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岩甲晶
被店主称为大小姐,可见这间杂货铺也是庞家的了,徐言见识过庞家的富贵,倒也没什么意外,只是看到那位老店主风烛残年的模样,让他但心起这位老头会不会过两天就老死。
距离京城最近的一处修行界的坊市,四大家族拥有一处店铺也算正常,既然是庞家的生意,徐言也就不见外了,自顾自的观赏着那些灵气暗淡的丹药。
他可是头一次见到真正的灵丹,行气丹那种东西不过是武者用来增加气血之力的丹药而已,与灵丹可是天壤之别。
“大小姐居然筑基成功了,可喜可贺呀。”叫做庞禄的老店主笑吟吟地说道。
“刚刚破开了六脉,禄叔一直在坊市里操劳,要不要回府休息一段日子?”庞红月对于这位老店主十分客气,语气显得有些恭敬。
庞禄原来是庞府的老管家,在多年前被庞飞燕安排在坊市里看管店铺,庞禄来到坊市的时候,庞红月还没出生呢,她只有小时候与父母来过坊市的时候才见过这位庞府的老管家。
庞禄也是修行者,只不过是吃过筑基丹才达到的筑基境,而且他达到筑基的时候年岁已大,注定无法突破下一个境界,又因为对庞家忠心,才被安排在坊市里,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庞府了。
庞红月与自家的老管家叙旧,徐言没有插嘴,一边看着店铺里出售的东西,一边听着两人说话,以他的聪慧,从只言片语中已经看出了那位老店主的来龙去脉。
徐言对于快要老死的老头不感兴趣,庞红月对老者十分敬重,他可没什么敬重的意思,此时正拿起一小块琉璃一样的东西左看右看。
“那是岩甲晶,海边巨岩风化后出现的晶石,炼制防御法器的材料。”徐言身后传来老者苍老而和蔼的声音:“这里还有两片,因为太小了,难以炼制成完整的法器,卖不上价钱,如果姑爷喜欢,就拿去吧,想必老夫人不会介意的。”
庞红月没提徐言的身份,徐言自己也没说,人家居然认定了他是庞家姑爷,这一点让徐言也有些讶然。
徐言略一回想,进店的时候两人可是拉在一起的,这才恍然大悟。
果然是人老精马老滑,眼睛倒是够毒的。
“老人家,这岩甲晶除了炼制成法器,没别的用了么?”
好不容易遇到个白给的好处,徐言可得打听好这种古怪材料的用处。
“岩甲晶十分坚固,即便没有炼制,也能挡住几次下品法器的进攻,而且还能隔绝灵气,只是太小了而已,所以用处不大。”
老人的回答十分中肯,杏子大小的晶石,而且还是薄薄的一片儿,就算明知能挡得住下品法器,谁也不敢用啊,这么小的盾牌,一旦挡歪了,岂不是没命了。
因为太小,所以店里的岩甲晶其实根本卖不出去,而卖不出去的东西,也就一文不值了,庞禄都能做主送给徐言的,自然不会是好东西。
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处事之风,徐言毫不客气地将岩甲晶收了起来,总共三块,被他全都放进了储物袋。
当盾牌的是傻子,徐言听说这东西能隔绝灵气才动了心,岩甲晶离远了看是褐色的,可是拿到眼前居然是透明的。
左眼里的怪物始终是个麻烦,徐言一直想要找一个办法把左眼挡住。
他始终认为自己的左眼是吸收过祁渊峡里的庞大阴气才唤醒了那只怪物,徐言可不敢肯定下一次吸收了大量的阴气,自己的眼睛里是伸出一只爪子,还是直接蹦出一头凶兽来。
早想挡住左眼,正好今天找到了材料,能隔绝灵气的岩甲晶,想必也能隔绝阴气。
徐言决定做一个眼罩,或许能封住左眼里的怪物。
病急乱投医而已,徐言也知道弄个眼罩用处应该不会太大,不过聊胜于无吧,谁让他得到了现成的材料了。
得到了三块岩甲晶,徐言道过谢,立刻变得安静了下来,坐在一边拔出那柄长风剑,开始摆弄起晶块来,庞红月则与老人谈论着家里的一些琐事。
人老了,自然喜欢听到家里的消息,尽管只是庞府的老管家,庞禄始终对庞家有着一份无法割舍的感情,听着庞红月提及一些小事,他也会孩子一样的大笑起来。
“禄叔,坊市里最近是不是人多了。”庞红月望向门外,道:“我记得小时候来的时候,没这么多人呀。”
“筑基境的修行者,一年比一年多喽。”庞禄的语气显得唏嘘了起来,道:“近几年,筑基丹的价格一年比一年低廉,所以筑基境的修行者才会越来越多,先天三脉,吃下筑基丹即可成为修行者,又有几人愿意苦苦的冲击宗师之境呢。”
“其他丹药也变得低廉了么?”庞红月有些吃惊,修行者祭炼的丹药,她从没听说有便宜的。
庞禄摇了摇头,道:“其他的灵丹越来越贵,价格不断下降的只有筑基丹一种而已,筑基境的修行者变多,或许是那些强者们想要看到的局面吧。”
庞禄没有细说,庞红月也是一知半解,然而打磨着镜片的徐言却从老者的话语中感觉到了一种不太好的征兆。
如果单单只有筑基丹越来越便宜,那么造成的后果只能是筑基境的修行者越来越多,筑基境的修行者变多,大普修行界的实力也会跟着上涨,这么做的好处除了那些修行宗门能多些弟子门人之外,恐怕还有其他的企图混杂在其中。
能让筑基丹的价格越来越便宜的手段,绝非几个人就可以做到,炼制筑基丹的灵草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难道是要对付外敌?
从筑基丹的价格近年来的下跌,徐言联想到那些强横的蛮族,这种想法只是出现了一瞬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蛮族入侵,要担心的是那些皇族,那些宗门才对,跟他这个刚刚达到筑基境的小人物可没什么关系。
在庞家店铺逗留了不久,天已经黑了下来,然而坊市里却灯火通明,人不见少,长街上反而越发热闹了起来。
对于外面的热闹,庞红月和徐言都有些诧异,还以为修行者都喜欢夜晚出来交易。
“一月一次的交易会,正好就在今晚。”庞禄看到两人不解的神色,笑着解说道:“算是一种集市吧,每当月底,坊市里都会人山人海,毕竟有些修行者并不喜欢没事儿就来坊市转转。”
原来是一月一次的集市,徐言听了感到好奇了起来,既然碰巧遇到,哪能不亲眼看一看这种难得的交易盛况呢。(未完待续。)
第301章 清目符
月底的交易盛会就在今晚,徐言和庞红月都觉得应该开开眼界,毕竟平日里可看不到如此多的修行者汇聚。
将薄薄的岩甲晶穿上两根皮筋儿,徐言怀着激动的心情带上了自制的眼罩,还别说,这一小片岩甲晶非但没有遮挡视觉的感觉,反而看得更加清楚了一些,如果在烈日下,带着这种眼罩应该会更加舒服,能不能隔绝左眼里的怪物,可就说不准了。
看着徐言不伦不类的模样,庞红月现在是连生气都生不起来了,根本是懒得理他。
随着夜幕降临,坊市的长街上变得越发热闹了起来,街边被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类宝贝,大小不一的摊位从街头一直延伸到结尾,叫买叫卖的声音更是嘈杂不堪。
京城里的修行者算不得太多,然而大普境内的修行者可不少,尤其筑基境的修行者更加繁多。
破六脉的宗师凤毛麟角,但是三脉先天就多了,只要能得到筑基丹,三脉先天武者即可直抵筑基境,随着近年来筑基丹越发容易得到,所以大普的筑基境修行者的数量更是连年上涨。
走在喧嚣的街头,看见一个个陌生又稀奇的宝贝,徐言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在放光,时不时的还会询问一番价格。
普通的低阶法器不算贵,从几十到数百灵石的都有,下品灵丹的价格也是相仿,不过问到上品法器和上品灵丹的时候,徐言就开始震惊了。
但凡达到上品的东西,至少要数百灵石,甚至几千上万灵石的都有,徐言曾经盯着一个被卖到数千灵石的铜镜,想要看一看有没有人抢,结果令他有些失望,坊市里虽然嘈杂,却没有强盗。
果然有些庞大的势力在掌控着这座坊市,徐言在心里暗自沉吟,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金钱宗,因为在大普的身后,到处都有金钱宗的影子,就好像那座庞大的修行宗门,才是大普真正的主人一样。
对于热闹的坊市,庞红月一样觉得新奇,左看右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到一些好东西还会驻足观望一阵儿,只是从没说过要买。
当徐言从自己的沉思中清醒的时候,庞红月正在站在一处售卖符箓的摊位旁,看着一张印着一个‘目’字的符箓发呆。
“店家,这是什么符箓?”徐言蹲在摊位前指着庞红月看的那张符箓问道。
“清目符,二十块灵石一张。”
中年摊主张口答道,看了眼带着眼罩的少年,倒也没有差异,这年头,瞎只眼睛的根本不算少见,没看见旁边摊位的摊主还是个瘸子么。
“有什么用?”徐言又问。
“能看破瘴气幻术隐身之法。”摊主鄙夷地说道,连清目符干什么用都不知道的修行者,他还第一次遇见。
一听能看破隐身之法,徐言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庞红月看着这张符箓发呆,如果当初她有一张清目符,许敬之的隐身符就成了摆设。
“买一张清目符,给你灵石。”
徐言说着从储物袋里倒出二十块装着螃蟹的小石头,他的举动惊得庞红月脸都白了。
那可不是灵石,这不是骗人么。
“你这灵石……”中年摊主皱了皱眉,道:“品相一般般啊。”
说话间,摊主取出寻灵玉,挨个石头探知了一遍,发现玉佩的光晕有些暗淡,还撇了撇嘴,老大不情愿的把清目符推给徐言。
“算了,品相一般就一般吧,卖你了。”
接过清目符,徐言一样撇着嘴翻看了一番,随后拉着庞红月就走。
“你疯了,这里是坊市!”到了人少的地方,庞红月低声说道。
“你情我愿的买卖,我又没抢。”徐言觉得十分委屈。
本来嘛,他出石头,对方出清目符,看不出来是不是灵石,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你就是个坏蛋!”庞红月咬牙说道。
“我本来也不是好人啊。”将清目符塞在对方手里,徐言嘀咕道:“邪派太保可不都是坏蛋么……”
生气归生气,庞红月还是小心翼翼的收起了清目符,徐言刚要笑话自己的娘子一番,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吵嚷了起来。
“一斤要一百块灵石?你怎么不去抢啊!以前用不上两百灵石就能买到三斤!”
“以前是以前,通天河是谁都敢下去的么,我这卖的是晟墨沙,又不是河沙,一百块灵石一斤,爱买不买。”
“好好好,算老夫倒霉,你有多少,我全要了。”
“就这一斤,多一两都没有。”
“一斤够个屁啊!今天这坊市是怎么了,连个卖晟墨沙的都没有么!”
买晟墨沙的,是位白须老者,此时这位被气得须发皆立,晟墨沙贵些倒是无妨,让他忍无可忍的,是走遍了坊市总共也没买到二斤晟墨沙。
以画笔来炼制法器,比起那些单纯以丹火炼器的手段要复杂了太多,尤其画作本身需要一种灵光一现的灵感,这位白须老者为了画一幅山河图,不惜亲自跑到天牢里躲清静,此时那副被他十分看重的画卷即将完成大半,只是墨水用光,需要大量的晟墨沙来填补才行,否则一旦间隔过久,心境变化,一副长卷就会出现两种不同的画风,到时候那副山河图必然会沦落为下品。
“谁卖晟墨沙!多少钱老夫都收了!”
扔出百块灵石买来那一斤晟墨沙之后,白须老者心急火燎的高声断喝,半个坊市都能听到,只是很可惜,晟墨沙在今晚注定了有价无市。
有钱也买不到东西,这种情况最为让人心急,尤其还是急需之物,那白须老者无奈之下,发狠道:“谁给我三十斤晟墨沙,老夫送他一副山河图!”
