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贺喜(一)
叶清兰偶尔抬头,被顾熙年灼热又贪婪的目光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将衣襟遮好,红着脸啐了他一口:“我在给孩子喂奶,你胡思乱想什么。”
顾熙年一本正经的应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胡思乱想,莫非是因为你也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叶清兰脸上的红晕更深了,这次却是理也不理他,只专注的低头给孩子喂奶。
孩子很快就吃饱了,心满意足的闭上小嘴。叶清兰忍不住俯头,在孩子嫩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心里涌起无限的柔情和爱意。不过,两个孩子长的一模一样,身上包裹的毛毯也是一模一样的。连她也分不清怀中抱着的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
叶清兰依依不舍的将手里的孩子递给顾熙年。
顾熙年接过孩子,若有所思的看了叶清兰一眼,忽的挑眉笑道:“这个是我们的闺女。”
叶清兰一脸疑惑:“你确定?”
顾熙年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当然能确定。两个孩子确实长的差不多,不过仔细看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她的嘴稍微小一点,儿子的眼睛稍微大一些。”
……真的有吗?!
叶清兰认真的低头看了几眼,然后很羞愧的承认,她这个做母亲居然看不出来……
顾熙年被她的表情逗乐了,又将女儿抱出去,换了儿子抱进来:“你现在再看看,是不是眼睛比女儿大一些?”
叶清兰睁大了眼睛仔细的端详,然后无奈又无力的承认:“我现在分不清楚。”
顾熙年忍俊不禁的笑了。
叶清兰略有些悻悻的瞪了他一眼。然后重新解开衣襟,将柔嫩粉红的**塞入儿子的嘴里。儿子立刻贪婪的吮吸起来。大概是之前就喝足了奶。儿子也很快就吃饱了。
叶清兰身子其实还很虚弱,硬撑着喂完两个孩子之后。几乎连坐着的力气都没了。顾熙年看着心疼,忙柔声说道:“你若是累了就好好的睡会儿。”
叶清兰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到底是年轻底子好,睡了半天一夜之后,体力精神恢复了不少,也有力气坐着了。叶清兰照例又喂了孩子。这次奶娘们也在一旁伺候,看着这一幕心里都在暗暗诧异。她们可从没听说过哪家的少奶奶会亲自给孩子喂奶的。不过,既然连一旁的公子爷都没出言反对。她们这些下人当然也没必要多嘴。
顾惜玉一大早就来了。趁着叶清兰喂完孩子的空档,总算是有机会抱了回孩子,心里美滋滋的。她倒是高兴了,可一旁的奶娘却很是紧张,眼眨也不眨的盯着顾惜玉的动作,唯恐她一个不小心摔着或是碰着孩子。
顾惜玉对奶娘的警惕很是不满:“喂,你总这么跟着我干什么。难不成我连个孩子也抱不好么?”真过分,母亲和大哥不相信她也就罢了,竟然连奶娘也不信任她!
奶娘一脸陪笑:“小姐请息怒。奴婢没别的意思,就是怕您抱的久了会觉得累。”
顾惜玉有些不快的转过身去,不到片刻却又惊叫了一声。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顾熙年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却见顾惜玉泪眼汪汪可怜兮兮的转过身来。身上有一片很可疑的暗湿。
……
“今天是孩子洗三礼,我特地换上最喜欢的一件衣服,现在要怎么办?”顾惜玉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惹的众人笑声一片。奶娘忍住笑,忙将孩子接了过去换洗。
在笑声中。郑夫人走了进来,好奇的问道:“你们在笑什么?”
顾惜玉立刻委屈的跑到郑夫人面前。把裙子上的那一片暗湿指给郑夫人看:“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裙子了……”
郑夫人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顾惜玉更委屈了,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可惜大家没一个同情她的,就连叶清兰也笑弯了腰。
郑夫人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柔声哄道:“趁着客人们还都没来,你快些回去换一身的新的衣裙。”
顾惜玉这才擦拭了眼角,委委屈屈的回冷月阁换衣服去了。
郑夫人笑着对叶清兰说道:“今天是孩子的洗三礼,我让人送了喜信,待会儿肯定有不少的女眷来给孩子做洗三礼。你也趁着这个时候简单的收拾一下。别在这里待着了,还是回自己的屋子好了。”
这间屋子原本是客房,被收拾用来做产房。这两天因为叶清兰身子虚弱,一直都歇在这里。如今既然恢复了一些体力,还是回原本的屋子坐月子才是正理。
叶清兰抿唇一笑,点了点头。
有那么多丫鬟婆子在,收拾起东西来自然十分利索,不到半个时辰,叶清兰就安安稳稳的坐在熟悉的床上了。
屋里燃着两个火盆,暖融融的。叶清兰靠着厚厚的靠枕,腿上盖着厚实的被褥。细心的瑞雪仔细的为她梳发。因为在月子中,每天睡下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还要长,也不能下床走动,也就无需妆扮。就连发髻也没梳,只是梳的顺溜一些,然后松松散散的编成了一条辫子。这样随时躺下睡觉也很方便。
梳好了辫子之后,再用温毛巾将脸和手擦拭干净。虽说叶清兰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可以一个产妇来说,也还算有精神。
郑夫人上下打量她几眼,很是满意,正要说什么,就有丫鬟跑着来禀报:“夫人,昌远伯府的人已经到了。”
郑夫人立刻笑着迎了出去。顾熙年身为女婿,当然也得亲自去陪着岳父岳母等人说话。屋子里的人顿时少了一半。可即使如此,也还是很热闹。
奶娘们两人算一组,专心伺候小少爷小小姐。瑞雪若梅等人则待在床边陪叶清兰说话解闷。不过,叶清兰此时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一双孩子给吸引去了。要不是因为产后虚弱没力气,她真想把两个孩子都抱在怀里……
“三妹!”人没到声音已经到了,除了叶清芙当然没别的人。声音刚落,叶清芙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眼前。
“二姐,你怎么来了?”叶清兰颇有些惊喜:“你刚出月子没多久,身子还没全养好呢,怎么就出门了?”
叶清芙大大咧咧的笑道:“天天被关在屋子里,闷都闷死了。难得有这么好的借口出府走动,我当然要来看看你了。对了,快些把小侄儿小侄女都抱来给我看看。”
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惹的叶清兰笑个不停。
奶娘们早有准备,笑吟吟的将两个孩子抱到叶清芙的身边。叶清芙只看一眼,便夸张的“哇”了一声:“果然长的一模一样,到底哪一个是哥哥哪一个是妹妹?”
叶清兰咳嗽一声应道:“哥哥眼睛稍微大一点,妹妹嘴小一点。”说句良心话,她到现在也没看出两个孩子到底有什么不同…..
叶清芙仔细的比较了半天,也没看出到底谁的眼睛大谁的嘴巴小,眼珠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咧嘴笑了起来:“看着他们两个,我就想到麒哥儿麟哥儿两个淘气包了。他们两个每天穿着一样的衣服,又生的相似,就连身边伺候的下人有时都分不清哪一个是自己的主子。结果就闹出笑话来了……”
麒哥儿不爱洗澡,每次身边的婆子要伺候他洗澡了,他就一本正经的绷着小脸说道:“我已经洗过了,怎么还要再洗?”
婆子一听这话当然就不淡定了,难道眼前的这个不是麒少爷而是麟少爷?于是战战兢兢的领着麒哥儿到麟哥儿的屋里去,然后两个孩子并肩站在一起,扬着完全一样的小脸,异口同声的说着:“我才是麟哥儿,哥哥又骗人了!”
……
叶清芙说的眉飞色舞,叶清兰被逗的直笑。麒哥儿麟哥儿过了年也只有四岁,年龄不大却口齿伶俐,又生的十分聪明,经常用这样的小把戏捉弄身边的人。崔婉也常被闹的哭笑不得,又舍不得板着脸训孩子,因此这对双生子愈发淘气。
以前叶清兰还有些无法理解崔婉对孩子的过分疼爱,可现在自己也有了孩子,终于能稍稍体会到做母亲的心情了。
姐妹两个正说着话,门口又响起了脚步声。
叶清兰看清来人后,声音陡然欢快了不少:“六姐,没想到你也来了。”
叶清宁笑盈盈的走了近来:“孩子的洗三礼,我这个做六姨的当然要来了。”
事实上,以现在郑国公府和定国公不温不火的尴尬关系,叶清宁亲自登门来贺喜,郑蕴和徐夫人心里必然会有些不高兴。叶清宁却只字不提,只笑着打趣叶清兰:“我们几个姐妹里,就数你最有福气了。受了一遭罪,却生了两个。现在可真是标准的儿女双全,真是羡煞旁人。”
叶清宁不提,叶清兰也不好追问,顺着她的话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我竟有这样的福气呢!”(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五章 贺喜(二)
叶清宁兴致勃勃的凑过去,打量一双孩子,然后啧啧赞道:“不愧是你和表哥的孩子,这眉眼生的真是秀气。等以后眉眼长开了,还不知道会生的怎样的俊俏呢!”
刚出生的孩子都是红通通的,眉眼还没长开,要说长的怎么好看那纯粹是哄人的。可这一对龙凤胎确实特别的秀气讨人喜爱。现在已经这样,等将来长大肯定是一对粉雕玉琢的可人儿。
叶清兰口中谦虚几句,心里却满满的都是骄傲之情。现在她可是充分体会到为人父母的心情了,自家的孩子总是最好的,这句话绝对是半点不假。
很快,客人都陆续来了。因为来的大部分都是女眷,免不了都要亲自来探望叶清兰一番。
郑氏李氏还有薛氏都来了,还有崔婉和郑敏,叶清柔也来了。再加上和定国公府走动的比较近的几府女眷,屋子里来来去去的人几乎就没停过。
薛氏表现的十分得体,亲亲热热的抱了会儿外孙和外孙女,又关切的询问叶清兰的身体如何。
大概是做戏做的久了,薛氏很快就入了戏,对着叶清兰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要是不知道的人看见了,大概会以为她是叶清兰的亲娘!
叶清兰一边应付一边暗暗好笑。薛氏故意在这么多人面前和她表现的亲热,唯恐别人不知道她们两个的关系。薛氏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她也很清楚。不就是想借着定国公府的声势扬眉吐气一番么?
她们两个相看两厌,可这份母女关系却是甩也甩不掉。也只能勉勉强强忍着心里的膈应敷衍了事了。
……
过了一会儿。太子府的女眷也来了。
多日不见,莫氏似乎又清瘦了一些。气色也说不上太好。那一次在宫里中毒,彻底的伤了莫氏的身体。之后静养了几个月。才勉强将身体养好了。可莫氏本就体弱多病的身子也实在经不起更多的折腾了。这大半年里又重新操持太子府里的琐事,实在有些吃力。林侧妃还被关在院子里,也没办法帮忙,莫氏思来想去,索性又在侍妾中挑了一个最受宠的帮着打理琐事。
“……我也不用瞒着你,这几个月里我一直让海棠跟在我身边帮着打理家事。”莫氏亲昵的坐在床边,握着叶清兰的手低声笑道:“我今天来的时候,她本也想跟着来。我怕你看着她嫌膈应,就没让她跟着。”
不管是海棠的来历。还是那张肖似沈秋瑜的面孔,都足以让叶清兰看着不痛快。莫氏再不识趣,也不至于没眼色到这个地步。莫氏有意抬举海棠,当然也没存什么好心。一来是向太子示好,二来也是有意膈应沈秋瑜,正可谓一举两得。
提到海棠,叶清兰不免就想到了沈秋瑜,试探着问道:“沈侧妃也快生了吧!”
莫氏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漫不经心的应道:“应该就在这几日了。她怀了身孕之后。就一直待在院子里养胎。基本不出来走动。殿下又特地叮嘱我不要打扰了她养胎,所以我也很少去她的院子里。具体情形如何,我也不特别清楚。”
因为屋子里还有不少人在,莫氏不便说的太清楚。不过也透露出了不少的信息。沈秋瑜这得来不易的一胎。也确实十分小心谨慎。叶清兰知悉内情,当然更清楚沈秋瑜为什么要这么紧张的“养胎”。为了怕消息走漏出去,只怕沈秋瑜连身边的人也都一并瞒下了。莫氏和太子也一直都被埋在鼓里!
