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夜之殇
今夜的天空似乎格外的压抑，粘稠的空气除了饱和的水分，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让人觉得难以呼吸。
许行空和陆伟栋呆坐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各自盯着电视新闻默默的想着心事。
这里是一个招待所，属于海军方面的招待所，许行空等人到达的时候，这里已经戒备森严，不过呆在招待所的房间里，似乎跟外面紧张的气氛隔绝了开来，倒是很安静，黄勇庆那些愤怒的手下也没有再来烦许行空。
老实说，黄勇庆的突然死亡，还有陆倩倩的阴谋与离去，以及刚才又一次生死之间的战斗，差不多耗尽了许行空的精力，他甚至都没有心情去复盘刚才的战斗已经检视自己的战利品，他现在脑袋乱哄哄的，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
只是还没等他平复心情，就从电视新闻里看到了更让人糟心的事情。
就在今天下午他们跟林晓枫查看过的地方发生了一起煤气管道爆炸事故，已经确认失踪的人员超过百人，严重受损的楼宇五栋，这些数字还可能继续上升，大批居民被疏散，现场已经被消防和警察封锁，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记者在距离比较远的的地方拍摄过去，由于是夜晚，其实看不到什么，只是看到周围数量极多的消防车、救护车和警车，许行空眼力远超常人，能从一些晃动的镜头里看到全副武装的军警身影。
其实许行空很清楚，电视台播出来的消息绝不可能是完全真实的消息，那地方绝不会是煤气管道爆炸，而是鹏城猎妖者与妖魔之间的战斗现场。
看着一辆辆呼啸而去的救护车，看着镜头里惊慌失措的人们，焦虑失措的亲属，许行空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战争的气息，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对于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包括令黄勇庆丧生的妖魔在内，许行空的心里对他们生出一种发自心底的憎恨，原本，他们对于许行空只是一些纸面上的敌人，而现在，他们已经切切实实的伤害了许行空，让血的事实教育了许行空，让他真正的明白了什么叫做你死我活，什么叫做残酷的战争！
“许行空，这...这...就是与妖魔的战争？他们都是无辜的牺牲者？”
许行空默默的点了点头，陆伟栋的脸色很奇怪，似乎有些恐惧，又似乎充满着矛盾，许行空能猜到他的心情，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曾经善良温柔的姐姐已经变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许行空长长的叹了口气，发散的眼神看着电视机屏幕，苦笑着摇头道：“还是因为战争。”
“战争？与妖魔的？可是这跟我姐姐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姐姐有潜力，成为魔的潜力，所以被他们盯上了，在他们神鬼莫测的手段之下，你姐姐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你觉得她能抗拒么？
“可是...可是...不是还有林姐姐他们在么？他们不是应该保护我们...么？”
许行空没有回答，只是苦笑了一下，陆伟栋也没有再追问了，这种事情谁说的清楚呢，正如许行空曾经说过的，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想要活得更好，还是靠自己比较靠谱。
“这些事，为什么要瞒住我们？”
陆伟栋的问题很幼稚，不过许行空还是耐心的回答了。
“因为就算你知道了，也没法改变什么，反而会因此产生不必要的恐惧，如果这些恐惧蔓延，你觉得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是，他们不说难道妖魔就不会说了么？不，他们不用说，他们只要做就行了。”
许行空无奈的摇头，其实这个问题他也不用解释，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妖魔并没有让整个人类感到恐慌，也许，他们也有顾虑，担心人类会因此而爆发出鱼死网破的决心，也许，是妖魔已经做过效果却不好，又也许是妖魔内部也不统一...
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形成了普通人根本不知道人类和妖魔的大战，在他们的认识中，这些内容仅存在于封神演义那样的文学作品之中。
陆伟栋的愤怒只持续了一会，他自己就想明白了，同时，他也想到另一个问题：“那你教我那些又有什么用？我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潜力对不对？甚至我连成魔都不可能。”
许行空诚实的点了点头，陆伟栋见状心头更是火大，幸好，他的理智还在，不然他现在很想冲过去让许行空知道熊猫的眼圈为什么是黑的。
看了一眼喘着粗气怒视着自己的陆伟栋，许行空也没什么心情去洗刷他，只是淡淡的回道：
“因为这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一点，至于成魔，那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最多也就能成蛇精病罢了。”
“可是做了又有用么？”
“有，至少能让自己死之前不会后悔什么都没做。”
陆伟栋无语了，呆了一会，他忽然用手抱着脑袋呜呜的哭了起来。
今天，他真正的失去了一切，不仅仅是他的三观和可怜的尊严，更重要的是他失去了他一直以来依赖的姐姐，也许他应该好好哭一哭的，哭过之后也许能放下一切重新站起来，再一次去面对那让人有些绝望的未来。
许行空看着抱头痛哭的陆伟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事实上，许行空觉得自己也挺需要人安慰的，陆伟栋只是失去了一切，许行空不但失去了很多，还背负上了更多，该哭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电视机里也传来了哭声，那是失去亲人的居民们的伤痛，许行空知道，电视机前的人们看到的只是真相的一角，要知道那片微型社区足足有超过六千居民，就在不久之前，黄勇庆还在为这六千居民的安危着急上火。
许行空心里十分沉重，但是他逼着自己看着电视机，他真的不想逃避，他要让自己清清楚楚的记住这一天，从这一天开始，许行空明白自己并不是一个孤立的个体，他处在一个战场中，他有自己的伙伴和族群，必须有自己的立场以及...决心。
不知道哭了多久，陆伟栋终于不再哭了，看着心不在焉的许行空，陆伟栋觉得自己很傻，现在哭又有什么用呢，要么洗洗干净赶紧去死，要么就得坚强的活下去，正如姐姐所说的，以后，就要靠自己了，哭是没法挣来同情的，就算能，那些廉价的同情又有什么用呢，现在陆伟栋需要的不是金钱的帮助，而是要在险恶的环境里活下去。
就算陆倩倩明智的选择离开鹏城，谁也不敢保证陆倩倩杀了引导者这件事能隐瞒下去，更没人能保证妖魔那边就此放过陆伟栋，所以，从现在开始，陆伟栋必须学着自己活下去，也许许行空说得对，不管怎样，做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陆伟栋抹掉眼泪，红着眼睛站起来走到窗前的空地，开始一板一眼的练习许行空教的玉山如意桩，他从没有现在这么专注和认真。
期间那个曾经想干掉许行空的家伙送了一次夜宵过来，直到凌晨，累得在沙发上睡着的许行空和陆伟栋被开门声惊醒了，来的是他们一直在等待的林晓枫。
林晓枫脸色有些苍白的吓人，眼神冰冷的像是没有生命的冰块，身上散发的煞气连陆伟栋这个普通人都能感觉到，更让许行空和陆伟栋不安的是，林晓枫身上有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股奇怪的臭味，完全掩盖了她身上总带着的那股若有若无的清香。
林晓枫冷冷的看了两人良久，然后才走到陆伟栋原本占据的沙发前坐了。
许行空见状也缓缓坐下，与站在他身边的陆伟栋一起默默的看着林晓枫。
林晓枫似乎在调整心情，好一会，她的眼神才稍稍有了一丝生气。
“新闻看了？”
许行空和陆伟栋一起点头。
“情况比公开的要严重得多，至少造成了三百人死亡，受伤的超过七百人，我们的人也损失了三十多人，包括一名正式猎妖者。”
“那...对方呢？”
许行空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们...魔鬼之类就不说了，有名有姓的妖怪被当场击杀了七名，重伤十数名，轻伤更多，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一次接触，他们的情报被我们掌握住了，这些妖怪以后恐怕难以在南粤活动了。”
许行空不知道该做何感想，林晓枫这么说是想说在付出重大伤亡之后，取得的战果还是可以接受的么？只是，这句话那些失去了亲人的人们能认同么？黄勇庆的家人能认同么？
当然了，这也许是许行空太过妇人之仁了，战争哪有不死人的，战争比的不就是双方的损失比么？
林晓枫扫了一眼神色纠结的许行空，又看了看直撇嘴的陆伟栋，淡淡的说道：“这结果并不令人开心，不是么？”
陆伟栋用力的点头，许行空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人希望这样的，没人！只是，这并不是由我们单方面决定的，你要恨要怪，就去恨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妖魔，就在不久之前，他们不就在你们两的眼前将黄勇庆杀死了么？！”
林晓枫的声音略微有些急促，眼神凌厉的在两人脸上扫过，最后，那一丝恨意隐没在若隐若现的莹光之中。
陆伟栋有些惭愧的低下头，许行空动了动嘴唇，最终也没说出什么，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闷痛难抑。
第七十七章 何谓责任
“我有些失态了。”
林晓枫呼了口气，黯然摇了摇头道，许行空略显惊讶的看了看她，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不，老黄的死我有责任，我不应该轻信陆倩倩。”
陆伟栋抬头有些古怪的看了许行空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随即有些心虚的避开了林晓枫的视线。
林晓枫深深吸了口气，用重新恢复了空灵的眼神看着许行空道：
“这些事情没人能预料得到，我们与妖魔原本就是尔虞我诈、既斗争又合作的复杂关系，你经验不足也情有可原，只要以后能吸取教训，不要让黄勇庆白白牺牲就行了。”
许行空闻言吃惊的看向林晓枫，如果林晓枫严厉的责骂他一顿他心里也许会更好受，可现在林晓枫这么轻飘飘的表态不但没让许行空放下心里负担，相反，他觉得林晓枫这种说法实在是太让人心寒了，黄勇庆死的也太不值了。
“你，他们...”
许行空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该指责林晓枫不将黄勇庆他们这些辅助人员当人看？这显然不是事实，人家林晓枫也没有这么说，可是许行空总觉得心口憋着一股气。
林晓枫对许行空忽然爆发出来的怒气和纠结有些不解，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你就不觉得我应该对老黄的死承担责任么？老黄对你们难道一点都不重要，我造成这样的损失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痛么？我是说...我是说...难道我做错了不应该承担责任么？”
林晓枫露出一抹恍然之色，轻轻的点头道：“黄勇庆对我们当然很重要，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才，对我们的贡献也很大，所以，我们会对他的亲属进行足够的补偿，至于你应该承担的责任？请问你，你想怎么承担？你承担得起么？”
林晓枫的问题直接将许行空给问愣了，好半天，许行空嗫嚅着嘴唇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尖锐的问题，是呀，他该怎么承担责任？以他现在的能力，他又能为黄勇庆的家人做什么呢？
许行空废然长叹一声，痛苦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能告诉我么，我总觉得应该要为他做点什么，否则我心里不安。”
林晓枫嘴角轻轻一扯，许行空十分熟悉的那种隔着一个位面投射过来的笑容又出现了。
“做些什么？难道你觉得你能对黄勇庆的死承担责任？你想让我去告诉他的亲人，黄勇庆其实不是被妖魔杀死的，而是被你害死的？”
许行空傻了，虽然林晓枫说的有些夸张，但是事实可不就是这样么？
或许，许行空心底里真正想要的是黄勇庆妻儿的谅解，只是，他们应该谅解许行空么？许行空又凭什么要求别人的谅解呢？不说别的，单说许行空这种龌蹉的动机就已经让人觉得十分不齿了。
“许行空，有些东西一旦背负了就没法再解脱下来，直到你死去为止，或许，你想要选择逃避？”
许行空默然无语，好一会，他才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林晓枫缓缓的摇头道：“你说的对，我没法逃避，也逃避不了。”
“很好，我觉得，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行了，这毕竟不是个人恩怨，而是战争损失，没有人需要为战死的同伴负责，因为死在战场上本来就是他们的宿命，你我也一样，我们只需要继续战斗下去，直到有一天跟他在某个地方再次相见，那时你可以告诉他，你是他的战友。”
许行空深深的看了林晓枫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但是眼神却变得沉凝起来。
“好了，说说当时的情况吧，我想知道详细的东西。”
林晓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好奇和些许兴奋，不过许行空并没有注意到，他刚好看向了陆伟栋，林晓枫当着陆伟栋问起这个话题，显然是默认了陆伟栋可以知情，也许，林晓枫还需要陆伟栋给许行空做一个旁证吧。
许行空点了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将从接到陆倩倩的讯息之后开始，直到黄勇庆的手下将黄勇庆和自己带离现场为止，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
许行空说完之后，林晓枫皱眉想了一会才开口道：
“你是说那个桃树妖认为陆倩倩从头开始就是为了杀死他，摆脱他的钳制才设的这个局？”
许行空想了想点头道：“他的话里的确有这个意思，而且他当时的情绪相当激动，甚至在战斗时，他总是下意识的将打击力量集中在陆倩倩的方向。”
林晓枫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看向陆伟栋道：“陆伟栋，你觉得你姐姐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认为她当时真的想要杀死你么？别激动，我们只是在探讨问题。”
陆伟栋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不断涌出的抗拒之情，认真的想了想道：“我不这么认为，姐姐当时完全没有要杀我的意思，我觉得她只是在引这个家伙出手而已。”
“你是说许行空？你凭什么这么觉得？”
陆伟栋看了一眼许行空道：“因为我姐姐说那句话的时候正冲着我笑，眼角却在关注着他的动作，当他出手的瞬间，她眼里的笑意十分得意。”
林晓枫想了想点头道：“我相信你的判断，最熟悉陆倩倩的人肯定是你。”
陆伟栋下巴微微一扬，颇为得意的瞥了许行空一眼，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这家伙真是太年轻了，被漂亮女人一夸就不知道自己几两重了，许行空不屑的撇了撇嘴。
林晓枫眼神从陆伟栋脸上移开，看向许行空道：
“那么我们总结一下，陆倩倩将陆伟栋送到我们手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了，同时她还利用了那个重要的情报，接着她用想要解除自己的俗事羁绊为借口，说服桃树妖跟她一起设了个圈套企图击杀陆伟栋或者还包括许行空，在调开我们的保护力量的同时伏击了你们，而陆倩倩却正是要利用这个连环套与你一起铲除钳制她的桃树妖，陆倩倩这个局关键就是她必须知道你确实能帮上她的忙，那么，你的情况是你自己告诉她的？”
许行空苦笑着点头：“是她套取的，那次我还以为她已经完全看穿我的实力，现在想来她当时应该只是在诈我，我还傻乎乎的向她请教。”
林晓枫抽了抽嘴角，似乎在忍着心里的笑意。
“这么一来所有的环节就都齐了，看来，她的智商相当的高，也不知道她现在去了哪里，不过她到哪里都会是一个麻烦啊。”
陆伟栋听到林晓枫的总结以及对姐姐的评价，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甚至还鄙夷的看了许行空一眼，许行空有些恼怒的瞪了回去，接着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以前倒是没看出来她有这么聪明！”
林晓枫仿佛看穿了许行空的心思，轻轻点了点头道：
“这不奇怪，入魔的人智商并不一定比我们更高，只是他们行事少了很多顾忌，设计用谋的时候可以说是百无禁忌，而我们则要顾忌公义法理，还有要过得去自己的良知，对得起自己身边的人等等，一方如同天马行空，一方却有着许多羁绊，其中差距自现，其实这跟智商无关。”
许行空闻言，得意的瞪了一眼陆伟栋，你小子还以为你姐智商高，其实她是因为薄情寡义罢了，这一点都不值得的骄傲。
陆伟栋避开许行空的视线不说话了，林晓枫似乎没看到两人的眼神交锋，神情平淡的继续道：
“你再仔细说说桃树妖的实力水平吧。”
“这个...我也说不好，你也知道，我懂得很少，也没有什么相对客观的参照物。”
“没事，你只说自己的感觉就行。”
许行空眨了眨眼，稍微迟疑了一下道：“好吧，那我就说说的感觉，那桃树妖的实力应该是相当强的，至少在物理攻击和桃花瘴的水平上相当高，如果不是陆倩倩将之诱进元神空间，恐怕我们两个加一起，不，再来十个八个加一起也不是那家伙的对手。”
林晓枫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刚才说看到了桃树妖操纵花瓣形状的灵器是么？具体有多少个，同时进入攻击轨道的又有多少个？”
许行空回忆了一下道：“大概有二三十个，或者更多，同时进入攻击的最多有十几...大概是十六或者十五个吧，我不甘肯定，当时也特别注意，莫非凭着这个就能准确判断他的实力水平么？”
林晓枫点了点头：“大概吧，每多一些细节，我们就能更好的判定他的水平，那么，在元神空间对战的时候，你感觉他的实力又是怎么样的呢？”
许行空有些不大满意的看了林晓枫一眼，只是对于林晓枫避重就轻的行为他也没办法，还是老实的回道：
“第一次他用了分身术，那个对付我的分身分得的实力比例应该较小，我轻松击破了它，随即与陆倩倩一起抗击真身的时候，他曾经全力攻击过我，那时我觉得自己在元神水平上距离他其实也挺远的，这桃树妖甚至比上次碰见的蜃妖还要更强。”
“比蜃妖更强？蜃妖可是专修元神的。”
“是，应该比蜃妖更强，那次遭遇战，我还能跟蜃妖僵持那么一小会，这次我觉得那桃树妖如果全力攻击我的话，我几乎瞬间就会崩溃，幸好有陆倩倩在旁牵制，才会最终被我们所趁。”
第七十八章 愤怒的女神
林晓枫点了点头对许行空的分析表示认同，随后，她又问了一些问题，还向陆伟栋询问了一些问题，看看时间很晚了，陆伟栋也不断的打哈欠，林晓枫停住了话头。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如果有需要我还会向你们了解情况的，这事涉及到黄勇庆的死亡，也属于今天鹏城重大事故的一部分，当事人又只有你们两个，所以，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也许还有别的人来向你们了解情况，你们只要如实汇报就可以。”
许行空与陆伟栋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起点头表示知道了。
林晓枫起身准备离开，许行空叫住她问道：“能告诉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么？”
林晓枫明显的迟疑了一瞬，随即点头道：“可以，不过时间已经很晚了，陆伟栋先休息吧。”
陆伟栋不满的翻了个白眼，这明显是要将自己排除在外，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他却不敢跟林晓枫顶嘴。
许行空指了指门口方向：“那我们换个地方说。”
说罢，也不理会嘟嘟囔囔的陆伟栋，当先向门外走去，似乎生怕林晓枫反悔似的。
两人出了门，许行空正在犹豫该到哪里继续谈话，林晓枫却向右一拐来到隔壁的门前，掏出电子门卡直接开了门。
“到我房间说吧。”
许行空闻言心里一动，这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乎有些...
