援兵。”大老爹嘀咕了一句,把手中的铅笔往地图上一扔,转过身来看着三人,“你们还是第一批直接到我这里来请求援兵的人。”
“因为我们的无线电被打坏了。”汉斯赶忙解释,“所以没办法,才派我们来……”
“不用解释,这个做法是对的。你看到外面的情况了么?”大老爹迈开方步,走到三人面前,“我们的引以为傲的无线电指挥系统在西线表现得还不错,但是到东线情况突然就发生变化了。西线我们按部就班的行动,虽然发生了一些混乱,但我的参谋们能够处理好。而现在,每一个拥有无线电的单位都遇到了意外的状况,都在拼命的用无线电呼叫师部,天空中的电波乱七八糟的,我的参谋们全都给弄得晕头转向。这场战斗结束后,我一定要写一篇报告,详细的陈述一下我们的无线电指挥系统在面对超乎想象的复杂情况时表现有多么的糟糕。”
来请求援兵的三人面面相觑。
“说吧,”大老爹叹了口气,“情况有多么糟糕?”
“俄军到处都是,打光了子弹都杀不完。”一直没说话的沃尔夫抢先开口了,“扫倒了三个会有六个冒出来,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我们在村中准备了第二道防线,预备村子外围的阵地被突破后就退入村子里依靠建筑物继续作战,但是很多人没能退到村子里,第二道防御线没能形成。”和沃尔夫那更倾向于表现个人感受的报告相比,汉斯的报告显得正式得多,“剩下的部队在各自为战,营火力分队打光了弹药,然后把重迫击炮炸毁了,用手中的轻武器在村子西侧的林际线形成了一道临时的防线。”
汉斯说话的同时,大老爹低头查看着地图,在地图上用铅笔飞快的把情况备注下去。
“很好,这是开战以来我得到的最清楚的战况报告。”
“他们太多了。”詹姆斯看自己就要没说话机会了,也赶忙说道,“好像怎么打都……”
“刚刚我已经说过这话了。”沃尔夫对詹姆斯裂开嘴,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詹姆斯瞪了他一眼。
“开战前,准确的说是今天早上,集团军群司令部给我们的状况简报上说,可能会有三倍于我们兵力的俄军对我师阵地发起进攻,所以这没什么奇怪的。”大老爹用铅笔敲了敲地图,抬头看着三人,“集团军群司令部已经命令刚刚卸车的步战营向我们这边赶来了,好像是阿米吉多顿师的一个营。它们搭载了预备队的一个独立团。”
“原本应该和他们一起作战的阿米吉多顿师的步兵呢?”
“谁知道铁路把他们送到哪儿去了,也许还堵在路上呢。”大老爹耸了耸肩,“所以只要支撑到晚上,我们就能得到增援。虽然步兵只有一个团,但步战能给我们提供强有力的支持,俄军没有在这里投入魔导装甲,这一定是我们的运气。当然,我要是对方的指挥官,也不会在拥有绝对兵力优势的地段投入魔导装甲部队,我会把那些姑娘用在更加重要的地方。”
“老爹,”汉斯打断师长的话,“我们可不能等到晚上才去援助我的战友们,我想现在就得到援军,并且带着他们去救援我的战友。”
“我也是这么想。”沃尔夫附和道。
“我刚刚才把刚抵达这里的装甲连派出去发动反冲击,俄国人在这里正东方大约两公里处取得了突破,他们占领了我们选作支撑点的谷仓。在这。”老爹用铅笔在地图上打了个叉,“不拿回这里,让俄国人在这里设立炮兵观察所的话,不光我的师部会遭殃,部署在镇外的重炮连和堆积在打谷场上的弹药补给都会完蛋。”
“这听起来很合理。”沃尔夫说完才发现两个同伴都一脸严肃的听着老爹的讲解,赶忙也闭上嘴。
“而师预备队原本在这个山丘的反斜面待机,半小时前我让他们开始向这个村庄前进了,从无线电通讯看,这里已经被俄国人拿下,我们要堵住这个缺口,不然俄军会源源不断的渗透到我们的防区内。”
老爹话音刚落,教堂窗外就传来爆炸声。
敌人的炮击来了。
“好吧,敌人的炮兵观察所设立的速度还真快。”老爹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他看着三人,“看来你们已经习惯炮击了。”
“当然,我们可都是老兵了。”沃尔夫耸耸肩,也只有他能满不在乎的在老爹面前摆出得意的表情了。
不过显然师长不在意这点,他赞许的点点头,然后继续说:“总而言之,我现在没有可以立刻派给你们的部队,宣传材料里经常有‘让自己的警卫连投入战斗’这样的段子,但实际上,我的警卫连要负责保护师部大量支援分队的安全,俄国人已经渗透过战线了,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师部附近。所以,我不能派出我的警卫连。”
“所以您不打算派出援军了么?”