三十斤晟墨沙的价格至少在两三千块灵石,如果能以这种价格得到一件上品法器,这笔买卖是稳赚不亏的,其实那位老者也是没了办法,他已经在坊市逗留几天了,一幅画间隔这么久没有落笔,再要收不到晟墨沙,即将完成的山河图将彻底废掉,成为一件不值钱的下品法器。
白须老者的承诺,明显让很多修行者心动,怎奈晟墨沙那种东西实在是不太好找,在通天河的深处才能偶尔见到。
白须老者的叫喊,徐言听了个真真切切,当他看到那位老者的模样之际,立刻面露喜色。
山河图啊,徐言在天牢里就十分看好那副画卷法器,如果真能换来,自己应该是占了大便宜。
那白须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在天牢里的那位画圣,刘衣守。
没想到居然在坊市里遇到了刘衣守,对方还在为晟墨沙犯难,于是徐言带着坏笑,揣着在地底溶洞里收集的几十斤晟墨沙,走向那位大普画圣。(未完待续。)
第302章 画圣的字据
“老人家说话可当真?三十斤晟墨沙换一副山河图?”徐言在对方背后来了一句。
“当真!给我晟墨沙,我送你山河图!”
刘衣守转过身来,咬牙切齿地发狠,如果完不成那副山河图,丢了件上品法器不算什么,真要影响了他自己的心境,那才是天大的麻烦。
本就以画养心而凝聚出灵气的手段,最忌本身的心境波动,这一点比不过武者的破六脉,因为一旦六脉齐开,心境的波动对于破脉修行者今后的修为影响不算太大。
这段时间刘衣守早已心急如焚,此时一听有人能出得起三十斤晟墨沙,他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了下来,没等他看清对方的模样,就被人家一把抓住了袖子,而后扭头就走。
“老人家随我来,我们去签下字据,到时候省得生出纠纷,只要这字据一签呐,三十斤晟墨沙就是您老的了,山河图不急,您老可以慢慢画。”
听着对方的碎语,刘衣守也觉得在理,他只看到对方是个少年人,还带着个古怪的眼罩,一旁跟着一位明眸皓齿的少女。
不大会儿的功夫,徐言将刘衣守拽进了庞家的铺子,急匆匆找来纸笔,写好字据,自己先按了手印,然后取出在溶洞河道里收集的晟墨沙,足足有三十多斤,推给了对方。
这顿忙活,徐言的速度极快,而且一直低着头,刘衣守这时候开始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了,只不过晟墨沙一出现在面前,他顿时忘了对方,急忙打开查看。
品质不错!
验证果然是晟墨沙,老者哈哈大笑,毫不犹豫的在字据上按下了手印。
丢了山河图没什么,一旦他有了这份画长卷的经验,只要收集到足够的晟墨沙,再画一幅山河图也是手到擒来。
对于这位画圣来说,画画,就是他修炼的一种手段。
捧着字据,徐言一边吹干一边嘿嘿直笑,道:“画圣前辈,画完山河图给我送去庞府就行,你慢慢画,最好画得漂亮一些,一定是上品法器才行,要是下品的话,我可不收啊。”
“放心吧小子,只要有了晟墨沙,老夫这副山河图必然是上品之流!送去庞府……”
说着,刘衣守就是一愣,他看到了对面的少年人终于抬起了头,于是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
“怎么是你!”
惊诧之际,刘衣守勃然大怒:“好你个狡诈的徐言,居然诓老夫的上品法器!看老夫不揍得你哭爹喊娘!”
“老先生息怒,你情我愿的买卖,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呢。”徐言一副委屈的模样,把字据推了出去,道:“您老要是不想给,那就自己留着那副山河图好了,晟墨沙我也不要了,送你了,我这人虽然穷,但是骨气不会丢的。”
本想要发火的画圣,被人家一句话说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他刚才的确是在气头上才说出以上品法器换晟墨沙的话,要知道山河图这种上品法器的价值绝对在百斤的晟墨沙以上,如果不是徐言,换成了别人,如今签下了字据,他还能反悔不成,除非是连颜面也不要了。
大普的画圣就这一位,刘衣守的名号在大普不说人尽皆知,也差不多少了。
“……算了,便宜你小子了。”刘衣守哀叹了一声,道:“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没想到占便宜的功夫比老夫都绝啊,算我倒霉,算我倒霉行了吧。”
“怎么能倒霉呢,您老看看,我这晟墨沙都快有四十斤了。”徐言一副自己赔钱了的模样。
三十多斤晟墨沙,其实也就一小袋子,那东西很沉,可不像大米白面,刘衣守刚才已经看过了,那还有心思再看,那副山河图才是让他心疼的东西。
“什么时候出的天牢,你小子居然也筑基境了,真是苍天无眼啊。”刘衣守撇了眼徐言,问道。
“老先生走后我就出来了,嘿嘿,运气好,刚刚破开了六脉,这不就筑基了么。”徐言不动声色的将那张字据又给收了起来,山河图啊,这就算到手一半了。
“晟墨沙的品质不错嘛,在哪儿找到的,老夫有功夫也去找找。”为了不太亏本,刘衣守决定打听出晟墨沙的下落,徐言能一次找到这么多,他都有些惊讶,要是他自己去通天河底寻找的话,一次多说找到一两斤就算极限了。
“在留兰谷偶然发现的,留兰谷的深处有个寒潭,寒潭里住着一只怪鱼,潭底有一条地下河道,只要顺着河道往地底走上几天就能经过一个溶洞……”
反正溶洞里的好东西都被徐言给收走了,他可不介意将确切的地点公之于众。
还没等徐言说完,刘衣守把手摆得跟扇苍蝇似的,道:“留兰谷里的东西你都能拿得出来,算我没问,除非吃饱了撑的,我才不去那个地方!”
显然这位画圣听闻或者亲自到过留兰谷,只是没吃到什么好果子而已,以至于一提留兰谷,刘衣守是头疼不已,就算明知道留兰谷里有晟墨沙,他也不会去找。
“老先生也去过留兰谷?”徐言好奇的问道。
“去过,被打出来了。”刘衣守到是不觉得丢人,几年前他的确去过留兰谷,却被人家谷主给轰了出来。
得到了晟墨沙,刘衣守不在久留,急匆匆离开了庞家的店铺,临走的时候还瞪了徐言一眼,明显觉得自己这次亏大了,好在徐言脸皮够厚,送人家出去的时候还一个劲儿的念叨着慢慢画,他不着急之类的闲言碎语,言外之意分明是在提醒刘衣守,那副山河图已经是他徐言的了,就差没明说山河图姓徐了。
送走了画圣,徐言觉得自己这次赚大了,虽然他看不懂那副山河图有什么用,不过那么大的一卷画卷,十多丈长呢,威力应该不会太小。
按照个头比威力,这就是棒槌的自以为是了,等徐言得到那副山河图的时候他才会发现,那副画根本就不是用来砸人的东西。
“那位老先生就是画圣?”始终没说话的庞红月,等到刘衣守走后才惊讶地问道:“你怎么认得画圣,据说画圣行踪不定,很少有人能找得到他。”
庞红月的确觉得好奇,因为徐言入赘庞家始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想到人家居然会认得画圣。
“狱友。”
徐言没好气地说道:“他嫌我磨牙,第二天就跑了,要不然我毒发的时候,在天牢里也不会那么狼狈了。”(未完待续。)
第303章 支走红月
磨牙气跑了画圣,致使徐言在天牢里险些把命都丢了,这件事徐言可没忘,但也怪不着人家画圣,谁让他自己磨牙磨得那么惊天动地,跟要吃人似的。
几十斤晟墨沙换来了画圣的字据,徐言觉得这笔买卖不赔,反正他到现在连一块真正的灵石都没摸过,所以对于上千的灵石也没什么感觉。
其实这是他还没有真正修炼筑基境的心法,等他明白了筑基境的修炼需要庞大的灵气之后,他才会懊恼不已。
没用多久,徐言就后悔了,在即将离开庞家店铺的时候,老店主庞禄拿出了一本筑基心法送给大小姐,又唠唠叨叨的讲述了一些关于灵石的用处。
筑基境的修炼与先天武者有所不同,不但要靠着剑决法决甚至制符与阵道来增进修为,还需要辅以庞大的灵气才行,尤其在与人交手或者是搏杀妖物的时候,丹田之内的灵气储备,成了重中之重,一旦灵气耗空,那么筑基境的修行者就会变成先天武者,只能以真气对敌了。
自身的灵气有限,这是修行者的一大弊端,如果在险地中耗尽灵气,将会落到万劫不复的下场。
简而言之,灵气对于修行者来说就是一种不可或缺的能量,有了灵气,人类修行者才会拥有飞天遁地的能力,失去灵气,修行者就会褪去神秘的外衣,成为普通的武者而已。
庞禄拿出来的筑基心法,在坊市里有很多,比较廉价,远远没有那些神秘的剑决法决值钱,可这种心法又是筑基境的修行者必须修炼的法门,因为只有运转心法,方可达到吸纳灵气入体,而后炼化为己用。
灵气很少见,至少漂浮在空气中的灵气稀薄得可怜,这样一来,修行者吸纳灵气的手段就变得各种各样了,那些庞大的修行宗门里大多存在着‘灵眼’,门人弟子可以通过吸纳灵眼中溢出的灵气来修炼,而一些无门无派的修行者,则需要自己想办法寻找灵气,或是收集一些灵草,或是寻找一些存在着灵气的险地,最为简单的一种吸纳灵气的办法,无外乎灵石了。
只要身边有一块灵石,修行者就可以通过吸纳灵石上的灵气来达到修炼或者是恢复灵气的目的,随身携带灵石更能预防一些自身灵气耗尽的突发情况,如果探寻险地,灵石更是修行者必须准备的保命之物。
从老店主庞禄口中了解到了灵石的用处,徐言很想去把画圣给追回来,价值几千块灵石的晟墨沙啊,就这么一粒都不剩了……
想着储物袋里那些假灵石,徐言此时是欲哭无泪。
那本筑基心法被庞红月留给了徐言,只要回到庞府,这种筑基心法她能从父亲手里再要来一本,庞家并不缺这些,随后两人决定离开坊市。
离家一月有余,庞红月怕父亲担心,反正他们两个身上连一块灵石都没有,坊市里的东西再好也买不到,如果让徐言再用那种假冒的灵石去买宝贝,一旦被人家察觉,必然会惹上天大的麻烦。
已经用出去二十块螃蟹石了,庞红月也怕被人看穿,还是快些离开为妙。
即将清晨,坊市的长街上仍旧热闹非凡,在经过一处酒楼的时候,徐言的脚步微微一顿。
虽然街上嘈杂,徐言的耳朵可灵得很,庞红月没有注意到,他却听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称谓。
天门侯!
有人在酒楼二楼谈论着天门侯,而且语气中充满了鄙夷,甚至在提及那个称谓的时候,还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杀意。
瞥了眼二楼洞开的窗户,徐言眉峰轻蹙,不动声色的随着庞红月出了坊市。
“红月,你先回家,我在坊市里转转,刚才好像看到有人在收蛇,看看能不能把这条死蛇卖出去。”徐言神色如常的说道:“能卖上一块灵石也好,还没见过灵石长什么样呢。”
“你不留着吃了?”庞红月狐疑地问道。
“蛇都死了好几天了,味道不会太好,不新鲜的东西我没什么胃口。”徐言撇了撇嘴,道:“反正这里离着京城已经不远了,我在坊市里逗留一两天就回去,放心吧。”
“你不会是想着用掉那些螃蟹石头吧?”庞红月知道徐言不是个老实人,担忧道:“修行者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得逞一次也就算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假,一旦被人认出来,恐怕要性命不保。”
“不用那些石头,你放心吧,小螃蟹的味道那么好,我还要留着吃呢,再说那种带有灵气的螃蟹,一定也价值不菲,未必比灵石便宜。”徐言诚恳万分的看着女孩,说道:“夫君不会惹事的,娘子先回家吧,要不然岳父大人可要担心了。”
“你保证不用那些假灵石骗人?”庞红月还是放心不下。
“绝对不会!行了吧。”徐言十分大方的发誓。
沉吟了半晌,庞红月认为徐言第一次接触修行界,对于坊市十分好奇,也就不再多想,点头同意了下来,临走的时候将那张模糊不堪的隐身符留给了徐言,告诫她这位便宜夫君千万别生事,这才一个人架着马车赶往京城。
站在坊市外的徐言,望着庞红月消失在荒林尽头,他好不容易伪装出来的轻松模样开始缓缓褪去。
既然有人在坊市的酒楼里谈论他这位天门侯,而且语气不善,徐言哪能就此离去呢,他的仇家太多,不防可不行。
庞红月是回家了,徐言对她的承诺也不假,至少这次徐言不是去骗人,而是准备杀人了。
徐言与庞红月在坊市分别之际,大普皇宫里却有人在指着当今天子的鼻子在大发雷霆。
“胡闹!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齐国联姻!”
