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私房菜馆
厉少璟没有立刻开车回家,而是先绕到了京都一家有名的私房菜馆。
锦园私房菜馆。
顾名思义,私房菜就是在别人家吃到由主任做的拿手好菜。私房菜通常对外无店面招聘,无固定菜单,不设专职服务员。
但是这些菜的烹调技法往往是祖传的,且限量供应。
锦园的私房菜是官府菜的一种延伸,制作菜式均围绕“细致”两个字,环节相当之繁缛。久而久之,自成一种类别。
因为锦园菜馆是小胡同里的一家小餐馆,她们只能将车停在胡同外,然后踏着清冷的月光走进去。
“二叔,你是带我来为你表演流口水的吗?今天锦园的菜肯定没戏,我看现在这时间,也不是能吃上的样子。”算了算时间,许欢颜颇有怀疑。
锦园私房菜的稀缺之处还在于,食客不许点菜,不许预定。
烹饪过程及其复杂,所以锦园之人忙活一天,才能做出一桌子来。
现在恰好是晚饭的时间段,锦园新鲜出炉的这桌“私房菜”能否吃进嘴里,还是个问题。
厉少璟不置可否,薄凉的唇畔噙着一抹玩味,“看看我家的小吃货,有没有这个运气。”
许欢颜气嘟嘟的挥着粉拳,“谁是吃货?你全家才都是吃货!”
“恩,全家都是吃货。”
厉少璟从善如流,唇畔的淡笑越来越深。
全家都是吃货?卧槽,她这不是变相承认自己也是吃货了?她不就是厉少璟全家中的一员?
“二叔,你今天还真是出奇地乖顺听话啊!”明明恨得咬牙切齿,许欢颜却仍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过她狰狞的表情还是泄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厉少璟,算你狠!
为了即将到嘴的那桌令人称绝的私房菜,她许欢颜忍了!
两人走了三分钟左右,许欢颜看着不远处小院门口挂着的白底红字的小灯箱上书“马尾巷16号”,立刻扬起期待的笑容。
“二叔,我们快进去看看!万一还没人来,今天这桌菜就算是耍赖我也必须抢过来!”
话落后撒腿跑进院子,许欢颜轻车熟路的钻进右了手边的红瓦房。
“哈?”
望着空空如也,连流理台都空了的现代开放式厨房,许欢颜有片刻的愣怔。
锦园的三个厨子呢?
莫非今天锦园休业,所以明明到了饭点儿却连半个抢桌的客人都没看到?
挫败的耷拉着脑袋,许欢颜浑身无力的从厨房挪了出来,“二叔,时机不巧,锦园的厨子都罢工了,那厨房干净的仿佛十天半个月没开过伙似的!”
说不遗憾,那是假的。
厉少璟闻言朝颓败的小丫头招了招手,“过来。”
没有闻到锦园美味的饭菜香,许欢颜神情挫败,自然也忘记她的二叔有多危险。往往他招手让她过去的时候,等着她的大多是他戏耍自己的阴谋。
有时候许欢颜甚至想,如果她的阿爸还活着,他对自己的爱会像厉少璟这般忽冷忽热,若近若离吗?
男人对爱的表达大多笨拙生疏,厉少璟更是如此。
厉少璟没有言语,骨节分明、五指修长的大手顺势将丫头垂在身侧的小手包紧,然后牵着她往四合院的里院走去。
许欢颜满眼震惊,“二叔?”
走进内院许欢颜才发现别有洞天,锦园哪里是没有开伙?
清幽雅致的小院里,一张圆形的楠木餐桌就占据了三分之二的面积。餐桌之上是精致华美的锦园菜,黄焖鱼翅、清汤燕菜、核桃甜酪、京味龙虾等特色菜品赏心悦目,靠食客们口耳相传积累下的名声货真价实。
甩开男人温暖的大手,许欢颜忙不迭的坐下开吃。
不问其他,这里只有她跟二叔两个人,这桌菜归她了!
大快朵颐的间隙,许欢颜终于腾出空闲,张嘴问了一句,“二叔,这桌席你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感情你早有准备,我还傻呵呵的被蒙在鼓里。以为到嘴边的美味就这么溜走了呢!”
不怕抢不到,就怕有机会放手一搏,最后却被告之已经被被人先一步占了。
满意的舔掉指尖的油渍,她继续跟手边那一盘子叫花鸡做斗争。
与许欢颜风卷残云的粗鲁吃相不同,厉少璟慢条斯理的夹了块京味儿虾,仔细剥好后放进了许欢颜的碟子里。优雅高贵的餐桌礼仪令厉少璟身上多出了一种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看着碟子里滚完酱料的圆润虾仁,她不禁瘪了瘪嘴。
“又是你那套食不言寝不语的迂腐规矩!二叔,跟你吃饭最压抑,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你是个哑巴。”
从开饭到现在,她说了一百句,厉少璟顶多回她一句。
“不想吃了?”
冷冽的寒光代替了之前宠溺的温柔,厉少璟深沉的目光扫过,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当然想吃,我还想都吃完呢!!”护食一般将手边的盘子往自己的方向推了推,生怕被厉少璟抢了去一样。
吃的正兴起,突兀的手机震动声响了起来
停止狼吞虎咽的不雅姿态,许欢颜歪着头,看着桌上的手机,眸底闪着蹊跷的光芒。
“二叔,有短信进来了,你怎么不看?”
“我看你吃完。”
潜台词的意思很明显,她吃完他自然会看。她碗里哪怕只剩下一个饭粒,屁股都休想离开椅子。二叔定下的家规,异常严厉。
厉少璟没翻看短信,依然专心而优雅的用餐,许欢颜吃到开心,偶尔会抬头对这些菜品品头论足一番。而她清亮婉转的声音成了这场凝重饭局的唯一伴奏,驱散了孤寂冷清的用餐氛围。
“嗡……”震动声再次吸引了许欢的注意,她嘴里塞满了虾球,说话也是吐字不清。
“饿苏,链花。”二叔,电话。
一杯温水递到女人面前,厉少璟薄唇轻启,“等我。”然后中途离席。
凝望着男人颀长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出了院子,她才将虾球咽了下去,看着二叔离开的方向发呆。
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知道厉少璟的私人电话,同时又本事大到让一向注重用餐礼仪的他提前离席,怎么想都知道之前那个短信里有不同寻常的内容。
走到巷子深处,厉少璟沉声,“我说过,没有下一次。”
电话那端,女人柔弱的嗓音透着嘶哑,却染着让人无法忽略的欣喜,“帝少,我怀了您的孩子……”
第17章 全能煮夫
恼人的星期一不请自来,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轻抚着熟睡中的人。
“唔……讨厌的周一!”
呜咽了一声,饶是再不想起,许欢颜也没忘记她按掉闹钟后已经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现在她再不立刻洗漱穿戴整齐,连吃早饭的机会都没有就要往学校赶了。
当初选择住校的大半原因就是她可以在晚上多睡半个小时,对许欢颜来说没什么原因比这个更吸引人。
来到典雅华贵的西式餐厅,男人料峭挺拔的背影正在厨房里忙碌。面包机发出“咔咔”的声响,四片被烤的金黄酥脆的面包片弹了出来。
男人有条不紊的将面包片摆盘,煎锅中的培根,七分熟的煎蛋,水果沙拉……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流畅自然,俨然做过千百遍。
许欢颜每次看到这一幕,都无法相信她的二叔竟然还是个全能煮夫。
衬衫袖子被整齐挽起,露出半截肌肉结实的手臂,熨帖的西裤下是笔直高挑的双腿。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盯着厉少璟黄金比例的完美身材,喉头上下滑了滑。
厉少璟早就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当他切好三明治装盘后,转身抬眸看向台阶上的小丫头。
“流鼻血了。”话落厉少璟甚至还做了一个擦鼻子的动作。
许欢颜闻言睡虫立刻跑了个精光,马上伸手去擦鼻血……
“厉少璟!你还有完没完了!”
戏弄她就这么好?一天不用他那条毒舌刺激她,他能死吗?!
“早饭好了,过来吃饭。”
三明治上桌,厉少璟眉宇微挑。似乎缺了些什么。
随意哼了一声,许欢颜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没等坐下就拿起三明治张嘴咬了一大口,“二叔,我今天要喝苹果汁!”
厉少璟神色微动,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就在许欢颜以为他要无视自己的时候,男人突然动了,起身去厨房削苹果准备做鲜榨的苹果汁。
他一时匆忙,忘记了替她准备果汁。
“二叔,昨天晚上的那通电话……是谁?”
憋了一晚上的疑问,还是问出了口。
薄薄的培根混着菜叶、沙拉酱夹在面包片里,许欢颜边吃边等着他给自己解惑。
她昨天看到了,那条信息号码没有备注,显然是陌生信息,对方的身份也没有储存在厉少璟的手机联络人里。
或许,那个人曾经在厉少璟的联络人名单中占有一席之地。不过现在……
“终于问了?我以为你会把自己憋死。”
将切好的苹果块扔进榨汁机,厉少璟慵懒的斜倚在墙角,平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他在这六年里渐渐学习了如何微笑。
许欢颜瘪了憋嘴,“我问你就会回答吗?”
好奇害死猫,但是这依然无法阻止她探究真相的决心。
厉少璟,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敢存?
“不会。”
低沉的男声若大提琴般声线醇厚优美,不过这回答……就不甚完美了。
“不说拉倒!二叔,你早晚会被你隐瞒的那些秘密压死。下次你求着我、让我替你分忧解愁我也懒得理你!”
既然他不说,她拿着刀抵着他的脖子都没用。
润滑的苹果汁入嘴,许欢颜还是不死心,“二叔,你就告诉我吧。我不会泄露出去,也不会告诉三叔,然后跟着他一起笑话你!”
笑容人畜无害,不过厉少璟分明从她的眸底看到了她一闪而过的狡黠。
不告诉老三吗?
老三知道的秘密太多,如果继续下去,他都要考虑是否该灭他口了。
“你们还笑得少了?”男人冷哼,慢条斯理的吃着三明治。
“二叔,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脑中突然闪过血腥的一幕,许欢颜心倏地一抽,扔掉三明治猛地站了起来。
“阿颜,我说过你该忘记过去,活在当下。”
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厉少璟一直以为,六年的时光可以抚平一个人内心的创伤。他的阿颜,终会忘记一切。
他可以让m国最好的心理学教授封闭她过去的所有记忆,可他最后选择了相信。
一个在混乱的金三角中拉扯着弟弟长大的坚强小丫头,怎么会被过去击垮?
咀嚼着厉少璟的话,她的眼睛有瞬间的朦胧,直到她将夺眶欲出的眼泪逼了回去,“其实我早就知道他活不下来了。子弹正中心脏……只是,我不敢去辨认那具烧焦了的尸体。我怕……我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
许华辰,她的亲弟弟,当年在金三角中枪后便没了气息。
二叔其实是伽罗请到罂粟庄园的尊贵客人,她看着男人大步流星的将弟弟抱进抢救室,紧接着就从主刀医生口中得到弟弟死亡的消息。
那一天,她的人生惨遭巨变,接踵而至的不幸差点将她击垮。
也是那个时候,二叔向她伸出了温热有力的手,“跟我走,去京都。那里有你向往的一切。”
华夏国的首都,京都?
不过是“京都”两个字,就让那时候的她重新燃起了希望。弟弟虽然走了,那她还是有不得不苟延馋喘活下去的理由。
沉吟半晌,厉少璟又给了她一线希望,“那天烧焦的尸体并不是许华辰。”或许对方能骗过十三岁的阿颜,却无法瞒过曾经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了数年的自己。
“他真不是辰辰?二叔,你是不是在骗我?!”