也不知道顾熙年暗中筹划的如何了……
叶清兰心念电转。脑中闪过一连串的念头,面上却半分不露。随意的扯开了话题。
莫氏也知道此时此刻不宜说这些,很配合的转移话题。对着一双孩子夸赞个不停。甚至玩笑似的说道:“等姐儿长大了,给我们鸣哥儿做媳妇好了。”
鸣哥儿虽然出自林侧妃的肚子,却一直养在莫氏身边,和亲生母子也差不多。太子虽然彻底冷落了林侧妃,对这个长子还是十分疼爱的。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将来太子登基,鸣哥儿被封为太子的可能性也很大。就算做不了太子,也是未来的大皇子。这样的身份,也确实足以配得上顾熙年和叶清兰的掌上明珠。
所以,莫氏说这句话的时候,倒也不全是玩笑话。更何况,要是真的定下了娃娃亲,对鸣哥儿也是极有好处的。要是有定国公府的全力支持,就算沈秋瑜生下了儿子,也影响不了鸣哥儿的地位……
叶清兰却没接这个话茬,淡淡的笑道:“孩子才刚出世,说这个可就太早了。”莫氏心里在琢磨些什么,她其实也能猜到一些。她可没兴趣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皇子陷入宫廷争斗什么的。
莫氏见她态度不甚积极,也有些微的尴尬。不过,她也是很有城府的人,很快就将这份尴尬掩饰了过去,笑着说道:“说的也是,你的姐儿刚出世,鸣哥儿都五岁了,年龄也着实相差的有些大了。”
顾惜玉忽的在一旁插嘴:“相差四岁算是相差很大吗?”
莫氏很自然的点了点头:“嗯,确实算相差大了。一般来说,夫妻相差一两岁比较合适。”
顾惜玉睁着无辜的大眼:“可是大哥比大嫂大了八岁。沈大哥也比我大了七岁呢!”
莫氏:“……”
叶清兰咳嗽一声,笑着将话题扯开,也算是变相的为莫氏解围:“惜玉妹妹,我有些渴了,你出去替我倒杯水来可好?”
顾惜玉乖乖的嗯了一声,起身出去了。
莫氏这才松了口气,冲叶清兰歉然的笑了笑:“瞧瞧我,说话真是太不留心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相公比我大了八岁是事实,这有什么可介意的。”叶清兰毫不介意的笑道:“我可从没放在心上。不过,这话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不然肯定又以为我在嫌弃他了。”
莫氏先是哑然失笑,然后心里忽的浮起一股无法自制的羡慕之情。
一个女人拥有荣华富贵固然令人羡慕,却比不过拥有丈夫全心全意的感情……
郑夫人笑吟吟的走进来说道:“孩子的洗三礼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请大家伙儿都随我来吧!”众女眷欣然应了。
洗三礼的过程其实并不复杂,产婆抱着一双孩子,将孩子身上的衣服脱光,然后放入准备好的盆里匆匆的洗了一下,口中说着一些吉利话。等洗完之后,再为孩子换上干净的新衣。女眷们在一旁观礼,将准备好的金锞子银锞子或是精致的小物件放进盆里。按着惯例,这盆里的一应东西都归产婆们。
在热热闹闹熙熙攘攘中,一双孩子的洗三礼总算是顺利完成了。赵婆子等人看着一堆丰厚的洗三礼,简直笑的合不拢嘴。
就在此刻,一个小厮匆匆的跑了进来禀报:“夫人,宫里的岳女官来了。”
岳女官来了?!
郑夫人又惊又喜,忙亲自迎了出去。岳女官自然是顾皇后派来的,特地来给一双龙凤胎添洗三礼。东西是否贵重还在其次,这份颜面和荣耀可着实令人惊叹。
来观礼的女眷也都凑趣的说了不少恭贺的话,郑夫人面上有光,乐的合不拢嘴。
叶清宁也一直在笑着,可笑容却有些心不在焉。叶清兰一举生了龙凤胎,在定国公府的地位迅速上升,就连宫里的顾皇后也特意示宠,她看在眼里,当然也为叶清兰高兴。可这份高兴里,却又掺杂了一些无法诉之于口的酸涩。
想当年,她是矜贵的嫡女,叶清兰只是三房庶女。两人一开始交好,有大半都是因为叶清兰知情识趣又伶俐可人。她喜欢这个妹妹,可心里也从没缺少过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可现在,随着两人各自嫁入不同府邸境况渐渐逆转,现在需要仰望的人似乎已经变成她了......
叶清宁深呼吸口气,将这抹不该有的念头挥开。
朝堂上的事情她们都无能为力,两府的对立也无法避免。至少姐妹之间的情谊会长长久久的延续下去。她相信,就算有一天郑国公府真的没落了,叶清兰也绝不会低看她一眼。
......
午宴过后,戏班子热热闹闹的唱了半天,客人才一一散去。
叶清兰一直待在床上,不用去送客人。可这一天过来,她也实在累的够呛,随意的吃了些,又沉沉的睡着了。甚至连顾熙年什么时候睡到她身边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基本都在这样吃吃睡睡的日子里度过。又一直用秦太医开的药方调理身体,叶清兰的身子恢复的很快。已经可以下床走动,抱着孩子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顾熙年果然一直在府里陪着她,悠哉悠哉的哪有半点像告假的病人样子。更妙的是,他的一众下属同僚竟没有一个登门来探病的。
......
二月初六的晚上,顾熙年收到了暗卫送来的消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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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 好戏(一)
精心布局近一年,也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如果说心里不激动,那就是假话了。
只要一想到沈秋瑜精心策划了一年的阴谋即将被揭穿,顾熙年的心里就觉得无比畅快,立刻和叶清兰分享了这个消息。
叶清兰听了之后精神也是一振:“你说的是真的么?沈秋瑜已经开始‘阵痛’就快生了吗?”
顾熙年扯了扯唇角:“嗯,确实开始发动了。不过,她会‘难产’,至少也要熬上一夜才能‘生’下孩子。”
要安然的把允儿在府外生下的孩子悄悄弄进府里,当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所以沈秋瑜不得“难产”,才能多争取一些时间。
叶清兰想了想问道:“沈秋瑜可以买通王太医和几个产婆为她遮掩,可在生产的时候,万一太子或是太子妃要进产房怎么办?”
顾熙年失笑:“这个可能性不大。沈秋瑜绸缪布局这么久,应该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叶清兰嗯了一声,然后好奇的看向顾熙年:“你怎么还待在这里不动。你不是早就等着这一刻好揭穿她的阴谋了吗?”
“一切早就布置好了,”顾熙年淡淡一笑,眼神深不可测:“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
太子府里,沈秋瑜阵痛进了产房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
王太医从年后就一直住在府里,此时正候在产房外。太子听着产房里隐隐传来的呼痛声,虽然有些焦虑有些心疼。倒也并没过分的担心。
太子这几年陆续有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对孕妇生孩子这种事情也不算陌生。也知道女人生孩子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更何况王太医还殷勤的在一旁劝道:“殿下不用担心。沈侧妃这一胎怀相平稳,在里面的四个产婆也都是全京城最有经验最有名气的。依下官看。殿下也不用在这里耗着了。女人生孩子,男人什么忙也帮不了,在这儿也就是干着急。倒不如先回去休息,说不准一觉睡醒了,就能见到孩子了。”
太子被他这么一劝,也有些意动。
王太医暗地里收了那么多银子,当然要竭尽全力为沈秋瑜出力,又笑着说道:“下官会一直在产房外候着,若是真的遇到什么情况。一定立刻让人去给殿下送信。殿下就放宽了心回去休息吧!”
太子犹豫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之前三个孩子临盆的时候,太子最多就是露个面,这次已经是分外的荣宠,在产房外足足陪了一个多时辰。如果没有王太医这一通劝说,指不定还要待多久。
邱妈妈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却一直竖着耳朵。待听到太子终于打算要离开的时候,总算稍稍松口气。如果沈秋瑜是真的有了身孕,当然巴不得太子一直陪在产房外才好。可现在却是恰恰相反。如果太子一直待在这里。一切布置可就都无法再进行了……
太子看了产房一眼,终于转身离开。
可还没等他走几步,一行人忽的走了过来。为首正是太子妃莫氏,身侧站着的是这一年来颇受太子宠爱的侍妾海棠。再加上身后几个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着实有不少人。
邱妈妈心里一沉,忽的有种不妙的预感。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太子淡淡的张口问道。
就见莫氏微笑着说道:“沈侧妃生产。妾身自然要过来看看。这一院子里没个主事的人只怕也是不行,万一遇上难产什么的。总得有人帮着拿主意。”
这番话说的磊落大方,她的态度更是坦然镇定。让本来有些疑心的太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侧妃生产,做正妃的来探望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情。甚至应该夸赞一声正妃贤惠大度才对。可真的就让莫氏留在这儿,太子又有些不放心。想来想去,也只能陪着一起留下了……
太子打定主意,便笑道:“也好,反正我回去也睡不着,索性就一起留下好了。”
莫氏扯了扯唇角,眼底却没多少笑意。如同她之前预料的那样,太子对她确实有戒心,根本不敢让她一个人独自留下。
不过,这也正中她的下怀。如果她身边的人费劲心思打探到的消息没错的话,今天夜里着实有一场好戏要上演。这样的好戏,又怎么能少了太子和她做观众?
太子去而复返,还多了太子妃一行人,邱妈妈不敢怠慢,忙命丫鬟上茶。邱妈妈表面镇定,心里却像十五个提桶七上八下。
以沈秋瑜和太子妃之间的对立关系,沈侧妃生产,太子妃应该是避之唯恐不及才对。所以,从一开始沈秋瑜的计划里就是将太子支开,趁着深更半夜众人都入睡之际,让允儿身边的产婆把孩子抱到府里的后门处。邱妈妈早已花重金买通了看守后门的婆子,到时候悄悄的到后门口,将孩子抱进来。
事实上,允儿昨天就已经平安生下了孩子,正如沈秋瑜之前期待的那样,确实是一个健康的男婴。沈秋瑜接到消息之后,便假装阵痛发作,然后整整熬上一夜,第二天早上再“生下”孩子。
为了不露半点破绽,每一个环节沈秋瑜都仔细的思虑再三,也定下了不少的应对之策。可事到临头的这一刻,却远不如之前设想的那般顺利……
更夫打更的声音遥遥的响起。
一更天了!
往日这个时辰,太子和莫氏早就都睡下了。可今晚,两人却都毫无睡意。依旧枯坐在产房外。产房里的动静如何外面的人并不知晓,只能隐隐的听到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里面不时的有产婆站到门口,扬声吩咐丫鬟送热水毛巾还有参汤等等。丫鬟们送东西并不用进产房,只要把东西给产婆就行了。
莫氏冷眼看着这一幕,再暗暗琢磨片刻,便露出了一抹讥讽又了然的笑意。
沈秋瑜这一胎果然有问题……
从半个多月前说起。
那一天,她吃了午饭之后照例午睡,刚一睡醒,吕妈妈便悄然来求见。这个吕妈妈是她安插在沈秋瑜身边的眼线,平日里沈秋瑜有什么风吹草动,吕妈妈就会暗中打发丫鬟来报信。可像这样亲自来求见的,却是十分少见。
莫氏心里暗暗奇怪,立刻屏退了下人,召了吕妈妈单独说话。
吕妈妈的态度也有些奇怪,支支吾吾吞吞吐吐说了半天,也没说到什么要紧事。
莫氏能掌管太子府内院多年,当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立刻就猜到吕妈妈必然是暗中查探到了重要的消息。只是这消息事关重大,一旦泄露出去,吕妈妈只怕会有性命之忧,所以才这番作态。
“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莫氏沉声说着:“有我在,担保你性命无虞。如果你查探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我还会重重的有赏。”
莫氏这样说了,吕妈妈心里也就没了顾虑,低声说道:“奴婢也不敢妄言。只是觉得沈侧妃怀孕之后有些古怪。平日里近身伺候的几个丫鬟都打发了,只肯让邱妈妈近身。还有,邱妈妈这几个月里,每个月都要出一两次后门。都是白天出去也就罢了,偏偏都是趁着晚上出去,半夜才悄悄回来。奴婢有一次起夜,偶尔碰到了她回来。便和她打了个招呼,结果她就连理都没理我,神色慌张的就回了屋子。奴婢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可又不敢随意的禀报,一方面是怕打草惊蛇,另一方面也担心是奴婢多心,万一惹得您和沈侧妃生出芥蒂,奴婢可就万死都不足惜了。直到昨日,奴婢偶尔听到了那几个产婆聊天,才真正觉得不对劲。沈侧妃随时都有可能临盆,可那些产婆竟半点都不紧张,私下里说话也只字不提。奴婢怎么想都觉得奇怪,所以才斗胆来向您禀报……”
莫氏渐渐收敛了笑意,神色凝重起来。
邱妈妈是沈秋瑜身边最心腹的亲信,再加上那个叫允儿的丫鬟,都是沈秋瑜带进府的。沈秋瑜这几年也有了不少的亲信,可真正私密的事情,都会交给邱妈妈。那么,邱妈妈背着人生更半夜的出府,到底是在做什么?