“皇叔,是灵儿骗走了普阳,而后冒充了普阳公主,我也不知情啊……”
很难想象,一介帝王居然在那位白袍青年的喝问下,连朕这个字都没敢用,而是以我字自称。
在大普,胆敢如此质问皇帝的,除了隐居世外的太上皇之外,恐怕就只有那位一袭白袍的镇山王了。
当楚白急急赶回皇宫,却听闻了楚灵儿代替普阳下嫁齐国的消息,这位镇山王顿时火冒三丈,大发雷霆,指着当今皇帝是一顿臭骂。(未完待续。)
第304章 灵酒一壶
楚宣觉得很委屈,楚灵儿的任性妄为,原本把他也给气得不轻,谁成想皇叔回来,先把他这位皇帝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也就是在偏殿,如果在大朝会的时候被这么骂,楚宣觉得自己还是让位比较好。
对于楚白,楚宣是生不出半点不敬的心思,皇叔骂人,他只能听着,谁让这位皇叔最宠爱楚灵儿来着。
“灵儿什么时候去的大齐。”楚白大骂了一顿,非但没消气,反而越发愤怒不已,而且焦急不堪。
“在三个月之前。”楚宣站在一边恭声答道。
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楚白不在多说,拂袖而去,急匆匆走向宫外,他决定亲自去一趟大齐,将楚灵儿接回来,如果在年底之前看不到楚灵儿,对于楚白来说才是天大的麻烦,到时候他那个最为疼爱的侄女,将会有性命之忧。
“王爷!”
宫门口,得知镇山王归来,左相苍老的面孔欣喜万分,拱手迎来。
“老丞相,别来无恙了。”
楚白压了压心头的焦急,微笑着说道,对于程昱这位左相,即便是镇山王,也要带着一份敬重。
“白袍不归,逐云无首,王爷既然归来,我大普社稷可保了。”
程昱唏嘘不已,见面之后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道:“太清毒瘤,一日不除,我程昱坐卧不安,既为臣子,就要为社稷倾尽全力,怎奈老臣没有修为,斗不过那些佞臣贼子,还望镇山王以社稷为重,协助老臣清君之侧啊。”
一番大义之言说得铿锵不屈,偏偏无奈至极,程昱的确斗不过国师,如果他没有被贬数年,或许还能阻止太清教的发展,当他在多年后回到了朝堂,对于日渐庞大的太清教,已然是有心无力。
如今在程昱的心里,镇山王,是大普社稷的最后一份希望,否则的话,就只能靠着那些庞大而神秘的修行宗门了。
“老丞相的苦衷,本王明白,只是……”
楚白紧蹙的眉峰,代表着心头的一丝不安,他缓缓说道:“即便是本王,如今也没有必胜他的把握,老丞相还要辛苦几年,帮我拖住国师,我要去大齐接灵儿回来,之后还要远行一次,待本王打造出趁手的家伙,必定会与那老贼有一番死斗!”
多年前,楚白曾经与国师交过手,当年的楚白还是虚丹修为,却敌不过国师片刻,由此可见,那位太清教的教主,早已是元婴修为,如今楚白虽然凝婴成功,却没有真正的法宝,他需要炼制出法宝,才能与国师真正的决战,否则的话,除了打草惊蛇之外,别无用处,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楚白对于国师的来历十分生疑。
能在大普皇朝呼风唤雨,又没有惊动金钱宗的那些强者,在楚白看来,国师纪贤这个人,很不简单。
纪贤不是金钱宗的人,却能在金钱宗的眼皮子底下如此肆意妄为,可见纪贤的身后,或许还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隐秘。
程昱虽然不太懂修行者之间的强弱,但他相信镇山王的苦衷,于是苦笑着点头道:“王爷放心,只要我程昱活着一天,就会拖着太清教一天,还望王爷早日打造出神兵利器,为我大普除害!”
重重地点了点头,楚白不在多言,告别了左相,驾起剑光,独自赶往齐国。
镇山王前往齐国的时候,正是徐言与庞红月刚刚抵达坊市的时候,而那位大普最年幼的小公主,已经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齐国皇城,正陷入烈火与冰封两种极致的景象之中。
数万蛮族铁骑,借助冰雪之路越过了城墙,一夜的奇袭,齐国皇室被屠戮一空,守卫皇宫的飞龙军被彻底打散,面对着海啸般扑来的钢铁洪流,根本就没有半点防备的飞龙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等到护卫皇城的飞龙军再度集结,而驻守在城外的大军也开拔而来的时候,齐国皇族,已经没有活人了。
带着沙哑而高昂的呼啸,数万铁骑从皇城中飞驰而出,登上城墙,顺着冰坡冲到了城下,轻而易举的冲开了围剿而来的大军,随后呼啸而去。
齐国的重弩的确威力非凡,可是面对着浑身铁甲的蛮族,却发挥不会太大的作用,除了飞龙军中的神臂弩能射杀蛮族铁骑之外,其他的弩箭在那些厚重的铁甲面前犹如稻草。
铁骑过万,便是天下无敌,蛮族的武勇与凶残,令得齐国心惊胆颤,尤其皇族被屠,致使整个齐国陷入了彻底的恐慌当中,藏身于齐国皇室背后的修行宗门更是暴怒不已,无数筑基境的门人弟子被纷纷派出,搜寻着蛮族的下落。
来如风去如电,一击得手便远遁千里,任凭那些修行者如何寻找,早已消失在莽莽群山之中的蛮族,就像是天神对于齐国皇族的一次震怒,天罚过后,就消失不见了。
齐国刚刚发生不久的动荡,被那些修行宗门有意封锁了消息,所以一时传不到大普,至少如今的大普国,还没有出现蛮族的踪迹,所以在表面看来,大普仍旧一片祥和繁荣的景致,人们该吃吃该睡睡,那些发生在远方的血雨腥风,在百姓们看来实在太过遥远。
不但大普的百姓不知真相,连那些先天武者甚至修行者也没有察觉到暴雨将至的狂风,坊市的酒楼里依旧充满了高谈阔论。
有人在谈论着某处险地中存在的灵草,也有人在感叹着修行的艰难,更有人在图谋着仇家的生死。
当徐言重新返回坊市,他立刻登上了那座之前的酒楼,特意挑了个雅间,正好与之前传出议论天门侯的雅间相邻。
被别人背后议论,徐言倒是不在乎,可是如果这番议论带着杀意,那他就不得不防了,俗话说千日防贼,不如一次把贼打死,徐言正是抱着除恶贼的心思,才支走了庞红月。
“客官,您要喝点什么。”殷勤的店小二只是个武者出身,并无灵气,所以态度恭敬地询问:“我们店里的灵酒那是一绝,保管您尝过之后赞不绝口。”
“灵酒?多少钱一壶?”徐言这时候才想起来这里是坊市,不是京城。
“普通灵酒一块灵石一壶,中品灵酒要十块灵石,上品灵酒……”
不等店小二说完,徐言不耐烦地摆手道:“一壶普通灵酒,菜随便上。”
普通灵酒也就是下品灵酒了,一块灵石而已,虽然徐言没灵石,但他有螃蟹石不是。
听到这位客人只要一壶普通灵酒,店小二略显失望,还以为是个穷鬼,可是听到那句菜随便上,店小二立刻眉开眼笑,吆喝了一声退了出去。
等店小二走后,徐言关起房门,贴在墙上侧耳倾听,相邻的雅间里仍旧有人在谈论着什么,只是声音不高,之前那句天门侯好像是一时气愤才高声说出,如果他们只以这种声音谈论,在楼下经过的徐言是万万听不到的。(未完待续。)
第305章 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这句话的确是警世之言,可惜,很少有人能真正做到时刻提防着隔墙耳,而且在酒楼中谈论天门侯的这伙人,也并不认为那位天门侯与他们之间的距离仅仅是一墙之隔,更不会相信只是先天武者的天门侯会出现在坊市的酒楼之内。
“少闫兄,这次你们许家达到筑基境的高手应该不少吧。”
“十人服下了筑基丹,其中七人顺利突破,剩下的三位出了些意外,恐怕下次突破要等个一年半载了。”
“看来筑基丹在正派当中也是越来越多了,今后的修行界,就要越来越热闹喽,呵呵。”
“迫不得已啊,如果真能破开六脉,谁愿意以筑基丹进阶呢,萧兄以四脉之身服下筑基丹,实在有些可惜啊。”
“时也运也,不提也罢,来来来喝酒。”
“在下先干为敬,这次幸好遇到萧兄,否则我们两家的大计……”
听到这里,徐言已经听不清隔壁在说什么了,因为对方的声音压得很低,而且里面有一个声音徐言觉得有些耳熟。
萧兄……
回忆着那个被称之为萧兄之人的声音,又是四脉修为服下的筑基丹,徐言很快想了起来。
纸扇门的少门主,萧梦!
一旦确认出萧梦就在隔壁,徐言的目光就是一冷。
被萧梦称为少闫兄的人,声音十分陌生,不过萧梦却问出了‘你们许家’这四个字,想必对方是许家的人,名字叫做许少闫。
许少闫是谁徐言没有兴趣,想必只是个吃下筑基丹的三脉先天,不过他却对许家与纸扇门的大计兴趣很浓,这时候听不到了,徐言决定绕到门外去偷听。
正好那张隐身符被庞红月留了下来,徐言觉得将这张许家的隐身符,还是用在许家的身上比较好。
隐身符上的铭文已然模糊不堪,那个隐字也变得极淡,看起来至多能用一次,这张隐身符也就彻底报废了。
一次也好,只要能用在刀刃上。
贴上符箓,徐言默念着庞红月教他的符咒,身影很快变得模糊了起来,随后彻底隐匿在空气当中。
房门被缓缓推开,无形的徐言,轻手轻脚的走到隔壁雅间的门外,贴在门缝上,这一次听得可就清楚多了。
“算计黎家,庞家会不会插手?”萧梦的声音传来:“要不要我纸扇门动手,先缠住庞万里?”
“庞黎两家是穿一条裤子的,动了黎家,庞家不会坐视不理,这次恐怕要麻烦萧兄了,不过庞家的老太君可不好惹,你们如果出手,一定别让人查到把柄。”
“放心,我的人不会留下把柄,四大家族重选东家,这种大事如果没有邪派围观怎么能行呢,至于动手的时机,等我们纸扇门的门主见到许家的家主在定也不迟。”
“萧兄,我们也算熟人了,难道信不过在下?”
“非也非也,只是少闫兄毕竟没有信物在身,这次事关重大,我们纸扇门也要谨慎行事,在下可做不了这个主,需要门主亲自定夺。”
屋子里的谈论消失了一会儿,说话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萧兄果然是谨慎之人,也好,我会回去禀告家主,动手的时机,我们以后再定,不过,那位天门侯的事,可要麻烦萧兄了。”
“此事少闫兄大可放心,我们邪派做事,最讲究手脚干净了,敬之与我可是老朋友了,他落到如此下场,真让人扼腕惋惜啊。”
听到这里,徐言的嘴角咧起一丝冷笑,既然萧梦要对付他这位天门侯,看来自己除了要应对一堆来自正派的麻烦之外,还要警惕来自邪派纸扇门的偷袭了。
萧梦以四脉的修为服下筑基丹,这一点倒是让徐言有些意外,看来是那位纸扇门的少门主发觉自己的天赋不足以破开六脉,这才早早的服用筑基丹,其实这种人才真正的难缠,如此精通取舍之道,注定了萧梦是个比卓少宇还要可怕的对手。
屋子里的谈论变成了互相恭维,交杯换盏之声不绝无耳,没过多久那位许少闫就此告辞,出了酒楼朝着坊市入口走去。
等到许少闫走后,徐言没动,仍旧等在门口,不多时,屋子再次传来说话声。
“少门主,那个许少闫可靠么,他可没有亮出信物,会不会是正派的诡计?”