“听我说完,孩子。”大老爹顿了顿,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我这里有一个装甲抢修连,和刚刚那个装甲连一起到的,但是他们现在没有东西可以抢修,懂吗?他们那些用来拖曳抛锚战车的装甲抢修车的车体装甲和步战的车体是一样的,而且也安装了车体机枪。你们把这个连带回去,夺回村庄。”
“是!”汉斯应声的同时,先大老爹立正敬礼。
另外两人也立刻照做。
大老爹看着敬礼的三人随后一指站在中间的汉斯说:“你就是这支临时部队的指挥官了,抢修连最高军衔是技术军士长,我升任你为军士长,按照指挥序列,你比技术军士长高一级。我会让我的传令兵跟你们一起去找抢修连。好了,出发吧,小伙子们。”
汉斯等三人再次向师长敬礼,他们刚转身,就听见大老爹说:“虽然这时候说这个有些不合时宜,不过,我们刚到了一批补给品,里面有些好吃的罐头什么的,去补给站随便拿着吃点吧,不然可能没机会了。”
第535章 535 不要小看工兵啊
一小时后,汉斯、詹姆斯和沃尔夫三人坐在抢修连的战地拖曳车上,回到了能看到他们营驻守的村庄的地方。
开到林际线附近时,他们遇到了营火力支队的人。
汉斯让队伍停下来,探出头对路边正坐在树下抽烟的中士说:“你们老大呢?”
“我就是了。”中士站起来,来到装甲车旁边,抬头看着汉斯,默不作声的吸着他那节已经只剩下滤嘴的烟头。
汉斯看了眼中士身后树林里满身泥泞和血污的士兵,又看了眼树林外面散落在田野里的俄军尸体,发生了什么简直不言自明。
“嘿伙计们,”沃尔夫提高声音,对树林里的所有德军士兵说,“我们去给俄国人一点厉害瞧瞧。”
没人回应沃尔夫的话,他们都看着“火线晋升”成指挥官的中士。中士也回头看着刚刚才成为自己部下的人们,沉默了好几秒才回头向装甲车上的众人耸了耸肩:“为什么不呢。好了伙计们,上车!检查你们的武器!”
中士一声令下,幸存的德军士兵们都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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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村庄中战斗还没结束的缘故,俄军根本就没有在村庄外围设置观察哨,装甲抢修连的抢修车都展开阵型冲到距离村庄一百米的地方了,俄军才急急忙忙的向他们开火。
“直接前进!”汉斯趴在拖曳车顶上的绞盘后面,用连通车子的话筒大声下令,“村外的土墙里没有混凝土,用你们的推土铲可以直接推开!村子里的房子大部分都是砖石加木头结构的,不去碰那些两层的房子的话,其他房子也都能用推土铲撞开!”
在抢修车前面露出脑袋来的车长回头对汉斯竖起大拇指,示意自己知道了。
就这样,六辆奇形怪状的抢修车向着村庄冲过去,用车体的机枪向俄军据守的建筑凶猛的开火。
俄军的马克辛打在车体前面带倾角的装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却一点用都没有。
火力支队的幸存者和抢修连的工兵们混在一起,跟在装甲车后面,压低身形谨慎的前进。
一百米的距离迅速缩短,突然汉斯看见俄国人推着一门小跑出现在村子两栋房屋之间。
“火炮!12点方向!机枪覆盖他们!”
沃尔夫把机枪架在绞盘顶上,自己站在绞盘后面发动机散热盖上,对着那门火炮全力扫射。
俄军的炮兵缩在并不大的炮盾后面,将火炮对准了位于队列中间的装甲拖曳车——也就是汉斯和沃尔夫搭乘的这辆。
开炮的闪光亮起的瞬间,沃尔夫已经抱着机枪往车下面滚去,汉斯却缩起脖子。
炮弹命中了拖曳车正面,打出了耀眼的火花。
但拖曳车还在前进,机枪的扫射也根本没有停止。
“他们打到哪儿了?”汉斯忍不住对着话筒问。
车长探出一点点脑袋,对汉斯做了个挖土的手势。
看来是打在推土铲上了。
俄国人又开了一炮,不过这一炮直接打歪了,落在汉斯的车子旁边的地上,穿甲弹在地上弹起来,飞向后方的树林,打断了一棵山毛榉。
这时候拖曳车已经冲到了村边的土墙前面,俄国人见状拉着火炮的拖曳机构,拖着火炮就往村子里撤。
“想都不要想!”汉斯站起来,用手中的突击步枪对着俄国的炮手们扫射,虽然占据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可以绕过炮盾,但拖曳车刚好在他开火的同时撞上了土墙,强烈的抖动让汉斯射出的子弹全都打飞了。
拖曳车压倒土墙,直接碾了过去,然后径直撞上低矮平房的侧墙。
为了拖曳战车而特地加强功率的发动机怒吼着,驱动车体撞倒墙壁,让整栋平房都向后倒下,洋铁皮做的屋顶卷起来,发出金属扭曲的声音,让汉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碾过波兰人那不牢靠的房子后,汉斯向车长下达指令:“我军据守在左侧的教堂里,往那边开,注意火力不要打到教堂!”