不过，林晓枫那一抹空灵的眼神立马就让许行空的些许旖念如浮云一样消散了，许行空撇了撇嘴心里颇有些不忿的跟了进去。
林晓枫直接走到窗边拉上窗帘，然后随意坐在一个沙发上，眼眸看向许行空，直到许行空在她对面坐下，她才缓缓的开口。
“今天傍晚，我们开始分批分散撤离当地居民。”
林晓枫没有任何开场白，一开口就直接进入了主题。
“你不是说还要进一步调查么？”
许行空有些没礼貌的打断了林晓枫的叙述，不过林晓枫似乎并不在意。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我们离开那里之后，其他监控点就发现不少的妖魔正向着那里集中，我们由此断定此处有问题，于是就立刻开始了隐蔽疏散行动，同时也调集猎妖者与常规部队戒备。”
“这是要准备开战的节奏呀！不过，妖魔有正面开战的实力么？”
“也许没有，但是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许行空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战场设在鹏城这样的大都市里对人类是相当不利的，在这里开战，人类要顾忌的东西太多了，绝对是投鼠忌器。
“后来呢？”
“没等我们完成疏散，他们就引动了埋藏在地下的灵器，根据事后调查的痕迹分析，那些灵器很可能是妖骨阴雷。”
“妖骨阴雷？那是什么？”
“一种用妖怪的骨头制作的灵器，其中必须有妖怪的元神碎片，然后做成吸纳收集秽气和怨气的灵器，引爆时对周围的一切形成强腐蚀作用，包括元神、灵器什么的，都能腐蚀，是一种代价巨大但相当麻烦的灵器。”
“就是那些妖骨阴雷造成了楼宇的坍塌？”
“是的，接着场面比较混乱，我们向内突，他们向外冲，局部爆发了激烈的冲突，最后为了防止更多的妖骨阴雷引爆，以及保护楼宇连环倒塌，我们不得不将重点放在减少损失方面，那些妖魔大部分都逃走了。”
通过林晓枫简单的讲述，许行空尽可能的脑补了一下当时的场面，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的场面一定相当的混乱，但是毫无疑问，妖魔并没有开战的打算，他们似乎只是想要制造混乱。
“既然他们向这里汇集，事到临头却又匆忙的撤离，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林晓枫略微诧异的看了许行空一眼，点了点头道：“确实奇怪，幸好师父一早就认为对方很可能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许行空眼神一亮，好奇的追问道：“哦，暗渡陈仓？那他们想要干什么？”
林晓枫奇怪的看了许行空一眼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总之，他们并没有得逞，反到损失了一名高阶妖怪。”
许行空不满的咂了咂嘴，不过也没什么好争辩的，毕竟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外围人员而已，人家不让他知道更多的机密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我们到底死伤了多少人？”
“我不是说了么，三百多...”
“真的？”
林晓枫瞥了许行空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好了，我也累了，明天还有很多事做，接下来我们会有计划的清查一些以往忽视的地方，你也回去休息吧。”
“哦，我也要参加么？”
“不用，不过这几天你跟陆伟栋需要暂时呆在这里，我担心桃树妖的死以及陆倩倩的失踪会招来他们对你们的报复。”
许行空扯了扯嘴角，无奈的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开，不过看到林晓枫那风轻云淡的样子，许行空还是忍不住回身问道：
“刚才你没回答我，对于老黄的死，难道你心里就不觉得难过么？还是你已经修炼到不为外物所动的境界了？”
许行空的话音才落，就觉得周围的空气温度刷地一下降了下来，不是错觉，而是真的降温了，林晓枫的眼眸中也不再是那种空灵的感觉，而是闪烁着如同实质一般的杀气，比她刚刚回来时身上带着的淡淡杀气要浓烈无数倍。
许行空下意识的启动了真实视觉，然后，他看到林晓枫身边缠绕盘旋着三条青黑色的蛟龙一样的东西，这三条由元灵汇聚而成的家伙就像是有生命的活物，缠绕盘旋的同时，似乎还在慢慢的长大凝实，不一会，就已经变得鳞爪峥嵘，凶焰滔天，张牙舞爪的仿佛要择人而噬。
许行空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背后却顶在了房门上，虽然心里惊惧，但是许行空却没有开口求饶，而是双手摆出一副戒备的架势，双眼紧盯着林晓枫杀气四溢的双眸。
林晓枫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其实从一开始她就什么都没做，只是用双眸冷冷的看着许行空，那三条青黑色的蛟龙却不时的冲到许行空面前，龇牙咧嘴的恐吓着许行空，从蛟龙口中喷出的寒气让许行空眉毛上瞬间就挂上了一些白色的寒霜，脸颊也因为急速的降温而有些疼痛。
许行空与林晓枫对视了一会，林晓枫才冷冷的开口道：“今天死的并不止黄勇庆一个，也不是今天才有人死去，这个回答你满意么？你现在可以走了。”
许行空见到林晓枫如此，其实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了，不过，那一句对不起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是哼了一声，转身打开门离开了，直到木门隔断了那股彻骨的寒意，许行空才停下脚步回过头，搓了搓冰冷僵硬的脸颊，看着房门无声的叹了口气。
......
接下来两天许行空没有见到林晓枫，这让许行空想要与她缓和一下关系的打算彻底落空了。
黄勇庆死了之后，接替他位置的不是那个年纪比较大，性格相对沉稳的男人，而是那个差点跟许行空动手，脾气火爆的家伙，他叫谢志强。
许行空有心打听一些外面的情况，但是谢志强每次见到许行空都板着脸，像是许行空欠他八百万一样，许行空根本就开不了口。
尽管电视新闻里和网络媒体上没有什么新的事件发生，不过许行空还是能从周围人的表情和看到的元灵光晕中感觉到，目前的局面还没有平静下来，甚至变得更紧张了，许行空猜测谢志强之所以对自己态度恶劣，也许不仅仅是因为他心里讨厌甚至憎恨自己，或许跟目前紧张的局面有很大的关系。
被禁足在这层楼层内，许行空无奈之下也只能跟陆伟栋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两人除了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练习玉山如意桩之外，许行空还在网上搜索了一些关于道家、佛家等等有关修炼的典籍阅读。
初看时，许行空觉得这些东西玄之又玄，似乎空洞无物，但是仔细一思索却发现，这些东西恐怕并非是臆想出来的，佛家的经典有很多，去除那些无用的内容，其实说来说去就只有一个核心--得证本我即见佛!说白了就是修炼强化自身的元神，那就是人人可证的‘佛’，还有经卷其中所说的种种看似无稽的神通，很明显都跟元神和元灵的运用有着密切的关系。
道家的理论则稍有不同，似乎更侧重于性命双修，不过这只是方法不同，目的还是一样的，也是要修出所谓的金丹元婴，其实就就是元神的别称，道家典籍中有更多玄妙的东西，也不过是元神的各种运用罢了。
看来林晓枫并没有骗许行空，这些东西果然满世界都是，但是，许行空却不敢完全相信这些经典所记载内容的都是真的，特别是涉及到修炼体系和方法的内容，也许典籍之中在大方向上没问题，但是具体问题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人类再傻，也不会真的将这么重要的修炼体系完全公开。
许行空甚至恶意的猜测，这些公开的修炼方法中，或许还藏着什么陷阱，如果真有人或者妖按照这些经典傻乎乎的去修炼，估计走火入魔的机会相当大。
许行空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这些传承了两三千年的经典中所讲述的基础理论是正确的，这点只需要与许行空自己对元神的认识互相印证一下就很清楚了，有了这些理论基础，至少许行空不用什么都靠着自己胡乱摸索，能节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第七十九章 雨过天晴
另一方面，许行空还抽空检视了一番与桃树妖战斗的战利品，不过很明显，大部分的战利品都被狡猾的陆倩倩给弄走了，许行空的镇妖册上虽然确实出现了关于桃树妖的内容，但是却非常简单，只获得了桃树妖众多能力中的一个--飞射。
不过幸运的是，许行空在当日离开元神空间之后，顺手在地上捡到了三片没有破损的桃花瓣型灵器，根据镇妖册的一些零星介绍，这些大拇指指甲大小，像是粉色水晶一样的桃花瓣其实是桃树妖的本命灵器，大名叫做桃花煞。
所谓的本命灵器就是用割裂了部分元神碎片温养而成的灵器，灵器本身也是桃树妖身体的一部分，这种本命灵器最大的优势是契合度极高，而且还有无限的成长性，只要本体元神的实力提升，本命灵器就能获得提升。
但是凡事有利就有弊，本命灵器也有一个很明显的弊端，就是当这些本命灵器不幸被损毁时，会直接伤及本体元神。
许行空捡到的这三片桃花煞已经失去了与本体的联系，变成了一件无主之物，只是因为有桃树妖元神碎片存在，许行空想要拿来用首先要必须清除桃花煞里面仍然存在的元神碎片，幸好，对于这种事情许行空倒是有些心得的，直接用镇妖册将桃花煞内的元神碎片给抽走散掉即可。
许行空也知道这是好东西，只是他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使用、温养桃花煞，只好将桃花煞贴身放着，有空就用元神渗透冲刷，这么瞎搞了两天之后，许行空惊喜的发现三片桃花煞似乎真的跟自己产生了那么一丝奇妙的联系，虽然距离随意操控还差的远，不过那应该只剩下时间问题了。
对于自己第一次有机会拥有真正意义上的灵器，许行空心里充满了期待，同时，心里也有一些小小的担忧，毕竟这事他可是瞒着林晓枫的。
......
“妖孽，哪里跑！”
一只手啪地一声压在了何靖元的肩膀上，伴随着一声爆喝，吓得何靖元身子一歪腿肚子直打颤，差点就直接尿了，战战兢兢地回头一看，何靖元顿时恼羞成怒了。
“我靠！吓死宝宝了，你丫有病啊！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何靖元啪地一声将许行空的手打开，不过许行空的手一抬，又迅速的落下，紧紧的扣住了何靖元的手臂。
“怕什么？心虚呀？想跑？没门!”
何靖元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你干嘛？我跟你说啊，我对男人没兴趣的！”
“我知道，我对男人也没兴趣，不过我对你的钱包很有兴趣，你丫该还钱了！别以为我不记得今天你们发工资！”
“我擦！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我曾经是你同事？我们可是同一天发工资的，老实的，银行卡、ic卡、ip卡、iq卡通通都交出来，还有密码！”
“我了个大曹，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呀！”
“少废话，还钱！”
“兄弟，你现在可是有钱人，看看，你这身上的西装都能顶我大半年工资，用不用这么绝情呀！上吊还要缓口气呢，缓缓，缓缓行不？要不，分期付款总可以吧，哥要是饿死了，谁来给你还钱呢，你说是吧？”
“你是谁哥啊？”
“错了，错了，我说错了还不行么，你是大哥，我是你小弟，你就给小弟一条生路吧！”
一番无耻加无赖的纠缠之后，许行空终于讨回了债务的一小半三千大元，剩下的还要等下个月。
看着夹着尾巴逃走的何靖元，许行空心情相当不错，倒不是因为讨回了积年的欠账，而是跟何靖元的交流让许行空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寒冬中的温暖避风港一样，让许行空这些日子已经紧张得快要绷断的心弦终于得以放松了少许。
看来，他果然还是更适合过平常的日子呀！
随着最后一次寒潮的消退，鹏城这次妖魔之乱也终于告一段落了。
根据林晓枫的说法，在那次严重的事故之后，妖魔四处设陷，想要诱杀分散探查的猎妖者，不过猎妖者也不是白给，吃了个小亏之后立刻进行了反围猎，结果双方各有伤损，相对来说，妖魔的损失更大一些，哪怕双方折损的数量上相差不大，但从双方人手的基数和补充能力对比，妖魔肯定是吃了大亏的。
终于这种互相围杀的情况延续了十几天之后，妖魔全面的撤退了，他们从鹏城各个监控点的报告里突然的消失了，也许是暂时扯出了鹏城，也许只是深深的隐藏了起来，至此，这次突发的规模相对比较大的局部战争宣告结束，鹏城的头头脑脑们也终于松了口气。
许行空和陆伟栋也被放了出来，陆伟栋返校销假上课，许行空则回来物流运营公司报到上班，不过在此之前，他顺便先来收个帐，这可是头等大事。
解除了变相的软禁之后，许行空的心情自然不错，加上回到熟悉的地方，见到熟悉的人们，就像是从地狱重回人间一样，让许行空心里油然生出一种游子归乡的亲切感。
回到运营公司，同事们依旧十分热情的跟许行空打着招呼，许行空从手里拎着的环保袋里掏出一些京城的特色食品，说是从京城出差回来带的手信，大家一起分食，其乐融融，气氛相当的和谐。
许行空专门挑了两包低糖真空包装的传统点心塞给小路，被区别对待的小路自然笑得十分开心，还高兴的打问起京城出差的情况，可是许行空知道个鬼呀！只好胡乱编了一些无关重要的东西。
“真的没见到那个某强和某云么？你不是跟着林总去跟他们谈判么？”
“切，人家是大老板，我跟林总只是去打个前站，真正的意义上的商谈肯定是上面谈，我们只是谈技术层面的东西，接触的都是具体办事的人，怎么可能见到那些大老板呢。”
许行空胡乱搪塞着，小路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随后又凑过脑袋眼神暧昧的低声问道：“那个你跟林总两个孤男寡女的出门在外，有没有趁机那啥，你懂得，嘻嘻？”
许行空没好气的弹了小路的脑门一下：“庸俗！我是那样的人么？再说了，人家林总是什么人，跟我们不是一个层次的好吧，做什么梦呢！”
小路吐了吐舌头，笑得很贼，脸上的几粒暗疮越发的红了，抱着两包点心好像十分开心的跑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到了林晓彤的办公室门前，小张秘术笑得也很亲热：“林总说你来了就直接进去，她在等你。”
“谢谢，这次抢了你的差事，有时间请你吃饭赔罪。”
张秘书暧昧的笑了笑道：“可不敢这么说，这都是林总安排的，不过吃饭还是可以有的，下次吧，不介意我叫上小路吧？”
“嗯？当然，呵呵...”
许行空不得不佩服小张秘术敏锐的眼光和灵通的消息，不过她显然误会了什么，又或许她是在委婉的向许行空表达什么，许行空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抬手敲了敲林晓彤办公室的大门。
“进来。”
林晓彤那熟悉的声音响起，许行空却从中听到了一分幽怨，想到自己升职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请假，许行空确实有些心虚。
关好门，许行空赔笑着在林晓彤对面正要坐下，林晓彤将自己的空杯子推了过来，许行空只好端起杯子去给她接了一杯热水，然后恭恭敬敬的递了回去，林晓彤满意的接过，优雅的抿了一口热茶，才笑眯眯的开口道：
“许先生真是大忙人呀！”
顺手扯了扯有些紧的领带，许行空干笑道：
“嘿嘿...你还是叫我许行吧，我这也是没办法，实话告诉你吧，伪称跟你去京城出差的这段时间里，我基本上是被变相软禁在军方的地盘里。”
“软禁？”
林晓彤十分惊讶的问道。
许行空苦笑着点头：“没错，软禁。”
“为什么？难道...跟陆倩倩有关？”
许行空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林晓彤，点头道：“聪明，确实跟陆倩倩有关，细节我不方便说，所以我这也是身不由己，林总有怪莫怪。”
林晓彤的眼睛不甘的转了转，转移了一个话题问道：“是不是还跟上次那个煤气管道爆炸有关系？”
许行空左右看了看，轻轻的点了点头。
林晓枫眼神一亮，心跳也忽然加快了一些，连上却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我就知道那件事不简单，果然不是煤气爆炸，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妖魔作祟？他们竟然能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林总，这些事情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大致如你所猜测的一样，至于造成的伤害，也许比你知道的还要大得多。”
林晓彤眼神一凛，随即又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微微蹙着眉头端起茶水，有一口没一口的啜饮着，眼神有些涣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总，我发现你对这些事情格外好奇，既然你是林晓枫的姐姐...为什么你却没有...没有...”