“管他呢,一个喽啰而已,不过应该不会有假,去年我见过他一次,他当时跟在许敬之身边,是许家的人没错。”
“门主应该快到了吧,我们是等在坊市,还是先去京城会一会那位天门侯?”
“当然是进城了,老爹到了坊市会住在盛隆客栈,到时候许家自然会派来拿着信物的子弟或者他们家主亲自前来,算计庞黎两家用不着我们操心,本少主现在对于徐言倒是越来越好奇了,废了许敬之,他还真够狠啊,最有意思的是,废了许家小公子,他居然还能安然无恙,这可就有趣了。”
“少门主,我们要做掉他么。”
“不不不,徐言不会那么容易被杀掉,我与他交过手,那小子不简单呢,十八太保就活下来他一个,你认为其他太保都是怎么死的呢?”
“难道……”
“记住了,徐言这个人不简单,我们见机行事就好,明天我们前往京城,能出手,就给大普正派填点乱,不能出手,我们就在暗处看戏,反正是他们正派狗咬狗,谁胜谁败,对我们邪派都是有利。”
屋子里的谈话仍旧在持续,蹬蹬蹬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看到上菜的店小二端着一堆菜肴,徐言不在偷听,折身返回了自己的雅间,当他撕下隐身符之后,那张符箓上的铭文已然彻底消失不见。
隐身符成了无用的废纸,再也用不成了。
一张隐身符,换来了许多有用的消息,徐言觉得这张隐身符用得值了。
“客官,您的菜到了。”
店小二在门外吆喝了一声,推门而入,总共八个菜外加一壶灵酒,摆了大半个桌子。
“客官,您慢用,慢用。”
店小二说着慢用,却不出去,而是笑容可掬的等着客人付账,在这里吃酒,可不是饭后结账。
一块养螃蟹的小石头被徐言顺手扔了出去,随后问道:“菜多少银子。”
“每样菜两块灵石,加上一壶普通灵酒,您还差十六块灵石没付。”
店小二笑吟吟的说完,徐言差点没被气死,为了省钱他只要了一壶一块灵石的普通灵酒,没想到菜也不卖钱,而且比酒还贵。(未完待续。)
第306章 在下天门侯
十六块灵石而已,徐言不是舍不得,他还有一堆假灵石呢,他答应庞红月不拿那种螃蟹石冒充灵石,为了言而有信,徐言才决定只要一块灵石一壶的普通灵酒,没成想被店小二给坑了,菜居然两块灵石一盘。
扫了眼那些绝非寻常菜肉烧成的佳肴,徐言这才发觉这家酒楼里的菜,应该都是些灵草或者妖兽的肉烧制而成。
没办法,人家非得喜欢挨骗,徐言觉得还是成全人家比较好,于是痛快地掏出足够的石头付账。
店小二是个谨慎之人,每一块石头都用寻灵玉验证一番,这才笑着退了出去。
菜上来了,徐言却没了胃口。
刚才的偷听,让他发现了一个天大的隐秘,四大家族的许家,居然与大齐邪派纸扇门勾结,而且还要暗中算计黎家。
黎家要是倒了,庞家的地位可想而知,说不准纸扇门与许家下一个算计的目标就是庞家了。
思索着刚刚听到的消息,徐言不由得眉峰紧蹙。
信物?
想起萧梦提及的信物,那个许少闫并没有,徐言立刻从储物袋里取出了半把纸扇。
这半把纸扇是他从许敬之身上搜出来的,当时不知道有什么用,如今看来,这半把纸扇,应该是许家与纸扇门联络所用的信物了,没有信物,除非许家的家主亲自前来,否则纸扇门是不会相信任何许家子弟的。
看着手里的纸扇,徐言一时间一筹莫展。
他很想拿着纸扇去找萧梦,告诉对方自己就是许家的人,可惜,萧梦认得他,这样一来,这半把纸扇就没了用处。
萧梦认得自己,萧梦他爹可不认得啊……
渐渐的,徐言开始坏笑了起来,他发现了一个好机会,一个坑死人还不用偿命的绝好机会。
带着一脸的坏笑,徐言只是尝了一口灵酒,一桌子菜一口都没碰,匆匆离开了酒楼,不久后就出了坊市。
机会的确存在,却不太好把握。
想要冒充许家的信使,借此机会来挑拨纸扇门,必须要拦住许志卿才行,据萧梦所言,纸扇门的门主即将抵达坊市,会住在盛隆客栈,到时候许家必定会派人前来接洽,而许家的信物早就丢了,想必许志卿会亲自前来,如果让许志卿与纸扇门的门主见了面,徐言可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所以他必须要将许志卿拖在京城。
拖住许志卿可不容易,不过徐言想到了一个机会,那就是刚刚离开坊市的那个许少闫。
出了坊市,徐言运转起身轻如燕的天赋,沿着山路快速的追了出去。
连菜都没吃,徐言其实片刻的功夫都没耽搁,他离开坊市的时候,许少闫刚刚走出坊市不久。
追出不到二里地,徐言靠着左眼的视觉,已经发现了闷头赶路的许少闫,那位许家子弟没乘坐马车,或者将马车留在了其他地方,此时正一个人在林中奔行,速度虽然不慢,却远远达不到身轻如燕的程度。
只有破开四脉的先天武者,才能拥有身轻如燕的天赋,身形变得轻灵无比,可是许少闫明显是以筑基丹才达到筑基境的三脉先天,没有破开过第四脉,自然得不到身轻如燕这种四脉先天才会拥有的天赋。
翻过一坐荒山,在一片荒草间停着一架马车,车上无人,想必是被人故意留在这里。
看到马车,许少闫长出了一口气,改跑为走,不多时便到了马车近前。
拍了拍马儿,这位许家的嫡系嗤笑了一声,自语道:“天门侯?哼,这次纸扇门出手,我看你徐言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敢动我许家的人,你还真是有种啊。”
“是呀,你怎么知道我有种呢?”
许少闫的话音还没落,马匹的另一侧,转出了一位带着古怪眼罩的少年,那少年一副笑吟吟的模样,背着双手说了这么一句。
差点被突然出现的身形给吓死,许少闫惊诧之余猛然拔出长剑,怒吼道:“什么人!”
“在下,天门侯!”
嗡!!!
随着许少闫反手拔剑,徐言倒背的双手已然抡了起来,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横着就劈了出去。
“啊!”
看到长剑斩来,许少闫被吓得魂飞天外,他已经认出了对面的少年就是徐言,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销声匿迹了一月有余的天门侯,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胆敢与他这位筑基境的强者动手。
急忙忙抬剑挡去,两把长剑撞击在一处,随后又各自被震开。
徐言并没有催动灵气,仍旧运转着真气灌入他的长风剑,许少闫突然遇袭,也根本来不及运转灵气,用的同样是真气,等到堪堪挡下了徐言的偷袭,许少闫顿时喜笑颜开。
他可是筑基境,而对方还是个小小的武者,哪怕先天五脉的武者,在筑基境的强者面前也不堪一击。
“天门侯!”
许少闫狞笑了起来,道:“哈哈哈,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啊,既然今天遇上我了,算你倒霉,许敬之的仇,我替他报了!”
说着许少闫已经运转起灵气,他才刚刚突破筑基境,与家中几个同样抵达了筑基的兄弟一起来坊市见见世面,到了坊市约好明早在酒楼汇合然后就各逛各的了,遇见萧梦也算意外,尤其许少闫与萧梦有过一面之缘,这才有了酒楼里相聚,谈论天门侯一事。
许家要暗算黎家的消息,这些达到筑基境的子弟是听说过的。
达到了筑基境,算得上许家的真正核心了,许志卿不会瞒着这些家里的嫡系,只不过许少闫没有想到真能遇到萧梦,而且遇到纸扇门少主这个消息,他觉得需要禀告家主,不管消息有没有用,至少在家主面前能显得自己比其他刚刚达到筑基境的兄弟们要强。
带着这种独占功劳的小心思,许少闫没有找他的几个兄弟,独自离开了坊市,半路上却遇到了徐言。
一份功劳变成了两份,许少闫在看清徐言之后,顿时心花怒放,只要废掉徐言,他许少闫在许家的地位必然比之前的许敬之还要高,而且替家族报了仇出了气,以后别人一提起他许少闫,哪能不另眼相看。
想象,有时候的确是美好的,但是现实,往往比想象要残酷多了。
当许少闫打着拿徐言换取自己的名望之际,他在徐言的眼里,早就是个死人了。(未完待续。)
第307章 六脉宗师
说了句替许敬之报仇,许少闫就要斩出充满了灵气的一剑。
他才刚刚筑基,连筑基境的心法都没背熟呢,仗着丹田处汇聚出的那一丝灵气,他此时至多能斩出两道剑气,灵气就会彻底被耗空,虽然有些少,不过两道筑基境的剑气,对付一个先天武者应该足够了。
只要重创了对手,许少闫决定要慢慢折磨羞辱一番那位天门侯,至少许敬之的下场,也要让徐言尝一尝,而后在将徐言拖死狗一样拖回京城,扔在最热闹的鹿耳街,等到别人认出自己,在大笑一声扬长而出。
许少闫想得有点多了,还没等他想完,忽然耳边炸起一声暴喝。
“有话好说!”
徐言这一嗓子差点把许少闫运转出的灵气给吓回去。
“贱气,居然是贱气!”徐言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调侃,脸上却是慌乱无比,面色苍白的点指着对方,声音颤抖的说道:“烧盐兄,咱们有话好说,别动手,千万别动手!你的贱气太惊人了,看着都晃眼!”
看到徐言连点指自己的手指头都在不断的颤抖,许少闫更是觉得心头畅快无比,哈哈一笑,喝道:“我们许家与你天门侯没什么好说的,只要见面,必然是不死不休!”
嗡!
不等许少闫说完,他忽然看到对方反手抡出了长剑,而且一道惊人的剑气带着啸声扑面而来。
“那你就死吧。”
随着徐言无赖般的低语,运转起灵气的一剑直扑对手的面门,这一剑下来,刚才还在得意的许少闫差点没拉在裤子里。
“剑气!”
轰!!!
许少闫在惊呼中慌乱不已的格挡,丹田内的一丝灵气被他全部催动而出,他确实是被徐言给吓到了,原本可以发出两道剑气的灵气被他一次用了个光。
剑气与剑气相击,传来了一声闷响,随后就看见两段半截的长剑冲天而起,很快又掉落而下,最后插在了几十丈远的草丛里。
飞剑不是练出来的,而是被人家崩出来的,许少闫目光呆涩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连手臂上传来的酸疼好像都感觉不到了。
他实在想不通,就算徐言也达到了筑基境,两人境界相仿的情况下,自己的剑怎么会脱手而飞,还被人家一下就给砍成了两半?
境界相同,身手相同,不同的,只能是长剑的品阶了……
好不容易想通了关键,许少闫这才得知了自己那把下品法器为何会如此不堪一击。
“你有上品法器!怎么可能!”
许少闫抓着自己的头发哀嚎着,他不信,他不服,他不忿,他宁愿相信这是一场噩梦,也不愿意相信徐言不但达到了筑基境,还拿着一把上品法器。
“烧盐兄,送你一句话,世间万般事,皆有可能生。”倒背起长剑,徐言打稽首,做出高深莫测的模样,幽幽说道:“如果有一天你老娘让你管她叫姐姐,千万别犹豫,你不是野种,你爹,还是你亲爹,你娘,就绝对不是你亲娘了。”
云山雾罩的一句话没等说完,徐言的身形犹如鬼魅般冲了出去,许少闫还在犹豫着自己到底是有亲爹还是有亲娘的时候,他最要命的地方已经被徐言一脚踢了个正着。
没有杀猪般的惨叫,遭遇了许敬之一样下场的许少闫,瞪着眼睛,喉咙滚动,缓缓倒了下去,连吭都没吭出来,就此昏死了过去。
还以为要与对手搏杀一番,正准备抡起长剑的徐言觉得有些扫兴。
一次全力运转灵气,徐言虽说吃了一堆带有灵气的螃蟹,他丹田里的灵气其实也没比许少闫多出多少,尤其运转长风剑这种上品法器,徐言刚才只觉得自己的全部灵气都被长剑吸纳一空。
斩出一剑之后,徐言已经没有灵气了,要不然他哪能和许少闫废话什么亲娘亲爹用来扰乱对方的心绪。
“他也没灵气了?”