还有那几个产婆,都是重金请到府里照顾沈秋瑜的。按理来说,在沈秋瑜即将生产的时候,她们几个的精神都应该高度紧张才对。怎么可能私下聊天都不提起半句?除非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们几个都被收买得了禁口令。
再往深一层想,为什么沈秋瑜要让她们几个三缄其口?是不愿让人窥探到她的身体情况,抑或还有别的原因?
吕妈妈见莫氏神色变幻不定,心里也敲起了小鼓。犹豫片刻,又低声说道:“允儿出府养病也有大半年了,也不知道被送到了哪里养病,竟半点音信都没有……”
沈秋瑜有孕,允儿出府养病,邱妈妈深夜离府,产婆们的异样……这几件看似并不相干的事情揉到一起,却隐隐的透露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七章 好戏(二)
吕妈妈走后,莫氏一个人安静的思索了半天。到了晚上,将身边最精明能干的两个管事婆子叫了过去,低声吩咐叮嘱了一番:“……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你们两个暗中查探,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允儿的下落。并且查明她是否有了身孕。不过,切记此事不能惊动任何人。办成此事之后,必有重赏。”
那两个管事婆子知道其中利害,忙打起精神应了。各自从府里暗中查探消息。沈秋瑜精心筹划多时,将允儿的所有消息都隐瞒了下来。众人只知道允儿病重出府休养,再细问之下,竟无人知道允儿的去向。
越是如此,莫氏越觉得其中有蹊跷,又暗中动用了娘家的势力,终于在三天前查探到了允儿的下落。那个小院子坐落在一条不起眼的巷子里,允儿整日闭门不出,每隔几日便有个丫鬟出门买些日杂用品之类的。因此,周围的邻居都以为这个院子里只住了那个年轻的女子,压根不知道里面还有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
不过,这座院子只能挡得住普通人,却挡不住身怀武艺的侍卫。趁着晚上翻墙而入隔窗一看,便什么都明白了。
莫氏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在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也震惊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这个沈秋瑜,果然是胆大包天,竟然真的打起了借腹生子的念头。其野心简直昭然若揭!
莫氏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一边暗中派人去盯着允儿那边的动静,另一边则密切留意着沈秋瑜的一举一动。允儿昨天生下儿子的事。她当然也知道了。所以,今天刚一收到沈秋瑜肚痛发作的消息之后。她就有了决定。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沈秋瑜得逞!
她不仅要揭穿沈秋瑜借腹生子的阴谋,还要让太子亲眼目睹这一幕。她真的很想知道。当太子知道沈秋瑜将他玩弄于鼓掌瞒天过海设下这样的计谋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莫氏无声的扯了扯唇角,将思绪又拉了回来,故作仔细的听了听产房的动静,然后笑道:“看这架势,沈侧妃这一胎似乎不怎么顺当。进产房也有两三个时辰了,孩子还是没生出来。”
太子听着那一声声的痛苦呻吟,也有些焦虑起来,顿时看向王太医:“王太医。你刚才不是说沈侧妃这一胎怀相很平稳吗?怎么进产房这么久了孩子还是没生出来?”
王太医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看,略一迟疑才勉强笑道:“下官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女子生第一胎总是比较艰难,有的熬上一天一夜生不出来也是有的。还请殿下和太子妃耐心等等。”
太子还没说话,莫氏便笑吟吟的接了口:“我当然是信得过王太医的。既然王太医这么说了,就再多等片刻也无妨。”
不知怎么的,这轻飘飘的话语里总有些若有所指意味深长的味道。
王太医掩饰的笑了笑。场面是暂时圆过去了,可王太医的心却扑腾扑通的乱跳个不停,一种不妙的预感隐隐的袭上心头。如果太子妃和太子一直都不走。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一旁的邱妈妈就更是坐立难安了。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不到半个时辰了。产婆很快就会抱着孩子到后门那里,如果她不能按时去抱孩子可就糟了。再想到莫氏突然其来的造访,邱妈妈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就更浓了。总觉得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似乎在哪一个环节出了纰漏......
就在邱妈妈胡思乱想之际,莫氏忽的看了过来:“邱妈妈!”
邱妈妈下意识的身子一颤。旋即极快的挤出笑容:“奴婢在,不知太子妃有何吩咐?”
莫氏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沈侧妃生产这么大的事情,你这个管事妈妈怎么不去产房里伺候。反而在这儿待着?”
邱妈妈定定声陪笑道:“产房里有几个经验丰富的产婆在,奴婢进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只是添乱罢了。”
“邱妈妈这么说可真是妄自菲薄了。”莫氏挑了挑眉:“沈侧妃平日里最器重你,在这样紧要的时刻。见不到你只怕也不会安心。你还是进产房伺候吧!”
话说到这份上,邱妈妈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推脱。可真要是进了产房,想再找借口出来又谈何容易,更别说悄悄脱身去后门了。莫氏的态度如此微妙,该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吧......
刹那间,邱妈妈的脑海里转过无数念头。每一个都指向最可怕的那个猜测。
莫氏略有些讶然的说道:“你怎么还在这儿待着?我的话你也听不进去了吗?”就连太子也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邱妈妈平日里说话行事都十分圆滑老练,今天这是怎么了?
邱妈妈定定神,不敢再多想,只得抬脚进了产房。
莫氏仔细凝听,在邱妈妈进了产房的那一刹那,产房里的呻吟声很明显的顿了一顿。然后像要掩饰什么似的,呻吟的声音更大了。
莫氏的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却掩饰的极好,一脸担忧的看向太子:“殿下,沈侧妃该不是难产了吧!”
太子也有些惊疑不定:“应该不会吧!”
莫氏忧心忡忡的叹道:“这可说不好, 女人生孩子可是很危险的。妾身虽没有生过孩子,却也听说过不少这样的事情。女人生孩子就像在鬼门关转悠,万一遇上难产只怕......”说到这里就停了一停。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太子也不淡定了,霍然站起身来:“我现在就进去看看瑜儿。”
莫氏眸光一闪,摆出一副贤惠大度的样子:“妾身也陪殿下一起进去看看。”随之一起站了起来,和太子往产房走去。
王太医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反射性的说道:“不行!”
太子动作一顿,疑惑又不快的看了他一眼:“我去看看瑜儿。有什么不行?”
王太医强忍住擦拭额上汗珠的冲动,笑着解释道:“殿下。产房里最是血腥污秽,男人若是进去,只怕会沾染上秽气。对以后的运势很有影响。殿下是何等矜贵,还是不要以身冒险的好。”
男子不进产房也确实是俗礼。太子被这么一说,又有些踌躇起来。他眼下运势正旺颇得父皇欢心,万一运势受了影响,只怕今后再起什么波折......
王太医见劝动了太子,总算暗暗松口气。心里的焦灼不安却越来越浓。
照这样下去,情势可真的非常不妙。邱妈妈被逼着进了产房。短时间里是别想出来了。虽然他不特别清楚那个孩子到底要怎么弄进府里来,可少了邱妈妈,这一计还要怎么进行下去?
可恨他现在是上了贼船,想逃也逃不了了......
莫氏见太子又被劝住了,倒也不十分着急。已经快二更了,沈秋瑜在产房里折腾这么久也没折腾出孩子来。她倒要看看沈秋瑜要怎么收场!反正她早已命人守住了府里所有的门口,只要有异动都瞒不过她。
此刻的沈秋瑜,肯定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了吧!
......
产房里,沈秋瑜正躺在产床上呻吟。
四个产婆围拢在她身边。不忘装模作样的忙碌。可谁都很清楚,沈秋瑜高高隆起的肚子里塞的其实是一个枕头,无论如何也是生不出孩子的。可应该悄悄抱了孩子过来的人,此时却面无人色的站在沈秋瑜的身边。
沈秋瑜大声呻吟几声。然后急促的低语:“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进来了?”
邱妈妈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快速的低语道:“殿下和太子妃都在外面等着,奴婢想出去也没机会。而且。奴婢总觉得太子妃像是知道了什么,所以就是不肯走。还故意让奴婢进产房来。”
沈秋瑜呼吸一顿,差点连呻吟也忘了。
这几个月来。莫氏一直没有任何异样,也让她渐渐放了心。可怎么也想不到莫氏会在这最关键最要命的时候来搅局!
莫氏是单纯的来给她添堵,还是知道了什么?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对现在的她来说,都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
“现在该怎么办?”邱妈妈竭力压低声音,一脸的急切和焦灼:“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如果再不到后门那边去,只怕就要错过抱孩子入府的机会了。”
一旦错过,沈秋瑜借腹生子的计划可就全完了......
沈秋瑜头脑里一团乱麻,一时也想不出对策。额上的汗珠这次可是货真价实。
几个产婆见状也有些慌了手脚,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忐忑起来。她们几个都在私下收了一大笔银子,算是封口费。沈秋瑜也承诺过事成之后还有重谢。重利诱惑下,几人都不免心动了。其实勋贵世家的内院里都有些腌臜的事情,借腹生子也不算稀奇。只要不被察觉,就能瞒天过海。前几个月都很顺利,可谁能想到在这最后一刻出了岔子。
如果这位太子妃是无意,还有挽救的余地。如果是有意为之,可就真的不妙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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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真相(一)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沈秋瑜的头脑空白了片刻,在看到产婆们仓惶不安的眼神之后,反而迅速的冷静镇定下来。
不,她不能慌!如果她慌了手脚,这几个产婆也就没了主心骨,反而更容易出纰漏!而且,现在事情还没到最坏的一步!一定还有挽救的余地!
沈秋瑜一边呻吟,一边迅速的动起了脑筋。照现在这情势看来,想在今夜安然的把孩子抱进来是不太可能了。当务之急最要紧的事情是将眼下的危机度过去。绝不能让莫氏抓到任何把柄,更不能让太子察觉出半分不对劲……
沈秋瑜迅速有了决断,低声将产婆们召到身边叮嘱了几句。产婆们俱是一愣,然后面面相觑。
“不用担心,照我说的做就行!”沈秋瑜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狠绝,颇有点壮士断腕的意味!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这出戏演下去了。产婆们只得应了。
沈秋瑜又对邱妈妈低语一句,邱妈妈面色一变:“要是真的这么做了,这一年来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沈秋瑜低声吐出几个字,美丽的脸庞阴沉扭曲:“时间不多,快按我说的去办。”
邱妈妈叹口气,无奈的应了一声。然后迅速的调整表情,一脸惊慌失措的跑出了产房,紧张激动的连话都说的不利索了:“殿、殿下,不好了,沈侧妃怕是难产了!”
太子闻言面色一变。霍然起身:“怎么会是难产?”
邱妈妈面容悲戚,声音哽咽起来:“奴婢听那些个产婆说。必须尽快用催产的法子,说不定还有一些希望。只是这催产的法子太过霸道。不仅对母体有伤,就是孩子生下来,只怕也活不了了……”说着,用手掩住脸哭了起来。在用手遮住脸的瞬间,迅速的冲王太医使了个眼色。
王太医心领神会,立刻自动请缨:“催产一事确实危险,人命关天,耽搁不得,还望殿下准许下官进产房为沈侧妃施针。”
太子听到这样的噩耗也是心乱如麻。下意识的点头应允了。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莫氏忽的张了口:“且慢!”