“呵呵，你想问为什么我妹妹身份那么高，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像是故意被隔绝在这些事之外是么？”
许行空点了点头，好奇的看向林晓彤。
林晓彤苦笑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茶杯，眼神却仍然盯着茶杯里面载浮载沉的茶叶，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好一会，她才幽幽的开口道：
“其实这里面的原因我也很想知道，或许你已经看出来了，我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对你，以及你跟我妹妹的关系也很感兴趣。”
“嗯，我想你可能是想通过我来了解一些跟林晓枫有关的事情。”
林晓彤看了许行空一眼，点了点头道：“不错，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难道以前你一直在藏拙？”
【今天家里有重要的事情，没有时间第二更了，在这里请个假，请各位见谅，谢谢。】
第八十章 上司的重托
许行空耸了耸肩没有回答林晓彤的问题，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莫名其妙的拥有了镇妖册之后忽然就变聪明了吧，人家倒是相信才行。
林晓彤见许行空不说话，就当他是默认了，于是继续道：“很小的时候，我跟我妹妹曾经一起被带到一个地方，我们两个都见了一些人，接受了一些测试，并且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我们甚至还被传授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当时我不知道，现在想来，应该是一些修炼精神力的方法吧。”
“哦？然后呢？”
“然后有一天，我就被送走了，妹妹则留下了，之后几年，我跟妹妹都很少见面了，每次见面时间也很短，妹妹也变得越来越陌生，甚至连话都说不上一句。我当然不甘心，也不愿意失去自己的妹妹，可是不管我怎么问我父母，他们都不肯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问过林晓枫么？”
“问过，她只说我因为体质不适合，所以没有被选中，其它的她不愿意多说。”
许行空皱了皱眉：“那你觉得你父母是知道你妹妹的情况的？”
林晓彤点了点头：“他们当然是知道的，只是他们都刻意的瞒着我，我就是好奇了，为什么要瞒着我呢？还有，我妹妹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淡，我总觉得这里面没那么简单。后来我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多方收集信息，多多少少的也了解到一些东西，比如妹妹似乎拜在一个叫做玉山雨斋的组织门下，还有，他们是在跟妖魔鬼怪打交道等等。”
许行空想了想，有些迟疑的开口道：“也许，他们瞒着你也是为你好。”
林晓彤撇了撇嘴道：“说实话，我最讨厌的就是这句话，你打算用这句话说服我，还是用这句话来为他们擅自改变我的命运开脱呢？”
许行空一怔，仔细一想他发现林晓彤说的其实也没错，谁都不愿意自己的命运被别人随意摆布，哪怕是自己至亲的人也一样。不过，许行空并不认为林晓彤的父母和林晓枫对林晓彤隐瞒这一切是有什么不良的企图，也许，仅仅是双方的想法不同罢了。
见许行空不出声，林晓枫委屈的眨着眼泪汪汪的双眸道：
“你不是我的朋友么？难道你也打算帮着他们继续将我区隔在外？被别人刻意隔离的味道不好受，难道我就注定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选择自己的道路么？难道我就只能像那些在‘煤气爆炸’中稀里糊涂死去的人们一样，到死都只能做个糊涂鬼？”
面对着泫然欲泣的林晓彤，许行空的心脏别别猛跳，他哪见过这种场面呀，顿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当然，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发自内心的怜惜和想要保护她的冲动，与此同时一股热血也正从后腰直冲上脑际。
幸好，在热血冲上大脑，豪言壮语即将冲口而出的瞬间，许行空的镇妖册忽然间蹦了出来，顿时如一股清泉兜头淋下，瞬间就将那股因雄性激素勃发而形成的热血上涌给彻底灭了。
“我靠！这比惑心术还要厉害，果然追求技巧什么的都弱爆了，这种淳朴自然的本色演技才是王道呀！”
对林晓彤突然爆发的强劲魅力许行空心里惊讶不已，想不到这个时而高冷，时而火热的美女还有这么纯真自然的一面，尽管很可能只是她有意伪装出来的，却仍然让许行空心动不已，甚至比那些元神技能更强大。
至于镇妖册会自动出现这种事情许行空已经习惯了，事实上镇妖册就是许行空元神一部分具现化，在主体意识受到干扰的时候，镇妖册会主动蹦出来加以阻止太正常了。
“咳咳...内个林总啊...”
“虽然这里是办公室，但是我们谈的是私事，你还是叫我晓彤比较好。”
“好吧，晓彤，我明白你说的那些感受，就在不久之前，我也是你嘴里说的那些人，而且还是需要仰望你的那些人，如果比惨的话，可能更惨。”
林晓彤眨了眨眼睛，瘪了瘪嘴道：“你这是要跟我划分阶级么？”
许行空嘿嘿一笑：“没那个意思，但是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也不大清楚能告诉你什么，从规则上讲，那些事情本来就不允许扩散的。”
林晓彤撇了撇嘴，这种说辞一般人可能真会相信，但是林晓彤这种层次的人当然知道所谓的规则其实都是可以商量的。
事实上，许行空也很清楚，那所谓的禁口令是多么的不靠谱，那些猎妖者的亲人，辅助人员的亲人，以及外围人员和他们的亲属，多多少少的都会知道一些跟妖魔有关的东西。
曾经有一个无聊的学者做过一个数学模型，专门用来计算知情者数量与秘密保存时间的关系，结论是只要有超过六个知情者存在，秘密就不可能保存六十年以上。
妖魔与人类战争的秘密之所以一直不被普通人知道，许行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里面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也许将来会知道。不过现在许行空已经明白，那所谓的保密制度其实执行程度并不那么高，以林晓彤的身份和地位，原本并不需要对她保密。
可事实却是林晓彤被她的家人和妹妹刻意的隐瞒了十几年，这里面一定有许行空不知道的原因，在没有了解清楚这个原因之前，许行空还不打算跟林晓彤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看着林晓彤不屑的表情，许行空只能无奈的笑了笑道：
“好吧，我说实话吧，我觉得他们瞒着你这些肯定是有原因的，在没有弄清楚这个原因之前，我还没法决定该不该帮你？”
“哼，这就是你说的朋友？”
“对，这就是，因为我不能确定无原则的帮助你对你是不是有利。”
“有没有利不是应该我自己来决定么？”
林晓彤不满的撅着嘴反驳道，双眸咄咄逼人的看着许行空。
许行空不为所动，微微一笑道：
“可是如果事情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我会因此而感到愧疚，那么我反过来问你了，你逼着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这就是你的为友之道么？”
林晓彤张了张嘴，发现许行空竟然用自己的话反过来堵住了自己的嘴，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不过，你跟女人讲理的时候，她们往往就开始不讲理了，特别是她们发现讲理讲不过你的时候。
“我不管，我的命运本来就应该由我自己掌握，你是我的朋友，就应该帮我。”
许行空一怔，看着耍赖的林晓彤却一点都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她撒娇的样子十分可爱，当然，前提是她不要太过胡搅蛮缠。
“那真的很遗憾，我不觉得可以为了朋友而放弃自己的原则，我想你也一样。”
林晓彤白了许行空一眼，想了想之后忽然神情一变，瞬间，那个委屈娇蛮的小女孩就变成了知书达理的大小姐。
她身体略微挺直，微笑着看着许行空，庄重而温和的说道：
“好吧，算你说得对，那么你打算怎么弄清楚其中的原因呢？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很想知道这个原因。”
许行空认真的想了想道：“也许，我会直接问林晓枫吧。”
“问她？我这么多年来撒泼打滚种种办法都用尽了，甚至还用自杀威胁过我父母，他们都不肯说，她会告诉你？”
许行空闻言惊讶的看了看林晓彤，林晓彤傲娇的扬了扬头，似乎对于自己撒泼打滚的黑历史曝光根本就不在意，相反，她似乎还为此而得意不已，富二代的大脑果然跟平常人不一样呀。
“没试过谁又知道呢，或许她会说呢？不过，我对你说的那些也挺好奇的，那你父母是怎么应付你的撒泼打滚乃至自杀呢？”
“哼，不过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呗，我妈比我还要狠。”
许行空扑哧一声笑了，这母女两个是要闹哪样啊？不过听林晓彤这么一说，许行空倒是对她的母亲生出了不少的好奇和钦佩。
林晓彤也不由得笑了出来，眼神里闪过浓浓的温暖笑意，嘴角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然后娇嗔的白了许行空一眼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妈妈很有意思？”
“嗯，的确如此，说起来，我也有些想我的父母了。”
“如果你能帮我解决这个事情，我给你放个大假让你回家看望伯父伯母，带薪的，咋样？”
对于林晓彤的诱惑许行空其实挺心动的，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的翻了个白眼道：
“说的轻巧，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解决的。”
林晓彤眼睛转了转道：“好吧，如果你能找到他们隐瞒我的原因我就可以兑现这个承诺。”
许行空眼眸一亮，生怕她反悔，立刻竖起一只手掌道：“一言为定！”
“啪。”
林晓彤温暖滑腻的小手与许行空的手掌拍了一下，两人同时满意的笑了起来，各取所需，场面太和谐了。
两人笑了一会，许行空忽然醒起：“那啥，林总你叫我来就这事？”
“哦，当然不是，那个...”
林晓彤边说边坐直了身子，伸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发觉茶水已经凉了，皱了皱眉将茶杯放下，抬起头看向许行空，整个人已经瞬间变回了那个高冷高智商的上司模样。
“京城之行的结果需要向总部汇报一下，你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一趟，这个会议你也要参加，不过时间有些紧，你只能在路上看看资料了，我开车，现在就走吧。”
许行空闻言差点给跪了，既然时间紧你还浪费时间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算你实在好奇，等到时间充裕的时候再说也不迟呀，可惜，这些话现在再说也迟了。
提着一个公文包跟着林晓彤，两人在同事们各种明暗视线的关注之下匆匆出了办公室。
路上果然是林晓彤做司机，许行空则在副驾驶座位上翻看着有关的文件。
第八十一章 一枚商业奇才
林晓彤的京城之行是真的，只不过许行空没去而已，如果林晓彤没有京城之行，她也会按照林晓枫的要求给许行空另外安排一个出差的借口。
林晓彤此去京城也确实是跟几大电商和一些想要转型的传统企业商谈合作事宜，内容全都在许行空手里的文件中，其中有运营公司提出的几个解决方案、合作计划，还有商谈过程的记录和总结等等，内容很多，不过许行空看得却非常快，这点许行空自己并没有注意到。
“喂，你真的认真看了么？”
林晓彤一直注意着许行空，发觉他翻页的速度太快了，完全是一目十行，就算只是浏览主要内容似乎时间都不足够。开始她还以为许行空是先大概浏览一下，然后再按照某种顺序有条理的阅览，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许行空根本就是一页一页的翻下去，眼看半个小时不到就要翻看完了，她这才忍不住出声了。
“嗯？什么？”
许行空闻言一怔，疑惑的扭头看向林晓彤。
林晓彤用下巴点了点许行空手里的文件夹，语气有些不满的说道：
“那些东西虽然繁琐枯燥，但是每一个细节都是很重要的，甚至会直接影响到项目的成败，你确定都认真的看了？当然，我也不求你全部掌握，但至少要把握住关键的地方，省的到时候在会议上出丑，你丢的可不仅仅是你的脸面，更是我的脸面，拜托你认真点行不？”
“咦？我很认真的。”
“你确定不是在耍我？就算你现在身份地位高人一等，我也是不怕你的！”
林晓彤龇着尖尖的虎牙晃了晃白皙的拳头，许行空觉得那拳头似乎毫无威慑力，不过牙齿倒是有些锋利，但也很可爱。
“天地良心，我真的很认真的看了。”
许行空严肃的说着，他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林晓彤会认为自己没有认真阅读这些资料，老实说，这些资料其实很简单，跟《正版山海经》之类科普读物的文字比起来，这些貌似繁琐严谨的大白话文，实在是太容易理解了。
林晓彤不信的撇了撇嘴：“那好，你差不多看到改进方案那一部分了吧，我问你，我们给华美超市的合作计划预案核心是什么，他们对方案的哪一部分存在疑虑？”
“华美超市，华美超市是国内排名第三的连锁超市，主要集中在二三线城市，分店超过五百家，总营业额超过两千亿元。我们的方案主要建立在上下游两个方面，上游方面，以我方现成的区域物流中心和快速、智能物流通道为对方提供全程物流服务，目的是降低物流运输成本，降低库存率，提高备货准确率等等，最终帮助其实现无缝智能化大区域连锁超市。下游方面...”
林晓彤吃惊的听着许行空侃侃而谈，对于许行空能迅速的阅读并理解文件的内容这个事实还勉强能接受，但是后来许行空对改进方案的简论却让林晓彤大吃一惊，这家伙的想法不但跟自己很多地方不谋而合，甚至有些方面别出心裁，有一些更是自己没想到的地方，如果用他的改进方案，也许更容易让客户接受吧，莫非自己一不小心捡到了一个商业奇才？！
“喂，喂，绿灯了！”
许行空举起手在愣怔的林晓彤面前晃着，林晓彤回过神来，脸颊微微有些发热，赶紧扭过头去换挡起步，车子重新走了起来。
“那个...你刚才所说的改进方案是你自己的想法？”
许行空愣了一下，稍稍回忆了一下才醒起，刚才自己似乎嘴滑说多了，至于那些改进的意见，是很自然的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难道那些想法有问题？
许行空干笑了一声点头道：“的确是我的想法，是不是很幼稚，我对商业方面的事情不大了解，没啥经验，见笑了，呵呵...”