这时候原本跟在拖曳车身后的步兵冲了上来,杀进村庄中。
俄军占据了一些房子负隅顽抗,于是抢修连战斗工兵们装备的火焰喷射器就开始大显神威。汉斯站在装甲拖曳车上,亲眼看着战斗工兵们向一栋在向外射击的房子喷射火焰,火焰从窗户里涌入房内,很快浑身是火的俄军士兵就撞开门冲出来,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发出凄厉的嚎叫声。
沃尔夫再次爬上装甲车,对汉斯笑了笑:“我把刚刚打我们的炮组都干掉了。”
“我看到了。”汉斯只是应了声,这时候从教堂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
“是我们的射击声。”一直混在步兵里的詹姆斯忽然出现了,“一定是知道我们攻进来了就呼应我们。”
汉斯点点头,随后站直了身体对步兵们喊:“向教堂方向前进,和我军汇合!”
一名技术军士向汉斯点点头,转身就领着维修兵们向教堂摸过去,汉斯所在的装甲拖曳车也开始调转车身。
“我要是你就压过前面的墙,从两栋房子之间开过去,再越过那道篱笆开上村子的主干道。”汉斯对着话筒说,“那样我们可以和教堂窗口的哥们形成交叉火力。”
他刚说完拖曳车就停止了转向的动作,短暂的停顿后发动机再次发出咆哮,同时排气口冒出一大股黑烟。拖曳车的车身猛的向前窜了有三十厘米,随后才以比较稳定的速度向着汉斯刚刚说的土墙开过去。
五分钟后拖曳车开上村庄的主干道——就是汉斯他们逃走的时候驾车穿越村庄用的那条。
刚开上主干道,沃尔夫的机枪就开火了,曳光弹组成的扇面扫过一对正往村外奔跑的俄军士兵,一下子放翻了其中两个。
沃尔夫用弹幕追逐其他俄军,然后他的机枪卡壳了。
“靠!”沃尔夫赶忙滚下车,躲在装甲车的阴影里打开枪机摆弄他的机枪,一边弄一边大声喊,“别倒车啊!千万别倒车啊!”
汉斯根本没理他,他蹲在拖曳车的发动机盖上,观察着两侧街道的状况。
另外一辆装甲吊车已经开到了教堂旁边,防守教堂的德军士兵正一个个从教堂那已经被打成筛子的大门里钻出来,向俄军展开反击。
这时候有人喊:“俄国佬撤退啦!”
仿佛为了呼应这喊声,汉斯看到远处一队俄国人快速的跑过主干道,翻墙消失在另一侧的院落中。
这时候更多的声音开始喊:“俄国人撤退啦!”
“别让他们跑了,打他们丫的!”
看来俄国人是真的撤退了,大概他们也在今天的作战中到了极限,所以当自己这支小部队冲上来的时候,就成了压垮战局的最后一根稻草。
汉斯在还热乎乎的发动机盖上坐下,背靠绞盘,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他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活过了这场战争,自己又多了个向儿孙们吹嘘的料子呢。用几辆只有车体机枪的装甲抢修车重新夺回镇子什么的,简直扯嘛……
第537章 537 有哥的运营只要A过去就行了
林有德和妹子**的同时,同样拿到今天一天战报的钢铁姬正在明斯克行营大发雷霆。
“投入了四十六个师,猛攻了一天,伤亡七万多人,却没有取得突破?”钢铁姬拿着自己的高跟鞋,在桌上砰砰敲个不停,“你们是****长大的吗?敌人正面至多只有二十五个师!论兵力我们是敌人的两倍!而且还集中在几个主要突破点上!我们还投入了绝对优势的战姬部队,现在却没有取得突破?”
“阁下,”白俄罗斯方面军司令米哈伊尔?格里高利耶维奇?叶夫列莫夫中将小心翼翼的说,“并不是完全没有成果,我们成功迫使德军阵地两翼的波军部队后退了,在德军阵线上也一度控制了一块嵌入德军控制区约10公里的区域,但我们后续部队的跟进速度太慢,导致德军的反扑凑效。”
“我要的是突破!四十六个师都无法取得突破的话,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保留你这颗毫无用处的脑袋!”
“阁下,”叶夫列莫夫并没有因为钢铁姬**裸的威胁而胆怯,他继续陈述自己的主张,“从战场的状况看,德军常规部队战斗力要比我军更高,加上他们修建了相当优良的工事,占据了地利,我军要在武器装备严重落后的情况下突破德军阵线,就必须投入更多的兵力。就算不能投入更多兵力,也希望您能把我军的炮兵火力增加一倍。”
“你会得到更多的兵力的。”娜塔莉娅在钢铁姬开口之前说道,“现在正好是春天刚到雪融的时节,炮兵部队要在泥泞中前进,恐怕不能很快的给你增加火炮的数量。如果波兰人没有在撤退的时候炸毁那么多铁路,也许你会更快得到你要的炮兵,但现在,我只能继续给你提供后续的步兵部队。”
“我还需要空中支援,我们一直处在德国人的空中侦查之下,敌人的空军给我们造成了非常大的损失,明天的作战行动中,我希望飞行战姬队不要加入攻势,专门负责战场防空。”
“那就得问波兰人的飞行战姬乐意不乐意了。”娜塔莉娅顿了顿,“不过,今天我们的飞行战姬获得了比较不错的交换比,波兰人大概在德国的飞行战姬部队参战之前不会再轻易离开己方地面部队上空了。”
“娜塔莉娅。”钢铁姬终于皱着眉头开口道,“我正在发火。”
“好的,请您继续对没有完成任务的指挥官发火吧。”
钢铁姬盯着娜塔莉娅看了几秒,叹了口气,弯下腰把高跟鞋穿好,再次直起身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和刚刚截然不同。
“说实话,我也没有指望你们能在第一天就取得多大的突破,”她的目光依次扫过白俄罗斯方面军的将领们的脸,“我的战争计划本来就是用数量优势把德国人彻底摧垮,整个西线我有六百万的军队,还有更多的军队正在武装起来。八万的伤亡根本小意思。米哈伊尔?格里高利耶维奇,今天进攻的部队里还有多少能动的?”