他抱过那小子,烧焦的尸体头骨略大,手骨则粗壮了许多。尽管二人的身形看起来相差不多,骨架大小却天差地别。
“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那就是真的了?”深吸了一口气,许欢颜声线略微嘶哑,“可是那具尸体不是辰辰的话……他又去了哪里?难道我弟弟是被谁抓走了?”
厉少璟不置可否,没有全盘否定她的想法。
毕竟这也是一线生机,那小子看起来不傻,或许可以死里逃生。
“宁可信其有。不过我想,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下次班主任找家长谈话,你还敢不敢让我去挨你们班主任骂……”
当挂钟的时针走向十二的时候,厉少璟突然淡淡感慨道。
许欢颜一心记挂着弟弟,身体没反应过来,嘴上却习惯地公式化回答,“哎呀,二叔你放心。挨骂这种苦差事从来都是三叔替你去的。您老金贵,就别因为我丢人现眼了。”
不对,二叔刚才为什么那么说?
猛地抬头,许欢颜一脸苦/逼,“卧槽,劳资又特么迟到了!”
第18章 见风使舵
军事学院附属高中,六楼,年级主任办公室。
年级主任虎着脸,锃亮的脑壳格外显眼。
“主任……您有话就说,咱都是老熟人了,不用跟我客气!”
许欢颜慵懒的窝在沙发椅里,对面是苦大仇深却欲言又止许久的年纪主任,老黄,黄大川。
她今天早上火急火燎的连闯了六个红灯,最后还是不可避免的……迟到了。门神一般杵在校门口的班主任二话不说把她扔进了休息室,随后又被主任抓了出来。
“……”
谁想跟你客气?黄大川的“川字纹”越来越深,眼前这个麻烦还真不好处理。
眸光突然一闪,许欢颜猛地一拍桌子,“主任,又要找我家长对吧?我马上打电话,这时候我三叔应该还有空!”她说着就转身去背包里掏手机,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手机……似乎拜沈衍之所赐,被她一气之下摔了个粉碎。
“咳咳,许欢颜,我没说要请你家长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大汗,黄大川忙出声阻止她危险的举动。
许欢颜的三叔?京都四少之一的寰少萧寰?
那气场,那范儿……请他来绝对不是谈话,而是给自己找堵的!他敢对寰少说什么?将许欢颜的斑斑劣迹一一列举出来,让寰少回去好好管教这个缺乏教养的野丫头?
此种行为无异于自寻死路,他还想在主任这个位置上多留几年呢!
“那主任你留我干什么?早课都要结束了,主任,一日之计在于晨,你这不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是在浪费我的生命啊!”
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接下来又打了个哈欠。黄大川欲言又止的样子真愁人,他难道不知道有话直说有屁要快放吗?
黄大川咬牙,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直截了当切入主题,“其实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以你现在的下游成绩是无法直升军事学院的,至于其他高校……也不容易。我建议你复读,最好选择一所切合你个人实际情况的高校。好高骛远到最后只会一场空,脚踏实地才能取得最好的成绩。”
其实劝退这种事情他不该跟许欢颜本人说,奈何寰少的气场太强大,寰少扫他一眼他连话都说不完整。
“你的意思是……”许欢颜莞尔一笑,“让我退学或者复读喽?”
退学?复读?因为她的成绩太差,在校内又惹了太多麻烦,所以黄大川身为年级主任,不得不将她这只害虫驱赶出去?
意味不明的目光越过黄大川锃亮的“地中海”发型,许欢颜状似无意的欣赏着行政楼后面的三栋实验楼。实验楼崭新的楼体设计新颖,一看就出自名设计师之手。
“主任,您身后这三栋实验楼真好看。白晃晃的,怪耀人的。”
说起那三栋实验楼,黄大川立刻眉飞色舞起来。这可是他拉开的赞助呢,不过这个赞助者的信息跟学生的姓名,只有校长清楚。他问过几次,校长都顾左右而言他的避开了。
“许同学,我相信京都其他名校的硬件设施也很优秀。我们学校并非京都中最好的附属高中,你还有很多选择。”
黄大川的嘴角挂着公式化的敷衍的笑,能将许欢颜送走再好不过。虽然家长会时代替许欢颜家长的是寰少,不过黄大川看过太多上流社会的风流车失事,眼前这个丫头,跟寰少不可告人的关系会成为他们高中的污点。
寰少身世显赫,许欢颜顶多就是个情儿。
冷哼一声,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淡定从容,“可是怎么办?别的学校没有我五叔亲自设计的建筑,我在陌生的环境里会心生不安。还是说让我二叔先赞助盖几栋楼我再转学过去……复读呢?”
狗眼看人低,黄大川真以为她是好惹的?
“许同学……你二叔……五叔?许同学,难道学校这三栋实验楼是你们家赞助的?!”黄大激动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站的有些猛,他的啤酒肚甚至还晃了几晃。
许欢颜就是三年前那名神秘的学生?赞助他们高中盖了三栋高科技实验楼,后续又赞助了三千万助学金。
黄大川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许欢颜竟然就……他刚才说了些什么?要撵许欢颜退学?是他说的吗?他真说过这种话吗?
勾起唇角,许欢颜云淡风轻的扔了个白眼过去,“主任,萧寰是我三叔,你应该见过他的。他难道没跟你提起过实验楼的事情?”
“没有,寰少贵人事忙,我怎么敢耽误寰少的时间呢!”焦急的反复搓着双手,黄大川想尽量补救,“许同学,其实你在我们高中度过将近三年的时光,现在贸然转学一定会不习惯,从而影响学业。为了让你顺利升入军事学院,我会安排各科的精英教师给你单独补习。”
与片刻前截然相反的热情,黄大川瞬间变脸。
许欢颜却蓦地大笑出声,“主任啊,我的成绩恐怕是升不上军事学院了,倒不如复读,还能有几分机会。至于补习……算了吧。”
算了?怎么能算了?
黄大川闻言惊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为了保住他的位置,他又苦口婆心的劝了许欢颜这位金主半个小时,心里也将她的班主任王萍在心里狠狠骂了一通。
平时没有这个王萍总来打许欢颜的小报告,他还没那闲工夫收拾她这个问题学生。
不胜其烦的挥了挥手,她只是想吓吓这个死胖子,没想到黄大川还有做唐僧的潜质。
“主任。我说过我要转学吗?复读跟转学不是一个概念吧!”
她要是转学,二叔就会问清其中的缘由,他调查一番下来自己这些年的劣迹不就全暴露了?
黄大川见状如蒙大赦,马上表起了决心,“许同学,感谢你再次选择信任我们学校。我一定会将你送上华夏**事最高学府,京都军事学院!你将是我们附属高中最值得骄傲的毕业生。”
“……”
黄大川,马屁拍这么响,真的好吗?
第19章 你不够格
许欢颜大摇大摆地走进教室,不经班主任允许就径自走回了她的位置。
所有等着看她笑话的人立刻大失所望。
这个家伙怎么又回来了?
班主任刚才还说她或许会被主任退学呢!
身边窃窃私语的声音陡然响起,她懒懒地掀起眼皮,冷冽的目光扫过看向她的每一个人。
她的目光清冷异常,夹杂着令人畏惧的温度。
连王萍都被她的眼神吓到了,她可是促成她退学的罪魁祸首。
沈桃面露忧色,“小颜子,我叫老头子的副官来帮你擦屁股吧。哎,惹祸了跟姐们说啊,好姐们不就是用来互相拖后腿的?”
虽然沈桃不清楚她当初是用什么手段挤进这所高中,不过昔日里小颜子很低调,穿的也是最普通的地摊货,并无特殊之处。
沈桃还听她提起过,她是个孤儿,父母、弟弟都过世了。她幸运的被人收养,后来才迁居到京都生活。
“叫你爷爷的副官来干嘛?”许欢颜不明所以,“难道你想让他老人家知道我跟你有一腿儿,所以打消以后给你找男人的念头?屁桃儿,不带拉我下水的啊!”
她现在活得挺好呢,若是让屁桃儿家的老爷子知道她跟屁桃儿“搞”在一起,小命儿不是立刻玩完了?沈老爷子非一枪子儿嘣了她不可。
“许欢颜,你特么找虐了是吧。老娘能喜欢上你?”沈桃神色蓦地一身,姿态优雅的甩了下如海藻般乌黑浓密的长发,顺便抛了个媚眼给她们前桌的小男生。
“屁桃儿童鞋,劳资也看不上你好吗?”一把将沈桃捣乱的双手倒扣在书桌上,她不管不顾的睡了起来。
“别闹腾了,留点力气,晚上朕再翻你牌子啊,屁桃儿。”
话音刚落,平稳的呼吸声就渐渐响彻在沈桃身边
几乎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许欢颜就滚去跟周公下棋了。
沈桃惊愕,险些连下巴都没合上。
梦境,一如既往的简单、优美。
许欢颜总能在梦中回到金三角开阔的群山峻岭。饶是京都繁华,但这里始终不是她的故乡。
倏地,安宁的环境陡然一变,美丽的山谷眨眼功夫变成黑暗的沼泽地带。
许欢颜惊呼着想要往上爬,奈何她的身子还是不断下沉,不断下沉,泥里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吸力拽着她,直到拉着她坠入无底的深渊。
“二叔……二叔,我怕!二叔救我!”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在沼泽中扑腾着的许欢颜突然一怔,看到来人后瞠目结舌。
辰辰?
还是那么肉乎乎,肉嘟嘟,稚嫩的挺起胸膛,掷地有声地说些要保护她这个姐姐的话。
一行清泪,缓缓溢出了眼角。
晶莹的泪珠挂在她浓密纤长的睫毛上,少年眸光阴沉,残忍的笑容一闪而过。被她突然拉住的手猛地一甩,伏在课桌上睡觉的许欢颜一个踉跄就滑下椅子往桌子下面钻。
好在沈桃眼疾手快的把醉鬼一般浑身瘫软的许欢颜捞了起来,她怒目而视,“新同学,谦恭友爱这四个字你不懂?需要姐姐我手把手地教教你吗?”
小颜子这一觉睡到了十一点,最后一节课上到一半,中途来了个插班生。
插班生的位置刚好就在许欢颜身后的空位上,他路过她们的时候,小颜子这个女流氓竟然蓦地伸手抓住了人家,无论对方怎么掰她的手指,这货楞是不肯撒手!
显然插班生的脾气也不太好,一把将许欢颜整个人都甩了出去。
“呵,那她懂不懂洁身自好这四个字?需要小爷教教她吗?”
少年眉眼清隽却傲慢张狂,邪魅地莞尔一笑,他抬脚就走到后排桌子,“啪”的一声,一脚踹开桌椅,扔掉书包自顾自的枕着双臂闭目养神起来。
午休时间。
许欢颜瞪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听屁桃儿阐述着关于转学生的种种不满。
在屁桃儿抱怨结束后,她也来了个总结性发言。
“屁桃儿,其实我觉得吧……你是爱上她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不是正应了那句老话?
虽然屁桃儿说是她在人家少年路过的时候占人家便宜,拉住他的手不放。但是她那是做梦呢,否则借她几万个胆子她都不敢随便拉任何雄性的手。
“放屁!老娘能看上他?一看就是个没长大的**!”