林晓彤扭头仔细的看了看许行空的表情，确认他的确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如果你说的那叫幼稚的话，那我真的是幼稚的不行了，看来我还是回幼儿园呆着比较好。”
“嗯？你这是洗刷我呢？”
“我哪敢呀，我是实话实说，你看看后面我做的改进计划就明白了。”
许行空狐疑的看了看林晓彤，然后低头迅速的翻阅了一下后面还没看到的部分，里面果然有跟自己刚才所说的类似的内容，不过，自己说的好像还不止这些，莫非，自己竟然还有隐藏的商业天赋？为什么以前一点迹象都没有呢？许行空自己也有些迷糊了。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面前这个貌似商业精英的林晓彤其实就是一个纸老虎，想到这里，许行空的目光变得有些怪异了。
林晓彤被许行空的眼神看的很不舒服，气恼的瞪了许行空一眼道：“你那是什么眼神？真以为我应该回幼儿园么？我告诉你，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哈弗商学院毕业的mba。”
“那，我就是想问问，那啥mba是不是很多啊？”
“滚！”
怒喝了一声之后，林晓彤又扑哧一声笑了，花枝乱颤的林晓彤又是另一种风情，许行空发觉这两长得很像的姐妹还真是两个极端，一个如同百变魔女，一个则是三无少女。
“笑啥？”
“呵呵，我想起一句玩笑，mba多如狗，ceo满地跑。”
“看来真的很多。”
林晓彤没好气的锤了许行空一下，娇嗔的翻了个白眼，略显认真的说道：
“实话说，你刚才说的改进方案真的很棒。”
“可是...我真的不懂，我只是按照常识去理解罢了。”
“常识，什么常识？”
“利益博弈的常识呗，我们平日里的每一个选择依据不都是依靠这些常识么，两个公司跟两个人没什么不同吧，华美超市要的是现金流，我们要的是物流量和网络覆盖率，双方的诉求不但没有矛盾，甚至还能互补。这华美超市的资料放在最上面，显然你也是最看好这个计划的，不是么？”
“聪明！其实商业上的事情原本就没那么复杂，说到底不过就是利益博弈罢了，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最看好的就是跟华美的项目，双方互补的地方不仅仅是你刚才说的，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东西我没写在方案里，你猜猜是什么？”
“华美原有的物流体系吧，这部分对他们来说是个负担，对我们来说则是现成的渠道，他们完全可以用这部分资产交换我们的股权，他们去了一个负担多了一份互信，我们多了一些现成的物流网络和占有率，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我说的对么？”
林晓彤瞪大眼睛看着许行空，好一会才叹了口气道：
“果然厉害，打出这张牌之后我实在想不到对方凭什么再拒绝我们的合作计划，我还想用这个方案在会上一鸣惊人，想不到你一眼就看出来了，也对，那些老狐狸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我也不能太大意了。”
许行空嘿嘿的笑了笑，笑声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之情。
林晓彤亲昵的白了许行空一眼道：“你也别太得意，光聪明是不够的，经验也一样重要。”
“没有，嘿嘿...我就是有些意外，想不到我还有这个天赋。”
“天赋？也许吧，其实商业一点都不复杂，只要你有丰富的想象力，并且能让别人接受你的想象力，那么你就是一个优秀的商业人才了，如果还有足够的智商，博闻强记的大脑，便给的口才，那就是所谓的商业天才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记性好？”
林晓彤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你看看那砖头厚的文件，你看完那些才用了多少时间啊？”
许行空一怔，随即扭头看了看窗外，才到高新北路，貌似从公司到这里大概半个小时就够了，自己竟然在半个小时的时间里看完了手上这砖头厚的文件，并且还大致都记住并理解了，这速度绝对非人类了，难怪刚才林晓彤不相信自己认真阅读过文件了。
想必林晓彤能轻易的接受自己的异样，是因为她认定了自己不是普通人的原因，许行空心里难免有些小小的得意，自己这算是彻底脱离了普通人的行列了么？高人一等的感觉貌似还是不错的嘛。
至于商业奇才什么的许行空现在也明白了，自己或许不是在商业上有什么天赋，而是因为自己的大脑比普通人高级，不，应该说是灵魂比普通人强悍，所以不论在记忆还是在思考能力上都远超普通人。
因此那些让普通人头痛或者混乱的事情，在许行空的面前却变得简单明了，世间的事本来就没什么复杂的，之所以变得复杂只是因为不理解和不信任罢了，当然，其中难免故意让人产生误解的圈套和陷阱，只是这些东西现在已经不能再对许行空形成困扰了。
在旁人眼里，许行空瞬间就能明见本末、直指实质的眼光自然显得超卓不凡，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只能叫做‘奇才’了。
弄清楚这些，许行空心里的得意少了，反到觉得有些无趣，摇了摇头笑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什么商业奇才，不过是头脑比较好用罢了。”
林晓彤眼神一亮，好奇的追问道：“这么说你们的大脑确实比常人的开发度更高？”
许行空点头道：“应该是吧，你不是也知道么，我们一直在强化自己的精神力，直接表现出来的就是大脑的能力显得更强吧。”
林晓彤有些羡慕的看了许行空一眼不吱声了，神色沉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近家中有事，所以时间比较紧张，我尽量一天两更，不过时间会比较晚，希望大家谅解，大概半个月左右应该能恢复正常，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八十二章 坦诚的谈话
许行空还算有自知之明，到了总公司开完会后他就连最后一点得意都没有了，也许他的智商确实稍微比普通人要高那么一丁点，脑力也比较好用，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决定性的意义。
在商业上比的并不是谁的智商更高，而是情商，只要不是太笨，甚至就算很笨也不要紧，因为你可以请聪明人帮忙，商场里更重要的是经营关系网的能力和赌性，其次一些的就是交际能力和口才，甚至很多时候智商反而会起到反作用，毕竟大家更喜欢跟笨一些的人交往，而忌惮那些聪明人。
当然，许行空不可能马上能明白这些小秘密，但是会议上那些老狐狸的表现却至少让他明白，经验就显然比智商更重要，那些老家伙看在林晓彤父亲的面子上很给林晓彤捧场，但同时，他们又只是轻飘飘的几句就将建言的功劳从林晓彤身上拿走，只剩下执行推进的苦劳。
整个会议过程表面上和谐的很，但是暗地里却不动声色的完成了利益交换和妥协，有人兴致勃勃的来了，却有些憋屈的回去了，有人不动声色的出现了，却满载收获的离开了。
许行空冷眼看着这一切，像是俯瞰众生的神一样，并没有替林晓彤感到不值，因为他没有那个资格，许行空反而觉得这无处不在的利益博弈挺有意思的，还有点拨开云雾的喜悦感。
总策划案被总部拿走了，林晓彤只剩下跑腿干活的任务，不过人家吃相也不算太难看，不说交换给林晓彤父亲的那些不言自明的利益，林晓彤本人的能力也确实得到了董事会的一致认可，同时，董事会将运营部的人事权完全交给了林晓彤作为补偿，这也算是说得过去了。
只不过在去宴会的路上，许行空却变成了一只大垃圾桶，将林晓彤的负面情绪都给装了进去，许行空这才豁然醒觉，原来助理的重要作用之一竟是这个。
吃完一餐并不很愉快的宴会，林晓彤没有兴趣继续陪这些老家伙胡扯，直接拉着许行空走了，没喝酒的林晓彤先将许行空送到他的住处，这才自己开车回家了。
许行空回到家里快十点了，陆伟栋已经洗漱完准备睡觉了，看到许行空一身酒气的进来，陆伟栋将电视关了，站起来往自己寝室走去。
“看电视呢？不用复习功课啊？”
许行空很随意的嘟囔了一句，陆伟栋回头撇了撇嘴道：“复习功课干嘛？考一个好大学？然后呢？毫无反抗的被妖魔杀了？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
“额...”
“我觉得你小日子过得挺好的呀，每天醉生梦死的，就算哪天不小心挂了也值了，我这苦逼孩子要是哪天挂了，到了阎王殿上人家一问，这才发现我这辈子就忙着复习功课了，你说我冤不冤呀？呵呵。”
陆伟栋阴阳怪气的笑着说道，许行空闻言愕然，有些萧索的摆了摆手道：“得了，爱咋咋，睡你的觉吧，你当我愿意管你。”
“那是，我也没让你管呀，如果不是你捏着我的钱，我们就只是一个屋檐下的房客关系好吧。”
许行空撇撇嘴不再理会胡搅蛮缠的陆伟栋，进了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干，看着陆伟栋的背影，许行空默默的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陆伟栋像是刺猬一样的表现正是因为心里极度的不安，他这么挑衅许行空只是希望测试一下许行空的态度，他心里其实是在害怕，害怕再一次被抛弃。
许行空慢吞吞的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望着阳台外面的灯火阑珊处正出神，门铃响了起来。
“林姑娘？找我有事？”
“嗯，方便么，我们到楼下走走。”
许行空看着一身警服的林晓枫错愕的点了点头，其实他也很想跟林晓枫好好谈谈，再这么稀里糊涂下去，也许会发生更多让他终生遗憾的事情，许行空希望能尽快的明确自己的将来，明确与玉山雨斋的关系。
两人并肩而行，到像是一对在楼下散步的小夫妻一样。
“林姑娘找我有事？”
“是这样的。”林晓枫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空灵，语气也一样的淡然：“如今陆倩倩已经走了，陆伟栋的作用也变了。”
许行空闻言神色一沉，嘴角撇了撇，略带讥讽的问道：“哦，那是不是说陆伟栋对你们没用了，可以不管了？”
“在你心目中我们就是这么功利的？”
林晓枫的语气有些淡淡的不满，许行空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情绪化了，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那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晓枫嘴角露出一丝让许行空深恶痛绝的笑意，仍然淡淡的说道：
“我们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愿意，那么你现在可以不用再照顾陆伟栋了，我们可以安排一个寄宿学校，你放心，原本该给他的贷款帮助以及保护我们都会继续做的。”
“我？为什么？”
“也许你的想法已经改变了呢？我也只是循例向你询问罢了，原本这事谢志强问就可以，不过我知道他跟你关系不好，如果他问起来，也许你直接就跟他翻脸了。”
许行空略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被人给彻底看穿了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那你觉得我会怎么选择？”
林晓枫几乎想都没想就回道：“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许行空被一口气堵得难受极了，不过着也纯粹是自找的，能怪谁呢？
“好吧，我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市侩，我答应过陆倩倩，她可以不仁，但是我不能不义，我会继续照顾陆伟栋的，直到他能自立。”
林晓枫认真的看了许行空一眼，点了点头道：“你的选择是对的，修行者最忌心志不坚。”
许行空差异的看了看林晓枫，确定她不是在说反话之后才狐疑的问道：“为什么？这很重要么？”
“非常重要，可以说是最本质的东西也不为过，修行者最讲究心诚志坚，心诚志坚才能持之以恒，持之以恒才能明心见性，明心见性才能得见本我，具体表现在行为上，修行者最讲究言必信、行必果，那些摇摆不定心性不坚的人，注定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不会有好结果？”
“就是入魔或者练废了。”
许行空稍微想了想，欣喜的点头道：“原来还有这么回事，谢谢你。”
“谢我什么，这些东西不论在佛道两家还是儒家经典上都有论述，而且都摆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的，就算我不说你迟早也会明白。”
许行空闻言摇了摇头道：“还是要谢谢，你不说我不知，你说了我少走弯路，那就应该感谢。”
林晓枫顿了一下没说话，许行空仿佛在她那空灵的眼眸中看到一丝笑意闪过。
两人又走了几步，正好走到一个小亭子边上，许行空伸手示意，两人进了这个邻水的小亭子里相对坐下。
看着小湖面上才冒出尖尖的荷叶，以及散落在水面上细碎的灯光倒影，许行空眨了眨眼睛试探的问道：
“林姑娘，我什么时候才能系统的学习玉山雨斋的修炼体系？”
林晓枫淡淡的看了许行空一眼道：“不知道，这事不是我能决定的。”
“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问问杨斋主？”
“可以。”
林晓枫很爽快的答应了，不过却让许行空没法再延续这个话题，张了张嘴，许行空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道：
“内个...林姑娘，我们能不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林晓枫眉梢轻轻一挑，点头道：“难道你觉得我说的还不够坦诚么？”
“不是...那个...这么说吧，我总觉得杨斋主似乎并不想让我接触系统的修炼知识，这仅仅是因为我这个人不可信呢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你别说你不知道这事啊？”
林晓枫眼神一瞬间有些慌乱，不过她马上就恢复了镇定，抿了抿嘴唇道：
“我确实不知道，也许你所说的那些只是你的错觉，师父他自然有他的想法和道理，或者我们换一个角度来看，你觉得我师父会害你么？他又为什么要害你？”
“这个...只能问杨斋主才知道，要不，你帮我问问？”
许行空有些痞赖的笑着说道，林晓枫轻轻扯了扯嘴角道：
“我当然可以帮你问，只是我问了你会相信么？或许你心里已经有了成见，依我看，你还是先好好想想我刚才的两个问题，也许，就知道我师父这么做的目的了。”
许行空眼睛转了转道：“这么说你其实也发觉了？那你能不能如实告诉我，像我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个吧？以往的惯例你们是怎样做的？”
林晓枫摇头道：“你还真是第一个，之前我从没有见过你这样半路出家的猎妖者，你应该知道，培养一个合格的猎妖者有多困难。”
许行空愕然，好一会才呵呵一笑道：“这么说，我还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林晓枫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
许行空见状心里不由得得意起来，高兴了一会他才发现，这个话题又说不下去了，也不知道林晓枫是不是故意的，这就是她所说的坦诚么？太狡猾了！
许行空瞥了林晓枫一眼，硬着头皮道：
“你没见过类似的，那么听说过没有？我想这世界这么大，人那么多，历史那么长，总有个类似或相近的情况吧，你再这么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他，我恐怕就真的有些怀疑了。”
林晓枫嘴角轻微的勾了勾，空灵的眼神注视着许行空，许行空毫不示弱的与她对视着。
一对挽手走过的老人笑眯眯的看过来，又慢慢的走远，夜风里隐约传来那老太婆的声音。
“年轻真好哇...”
【今天从医院回来时间来不及了，只有一章，抱歉。】
第八十三章 打蛇顺杆上
许行空耳朵很好，听到那老太太的感慨不由得扯了扯嘴角，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偷偷的想象了一下那老太太的错误脑补，发觉情景似乎并不那么美好，虽然征服一个大冰山很有成就感，但是整天抱着一个大冰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至于将林晓枫从傲变成娇这种事情，许行空觉得根本就不可能，至少他不认为自己有这个本事，所谓本性难移，更何况林晓枫还是一个修行者，她刚才也分明说过修行者最重要的就是心志坚定，如果她表面上表现出来的东西都是假的，心志又如何坚定呢？
只是许行空还是偷偷注意了一下林晓枫的反应，既然自己能听到那老太太的感慨，林晓枫自然也能听到。
但结果让许行空十分失望，林晓枫完全是听而不闻，表情和眼神都没有丝毫的变化，这让许行空那小小的男子汉的虚荣顷刻破灭了。
似乎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许行空的口头威胁，林晓枫才开口道：
“也许你说得对，历史上或许真的有跟你情况类似的人物，不过很遗憾，我孤陋寡闻，真的不知道。如果你非要我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必须先声明，我接下来所说的只能代表我自己，并不代表玉山雨斋的意见。”
许行空企图从林晓枫的眼里看出点什么，但是很遗憾，她的眼神依旧那么空灵，没有一丝的惭愧，也没有哪怕一点点的躲闪之意。
“好吧，我也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其实这件事在我看来并不复杂，你也经历了几次事件，应该知道人类与妖魔之间的斗争有多残酷，同时，斗争的形式也非常的复杂，因此，保密和安全甄别工作异常重要。”
许行空点了点头，不过却没有出声，以他现在的智商，他自然不会顺着林晓枫的话自行去脑补，一切都要让林晓枫自己说出来才行。
林晓枫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许行空的小心思，见许行空不出声，她语速平缓的继续道：
“你应该知道正常的猎妖者是怎么训练出来的，那么反过来想想，你就不觉得自己的出现是在太特别了么？特别的东西难道不会让人觉得有问题么？”
“呃...也许吧，人们习惯于对与众不同的存在保持偏见，然后呢？”
“然后，肯定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确定你到底是不是一个敌人精心制造出来的卧底吧？”
“这...你可真够直接的！”
林晓枫嘴角微微一勾道：“这是你让我说的。”
“好吧，虽然不大好听，但是你说的这些至少让我觉得可信，请继续。”
“继续什么？剩下的你应该能想到，既然需要更仔细的确认，那么还有办法什么比‘时间’这个东西更有效呢？你没听过‘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么？”
许行空无语，他发觉林晓枫三言两语又将自己堵得无话可说了，这到底是因为她说的就是事实？还是因为她的智商能碾压自己？
“那你的意思是我只需要耐心的等就对了？”
“嗯，难道不是么？”
“可是...如果我不能尽快的提高自己的实力心里总会觉得非常不安，还有，总被你们以异样的目光看待，我心里也不好受吧？这个过程难道就不能再快一些么？你们是超常的存在，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尽快的甄别我是否是你嘴里所说的卧底么？”
“首先，我没说你是卧底，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其次，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斗争的形式和方法层出不穷日益更新，所以...我不说你也明白吧？”
看着眼神空灵的林晓枫，又一次被堵得无话可说的许行空心里郁闷极了，总觉得她似乎正在嘲笑自己的智商。
许行空心里暗暗腹诽，不过他又立刻醒悟过来，既然她心情好，那自己完全可以避开雷区再进一步的。
“好吧，我明白。那么在不涉及修炼体系的前提下，我能不能向你请教一些问题呢？当然，是跟修炼有关的。”
许行空这一问真的将林晓枫给问住了，她那双空灵的眼睛再也难以保持状态，一丝为难之色迅速的闪过，却没有逃脱许行空的观察，他可是双眼一眨不眨的一直盯着她呀。
似乎被许行空那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舒服，林晓枫下意识的扭了扭身子，随即她又马上意识到什么，身体忽地坐得十分端正，不过却显得略微有些僵硬。
许行空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到了她的痛点上了，现在就看她会如何回答了。
终于，林晓枫抿了抿嘴唇，声音略显严肃的开口道：
“我尽量吧，你有什么要问的？”
许行空大喜，不过随后却发现自己高兴的似乎有些早了，面前这个女人的智商绝不容小觑，她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答应什么。不过许行空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他这次大胆试探了一次林晓枫的底线，比之前什么都不摸底要好的太多了。
敛了敛神，许行空笑嘻嘻的回道：“想问的东西太多了，我...”