徐言踢了踢死狗一样的许少闫,忽然高兴了起来,自语道:“没有灵气的修行者就成了先天武者,我是破六脉的宗师,他是三脉的先天,如果都没有灵气,宗师境的修行者岂不是无敌了!”
没有了灵气的许少闫,的确弱得可怜,至少连身轻如燕这种四脉先天的天赋都施展不出来,否则也不会让徐言一击命中要害。
得到六脉宗师的真相,徐言觉得那些靠着筑基丹成为修行者的家伙实在是不值一提,只要耗空对手的灵气,他这位破六脉的宗师,即便对上十个三脉先天都毫无压力。
徐言觉得新鲜的发现,实际上本来就是修行者的一种弊端,这也是为什么破六脉的宗师,在修行宗门里会被看做真正的天才,而靠着筑基丹达到筑基境的三脉先天,只能是普通弟子的区别所在。
无论何种境界的修行强者,只要耗尽灵气,就只能以先天武者的身份对敌,所以在修行界有着一个公认的说法,那就是破六脉的宗师,同阶之间无敌手!
发现了六脉宗师的好处,徐言觉得筑基丹那种毒药当初喂了许敬之是个十分正确的举动。
许少闫已经昏死过去了,不过徐言认为这家伙已经没有醒过来的必要了,要是让他回许家报信,许志卿岂不是立刻会赶来坊市与纸扇门的门主汇合。
从储物袋里倒出一个布口袋,徐言一边往外掏着死掉的王蛇,一边嘀嘀咕咕。
“烧盐兄勿怪,在下出手没深没浅,为了不让你太过痛苦,还是送你一程好了,我可没杀你,杀你的是王蛇之毒。”
一边说着,徐言掰开了死蛇的嘴巴,将两颗带着毒液的蛇牙直接按进了许志卿的脖子,怕毒液太少,他还捏了捏蛇脑袋,这下好,一条王蛇的剧毒全都扎进了许少闫的身上。
把死狗一样的许少闫拖上马车,王蛇就那么挂在对方的身上,徐言架起马车朝着京城的方向赶去。
这地方人烟稀少的怎么能行,许少闫被王蛇咬死这种惊人的消息必须要尽快通知许家才好。
一直没舍得扔的王蛇,终于让徐言得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徐言正是打着嫁祸万家的主意,才用死蛇的毒,杀掉了许少闫,没走出多久,车上的许少闫已经彻底没气儿了。
在距离京城十多里的一处官道旁,徐言将马车停住,查看了一番许少闫的尸体和王蛇,确认看不出漏洞,他这才折返回坊市。
官道上一定会有人经过,而这场命案,也将很快传进京城。
万家的王蛇杀掉了许家的筑基境子弟,徐言觉得这个消息绝对会轰动京师,许家和万家会不会反目他不管,只要能拖住许志卿就行,因为徐言真正的目标,是纸扇门的门主!
这场搅动四大家族的大计,就差最后一步险棋了。(未完待续。)
第308章 纸扇门门主
徐言再次回到坊市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多。
坊市离着京城的距离可不算近,两天左右的路程,徐言还要将许少闫的尸体拉到京城附近,再折返回来,算算时间,萧梦应该带着人进京了,而纸扇门的门主也差不多抵达盛隆客栈。
这次回来,徐言决定借用许家人的身份,与那位纸扇门的门主会面,至于算计正派的大计,只要顺口胡诌就行了。
萧梦认得徐言,萧梦他爹可不认得徐言。
在鬼王门的那一年,徐言很少在外面露面,纸扇门的门主或许听过十七太保的名号,但绝对不会认得徐言的本人,除非萧梦实在是闲得无聊,把徐言的画像画出来让他那位门主老子辨认。
当年的徐言,在那些门主大佬的眼里不过是个小虾米而已,纸扇门不会对他如此在意,而玉林山浩劫之后,十七太保虽然名声大起,徐言却已经早早的离开了鬼王门,入赘大普庞家了。
冒充许家子弟,并非徐言心血来潮,他思索了很久,又分析了当年纸扇门与鬼王门的各种关联,最后才断定只要萧梦不在,纸扇门的门主绝对不会认得他这位十七太保。
既然要装扮成许家人,那么许少闫这个身份,拿来正好。
一路上徐言一边以荒草编织着一顶草帽,一边思索着对策,这次他算是真正的动了心思,徐言其实很懒,不喜欢这种勾心斗角的算计,可是眼前摆着一份大好的时机,不用可说不过去。
回到坊市,徐言没去盛隆客栈,而是找了另一家酒楼,这次他可学精明了,只要灵酒小菜,什么大餐之类的统统不点。
总坑人家生意人也不好,开个酒楼也不容易。
接下来的一天里,喝酒逛街的徐言犹如个世家子弟一样,显得无比的悠闲,只不过头顶的草帽被他压得很低,纸扇门的门主不认得他,许家人恐怕没人不认得他这位天门侯。
在酒楼喝酒或是逛街,徐言的目的只有一个,确认一番其他几个许家子弟与纸扇门少门主萧梦的下落。
许少闫可不是自己来的,还有五六个以筑基丹达到筑基境的许家子弟在坊市,为了稳妥起见,那些许家子弟不离开坊市,徐言是不会去见纸扇门门主的,真要到时候人家找来许家人辨认,自己岂不是露馅了,尤其是萧梦,萧梦不离开坊市,徐言更不会去见纸扇门的门主。
或许对别人来说,打听消息不太容易,不过对于徐言来说,想要在坊市里找到许家那些世家子并不难,因为许家人的秉性徐言太过熟悉,那些自命不凡,眼睛基本看天不看地的年轻少爷,基本就差不多了。
以三脉先天的境界,一举抵达了筑基境,这番变化是会影响人心的,加上许家人骨子里的自命不凡,没用上半天,徐言已经能确定两三人是许家子弟了。
跟着那几人走进一间酒楼,徐言要了壶灵酒,坐在不远处偷听起那几位的谈论,果不其然是许家刚刚抵达筑基境的子弟,不多时,又有三人相继赶来。
许少闫说过这次许家突破筑基的总共有七位,许少闫已经死了,那么剩下的六个就算聚齐了。
“已经过了快两天了,少闫怎么还不来与我们汇合,再不来我可要先走了。”有个大腹便便的青年人如此说道。
“或许是遇到了熟人,也可能提前回去了,少闫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哪有守时的时候。”另一个许家人嗤笑了一声说道。
“不等他了,吃完饭我们就走,来坊市开开眼界也就是了,他还真当自己是老几了。”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都是许家的人,眼看着我们要进宗门,到了宗门,我们还要抱成团才行,要不然非得被欺负不可。”
“谁敢欺负我们许家?庞家,还是黎家?”
“宗门里可不仅是四大家族的子弟,听说宗门弟子来自大普各地,我们以筑基丹突破的筑基境,注定比不得那些六脉宗师。”
“六脉宗师又怎么样,我许家有两位执事长老在,还轮不到别人欺到我们头上,真要有人不开眼,两位老祖宗一定会为我们做主。”
六个许家子弟的谈论声音不高,但也没有刻意低声交谈,他们说的又不是什么隐秘,不怕被别人听去。
等到酒足饭饱,六人走出酒楼,就此离开了坊市。
跟着许家子弟一直到了坊市的门口,徐言可算长出了一口气,逛了半天也没看到萧梦的踪迹,那位纸扇门的少门主应该早就走了,如今只要这群许家子弟一走,坊市里就真的没人认得他徐言了。
许家人一走,徐言不在犹豫,立刻赶往盛隆客栈。
纸扇门的门主名叫萧雷,徐言知道对方的名号,却不认得长什么模样,不过这可难不住徐言,既然是萧梦的亲爹,从容貌与年岁应该能大致辨别得出来,反正徐言有半把纸扇这份信物,就算认错了也没什么损失。
在客栈租下一间上房,接下来的时间里,徐言也不出门,就在客栈里晃悠。
不出一天,一伙刚刚走进客栈的人马落入了徐言的视线,为首之人穿着一身皮袍,肩头围着虎皮的围脖,身形高大,浓眉大眼,年岁在四十岁上下,看起来精神奕奕。
就是他了……
看到这伙人出现的瞬间,徐言断定了那为首之人就是纸扇门的门主萧雷!
皮袍皮袄,是齐国人喜欢的装扮,而纸扇门,则是地地道道的大齐邪派。
徐言猜得没错,那伙人正是来自大齐纸扇门的高手,为首的皮袍男子,也正是纸扇门的门主萧雷。
在年底之前赶到大普,萧雷的来意,是为了与许家的约定。
一年前,在纸扇门少主与许家小少爷联手杀掉了黎家嫡孙的同时,纸扇门与许家就已然彻底勾结在一处,去年只是杀掉了一个黎家嫡系子弟,而今年,纸扇门与许家的目标放在了黎家家主的身上。
只要黎家一垮,庞家就会变得独木难支,许万两家联手,又有纸扇门暗中相助之下,早晚会压得庞家一蹶不振,从而让许家成为钱宗真正的掌舵人,到时候不但许家能得到数之不尽的好处,纸扇门也会得到许家暗中的扶植。
纸扇门虽说是大齐邪派,根基可不深,与正派勾结,萧雷的目的是为了找一条退路,谁让许家在宗门内有着不少的强人坐镇,而他的纸扇门在邪派宗门里的地位微乎其微呢。
鬼王门一次损失了上万人手,如今依然是一蹶不振,萧雷可不想落到卓天鹰那种下场,别看卓天鹰依旧是鬼王门的门主,可是来自修行宗门的压力,能让卓天鹰提心吊胆,鬼王门门主这个职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邪派的修行宗门废掉。
邪派的规矩,只要办事不利,就要受到惩罚。
一路上萧雷始终在心头盘算着这次与许家的会面,他打定了主意要为许家出一份力,只有得到了许家相助,他们纸扇门才能屹立在正邪两派之间而不倒。
正在想着心事的纸扇门主,刚刚经过一间上房的时候,忽然听到房内有人说话。
“贵客自远方而来,不妨小酌几杯,萧门主,请入内一叙。”(未完待续。)
第309章 骂自己
听到房间里的声音十分年轻,萧雷微微皱了皱眉,既然人家说出了萧门主,自然是冲他而来。
身后的纸扇门高手一个个目光闪烁,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房门,萧雷则毫不在意,挥手示意手下散去,他自己一个人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在萧雷的面前,一位年纪轻轻的世家公子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桌旁,举着茶杯的手纹丝不抖,容貌俊俏,眉目清朗,一袭锦袍玉带,一身玉树临风。
好一个少年公子!
萧雷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了一声,大笑着走到近前,坐在少年的对面,道:“小子,你认得我?”
“临行之前,家中长辈再三告诫,萧门主英武非凡,乃当世豪杰,如今一见,果然让在下佩服。”
换了套行头的徐言,早就扔了草帽,摘了眼罩,一副笑吟吟不卑不亢的神色,这种世家少爷的神态被他装了个惟妙惟肖,尤其那眼神中的隐隐孤傲,更让人无法怀疑。
锵!
话只说了一句,之前还在笑着的萧雷突然间拔出了长剑,剑身上布满了灵气波动,只要他一抖手,就会有一道剑气劈向对面。
横在酒桌上方的长剑,将屋子里的气氛彻底凝固,萧雷的笑脸变成了冷面,寒声说道:“想要骗过我萧雷的人,并不多,你,也不例外!”
被人看出了破绽,徐言非但没有惊慌,反而现出愤怒的模样,将手里的茶杯猛地一墩,随着一丝灵气的散出,桌子上的茶壶与杯子纷纷晃动了起来。
真气可以捏碎茶杯甚至石头,却无法散出体外,而这番壶抖杯颤的景象,只能说明徐言是一位筑基高手。
“萧门主,此话何意?”徐言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愤怒,冷声道。
“钱宗倒是好大的手笔,派来一位筑基境的高手来诓骗某家,你们真以为我萧雷是那么好骗的么,你到底是庞家人,还是黎家的人!”