“三个师完全溃散,十一个师要后撤重编组,剩下的师大部分建制完整,可以继续进攻,阁下。”
“全部投入进去,今晚抵达前线的部队也全部投入,还有精力夜战的就投入去夜战。明天一早再次开始攻击,别管有没有炮火准备,冲上去,对德国人开火,就是这样。当然,通过波军阵地的迂回行动也要继续。乌克兰第一方面军马上就要攻克卢布林了,他们的前锋现在在普瓦维,距离华沙也不过一百多公里。如果你能提前抵达华沙城下,这场战争中第一位得到授勋和晋升的将军就是你,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晋升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吉尔波诺斯上将,然后把你的军队交给铁木辛哥元帅,你则去西伯利亚劳动营,懂吗?”
“明白,阁下。”叶夫列莫夫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钢铁姬盯着他的眼睛再一次强调:“别管伤亡,我们现在有军火正源源不断的沿着西伯利亚铁路运来,大量部队正在组建,我可以每个月给前线补充六十万人,懂吗,六十万。所以你放心大胆的把部队送上去。”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布琼尼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士兵提供更多的训练,让他们掌握更多的作战技能?”
“没那个必要。你们现在有哪个教官能够教导他们和现在的德军作战的技能?不,没有,现在的德军是一支新型的军队,英国人已经被他们击败了,法国人也是。而在土耳其,我们也败了。”钢铁姬的话让在座的俄军将领脸色都不是特别好看,毕竟都是军人,都有自尊心,但钢铁姬却满不在乎的继续说着,“我们要学会怎么击败他们,就必须在战场上学习,用鲜血来当学费。不光是士兵们要学习对付德军的战斗方法,将领们也要学习对付德军的战术,光是看一看林有德的军事著作是没有用的,你们有些人顽固到了一定的地步,非要在实战中领教一下林有德的军队的厉害才行。”
俄军将领们面面相觑。
说实话,此时此刻的钢铁姬和刚刚那狂怒状态下的钢铁姬根本判若两人。
钢铁可以是冰冷坚硬的固态,也能是炽热奔腾的液态,两种物态的钢铁都在这小暴君身上得到体现,这才是她被称作钢铁姬的原因。
钢铁姬看了娜塔莉娅一眼,后者立刻会意掏出怀表来确认时间。
“时候不早了,各位回自己的司令部吧。明天——不,今天佛晓,你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娜塔莉娅的逐客令一下完,俄军的将领们齐刷刷的站起来,向钢铁姬鞠躬,随后转身鱼贯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钢铁姬和娜塔莉娅后,她轻声问娜塔莉娅:“将来,历史学家们会如何评价我刚刚下达的命令呢?”
“他们会说你是个暴君,**的独裁者。”
“没错。”钢铁姬咧嘴笑了笑,“他们现在也是这样评价叶卡捷琳娜大帝的。但没有人能否认,叶卡捷琳娜大帝是俄罗斯的英雄。”
“是的,没人能否定。”娜塔莉娅发自真心的回应道。
钢铁姬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注视着会议厅的大门。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刚刚最后那番话你也没想到吧?”