“我时间有限，捡重要的问吧。”
没等许行空顺杆爬上去，林晓枫及时开口又堵住了一个漏洞，许行空颇为遗憾的咂了咂嘴，幸好，她还没有完全堵死。
“那...好吧，我能问问关于镇妖册的事情么？”
“具体的？”
“比如镇妖册‘吃’掉妖怪会不会影响元神？还有，镇妖册如何才能更有效的吃掉对手？”
林晓枫想了想之后才开口道：“镇妖册并没有吃掉妖怪，镇妖册只是将原本妖魔凝聚的元神打散，还原成为原始的元灵，在这个过程中，镇妖册读取了其中的一些有价值的元灵使用方法，也就是技能。”
“原来如此，那也就是说镇妖册吃掉再多的妖魔也不会影响元神了？”
“影响还是有的，毕竟有一些技能是跟元神的联系十分密切，比如诅咒类技能、言灵类技能什么的，这些你应该已经掌握了吧？”
许行空稍稍回想，就从记忆中找到了林晓枫所说的那几类技能，这些技能的解释中确实提到这些技能需要发挥元神深层次的力量，原来却是指这个。
“能说的具体点么？那些科普读物说的很模糊。”
林晓枫严肃的回道：“那不是模糊，而是没有进行精确分类，如果我直接告诉你精确分类结论，反而会影响你的判断，因为那些所谓的精确分类说明与分析，都是后人企图用自己的认识来说明同一个问题，也许，他们所作出的说明和分析本身已经有所偏颇了。”
许行空扯了扯嘴角，心说你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言辞背后，其实是想说这些东西不能告诉我吧？不过，许行空当然不会傻的去揭开这个秘密。
“哦，这样啊，那我自己再仔细琢磨琢磨吧。”
“嗯，那些科普读物表面上看着很粗浅，但是却绝对值得反反复复的琢磨，那些看似模糊简单的说明，也许距离事实反而是最近的。”
许行空心悦诚服的假笑着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
“那么，怎么样才能最有效的发挥镇妖册的...净化还原功能呢？”
“净化还原？呵呵...这个词听起来相当招人恨，不过倒是很贴切。”
“那应该叫什么？”
“我们称做‘搜魂解离术’。”
“啧啧，听起来很霸道，那就搜魂解离术吧，怎么样才能充分的发挥镇妖册的搜魂解离效率呢？”
“确实，在实力差距不大的时候，充分发挥镇妖册的搜魂解离能力的确非常重要，可这其中是否存在什么诀窍目前并没有定论，各门各派，乃至于各人或许都有不同的方法，但其中只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取决于意志力。”
“意志力？有道理，在不能突然提高元神实力的情况下，貌似只有意志力能起到意料之外的作用，不过这个作用真的很大么？”
林晓枫轻轻摇头：“也许很大，也许没有，我刚才说过，并没有定论。”
许行空认真的看了看林晓枫，决定还是相信她的话，貌似修行者很少说谎，林晓枫可以不说或者兜圈子，但是既然明确的说了，应该就不会是假的。
“明白了，我还想问问，如果用了来自妖魔的技能，比如食灵技能，会不会影响元神？”
“我劝你千万别这么干，食灵技能看似能快速的提高自身的元灵总量，甚至还能提高元灵的质量，但是后果却非常严重，比如容易走火入魔之类的，毕竟那些元灵曾经被别的元神长期渗透浸染过。”
“那...不能将之解离之后再用食灵技能么？”
“你的想法很奇妙，可惜，这是不可能的，被解离的元灵会被还原成天地之间自由的元灵，如果你的食灵技能真的能直接捕捉天地之间的元灵，又何必等着解离之后再捕捉呢？”
“呃...好吧，我问了个傻问题，那请问灵器怎么得到？貌似灵器很强大的样子。”
林晓枫深深的看了许行空一眼道：“你想问的是不是该怎么使用捡到的无主灵器吧？”
许行空闻言脸上一热，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心里却颇有些不安，不过他嘴上可不肯服软。
“难道我就不能自己做个灵器么？”
第八十四章 人生不如意常有
林晓枫露出一抹让许行空咬牙切齿的笑意，淡淡的回道：“制作灵器是一个技术活，相反，捡现成的是运气活，显然更容易一些，比如被你击杀的妖魔掉落的。”
许行空挠了挠脑袋，硬着头皮道：“好吧，那应该怎么做才能将捡到的灵器用起来呢？”
“一般来说，魔鬼的灵器我们很难利用，他们用的灵器往往由秽气和怨气凝成，使用这些灵器会受到那些气息的侵染，至于妖怪的灵器，往往都是些由元灵长期蕴养而成的灵物，甚至就是妖怪身体的一部分，事实上，妖怪身体多数都是灵器制作的珍贵材料。”
“咦？！可惜了。”
“可惜桃树妖的尸体不见了是么？想必陆倩倩因此发了一笔横财，不论是她自己用还是偷偷给卖了。”
许行空有些遗憾的笑了一声，点头道：“确实，不过你还没告诉我该如何用捡到的无主灵器呢？”
许行空觉得林晓枫似乎稍微犹豫了一下，也许她内心也在斗争。
“如何使用捡到的灵器么...一般来说，妖魔温养灵器会使用血魂法，也就是割裂一点元神，并加上自己的灵血，浸润灵器之后再以元神反复侵染温养...”
“等等，灵血是什么？又如何割裂元神？”
林晓枫眼神闪烁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这个涉及到了修炼的核心内容，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妖怪的灵血指的是他们身体中元灵契合度最高的一部分精血，我能说的就这么多。”
许行空幽怨的看了林晓枫一眼，林晓枫不为所动，眼神坚定的看着许行空，一点惭愧的情绪都没有。
许行空叹了口气道：“这不等于没说么。”
林晓枫耸了耸肩道：“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还有，既然你自己愿意照顾陆伟栋，就请你认真的履行自己的责任，不要将来后悔。”
许行空闻言正色道：“我会的，还有，谢谢你的忠告。”
林晓枫大有深意的看了许行空一眼，起身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许行空兀自坐在小亭子里，目送林晓枫的身影消失在阑珊的夜幕之中。
许行空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看着微澜的小湖发呆。
其实他是在记忆中搜索关于妖怪精血的部分，感谢变得非常厉害的记忆力，许行空很快从记忆中翻找出一些关于妖怪精血的描述。
“信鳐精血内蕴，储于囊，谓之药囊，配之可除疖毒...这个貌似不对。”
“...精血常聚于目，瞳乃血红，能夜视...这个...好像有些关系。”
以往许行空对于书中关于精血的描述几乎完全忽略了，却没想到这个精血原来如此重要，终于，在仔细的搜检了这些零碎的信息之后，许行空找到了一个他觉得非常重要的描述。
“山主善以神御血，以血淬筋骨皮毛，其皮毛筋骨坚逾金刚，精血犹重，反复淬炼，九转乃成金身。”
山主是一种活跃在上古时的虎类大妖，根据许行空的了解，妖怪达到金身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那种高度的大妖据说能裂山覆海，绝对是战略级别的大能，从这段描述中可以看出，山主之所以能练成金身全在于淬炼精血，而淬炼精血似乎又跟元神有关系。
简单说，就是用元神淬炼精血，用精血淬炼筋骨皮毛，如此互相促进，九转之后就能成就金身，当然，九转肯定只是一个形容词，不是量词。
不过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精血跟元神有着密切的关系，结合林晓枫的理解和其他的零散信息，所谓的灵血应该并没有特定的所指，只要是长期被元神温养的血就是精血。
那么问题又来了，虽然许行空对血液的了解很浅薄，可他也知道血液是由血细胞和各种有机、无机物与水组成的，不说那些有机无机物会不停的在人体内外周转循环，就算血细胞也一样，哪怕真的能用元神温养标记一些特别关照起来，但血细胞本身可是有生命周期的，也许还没等你温养成功，这细胞就死了。
许行空挠了挠头，也许，精血并不一定指的就是血液，或许是别的什么，也可能是血液中的某些物质，毕竟古代人对血液的认识应该相当有限吧？
不过仔细想想又不对，古代那些大能的元神那么厉害，也许他们的能力远超如今的仪器，而血液又是人体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难道那些大能会弄不清楚精血到底是什么？那么由他们定义的名词肯定也不会是瞎说的。
归根到底，还是许行空的能力太差，如果他的元神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观察到自己的身体微观情况，也许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当然了，如果能直接看到前辈们总结的经验和知识体系就更简单了。
许行空无奈的长叹了一声，被排斥在体系之外果然很痛苦，现在他略微能明白林晓枫的心情了。
回到家里，屋子里静悄悄的，许行空看着冷冷清清的房间，这里哪有一点家的感觉呢？住在这屋檐下的两个人，现在的确就是房客的关系，许行空虽然有心改变，但是他自己一屁股屎现在还没折腾清楚呢，想要真正的照顾好陆伟栋，无异于痴人说梦。
站在玄关上发了一会呆，许行空换了鞋进屋，洗漱一番之后静静的躺在床上，就着柔和的床头灯翻看着科普读物，试图从里面找到更多关于精血的秘密。
......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许行空手里无意识的把玩着那三片粉水晶一样的桃花煞，三片水晶花瓣在他的手指间翻转来去，像是几只顽皮的小蝴蝶一样，而许行空的双眼则盯在桌面的文件上，时而眉头蹙起舒展，或用右手里的签字笔在上面写上一些字。
老实说，许行空对这个工作的热情并不高，这份工作原本应该属于林晓彤的，不过昨天受到打击的林晓彤今天一早就让张秘书将这些文件跟搬了过来，让他根据上次会谈的结果，完善修改这些计划书。
至于林晓彤总经理自己，现在也许正在某个女子会所中享受精致的生活，美其名曰整理思路。
这位大小姐不负责任的行为也给了许行空一个借口，让他彻底的抹掉了心里那点惭愧，因为昨晚他竟然完全忘了向林晓枫询问关于她姐姐的事情。
写了好一会，许行空终于扔掉手里的签字笔，长长的吐了口闷气，用力伸了个懒腰，眼睛一扫卓敏，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完成了两个计划书了，这效率!高得没治了吧，这样会严重打击某些人的，还是适当的偷偷懒才行。
手掌一翻，那三片粉水晶花瓣顿时消失无踪，许行空掏出手机胡乱点了点，发觉以前喜欢的游戏其实很无聊，想要找个人聊聊天也提不起兴趣，最后手指一滑看到了小路的名字，眼睛转了转放下手机拿起了桌面的电话。
“小路，麻烦你将物流网络的物流数据分析资料拿给我，要全部。”
“好的，现在就要么？”
“对，你手头有多少就先拿过来，然后让数据部将其他部分打印了送过来。”
“好的，许助理。”
许行空满意的放下电话，不过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对，小路的声音似乎有些沉闷，好像情绪不高呀？
果然，小路抱着文件夹敲门进来，脸上虽然挂着开心的笑容，但是许行空还是轻易的从她眼眸中看到了一抹挥之不去的忧愁，再用真实视觉观察，小路身周的光晕果然不再是往日那明澈的海蓝色，而是掺杂了一丝丝晦涩的云雾，让人看着心生隐隐有些不安。
许行空脸色微微一沉，不过随即又变得笑容满面。
“坐吧。”
“不坐了，你要的东西，给。”
“呵呵，其实我是假公济私，工作闷了想要找个人聊天而已，这东西不着急。”
说着，许行空站起来接过文件放在一边，伸手将小路按在对面的椅子上，然后到饮水机边上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小路有些不安的扭了扭身体，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朝着百叶窗遮挡的玻璃看去，发现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景，这才松了口气，露出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
“谢谢。”
小路接过茶水，双手捧着凑到鼻端闻了闻。
许行空笑着坐下，笑眯眯的打量着小路，小路被他看的脸上有些发热。
“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好看。”
“好看，怎么不好看。”
“切，你拍我马匹有啥用呀，我自己长得如何自己清楚，少骗我了！”
小路虽然嘴上批驳着许行空的赞美，但是她那开心的笑容却没法掩饰心里的愉快之情。
“漂亮这个词是很主观的，其实我觉得凡是看得顺眼的都属于漂亮这个范畴，小路，不要妄自菲薄呦，而且，心灵美比外在的美丽重要一千倍！”
“嘻嘻，你少给我灌**汤，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又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小路笑得十分开心，尽管如此，她身周的光晕中那些晦涩的云雾依然不见丝毫减少。
许行空收起笑容，略略正色道：“为什么要说‘又’？！好吧，既然你发现了，我就直说了。”
小路也坐直了身体，认真的点头道：“你说吧，如果我能帮上忙一定不会推脱的。”
许行空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是将我当做朋友吧？”
“当然。”
“那么我也应该这么对你是吧？”
小路一怔，随即困惑的点了点头道：“虽然别人会说我脸皮厚巴结你，但是，我们的确是朋友，如果需要的话，我一定会接受你的帮助的。”
许行空眉梢一挑，这也是个心思清明的丫头啊。
“很好，那么，请你如实的告诉我，你碰到什么麻烦了？”
小路吃惊的看向许行空：“你，你怎么知道的？咦，我知道了，你是诈我的。”
许行空肃然摇了摇头道：“不，我的确能看出来，你的烦恼都已经写在脸上了，而且就算刚才我们开玩笑也没法驱散你眼里的担忧，说吧，到底是什么事，也许我能帮上忙，要知道我现在可是经理助理呀！有关系呢。”
小路感动的看了许行空一眼，双眸渐渐的红了，一汪清泉渐渐的淹没了小路的眼睛。
第八十五章 有关系不用是笨蛋
“哎，别，别哭啊，我最怕这个了。”
看着有些手忙脚乱的许行空，心里暖暖的，小路抬手抹了抹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其实...其实...是我妈妈病了。”
“病了？很严重？”
小路点了点头，一朵愁云迅速的爬上了眉头。
“嗯，确诊是子宫内膜癌，发现的太晚了，比较严重，就算做了手术预后也不大好，我，我...”