萧雷沉声低喝,剑锋直指徐言的心窝,虽然剑气涌动,可没有当真出手。
果然是兵不厌诈,徐言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幸好他在萧雷突然翻脸的时候表现出的是愤怒,如果换成其他表情,还真就容易穿帮。
萧雷用出了诡诈之法而已,徐言之前就看了出来,等到对方问出庞家人还是黎家人的时候就更加确定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徐言装作压下愤怒,从怀里掏出了半把纸扇,打开来铺在桌面上。
“在下许少闫,奉家主之命在此恭候萧门主大驾。”徐言随便的拱了拱手,显得十分不满,撇着嘴角翻着眼睛一副欠揍的模样。
看到纸扇,萧雷眼中的冷意立刻消失不见,长剑也被收了回去,笑呵呵地取出了另外半把纸扇,两把纸扇在桌子上一对,分毫不差,上面的山水图更是严丝合缝。
“哈哈哈,原来是许公子,冒昧,冒昧了。”
验证了信物,萧雷终于放下心来,好像忘了之前拔剑相向的一幕,坐在一边哈哈笑道:“果然是年少出英雄,许公子如此年轻就已然达到筑基之境,将来的成就,怕是不可限量啊。”
世家子弟最喜欢的就是恭维,萧雷这么一说,徐言两只眼睛这时候都要仰到天上出去,虽然仍旧显得不满,嘴角却有了一丝得意的神采。
“萧门主说笑了,我的天赋在家中可排不上前列。”消了火气,徐言变得和声悦色了起来:“若论天赋,我许家小一辈当中,只有敬之才华横溢,可恨那天门侯,断我许家根苗,如果不是他,敬之怎会落到如此下场!”
说着说着,徐言变得横眉立目,咬牙切齿,看得萧雷疑惑不解。
“许敬之,怎么了?”萧雷明显知道许敬之,问了一句。
“敬之,敬之他被……哎,一言难尽啊。”徐言叹息了一声沉默不语,半句话憋死人,一边正等着听下文的萧雷差点没急死。
“许公子,你家那位敬之据说即将破开六脉成为宗师,难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意外?与天门侯有关?”萧雷已经想起了天门侯是何许人也,一旦想起那位十七太保,这件事他更要打听清楚了。
“敬之被天门侯废掉了,他已经断子绝孙了。”徐言满脸的遗憾,叹息着说道,下一刻则变得愤恨不已,道:“这次要不是前来迎接萧门主,我定要那天门侯的狗命!”
骂自己还骂得义愤填膺的,恐怕除了徐言之外没人做得到了。
“鬼王门的十七太保……”萧雷沉吟了片刻,问道:“他如今什么修为?”
“区区五脉小儿,萧门主放心,这件事你们纸扇门千万别插手,我会亲手废了他。”徐言愤恨地说道。
一听五脉,萧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对于天门侯不在关心。
只要是先天武者,在萧雷看来都是弱小的蚂蚁,至于鬼王门打着什么主意他看不透,不过那个十七太保,他决定不去理睬,否则真要让鬼王门的人知道了他们纸扇门与许家勾结,没准儿会引来其他的麻烦。
骂了顿自己,徐言的神采这才恢复了正常,开始与萧雷谈起了正事。
所谓正事,不外乎即将开始的钱宗东家的重选,虽然徐言不知道四大家族怎么个比拼方式,但他之前可偷听到许少闫与萧梦的谈话,知道这次即将到来的东家之争,才是许家准备对庞家发难的关键时机。
除掉黎家,是许家的打算,却不是徐言的打算,徐言的打算,是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将纸扇门这杆免费的长矛,先对准万家再说。
“除掉万大财?”
听对方说这次许家的目标是万家的家主,萧雷一脸的不可置信,道:“许公子,你不是听错了吧,你们家主当真如此交代你的?要我们纸扇门暗杀万大财?”
“没错,萧门主,趁着这次四大家族比斗的机会,我们许家,要让万大财彻底在人间消失。”徐言的嘴角扯起了一阵阴笑,看得萧雷都不由得浑身发冷。
连纸扇门都知道许万两家是穿一条裤子的,对付盟友,怎么说杀就杀啊……
“万大财,已经投靠了庞家。”
不等萧雷发问,徐言当先说道:“我家的家主也是这几天才确定的这个消息,对付万大财那种两面三刀的叛徒,最好的办法,就是永绝后患,萧门主放心,万大财如今拉拢的嫡系还不多,趁着他羽翼未丰,快刀斩乱麻才是上策,下一任万家的家主已经被我们许家选好,只要万大财与他拉拢起来的嫡系一死,万家仍旧要听我许家的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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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摔杯为号
或许是与生俱来,或许与经历有关,论起坑人的本事,如今的徐言已经变得越发精纯,就快要炉火纯青了。
徐言这番说辞,听得萧雷深信不疑,万家本是墙头草,在萧雷看来,万大财得了好处投靠庞家也不算意外。
原本以为纸扇门要对付的是黎家,如今改变了目标,萧雷觉得有些惊讶,但没有怀疑徐言所说的真伪,他皱眉问道:“志卿可曾说过,要我们何时动手呢?”
萧雷口中的志卿,指的自然是许家的家主许志卿了。
“就在决出东家的时候!”
徐言的狞笑看起来十分渗人,不过萧雷此时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妥,不由得问了一句:“如果我们对付万家,黎家由谁来解决?庞家的虚丹高手更是棘手。”
“萧门主放心,黎家,已经是我们许家的人了。”徐言呵呵一笑,道:“他万家能投靠庞家,我许家就能把黎家从庞家的手里撬过来,这一点萧门主不必担心,到时候我们许家会与黎家同时对庞家发难,你们纸扇门只管盯死万家即可,至于庞家的那个老太婆,自然有我许家在宗门的前辈对付。”
萧雷点了点头,对于许家的手段不由得敬佩不已,只要许家能缠住庞家的虚丹高手,那么剩下的就简单多了。
“好,何时动手,到时候就听志卿安排了。”萧雷大笑着说道。
一听这话,徐言可不干了,让许志卿安排?许志卿能让纸扇门的人去砍万家么?
“家主不想让庞家看出蛛丝马迹,所以没有交代动手的确切时间,只让我告诉萧门主一个暗号,见到暗号,你们就立刻出手,围杀万大财与他周围的万家嫡系,要知道黎家投靠我许家,只有在庞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才能给予庞万里致命一击,太早让庞家看出来,这次的计划,可就不太完美了。”
把玩着茶杯,徐言缓缓说道,听得萧雷微微点头。
“既然如此,我纸扇门就等着暗号出现了……”
萧雷的嘴角现出一丝狞笑,徐言也是一样,他手里的茶杯好像没有拿稳,居然脱手而落,掉在地上摔成了粉碎,随后两人犹如两只狐狸一样奸笑了起来。
摔杯为号,虽然简单,却足够直白,尤其杯子可以从任何人手里落下,即便明知是暗号,别人也抓不到把柄。
与萧雷定好了暗算的目标与动手的暗号,徐言拱手告辞,就此离开了坊市。
“许少闫……”客栈里,萧雷冷笑了一声,自语道:“心高气傲之辈,不过手段倒是狠辣,将来或许会是一个人物。”
萧雷在赞叹着许家人心狠手辣的时候,让他认为将来会是一个人物的家伙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而且正被摆在许家的大厅之内,看着许少闫冷冰冰的尸体,许志卿连骂人的心思都没有。
自从许敬之被废,他们许家就没走过好运,好不容易出现了七个筑基境的子弟,不到两天就死了一个,尤其是那条王蛇,看在许志卿的眼里,简直就是一把扎在他心窝的利刃。
王蛇只有万家才有,被毒杀的许少闫,必然死在万家人之手!
万家为何要击杀许少闫?
许志卿的心里冒出无数个疑问,他实在想不通,与他许家联盟最为牢靠的万家,居然能干出击杀许家嫡系的举动,还一次就杀了一个筑基境的子弟。
许少闫的身上没有伤,这一点许志卿十分断定,因为找到尸体的时候,他亲自验看了一遍,而无伤,则证明许少闫只能是死于蛇毒。
其实许少闫有伤,伤的地方有点隐秘而已,许志卿在验伤的时候真就没往那处要害看,这才错过了得知真相的机会,如果他看到许少闫的伤处跟许敬之如出一辙,恐怕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徐言,而非万家。
人有失手,再高明的猎人也有错过猎物的机会,尤其徐言的一击不算太重,并无血迹,这才让许少闫之死,看起来只能与蛇毒有关。
“家主,要不要去万家问个清楚!”
有许家的高手愤恨不已,许志卿则冷静的摆了摆手,道:“万大财会给我个交代的,等他自己来,我们去问罪的话,丢了气势不说,伤了两家的和气就得不偿失了,这里面一定有些其他的关联,万家,不可能背叛许家。”
多年的同盟,让许志卿十分相信万家的忠心,所以他决定忍耐一时,这件事如果是万家做的,万大财一定会亲自登门解释。
死掉的可不是寻常子弟,达到筑基的家人,对于任何一个家族来说都是巨大的财富,这笔账许志卿先记下了,只不过他想要等着人家上门解释的举动,注定要成了无用功。
因为万家根本就不知情,那条死蛇是徐言的。
“要坑就坑到底,万大财你个老不死的,爷爷给你找了个好对手。”
返回京城的路上,徐言重新带上了眼罩,自言自语着:“五年一次东家之争,原来就在年底啊,这次有好戏看了,纸扇门这种远客可不能白来啊,该露脸的时候就要露脸才对嘛……”
骗过了萧雷,徐言觉得畅快无比,这次冒险的回报当真不小,如果真能借助纸扇门的手,弄死万大财,许家不但丢了一份助力,徐言也会省掉些麻烦。
许万两家的家主,逼得他险死还生,这份仇他怎么能忘呢,就算没遇到纸扇门,徐言也打算弄死许志卿和万大财两个老贼。
想起几月前在庞家被许万两家的逼迫,徐言就心头火起,嘎支支捏起了双手,发觉并不解气,抡起长风剑照着一块岩石就劈了下去。
轰隆一声。
丈许高的巨石在剑气之下一分为二,沙尘大起。
劈开了岩石,徐言这才觉得心中好受了几分,只是仍旧精力充沛得想要举剑狂舞。
不对……
忽然之间,徐言的眉峰就是一跳。
他不是个喜欢将情绪肆意挥散的人,哪怕心中憋屈,他也会隐忍,可是今天怎么会对着石头出剑?
自从离开了留兰谷,徐言就觉得自己浑身的气血一天比一天旺盛,刚才他随意的出剑,其实也是气血太过充盈所致,想到这里,徐言不由得疑惑了起来。
他和庞红月一起突破的筑基境,好像庞红月并没有太过反常的表现,如果抵达筑基之后真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情况会出现,庞红月也会对他言明才是。
既然不是突破筑基带来的气血充盈……
难道是鱼尾莲?
除了吃过一些带有灵气的青蟹,徐言还吃掉了整整一朵鱼尾莲,在他看来,或许是鱼尾莲的药效太好,解了毒,还会存留一些药效,这才致使他觉得气血充盈。
既然是灵草所致,徐言也就放心了下来,一路疾行赶往京城的方向。
没两天就到年底了,四大家族会出现一场真正的对决,而这份好戏,徐言绝对不会错过,然而打算看好戏的徐言并不知道,他自己的好戏,或者说成是劫难,也会随着四大家族的对决而渐渐出现。(未完待续。)
第311章 有拜帖么
隆冬腊月,岁尾之际,大普仍旧草木庞杂,京城里甚至还能看到绿叶红花。
四季如春的普国,很少会下雪,不过今年的冬天,注定会比往年寒冷几分,有些是天象变化所致,也有些,是埋在人心中的冷冽化成。
百姓的心不冷,冷的,只有支撑起钱宗的四大家族。
随着年关将近,五年一次的东家之争即将开始,钱宗这一任的东家庞万里已然掌管钱宗五年之久,在年底的最后一天,庞万里的身份也会从东家变成普通的家主,而钱宗新的东家,将会在大年夜的那一天再次决出。
钱宗四大家族的东家之争,说起来十分简单,无外乎比斗而已,然而四位家主的比斗,注定会险象环生,以往在决选东家的时候,家主落败被重创的情况都发生过,而且这种决斗外人帮不了忙,即便战死,也怨不得他人,除非家主们放弃,否则这场决斗哪一位家主都避免不了。
越是接近年底,庞黎许万四大家族中的气氛也越发紧张了起来,而徐言,则是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踏入了庞府的大门。
姑爷一回来,好像那些让人不安的气氛,也随之被冲淡了几分。
到不是徐言有什么能力改变即将到来的东家之争,而是他此时的形象让人看了之后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阁下,有拜帖么?”