“是,没想到。”
“其实我在土耳其的失败之后,就在认真的反思这一点了。但是当时我要清剿国内那些蛀虫,我需要军队的支持,尤其是那些在上次大战中靠军功起家,本身并非出身大贵族的那些将军们的支持。所以我才到现在还保留了这么大编制的骑兵部队,还让士兵们用可靠、精准的莫辛纳甘。如果我能早一点成为独裁者,我就可以给部队批量列装自动武器,完全淘汰莫辛纳甘,把无用的骑兵部队彻底撤销。”
钢铁姬摇摇头:“当然了,那样并不能保证我们的部队和德军有相同的战斗效率,我们在很多地方和林有德亲手经营起来的现代德军有太大的差距。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集中兵力打了一整天,却连德军的防线都无法撼动。你看到战报了么?我们集中五个师突击德军成吉思汗师的阵地,却在夜幕降临前被人把所有阵地都抢了回来。这个差距已经不是武器所能造成的了。”
“这其实很正常,这些没有数字番号只有名称的师都是林有德一手经营起来的嫡系部队,和我们的近卫军类似。”娜塔莉娅用轻柔的语气对钢铁姬说,“用五个师的一般哥萨克和近卫军部队作战,我想也会产生差不多的结果。”
钢铁姬看了娜塔莉娅一眼,随即咧嘴笑起来:“没错,你说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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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廖沙靠在马车的轮子上,看着面前的篝火。
离他不远处是医疗站,伤兵们的哀嚎已经褪去,傍晚刚刚撤下来的时候还嚎得正欢的家伙们大概不是死了就是——就是快死了。
谢廖沙扭头看了眼米什卡,发现这贫嘴也是一副快死了的人的脸——尽管他和自己一样没有受伤。挂彩了的格里高利正在搅动篝火上罐子里的汤,食物的味道是此时此刻唯一能让谢廖沙感觉好一点的存在了。
今天谢廖沙所在的部队理所当然的也参加了进攻,结果他们狠狠的领教了一下德国人凶猛的火力。他们一度占领了村庄的核心阵地,却没有办法拿下德国人据守的教堂。
为了拿下教堂,谢廖沙骑着马飞奔去司令部要来了一门大炮准备零距离射击教堂,谁知道炮兵们用马拉着大炮刚进村,瞭望哨就发现德国战车正在接近,于是炮兵们把炮拖到村边向着战车开火,却屁用没有。
随后已经打了一天的部队扛不住德国人的反击,撤退下来。
经历了这样的一天,士气低落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偏偏撤退下来之后谢廖沙他们才发现野战救护所已经推进到了他们的出发阵地——军医们满心以为今天谢廖沙他们会在敌人的阵地上过夜,这里会变成后方……
野战所里伤号的哀嚎,简直就是士气的毒药,搞得现在谢廖沙已经开始怀疑战争打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候,米什卡突然抬起头。
“怎么了?”谢廖沙刚问出口,他就听到刺激到米什卡的声音了。
那是歌声。
哥萨克的战歌很多都沉重而悲怆,一唱起来就能想象到哥萨克们战死他乡的悲壮,只有这首不一样。
谢廖沙站起来,缓缓走到那已经布满车辙的泥土路旁,沿着路向着歌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他看见一队士兵正以整齐得仿佛在检阅的步伐向这边行军。
他们的步枪全都上着明晃晃的刺刀,枪刺的森林随着整齐的步伐有规律的晃动着,反射着篝火的光。
队列很快行进到谢廖沙面前。
队列里的士兵都戴着哥萨克的传统黑皮帽,帽子下面的脸上有着几乎一个模子出来的大胡子,隐藏在胡子下面的是坚毅的表情。
没有人往路边的谢廖沙他们看哪怕一眼,他们都坚定的看着前方,高昂着下巴,挺着胸膛高傲的前进着,整齐的步伐仿佛鼓点配合着嘹亮的歌声。
马蹄声传来,一队骑着纯种顿河马的军官沿着队伍一路走来,他们每个人都披着黑披风,腰上挂着闪亮的镀金马刀,带着双头鹰雕刻的刀柄随着骑马的动作上下抖动着。
谢廖沙仔细看着军官队伍后面扛旗的骑手扛着的旗帜。
那面几乎一人高的大旗上,沙皇的双头鹰正用锐利的目光盯着谢廖沙。
这时候哥萨克们几乎全都站起来了,有人大喊:“上啊,狠狠干死汉斯们!”
“为死去的哥萨克们报仇啊!”
“顿河万岁!”
“为了俄罗斯!”
哥萨克们杂乱的呼声,并没有干扰嘹亮的军歌声,沙俄近卫第四步兵师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今天激战了一天的战场开去。
第538章 538 夜战~
沃尔夫正在修自己的脚趾甲,就听见屋外机枪的扫射声毫无预警的响起来。
沃尔夫丢下从房东那里借来的指甲刀,急匆匆的把脚往靴子里套,袜子都顾不上穿。他和鞋子奋斗的当儿,汉斯抱着衣服从外面冲进来,身上还有一半覆盖着肥皂泡沫。
沃尔夫大笑起来。
“别笑了!万一真是俄国人来夜袭怎么办?”
这时候沃尔夫已经套好鞋子,他拿起自己那维护一新的机枪,麻利的装上弹带,把枪机盖板一合,看着还在往身上套衣服的汉斯季默,得意的说:“别急,我会掩护你的,新任军士长阁下。”
这时候詹姆斯一边提裤子一边从房东主屋那边过来。
“怎么回事?”