小路说着说着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最后只顾着抹眼泪，话都说不出来了。
许行空怔了一下，心里也觉得沉甸甸的，生老病死，是每一个人都无法摆脱的苦恼，尽管最近许行空见多了生死，甚至自己也几次直面生死，神经已经锻炼的比较坚韧了，不过看到哭泣的小路，仍然感同身受，深切的体会到生老病死之痛。
许行空原本就不会安慰人，加上小路一哭更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再说了，让他对小路说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他也说不出口。
“那个...别哭呀，哭也没用，现在也没有到只能哭的时候。”
小路闻言胡乱抹了抹眼泪，感激的看了许行空一眼点头道：“嗯，你说得对，还不能放弃，我妈还很年轻呢，如果我们都没信心了，那她该怎么办？”
许行空呼了口气点头道：“已经确诊了么？在什么医院看的？”
“是市第一医院，已经会诊确诊了，病理切片也做了。”
“哦...那...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情况不大好，已经扩散了，手术加放疗、化疗也只是尽尽人事，甚至有个医生还说干脆保守治疗算了，人还少遭点罪。”
许行空闻言也不由得暗暗摇头，这么看来情况真的不好了，不过，真的没办法了么？
“那个...小路啊...我，我是说我能帮上什么忙么？虽然我存不住钱，不过现在薪水还不错，要是有需要的话，你尽管开口，还有，要不要再找个专家什么的看看？”
小路勉强的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有医保，只是...如果真的不行了，我想辞职。”
“啊？为什么？”
“我想趁着我妈还能走动，带着她四处走走，也回老家去看看。”
许行空想了想点头道：“这样也好，不过不用辞职吧，我跟林总说说，先请假好了，这份工作也不错，将来公司的前景也很可观，走了怪可惜的。”
“这...能行么？我可不是请一两天假，也许一两个月呢。”
“没关系，反正说说也没损失，林总人也挺好的，如果成了不是一件好事么？再说了，我想你妈妈肯定不希望影响你的前途。”
小路想了想，感激的点头道：“那麻烦你了。”
许行空笑着摆了摆手道：“麻烦什么？能帮上你我就不会觉得自己很没用了。”
小路闻言甜甜的笑了，她侧头低头看了看手表，起身道：“那我出去工作了，谢谢。”
“不用，记得下次请我吃饭就行。”
小路用力的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离去的脚步轻快了不少。
其实刚才许行空想说的并不是借钱什么的，他原本想要说也许还有别的办法，第一医院医生所做的诊断，只是普通医学水平上的评定，这样的病症在另一个层面上是不是也属于绝症呢？许行空觉得未必。
虽然许行空不是学医的，但是现在知识获取的方法很多，想要知道点专业的知识也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癌症之类的绝症形成的原因目前还众说纷纭，但是其致病机理却并不复杂，无外乎细胞的基因突变罢了。
控制基因变异对于现代医学来说暂时还是一件难以逾越的天堑，基因靶向投药也还在研究当中，但是对修行者来说，貌似改变基因并不是什么难以达成的事情，别人许行空不知道，但是他自己身体的变化他可是深有体会的。
虽然从理论上说，修行者的变化根源应该是元神，但是修行者也没法脱离开身体单独拿元神说事的，元神的变化必然导致了身体的变化，而身体变化的基础很可能就是基因层面的改变，或者说进化。
关于这些非常基础的生命和元神理论，许行空没法从正规渠道学习，只能自己从各种零散的情报中自行总结，许行空的目前形成的概念大体是这样的：
宏观上，元灵跟大脑结合，产生了灵魂，灵魂通过某种方式强化成为元神，元神反过来驾驭元灵，再通过元灵影响强化身体，身体的进化反过来又能促进大脑的进化，这又有助于灵魂和元神的强化，这个反复循环上升的过程，就是修行。
微观上，人体是由很多细胞组成的，可以说每一个细胞都是一个单独存在的个体，而这些单独的个体以某种形式整合起来，形成了一个有机统一的系统，而这个系统原本是不依赖于灵魂存在的，就像植物人一样能存活。
但是，人体系统不依赖于灵魂却并不代表两者是完全割裂的，事实上，灵魂是可以主动干涉人体系统的，一般人用灵魂指挥大脑，大脑指挥人体系统，修行者则更进一步，甚至能直接干涉人体系统中的每一个子系统乃至于细胞和基因，修炼其实就是不断加强对灵魂这个系统宏观、围观影响的一个永无尽头的过程。
那么问题来了，病，是怎么回事呢？
中西医理论都一致认为，病其实就是人体系统出毛病了，只不过，两者解决问题的方式却截然不同，西医采用的方法直接干脆，那就是修正出毛病的地方，修正不了就直接拿掉；中医则认为系统出毛病的要从源头解决，是外因引起的则消除外因，如果是内因，则需要首先从整个系统失衡和再平衡角度考虑。
当然，许行空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中西医孰优孰劣的问题，他需要考虑的是致病和治病的方法，中西医的理论很明确的表明，理论上就没有治不好的病，除非是机体自然衰老。
既然如此，那么所谓的绝症其实也只是治疗手段暂时不够高罢了，而许行空接触的层面不管是在哪一个方面都比普通人所掌握的手段要高明得多，医术也应该如此。
只不过，许行空这一切都只是建立在自己的猜测之上，所以话到了嘴边他又硬给咽了回去，觉得还是等到有明确的说法之后再告诉小路，省得她白高兴一场。
等到小路离开，许行空马上拿起手机，给林晓枫发了个讯息，等了没两分钟林晓枫就回答了。
许行空问得很直接，林晓枫的回答也很简洁。
问：癌症晚期咱们能治么？
答：一般情况下可以，只是代价问题。
许行空一看顿时高兴了起来，这么说所谓的绝症在修行者眼里还真不是绝症，只不过，这个代价似乎大有深意呀。
“代价是指什么？”
这一次等了好一会林晓枫才回信：“见面说吧。”
许行空迫不及待的回道：“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林晓枫又是好一会没回，直到许行空急得有些坐立不安了，林晓枫的回信才到。
“中午十二点，上次的茶餐厅。”
“不要，饭点那里人多，你到我办公室来吧，我叫外卖，牛肉盖浇饭行么？”
这一次讯息如同泥牛入海，再也没有了回音，开始许行空还以为自己自作主张让她生气了，不过貌似林晓枫应该没那么小气，过了好半天许行空才琢磨过味来，她没反对应该就是同意吧？女人的心思可真是难猜。
许行空看了看时间，早早的打电话定了两份牛肉盖浇饭外卖，然后就忍不住不时的往窗外看去，那忐忑微妙的心情竟然有些像是等待女朋友见面一般。
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许行空立刻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等的人到了，没等脚步接近自己的办公室，许行空就冲过去将门打开了。
果然，一身飒爽警服的林晓枫出现在他视线中，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惊艳并惊讶的注视着她，或许很多人都会误以为是林总在玩制服秀吧！
张秘书一脸古怪的跟在林晓枫后面，也不知道是引路还是在满足她自己的好奇心，许行空见状微微一笑道：
“张秘书，这位是林总的妹妹林晓枫林警官，麻烦你给冲一杯红茶送到我这里来，就是林总喜欢的那种。”
张秘书这才会意的一笑，点头应了转身离开，众人也赶紧将目光收了回去，许行空满心莫名得意的将林晓枫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许行空的办公室不大，没有地方安置沙发，许行空只好让林晓枫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幸好他刚才已经将原本杂乱的桌面收拾干净了，两份快餐也已经送来摆在桌子的一角。
林晓枫随意的扫视了许行空的办公室一眼，安之若素的坐在了椅子上。
“林总今天有事出去了，不然你来她一定很高兴。”
林晓枫仿佛没听见一样，抬头看着许行空道：“反正要吃饭，我稍微绕路来你这里，你好象很着急？”
许行空干笑了一声道：“边吃边说吧，也谈不上很着急。”
林晓枫点了点头，正好张秘书将茶端了进来，林晓枫淡淡的道了一声谢，脸上的表情仍然是那种隔着一个位面俯瞰众生的样子，看得张秘书浑身不舒服的逃走了。
“林姑娘，你这样子容易吓坏人啊。”
许行空开了个玩笑，林晓枫却认真的看了许行空一眼回道：“嗯。”
许行空张了张嘴，无奈的摇头苦笑，干脆不再说什么，直接拉过桌角的快餐盒，手脚利索的一人分了一个。
林晓枫吃饭很快，不过却并不显得粗鲁，反而如同行云流水一样的很好看，许行空的视线不知不觉的就被她的动作给吸引了，等到林晓枫吃完了饭端起茶杯时，许行空的饭才吃了几口，许行空干脆将饭盒一盖，开口道：
“其实是这么回事，我有个同事的母亲患了子宫内膜癌，晚期，已经扩散，医院说没什么办法了，所以我就想...”
没等许行空说完，林晓枫就打断了许行空的话，微微皱了皱眉道：
“你还真是多事。”
【今天回来晚了，先更一章，继续拼命码字中，争取晚上再更一章】
第八十六章 求医
许行空闻言脸色微沉，语气有些不爽的顶道：
“我不觉得这是多事，而是不能忍受自己的不作为，否则我怎么面对自己？你不是也说过么，心志最重要。”
“这世上需要帮助的人多了，你能帮助几个？这个暂且不说，我再给你一个忠告吧，人心是世上最难测的东西，你拼命帮助别人未必能有什么好结果，特别是你要使用超常力量的时候，你知道世上为什么没有神么？”
许行空一怔，错愕的问道：
“嗯？这个跟神有什么关系？那为什么没有神？”
林晓枫微微扯了扯嘴角道：
“我们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至于世上为什么没有神，那是因为人类不需要神，当然人类意识到有神存在的时候，他们要么是毫无节操的索取，要么就是极度的排斥，或者两者一起。”
“这...不能以偏概全吧？总有一些善良的人...”
“劣币驱逐良币的道理你不懂么？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跟妖魔都默契的将普通人隔离在真相之外的根本原因，除非我们能将普通人都给灭绝了，否则，我们，包括妖魔在内就是被驱逐排斥的对象而已。”
许行空闻言震惊不已！！
他也曾经思索过这个问题，今天他才知道，为什么人类与妖魔的战争会被彻底的隐瞒下来，原来这个秘密竟然关系到人类修行者与妖魔的生死存亡。更严重的是，原来猎妖者跟普通人的关系也不是统属关系，甚至都不是铁板一块，其中还可能存在着严重的利益博弈。
不过，林晓枫说的一切看似很有道理，仔细一想却又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这...不会吧？普通人怎么可能驱逐猎妖者和妖魔呢？毕竟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大了...”
林晓枫眼眸眯了眯，一丝冷厉的光芒一闪而逝，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讽鄙夷的笑意。
“当年，强大无比的妖怪一族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妖怪都被赶到深山老林之中去了。”
“呃...可是...这个秘密许多人，我是说很多普通人都已经知道了呀。”
林晓枫叹了口气，难得的露出一丝落寞的神情，略略感慨了一下才开口道：
“那是因为我们尽量的不去干涉普通人的事务，更不去彰显我们的存在，还有，绝对不能去碰触世俗世界的权力结构，你懂了么？”
许行空神色快速的变幻着，纠结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道：
“这么说我们跟妖魔其实是根本就是难兄难弟？还是我们在养寇自重？”
林晓枫冷冷一笑：“你想多了，这种事情想想就好，根本不可能存在你说的那种可能性。”
许行空皱紧了眉头，林晓枫这话怎么听着都大有深意，什么叫想想就好？难道是说这就是属于不能说出来的秘密么？也对，这种事情确实不能摆上台面，否则大家都没了转圜的余地。
想不到啊，实在是想不到！！
原来世界的真相竟是这样的，许行空觉得自己的三观又一次被彻底的颠覆了！
原来看似最弱势的普通人才是最强大的，当然，这是从整个群体上来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数量决定论？
当然，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不仅仅是族群数量决定论，更重要的是不论猎妖者还是妖魔，都不可能将普通人杀绝，因为普通人才是他们存在的根基。
妖怪一族需要魔鬼帮助自己的族群对抗猎妖者，而魔鬼必须从人类中产生，同样，猎妖者也需要从大量的普通人中培养出新鲜血液来对抗妖魔，而普通人则需要猎妖者帮忙抵挡妖魔的侵袭和奴役，于是，一个奇妙的平衡出现了。
有前沿物理学理论认为，宇宙的存在是一个几率极为微小的事件，如果宇宙中的玻色子质量稍微大点或者小一点，宇宙就会在创生之初崩溃掉。现在看来，人类社会也一样，都是由一个看似极为微妙的平衡维系着，这个平衡还相当的脆弱，这跟宇宙以极低的几率奇妙的存在何其相似，难道只是巧合么？
许行空使劲摇了摇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开，貌似今天请林晓枫来这里并不是要探讨这么高大上的问题的。
“那个，我们是不是有些跑题了？”
林晓枫深深的看了许行空一眼，端起茶杯默默的喝了口茶，这才大有深意的说道：
“我想跟你说的是，人都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
“我明白。”
“你不明白，不过到时候你会明白的。”
许行空认真的想了想道：“那么，我该怎么做？”
林晓枫轻轻皱了皱眉，却不再说什么，拿起手机快速的按了几下，许行空的手机立刻响了一声，拿起来一看，原来是林晓枫发过来的一个名片，许行空疑惑的看向林晓枫。
“这个人才是医学专家，你去第一医院中医科找他吧，不过别说是我介绍的。”
“嗯？能不能问这是为什么？”
“因为欠人情的不是应该是你么？”
林晓枫说完，将茶杯里的茶一口喝完，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了，许行空也赶紧站了起来，很狗腿的抢先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林晓枫走出门后忽然停了下来，扭头看着许行空道：
“你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许行空苦笑着点头：“我知道，但是有些事不得不做。”
“不用送了。”
林晓枫语气平淡的说道，言罢转身走了，许行空站在办公室门口，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那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深处才转身返回办公室。
......
对于许行空忽然请了假跟自己一起到医院来探望自己的母亲，小路感到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心里是很高兴的，但也难免会有点胡思乱想，特别是想到父母看到许行空的出现也许会引起某些误会，心里就难免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低着头想着心事的小路差点一头撞在忽然停下脚步的许行空背上，好在伸手撑了一下，许行空笑眯眯的回头道：
“想啥呢？”
“没，没什么？”
小路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烧得慌，心脏也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根本不敢跟许行空对视。
“那个...我先去找个人，对了，你母亲的名字告诉我。”
“啊？你，不是跟我一起...哦，我妈妈叫严桂英，在妇科住院。”
“好的，你先过去看你妈妈，我一会去找你。”
小路似乎松了口气，赶紧点了点头道：“好，你有朋友在这里么？”
许行空神秘的笑了笑：“我不是说了么，我可是有关系的。”
小路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只是笑着点头道：“那一会儿见。”
说罢，小路轻轻摆了摆手急匆匆的走了，许行空目送小路离开，抬头找了一下路标，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许行空按照路标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中医科，然后向一个很有礼貌的小护士询问，那小护士再次给许行空修正了方位，又上了两层楼，沿着走廊走到差不多尽头，找到了一个很不起眼的科室。
看了看走廊边上的标记写着中医内科十二诊室，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别的标记了，在门口有张小桌子，一个年轻的护士正无聊的低头玩着手机，对周围的病患视而不见，直到听到有脚步走近声，她才不慌不忙的将手机收了起来，抬头看向许行空。
“你好，我找鲁通达医生。”
护士抬头看着许行空，眼神闪过一丝好奇和探究的意味，抿了抿嘴唇问道：
“先生贵姓，有预约么？”
“还需要预约么？我没有预约，我姓许，是别人介绍过来的。”
听到许行空没有预约，护士皱了皱眉，随即又问道：“谁介绍你来的？”
许行空立刻毫不犹豫的将林晓枫卖了：“一位姓林的女警官。”
“林警官？哦...是她呀...那你稍等一下，我去问问鲁医生有没有时间。”
护士听到林警官之后，态度立刻变得亲切了不少，许行空赶紧笑着点了点头：“谢谢。”
护士站了起来，转身开门进了身后的诊室内，顺手又将门也关好。
许行空发现这个房门似乎经过特别处理，门关上之后，哪怕自己强化过的听觉也听不到里面的丝毫动静。
许行空无聊的扭头看了看身后，发现走廊里其他诊室也有不少的病患进进出出，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病患往这边走，许行空好奇的左右打量了一下，甚至将真实视觉都打开了，观察了片刻之后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虽然许行空不知道这里布置了什么样的阵法或者放置了某些灵器，在靠近诊室的走廊里，有一组奇怪的元灵光晕存在，也许正是这组元灵光晕的存在，让那些来求诊的病患完全忽视了这个第十二诊室的存在。
正在琢磨着这隐藏在医院中的神秘诊室，刚才那护士已经打开门重新出现在许行空面前，并笑着对许行空说道：
“许先生是吧，你请进来吧。”
诊室不大，里面摆设很普通，跟平常的诊室没什么不同，一张桌子，一张平床，几张圆凳，墙上也挂着几幅经脉穴位图之类的，一个脑门略大红光满面，身材略显富态，年纪大概五十多岁的男子坐在桌子后面，手里还捏着鼠标，眼睛也盯着电脑屏幕，直到许行空走近，他才笑眯眯的转头看向许行空。
这人应该就是鲁通达鲁医生了，不过他并没有戴着医生们全都佩戴的那种铭牌。
“您是鲁医生？”
鲁通达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请坐。”
“您好，打扰了。”
鲁通达扭头看了护士一眼，那护士很识趣的转身走了，顺手将门关好。
鲁通达将视线转回许行空身上，眼神忽然间变得锋利起来。
在鲁医生的眼神盯着自己的那一瞬间，许行空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感觉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盯住了一样，要不是看到鲁通达立刻又恢复了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镇妖册也没有自动蹦出来护主，许行空差点要跳起来准备动手了。
鲁通达似乎早有预料，笑容满面的压了压手掌道：
“呵呵，别误会，我刚才只是在望诊而已，不过许先生身体很健康，嗯，元神也很健康，并不需要任何治疗，看来，许先生是替别人求医了。”
【紧赶慢赶，终于赶出来一章，没有食言而肥，给自己点个赞】
第八十七章 人情债不好还
许行空稍稍松了口气，事实上，鲁通达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只是一瞬间而已，现在，他看上去只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叔。
“嗯，鲁医生慧眼如炬。”
“呵呵...”鲁通达似乎心情不错，一边摩挲着肥肥的下巴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许行空道：“林丫头介绍你来的？有点意思。”
许行空一怔，随即好奇的问道：“鲁医生说什么有意？”
鲁通达身体向后靠了靠，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玩味的神色。
“林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了？难道你跟她...不会吧？”
许行空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稳重的大叔原来也如此的八卦。
“我们只是...算是上下级关系吧，这事其实是我求她帮忙的，她还特意交代我不要说是她介绍来的。”
鲁通达是老江湖了，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不过仍然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许行空，眼神烁烁，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这么说，你是那个老混蛋新收的门人？”
“老，老混蛋？鲁医生，您说的不会是杨斋主吧？”
“可不就是那个老混蛋么，那老混蛋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猴精。”
鲁通达笑骂着，言辞虽然毫不留情，但是语气却透着一丝亲热，像是老朋友间在开玩笑一样，许行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毕竟这事他真的掺乎不了，哪边他都不敢得罪呀，虽然他心里倒是十分认同鲁通达对杨万江的评价。
许行空只好干笑。
“内个...鲁医生，我并不是杨斋主的门人，只能算是个外围人员。”
“嗯？外围人员？不对呀，你这都已经初聚元神...不，不，元神已经相当凝实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能随意进入元神空间了吧？”
许行空有些惊疑的看向鲁通达，老头笑得有些狡猾，又似乎大有深意。
“您怎么知道？您老不会是诈我吧？”
“切，林丫头介绍你来找我，难道就没有跟你说过我到底是个什么人？”
许行空茫然摇头。
鲁通达扯了扯嘴角，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随即有挑了挑粗重的眉毛，面带自得的说道：
“我老人家出身坐忘观，三十年前也曾纵横江湖，人称金眼神算，观人推算无有不准...”