庞府的门房看见一位戴着眼罩,凶神恶煞的不善之辈连门都不叫直接闯了进来,立刻拦了过去。
“回家要什么拜帖,本侯眼睛瞎了,你也瞎了啊。”
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徐言大摇大摆的晃了进去,后边的门房还一个劲儿的赔礼。
“原来是姑爷啊!小的一时没认出来,姑爷慢走,姑爷的眼睛没事吧,要不要小的找个名医过来?”
“看你的门吧,什么眼神儿!”
不在理睬门房,徐言背着手好整以暇地迈着方步,没回庞红月的秀楼,而是走向庞万里的书房。
纸扇门与许家勾结一事,徐言觉得还是事先告诉他那位便宜岳父一声为好,他毕竟不是庞家的后辈,不太清楚家主之争的细节,反正暗号已经和萧雷定好了,庞万里如果不忍心对万家下手,徐言不会介意代劳的。
摔个杯子嘛,多简单点事儿。
书房没人,徐言特意进去转了一圈,出来的时候看到老管家庞福,这才知道庞万里没在家,而且在争夺东家之前不会回来了。
庞万里去哪儿了?
徐言觉得有些纳闷,难道是闭关修炼去了?
差那么几天了,再苦练也无济于事啊。
老管家一副笑吟吟的模样,问他家主去哪儿了,他只会摇头说不知,徐言觉得无趣,离开书房回到自己的院子。
没等进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群女孩的惊呼和嬉笑,沉闷的庞家,仿佛只有庞红月的秀楼里才会发出笑声。
推开门,入眼的,是几个婢女狼狈不堪的模样,本来端庄秀丽的丫鬟们如今衣衫不整,满头香汗,小丫鬟明珠更是披散着头发,连大开着的衣襟都顾不上系紧,绣着花儿的里衣就跟飘起来了一样。
下人们狼狈不堪,庞红月也没好到哪儿去,额头上香汗淋漓,瞪着眼睛咬着樱唇,挽着衣袖,露出一节莲藕般白皙的小臂。
在这群女子的前面,一头小黑猪呼噜噜欢快的叫着,东一头西一头正在满院子乱蹿。
庞红月比徐言多到家两三天,她刚回来的时候,正是庞万里离开的时候,父女见面,庞红月将留兰谷的经过诉说了一遍,庞万里只是笑呵呵的听着,得知徐言已经无碍,庞万里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就此离开了家门。
庞红月觉得父亲有些老了,因为她看见父亲离去的背影,好像有几分佝偻,而鬓角上,更出现了一缕缕的白发,那个支撑起一个豪族的男人,已经不在年轻了。
感慨只是短暂,当庞红月回到了秀楼,顿时被气得火冒三丈。
小黑猪是被庞少城带回来的,自从见识过小黑猪那无与伦比的速度之后,庞少城立刻把小猪扔在了庞红月的院子里。
连他庞家二少爷都追不上的猪,庞少城认为自己是养不了了。
小黑猪住进了庞红月的院子,于是院子里的丫鬟们算倒了霉了,院子里每天都有扫不完的猪粪不说,有一天明珠甚至惊恐的发觉,小黑猪居然睡在了大小姐的床榻上。
为了不让小猪捣乱,丫鬟们将小黑猪关在了小鹰隔壁的厢房,本以为这下没事了,没成想根本关不住猪,锁死的门,人家一头就能轻易撞开。
于是抓猪,成了丫鬟们每天都要经历的苦难。
大小姐回来,丫鬟们十分高兴,庞红月特意派人砌了个猪圈,猪圈很大,就在院子一角,每天好吃好喝的喂着,几乎是把小黑猪当成灵禽来养了,本以为这次那头小猪该老实了,谁成想宽敞的猪圈,仍旧挡不住那只小小的黑猪。
徐言进门的时候,庞红月和丫鬟正在抓那只刚刚从猪圈里蹦出来的小猪,看到几个女孩狼狈的模样,徐言也觉得好笑,没等他调笑一句,耳边立刻响起明珠的尖叫。
院子里都是女人,明珠可不知道姑爷这时候回来,急匆匆掩住衣襟,一边尖叫一边和几个姐妹跑回了屋子,好像看到饿狼来了一样。
丫鬟们跑了,小猪可没跑,看到徐言回来,小黑猪一下子蹦起来一丈多高,直接扑了过去,被徐言接住之后还用长鼻子使劲儿的拱啊拱的,看得一旁的庞红月直恶心。
“又骗了几个人。”庞红月瞥了眼徐言,没好气地说道,只不过眼神中担忧的神色已然缓缓褪去。
“就一个,真的。”徐言嘿嘿一笑,拍着小黑猪的脑袋说道。
“小黑太淘气了,你管管它吧,整天到处疯跑,弄得满院子猪粪。”庞红月嗔怪地说道。
“他还小,不懂事,你让着它点不就完了么。”带着一脸傻笑,徐言如此说道。
猪么,吃完了就拉,很正常,所以徐言觉得小黑的表现是一种健康活泼的象征,不过总这么疯跑可不是办法,于是走进秀楼的徐言,把小黑也一起带了进去,他这是准备和小黑同住了,却把庞红月气得不轻。(未完待续。)
第312章 表姐庞盈花
总是和一头猪较劲儿,终归有些小家子气,所以庞红月明明一脸愤怒,偏偏装出一副不去理睬的模样,她越是如此,徐言越发觉得好笑。
“明天让它住到猪圈里,有我在,它不会乱跑了。”
回到秀楼,徐言不在多提小黑,而是问道:“争夺东家之位,是不是很危险,岳父能敌得过许老贼吧。”
提及东家之争,庞红月立刻秀眉微蹙,轻轻摇了摇头,道:“不好说,爹爹这五年虽然忙碌,但也始终在修炼,可是许志卿修炼的年头比我爹要多,如果说四大家族的家主谁最接近虚丹境,恐怕只有许志卿了。”
年岁代表着阅历,当然也代表着经验与实力。
许志卿比庞万里大出二十多岁,这二十多年的修炼,就成了许志卿压过庞万里的筹码,如果两人境界相同的情况下,谁修炼的年头越长,谁体内的灵气就会越发充沛精纯,所以庞红月一直在担心着自己的父亲在对上许志卿的时候,会不会落败。
“五年前的东家之争,岳父不是胜过许志卿了么?”徐言挠了挠头,不解地问了一句,五年前庞万里就能夺得东家之位,应该打得过许志卿才对。
“五年前的许家,家主并非许志卿,是许志卿的一个亲侄子,后来身受重伤,才由许志卿接管的家主之位。”
庞红月的回答,解开了徐言的疑惑,如此看来,这次东家之争,庞万里未必能赢。
“你的左眼,还是看不太清么?”沉默了稍许,庞红月眨着眼睛问道,徐言带着眼罩的模样实在太古怪了,看得这位庞家大小姐浑身不自在。
“好些了,带着眼罩或许好得更快。”
徐言随便敷衍了一句,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怕说出来真相之后,庞红月想起在地底沐浴的经历,其实徐言更怕吓到庞红月,他的左眼太过可怕,以他如猪般的心性都觉得不寒而栗,如果让庞红月知道,还不得担心死。
“岳父去哪儿了,刚才去书房没看到他,庞福也不说。”徐言转移了话题,问道。
“庞家祖坟。”庞红月的神色显得悲伤了起来。
“祖坟?你们家要祭祖么。”
徐言疑惑地问了一句,庞红月则沉吟不语,好半天才开口说话。
“这五年来,每一年的年底,爹爹都会去一趟祖坟,祭奠先辈是其一,主要是去看望我娘……”
回忆起那位温柔的母亲,庞红月显得越发忧伤,幽幽说道:“五年前,母亲在大年夜病故,那一天,正是上一任东家之争,父亲赢得了东家的身份,却永远失去了他的妻子,所以每当大年夜,我都不会开心,因为那一天,是我娘亲的祭日……”
失去了母亲的感觉,徐言没有经历过,因为他的身世比庞红月可惨太多了,但他能感受到女孩的悲伤,随着这股悲伤的起伏,徐言觉得自己的心绪也跟着烦躁了起来,好像心底有一团火在烧,那种充满了力量又无处宣泄的感觉再一次出现了。
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烦闷,徐言尴尬地笑了笑,想要缓和一下气氛,而庞红月则低声说道:“我娘不是死于病故,棺椁里,没有尸体。”
“诈死?”徐言也跟着一惊,道:“你娘难道没死?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爹爹始终没和我说起,连大哥和二哥也不知道真相。”这份埋藏在心头的疑惑,始终是庞红月心里的一根刺,她已经筑基了,所以她决定在东家之争结束之后,让父亲给她一个真正的交代。
她要知道自己的亲娘,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是死,还是活。
“月儿!”
正当徐言想要安慰一下自己娘子的时候,院外传来了女子的高呼,徐言听着十分陌生,不由得看向庞红月。
“她是我表姐庞盈花,金钱宗真传弟子,这次为了给庞家助威才特意从宗门回来。”
在庞红月简短的介绍中,来人已经进了院子,那是一位白衣女子,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显得英武不凡,狭长的双眼带着一种隐隐的自傲,明珠上前见礼,人家看都没看一眼,直奔秀楼而来。
“月儿,我和老祖宗说好了,过了年,你就随我入宗门,拜在我恩师门下,到时候我们姐妹又会在一起了……”
哐当推开屋门,自语着的女子立刻看到了屋子里除了她的表妹之外,还多了个抱着小猪的陌生男子。
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庞盈花冷哼了一声,道:“你就是徐言?”
“正是,表姐一向可好,徐言有礼了。”
既然是庞红月的族亲,徐言不好怠慢,恭敬地站起来就要施礼,却被人家一声冷笑所打断。
“哼,邪派太保,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吧,你装得再好,也是邪派的杂碎,如果没有质子的身份,本小姐现在就斩了你!”
庞盈花刁蛮的言词,听得徐言一愣,一边的庞红月则面色一变,急忙给徐言使了个眼色,想让徐言别介意。
庞红月的这位表姐,说起来可不一般。
这位庞盈花在拜入宗门的时候,就已经破开了六脉,一入宗门便是宗师弟子的身份,随后被一位修为高深的长老收入门下,成为了宗门的真传弟子,如此天赋与地位,促使了庞盈花这个人目空一切的高傲性格,庞红月在小时候曾经见过这位表姐,一晃多年未见,她也没想到表姐居然在徐言面前摆出了如此气势,一时间让她措手不及。
对于修行宗门,徐言了解的不深,并不知道真传弟子在宗门里的地位,庞家来了亲戚为庞万里助威本是场好事,没成想人家先给他这位太保爷来了个下马威。
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徐言看在庞红月的面子上原本不想多说什么,可是人家明显要揪住他不放。
“怎么,不服?还是不信?”
庞盈花看到徐言面无表情的模样,立刻眼睛一瞪,一道剑光缭绕而起,下一刻,一柄遍布寒芒的长剑已然指向了徐言的心口。
“我警告你,少打月儿的主意,她还小,分不清善恶之别,如果你小子胆敢坏了月儿的身子,这就是你的下场!”
咔嚓一声,木桌在一道剑气下应声而断,庞盈花横眉立目,指着徐言的脑门子喝道,满脸的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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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虚火太旺
看着滚到两旁的木桌,徐言低头不语,眼神中开始泛起了一丝丝冷意。
“表姐,他虽然是邪派质子,却并非邪派心腹,你误会了。”
庞红月急忙圆场,她不怕这位表姐发火,她怕的是徐言被真正激怒,更怕徐言误会了庞家,一时间女孩显得焦急不已,可是关于徐言的隐秘她还不好说给这位表姐听,毕竟答应过徐言,庞红月觉得自己不该言而无信。
“我会误会他?月儿,看来你被他骗得不轻啊。”
庞盈花冷眼看向默不作声的徐言,嗤笑了一声,道:“月儿,相信表姐,表姐的眼光还从来没有错过,别看他装作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他现在心里说不定正在骂我,骂我们庞家全是蠢货,邪派太保?哼,邪派那些杂碎只知道以杀人为乐,想要让邪派归正,比登天都难!”