王太医的动作停住了。邱妈妈哭声也微微一顿,见莫氏面色深沉,心里暗道不妙,抢先一步说道:“沈侧妃正在危急关头,要是再不及时救治,就有性命之忧。求太子妃发发慈悲,先让王太医进去为沈侧妃诊治。奴婢给您磕头了!”话音刚落,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给莫氏磕头。
太子的脸色果然阴沉了下来。不悦的看了莫氏一眼:“有什么话非在这个时候说不可!”分明就是故意拖延时间,想以此来延误沈秋瑜的性命。
那一眼中的怀疑和冰冷,让莫氏的心里泛起凉意。这么多年来,她早已习惯了太子对沈秋瑜的宠爱和偏心。也早已逼着自己不去在意太子的反应。可在这一刻,那种莫名的悲凉却瞬间袭上心头。然后蔓延至四肢百骸,全身冰凉……
几乎在瞬间。莫氏便改变了自己原来定下的计划。既然下定决心要借此机会揭穿沈秋瑜的阴谋,那就不能畏畏缩缩。索性豁出去赌上一回!
莫氏深呼吸口气。淡淡的说道:“殿下,沈侧妃难产一事。妾身也十分不安,所以想陪着王太医一起进产房。”
太子脸色稍缓,王太医和邱妈妈的脸色却微微一变。
在这样紧要的关头,邱妈妈高超的演技终于发挥了出来,她猛的跪扑到了太子的脚下,哭喊道:“奴婢斗胆,请殿下拦着太子妃。沈侧妃如今正拼着一口气。要是忽然看着太子妃进去,只怕……”接下来的话全部变成了潸然泪下。
莫氏气的脸都白了,冷笑连连:“好一个邱妈妈,我一番好意进去看看沈侧妃,怎么到你口中我就成了催命的阎王了?”
邱妈妈只是一劲儿的哭着磕头。
王太医一咬牙,也上前一步说道:“殿下,邱妈妈说的也有道理。产妇这个时候就像踩在鬼门关,就拼着一口气在熬。若是太子妃忽然进去,沈侧妃心情有了波动,确实很是危险。”
太子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看向莫氏的眼神冷冰冰的:“你一直要进产房,到底存了什么心思?瑜儿正在生死关头,你偏偏横生枝节。如果她被这么耽搁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饶不了你!”
莫氏怒击反笑,一字一顿的说道:“好,今天若是沈秋瑜出了半点问题,我就给她偿命!这产房,我是非进不可,谁也别想拦着我。”
说着,看也不看太子一眼,挺直了腰杆向产房走去。
这种窝囊憋屈的太子妃,继续做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那就索性一赌到底。要么彻底揭穿沈秋瑜的真面目,要么就和太子彻底决裂!
太子眉头一皱,不假思索的追了上去。
王太医没了立场阻拦,邱妈妈更是震惊的忘了哭喊,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只要一进产房,一切都真相大白,什么也瞒不住了……
莫氏走到产房边,毫不犹豫的掀起了厚厚的门帘走了进去。她看也没看惊慌失措的产婆们一眼,直直的看向产床上不敢置信的沈秋瑜。然后缓缓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太子紧跟着进了产房,然后目光也凝结住了。
这间产房早在两个月前就备好了,宽敞干净舒适,几个火盆燃着,到处都是暖融融的。四支明晃晃的大烛台放置在产房的四个角落,外加中间的两盏烛台,整个产房都十分明亮,纤毫毕现。
四个产婆俱都面色难看的站在那儿。
而沈秋瑜,则披散着头发躺在产床上,肚子挺的高高的。可她的脸色一点都不苍白,反而十分红润,衣服也整整齐齐的,没有半点弄乱的迹象。更没有邱妈妈口中“难产”“苦苦撑着一口气”的样子……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产房里安静的不可思议,空气像是停止了流动,凝重的让人无法喘息。
太子一步一步的走到产床边。他的脚步异常的缓慢,走了很久才走到产床边。他定定的看了沈秋瑜许久,看着沈秋瑜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褪去。
“瑜儿,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太子困难的吐出几个字。
沈秋瑜苍白着脸无言以对。
她纵然是舌灿莲花,也无法解释眼前的这一切。她的怀孕是假的,生产是假的,所谓难产更是假的……
太子直勾勾的看着她,固执的要一个答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你进府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我也从没减少过对你的宠爱。这份宠爱,甚至远远超过了对正妻的尊重。这偌大的太子府里,无人不知你是我最爱的女人。就连我的一众下属也都知道这一点。可你为什么还是不知足,还要骗我说你有了身孕?
沈秋瑜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太子并不愚蠢,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猜到她这么做的用意。她不甘心只做一个受宠的侧妃,不甘心将来屈居莫氏之下。她想要的是东宫皇后的位置,她想要母仪天下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所以,她不能没有儿子。她一定要有一个自己的儿子……
太子深呼吸几口气,竭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话语出口的一刹那,那种被欺骗的愤怒和痛苦很自然的就随之溢出了口:“如果我没进产房,你打算怎么‘生’一个孩子出来?”
沈秋瑜咬着嘴唇,从床上坐了起来,依旧高高隆起的肚子,让太子的眼睛一阵莫名的刺痛。怒气在心里激荡不已,一串话脱口而出:“你不是最能言善道的吗?怎么现在什么都不说了?沈秋瑜,我今天才算真的认识你了!”
沈秋瑜头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喊了声:“殿下……”
太子的脸孔有些扭曲,眼中射出怒焰,声音陡然抬高:“告诉我,你打算怎么生出孩子来!”
沈秋瑜反射性的瑟缩了一下,心直直的往下沉。
从认识太子的那一天开始,她接触的就是太子温柔多情的一面。哪怕是在他心情再差再生气的时候,也没对她发过火。即使是在他对她生了嫌隙冷落她的那一段日子里,他也未曾恶言相向过。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太子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眼中没有了温柔和怜爱,只有阴沉和冰冷。
莫氏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无比快意。
沈秋瑜,你终于也有这一天......
太子满身的怒气无处可泄,转而看向那几个产婆。产婆们被他冷厉阴沉的目光一看,心里俱都泛起凉意,齐刷刷的跪下,咚咚的磕头,求饶声此起彼伏:“民妇一时糊涂,还请殿下开恩,饶小人一命......”
太子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们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一条贱命,不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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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真相(二)
还没等太子说完,产婆们便你一言我一语的抢着坦白。
“是民妇一时糊涂,听信了邱妈妈的谗言,收下了银子......”
“沈侧妃亲口允诺过,只要能瞒天过海做成这件事,之后还有重赏,民妇一时贪心,就答应了下来......”
“民妇该死,不该贪图钱财一时头脑发懵做出这等事情来。还望殿下开恩饶命啊......”
哭喊声求饶声还有磕头发出的声响交织在一起,一字一句清晰无误的传入太子的耳中。
太子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两个来形容了。
沈秋瑜知道大势已去,再难挽回,索性也不辩解了,只是默默的垂泪。只可惜,往日最令太子动心怜惜的眼泪,此刻却毫无效果,甚至只让他感觉到厌恶。
莫氏不失时机的来了一句:“殿下,还有两个人也一定知道内情。不如把他们两个也叫进产房问一问,一切就都清楚了。”
这两个人,当然就是一直负责为沈秋瑜诊脉的王太医和沈秋瑜的心腹邱妈妈。
太子正在气头上,闻言冷笑一声:“好啊,一个个都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当我是个任人摆布的糊涂虫啊!”说到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一字一字的挤出来。
沈秋瑜最熟悉他的脾气,闻言顿时心里一寒,反射性的张口求情:“殿下,此事都是我的不是。求你千万别迁怒怪罪到邱妈妈的身上......”
太子除了冷笑,已经没了任何表情:“沈秋瑜。你是不是以为我就是一个愚蠢的男人,任你揉搓摆布?都到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还以为我会听你的?”
......
沈秋瑜的脸上没了一丝血色。
太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的说道:“来人,去把王太医和邱妈妈叫来。”
自知大祸临头的王太医,刚一进产房便双腿一软跪了下来:“殿下饶命,下官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还请殿下饶过下官这条贱命......”
太子冷笑连连:“王太医,沈秋瑜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然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王太医涕泪横流,一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表情:“是下官糊涂。当时沈侧妃让邱妈妈暗中给了我五千两的银票。下官一时财迷心窍,就答应了下来。其实下官早就后悔了,只是已经被逼到了这份上,只能咬牙硬撑着。殿下明鉴啊!如果不是沈侧妃威胁利诱,下官绝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同样跪着的邱妈妈也是一脸惨白,可她听到王太医这些话,顿时怒目相视:“王太医,你真是厚颜无耻!沈侧妃一开始是给了你五千两银票不假,可后来的几个月里。你又借机要了几回。七七八八算起来至少也拿了两万两的银票。如今被殿下察觉,就把这些事都推到沈侧妃的头上来,亏你有这个脸!”
王太医当然绝不肯承认自己拿了这么多银子:“你血口喷人,我是拿过五千两银票不假。那也是你偷偷硬塞给我的。什么别的银票,我见都没见过。”说着,又对着太子重重的磕头告饶:“下官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绝不是有意想欺瞒殿下。还求殿下饶命啊!”
邱妈妈不耻王太医这般作态,狠狠的呸了一声。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嘴!”太子满心的火气和不耐。这么怒吼一声犹自不解气,走上前去。狠狠的踹了王太医一脚,这一脚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又踹中了心窝,王太医当时就一声惨叫,口出吐出一口鲜血。
邱妈妈还没来得及高兴,太子又依法施为,狠狠的踹了她一脚。她比起王太医更是不济,几乎当场就被踹昏了过去。
沈秋瑜身子一颤,失声喊道:“邱妈妈!”泪水忽的就涌出了眼角。
她迅速的下了产床,蹲下身子。因为蹲下的动作太迅疾,衣裙里塞着的枕头滑落了下来。高高的肚子瞬间就平了,脚边却多了一个枕头。
......
太子本已稍微平息的心情,在看到那个枕头之后,陡然又阴沉了起来。双拳不自觉的握紧。
她果然是在骗他!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他殷切期盼了近一年的儿子,原来就是这么一个枕头!是他妈的一个枕头!
产房里除了太子之外,所有的人都跪了一地。唯一站着的,就只剩下莫氏了。莫氏当然绝不会替沈秋瑜求情,甚至淡淡的说道:“事到如今,妾身也不敢再瞒着殿下了。其实,妾身早就生出了疑心,只是一直没有确切的证据罢了。所以才硬是忍到了今天晚上,就是想让殿下亲眼看到这一幕。不然,只怕妾身就是磨破了嘴皮,殿下也不会相信妾身的话。只会以为妾身是心存嫉妒恶意中伤。”
太子的表情僵硬极了,却一言未发。
莫氏这些话虽然不中听,可他心里却很清楚,她说的都是对的。如果没有亲眼看见,他绝不会相信沈秋瑜会这样欺瞒他!
就在此刻,一个管事婆子忽的匆匆的进了产房,在莫氏的耳边低语一句。
莫氏眼睛一亮,唇角微扬。这一次,就连老天都站在她这一边。正愁着找不到最有利的证据,证据就亲自送上门来了......
“殿下不是很想知道沈侧妃打算怎么‘生’出孩子来么?”莫氏忽作惊人之语:“妾身已经知道了。”
太子眸光一闪,看向莫氏。
莫氏淡淡一笑:“妾身事先派人在府里各处的门口守着,唯恐有心怀不轨的人趁着深更半夜捣鬼。妾身料的果然不错,后门口那边逮住了一个行踪诡异的婆子,手里还抱着一个新出生不久的婴儿......”
太子不敢置信的倒抽一口凉气:“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莫氏轻蔑的瞄了瘫坐在地上面无人色的沈秋瑜一眼,然后才好整以暇的说道:“殿下若是好奇,何不亲自审一审这个婆子?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
当太子看到那个婆子怀中抱着的男婴时,脸色难看的不能再难看。这一切如此明朗,还有什么可问的?沈秋瑜打着什么主意,已经明明白白的放在了他的眼前。
莫氏却还嫌不够,亲手抱过了那个男婴,送到了太子的面前:“殿下你来看,这个男婴的眉眼长的真像殿下呢!”