“咦？等等，您不是医生么？”
“咳咳...那啥，医卜不分家啦，也有人叫我金眼神医了，那个不重要，我想说的是，我老人家这双招子就从没看错过人，你这点修为在我老人家眼里，那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
许行空面色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对于自己莫名其妙的从人变成了虱子这件事感觉很是不爽，可惜，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眼前这个看起来挺自恋的大叔，要不然小路的事情岂不是要黄。
“呵呵...鲁医生果然慧眼如炬。”
“切，拍马屁都不会，用词重复了，知道么，这一重复立刻就暴露了你那敷衍的态度。”
鲁通达严肃的批评道，许行空顿时一脑门的汗水和无力，赶紧认真的道歉。
“是，是，您老说得对，是我的错，我向您道歉。”
鲁通达忽然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不怵林丫头了，奸猾的小子，别装了，我老人家也不是迂腐的人。”
许行空偷眼看了看鲁通达，见鲁通达笑意盎然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道：“压力山大呀，哈哈，您老是老前辈，我在您面前哪敢放肆。”
“切，你这是有求于我，我说过，我没看错过人，你表面看着谦卑谨慎，其实心里最是骄傲，有句老话叫：人不可以有傲气，但是不可以没傲骨，小子，不要妄自菲薄。”
许行空闻言正色道：“多谢您老指点，我都记住了。”
鲁通达点了点头：“嗯，言归正传，你是为自己亲人而来？”
许行空摇了摇头：“一个朋友的亲人，鲁医生...”
鲁通达闻言脸色顿时一沉，抬手将许行空的话给打断了：“等等，林丫头没有跟你说过么？非直系亲属是不能使用超常的能力进行治疗的，这是规矩。”
“规矩？竟然还有这样的规矩？”
许行空错愕的问道，鲁通达看了看许行空，郑重的点了点头：
“不错，这就是规矩，是不是觉得这个规矩有些不近人情？”
许行空沉吟了片刻，抬头看向鲁通达道：“鲁医生，难道这个规矩一点也不能通融？”
鲁通达摇了摇头道：“不能，我既然在这里工作，就必须守着这里的规矩。”
许行空心里一股无名火蹭蹭的直冒，不过他还能压制得住，知道自己就算对鲁医生发火也没有用处，相反，自己一旦情绪失控，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毕竟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小路妈妈的病情。
深深吸了口气，许行空将脸上的怒气收敛了起来，鲁通达不动声色的看着许行空，心里暗暗的点头不已，眼前这个年轻人很知道进退，处事尤其沉稳，怪不得眼高于顶的林丫头都会高看一眼。
“鲁医生，您的意思是说如果以私人身份您还是可以帮忙的？”
许行空灵机一动，准确的抓住了鲁通达隐藏在话里的暗示，这让鲁通达更是高看一眼，能在情绪激荡之下准确的抓住自己留下的话把，这份洞察力和直觉也相当不错。
“呵呵，我可没这么说，再说了，以私人身份？那我凭什么要帮你呢？”
“呃...”
许行空竟无言以对，貌似自己确实拿不出能让对方动心的代价，这时，许行空忽然有点明白林晓枫所说的代价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没有付出何来收获，天下本就没有白吃的午餐。
许行空眼睛转了转道：“既然如此，鲁医生要怎么才能帮我呢？”
鲁通达饶有兴味的打量着许行空，好一会才笑呵呵的说道：“老实说，我现在想不到有什么值得我出手的理由，虽然以你的年纪能达到感灵期圆满的水平潜力惊人，你的未来也许不可限量，可我还是不认为你能帮我做什么。”
许行空眉梢一挑道：“现在不行，不代表将来也不行，您说是吧？”
“呵呵，你倒是很自信，说实话，那老混蛋带徒弟的本事倒是不错，不，他的运气倒是不错，竟然能培养出好几个出色的徒弟，不过有潜力不代表能成才，再说了，你们都是战斗在第一线的猎妖者，谁知道明天你还是不是能完好的活着，天妒英才呀，呵呵。”
“凡事都会有风险，您就当做是一个风险投资又有何不可呢？何况，我求您的事情对您来说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吧，就算不幸被您言中，我只是个短命鬼，您也没什么损失不是么？”
鲁通达笑呵呵的点头，脸上的肥肉也跟着抖动，那臃肿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傻，不过，要是你真认为他傻那才是真的傻。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我挺好奇的，你用得着做到这个地步么？人情债，可不好还呀，说不定我将来让你做的事情是要冒生命危险呢，你可想清楚了。”
许行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真的仔细的想了想，最后他还是认为自己没办法坐视小路失去自己的母亲，也许，是他的心太软，也许，是他太要面子，可不管怎么想，许行空都没法让自己不作为。
苦笑着摇了摇头，许行空认真的看着鲁通达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个事情我必须做。”
鲁通达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
“呵呵...好吧，我老人家也不是什么不通人情的家伙，规矩是不能破坏的，至于私底下我其实也不方便出手，你先别急，这里面的原因其实并不难理解，而且，我也没说不帮你。”
许行空耐心的听鲁通达说完，才疑惑的问道：“您说私下也不方便出手是因为我的身份问题吗？我的确不是杨斋主的门人，只是一个外围人员，如果是因为这个，您大可不必在意。”
鲁通达大有深意的笑着摇头：“这个嘛...老实说，那老混蛋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外围人员？呵呵...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但是如果我真要是插手你的事情，那老家伙绝对会找我麻烦，虽然我也不惧那猴精，但是毕竟很烦的，你懂？”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行空还能说什么呢？总不能硬逼着这大叔帮自己吧？再说，也没法逼呀！别看这大叔笑呵呵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许行空却有种直觉，这位大叔绝对能轻松碾压自己。
而且，鲁通达也没说不帮忙，只是说不方便亲自出手而已，难道他还有别的办法？
“那...我明白了。那您打算怎么帮我呢？”
鲁通达闻言得意的一挑眉梢，嘴角迅速的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当然有办法，不过先说好了，我帮你可以，但是你可得欠我一个人情。”
“当然，只要能治好病人，我就欠您老一个人情。”
许行空也不是傻子，自然要见了兔子才能撒鹰，人情难还，没将病治好，许行空才不会傻乎乎的白欠一个人情呢。
鲁通达嘿嘿一笑：“小子奸猾，不过你放心好了，我老人家既然肯出手，只要人还没死，那就没问题了。”
“咦？您不是说不会出手么？”
“我是不会出手，但是我不能借助别人的手来出手么？”
许行空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那太好了，是您老找的人就应该没问题了。”
鲁通达狡黠的笑了笑道：“你弄错了，不是我找的人，而是你。”
“我？我到哪里去找人呀？我都不认识别的...哦，您是说林姑娘？不行，不行的，她我可请不动，您老是老前辈，人面又广，想必找个可靠的人应该不会困难吧？”
跟鲁通达的人脉相比，许行空可以说是毫无根基，让他找人除了林晓枫之外他实在想不到别人，而对于鲁通达来说，身为一个医者，广结善缘，想必他铺下的人脉一定相当的可观。
“我说的是你，不是让你找人。”
“啊？！我...”
第八十八章 建议你学医
鲁通达的话让许行空听得莫名其妙，好一会才明白过来，鲁通达的意思好像是需要借助自己的手来达到治疗病人的目的，不过，这个真的行么？
许行空觉得非常心虚，因为他真的什么都不懂呀！
“没错，就是你。”
鲁通达却老神在在的笑着点头肯定了许行空的猜测，不等许行空继续开口推脱，鲁通达身体向前凑了凑，笑眯眯的继续道：
“如果是治疗修行者的话我自然不敢这么干，但是治疗一个普通人，你只需要按照我的指点操作，绝对能达到治愈的目的，这点我老人家以数十年的清誉担保，你尽管放心。”
许行空干笑了一声，心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呀，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
可是这话许行空还真说不出口，要知道求医的人可是自己，如果此时许行空再三推脱，难免会让人觉得怪异，再说了，人家鲁通达老医生还没有说具体要怎么做呢，自己就忙着推三阻四，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劲。
“那，您能不能先说说要怎么做？实话说吧，我对自己真没什么信心。”
鲁通达笑得十分开心，点头道：“当然，其实这事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说穿了其实也没什么困难的。所谓的癌症，就是部分细胞产生了基因变异，这种基因变异的细胞意外的强化了汲取能量的能力和分裂繁殖能力，然后，这些能疯狂生长却不会履行正常细胞功能的细胞大量的繁殖，并夺取了人体大部分能量，挤占正常细胞的生存空间，最后导致身体系统崩溃。”
许行空眼神明亮的连连点头，像是一个好学的学生一样，他这幅虚心的样子让鲁通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嘴里的话也不知不觉更多了。
“常规的治疗方法想必你也知道，不外乎切除病变器官组织，进行放疗化疗，也就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那一套罢了，中医手段略强一些，也不外乎给药和针灸，以使人体混乱的平衡恢复过来，主动抑制癌细胞的疯狂生长。”
“这么说中医手段更好一些？”
“可以这么说吧，中医更系统，但是，能用好这种手段的医生却不多。”
许行空看了看鲁通达，一脸马屁的说道：“您老肯定是其中之一了。”
“呵呵...当然，但是，我刚才说的那些也未必就有用，这还是要看病人的情况。”
许行空一怔，随即插嘴道：“等等，您好像还没问过我病人的具体情况呢，怎么就知道用中医的手段不行，非要让我来替您出手使用超常规的手法呢？那个，您如果仅仅用中医手段应该不算是犯规矩吧？”
鲁通达不屑的摆了摆手道：“以你感灵后期成功封册的人都没法自己解决的问题，怎么可能用中医手段来解决，你这是洗刷我老人家么？”
许行空眨了眨眼睛，无辜的苦笑道：“我哪敢呀，您老别冤枉我，那个...那个...其实我还没见过病人。”
“嗯？”
“其实，其实我想说的是，就算见了病人，我也不认为自己有办法帮到她。”
鲁通达奇怪的看着许行空，好一会才弄明白许行空到底想要说什么，狐疑的开口问道：
“你不会通脉洗髓术？”
“那是啥？”
鲁通达没有理会许行空那白痴一样的表情，脸色略黑的继续问道：
“那你掌握了内炁外放么？”
“那，那是啥？”
“你！别跟我说你连催动子午搬运术都不会呀？”
“那，那是啥呀？”
鲁通达一翻白眼，差点没被许行空的反问给噎死过去，好一会才怒气冲冲的指着许行空道：“你洗刷我老人家呢？好玩么？”
许行空赶紧摆着手解释道：“您老误会了，我真的、真的没说假话，您刚才说的那些我不但不会，连听都没听说过，我发誓！”
鲁通达瞪大了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许行空，纠结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你别动，让我仔细看看。”
许行空老老实实的用力点头，忍着鲁通达那仿佛能穿透灵魂的锋利眼神愣是没动分毫，好一会，鲁通达的眼眸中神芒收敛，神色却越发的怪异。
“你，你啥怪物啊？”
“我不是妖怪，真的，我是人类，这点我可以保证。”
鲁通达哼了一声道：“废话，我当然知道，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我还叫什么金眼神算！我是说，你竟然全身经脉都没有打通，内炁更是没有丝毫，却能聚拢元神，甚至还封了镇妖册，这，这怎么可能？！”
许行空尴尬的干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鲁通达的问题，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鲁通达的话让他注意到了另一个词汇。
“那个...鲁医生，什么叫封册呀？”
“你...”鲁通达难以置信的看着许行空，随后却叹了口气摇头道：
“今天我老人家真是长见识了，敢情你就是个小白！封册呀？封册就是...简单来说，镇妖册也是灵器，而且还是最强的成长型灵器，所以镇妖册有个逐渐磨合的过程，当镇妖册与使用者磨合度达到九成以上，使用者基本上能自如的操纵镇妖册的时候，就叫做封册，因为这时候镇妖册已经大致成型了，也无法再剥离出来，封册的镇妖册只会随着使用者的死亡而彻底消失。”
许行空恍然：“这么说，如果还没有封册时使用者死亡，镇妖册还能被剥离出来？”
“是的，不仅仅是死亡，被压制后也能强行剥离，但是需要剥离者比被剥离者强大至少一个大层次，而且被剥离者有很大概率会死亡，百分之百会无法再次聚拢元神。”
“哦，原来如此。”
鲁通达看着因收获了新知识而暗暗高兴的许行空，老大的眼珠子转了转，大有深意的问道：“你的镇妖册哪里来的？”
“嗯？当然是杨斋主给的。”
鲁通达砸吧砸吧肥厚的嘴唇点头道：“也是，那老混蛋的味道确实很明显，所以我才会认为你是他的门人，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教你？”
许行空苦笑，摊了摊手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
“停，不用说了，既然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这个老混蛋如果知道我胡乱插手他的事情，我收藏的那些宝贝可就完蛋了，你千万别告诉我，还有，什么都不要再问我了，我不知道。”
许行空闻言苦笑不已，原本还想从这个鲁通达嘴里套点情报呢，没想到这个老家伙也如此油滑，不过从他的只言片语之中可以看出来，杨万江在鹏城的江湖地位绝对相当的高，貌似这个什么坐忘观的老家伙心里也十分忌惮杨万江。
不过，许行空也只是略有些失望而已，因为这原本就不是他来此的目的，他来的目的是想要寻找救治小路妈妈绝症的办法。
“鲁医生，您不会打算反悔吧？您可是答应帮我救治病人的。”
鲁通达摆了摆手道：“我老人家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只不过...”
“您是害怕杨斋主，要不我去跟杨斋主求个情？”
“胡说，我老人家怎么会怕那个老混蛋，只是，只是...你现在什么都不懂，我又不能...不能...算了，我就不信以我的能耐，就没有办法解决了，且容我想想。”
鲁通达皱着眉头苦思起来。
虽然鲁通达说的不明不白，但是许行空也连猜带懵的大概明白了，这鲁通达也不敢教自己子午搬运术、内炁外放乃至于通脉洗髓的方法，他是生怕得罪了杨万江，但同时，这老头心里又对杨万江充满了一万个不服，所以，他千方百计的想要寻找一个能绕过杨万江，同时又能让自己欠他一个人情的办法。
“啪，有了！”
鲁通达苦思了一会豁然开朗，双手啪地一拍，满脸兴奋的抬起头看向许行空，许行空闻言也是一脸的喜意。
“有办法啦？”
“嗯，我老人家是什么人呀，金眼神算岂是浪得虚名？那个...我问你，你的镇妖册可曾开张过？我是说有没有成功的进行过搜魂解离术？”
“这个倒是有的。”
“太好了，那事情就解决了。”
看着兴奋的鲁通达，许行空一头雾水的问道：“您老这是什么意思？”
鲁通达得意的嘿嘿一笑道：“简单，我老人家虽然不能教你任何东西，但是你却能自己去学嘛！”
“学？学什么？怎么学？”
鲁通达搓了搓肥肥的双手，双眼爆发出兴奋的光芒，诡笑着说道：“想要治疗普通人身上的绝症，办法并不是只有一个...”
“等等，鲁医生，您老是不是应该先看看病人是不是能用普通的手段治愈然后再说其他呢？”
鲁通达不满的瞪了许行空一眼，不过看到许行空一脸坚持的样子，还是皱了皱眉道：“好吧，我先看看病人情况，不过，不管怎么样你这个人情都跑不了。”
许行空笑着点头：“这个自然，我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也知道什么叫做一诺千金。”
“很好，那病人的情况呢，带病历没有？”
“病人就在这间医院住院治疗，您应该能从内部数据库查到吧？”
“姓名，科室？”
鲁通达瞟了许行空一眼，手掌覆盖在鼠标上，视线也转向电脑屏幕。
“严桂英，在妇产科住院部，诊断结果是子宫内膜癌。”
鲁通达的手快速的移动鼠标点击着，眼神也严肃了起来，这幅样子倒是有些像一个医生了，至于他才的表现，许行空觉得他更像是一个世故的商人。
由商人想到代价，许行空无声的叹了口气，他现在有些明白林晓枫当时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了。
第八十九章 医院的秘密
只用了几分钟时间，鲁通达就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了视线，眼神带笑看向许行空，许行空觉得他那笑容绝不是善意的，更像是在偷偷得意。
“我看过了，情况很糟糕，发现得太晚了，如果早来半年，不，三个月，我老人家只需要施针用药就能使其彻底治愈，现在嘛，只能用超常的手段了。”
许行空略微失望的叹了口气，虽然他心里对鲁通达的结论有些许怀疑，但是却不敢开口质疑，只好又振奋精神问道：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鲁通达呵呵一笑道：“现在需要回到咱们刚才的话题，我刚才说了，治愈这种病患的方法不止一个，除了通过通脉洗髓、内炁攻伐可以做到，还可以使用一些天材地宝、灵丹妙药达到目的，只是那些东西以你的能耐肯定是弄不到的，那么你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
“是什么？”
许行空紧张的追问。
鲁通达略微吊了一下许行空的胃口，才挑了挑眉梢道：“你唯一能做到的办法就是...学会以毒攻毒的内噬法。”
许行空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内噬？凡是跟‘噬’扯上关系的，无一不是妖魔的手段，再联想到刚才鲁通达特意问了自己是否成功进行过搜魂解离术，许行空已经隐隐猜到了点什么。
“您说的内噬法莫非是...妖怪的技能？”
鲁通达捏着肥肥的下巴得意的笑了。
“不错，正是妖怪的技能，只要你掌握了内噬这个技能，就能用这个技能将患者体内的癌细胞全部都吞噬掉，癌细胞被彻底吞噬之后，只需要扶正培元巩固根本，将患者的身体系统平衡调整过来，就能痊愈了。”
许行空皱了皱眉没出声，鲁通达见状收起笑容问道：
“怎么？你不愿意？”
许行空苦笑着摇头道：“不是的，我只是在想内噬技能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吧？临急临忙，到哪里去找拥有内噬技能的妖怪，而且...还必须是实力不太强的那些。”
鲁通达闻言咧嘴一笑，有些促狭的问道：“那你小子知道什么妖怪有内噬技能么？不是连这些那老混蛋也没教给你吧？”
这个问题刚才许行空就已经考虑过了，听到鲁通达问起，许行空很自然的开口回道：
“这个我倒是知道的，有内噬技能的妖怪有血姬妖、吸血藤怪、大斑蜘蛛妖、花纹魔行、血寄生妖...”