冷哼了声,她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了班主任让**自我介绍时的情景。
“季漠。漠不关心的漠。”
不是寂寞的寞,而是漠不关心的漠。一个自我介绍都能做的如此桀骜不驯,那一瞬,沈桃心底确实有一种异样电流划过。
“季漠?怪怪的名字,这厮的爸妈是怎么想的?他们是怕自己儿子不够冷傲?都说一个孩子的名字里包含了爸妈的无限期盼,咱们班的这位新同学,难道有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奇葩家长?”
屁桃儿描绘出来的,对方自我介绍时的狂酷帅气吊炸天她没感觉到,不过季漠这名字倒是令她印象深刻。
不待沈桃回答,阴恻恻的男声在她身后倏然响起。
“真是不好意思,小爷奇葩的爸妈已经上西天了。你口中的怪名字,正是小爷自己取的。”
阴鸷的目光打量着上午“调戏”过他的女人,季漠语气不善。
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了个正着,许欢颜吐了吐舌头,尴尬地转过身来。
“咳咳,这个……哥们,你还没听我说完呢吧?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没说,虽然你这名字够凄凉,但是……劳资出奇的喜欢啊!”
讪笑着迎上对方阴鸷的目光,许欢颜嘴角的笑容一僵。
这厮的脸……她是不是在哪里看过?
被女人直勾勾的看了半晌,季漠的脸色黑如锅底。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给小爷让开!”
因为是午休时间,许欢颜为了舒坦就将其他的桌子摆成一排,然后她搭着腿美滋滋的跟屁桃儿聊天。她这一搭,恰好就挡住了季漠回座位的路。
“我们是不是认识?!”
季漠低头去挪椅子,冰冷的手突然被她抓住。
女人柔弱无骨的手带着阳光的温度,他猛地缩手,不悦蹙眉,“怎么?便宜还没占够?想做小爷的女人……你还不够格!”
第20章 虚惊一场
直到放学,许欢颜依然恍恍惚惚,眼角的余光不时扫着在后排收拾东西的男生。
季漠,季漠,使劲甩了甩脑袋,她还是想不起她在哪里见过他。
但是这股由心而发的熟悉感是骗不了人的,她们应该认识,至少,她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对了,小颜子,我有个不幸的消息要通知你。”
与许欢颜并肩走出凌云楼,沈桃面露难色。
“这个世界怕是没有人比我更不幸了,姐们,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额……老头子让我滚回家里去住。他从今天起给我安排了九十九场相亲,我所有的课余时间都被相亲占满了,所以不能继续陪你住校了。”
她的苦逼相亲生涯从今天晚上开始拉开了帷幕。
“相亲?回家住?”
许欢颜沉吟半晌,终于领悟了两者之间的联系。“也就是说……过去我们扯淡撩闲的美好时光都要变成你无休无止的相亲地狱了?屁桃儿,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她作为屁桃儿最好的死党闺蜜,怎能不祝福她早入地狱?
“我呸!你个没良心的!”
叫嚣着被沈家保镖压上车,沈桃还不忘记转身朝她挥挥拳头。
笑着送走屁桃儿,她却愁了脸。
现在怎么办?
一个寝室八个人,除了沈桃之外,其余六个人都跟她不对盘。
纠结的杵在校门口,放学的人潮也走的差不多了。
夜风袭来,她摩挲着手臂,不知该何去何从。
季漠从楼里出来,远远看到了现在校门口,孤零零的女人。
哼,上一秒她还笑话他的名字,这个女人此刻的境遇又比他好到哪去?
身后突然掠过丝丝凉意,许欢颜倏地回头,撞进了他阴鸷深沉的眼睛里。
这厮,貌似也跟她不对盘。
“哥们,怎么着?你也不住校?”
寄宿学校中当然不全是住校生,高中里大部分学生都家住本地,为了放学能拉帮结派的玩乐,她们才大部分选择了住校。
季漠冷冷看了笑颜如花的小矬子一眼,“女人太主动就是自贬身价。”
潜台词就是,想上小爷的床?爷还嫌你马蚤了呢!
许欢颜一番好意却热脸贴了冷屁股。本来想着请新同学吃顿饭,沟通一下感情,顺便确定一下她是不是真的见过他……
“新同学,过分的自信就是自恋。自恋是病,得治。”
她主动?他全家都特么主动!
“嗯?小爷有的是本钱让你看看什么是魅力。自信,不过是魅力的一部分罢了。不过今天小爷与佳人有约……改天,再让你长长见识。”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多话的人,但是每次看到这个跟他横眉竖眼,多次受挫还试图跟他搭话的女人,他就忍不住想要调戏她一番。
转学到国内,原来也不是这么无趣。
霸道拉风的机车轰鸣着甩尾离去,气的跳脚的许欢颜只吃了一肚子灰。
“呸!劳资脑袋被地沟油泡过才会觉得认识你!”
郁卒地转身,大步流星的往宿舍方向走去。
不等她走到宿舍,一道熟悉的背影蓦地撞入她的眼帘。
“老牧,你怎么在这儿?”
牧袁是二叔的左膀右臂,简称“二把手”,其实就是二叔的贴身私人助理,所有秘书的活儿他都干了,不是秘书的活下班之后他也得埋头干。
跟了二叔,老牧可是牺牲大了。
“姑奶奶,快跟我走。”牧袁在女生宿舍外守了半天,受到了各种鄙夷目光的洗礼。许欢颜再不来,那些女生的脸盆香皂可能就顺着窗户扔下来了。
她不明所以,一路被老牧拉着上了他的越野车。
越野车疾驰而去,她安全带都没系好车子就滑入了车流。
“老牧,你是不是看****被二叔发现了?蛋定蛋定,人都是会犯错的,圣人都不例外。”
奸笑着打量着一脸严肃的牧袁,老牧很少露出这种苦逼的表情,上一次就是他看****被二叔发现,之后……老牧差点被二叔扒掉一层皮。
“什么毛……咳咳!”
牧袁正专心开车,谁知道许欢颜语出惊人,险些尴尬的手滑撞上旁边的防护带。
“老袁,你这是打算杀人灭口吗?”
肩膀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力被勒的生疼,许欢颜一张清丽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
“小祖宗,老大手臂伤了,现在还不肯让医生止血。你可赶紧去看看吧!”
老大下午接了一通电话后突然离开公司,他欲跟随却被命令留在公司。直到他接到老大从家中打来的电话赶过去才知道,他离开公司后在高速上遭遇了伏击。老大这等身手还见了血,可见对方准备之万全。
“等等,你是说二叔受伤了?”
牧袁一下子交代了太多重量级的信息,许欢颜一时间难以接受。
厉少璟……会受伤?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回到别墅,灯火通明的巴洛克建筑让她不再怀疑。
二叔跟她在家的时候只有一楼吊灯是常亮的。
急匆匆的跑进去,在玄关换了鞋子她就直奔三楼。
二叔的卧室外站着四名黑衣保镖,黑超遮面,杀气凛然。
看到许欢颜后,人高马大的保镖们齐齐颔首,“小/姐!”,随后让开了路。
许欢颜哭笑不得,别墅内外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弄得好像有什么恐怖袭击似的。
她还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是厉少璟搞出来的小把戏,没事逗她玩不就是他的乐趣?
但是,许欢颜见到家里这个阵仗后突然怕了。
他真是只是手臂受伤?
瑟缩着收回试图转开房门的手,她求助似的看向紧随其后的牧袁,“老牧,你没骗我吧?他只伤了一条手臂是不是?你可别糊弄我,我……我的小心脏容易偷停的!”
牧袁看出她的恐惧,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老大只伤了手臂,但是他一直不肯让医生替他治疗。”
再不进行治疗,老大的手臂说不定就废了。
“卧槽,那你特么不早说清楚。吓死劳资了!”
拍了拍胸口,许欢颜神色一松,大喇喇的开门进去。
第21章 男色在前
黑白相间的偌大卧室里,静谧的可以听到男人清浅的呼吸声。
如果不仔细看,估计没人会注意到床/上黑色空调被里还躺着一个人。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生怕会吵醒了床上那只蛰伏的野兽。
“二叔……”
见他没反应,她眼疾手快,立刻掀开被子察看起他受伤的手臂。
目光顺着手臂往上看去,她的动作却突然一滞,薄被下,猩红的血将被单都浸湿了。
手臂上,血淋淋的枪伤血肉模糊、震撼人心。难道子弹还没取出来?
“二叔,你快醒醒!你想变杨过,也得问过我想不想做小龙女吧!”
摇着他没受伤的手臂,她的声音却突然哽咽。
该死,人这还没死呢,她的眼泪怎么就不听话的流下来了?
“阿颜,身份搞错了吧?”
轻咳了两声,厉少璟慢慢睁开眼睛。其实他一直都醒着,只是,不知该如何抉择。
他不肯医治,牧袁那家伙才把阿颜从学校叫回来的?
男人虚弱嘶哑的声音骤然在头顶响起,她抬头,看到了男人眼底那抹她熟悉的宠溺。
“二叔,你要是再不让医生进来,截肢之后跟杨过有什么区别?”
高昂着下巴挑衅,她的小手偷偷在他的伤口旁边戳了戳。疼吧?疼死丫的!再不取子弹还有得你疼呢!
厉少璟神色如常,并未如她预料那般疼的大呼小叫,目光反而更加明亮,“我比你年长十岁……所以,你做不成小龙女。”
许欢颜郁卒,“二叔,你歪楼了。”
与失血过多的二叔连番斗智斗勇,她越发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血都要流一床了,他竟然还能提起精神来逗她。
“二叔,你要是截肢了,以后怎么抱我看烟花?”
叹了口气,她咬着唇,不无遗憾的看着他。
葡萄般灵动的大眼睛里噙着晶莹的泪花,仿佛厉少璟敢拒绝,她就敢立刻嚎啕大哭。
“我们有很多年……没看烟花了。”
他带阿颜回京第一年,大年夜当天,他邀了其余四个兄弟一起来家中过年。
由于家里突然多了个小丫头,老五就变着花样弄了一堆烟花爆竹来,带着患上自闭症的阿颜疯玩了一晚上。
也是在那时,他抱着轻飘飘的丫头,陪着她看了大半夜的烟花。
自闭多时的许欢颜,自那之后才重展笑颜。
“今年……我们还一起看!”
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许欢颜重重的点了点头。
“让他们进来吧。”
“好!”
许欢颜片刻不敢耽误,马上将牧袁准备的医疗团队叫了进来。
望着胜利劝说老大成功的许欢颜,牧袁差点痛哭流涕,“小丫头,这次真要谢谢你了!”
“不客气,我应该的。不过老牧,我有点小事儿得麻烦你!”
她不会错过牧袁这个冤大头,住校的问题在他手里立马就能迎刃而解。
牧袁咧了咧嘴角,他怎么有一种反被算计了的感觉?
“什么,你说你不想住校了?!”
牧袁听了许欢颜的要求,立刻大惊失色,大叫出声。
许欢颜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怕厉少璟听到的她还特意往卧室里多瞄了两眼。发现到他并没朝门口看,许欢颜才松了口气,放开牧袁。
“不行,这事儿我必须跟老大请示!”
事关许欢颜的住宿问题,她不想在学校住宿,回家住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丫头典型的“不作死就不会死”,她竟然想搬出去单住。
老大若是发现了还不大发雷霆,将他直接外派到非洲去?
眉心揪成小麻花,她只好使出杀手锏!
踮脚凑在牧袁耳畔悄声扔下几句话,只见牧袁的脸色先是红,后变成绿,紧接着紫黑白的变化着。
他的脸在这一瞬比调色板都要精彩。
“老牧,我们两个也有六年交情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我好,你才能真的好啊!”