太子僵硬的低头看了男婴一眼。那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婴眉目果然有几分肖似自己,顿时又是一惊。
那个婆子在逼问之下,哭哭啼啼的说出了实话:“民妇就是一个产婆,收了一笔银子,替一个叫允儿的女子接生,然后又将孩子送到太子府的后门来。其他的民妇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允儿!
太子倒抽一口凉气,全身都冰凉凉的。
一切真相大白!原来沈秋瑜打的是借腹生子的主意。怪不得去年年初的时候,每次到她院子里留宿,她总推辞说身子不适,然后让允儿来伺候自己......从那个时候开始,沈秋瑜就已经开始在筹划这一天了!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这样的欺骗,更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被人玩弄于鼓掌。太子平日里脾气再温和,骨子里也从不缺少身为当朝储君的骄傲。可现实却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让他鲜血淋漓痛不可当。
他一直宠爱有加视为红颜知己的沈秋瑜,原来只是一个贪念虚荣野心勃勃的女人......
莫氏不动声色的欣赏着太子的脸色,不知怎么的竟有种异样的痛快和舒畅。
这么多年来,她名义上是太子妃,是太子府里最尊贵的女人。可谁都知道,太子真正爱的女人是沈秋瑜。那个女人依仗着太子的宠爱,从没将她这个正妃放在眼底。她空占着一个名分,个中的苦楚酸涩却只有自己知道。
这么多年了,她早已不再奢望太子的感情。可对沈秋瑜的憎恶却从未停过。甚至随着岁月的流逝堆积的越来越浓,渐渐成了她的心魔。
她殷切期盼的这一天,终于切切实实的来到了眼前。那种畅快几乎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太子殿下,你终于亲眼看到了沈秋瑜的野心。就算你再宽容大度,也会铭记这次深刻的教训吧!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宠爱沈秋瑜吗?
......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顾熙年躺了许久,也依然没有半点睡意。随着时间的流逝,甚至越来越清醒。脑海中不停的想着同一个问题。这个时候的太子府里,到底会上演什么样的好戏?
耳畔忽的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顾熙年一愣:“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叶清兰轻笑一声,将头依偎在他的怀里:“你没吵我。可我知道你睡不着,所以我怎么也睡 不着了。”
顾熙年心里一暖,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声呢喃:“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结果到底怎么样,明天就能知道了。这个时候就别多想了,好好睡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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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章 快意
第二天午后,顾熙年收到了暗卫送来的消息。
他将手中的纸条迅速展开看了一遍,然后无声的扯了扯唇角,眼中闪起了炫目的光芒。
这份异样的轻松和欢快,自然瞒不过叶清兰的眼睛,几乎迫不及待的追问:“现在怎么样了?”
“沈秋瑜借腹生子的阴谋已经被太子和太子妃发现了。”顾熙年淡淡的笑道:“一切都照着计划进行,没有出半分差错。”
叶清兰高高提起的心陡然落了下来,眼中满是喜悦:“这真是太好了!”顿了顿,又笑着打趣道:“你明明心里就很高兴,还要装出这副不介意的样子做什么。在我面前还用装模作样么?”
......掩饰真实的心情已经成了习惯,想改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顾熙年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笑道:“我心里确实很高兴。”
不,不仅仅是高兴。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意。就像是压在心头的沉甸甸的巨石终于被挪开,又像是被压抑了多年的火山悄然喷发。总之,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愉快的难以形容!
叶清兰看着嘴角高高扬起显得分外轻松愉悦的顾熙年,心里也觉得快意:“恶人总算有了恶报。对了,你到底在私下里做了什么,太子太子妃两人是怎么察觉沈秋瑜的阴谋的?”
顾熙年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我只是让潜伏在沈秋瑜身边的人悄悄给一个姓吕的婆子透了些口风。那个吕婆子是太子妃派到沈秋瑜身边的眼线,为了在主子面前邀功讨好。必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不出所料,太子妃知道此事之后。立刻就召了身边得力的管事婆子去调查此事。在府里查探不出有用的消息,便又动用了娘家的助力。终于找到了允儿的下落......”
这件事当然没那么简单。既要将此事透露给莫氏知晓,又得瞒过沈秋瑜的眼线。这样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这就得要求对太子府内院的情形十分熟悉,才能找到最合适的人选。还有,得在暗中“帮忙”,不然,莫氏又岂能在短短的几天内就查探到允儿的下落?
这些隐秘又巧妙的筹划,才是此事成功的关键之处。最妙的是,自始至终,莫氏都只以为这些事情是她自己查探到的。压根没察觉背后还有一双巧妙又无形的手在推波助澜......
“......暗卫传来消息说,半夜的时候,一个婆子抱着孩子到了太子府的后门口,正好被守在后门那儿的人发现,立刻带到了太子的面前。”顾熙年闲闲道来,就像这些事情就发生在眼前一般了然:“太子一看到孩子,肯定就什么都明白了。这一次,就算沈秋瑜再舌灿莲花楚楚可怜,他也绝不会再心软了。”
太子这个人确实温柔多情。可再温柔多情的男人,也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沈秋瑜这样的行为,已经深深的践踏了他的尊严。也深深的伤了他的心。但凡太子有几分血性,都不会再回心转意。
沈秋瑜的失宠。已经成了定局!
这一点,不仅顾熙年清楚,叶清兰也想的透彻。不过。想到沈秋瑜的“丰功伟绩”,她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万一沈秋瑜一番哭诉。太子又心软了怎么办?”
顾熙年扯了扯唇角,胸有成竹的说道:“这个也有可能。不过。至少短时间里不可能。太子正在气头上,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绝不会再去见沈秋瑜了。”
有莫氏在,沈秋瑜想再翻身的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退一步说,就算将来有一天,太子真的又心软了,沈秋瑜也彻底的失去了将来入主东宫的机会。
这对一心奢望着至高无上尊荣的沈秋瑜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打击!
想及此,顾熙年分外愉快的笑了起来。
叶清兰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奥妙,忍不住展颜:“也就是说,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用担心沈秋瑜这个人了是吗?”
顾熙年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漫不经心的将这个人彻底的抛到了脑后。
前世所有的爱恨纠缠,都在这一刻黯然淡去。
从今天起,他再也不会想起这个心狠手辣曾经背叛伤害过他的人......
顾熙年的心情愉悦畅快了,可太子的心情却糟糕的无以复加。
王太医交由太医院发落,邱妈妈这个刁奴被一顿板子打的去了半条命。几个产婆也都被关了起来等待处置。孩子已经被安置好了,在外面住了大半年的允儿也被接到了府中。至于沈秋瑜......直接被送到了最偏远的一处田庄里看守了起来。派在她身边看守的都是太子的心腹侍卫。只要太子不张口,沈秋瑜大概就只剩下在田庄上度过余生这一条路了。
这一场荒诞的借腹生子闹剧很快的告一段落,可余波却一直未了。
纵然消息被第一时间里封锁住没有传开去,可这样的丑事,又怎么可能真的遮住?先不说别人,父皇母后那一边总要有个交代。沈秋瑜怀了身孕的事情,当时可是上报了宗人府的。父皇母后也都知道此事,现在却闹成了这样,让他还有什么脸进宫?
更何况,当日沈秋瑜有孕的事情,几乎传遍了朝野。如今孩子倒是生出了,却不是出自沈秋瑜的肚皮,这样的丑闻,或许知情识趣的人不会在他面前提起,可背地里拿来作为酒后谈资是免不了的。内院出了这种事情,他这个堂堂太子的脸也算丢的一干二净了......
一想到这些,太子心里的火气就一阵阵的往上涌。五脏六腑都像被烈火焚烧过,不用碰触也是分外的焦躁难耐。一连两天,太子连府门都没出过一步。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谁都不准进书房打扰。
可心情再差,也不可能一直躲在书房里不见人。前来探望自己的下属可以随意的打发了,皇宫里派来的人可就没那么好打发了。
顾皇后显然听到了风声,派了身边的岳女官到了太子府来。
“奴婢见过太子妃。”岳女官恭恭敬敬的给莫氏请安。莫氏忙笑着吩咐免礼。
一番客套的见礼之后,岳女官很快道明来意:“皇后娘娘派奴婢前来问一问,沈侧妃生产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的好!莫氏巴不得顾皇后早日派人来询问此事,面上却露出一抹苦笑:“别提了,府里出了这等丑事,我这个太子妃也实在是难辞其咎。”
莫氏这么一说,无疑是承认了沈秋瑜借腹生子的事情。
岳女官神色一动,很自然的压低了声音:“莫非,外间传言的事情是真的?”
莫氏苦笑一声,叹了口气:“纸包不住火,这种事情想瞒也瞒不住。我也就不瞒你了,确有此事......”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沈秋瑜为了心里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将“有孕”一事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现在想兜也兜不住,太子颜面尽失,只会愈发恼羞成怒。一怒之下,竟将沈秋瑜送到了偏远的田庄里软禁了起来。
出府容易,想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莫氏心念电转,面上却依旧长吁短叹:“......如今孩子也被抱进府里来了。不管怎么说,毕竟是殿下的血脉。大人犯下的过错,总不能殃及到孩子身上。你回宫之后,一定要向母后禀明此事。”
岳女官恭敬的应了下来,心里却想着,莫氏说的好听,心里其实还不知道有多高兴。沈秋瑜进府这么多年来一直受宠,几乎将她这个太子妃挤兑的黯然无光。若说有谁希望沈秋瑜遭殃的,那个人非太子妃莫属了......
不过,这些事情,和自己可没什么关系。只要老老实实的把一切禀明给顾皇后知晓就好!
岳女官回宫之后,立刻将此事一五一十的禀明顾皇后。
顾皇后先还勉强维持冷静,待听到后来,几乎勃然大怒:“好一个沈秋瑜,竟把我儿当成了傻子一般愚弄!这样的贱妇,死不足惜!”说到激动处,忍不住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顾皇后这一发怒,在一旁的宫女和嬷嬷都不敢吭声,俱都垂首不语。
岳女官鼓起勇气劝道:“还请皇后娘娘以身体为重,万万别气坏了身子......”
顾皇后哪里能听得进去,阴沉着脸说道:“传本宫旨意,立刻宣太子入宫觐见。”
可此时已经过了酉时,宫门已经被关上了,出宫进宫都很不便!岳女官本想劝慰几句,可一看顾皇后的脸色,就什么都不敢说了,只应了一声,便迅速的退下安排。
此时的太子,依然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莫氏走到书房外,低声问道:“殿下可还在书房里?”
一旁伺候的丫鬟应道:“是,殿下今天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了。方才送进去的饭菜,也是原样不动的端出来了。”
莫氏淡淡的嗯了一声,眼中却闪过一丝嘲弄和讥讽。
太子果然是真的把沈秋瑜放在了心上。所以才会因为这样的欺骗如此愤怒和伤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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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 处置(一)
莫氏轻轻的敲了敲书房的门:“殿下,是妾身来了。”
隔了许久,门那边才响起了太子略有些沙哑的声音:“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莫氏眼里的讥讽之色更浓了,声音却愈发温柔:“妾身知道殿下心里不痛快。可不管如何,殿下也不能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连饭都不吃一口。若是伤了身子,妾身可更没脸去见母后了。”
提到顾皇后,太子总算有了反应:“母后派人来过了吗?”
“是,之前母后派了岳女官到府里来问明情况。妾身没敢惊扰殿下,便将岳女官打发走了。妾身特地过来,就是想和殿下商议此事。万一母后亲自召殿下进宫,殿下也得有个心理准备。”
莫氏说的还算含蓄,可听在太子的耳中,却字字句句都刺进心里。
是啊,有些事想躲也躲不过去。总得要去面对......