鲁通达听着许行空一一细数，微微点了点头，同时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恍然的神色。
直到许行空如数家珍的说了十数种妖怪之后停下，鲁通达才开口道：
“还不错，不过，你知道的这些妖怪大都已经绝种了，就算还有存世的，也不好寻找，更何况不久之前鹏城才发生过一场战斗，那些妖怪如今都躲起来了，想要找个妖怪都困难，更别说还是指定的种类，还不能太过强大，这么一来难度可就更大了。”
许行空闻言用力点头，可不就是么，自己刚才顾虑的也正是这事。
“不过...你说的那些都是老黄历了，事实上天赋有内噬技能的妖怪还有不少，而我老人家恰恰就知道一个合适的对象。”
许行空闻言苦笑，随即又惊喜的看向鲁通达：“合适的对象？是什么？”
“你听说过蛊妖么？”
“蛊...妖？那不是上古时期才存在的大能么，到了殷商时期就已经不曾现世了，难道现在还有存世么？”
鲁通达笑着摇头道：“你说的蛊妖和我说的蛊妖不是一回事，你说的那是上古时期存在的大妖，而我说的是人为培养出来的蛊妖，这种蛊妖能力很有限，甚至连智力都相当的低下，只能作为辅助手段使用。”
“人为培养的？人类培养蛊妖做什么？”
鲁通达无力的叹了口气道：“我说的人为不一定是指人类，妖怪就不能去培养蛊妖么？再者，人类确实有不少人培养妖魔为己用，这又不是什么新闻，用得着那么惊讶么？”
许行空一怔，随即又有些恍然，想到中午林晓枫所说的那些足以颠覆三观的内容，现在再听到人类培养妖魔什么的，其实根本就不是个事了，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种群的延续，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在这个大前提之下，********什么的早就模糊了。
苦笑了一下，许行空问道：“您是说有人培养了蛊妖，而这个蛊妖正好有内噬技能？”
鲁通达笑着点头：“不错，正是如此。”
许行空皱了皱眉：“可是，人家也不会白白牺牲一个蛊妖吧？那东西培养起来想必也不容易。”
“当然，培养蛊妖代价不小，需要的珍稀材料不说了，对环境和技术的要求也很高，还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一个蛊妖的价值，不下于一件好的灵器。”
许行空再次苦笑着摊手：“那啥，您也知道我两袖空空了，再说了，这些东西人家不收软妹币的吧？”
鲁通达鄙夷的撇了撇嘴：“当然不收，不过嘛...”
“莫非您老有办法？”
“呵呵...不过那人刚好欠我一个人情，你说巧不巧？”
许行空恍然：“这么说，我得欠您老两个人情么？”
鲁通达得意的笑了笑，伸出两根肥肥的手指：“两个人情...以及一个蛊妖，当然，你可以延期付款，也可以用等价的其他东西抵偿蛊妖。”
许行空咂了咂嘴，这代价...貌似真的不低呀！
用这么沉重的代价，换取一个身患绝症的陌生人的生命，真的值得么？
许行空这一刻确实犹豫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然付出了两个人情和一个蛊妖的代价，但是许行空得到的可不仅仅是小路妈妈的性命，或者还要加上小路的感激。更重要的是，许行空可以因此获得一个技能，而且，这个技能貌似还很有用的样子。此外，还有很多见识以及与鲁通达的交情，这些东西虽然无法衡量具体的价值，但是对许行空来说，这些看起来没什么价值的东西，却恰恰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想到这里，许行空一咬牙道：“成交！”
鲁通达嘿嘿一笑，兴奋的搓着双手道：“好，爽利！现在你有空么？跟我走。”
许行空看着有些急不可待的鲁通达，心里有些不妙的感觉，同时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个鲁通达这么在意自己欠下的人情呢？难道他真的非常看好自己的未来，知道自己将来对他很有用？又或者，他是想要利用自己对付杨万江、对付玉山雨斋？
虽然满心疑问，许行空却什么都没问，而是点头应道：
“现在当然可以，需要很多时间么？”
“不用，没多远，走吧。”
说着，鲁通达站起来将身上的白大褂除下，整理了一下有些皱的衣服，笑眯眯的绕过桌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从诊室出来，鲁通达对那守门的护士吩咐了一下，如果有病人找就请他们等等，然后笑呵呵的带着许行空沿着走廊走了。
下了楼左拐右拐，鲁通达带着许行空走了十分钟左右，来到了一个相当僻静的地方，绕过一丛灌木，许行空忽然一顿，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猛地涌上心头，许行空若有所觉的扭头看去。
在不远处的一个有些残旧的楼角阴影中，一个人形的虚影正晃晃悠悠的站在那里，虽然只是一个面目都没有的虚影，但是许行空却清楚的感觉到那东西正看着自己，而且正流露出一股强烈的哀伤。
“鲁医生...”
鲁通达被许行空拽住了衣袖，顺着许行空的视线看去。
“呵呵...不必在意，一只伤心鬼罢了。”
“不用...消灭它？”
“不用管。”
鲁通达一边说着，一边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
许行空又扭头看了看那处楼角，却已经空空如也，那只伤心鬼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只剩下几颗随风轻摇的苇草。
“真的不用管？这里可是医院，万一那只鬼伤害普通人怎么办？”
“不会的，那是经过我们同意的，它在这里吸收负面情绪成长。”
“放养的？这也行？”
许行空大吃一惊的问道，随即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大惊小怪了。
果然，鲁通达一脸鄙夷的扫了许行空一眼道：“这很正常了，在各种负面情绪富集的地方，都会有人放养妖魔鬼怪，你不知道还有妖魔****么？没听说过养鬼养妖的人类门派么？这都是合法的，放心好了。”
许行空惭愧的低下头没敢吱声。
鲁通达嘿嘿一笑摇了摇头，也不再揪着这点嘲笑许行空的无知。
又走了一会，一栋灰色的平房出现在许行空面前，房子的一角掩映在茂密的小叶榕的根须和枝叶中，满地的落叶遮掩了龟裂的水泥地面，周围的草丛和灌木疯长，像是要将这被遗忘的古老建筑给吞噬掉。
这栋平房藏在这个被时间遗忘角落中，似乎已经渡过了许多岁月，那被苔藓侵占，被风雨剥蚀的水泥沙石墙面仿佛藏着许多岁月的影子，墙上还有一个大大的‘拆’字被已经褪色的圆圈圈住，像是一只诡异的大眼睛，又像是一个奇怪的印章。
几滴细雨终于从酝酿了一整天的阴云中滴落，随着细风斜斜的落在许行空的脸颊上，鼻端隐隐嗅到了一丝腐臭的味道，一股冷意在许行空身体中莫名的升起，他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就是这里？”
“嗯，这里原本是医院的停尸间，后来废弃了，租给了湘西张家，他们利用这个阴煞之地培养一些妖怪鬼类，这周围布置了黄泉阴煞阵，一般人在这里还真呆不住，嘿嘿...”
许行空打了个寒颤，心里一动道：“租？谁租的？”
【明天可能要一整天呆在医院，先请个假，今天尽量三更，算是预先弥补一下，请大家见谅。】
第九十章 养妖人
许行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或许，他只是想要随便说点什么，周围的环境实在是太压抑、太诡异了。
许行空实在想不到，在这个繁华大城市的中心地带，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个荒凉阴森的地方，荒凉也就罢了，最让许行空觉得不舒服的是‘停尸间’这几个字，一般来说，活人总是不自觉的害怕死人，许行空也不例外。
哪怕他现在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成了一个光荣的猎妖者，甚至已经经历了几次生死搏杀，手里也有几条...妖魔命了，甚至连鬼也干掉了一个，但是，他依然没有完全摆脱一个小市民伪宅的庸俗心态，比如，对死尸什么的有着天然的恐惧感。
也许，还要再加上这里布置的阵法形成的压力，周围环境对心情的影响，还有鲁通达语气的有意无意的暗示等等，让许行空觉得心里毛毛的。
鲁通达戏虐的看了看许行空，伸出胖乎乎的拇指朝着自己的胸膛点了点道：“我。”
“您？您是说您...租给那什么张家的？”
鲁通达闻言嘿嘿一笑道：“不是什么张家，而是湘西张家，说话小心，张家的人虽然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门风，但是却十分好面子，一旦被人轻视就会炸毛的。”
“呃...口误，口误，我绝对没有看不起张家的意思。”
“嘿嘿...你不用向我解释的，他们相信就行。当年张家找到我，想要借助这家医院的资源蓄养鬼类妖怪，我老人家虽然人品好心又软，但是也不能平白施舍是吧？所以，你懂的。”
“可是...这家医院又不是您的？”
鲁通达鼓了鼓眼睛，不满的瞥了许行空一眼道：“虽然这医院不是我的，可同样也不是玉山雨斋的，我老人家在这里还是说的上话的。”
许行空汗颜，自己似乎又说错话了，从鲁通达的话里能听出来，坐忘观和玉山雨斋的关系似乎并不是那么和谐的，至少，还是有着利益争端的，而这家医院好像并没有控制在玉山雨斋的手里，而是坐忘观的人说了算。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这租赁业务不是应该医院方面受益么？”
“切，医院要的是软妹币，难道我老人家也要那些没用的票子？”
许行空闻言默默的泪流满面，您老人家品行高洁，视金钱如粪土，那是典型的饱汉不知饿汉饥呀！我可是还在负债经营呢。
许行空其实很想问问鲁通达，他不要钱那问湘西张家要些什么？不过，这基本上属于很私人的问题了，许行空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其实大致也能猜到，无外乎就是湘西张家蓄养的那些东西吧。
许行空干笑了两声没出声，两人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们已经走到了一扇门前。
这是一扇双开门的大门，刷着银灰色防锈漆的铁质大门斑驳破旧，大片的油漆已经起皮脱落，露出的部分已经锈蚀，然后被雨水一冲，锈色将门前的水泥地面都染黄了。
大门侧面有一个按钮，边上用红油漆写着‘门铃’二字，按钮样式很老旧，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门楣侧面有一个已经腐朽的木牌，上面依稀能看到停尸间三个字，再往上，在大门的上方雨檐下面有一个爆炸螺丝钉，上面拴着一个没有了灯罩的灯泡，连接的电线上甚至还拉着一张蜘蛛网。
鲁通达很自然的用肥肥的手指用力的按在门铃按钮上。
“叮咚，叮咚。”
隔着门，许行空也能清晰的听到那经典的门铃声，这感觉还真是诡异。
好一会，门后才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在门后停下，并没有马上开门，似乎有人正在门里面朝外观察，不过许行空没有看到门上有猫眼。
“开门，是我。”
随着鲁通达不满的声音，铁门吱嘎一声拉开了半扇，一股阴沉腐臭的味道传了出来，许行空下意识的退了半步，看着从门里露出的一张苍白的脸孔，那张脸像是带着一张十分扁平的面具，小眼睛小鼻子苍白的嘴，典型的一张死人脸。
那张死人脸转着小眼睛看着两人，微微扯了扯嘴角，那算是在笑么？
“鲁老？今天不是收租的日子吧？”
那人的嗓音很难听，像是铁片在刮锅底一样，听着让人心里腻腻的，有种想要给他一个狠狠的嘴锤好让他闭嘴的冲动。
“生意上门了，难道你们还往外赶？”
这时，那人的半个身子也露了出来，但是依然堵着门，没有请许行空和鲁通达进去的意思，他用那双眼白多眼黑少的死人眼睛打量了一下许行空，脸色很是不以为然。
“就他？”
鲁通达不耐的挥了挥手道：“是我，我想要一只寄生蛊妖。”
那人狐疑的看了看许行空，眼睛慢慢的转向鲁通达，许行空觉得那人的眼睛似乎也有问题，转动的比常人要慢得多，像是生锈的机器一样，看着就让人着急。
“一只寄生蛊妖？顶一年租金。”
鲁通达扯了扯嘴角道：“半年，不然滚蛋。”
许行空听得直撇嘴，这两人讨价还价的方式还真是无比生硬呀，不过那人竟然并不生气，反而很认真的思考着，过了一会身子缩了回去，那半扇门开得更大了。
“进。”
鲁通达嘿嘿一笑，得意的冲着许行空摆了摆头，示意许行空跟上，他当先向门内走去。
许行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两人的境界旁人是不懂的。
屋里的光线很暗，从外面进来的一刻什么都看不见，许行空皱了皱鼻子，迅速的眨了眨眼，将真实视觉打开了。
鲁通达若有所觉的回头看了看许行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在这里没必要守那些规矩。”
“嗯？什么？”
鲁通达错愕了一瞬间，随即恍然道：“我是说在这里你可以动用任何非攻击性的技能，包括自保的能力，张家人喜欢跟强者交流，用拳头，如果你太弱了，他们反而会看不起你。”
许行空闻言汗颜不已，不过，貌似自己也没有什么有效的防御手段，于是下意识的赶上一步，跟紧了鲁通达，靠大树抱大腿似乎也没什么值得惭愧的。
鲁通达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莫名的笑了笑。
这时，那个男人的身影早就不见了，许行空能看到的是一条黑乎乎的走廊，走廊大概有十几米长，在走廊的另一端有光线传来，不过很暗淡。
许行空奇怪的看了看走廊深处，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大门，这个建筑竟又这么大么？
踏进走廊走了几步，许行空惊讶的发现自己刚才对走廊长度的预测似乎是错的，因为现在看起来走廊足足有二十米以上，而且还是倾斜向下的。
许行空心里满是疑问，不过他又不好意思问出来，倒不是害怕被鲁通达笑话，而是不想在湘西张家人面前露怯。
又向前走了一会，看样子走到了走廊的一半时，眼前忽然一黑，从走廊另一端传来的灯光似乎忽然消失了，接着一股刺骨满是腥臭味的阴风迎面吹来，充斥着鼻腔使人作呕，隐隐还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响声再靠近。
“无聊。”
鲁通达嘟囔了一句，随即大手很随意的一挥，他的手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闷响，然后一股急速的气流声响起，原本迎面而来的风顿时变了个方向，呼呼的从许行空的耳边冲过，顺着走廊向着前方冲去。
“咭哇叽咕...”
一阵乱糟糟的奇怪叫声随着烈风远去，然后从走廊深处传来一声不甘的冷哼，走廊又重新恢复了安静，腥臭的气味似乎也没那么浓重了。
鲁通达笑眯眯的转过头，赞许的看着许行空右手中捏着的一只大号蚊子一样的东西，用十分浮夸的表情惊叹道：
“小伙子厉害呀，抓了个活的呀！这算是战利品吧？”
许行空扯了扯嘴角，刚才顺着走廊冲过来的虫子鬼类加起来有十好几个，被鲁通达随意的一掌劈空就给扇了回去，自己只是抓住了一只鲁通达故意漏过来的大蚊子有什么厉害的？不过，鲁通达说是战利品又是什么意思？
“将那只毒蚊放了，那东西对你们没用。”
走廊里面传来那个难听的嗓音，从嗓音里还真听不出什么情绪，许行空看了看鲁通达，鲁通达点了点头。
许行空松开手指，那只足足有麻雀大小的蚊子嗡地一声飞快的逃走了。
鲁通达回头嘿嘿一笑道：
“胆子不小啊，敢用手直接抓张家的毒虫，嘿嘿...”
许行空使劲拍了拍手，又在衣服上用力的蹭了蹭，他还真怕那蚊子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毒药什么的。
“内个，有您老在我怕什么？”
鲁通达哈哈大笑了几声，又大有深意的看了看许行空的右手，抬腿继续向前走去，许行空也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眼神里隐隐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惊喜。
原来，他手心里现在藏着一只夜枭的青纹，怪不得刚才那只蚊子被他右手一抓住就僵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夜枭青纹竟然出现在**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