牧袁面红耳赤,一字一顿,“钥匙明天给你!”
被迫跟许欢颜坐上同一条贼船,他今后的日子……悲惨可想而知。
子弹取出后又仔细包扎,整个过程结束已经是半小时后。
其余人都退了出去,许欢颜端着才热好的牛奶走了进去。
“你说你,一把年纪了还愣头青似的跟人家火拼,真当你是铁打的啊?把牛奶喝了。”
打不过就跑,这是她在金三角摸爬滚打多年后得出的黄金法则。
厉少璟蹙眉,“不喝。”
他对一切甜点敬谢不敏,更没有晚上喝甜牛奶的习惯。
“二叔,喝了牛奶可以睡个好觉,好好休息。”话落,她将杯子往他身前推了推。
“我说不喝就不喝!”
鼻尖是甜甜奶香,眼前是明媚灿烂的阿颜……
下腹突然一紧,**叫嚣着咆哮而出。他猝然别过头,尴尬的错开两人焦灼在一起的视线。
“想我喂你?”别扭的二叔很少见,他侧头,她却偏要倾身贴过去,追逐着他逃避的目光不放。“二叔,不要动!”
“你想……唔……”
厉少璟眸色惊变,剩下的声音被女人尽数吞入口中。
甜甜的奶香充斥在齿间,她笨拙的香舌横冲直撞,喂了口牛奶就想跑。
“想走?”
意犹未尽的放她离开,厉少璟声音嘶哑。
许欢颜又怒又恼,舌头火辣辣地疼。“二叔,有你这么恩将仇报的吗?你爱喝不喝,我还不伺候了呢!”
她喂他喝个牛奶,舌头差点壮烈牺牲。
“阿颜,做事情……要有始有终。”
蓦地截住她手中的玻璃杯,他仰头将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
许欢颜看着一滴纯白牛奶从他嘴角慢慢滑落,滑过喉头,一路向下。男人健硕的胸膛肌肉紧实,泛着陶瓷般光滑的色泽,张驰有力的六块腹肌,还有令人想入非非的人鱼线……
顺着那滴牛奶一路看过去,许欢颜突然觉得她的鼻子下方有些热。
傻傻地伸手摸了摸鼻子,她的眼睛陡然瞪大。
这次是货真价实的鼻血!
厉少璟本想再亲芳泽,可是他的阿颜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轻笑着递上枕边的金丝手帕,“阿颜,看两眼就好,否则失血过多会造成昏厥。”
第22章 投其所好
止住鼻血,她又顺便在二叔的浴室里冲了个战斗澡。
五分钟后,穿着男人宽大的浴袍,许欢颜抱怨连连地走了出来。
“二叔,你的浴袍我暂且征用了。”
厉少璟冷眸微阖,宽松的黑色浴袍在她身上松松垮垮,她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领口的春光乍现。
掩下眸底的尴尬之色,厉少璟咳了两声,“回去睡觉,感冒又要叫苦了。”
许欢颜怕苦,哄她吃药难如登天。
“回去?不行!”弯腰在床头柜里摸到干发器,她搬来椅子,坐到床边肆无忌惮的吹起头发来。
“你明天还要上课。”
如大提琴般低沉醇厚的嗓音响起,她却置若罔闻的放下风筒。
“二叔,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见。”
干发器的声音不小,所以二叔的唇动了,她却一个字没听到。
厉少璟蹙眉,“头发吹干了就回去睡觉。”
许欢颜,“你不睡我就不走,别以为你三两句话就能把我撵走。”
“阿颜,有些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厉少璟脸色微愠,失血过多后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看在眼中,心疼到恨不得立刻将伤了他的人大卸八块。
敢打伤她心仪的男人?真特么是活腻歪了!
“我今天还就睡在这了!二叔,我必须盯着你,不然一会儿你又要跑书房去熬夜了。”
不待他冷冷拒绝她,她马上拿起风筒,专心致志的吹起头发。
厉少璟的房中放着女人专用的干发器,这要是让京都的媒体们知道肯定会大跌眼镜,第二天二叔就会登上各大媒体的封面首位。
厉少璟六年前从商,他一手创立的厉氏帝国如腾空而起的巨龙,倨傲的盘踞在欧洲大陆上。
领养许欢颜当年,他的事业刚刚起步,谁都不曾想到商界中一个无名小卒会摇身一变,短短两年的时间内成为操控欧洲经济命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
打量着卧室内单调的黑白两色,空荡荡的布置,她的眼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有钱人如果都像二叔这样不注重生活品质,那么他挣再多的红票票又有何用,堆着它放到长毛?
顺着丫头鄙夷、蔑视的目光看去,他的神色一凛,“不准质疑我的生活品味。”
毋庸置疑,许欢颜的心理活动已经被他看穿。
扯了扯嘴角,她扔了个白眼过去,“二叔,你这卧室布置简陋的让人看不下去。咱能大方点吗?对自己不用这么小气吧?”
别墅内,其余空间俱是美轮美奂,华丽高贵的巴洛克风格,没有最贵,只有更贵。这栋别墅从玄关开始,看起来不起眼的摆设都动辄百万。除了二叔本人的卧室……
更加令她想不通的是,二叔其他住所也是如此。但凡他的卧室,里面都是同样的布置风格,单调乏味到令她印象深刻。
“我喜欢的……你也必须喜欢。”
深深的望着满脸不解与惊讶的许欢颜,薄唇勾勒出一抹清浅的弧度,醉人的梨涡若隐若现。
许欢颜脸色酡红,别过头去,“法西斯!我才不会被你洗脑呢!”
不可否认,她又一次被二叔冷峻之下偶尔浮现的温柔征服。
头发吹干,她将干发器拔下来放回抽屉。刚要阖上抽屉,她的眸光却猛地一沉。
这是……
不动声色的将东西握在手里,然后旁若无人的放进浴袍口袋里。
“真不走了?”
他单手揉着酸涩的太阳穴,最近琐事太多,他甚至没腾出时间安抚她。
那天她像受惊的兔子,雾蒙蒙的眸子躲闪着他。那一瞬,她让他懊悔、让他忍不住想去怜惜。
“走哪儿去?老牧他们都睡了。家里又没叫钟点工来,我的狗窝根本没人收拾。”
今天早上她起来时朦朦胧胧的,笨手笨脚的把床边放着的牛奶打翻,一床的黏腻。
再说,趁此机会……或许他们可以重回过去。
掀起薄被,她啧啧两声,“老牧果然是二叔的小棉袄,连床单都换成新的了。”
厉少璟有严重洁癖,他方才处理好伤口洗了澡,赤果的上身,下身仅着了条四角内裤。床单若还是血淋淋的,他不会躺的这么平静。
“阿颜,我给你安排的助理与牧袁同样优秀。可你拒绝了。”
厉少璟斜睨着如泥鳅一样滑到他身边的丫头沉声道。
“嘘!”葱白的食指搭在他薄凉的唇上,两人的鼻尖贴在一起,“私人时间不提外人。”
“阿颜,玩火是要付出代价的。”
冰冷的视线不带任何温度,他倨傲的冷哼,打断了她可以营造出的暧昧。
“二叔……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在我身下乖乖俯首称臣的!”
格开她抵在他分身上的精致女式手枪,厉少璟反手缴了她的枪。速度之快,动作之精准,令许欢颜始料未及。
“不玩了不玩了!你这人一点意思都没有!”
刚到手的玩具轻易就被缴了,她不忿,干脆卷了被子背过身去装睡。
她的袭击迅雷不及掩耳,但他总能轻而易举的化解她的攻势。
不过抽屉里这把女式手枪……不是她的,从前她更是没见过。
察觉到丫头闷闷不乐的情绪,他把玩在手中的手枪蓦地一停。
“送你的。”
枪身镶嵌着价值不菲的红宝石,灯光的照耀下,光芒璀璨。
她抬头瞥了一眼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枪,突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别人玩剩下的东西给我?二叔,你还真开得了这个口!”
她凭什么玩别的女人人玩剩下的东西?
“就是送你的。最近事忙,随手扔抽屉里就忘了。”
上次有批货从海城借道,对方投其所好,就送了他这么个见面礼。
打开精致的檀香木盒,更为精致的女式手枪静静的躺在里面。
最后,那批货自然是安然离开海城,不是对方出的借路费合了他的心意,而是这小玩意儿,合了她的眼缘。
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许欢颜的眸子亮晶晶一片,“真的?真是送给我的?”
厉少璟,“不想要的话给牧袁。”
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枪,许欢颜稀罕坏了。“给他个大老爷们女式手枪干什么?我要我要,谁说我不要的!”
低头看着她如获至宝、欢天喜地的小模样儿,他的眼底盛满了宠溺的光,星星点点,好不醉人。
第23章 求胜心切
枕着男人紧实的胸膛,许欢颜一夜无梦。
第二天。
男人从梦中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将怀中的丫头搂紧。
他缓缓睁开双眼,低头看着她毛茸茸的头顶,唇角微动。
“阿颜。”
许欢颜,“……”
“阿颜。”
许欢颜翻腾了一下,整个人都埋进了他怀里。“别吵。”
“要迟到了。”
清冷的嗓音晕染着晨起的嘶哑,他掀开身上的薄被,将钻进他怀里的小丫头捞了出来。
“嘶……”突然的动作带动了左臂的伤口,延误了最佳治疗时机,又全程不用麻醉,此刻弹伤伴着红肿,疼入骨髓。
一个激灵,许欢颜“蹭”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懵懂的看向身边的男人,“二叔你怎么了!”
厉少璟,“……”
星期一,她光荣的迟到了。星期二,她抱着可口的二叔,竟然一觉睡到了十二点半。
苦着脸端坐在饭桌旁,许欢颜苦/逼的看着牧袁将外卖装盘后一道道端上来。
厉少璟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黑的好似压顶的乌云。
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嘿嘿,老牧,你跟我们一起吃吧!”
牧袁闻言默默擦了把汗,放下最后一盘菜逃也似的跑了。
“嘁……不吃就不吃,跑那么快干什么。好心当做驴肝肺。”
“闭嘴,吃饭!”
看到牧袁她就眉飞色舞停不下来,若非牧袁跟了他十几年,知道他们二人没什么,他立刻就将牧袁扔到非洲去。
饭后,许欢颜回自己房间换了一身衬衫牛仔裤就打算回学校,下楼时与坐在客厅里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受伤的左臂自然的搭在身侧,右手上是新一期的环球财经时报。
“去哪?”
放下报纸,他的目光投向许欢颜,饭桌上的不悦一直持续到现在。
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这个男人了,不就是睡的太香,起的晚了点?他至于跟她闹别扭直到现在吗?
“回学校!”
既然家里有人不待见她,她何必赖在这里不走。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今晚她就可以住进自己的单身公寓里享受自由喽!
“我替你请了假,明天再去。”
重新拿起时报,他头也不抬,继续看。
“……”
二叔的意思是……她今天不用上课去了?
“万岁万岁!二叔万岁!”
欢呼着扑向二叔,她撅着嘴把男人手里的财经时报抢了过来,“二叔,今天我不去上课,你公司貌似也没事,不如我们出去溜达溜达?”