太子深呼吸口气,终于开了书房的门。
莫氏早有心理准备,可在见到太子的一刹那,还是微微一惊。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太子却憔悴的不成样子。原本最注重仪表风度的太子,此刻却是头发凌乱双眼通红,下巴还冒出了一些胡茬,面色又十分难看。乍一看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
可莫氏的心里却激不起任何的同情和怜悯,只觉得舒畅快意。甚至故意戳太子的伤口:“殿下,就算您再伤心难过,也不能糟践自己的身子......”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擦拭眼角。
太子此时哪有心情应付莫氏,随口说道:“行了。我心里有数,以后不会这样了。你不是说母后派人来过吗?把具体经过说给我听听。”
莫氏乐意之极。不用添油加醋,只要把下午和岳女官之间的对话学给太子听了一遍,相当于用锋利的刀刃再一次戳进太子鲜血淋漓的伤口。
太子听的面色变了又变,许久才说道:“你怎么把这些实情都告诉母后了?”以顾皇后的性子,知道此事绝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放过沈秋瑜。
莫氏心里暗暗冷笑。事到如今,太子竟然还对那个贱人存有一丝怜惜。好在她提早一步,已经将事情都捅了出去。现在就算太子想庇护那个贱人,也是不可能了。
“殿下这么说,莫非又是在疑心我?”莫氏的演技也是一流的。眼圈说红就红了:“母后既然听到了风声派人来问,我又岂敢隐瞒半个字?我也说句心里话,就算殿下不高兴,我还是希望殿下借着此事严惩沈侧妃。不然,如何能让府里所有的女眷心服口服?如果殿下轻易就放过了她,此例一开,将来这府里不知还要闹出多少风波来。殿下是堂堂当今太子,将来必然会是一朝天子。天家无小事,家事也是国事。闹出这等丑事来。不仅是殿下的羞辱,也是对太子府的羞辱。这样的女子将来有何资格做嫔妃......”
这话说的确实很直接很刺耳,可莫氏站在理字上,句句都没有说错。
太子比谁都清楚个中的道理。正因为清楚。才更加窝火烦闷。
他是愤怒伤心没错,可再愤怒再伤心,也没有处死沈秋瑜的打算。将沈秋瑜关在田庄里。一来是惩戒,二来也是想等过了一年半载事情平息了之后。再做暗中将沈秋瑜接回来的打算。可莫氏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他想粉饰太平的可能性显然是没有了。还得做好应付来自母后的怒火......
正想着,门又被敲响了:“启禀殿下。宫里派人来了口谕,皇后娘娘召殿下立刻入宫觐见!”
......
莫氏也没料到顾皇后的反应来的这么快,先是一愣,旋即心里一阵暗喜。
看来,顾皇后这次也是动了真怒。太子是心软重感情没错,顾皇后可不是这样。要论起心狠手辣杀伐果决,顾皇后绝对是女中豪杰当仁不让。就不知道顾皇后打算怎么处置发落沈秋瑜了!
莫氏近乎愉快的看着太子变了脸色,然后故作忧心忡忡的说道:“母后急召殿下进宫,肯定是为了沈侧妃的事情。殿下心里可得想好了,有个主张才行。”
太子哪里还有心思和莫氏讨论这些,随意的嗯了一声,便迅速的出了书房。
......
一路骑马疾行到了皇宫,又坐上车辇到了凤仪殿。太子这一路上的心情之复杂不用一一细述。不过在见到顾皇后的时候,太子已经冷静了不少。至少从表面看来,还算是平静:“儿臣见过母后。”
来之前,太子已经收拾了一番,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一些。可惜效果甚微,顾皇后在看到太子憔悴消瘦的脸孔时,心里压抑堆积的火气蹭的就全都冒了出来:“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沈秋瑜那个贱人呢?”
太子当然熟悉了解顾皇后的脾气,一听这话音,心里顿时一凛,立刻露出愤怒的表情:“那个贱人竟然胆敢欺瞒于我,已经被我送到田庄里关起来了。没我的吩咐,她这辈子都别想出田庄一步。”
可这些话却并不足以平息顾皇后的怒意,她冷冷的说道:“就这样关着也太便宜她了。你心软下不了手,这个恶人就留我来做。明天我就让人去送她一程!”
太子一惊,反射性的喊了声:“母后......”
“怎么,你舍不得?”顾皇后挑眉,一脸冷然:“这样的女人,你还有什么可留念的?”
太子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顾皇后的目光渐渐锐利起来:“当年我就不赞成,可你就像鬼迷了心窍一样,非要娶她。为了一个沈秋瑜,你和熙年闹的几乎反目成仇。和外祖家也少了来往。如果不是熙年转过弯来,你现在非但没有这个得力的帮手,还会多一个仇敌。可你看看,自从娶了沈秋瑜之后,她到底给你带来了什么?你冷落正妻,独宠妾室,闹的人尽皆知。这么多年了,别说儿子,她连女儿也没生一个。说句不客气的,她就是一块长不出庄稼的旱地。如果她老实安分的伺候你,我也不是容不下她。可她现在竟然连借腹生子这样的事情都敢做了。若是你没有及时察觉,她的阴谋就成功了。”
说到这儿,顾皇后的眼神愈发冰冷:“她想要一个儿子无可厚非,可如此处心积虑不惜瞒天过海,将你玩弄于鼓掌,足可见野心勃勃用心可诛。这样的人,我绝不会容她继续留在你身边。”
如果这样的野心勃勃的女人真的做上了皇后,绝对是后宫之祸,也会成为朝廷动乱之缘由。这样的人,万万留不得!
太子头脑里乱哄哄的,却无论如何不肯松口:“母后,她做了错事应该受惩罚,可尚罪不至死。还是留她一命吧!”
顾皇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过来:“还留着她做什么?你该不是打着过一年半载就再将她接回府的主意吧!”
......太子略有些心虚的否认:“没有的事,我只是念在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所以有些不忍。”
太子有多了解自己的母亲,顾皇后就有多了解这个儿子。一看他这副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语气顿时强硬起来:“你不忍,就是为自己留个祸根。如果你真的还想把她接到身边,将来必定还有不安宁的一日。与其等到将来后悔的那一天,倒不如永绝后患!”
太子脸色有些苍白,愣了半天,忽的下定了决心,沉声说道:“母后,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好。可是......她毕竟曾是我心爱的女人。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还求母后留她一命!”说着,竟跪了下来。
顾皇后也被太子的举动惊住了,然后怒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下跪,给我起来!”
太子咬咬牙,又低声说道:“母后,我向你保证,从今天起,我再也不见她一面。求母后留她一命,让她就在田庄上住着吧!”
顾皇后眯起眼眸:“你真的保证永远不再见她?”
太子深呼吸口气,点了点头。
顾皇后眸光一闪,终于说道:“好,既然你有这样的决心,那我就暂且留她这条性命。我的性子如何,你也是知道的。如果我知道你私下去见她,绝不会再留情!”
太子暗暗松口气,忙应了下来。不管怎样,只要她还能留住一条性命就好......
顾皇后怒气稍稍平息,见他还跪在地上,又有些不忍:“还跪着做什么,快些起来说话。”
太子这才站了起来。
顾皇后注视他良久,然后叹口气:“真不知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说的好听点是重情重义,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心慈手软。这样的性子做皇子倒是无所谓,可做太子将来做一国之君却未免有些软弱可欺......
太子略有些羞愧的说道:“我让母后失望了。”
顾皇后又叹口气,却没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你说过的话别忘了就好。”(未完待续。。)
ps: 我觉得,这样的结局,比死了更让沈秋瑜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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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章 处置(二)
太子在宫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正好是五天一次的大朝会,就算心情再差,也得老老实实的上朝去。
他和三皇子各自站在皇上的身侧,面对的是排成两行的文武百官。
太子努力集中精力倾听,可时不时的就会晃神。一不小心,那张熟悉的美丽脸庞就会在眼前闪动。然后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在心头迅速的蔓延开来......
太子的神不守舍,当然瞒不过众人的眼睛。就连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也有所察觉,忽的张口问道:“太子,此事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太子刚才一直在走神,压根没听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哪能答的上来。可父皇提问,又不能不答,只得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儿臣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不能轻易就做决断。还是等散了朝会之后,由内阁几位大学生商榷过后再做决定。”
皇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又将目光重新转会了朝堂上的百官。
太子暗暗为自己捏一把冷汗,接下来再也不敢走神了。偶尔一抬头,正好对上三皇子轻飘飘的目光。
两双眼睛对视的一刹那,太子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三皇子眼中的讥讽嘲弄之色。
. .....好事远远不如丑闻传的快,短短几天,沈秋瑜借腹生子的闹剧已经在京城贵族圈里悄然传了开来。三皇子时刻关注着太子府的一举一动,又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好戏?
面对那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讥笑,太子既愤怒又难堪。可惜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不适合追究,只能恨恨的将这口闷气咽了下去。
好不容易熬过了枯燥的朝会。还没等太子松口气,皇上又淡淡的吩咐:“太子留下。朕有话要单独问你。”
三皇子的幸灾乐祸简直摆在了脸上,刺的太子心肝都疼了。
......
御书房里,皇上没了朝会时的威严冷凝,皱着眉头呵斥道:“你府里闹的也太不成样子了!”
果然连父皇也知情了!
太子一脸羞愧和自责:“都是儿臣的不是,让父皇也跟着忧心了。”
“齐家治国方能平天下!你连身边的女人也管教不好,还谈什么治国平天下?”皇上显然也动了真怒:“偏偏还传的人尽皆知,现在是想遮也遮不住了。朕都替你觉得丢人!”
太子无言以对,只能跪下请罪。
皇上对太子最不满的就是他这份软弱的性子,贪念女色倒也不算什么。可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可就是大忌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皇上冷冷的追问。
太子不敢犹豫,立刻说道:“儿臣已经将事关此事的所有人都关了起来。那位王太医则交由太医院发落。至于沈秋瑜,念在她伺候儿臣多年,暂且留她一条性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软禁在庄子上,永不回府。儿臣今后也绝不会再见她了!”
皇上显然对他这样的处理还是有些不满意。这样的女人,一根三丈白绫或是一杯毒酒打发了也就是了。留着她的性命又有何用?可这毕竟是太子自己的事情,他愿意这么处理。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既然要放过那个女人的性命,朕也不便多说。不过,此事需引以为戒。”皇上一脸冷然:“为人君者,最忌讳的就是心慈手软。更不能被身边的人随意左右。”
太子唯唯诺诺的应了。心里却忍不住暗暗腹诽。父皇说别人倒是轻巧。也不想想是谁宠爱郑贵妃多年,简直快纵容那个郑贵妃骑到顾皇后的头上来了。要不是这两年情势逆转,堂堂皇后和他这个太子还不知道会憋屈成什么样子......
皇上再精明厉害。也看不透太子此刻心里在想的是什么。继续说道:“那些胆敢助纣为虐的下人,就别留着了。”
太子这次倒是没有犹豫。不假思索的张口应了。
沈秋瑜能留下这条命已经是侥幸,至于她身边的帮手。除掉也没什么可惜的。
回府之后,太子便将莫氏召来说话。莫氏对太子在宫里的际遇十分好奇,不过却很识趣的没有追问,只是静静的聆听太子的吩咐:“......那几个产婆都要封口,还有邱妈妈和那个伺候过允儿的小丫鬟,一并都打发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是几条人命,莫氏面不改色的应了下来:“这事交给我,殿下只管放心。”顿了顿又问道:“允儿该怎么处置?”
太子略一踌躇。允儿不算特别貌美,却也温柔可人。虽然居心不正,可到底也为他生下了儿子。若是就这么“打发”了,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可父皇之前说过的话言犹在耳,说不定过几天还会再次垂询。如果他连允儿也舍不得,到时候还有什么脸去面对父皇?
思来想去,太子终于狠狠心说道:“也一并打发了。下葬的时候厚待一些就是了。”
莫氏心里一松:“好,一切就依殿下的吩咐。”
又过了片刻,莫氏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那沈侧妃呢,就这么软禁在庄子上吗?”
太子对这样的话音却十分敏感,对着自己的母后父皇不能动怒,对着莫氏可就完全没有这层顾忌了,顿时沉了脸:“是不是只有打发了她上路你心里才痛快?”
莫氏被噎了一下。
太子憋屈了许久的怒意顿时开了闸:“沈秋瑜确实居心不良,可你这个做太子妃的也未必手脚就干净了。你敢说你事前全然不知情吗?”
太子也不是蠢人,气头一过,当然也想到了莫氏那天晚上的异常。如果不是之前就查探到了实情,莫氏又哪来的自信和有底气硬闯产房?明明知道实情,却隐瞒不说,故意引着他亲眼目睹那一幕。莫氏的心思,他又岂能猜不出来?