“大概是俄国人。”沃尔夫耸了耸肩,“说不定我们准备好了枪声就会停了呢。”
沃尔夫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几声手榴弹爆炸的闷响,然后机枪声就停了。
“你们听,停了!”说完沃尔夫干笑两声,随后端起枪转身踹开门就跑进院子里。已经以惊人的速度穿戴完毕的汉斯季默也拿起枪狂奔而出,詹姆斯刚拿起枪要走,衣服还乱糟糟的波兰妹子冲进来,拉着他的手,用波兰语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冷静,我们会击败俄军的,别担心,姑娘。”说着詹姆斯对波兰姑娘露出个笑脸,然后转身向屋外跑去。
他刚出房子,波兰妹子就跟了出来,好看的蓝眼睛盯着詹姆斯,继续用波兰语说着什么。
“别担心!”詹姆斯这样说着,冲她挥挥手,随后跑向已经开到门口的装甲拖曳车。
汉斯正蹲在抢修车发动机盖上,用无线电向村子另一头的装甲抢修车喊话:“血腥玛丽回话,血腥玛丽回话,有多少俄军?”
血腥玛丽是汉斯今天晚上才更换的无线电呼号:虽然林有德认为俄军不会这么快有监听德军无线电通讯判断战场状况的能力,但他还是给部队制定了战术操典,规定无线电战术呼号要每天更新至少一次,防止被俄国人利用。
汉斯喊了半天,无线电里才传来回音:“琴酒(指挥车的呼号),这里是血腥玛丽,俄军到处都是!我们已经从村口撤退,正在沿着村子中间的石板路后撤。以我们的机枪根本挡不住他们的散兵冲锋。守在磨坊里的机枪组已经挂了。完毕。”
“妈的。”汉斯咒骂了一声,然后对路边上正在整队的一小队战斗工兵喊,“找个人去教堂,告诉营长村子东侧已经失守,俄国人摸进村了。”
话音落下马上有一名士官小跑着向教堂冲去。
可这时候村子西侧也响起了枪声,紧接着四面八方都响起了枪声。
“我看到血腥玛丽了!”一直在警戒村中道路的沃尔夫大喊,“它在倒车,机枪在响!”
汉斯也在几乎同一时刻看到正在倒车的血腥玛丽,同时他还看到车子旁边的屋顶上出现了一名头戴黑皮帽的人——德军士兵都有钢盔,可不会戴这种帽子。
“血腥玛丽!你们旁边的房顶上有人!”
汉斯发出呼叫的同时,沃尔夫的机枪开火了,但仓促间没能马上打中俄国人,于是俄国人甩出了手里的燃烧瓶。
酒瓶子在装甲抢修车的发动机盖上砸得粉碎,里面的酒精刚洒出来就立刻被瓶口燃烧的布料点燃,在发动机盖上制造了一大片燃烧的区域。
装甲车的倒车动作立刻就停止了,车长飞快的钻出舱门,刚要往旁边跳就被枪打中,他的身体转了个圈,扭曲着摔下车身。
维修车上其他人也紧跟着钻出车身,俄国人的马克辛射出的弹雨打在在燃烧的车身上叮当作响,把逃出来的人一个不剩的全都撂倒。
紧接着维修车舱门中升腾起一个稍纵即逝的小火球,然后整辆车像火炬一样彻底燃烧起来。
虽然林有德的装甲车辆都普遍使用柴油,但被莫洛托夫直接扔发动机散热盖该着仍然会着。
“俄国人已经摸进村了。”汉斯回头对战斗工兵们下令,“我们退出村子!黑灯瞎火的和俄国人打巷战……”
一枚子弹打在距离汉斯不远的装甲板上,弹跳起来打中了他的肩膀,贴着他的骨头飞过,带走了一块肉。
“我靠!”汉斯赶忙向后靠在绞盘上,继续大声下令,“小心屋顶!屋顶上有俄军!该死,村子周围的警戒哨是怎么搞的!车子发动起来,我们沿着路往村外去!大家分头撤退,在村子西边的林际线汇合!”
这时候他们搭乘的装甲拖曳车开始转向,五辆装甲车一起原地转向的引擎声震撼着夜空,几乎和两种机枪的射击声平分秋色。
“前进!突破俄军的包围!”汉斯说完放下无线电话筒,扯着嗓子对附近还在射击的德军士兵喊,“跟着装甲车队一起撤退!村子已经被包围渗透了!”
完成转向之后的装甲车队向着村外开去,与此同时教堂的机枪声也在几声爆炸之后戛然而止,现在除了车队的车体机枪和沃尔夫手上的通用机枪之外,所有mg的射击声都消失了,但马克辛那沉重的突突声却还在接连不断的响着。
车队咆哮着冲出村庄,这时候沃尔夫看见有东西正在黑暗中快速移动。
“骑兵!”他大声呼喊,同时向着俄国人扫射。
第一匹马被打倒了,第二匹没过几秒也倒下了,随后是第三匹。
第三匹倒下的时候还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马平安的站起来了,骑在马上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其他的骑兵完全没有畏惧,他们高举着明晃晃的马刀,冲向跟在装甲车后面的步兵。
“停车!”汉斯高声喊,随后回头对步兵们说,“躲到装甲车旁边来!”
步兵们立刻照做了,全都蹲在装甲车的履带和负重轮旁边,开始向俄军骑兵射击。
俄国人大概是猛然发现步兵们靠着装甲车不太好掌握劈砍的距离,这才转身向着村庄退去。
“好了,我们走!”汉斯说着拍了拍装甲车的装甲板。
“他们在杀从其他地方出村的士兵。”沃尔夫看着夜色下的田野,咬牙切齿的说。
“如果我们有辆步战,就能去救伙计们,现在你指望我们做什么?”