高三的学业繁重不堪,三个月后她就要准备高考……
厉少璟破天荒地点了点头,“好。”
郊区私人马场。
许欢颜一身英姿飒爽的紧身骑马装,火红的颜色似夏日中盛放的罂粟花,灿烂耀眼。
“吁……”
骑着爱驹遛了几圈,许欢颜勒停它后回头看向身后。
从容自若的男人单手勒马,身姿挺拔,冷峻的五官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中,丰神俊朗,优雅雍容。他冷冽的目光扫过丫头灿烂的笑颜,薄唇轻启,“野够了?”
一到马场,这丫头蕴藏在骨血里的野性就立刻爆发出来,与下马后机灵古怪的她天差地别。
“二叔,我们比一场?”
策马到二叔身边,她眼巴巴的期盼着他点头应允。
二叔的马术她望尘莫及,只有羡慕的份儿。
不过尽管二叔马术卓越,他却不爱策马御风,疾驰天地间的感觉。
她不止一次为他感到可惜,白瞎他的天分了。
“比可以。赢了的人能得到什么?”
厉少璟对骑马提不起半点兴趣,奈何他家丫头乐此不疲,所以他干脆买下这家马场,养了几匹血统高贵纯正的良驹供她驰骋。
“额……”赢什么?
她咬着唇,看着马场外平坦的草地蓝天陷入了深思。
“二叔,你什么都不缺。如果你赢了,我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送你。”
遗憾的耸了耸肩膀,她拥有的都是二叔所给予的,她哪里有什么东西能作为赌注给赢得比赛的他?
“我赢了,你就欠许我一个承诺。”
厉少璟声线清冷,目光锐利,厉声遏制住她的自嘲。
“一个承诺?”尾音上扬,她似乎不相信他竟然只要她的一个承诺。
她的承诺什么时候这么值钱了?
不过,他也未必能赢了她。“那我呢?如果我赢了,你要输给我什么?二叔,你出手可别太小气,我会替你觉得丢人的!”
她挑衅的瞪了厉少璟一眼,气势十足。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简简单单八个字落下,霸道桀骜,唯我独尊。却给了她任何女人都望尘莫及的荣耀。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我要你一手打造的帝国神话,你也给我?”
“想要?自己来拿!”
两人各怀心思,迎着微风策马绝尘而去。
飒飒的风声从耳边掠过,许欢颜猛地夹紧马腹,骏马一声长啸,轻盈的跃出马场栅栏,朝着更远的方向狂奔而去。
她跟二叔这次的较量不局限于马场内,而是紧邻马场的空旷草地。山脚下的那块石碑是终点。
暂时领先,她眸光专注,不会将到手的胜利让给后面紧追不舍的男人。
一白一黑,两匹体型匀称俊美的良驹风驰电掣,一前一后,始终没有拉开距离。
好你个厉少璟!
许欢颜表情严谨,没有傻得以为自己能轻易赢过只剩一只手勒着缰绳的二叔。
片刻的松懈会让她输掉这场比赛,而她,不能输!
男人复杂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那一抹火红,马背上张扬明媚的她像极了那个人,以至于……他失神的瞬间就被小丫头拉开了距离。
“哈哈哈!我赢了!”
眼看着终点的石碑近在眼前,许欢颜兴奋的高呼出声,勒着缰绳的双手紧了紧。
还剩五十米,五十米后就是她的胜利!
求胜心切,她不再一心二用看身后的男人,而是专心于眼前。
墨色的石碑上好像刻了些什么,字迹有些模糊,却不难看出笔力遒劲,意在笔先,大气磅礴,绝对是大家手笔。
“嘶……”
马儿的嘶鸣声骤然响起,划破长空。
许欢颜勒着缰绳的手一松,她失去平衡后就要往后倒……
第24章 偶遇疯狗
“啊……”马背剧烈颠簸,许欢颜眼前一黑,额头猛地撞上一堵硬墙。
“阿颜,你欠我一个承诺。”
风姿凛然的男人勒马而立,深沉的嗓音傲然响起。
她抬头才惊觉,她已经在他的马上了?
而且这货怕输,捞过她来就把随意她扔到身后,所以最后赢的人还是他。
“我的马……”
脸陡然一黑,她倏地跳下马,焦急万分,径直朝侧翻到一旁的爱马跑去。
爱驹腿上有一个漆黑的血洞,许欢颜见状愤怒回头,“二叔,你使诈!”
她就怀疑为什么自己的马快到终点才突然发狂,原来是有人放冷枪。
厉少璟收回望向远处的冷冽目光,否认,“不是我。公平比赛你赢不了我,我何必多此一举?”
换言之,就算使诈,那也是她使诈。
“二叔,我们快走!”
猛然想到昨天负伤归来的二叔,她直觉马场附近也不安全。不管厉少璟愿意与否,上马后立刻扯着缰绳带着两人回了马场。
受伤的马儿有专门的兽医治疗,许欢颜虽然不舍,却只能暂时先离开。
“二叔,是谁要你的命?你一定知道,可为什么不躲不避,甚至连我都不肯告诉?”
车上,她恨恨的剜了他一眼,咬牙切齿。
“不认识。”
今天马场里的那一枪,针对的人分明不是他。
“是我输了。”叹了口气,刚经历一场劫后余生的许欢颜平复了心情。“我欠二叔一个承诺。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将他赠予自己的承诺返送给他,许欢颜想,就算二叔要她立刻离开他,她也会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厉少璟中途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近找了个商场把她放心下绝尘而去。
看着手中与旧手机相同款式的定制机,她傻傻笑了。
“二叔,你对我这么细致入微……真的好吗?”
越是如此,她就越发依恋他。迟早有一天,她会沉溺在他为她编织的甜蜜陷阱中,无法自拔,甘愿承受。
“啊,我的手……”
许欢颜走神,手机不知刮到了什么,险些甩出去。
不等她看清楚情况,对方难听的话就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
“你长没长眼睛?撞了人连句抱歉都不会说嘛!傻了吧唧的,不会是哑巴吧!”
娇滴滴的女声下是一张被化妆品画花的脸,许欢颜冷哼,涂了这么多层,准备去唱戏吗!
“呦?我没看错吧,你是那个许……许什么来着……对了,许欢颜!”
女人好像发现了新大陆,眼睛突然一亮。
许欢颜蹙眉,“我跟精神病不熟。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晦气,她昂首挺胸,与女人擦身而过。
“等等……”
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许欢颜脚下步子一顿。要不要这么倒霉?二叔绝对是故意的,他挑哪个商场放下她不好,偏偏挑中这个。
这不,路遇疯狗不说,她还遇到了自恋狂。
“原来……你叫许欢颜。”
季漠语气不羁,不紧不慢的追上许欢颜。
她杏目圆瞪,同样不善,“季漠,你想怎么样?为了这个女人报复我?”
长眼睛的人都知道,像牛皮糖一样挂在他身上的那个娇滴滴的女人跟他是什么关系。
貌似这厮昨天说过,他这叫做魅力来着?
他摆明了就是一个行走的生/殖器,四处散发着分泌过剩的雄性激素。
他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该理所应当的围着他转?臭屁的家伙!
“瑟琳娜,她是我的同班同学,许欢颜。你们刚才,发生什么了?”
季漠一手圈着女人的小蛮腰,一手肆无忌惮的在她胸口游走。
许欢颜毫不怀疑,这里的人如果再少一点,季漠会立刻上演激情四射的动作爱情片。
而她,才没这个闲工夫看他们秀“恶心”。
“季少,你不说我也认识她的。”女人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挑剔的目光将她由上到下打量了个遍,“毕竟我们也是同校,虽然我比她低了一届,但是她跟校花沈桃的那点风流韵事,校内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
捂着嘴大笑一通,女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啊,对了,听说她能进咱们学校,也是靠她床/上的那点关系。这人那,真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单纯。”
许欢颜穿着最低/贱的地摊货,却上着跟他们一样的名牌高中,想起来她就觉得恶心反胃。
“瑟琳娜……是吧?”
许欢颜从容自若,好整以暇的盯着眼前这对狗/男女。
季漠冷哼,她平静的反应令他多看了她一眼。
不急不躁,这个女人,可没她的外表那般单纯。
“许欢颜,看在你我同学的份上,只要你诚心跟我道谦,我就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我这手现在还疼着呢!”
凯瑟琳娇滴滴的呼痛,疼就疼吧,你特么把手伸进人家季漠的衬衫里乱摸又是怎么个意思?
吃人家豆腐你就不疼了?卧槽,原来美男还能起到麻醉的作用?
“你,受不起我的道歉。”蓦地转身,许欢颜指着方才她们相撞的那个地方,右上方恰好有一个监视器,“我刚才虽然走神,但是眼前有没有人我是清楚的。我之所以与你撞上,并非是我没长眼睛,而是你不知死活的凑上来让我撞。这么宽的路,你非要跟我挤,没撞死你算是便宜你了!”
“你你你!”
凯瑟琳的小伎俩被发现,指着许欢颜气的浑身直抖。
“额,对了,你们两个如果想表演活春/宫就请继续。我是没兴趣观赏了,因为女主实在是丑得不堪入目……”
讥讽的笑意浮上眼角,她深深看了季漠一眼,暗骂自己眼瞎,她怎么会觉得季漠这样的渣男会是她的熟人?
转身离去,许欢颜的身影眨眼间就融入了人流之中,再也看不见。
“嘤嘤嘤……季少,她说话太难听了!她还说季少你跟我演什么活……”
“闭嘴!滚!”
猛地推开女人,季漠厌恶地瞥了她一眼,目光阴鸷。
“季少我……”
女人急了,连忙上前要补救。
“小爷让你滚……”
第25章 被人算计
从商场出来,许欢颜当即打车离去。
站在宽敞明亮的落地窗旁,男人阴鸷的目光透着骇人的杀气。
“小少爷?”
电话那端,男人一如既往的恭敬口吻。
季漠收回系在出租车上的目光,“那个女人并没什么特别的,大哥这次怕是要看走眼了。”
那女人除了一张利嘴,并无特别。
“小少爷,大少爷吩咐,您务必要跟她保持良好的同学关系,继而深入交往……如果可能的话,您最好……”
“最好娶了她,是吧?”
突然打断大哥助手耿凉的话,季漠神色晦暗不明,喜怒叵测。
他要娶谁全看他自己的心情,谁都不要妄想染指他的私人生活。
耿凉,“小少爷……大少爷也是一片苦心。”
“呵,我看小凉你对大哥才是苦心孤诣。话尽于此,大哥那边我自己会去说。”
挂了电话,季漠依然是那副傲气凛然,放荡不羁的样子。
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坏到骨子里的季漠偏偏就有这个本事,能引得各类女人前仆后继的往他身上扑。
“哎呦……”
季漠走了没两步,一个柔软的身子就撞了过来。
他眉心微蹙,“找死?”
女人抬头,看到季漠那张清俊儒雅的脸,转瞬被迷住。
看来她这次撞对人了,这男人是让女人趋之若鹜的极品啊!
“对不起对不起!没撞到你吧?”女人一脸无辜,惺惺作态。
暂且不说能不能从他身上骗到什么好处,就算是没有好处,能尝尝帅锅的味道也不错呢。
女人肆无忌惮的目光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个遍,季漠眸光一沉,“跟小爷走吧。”
有女人自愿送上门,多一个见证人……也没什么损失。
“什么?你在广场的地下车库里?”
许欢颜接了沈桃电话才知道,她今天请假没去学校,沈桃也心有灵犀的请了病假。她们两人先后请假,徐菁菁她们又可以往她身上泼脏水了。
沈桃百无聊赖的坐在驾驶座上,到了广场却连个想去的地方都没有。她给小颜子打了十几个电话,直到方才她终于将电话打通。
“你等我吧,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许欢颜侧头,“师傅,不去cbd了,去心海广场!”