面对太子的怒火,莫氏反而平静了下来:“殿下说的没错,我确实之前就知道一些。”没等太子有什么反应,又迅速的说了下去:“可我知道的时候,沈秋瑜已经快‘临盆’了。在那样的情况下,我若是提前说出来,岂不是打草惊蛇?她只要‘不小心’摔上一跤,就可以宣称孩子难产没了。到那时候,我就算说的再好听,殿下也只会听信她的话,不会相信我吧!”
太子也被噎住了。
莫氏终于抬眸看向太子:“殿下,你我夫妻多年。纵然你心里并不爱我,可我毕竟是你的妻子。夫妻本是一体,你难受,我心里也绝不好过。这样的事情传开去,你颜面无光,于我又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别人在背地里会怎么取笑我这个太子妃?殿下只知自己痛苦,却从没过问过我心里会是什么感觉。难道只有别人是水晶心肠玻璃肝胆,我就是块没知觉没痛苦的木头不成?”
积压了多年的怨怼和不满,在字里行间毕露无遗。
太子确实是惜香怜玉,对着一众侍妾风流多情,对着沈秋瑜温柔体贴,可只有对她这个正妻冷淡疏远。她憋屈的过了这么多年,心里又岂能不生出怨恨?
莫氏深藏在心底的思绪翻腾不休,声音也哽咽了起来:“你把沈秋瑜放到了心尖上。我这个做妻子的,非但不能生出嫉妒之心,还要处处表现的贤惠大度。我心里就不苦么?”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是泣不成声,泪珠迅速的滚落。
成亲多年,太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莫氏当着他的面嘶喊落泪,心里所受的震动也着实不小。还没等整理好纷乱的思绪,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上前一步揽住了莫氏。
莫氏身子颤了一颤,没有挣脱,将头埋在太子的胸前。很快,眼泪就将他的胸口处浸湿了一片。
太子搂着哭的毫无仪态可言的妻子,心里终于缓缓升起了一丝内疚。
莫氏说的没错,他对她确实有些亏欠。沈秋瑜入府八年多来,毫无置疑的占据了他的心。哪怕就是在他故意冷落沈秋瑜的几个月里,也并未将沈秋瑜放下。身边的人都是看他的喜好脸色行事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又岂会将不受宠的莫氏放在眼底?
在这样的情况下,莫氏和沈秋瑜之间自然也是对立的关系。他凭什么要求莫氏毫无芥蒂?这件事若真的说谁有错,也一定是沈秋瑜。莫氏顶多就是知情未报而已……
太子默然许久,终于伸手轻轻拍了拍莫氏的后背:“刚才是我一时心急说话不妥,你别往心里去。”
顿了顿,又晦涩的张口:“昨晚在宫里,母后狠狠的训斥了我一顿。我已经向母后保证过了,从今以后绝不再见她。她毕竟曾经是我心爱的女人,我再生气,也不忍看着她就此丧命。你也不用再为她耿耿于怀了。我是决计不会再接她回来了!”
最后一句话出口之后,莫氏的哭声停住了,低头擦拭了眼泪,然后抬起头:“殿下,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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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三章 憋屈
太子略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是,我在母后和父皇面前都保证过了!”
莫氏满脸泪迹未干,眼睛还是红红的,听到这句话,却毫不掩饰心里的高兴之情。甚至当着太子的面松了口气。太好了!从今以后,那个女人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她期待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了!
太子看到她释然的表情,心里有些不舒坦。不过,看在莫氏情绪激动不稳刚哭了一场,太子也没心情计较这些。只是淡淡的说道:“以后就让她在庄子里住着,吃穿用度不要苛待她。你再派一个老实可靠的婆子去伺候她。”
太子这么说,无疑是在用实际的举动让莫氏安心。如果莫氏对沈秋瑜还是不放心,大可以派一个自己的亲信过去牢牢的盯着沈秋瑜的一举一动。
莫氏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她想的更深了一层,太子这个举动表面看来是在安抚她,其实仔细一想,何尝不是太子保护沈秋瑜安危的一种手段?这么一来,反而杜绝了莫氏暗中对沈秋瑜动手的可能。不然,沈秋瑜一旦出了事,莫氏第一个就难辞其咎。
……
不管怎么说,最大的眼中钉终于算除掉了。莫氏此时的心情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愉快的。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镇定:“孩子我已经吩咐奶娘好生照顾了。大人有什么过错,孩子总是无辜的。依我看,该办的满月礼还是要办的。正好也能借着热闹冲一冲府里的晦气。”
莫氏做主母也确实是合格了,方方面面都考虑的周到。
太子想了想说道:“孩子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办吧!等……一切事情都办妥当之后。孩子就养到你的名下。”
太子所说的一切事情办妥当,指的当然是孩子的生母允儿下葬之后。
莫氏立刻心领神会:“殿下放心。我一定好尽心照顾好孩子。”身为太子妃,这点心胸是必须要有的。她是太子所有儿女名义上的母亲。照顾孩子责无旁贷。更何况,现在这个孩子没了生母,简直就是白白送了个儿子给她。
沈秋瑜啊沈秋瑜,你处心积虑的想要一个儿子,没想到最后却便宜了我……
莫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脑海中迅速的盘算起了接下来要忙的所有事情。
……
几个产婆被悄无声息的封口,每人的家里都收到了一笔丰厚的银子作为安葬费,没人敢追问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邱妈妈伤重不治身亡,曾伺候过允儿的那个小丫鬟。在“无意”中落水而亡。允儿半夜在屋里上吊,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僵硬冰冷。宫里的王太医留下一封绝笔信,然后喝了毒药死了。
短短几天里,和此事有关的所有人都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而沈秋瑜,则被软禁在偏僻的庄子里,身边只有一个婆子伺候着。说是“伺候”,其实就是监视。每天连房门也不能出,就一个人独自孤零零的待在屋子里。
......
太子府一连串的动作不可谓不迅速,力图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可奇怪的是。消息非但没有被压下来,反而越传越厉害,一开始还是在贵族圈里流传。很快就传遍了茶楼饭庄,成了平民百姓津津乐道的酒后谈资。
太子心里暗暗懊恼不已。可流言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嘴长在人家身上,哪能管得住别人在背后说什么?
更让太子心里窝火的是。近来人人见了他,神色都颇有些微妙。虽然不至于当面提起沈秋瑜。可那种同情怜悯中夹杂着看热闹的眼神,也足以让太子觉得窝囊憋闷了。
这些人里。当然也有些胆子大的,毫不避讳的当面就戳他的伤口。
“皇兄,早就听闻你府上的沈侧妃有孕,算算日子早就该生了才对。怎么也不请皇弟我去喝一杯喜酒?”阴阳怪气的腔调配着嘲弄的笑意,当然非三皇子莫属了。
太子心里恼火之极,面上却淡淡的笑道:“不知三皇弟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我府上确实添了新丁,不过是一个通房丫头生的。沈侧妃身染重疾,早就被送到庄子上养病去了。怎么可能生孩子。”
这也是太子近来对外的说辞——事实是怎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这一层遮羞布还是要的。说的遍数多了,往往连说的人也开始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太子最近总是重复这几句话,已经说的面不改色顺溜之极。
若是换了别人,对话大概就到此为止了。
可三皇子今天像是成心要给他添堵似的,故意挑眉笑道:“真的是这样吗?皇兄该不是记错了吧!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去年四月的时候,皇兄对外宣传的明明是沈侧妃有了身孕。怎么现在又变成通房丫头了?”
看着太子隐忍难看的脸色,三皇子的心里涌起一阵阵快意,继续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对了,我最近听说了一些谣言。说是沈侧妃打着借腹生子的注意,竟然骗过了皇兄。直到临生的时候进了产房才发现。不知道这个谣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太子暗暗咬牙切齿,面上却强自维持风度。
三皇子好整以暇的笑道:“我也觉得不可能。皇兄再糊涂,也不至于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欺瞒了这么久吧!”顿了顿,又一脸关切的说道:“不过,外面的谣言实在传的太厉害了。这对皇兄可真是大大不利啊!皇兄可是当朝太子,未来的储君。如今却被人说成了是一个不辨是非的糊涂虫,别说是皇兄了,就连臣弟听说了,心里也实在不忿!”
......呸!猫哭耗子假惺惺!
太子看着三皇子一脸的得意,心里忽的一动。这谣言来势汹汹,简直就像是有人在暗中唆使散播一般......再联想到三皇子今天类似挑衅示威的举动,让人很自然的生出联想。
这背后的主使者,十有**就是三皇子了吧!
太子也不是任人揉搓的软柿子,故作淡然的一笑:“我整日里这么忙碌,哪有心情管那些无事生非的小人在背后说些什么。”说着,又拍了拍三皇子的肩膀:“你反正也闲着没什么差事,不如帮我好好查探一番如何?”
这次却是结结实实的戳中了三皇子的痛处。三皇子被关了几个月之后,再入朝堂,很明显的老实安分了不少。可即使如此,皇上对他也没了原先的器重和偏爱。也没安排什么要紧的差事给他。自以为是的三皇子,终于也尝到了被冷落被闲置的滋味......
三皇子也快笑不出来了,俊脸隐隐有些扭曲:“皇兄的家事,臣弟实在不方便插手。还是请皇兄另请高明吧!”
两人你来我往的应对一番,俱都是皮笑肉不笑。等三皇子走后,太子的脸陡然沉了下来,深呼吸口气,拂袖走人。
更可悲的是,受了这种窝囊气,却连个倾诉的地方都没有。
对着莫氏当然不便提起,和下属更不好说这些。甚至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免得传出更多的流言蜚语来。
到这个时候,太子分外的想念起顾熙年来。不管怎么说,至少是一起长大的表兄弟。有些话对别人不便启齿,在顾熙年的面前却没那么多顾忌。
想到这些,太子几乎迫不及待的就想见顾熙年了。
说来也巧,再过两天就是顾熙年那一双龙凤胎的满月之日。本来这样的喜事,只要莫氏出面就行了。可太子却坚持和莫氏一同前往。莫氏也稍稍窥到了太子的那点心思,不过却什么也没多问,只是细心的准备好了满月的贺礼。然后在当日,早早的就吩咐备好马车。
莫氏如此知情识趣,太子心里也觉得舒心。早把当日那一点不快扔到了脑后。如今他身边已经没有沈秋瑜了,总不能再天天和莫氏闹别扭吧!
......
定国公府里,此时却是一派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自从一双孩子出生之后,叶清兰的生活忽然变的忙碌又充实起来。当然,这种忙碌充实,并不是说她就真的有什么事情可做了。她还在月子里,每天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和某种动物的习性完全相同。一双孩子有几个奶娘带着,有婆婆精心照顾着,根本就用不着她动一根手指,孩子就被照顾的妥妥当当。
可即使什么事也不用做,只要静静的看着两个孩子的脸,她的心里也是满足又快乐的。
有了这两个孩子,叶清兰忽然觉得现在的自己才是完整又幸福的。前世的记忆渐渐模糊远去,留在脑海中的只剩下一个遥远而又美好的剪影。现在的生活,琐碎而平静,温暖而踏实。
终于熬到孩子满月的这一天,叶清兰做月子也算是正式结束了。
一大早起来叶清兰舒服的泡了个热水澡,又换了身干净又崭新的衣裙,梳了个漂亮的发髻,然后兴致勃勃的去照镜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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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 满月
镜子里出现一张美丽又神采飞扬的脸。
熟悉的眉眼,却散发出不一样的神韵。如果说以前的自己还有些稚嫩,最多算是含苞待放的花朵。而现在这朵鲜花,却在不经意间悄然绽放,崭露出娇妍的风姿。
在屋子里闷了一个月,皮肤又白又嫩油光水滑,气色看起来好极了。身材也有了些变化,腰身确实比以前略略大了一圈。随之增长的,还有胸部。原来最多算是包子级别,现在也有点馒头的趋势了......