沃尔夫只能咬着牙用机枪对着夜幕下的田野一通扫射。
“停下吧,说不定会打到自己人。”
沃尔夫咂了咂嘴,紧接着他发现了一件事。
“詹姆斯呢?”他问汉斯。
后者一脸茫然。
第539章 539 督战队
此时此刻,倒霉摔下车的霍纳正趴在夜色笼罩的大地上扮尸体。
“妈的,”他一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死掉的倒霉蛋,一边死死的盯着正在远去的装甲车犯嘀咕,“你们倒是停下来等我一下啊。”
渐渐的装甲车的声音远去了,从城镇里射出的夹着曳光弹的弹幕也平息下来,夜晚恢复了应有的宁静——只不过空气中多了浓重的血腥味。
詹姆斯小心的抬起头,寻找着俄军骑兵队的位置,然后发现原野上似乎没有移动的目标了,但是村庄里的火光还是能照亮一部分原野,贸然站起来走估计会吃枪子。于是詹姆斯开始小心翼翼的向前爬行——只要在天亮前爬进西边的树林,就能顺利脱离险境——实际上,他只要从村庄火光能找到的地方爬走就能脱险了。
爬了一会儿詹姆斯的指甲里就满是泥土,之前作战了一整天积累的疲惫一股脑儿的都涌了上来,让詹姆斯的感觉糟糕透顶。
“两个混球,竟然就这么把我撇下了,等我平安回去一定要你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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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退入树林后,汉斯下令清点人数,结果没一会儿发现,果然没有了自己那个逗比战友的身影。
“早知道,我就问问他家住在哪里了。”沃尔夫一脸遗憾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现在这样我想趁休假去看望一下他家人都做不到。”
“他也许没死呢,别把人给杀了啊。”汉斯拿出一根已经在裤兜里揣了很久完全走形了的香烟叼在嘴上,划了根火柴点上,用力吸了一口,在天空中吐出一个缓缓上升的烟圈,他看着那烟圈,轻声说,“司令部应该知道他家里在哪儿,下次休假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沃尔夫伸手拍了拍汉斯的肩膀。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汉斯掐灭烟头,扭头对身后正在检查装甲抢修车状况的战斗工兵说:“我们现在到天亮前能挖出什么样的工事来?”
工兵马上掏出工兵铲,在地上刨了一下,查看了一下土质,随后站起来对汉斯说:“如果这林际线都是这种土质,我们应该可以用推土铲挖出大概的构型,然后人工加固成有腿部这么深的战壕,向敌一侧会有一道泥土做成的临时胸墙。”
“听起来很不错,现在开始干吧!另外,清点各车的机枪弹药。”
“我们还可以砍一些灌木过来加强胸墙的防御能力。”工兵指了指汉斯季默身后的树林,“顺便再做点伪装。”
“很好很好,现在行动起来。”
说完汉斯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转身对同样聚集在树林里的装甲猎兵们喊:“还有人军衔比军士长更高么?”
没人说话,于是汉斯撇了撇嘴:“看来我就是老大了,所有人清点武器弹药,干完以后就来帮工兵们修工事,想要从明天这场恶战中生存下来,就老老实实把工事修得足够坚固。好了,开始吧。”
汉斯说完众人就行动起来,沃尔夫来到汉斯身边,小声说:“真要在这里开打?俄国人那么多,光靠我们这点人不觉得太悬了么?我看……”
“幸运的话,天亮之前我们就将得到增援,我们弃守这里的话防线就要被捅穿了,你也看到师部的状况了吧,就一个警卫连能做什么?”
“是啊,师部就一个警卫连,我们得不到什么增援吧?”
汉斯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不过这会儿集团军群司令部肯定在拼命往前线调部队,后方的林大人也一定在彻夜不眠的催促铁路部门更快的把部队运到前线,要相信高层大老爷们的努力啊。”
“我怎么觉得林先生一定在****的大波妹子呢?”沃尔夫嘀咕着,弯腰从地上提起自己的机枪,转身找了棵灌木靠着坐下,开始检查机枪的枪机。
工事的修建进行得很快,战斗工兵们把装甲车前方的挖土铲放到最低,开足马力拱开泥土,这样一个膝盖深的坑外加一道胸墙的雏形就出现了。然后德军士兵们用工兵铲把泥土全部敲打严实了,一道简单的防线就这样形成。
在赶工建造防线的同时,汉斯利用无线电和师部取得了联络,师部告诉他们援军会在明天早上抵达,汉斯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大家都十分的振奋。
果然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增援”就到了。
汉斯看着师辎重营的厨子、裁缝、司机、理发师、机械师等一干杂七杂八的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我们姑且还是受过使用武器的训练的。”一名身材壮硕的厨师拍了拍那把在它手中看起啦就像一杆袖珍玩具枪的突击步枪,“而且,老爹说,人没法派够给你们,弹药管够。我们给你们拉了三大车弹药过来。”
汉斯看了看装得满满的三两卡车,咬了咬嘴唇——这弹药确实管够,但万一顶不住了那不就等于给俄军送肉么?