黑漆漆的地下车库阴森森的,她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寻找沈桃的爱车。
也不知道这家伙搞什么,竟然跟她约在地下车库见面。
抬头,照亮头顶那块标志,“c区”。
屁桃儿说她在c区,可她找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啊!
倏地,前方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她以为有人下车,却不知脚步声落下,女人凄厉的尖叫声接着响起。
“你们要干什么……救……唔唔唔,救命啊!!”
几个男人猥琐的声音不时传到许欢颜耳中。
步子一顿,心底的正义感“腾”的冒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关掉手电,她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走到一辆轿车后面,夹在两辆车中间的三个男人正背对着她,欲对地上疯狂挣扎的女人意图不轨。
许欢颜估量了下双方的实力差距,一咬牙,拼了!
正当男人的猪蹄要探进女人的裙摆里时,许欢颜一记横拳挥了过去。
女人看到从天而降的救兵,疯癫的神色一变。
“艹,兄弟们,感情还遇上路见不平的了!”啐了一口,为首的男人语气里带着狠劲儿。
跟在他身后两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男人却色眯眯的看着她。
“虎哥,这娘们不错啊!”
“可不是,比地上这女表子够味儿多了!”
“嘴巴放干净点!人渣,败类!”许欢颜目光一凛,“识相的话就立刻滚,别特么作死!”
她其实不用理会这个女人的死活,更不会替她自己找上这么个大麻烦。奈何……她看着受害女人无助的样子心立马软了,遂决定日行一善,先救了她再说。
“呦呵?小娘们还挺有脾气!正好合老子胃口,她归你们两个了,至于这个急着找死的……归我!”
为首的男人眼睛半眯,看着许欢颜的眼神似乎胜券在握一样。
许欢颜冷哼,“你们三个一起上吧,不要浪费我的宝贵时间!”
动手之后五大三粗的三个大男人才切身体会到,眼前这个冲出来的女人并不是耍耍嘴皮子功夫,她是真有两下子!
“啊!!”
许欢颜怒极,一脚踹在了牙签男的胸口。男人重重落地,血倏地吐了一地。
其余两人见状立刻联手向许欢颜攻了过来。
“臭娘们!”
腥红的双眼充斥着暴戾之气,他们现在更要想办法解决这娘们了,否则以后他们还怎么混?
脚下突然一滞,许欢颜低头,女人的手紧紧攥着她的脚腕,她动弹不得,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你……”
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她的左脸硬生生挨了一拳。
许欢颜咧着嘴,猩红的血溢出了嘴角。她的笑,此刻看去竟有些阴森可怖。
两个男人被眼前的疯女人吓得一怔。
“我/操,这娘们是打红眼了吧,挨打还笑!”
“真他娘的晦气。呸!”
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许欢颜澄澈的双眸倒映着扯住她脚踝的那只手……
二叔说过,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烂,烂好心。
脸颊火辣辣的疼,可是却不及看到女人拖她后腿的那双手后来得刺痛。
两个男人商量了一番,似乎要将许欢颜带回他们的老巢往死里折磨一番才能解恨。他们刚一抬头,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的太阳穴。
“虎……虎哥,这娘们身上有枪!”
他们只是地痞流氓,身上可没手枪傍身。平日里在不见光的地方强个女人、劫个财啥的,倒也威胁不到小命。
“大……大妹子,这枪可不是玩具。哥哥们就是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啊!”
被称“虎哥”的男人慢慢挪开脑袋上的真家伙,冰冷的触感让他冷汗直流。
许欢颜倏地凝住嘴角的笑容,“玩笑?劳资可没跟你们开玩笑!”
第26章 轰然倒地
转身,许欢颜猛地抬脚,“啪”的一下,狠狠踩在女人的手腕上,又捻了几捻。
“我们两清了!”
她跟她萍水相逢却冒险挺身而出,救她免于被流氓轻薄。
但她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做了什么?抓住她的脚踝,让她硬生生挨了对方一拳。
现在她的左脸还疼呢!
留下怯生生的看她脸色的女人,许欢颜决然离去。
沈桃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以为小颜子又开启路痴模式,所以她干脆下车找人。
远远的,沈桃发现一道与许欢颜身形相似的人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跑了过去。
“屁……屁桃儿?”
揉着左颊,许欢颜吐字不清。
拉着她到光亮处,沈桃瞠目结舌,“你又跟别人打架去了?快让我瞅瞅,你这脸肿得跟猪头似的,丫怎么不叫上我,一个人挨打有瘾啊!”
因沈桃的触碰,许欢颜疼的倒吸了口冷气,“嘶……你轻点啊!明知道我痛还下狠手揉!”语气一顿,她看了沈桃一眼,“再说,冲动就跟爱情一样,总是让人措手不及。我哪知道自己会碰到这么衰的事儿!”
在沈桃手下哼哼唧唧了半晌,沈桃嫌她麻烦,直接拎着她去了医院。
“喂喂喂,我不进医院!”
死扒着医院大门,许欢颜闭着眼睛,顶着她肿成猪头的脑袋,接受着医院进进出出每个人异样的目光。
“麻麻,那个姐姐她怎么了?”
一个小朋友拉着她麻麻的裙子,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看着许欢颜,对她的行为充满了好奇。
“姐姐怕打针,所以不敢进去。宝宝比姐姐勇敢,宝宝是小勇士!打完针后麻麻奖励你一个棒棒糖!”
沈桃看着小孩都难搞的许欢颜,“小颜子,你乖乖看医生,姐姐给你买一打棒棒糖,让你吃个够!”
许欢颜,“谁稀罕!”
僵持不下的两人成了医院门口一大靓丽风景。
尤其沈桃那一七五的高挑身材,无论到哪里都能瞬间抓住别人的眼球。
牧袁拿着手中的化验单,反复看了十几遍还是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一次就中?
老大不愧是百步穿杨、弹无虚发的神枪手,“狙击实力”不容小觑。
“化验单处理掉,不能让她看到。”
负手而立,站在高干病房外的男人声线清冷,情绪中没有半点欣喜。
“可是老大……”牧袁欲言又止,手中的化验单俨然成了烫手山芋。“小丫头早晚会知道。早说清楚比被她发现了强!”
孩子都快两个月了,如果真要留,小丫头早晚知道。
眸光闪过一抹狠戾,厉少璟不屑,“是不是我的种还两说,没有留下的必要!”
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男人沐浴在阳光中,一明一暗,却分明是两个世界。
老大不动,牧袁也不敢妄动。
眼角余光不经意一扫,两道纠缠在一起的人影让他觉得分外眼熟。
不过下一秒,他就收回飘远的目光,拿着手上的化验单一脸愁容。这东西怎么处理?
“屁桃儿,回去我用冰块敷敷脸就好了。没必要来医院的。”
许欢颜揉着脸,紧跟在沈桃身后排队挂号。辰辰过世后她就不曾进过医院。这个地方每天都在重复上演着生离死别,她怕从这些家属的脸上看到曾经的自己。
“我表哥的堂妹的大学同学正好在这家医院,熟人不用白不用啊!”
挂了号,沈桃又扯着她直奔三楼。
许欢颜好奇,“你表哥的堂妹的大学同学也是内科的?”
沈桃头也不抬,“男科!”
“噗……”
谁能告诉她,她浑身上下哪个部位需要去看男科?
“我又不是拉你去看男科!怕什么,捂裆做什么!”
沈桃无奈的摇了摇头,小颜子也有死穴,医院,就是她最大的死穴。
认命的被屁桃儿拉进男科,她拽了一个女医生出来。许欢颜还没看清女医生的长相,她又风风火火地将她们一起拉到内科。
果然,医院里有熟人,看病取药也毫无阻碍,一气呵成。
“白姐姐,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被沈桃抓来充当劳工跑上跑下的女医生白黎昕腼腆的笑了笑。“应该的。你们是邱邱的朋友,我理应尽心。不过欢颜,你的脸淤青严重,今晚必须按医嘱敷药,好好休息。”
虽然许欢颜坚持说她的脸是撞上铁门才变成这样,但她随便瞥了一眼就知道实情并非如此。
白黎昕又看向沈桃,“桃子,我听说衍之哥哥回来了。改日我再上门拜访,好久没去看沈爷爷了,我心里还挺念着的。”
“随时欢迎白姐姐大驾光临!”
与白黎昕告别,许欢颜望着她匆匆登上电梯的背影,道,“屁桃儿,她是不是喜欢那个禽……额,你哥哥?”
“连你都看出来了?”
沈桃惊愕。
“废话,我又不瞎。刚才说起你哥的时候,她温柔的目光都快化成水了。”
撇了撇嘴,平时估计是她太野蛮了些,表情又不够温柔,所以二叔才一直没发现她对他的邪念。
“哎?那个人不就是生日宴会上的……”
抬头的瞬间,沈桃看到楼上步履匆匆的男人,他一身西装革履,脸色阴沉,身后还跟着一个拧着眉毛的怪人。
“嗯?碰到熟人了?”
“是啊,就是把我从衣柜里揪出来的男人。竟然让我在这里碰到他了!”
摩拳擦掌,沈桃目光灼灼,看着他们二人上了高干专属电梯。
她跑到电梯旁一看,卧槽,直达地下一层车库,中间停都不停。
许欢颜闻言看去,只来得及看到男人墨蓝色的西装裤脚。
“屁桃儿,他们那层是哪一科?”
不会是二叔的伤势又恶化了吧?她突然有些心绪不宁。
沈桃噙着诡异的笑,光笑不答。
“我问你话呢!你朝我阴森森的笑个什么?”
“你不是问我那层楼是什么科?”
许欢颜傻傻道,“是……是啊。”
眸光一转,沈桃神秘的凑到她耳边,“那层是,妇科!”
妇科?
许欢颜眼前一黑,轰然倒地。
第27章 绿野豪庭
许欢颜莫名晕倒,沈桃哪里还顾得上去追厉少璟算账。小颜子什么时候变成说晕就晕的林妹妹了!
白黎昕前脚才进办公室,桌上的座机就叫魂似的响了起来。
“桃子,你别担心了。”
翻看了许欢颜的急救病例,白黎昕摇了摇头,“不过她确实需要好好调理下身子了,她太瘦,有些营养不良。”
现在的年轻女孩都以瘦为美,恨不得一个个瘦成牙签。
沈桃刚才急得手足无措,现在心也放回了肚子里,“她现在能出院回家吗?”
“当然可以。”白黎昕点头。
白黎昕亲自帮她们办好了出院,沈桃望着脸色苍白,憔悴不醒的小颜子懵了,她家在哪里?
她总不能送她回学校吧?
狐疑地看着“厉小璟”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名字,沉默片刻,她接了电话。
“在哪。”
宿舍里那六个等着看她笑话的贝戈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嘲笑与鄙视是少不了的。
“嗡……”
沈桃正伤脑筋的时候,放在病床一侧的手机响了起来。
低调的震动声响起,屏幕亮起了微光。
男人深沉醇厚的嗓音从电话那端倾泻而出,如大提琴,优雅雍容。
厉小璟?这分明是将他从衣柜里抓出去、方才又在医院擦身而过的男人!
尽管当时他惜字如金,只说了两句话,却让沈桃记忆犹新。
“阿颜?”