“我也没想归正啊。”徐言抬起了头,憨厚地一笑,道:“你说对了,我就是喜欢以杀人为乐,以害人为荣,本太保一直想要害死你们庞家满门,你能把我如何?”
无赖一样的徐言,虽然在笑,可是笑容很冷,他这种笑容看得庞红月都有些心惊了起来。
徐言之前的低头不语,可不是怕了那个庞盈花,而是在拼命压制着自己胸中的怒火,不知为何,徐言最近总觉得自己的气血越来越盛,如果平常的时候庞盈花如此贬低他,他只会呵呵一笑,就当做狗放屁,理都懒得理,可是今天他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压制心头的愤怒。
即便压下了怒火,徐言仍旧说出了以牙还牙的话语,这番话听得庞盈花是火冒三丈,怒喝道:“月儿你看看!这就是他真正的嘴脸,你还容他住在秀楼,如果一个不慎被他占了便宜,岂不是前程尽毁,今天既然表姐来了,断然不会容他在蒙蔽你!”
以长剑点指徐言,庞盈花冷声道:“从今天开始,你给我滚出月儿的秀楼,院子里有的是厢房,自己挑一间好了,我警告你,离我表妹远点,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月儿的秀楼里,休怪我庞盈花剑下无情!”
呼!
庞盈花嘴里说着剑下无情,徐言却是直接动手了,并未动用灵气,以真气将长风剑辟出,直奔庞盈花的面门。
一言不合就下了死手,这才叫真正的无情。
徐言徒然的发难,惊得庞盈花脸都白了,一旁的庞红月更是目露惊骇,要不是庞盈花本来就提着长剑,徐言的突袭都能直接把那位庞盈花给砍死。
庞盈花大惊之下用出了全力,轻而易举将斩来的剑锋挡了出去。
“好你个小贼!胆敢在我庞家对我动手!你真是活腻了!”
大惊之后便是大怒,庞盈花在庞家的时候就是受宠的嫡系子弟,进入了宗门更是以天才的身份自居,六脉宗师的境界,让她可以无视那些普通弟子,即便在她授业恩师的面前,这位庞家的天才也是最为得宠的一个。
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居然被一个邪派的小小武者偷袭,庞盈花大怒之际,已然动了杀心,手腕一番,一道剑气从剑锋上豁然斩出,直奔徐言的面门。
对面这个邪派太保有着质子的身份,她还不能当真杀掉,不杀掉,切掉一只胳膊可无妨,别看她这一剑斩的是徐言的面门,但是算计出了对方躲避的时机与速度,至于最后的结果,庞盈花认为无论徐言往左还是往右躲,至少能将徐言的一条膀子切断。
这一次庞盈花算错了,因为对手没躲也没闪,而是同样挥出了一剑,只见徐言的长剑上豪光一起,一道凛冽的剑气顿时奔涌而出,不仅将庞盈花劈来的剑气消弭得一干二净,居然还剩下半道剑气斩向庞盈花的脖子。
本以为对手必定丢了一臂,庞盈花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居然也能斩出剑气。
筑基境!
在心底惊呼了一声,轻敌的庞盈花拼尽全力向后倒去,险之又险的躲开了那半道剑气,不过她自己则摔到在地,不等她起身,只见徐言手腕一抖,一阵恶风顿时迎面扑来。
完了!
摔倒本就是大忌,庞盈花根本来不及调整身体,再想挥出剑气格挡已经来不急了,吓得她脸色发青,狠狠地一闭眼。
呼!
没有剑气,只有剑风,被人家耍了一次的庞盈花这才惊觉,徐言再次的出剑根本没用灵气。
羞愤交加的庞盈花跃身而起,就要找徐言拼命,被庞红月死命的拦住了,而徐言这时候早已经推门而去,抱着小黑猪,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院子。
疯女人……
在心里骂了一句,徐言余怒难消,出门的时候一脚将院门给踢飞了一扇,看着他扬长而去的模样,庞盈花气得咬牙切齿,庞红月则满脸的无奈。
“这种街痞之流怎么能入赘我庞家!”
庞红月的秀楼里,传来庞盈花愤怒无比的尖叫,只不过徐言是听不到了,因为他已经走出了庞府的大门。
“怎么最近火气越来越旺了,没道理啊……”
徐言嘀嘀咕咕的自语着走出了庞府,他是不想在看到庞盈花那种自以为是的蠢货了,更不想当真杀掉庞家的嫡系子弟,因为刚才他斩出的第二剑,心里是真的想要劈出剑气的,只是以极大的毅力压制了下来,这才斩出了一道剑风。
徐言十分疑惑,疑惑着自己最近的心绪不太正常。
尤其走出院子一脚踢飞的那半扇院门,更让徐言觉得自己最近的火气大增,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情绪外露的人,就算憋气,也不会用门撒气啊。
难道最近虚火太旺?
徐言无奈地撇了撇嘴,有庞盈花那种恶心人的家伙在,他可不想回去,于是信步离开庞府,直接走进了对面的梅香楼。
“呦,什么风把庞家姑爷给吹来啦。”
“一定是庞家大小姐伺候得不周,让她的男人溜出来偷腥了。”
“我看呐,是我们的言哥儿虚火太旺,咯咯咯咯。”
一进梅香楼,徐言立刻迎来了七嘴八舌的调侃,对于这群熟得不能再熟的青楼女子,徐言才不会介意,仰着脑袋说道:“说对啦,就是虚火太旺,这不来败败火了么。”(未完待续。)
第314章 庞家隐秘
青楼里的打情骂俏,徐言整整见识过一年,跟这群女人调侃他是得心应手,一路嬉笑,徐言穿过青楼,来到一处小小的院落。
丰都城的梅香楼,后院就建着这么一处小院,那是徐言当年的住处,如今梅香楼被梅三娘搬到了大普,虽然地域不同,可是梅香楼的格局却没变,仍旧在僻静的地方建着一处小院,而且院子里只养过小黑猪,根本没人住在这里。
这处小院,是梅三娘留给自己弟弟的住处。
看到小小的院落,徐言心头一暖,将小黑猪随手扔在一边,嫌庞府太吵,徐言决定在梅香楼住上几天,好避开庞盈花那个疯女人。
“怎么了,臭小子,是不是和你家娘子闹翻了。”
听闻徐言来了,梅三娘很快找了过来,一见面立刻掐着腰喝问,那模样跟老姐训斥弟弟一模一样。
“才没有,我和红月很好啊,三姐快去给我做些好吃的,肚子都饿瘪了。”徐言哈哈一笑,拍着肚子说道。
“没闹翻也是心情不好,看你笑得那么假,在三姐面前还装什么啊。”梅三娘没好气地说道。
徐言的笑容立刻就垮了下来,没精打采地说道:“还是三姐了解我,庞家来了个烦人的家伙,我来这躲清静。”
“庞家人都喜欢在青楼躲清静是不是,你躲这儿,庞少城也躲在这儿,最近庞家是怎么了,死气沉沉的模样。”
梅三娘随口一说,徐言微微一怔,问道:“二哥也在这儿呢?”
“二楼雅间儿,一个人喝闷酒呢,连青萝过去他都不理不睬的,不知在发什么愁,不就是钱宗选个东家么,选不选得上又能怎么样,庞家还缺钱不成。”
梅三娘翻着眼皮说道,她可看不起庞少城那种自艾自怜的模样。
“三姐,你怎么知道钱宗选东家?”徐言有些好奇,梅香楼的消息都要比他还灵通了。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别告诉三姐你这个庞家姑爷不知道。”梅三娘狐疑地说道。
“之前不知道,刚知道不久,我出门才回来。”徐言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神神秘秘地说道:“三姐,告诉你个好消息,鬼王门现在拿我算是没辙了,如果京城呆不下去,我们就远走高飞,再也没人能威胁我了!”
“毒解了?”梅三娘褪去了妩媚的神态,此时惊喜得如同个孩子一样,瞪着眼睛盯着徐言,生怕对方在胡说。
看到三姐如此惊喜的模样,徐言微笑着说道:“去了一处山谷,找到了解药,三姐,你弟弟现在已经彻底自由了。”
“那就好,那就好,毒解了就好……”梅三娘欣喜得双手都有些颤抖,背过身去抹了抹眼角,她拿徐言当亲弟弟一样,得知徐言无碍,顿时喜不自禁。
“三姐,如果你不喜欢大普,告诉我,我们马上离开这处是非地。”徐言轻轻拍着女人的后背,轻声说道。
“现在就走!”梅三娘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徐言都为之一愣。
“是不是还想带着谁一起走啊?”
“带红月……”
说漏嘴的徐言一脸苦笑,梅三娘则没好气地掐了他一把,道:“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三姐才不走呢,好不容易撑起的家业,三姐还没享受够呢,三姐决定在大普养老了,一辈子荣华富贵多好,你们年轻人自己去闯荡吧。”
不在理会徐言,梅三娘扭着腰肢转身走了,徐言觉得无趣,想起庞少城在梅香楼,于是找了过去。
二楼雅阁,庞少城独自一人正在喝着闷酒,他已经醉了,醉眼朦胧的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打着拍子。
“止剑?你回来啦……”
看到徐言出现在眼前,庞少城囫囵着说道:“你那头小猪啊,二哥是养不起了,半天,就半天,它总共花费了三千多两银子,喏,我给你算算,两个青瓷大花瓶,一个美玉琉璃盏,十几盆北诏国的雪菊,外加马夫老张的一条腿,你看看你的猪都撞坏了多少东西,这才半天不到,这笔钱,呃!这笔钱你可要赔给二哥才行啊,呃!”
打着酒嗝的庞少城摇摇晃晃的说着,一说话酒气熏天,徐言看了看一旁的十几个空坛子,这才发觉庞少城今天喝得有点多了。
几十斤烈酒下肚,想不醉都难。
“二哥,没几天就要重选东家了,你还在这喝酒?”徐言无奈地说道。
一旦提及到重选东家,庞少城的醉意显得褪去了几分,他打了个酒嗝,道:“东家?哈!东家有什么好,你以为我爹愿意当这个东家么?五年东家,老头子跟着受了五年的气,这种受气包,谁愿意当谁当,我们庞家才不稀罕!”
“受气?”徐言疑惑着说道:“岳父在受气?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当然看不出来,别说你,连红月也看不出来啊。”庞少城惨笑了一声,道:“五年前东家之争,老头子意气风发大败许家当时的家主,黎家不会与庞家交手,万家的人更不值一提,可惜,自从做上了东家的位置,老头子就成了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老虎,再也挣扎不出了……”
庞少城古怪的说法,让徐言微微皱眉,没再多问,徐言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随后沉默不语。
涉及庞家的家事,他不好多问,庞少城愿意说的话,他就听着,不愿意说,徐言也不想刻意打探,毕竟庞万里一家对他不薄,徐言不会趁着庞少城喝醉去特意探听什么,那样显得自己太过狭隘,也太过小气。
不多时,雅阁里低低的笑声,由低转高,随着庞少城的大笑,一道道酒气被他逼出体外。
五脉先天的修为,如果不想醉,寻常的烈酒是灌不醉的。
眼神恢复了清明,庞少城开始缓缓的讲述了起来:“五年前,老头子夺得东家之位的当天,家母过世,这件事,红月应该与你说起过。”
徐言点了点头。
“棺中无尸,红月那丫头恐怕也已经发现了,其实,在家母过世的一月之后,我就探过祖坟了,可惜,差点没被老头子给打个半死。”
庞少城苦笑着说道:“家母没有病故,而是不知去向,也正是五年前,老祖宗从宗门返回了庞家,一直住到现在。”
庞少城的讲诉,让徐言不由得眉峰微蹙。
四大家族五年前的东家之争,庞万里获胜,夫人却离奇病故,而且家中在宗门修炼的老祖宗就此归来,这些不同寻常的往事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五年前,庞家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大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