汉斯正烦躁呢,沃尔夫把机枪架在车旁边,一翻身爬上卡车,随即赞叹道:“哦,果然够多,这三盒机枪子弹都是我的了。愣着干嘛快来拿啊,待会弹药就是生命!”
沃尔夫说完,其他人都扭头看着汉斯,汉斯撇了撇嘴,随后挥了挥手臂示意众人上去拿自己要的。于是士兵们呼啦一下一拥而上,很快就把弹药车给搬空了。
仿佛掐准了德军把弹药搬空的时机一般,俄军的炮弹在这个时候划破了天空。
“炮击!隐蔽!”
汉斯高呼着,同时以熟练的动作往地上一趴一滚,就滚进了临时挖出来的战壕。
辎重队的诸位虽然不是战斗人员,但也大多见惯了炮击,忙不迭的四散开去就地隐蔽,刚刚还聚集在一起的人群一瞬间就完全散开,全趴在地上了。
俄军的炮弹接二连三的落下,撼动着大地,掀起大量的泥土。
被炸断的树向利剑一样从天上直插下来,命中了刚刚分弹药时没来及的拆的弹药箱,直接把箱子砸得稀烂,箱子里的子弹稀里哗啦的散落一地。
一发炮弹直接命中了搬空了的弹药卡车,一眨眼就把卡车变成了一团燃烧着的火球。
汉斯趴在地上,双手抱头,等待着炮击过去。
这个等待的过程相当的漫长,汉斯觉得自己大概一辈子也不会习惯忍受炮击了——这种完全把生命交给老天爷的感觉,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糟糕。
炮击终于过去后,汉斯刚站起来,就听见有人大声喊:“这里需要医疗兵!”
“我们没有医疗兵。”汉斯大声回应,“洒磺胺,打吗啡,尽你所能的包扎一下,剩下的就看造化了。”
话音刚落又有人喊:“俄军!俄军散兵线!正在向我们这里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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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霍纳被炮声惊醒,他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两三百米外不断落下炮弹的林际线,又扭头看了看天空。
“我靠,我只是想趴一会儿休息一下,这******就天亮了啊!”
就连詹姆斯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没准自己比想象中更加适应战争呢。
詹姆斯用力晃了晃脑袋,挥开这些没什么意义的感叹,把注意力转向目前的状况。
俄军会轰击林际线,一定是因为自己的战友控制了森林建立了新的防线,也就是说只要冲过这最后两三百米,就能顺利和自己的部队汇合。
但俄军现在在炮轰森林,也就意味着他们马上要发动进攻了——
想到这詹姆斯猛的回头瞥了眼村庄方向,果然看见俄国人的散兵线已经出了村庄,缓缓的他的方向走来——典型的步炮协同进攻步骤。
詹姆斯咒骂了一声。
现在他被夹在中间了,往森林跑吧,说不定就被当俄军打成筛子了,留在原地吧,俄军经过的时候保不准就给他来一下。
詹姆斯斟酌了好一会儿,这才横下一条心,往地上一趴,继续装死。
他趴在地上,百无聊赖的听着炮声,感觉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捏着一样,每一次跳动都能让他全身震动一下。
他不敢确认俄国人走到哪儿了,只能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炮击结束。
终于,他听见弹幕开始向前移动了,这说明俄军的火力准备接近尾声,步兵攻击即将开始。不过,詹姆斯想,俄国人的步炮协同果然有问题,炮火开始前移了步兵距离敌人阵地还有两百米以上的距离——
他刚这样想,就听见了俄语的说话声,然后脚步声也传来了。
詹姆斯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他竭尽全力才能抑制住自己那因为紧张而变得粗里粗气的呼吸。
他把紧闭的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隙,正好看见一只俄国人的靴子踩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这一瞬间詹姆斯吓得快跳起来了,肩膀抖动的幅度让詹姆斯认为自己百分之一百被察觉了。但俄国人大踏步的走了过去,根本没有发现躺在地上的这具尸体有什么异常。
詹姆斯刚送了一口气,第二道散兵线又从他身边通过了。
这一次情况好不少,至少没有吓得肩膀都抖动起来,可心脏还是砰砰直跳。
在詹姆斯看见第三列俄军散兵线的士兵们的靴子时,mg42那极具辨识度的射击声钻进詹姆斯的耳廓。
詹姆斯实在很想看看自己的战友们痛宰俄军的样子,但又担心后面还有散兵线要通过,自己一动就被人发现什么的。
于是他只能继续扮尸体,直到俄军第五道散兵线通过。
詹姆斯忍不住了,悄悄转动一下脑袋,趴在地上向身后村庄方向望去。
他发现村庄那边还有一道散兵线,但这道散兵线的士兵们却不急着进攻的样子,只是远远的看着正在迎着德军火力前进的战友。
詹姆斯一瞬间就明白了,那是俄军的督战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