许欢颜迟迟没有动静,思及他之前从马场出来后随便将她放在商场,眸光一柔,“晚上准备了你喜欢吃的全鱼宴。”
“厉先生……”沈桃挑着眼角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冷笑,“我们家小颜子怕是无福消受你的全鱼宴了。”
厉少璟闻言眉宇微蹙,“沈桃!”
她一贯手机不离身,除非……她失去意识。
绿野豪庭99号。
看着手机导航上的高端别墅区,沈桃咂了咂舌。
这处几年前开发的别墅区位于京都的cbd商圈中,寸土寸金,堪称黄金打造。
绿野豪庭的开发商非常神秘,除了部分中端户型对外销售外,大部分别墅只供内销。
换句话说,这个别墅区也许是京都几个公子哥儿凑一起,为方便他们骄奢淫逸弄出来的销金窝。
到了别墅区,安保人员早已恭候在侧。畅通无阻的在前车的引领下到了99号别墅。
奢华高贵的巴洛克风格别墅坐落在一片碧野上,自认见过不少世面的沈桃也不禁动容,“擦,这世上还真有挥金如土,极尽享受的土皇帝。”
雕花铁门缓缓开启,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渐渐清晰。
沈桃正在解许欢颜的安全带,她那侧的门却突然被打开。
沈桃手下一空,再一看座位上哪里还有许欢颜?
男人不像在医院时西装革履,而是换上了米黄色的家居服。搞笑的海绵宝宝造型将男人周身散发的冷气抵消了些,但沈桃感觉他肯定不是好相与的主儿。
“沈小姐,请进。”
牧袁打开沈桃的车门,毕恭毕敬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六年来第一次有客人上门,还是小丫头的同学,礼数必不可少。
沈桃不明所以,还是跟着牧袁下车往里走。
盛放的蔷薇吸引了她的目光,“我能问个问题吗?”
牧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嘿嘿一笑,“那是小丫头的花圃。她喜欢带刺的蔷薇花,不过她养不活,家里有专业的花匠伺候。”
“不是这个问题……我想问的是,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他跟小颜子又是什么关系?”
身为许欢颜的闺蜜,她有必要了解她现在的生活。
虽然大多数时候小颜子都是一身不变的t桖牛仔,偶尔她却穿着价值几千万的行头出来。
小颜子不怎么提及家里的事情,她便也不问。
“二叔。”定定的看着沈桃,牧袁沉吟半晌道。“他是她的二叔。当然,她们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的二叔?”
沈桃深感诧异,看着男人抱着小颜子小心翼翼的动作,生怕碰坏了她一般。他对她深深的宠溺沈桃通通看在眼里,这哪里是叔侄这种正常关系?
牧袁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怕越描越黑,“哎,算了。老子嘴笨,不会说话。等小丫头醒了你再问她吧!”
“厉……厉先生……厉小姐需要进行详细的身体检查,您看……”
京都首屈一指的陆军医院内科主任被一个电话叫来,病人到了,厉先生却只留给他们一个侧影。
厉少璟神色晦暗,修长的手温柔的拂过她瘦削的侧脸,沉声,“必须找出病因。”
战战兢兢的抹了把汗,陈旭诚心中暗暗腹诽,厉先生是不是还少说了一句,“如果找不出病因,他们就准备滚出陆总吧!”
床上的小人儿双眸紧闭,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她的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在梦中都有让她看不开的愁绪。
关上他的卧室门,男人单手插兜,习惯性的抽了根烟出来,刚要抽,眸光却是一沉。
“阿颜,你可真是个折磨人的丫头!”
将裤袋里的烟揉做一团,低头,扔进垃圾桶。男人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做过许多遍。
尴尬的坐在客厅里,沈桃的目光不时瞥着茶几上的娱乐周刊、国际财经。小颜子非常有娱乐精神,一看这些杂志就是她平时打发时间用的。
“咳咳……沈小姐,我们老大可能在照顾小丫头呢,你先坐着。别客气,就当自己家里哈!”
牧袁坐在单人沙发上,比沈桃还早尴尬。
“牧哥哥,你们家老大是做什么生意的?瞅这架势……不是一般生意人能比的啊!”
牧袁眼睛倏地一亮,提起老大他心底的敬佩之情就滔滔不绝起来,“我们老大什么生意都做,范围广到你想不到……”
看着牧袁也来了性质,沈桃坐直了身子,“快说说!我可好奇了,那天看他跟我爷爷聊的不错,身价应该不菲吧!”
“怎么……”
男人清冷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沈大小姐,你对在下很感兴趣吗?”
第28章 弄巧成拙
恍若天人……
这是沈桃再次见到厉少璟后的评价。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器宇轩昂,冷峻的眉宇微皱,神态沉沉。
“厉小璟?!”
沈桃小声打了个招呼,小颜子的手机上是这么写的。
“噗嗤……”忍俊不禁,牧袁轻笑出声。
厉少璟一道杀人的目光扔了过去,牧袁立马噤声,把笑憋了回去。
“厉少璟。”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傻傻的望着眼前的面前骨节分明、五指修长的手,沈桃讪笑着握了上去,“幸会幸会。沈桃。”
小颜子可是害死她了!人家大名厉少璟,她偏偏给人家存了个厉小璟的名片!
“沈小姐,多谢你平日对阿颜的照顾。”
平平淡淡的语气,没有任何感情起伏。
沈桃挑眉,他对别人表示感谢的时候怎么一点诚意都没有?如果真要谢她,至少也该笑一笑吧?
“她是我闺蜜,我帮她是应该的。不过……”眼睛直视着对方,沈桃提问,“你就是小颜子口中那个收养她的好心人?看厉先生年轻有为,竟然会收养当年才十一二岁的孤女?”
像厉少璟这般身份地位的人,行善捐款都是秘书代行,他们会做善事,不过这些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沈小姐你!”
牧袁闻言气急,作势就要发飙。
沈桃毫不畏惧,高昂着下巴躲也不躲。
“牧袁。”
低斥一声,厉少璟薄凉的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沈小姐,有些事,阿颜会亲口告诉你。”
沈桃是她唯一的朋友,他才会亲自接待沈桃。
漫长的等待中,沈桃也渐渐对厉少璟有了初步了解。这个男人长了一张混淆人们视听的脸,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实际却已年近三十。
他是个成功的生意人,商界精英,至于他到底有多精英,她却怎么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几句话下来,沈桃倒是知道家里那个老头子对他刮目相看的原因了。
他跟沈家是世交,厉少璟的外公是老头子的战友,楚云飞。
这个楚云飞她听老头子提起过,他们是同一个战壕中死里逃生的兄弟,不是亲兄弟,胜过亲兄弟。
战争结束后,老头子官至高位,楚云飞却急流勇退、隐居他市。
尽管楚家不如沈家声名显赫,人丁兴旺,不过楚家亦是百年望族,势力同样不容小觑。
布置精简的卧室里,忙碌的医生护士来来回回,只为了搞清楚厉家这个千金小姐究竟得了什么毛病。
“这……这里是……”
揉着眼睛,许欢颜慢慢睁开眼睛。黑白两色、充满男性气息的卧室很熟悉,是二叔的卧室。不过这些晃来晃去的白大褂又是……
侧头,许欢颜看着透明的医用胶管内,透明的点滴一滴滴落下。
卧槽,她们竟然给她挂点滴了?
从床上坐了起来,许欢颜蹙眉,一把拽掉埋在手背里的针头,“厉少璟在哪儿!”
“厉小姐,您还不能起来。”
“是的,您必须卧床休息,这葡萄糖是为了补充能量。”
小护士见状吓得脸都白了。
许欢颜蹙眉,不耐烦的挥手,“你们都给我让开。我要去见厉少璟!”
她要问清楚,厉少璟去妇科做什么,看他胳膊上的枪伤吗?!
听到楼上的响动,厉少璟扔下沈桃他们大步流星径自上楼。
还不待他踏上楼梯,许欢颜就从卧室跑了出来,后面跟着两个小护士。
“阿颜,你又胡闹!”
许欢颜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
几步跨了上去,厉少璟打横抱起她往自己的卧室走。
“你放开我,我没病,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扎我!”
厉少璟不松手,眼看着她就要把自己送回他的卧室。一咬牙,她猛地抬头,“砰”的一声,额头撞额头,两人眼前俱是一花。
“啊……你头怎么这么硬!”
“彼此彼此。”
男人脸色铁青,骇人的气息萦绕四周。
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让他省心?
“二叔,我真没病。你看他们都把我的手背扎成什么样子了!”
撅着嘴,她伸出左手,竖起手背给他看已经不太清晰的针孔。
下颌抵着她的头顶,厉少璟深深叹了口气,“你晕倒了。难道非要住进医院你才能乖乖治病?”
阿颜害怕医院的氛围,所以他的每处住所都备有先进的医疗器械与设备,可以应对她发生的任何意外。
至于医生……一个电话就能调来。
“那你呢?”
不提医院也就罢了,她的笑容顿时凝固在嘴角。
“我怎么?”
厉少璟不明就里,以为这丫头又开始使小性子。
许欢颜却冷冷打断了他,“你去妇科干什么?妇科女医生对枪伤更有研究吗?”
既然厉少璟将话题拐到这里,她就不能当做没看见没听见。
“……”
眸光一沉,他低头,撞上了她明亮澄澈的双眸。
他沉默,她的内心更加不安。“二叔,你没什么想要跟我解释的吗?还是说……下次再解释的时候,我连二婶都有了?”
他身边的桃花虽多,她却尽在掌握。可是此刻,她的心底却突然窜起了一股不安,他,真的尽在她掌握之中吗?
“牧袁搞大别人的肚子。”别过脸,厉少璟冷哼,“我替他善后去了。”
老牧搞大别人的肚子?许欢颜不信。
柔软无骨的小手攀上男人英朗的眉宇,“二叔,你怎么不看着我的眼睛?你不是说说话的时候要平视对方的眼睛才是礼貌的表现?”
“你可以去问牧袁。”
“二叔,牧袁是你的人,我问他他敢把你咬出来吗?”
软软的小手下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游走,厉少璟的神色越发不自然,“阿颜,沈桃在客厅。”
“屁桃儿?”
果不其然,沈桃的名字引开了他在医院一事上的注意力。
心里一松,厉少璟抱着她走到楼梯旁,“她在那里。”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沈桃正襟危坐,与牧袁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什么。
她看过去的时候屁桃儿似乎有了感应,她抬头,她低头,屁桃儿惊讶的目光全部落在许欢颜眼中,不由抓紧了厉少璟的胳膊,“二叔,屁桃儿怎么会在这?你都告诉她了?”
第29章 此地无银
望着厉少璟一早准备好的全鱼宴,沈桃的眉毛挑的更高。
许欢颜尴尬的跟在厉少璟身后,话憋了一肚子,现在却不是解释的最佳时机。
“呀?这就是厉先生电话里说的全鱼宴?”目光快速掠过桌上的盛宴,全鱼宴,名副其实。
沈桃热络的话刚一落下,许欢颜的眸子就瞪的老大,“屁桃儿,不经我允许你就接我电话!?”
“还好她接了电话!”牧袁轻车熟路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看了眼前的鱼骨奶油汤一眼,“小丫头,你都晕倒了,她不接电话谁送你回来!瞅你这风一吹就倒的小身板吧!”
她晕倒了?还是屁桃儿送她回来的?
下意识的看向径自做到主位上的男人,她的眸底闪过一抹异色。
“坐吧,屁桃儿。今天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过去都是屁桃儿请她回老宅吃饭,沈家老爷子也真把她当成亲孙女招待。
厉少璟没开口,沈桃竟然没来由的胆小起来,讪笑着不坐。
“请坐,沈小姐。”
心有灵犀般,不待她开口,厉少璟竟然率先开口。
身为一家之主,厉少璟这么做无可厚非。但是身为厉家的一家之主,他能对初次见面的客人“周到”至此,着实是出乎她的意料。
许欢颜最喜欢吃鱼肚子上的活肉,因为肉质鲜嫩且口感上佳,不过鱼刺……她就避之唯恐不及了。
蓦地,一块鲜嫩的鱼肉落到了她的盘子里。
她抬头,厉少璟云淡风轻的扔了句,“没有刺了。”
仅仅四个字落下,许欢颜白皙的脸颊陡然浮上一抹红晕。
沈桃狐疑地打量着这两人,眉头蹙得更深。
在学校时可不见小颜子吃鱼,因为这货嫌麻烦。所以当厉少璟在电话中说为小颜子准备了全鱼宴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男人作死。
小颜子不吃什么他就准备什么,不是找虐也是什么?
但是现在看来,她对小颜子的了解还不全面。
面对这个她名义上的二叔时,小颜子有太多地方让她觉得新奇。
仿佛她从未真正了解过小颜子一样,陌生,难解。
厉少璟全神贯注的挑刺,许欢颜大快朵颐的品尝。两人静谧无声的用餐模式处处透着默契。
牧袁见沈桃落座后只顾着傻眼欣赏风景,不由提醒了一句,“沈小姐,你再不吃的话可就没得吃了!小丫头吃鱼的速度比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还快呢!”
“老牧,闭嘴吃你的吧!”
放下刀叉,许欢颜语气不善的回了他一记眼刀子!
把她跟那些没有品味的糙老爷们相提并论,他们哪里及得上自己的品味?
吃鱼,可是一种绝佳的味觉享受。
鱼肉的鲜嫩通过味蕾与牙齿的细细咀嚼尽数体现,啊,还有一个重要前提,品尝全鱼宴的同时,身边必须有一个擅长挑鱼刺的高手。
餐毕,沈桃觉得她受到了惊吓。
所以不顾冷面阎王厉少璟的挽留,坚持要回家。
“真要走?”
现在天色已晚,回去后屁桃儿少不了被沈老爷子唠叨。
沈桃回了她一个暧昧不明的笑容,“不然呢?小颜子,要我留下彻底挖清楚你跟你这个二叔的地下情吗?别以为你能瞒过我!”
如果不是今天的晚饭餐桌上有自己跟那个牧袁在,她想她这个闺蜜早就扑过去把厉少璟吞了。
许欢颜神色一僵,旋即解释,“屁桃儿你误会了,他是我二叔,二叔是什么意思你懂吧?我还有三叔、四叔、五叔呢,不信你可以问问老牧。”
她觉得自己真是有些“此地无银”的架势。
“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沈桃笑,不等她解释就挥手上了车。
“屁桃儿!”
锤着车窗,对方却半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跟着车子跑了没几步,一股力量却把她拽了过去。
她一个踉跄,径直摔进了男人坚硬如铁的怀里。
“你干嘛!”
她不想屁桃儿多想,但厉少璟今儿个是怎么个意思?
无声的向屁桃儿展示了他们之间非正常的叔侄关系吗?他是故意陷害她呢吧?
明天她就算全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道不明了!
“阿颜,招待客人的时间过了。你,该回床上休息。”
“二叔,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地方吗?”
双手顺势勾上男人的脖子,她低头,柔软的唇瓣隔着微小的距离在他清冷的侧脸上摩挲。
“什么?”
男人怀抱着点火的小女人,阔步往别墅走去。
“就是你现在这副样子!”
无欲无求,清心寡欲……
哪怕她天天在他面前晃悠,他也不曾把她当做一个真正的女人看待。
她是他的阿颜,是他的丫头。
可是,她却不会成为他的妻。
六年前,他收留无家可归的自己,给了她温馨平静的生活。但是人的**膨胀,发酵,渐渐的,她想要的更多。
他为她而建造的家,她不容任何人觊觎抢夺。
“二叔,你会娶那个女人吗……陆筱筱。”
脑海中突然闪过陆筱筱痴迷的目光,她是二叔的未婚妻,她言之凿凿的说起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薄凉的唇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弧度,他抬头,望着静谧的夜幕,低沉的男声缓缓溢出。
“我从未认可过她的身份。未婚妻?这个词从何而来?”
欢喜突然迎上心头,许欢颜突然抓紧了他的胳膊,语气中透着明显的欢愉,“这么说今天在妇科看到你,真是因为老牧了?他怎么那么不小心,搞大人家肚子之后还不肯负责任!”
“……”
见老大跟小丫头许久未归,牧袁干脆出来看看。
结果,小丫头愤怒的小眼神就直直射了过来,好像恨不得在他身上射几个窟窿出来似的。
“老大……额,我是不是出现的很不应景?”
人家亲亲热热、甜甜蜜蜜呢,他出现可不就是碍眼的灯泡行径?
许欢颜意味深长地盯着“准爸爸”牧袁看了一通,“老牧,恭喜恭喜啊。”
恭喜?他喜从何来?
茫然的向老大求助,厉少却只给了他一个闭嘴的指令。
牧袁此时还不知,这一次的沉默让他背上了多大的误会。
第30章 撒旦帝少
有些宠爱,猝不及防;有些沦陷,势不可挡。
许欢颜始终相信,阿爸阿妈跟弟弟在天堂生活的很幸福,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幸福后,亦会觉得完满。
她坚信,总有一天,那个男人会将她看做生命中的唯一,捧在手心,为了她上天下地,如同她,视他如命。
眼皮越来越重,二叔深沉倨傲的背影渐渐模糊。
身后的呼吸声均匀清浅,厉少璟转身,看到的是她沉静的睡颜。
与之前一室医生护士时不同,她的睡颜恬美,唇角还隐约挂着淡淡的笑容。
阔步走到窗前,厉少璟负在身后的双手倏地握紧,他的目光紧锁在她光滑白皙的肌肤上,浓密纤长的睫毛,高挺的琼鼻,粉嫩的唇……
再过几天就整整六年,他将阿颜带离她金三角,将她融入他的骨血中,直到,他们谁都无法离开对方。
二婶?
男人蹙眉,不知为何,当这个理所当然的词汇从她的口中说出来时,他的心陡然一沉。
他,年少离家,摸爬滚打数年,原本温润的性情磨砺得冷血无情,心狠手辣。
收留孤身一人的她,算是他前半生中做过的唯一的善事。
曾经他不求回报,只因他怀里的那个孩子——她的亲弟弟,是因他而死。渐渐的,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融入了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自认绝非良善之人的他,一改本性,竟破天荒的开始期待睁开眼后崭新的一天。
“老大?”
轻扣三下房门,牧袁刻意放轻了声响。
厉少璟眉心微蹙,薄凉的唇悬在她粉嫩的唇上,迟迟没有落下……
“咔哒”,一阵风掠过,卧室门被轻轻带上,黑白两色的空间重新归于寂静。
牧袁比了个手势,守在门口的六个保镖立刻恭敬颔首。
保护好小姐是他们的任务。
“老大,人抓来了。但是有些蹊跷。”
挠了挠头,牧袁还以为老大让他去抓什么人呢,两个地痞无赖还需要他亲自动手,简直是大材小用。
厉少璟步伐沉稳,深邃的眸子却已然波涛汹涌。
打了他的人就该付出血的代价。
距离别墅三千米外有一栋单独的二层小楼,这里平时是堆积杂物的地方,所以内部非常空旷。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在小楼里回响,不过小楼的构造特殊,隔音墙可以阻隔这里一切惨烈的哀嚎声。
推开二楼拐角处的房门,白色大理石的地板上开满了殷红的血花。
牧袁将厉少璟让到房间唯一一处不染血腥的地方,然后转头命令,“继续招呼着,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老大可不是会屈尊降贵来这里观赏他们行刑的人物,这两人,怕是真做了什么惹怒老大的事情。
自求多福在这种时候就算了吧,他们只能求老大能一时善心,给他们留个全尸。
靠在黑色皮椅中,男人修长的食指敲击着扶手,一下一下,看似有规律,实则是顺心而动。
干瘦的男人眼尖的发现幕后老大出现,立刻哀嚎着求饶,“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老大只说往死里揍那个娘们……啊,不,是那位小姐,我们只是听命行事啊!”
被铁链扣在墙上遭受各种极刑的并不是别人,正是下午在地下车库与许欢颜大打了一场的两个流氓。
不过他们的老大显然不在其中,他们两个只是小喽啰而已。
下午被那个娘们收拾了一顿,他们老大突然凭空消失了。他们被那娘们打了个半死,药才擦到一半就被一群黑衣保镖光天化日之下劫持到这里。
等着他们的是痛不欲生的酷刑跟无边的绝望。
厉少璟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到开口求饶的男人身上,“哪只手……”
“手?大哥,我们哪里还有手能动弹?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吧!再继续下去,我们就真没命了!”
一地猩红,全是从他们身体里流出去的血。
“哪只手!”声音陡然一沉,狠戾的杀气顿时倾泻而出,阴森的审讯室更加冰冷刺骨。
“左手左手!”
旁边身材略微胖些的男人灵机一动,立刻抢着回答。
干瘦男人不解的看着同伴,什么左手右手的?
“剁了他的左手。”
牧袁冷哼,指着答“左手”的男人命令道。
“至于他……”目光落到干瘦男人身上,牧袁为难了。他捉摸不透老大的心思,但是有一点牧袁知道,干瘦男人肯定没活路。
“全剁了。”
云淡风轻的话语落下,厉少璟深邃的眸子里不染丝毫情绪,清冷的可怕。
“听到了没?全剁了。”
牧袁又指挥着干瘦男人旁边的保镖动作起来。
微胖男人猛地尖叫出声,血淋淋的左手从手腕处砍断,“嘭”的一声掉到地上,滚了几滚,刚好落到了干瘦男人面前。
被砍手后微胖男人的气息更加微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干瘦男人此时终于明白他问的哪只手是什么意思了,碰了那个娘们的手!
“大哥!我没碰她,一下都没碰!那位小姐身手极好,我根本无法近她的身!是我们老大趁着她动不了的时候偷袭她,才重重给了她一拳,否则我们三个早就被撂倒了!”
死到临头,干瘦男人哪里还敢藏着掖着。
有什么话他都立刻交代清楚,再也不敢有任何隐瞒。
不过饶是他态度良好,两个保镖还是将他从锁链里放了下来,然后任由他重重摔在地上。
他们手里白晃晃的砍刀眼看着就要落到他双手的手腕处,干瘦男人惊呼着闭上眼睛。
“不要不要啊!”
“等等。”
厉少璟低沉醇厚的声音骤然响起,干瘦男人立刻看到了希望,昂着头满眼期盼的看着皮椅上撒旦般可怕的男人。
“帝少。”
保镖们握着刀的手俱是一停,倍感疑惑。
“我说的是……全剁了。你们的耳朵,聋了?”
全剁了?
牧袁狠狠的为干瘦男人擦了把冷汗,这货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遵命,帝少。”
保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耳朵,闪着寒光的砍刀毫不犹豫的落到男人的身体上。
地狱般的鬼哭狼嚎声响起,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弱了,再也听不到。不过刀刃与碎肉不断摩擦的声音却一直萦绕在耳畔。
皮椅中的男人似乎突然来了兴致,双手交叠在膝上,认真欣赏起眼前这场血腥的饕餮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