“我怎么觉得我变的比以前更好看了?”叶清兰沾沾自喜的自夸。
站在一旁的若梅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瑞雪忍住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奴婢也觉得少奶奶变的更美了。”
若梅顿时笑弯了腰。
叶清兰故作生气的瞪了她一眼:“你还敢再笑,将来出嫁的时候我可不为你准备嫁妆了。”
此言一出,不仅若梅红了脸,就连瑞雪的俏脸也是红扑扑的。她和全福成亲的日子就定在五天后。按理来说,她本该躲在屋子里不出来见人。可小少爷小小姐满月,少奶奶也出了月子,她在屋子里也实在待不住,这才厚着脸皮出来了……
叶清兰看着瑞雪通红的俏脸,既觉得有趣又觉得好笑,故意咳嗽一声问道:“相公怎么到现在还没来。瑞雪,你出去替我问问全福。”
瑞雪终于抵挡不住了,红着脸跺脚娇嗔:“少奶奶,你又拿奴婢开心了。”
这一次。就连叶清兰也笑的前仰后合。
说来也巧,众人的笑声还没停。顾熙年便进了屋子。厚颜跟在顾熙年身后进来的人不是全福还能有谁?
“奴才见过少奶奶!”全福中规中矩的给叶清兰行了礼,眼睛却不由自主的连连看向叶清兰身边的瑞雪。
一众丫鬟窃笑不已。瑞雪脸上的红晕迅速的漾开。连脖子都快红了。抬头看全福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匆匆的说一声:“少奶奶,奴婢先退下了。”然后在一片哄笑声中,落荒而逃。
全福盯着瑞雪的身影直到完全不见了,才依依难舍的收了回来。然后迎上叶清兰揶揄含笑的目光。好在全福脸皮又老又厚,压根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殷勤的拍马屁:“少奶奶今天肯定是艳冠群芳。”
叶清兰心情本就极好,被这么一逗,更是嫣然笑了起来。
近在咫尺的笑靥如鲜花怒放。全福呼吸为之一顿。
小心眼的顾某人顿时瞪了过来。全福不敢再多逗留,随意找了个借口就溜出了屋子。叶清兰忍俊不禁的又是一笑:“这个全福,果然又伶俐又滑头。”
那是当然!在他身边伺候,要是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早就被打发了。
顾熙年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目光灼灼的看着叶清兰。生了孩子之后,那点青涩已经全然褪去。此刻的叶清兰,多了以前没有的成熟风韵。看在他眼里实在是……可口极了。
叶清兰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嗔怪的丢了个白眼过去。也不含蓄一些。这里可还有这么丫鬟在呢!
那一眼的娇媚风情,愈发勾起了顾熙年的蠢蠢欲动,上前一步,将叶清兰搂入怀中。
丫鬟们不用吩咐。早就伶俐的退了下去。
叶清兰白嫩的脸颊染上一抹浅浅的红晕,娇嗔不已:“都怪你,她们几个又要笑我了!”
软玉温香在怀。顾熙年早就心荡神驰不能自已了,含糊不清的应了句:“放心。她们羡慕还来不及,不会笑你的……”最后几个字被吞没在热切的唇舌纠缠里。
叶清兰孕期进了八个月之后。顾熙年就自动自发的禁欲,一直忍到叶清兰做完月子的这一天。算起来也有三个多月了。两人的身子刚一碰触到一起,反应都很强烈。顾熙年吻的热切激烈,大手几乎迫不及待的覆上她胸前的柔软。那丰润的手感,让顾熙年暗暗惊叹。
生了孩子之后,这里“很有长进”啊!
叶清兰低低的呻吟了一声,久旷的身子根本禁不起这样的撩拨,很快就热了起来。下意识的在他怀中扭动了几下。
顾熙年难耐的低声喘息,正要有进一步的举动,门外忽的响起了一个熟悉的欢快声音:“大哥,大嫂,客人都来了,你们两个怎么还在屋子里磨蹭?”
叶清兰顿时清醒过来,立刻推开顾熙年,七手八脚的整理衣裙。顾惜玉进出云轩几乎没有敲门的习惯,基本上是声音到人就到了。这次也不例外,顾惜玉正准备推门而入。
若梅忙陪笑道:“小姐,公子爷和少奶奶正在里面说话,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顾惜玉随意的嗯了一声,压根就没听懂若梅的暗示,依旧推门走了进去。
若梅:“……”
好在时间紧张,叶清兰和顾熙年两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衣裙头发都还算整齐。只是叶清兰脸上的红晕未褪,愈发显得娇艳妩媚。
顾熙年略有些不满的看了前来搅局的顾惜玉一眼。
顾惜玉浑然不察,笑眯眯的拉起了叶清兰的手:“大嫂,外面已经有客人来了。你也该抱着孩子出去应酬客人了。我怕你迟了,特意来提醒你一声呢!”像个邀功的孩子一般,双眼亮晶晶的等着被表扬。
叶清兰当然不会吝啬夸赞之词,立刻笑道:“你想的真周到,多谢你了。”
顾惜玉眉眼弯弯的笑了,然后兴奋的东张西望:“孩子呢,怎么还没抱过来?”
大概是血缘天性,原本并不喜欢孩子的顾惜玉对这一双龙凤胎倒是分外的喜欢。这一个月里天天都来陪孩子玩。要是有哪一天没见着,心里就空落落的像缺了什么似的。
叶清兰抿唇一笑,扬声喊了若梅一声:“去让奶娘们把孩子抱过来。”
奶娘们很快就抱着孩子来了。
一个月下来,两个孩子的眉眼长开了一些,愈发显得粉雕玉琢秀气可爱。叶清兰如今也能分得清哪一个是哥哥哪一个是妹妹了,先将妹妹抱了过来,在她肉嘟嘟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孩子对母亲身上的气味十分的敏感,顿时睁开了眼睛。张着小嘴咿咿呀呀,别提多惹人喜欢了。
顾熙年也被吸引了过来,笑着伸出手指拨弄孩子的小手。孩子下意识的将手指握住,发出类似咯咯的笑声。
顾熙年也笑了起来,眉眼含笑,柔和极了。
夫妻两个都在逗弄女儿,倒是把儿子晾在了一旁。顾惜玉立刻凑到了小侄儿身边逗弄起来:“看看你爹你娘,都这么偏心,喜欢妹妹不喜欢你了对不对?没关系,有姑姑喜欢你呢!以后姑姑带你玩好了……”
叶清兰和顾熙年对视一笑。
叶清兰笑着问道:“孩子的名字取好了么?”
顾熙年挑了挑眉笑道:“取了不少,可祖父都嫌不好,不太满意。”
“孩子都满月了,总不能再拖延下去吧!”按着俗礼,孩子满月这一天,趁着亲友都来道贺,就该给孩子定下名字了。
给孩子取名这个美差被祖父抢走,顾熙年的心里也有些不痛快。闻言轻哼一声:“要是祖父拿不定主意,我就替孩子起名字。”事实上,他巴不得祖父想不出名字来。
正说着话,郑夫人也笑吟吟的进来了:“前面已经有客人来了,你们两个抱着孩子随我去招呼客人。”
叶清兰笑着应了,温柔小心的抱着女儿。顾熙年正要伸手去抱儿子,郑夫人却又改了主意:“瞧你笨手笨脚的,别再把孩子弄疼了。还是由我来抱着好了。”说着,喜滋滋的抱起了宝贝孙子,狠狠的亲了一口才心满意足的抱着孩子走了。
这一幕经常上演,已经屡见不鲜了。
顾熙年无奈的笑了笑,抬脚跟了上去。
到了顺宜堂,就连叶清兰也没机会再抱着孩子了。孙氏也不嫌累,亲自抱着孩子在亲友面前显摆:“快些瞧瞧,我的宝贝重孙和熙年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生的唇红齿白清秀可爱……”
叶清兰咳嗽一声,轻声提醒:“祖母,这个是妹妹,婆婆手里抱着的是哥哥。”
……孙氏立刻改口:“这孩子长的和玉儿小时候一模一样,长大一定是个美人儿。”
众人立刻出言附和。
叶清兰哑然失笑。可心里对这句话也十分赞同。她的女儿肯定是这世上最最美丽可爱的!
亲朋好友陆续都来了,顾熙年的同僚好友也都一一来了。顺宜堂很快就热闹起来。太子和太子妃到的时候,顺宜堂里已经有不少客人了。
莫氏笑吟吟的送上贺礼,然后笑着夸叶清兰:“到底是年轻底子好,才出了月子就恢复的这么好。这张脸倒是比以前还要水灵标致了一些。”
太子也忍不住多看了叶清兰一眼。
顾熙年不动声色的笑道:“殿下,多日不见,你的气色似乎有些不佳。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何止是有烦心,简直就是虐心!太子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五章 倾诉
太子满肚子的苦水,几乎迫不及待的就想全部倒出来。
可惜顾熙年身为主角的爹今天显然十分忙碌,根本就没有时间和他单独说话。很快就被前来贺喜的同僚围住了。
太子有些无奈的叹口气,百无聊赖之余,索性也凑过去看了几眼孩子。这一看,顿时就舍不得移开眼睛了。同样都是孩子,可人家这一双龙凤胎看着就特别的可爱。两张一模一样的粉嘟嘟的小脸,小手握成拳头塞在嘴里有滋有味的吮吸,让人打从心底里生出欢喜来。
太子忍不住对莫氏说道:“不如定个娃娃亲,把女娃儿娶回去给我们的鸣哥儿当媳妇吧!”
莫氏失笑,低声应道:“不是臣妾不乐意,当日孩子洗三的时候我就提起过这事,可我看叶氏好像不是很情愿,就没好意思再提了。”
太子不以为然的笑道:“鸣哥儿是我的长子,将来也是堂堂的皇子身份,这么好的一门亲事打着灯笼也难找。叶氏能有什么不情愿的。只怕是觉得孩子太小了,定亲嫌太早。等过上几年再说好了。”
莫氏见太子兴致高昂,也不好打消他的积极性,含笑点了点头。
两人的悄悄话也没能说上几句,很快就有女眷凑过来和莫氏套近乎,来和太子寒暄打招呼的人就更多了。
等客人到的差不多了,顾俢和咳嗽一声,朗声说道:“今天是我的重孙顾歆平和重孙女顾忻安满月的好日子,感谢各位亲友来捧场。”挑这个时候说这些。就是为了当众宣布孩子的名字。
众人纷纷夸赞孩子的名字取的好。
顾俢和口中谦虚几句,脸上却不掩得色。他绞尽脑汁想了一个月。不知想了多少名字,又都嫌不够好。眼看着孩子满月。再也不能拖延了,脑海中灵光一闪,便想到了这两个名字。越想越觉得好,当下就毫不犹豫的定下了这两个名字。
顾歆平顾忻安......叶清兰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名字,也觉得十分喜欢。这名字起的简单却又寓意深远。还有什么能比一生平平安安更好呢?
顾熙年正好看了过来,夫妻两个眼神对视间,俱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这两个名字,真的是很合心意。
乳名也不用另想了,就叫平平和安安好了。
吃完了午饭之后。叶清宁叶清芙叶清柔还有崔婉郑敏几个人,都围拢到了叶清兰的身边,逗弄起了两个孩子。
崔婉越看安安越觉得喜欢,笑着说道:“十妹,我可先把安安先定下了。将来麒哥儿麟哥儿随你挑。”
叶清宁立刻笑道:“大嫂,你可别和我抢。安安还在十妹肚子里的时候,我就和十妹说好了。将来安安可是要给我做儿媳的。”
“别的事情我让你也就罢了,这事我可不能让你。”崔婉一本正经的应道:“这一让,儿媳可就被你抢跑了。”
众人听她们两个你来我往说的有趣。都笑了起来。
叶清兰也被逗的直笑,却也没把她们两个的话当真。开什么玩笑,安安才满月好不好。她才舍不得早早的就给孩子定什么亲事。将来等安安长大了,自己挑选如意郎君好了......好吧。她想的也太早了!
叶清兰赶紧将发散到外太空的思绪都收回来,专注的和众人说话闲聊。
到了下午,客人也就一一散了。叶清兰送过了客人之后。也有些累了。便带着孩子先回了出云轩休息。
当然,也有个别客人赖着没走......
太子吩咐太子妃先行回府。自己却单独留下了。莫氏很快就猜到了太子想留下是要做什么,却聪明的没有追根问底。先一步回了太子府。
顾熙年对太子的心事更是心知肚明。
太子虽然风流滥情一点,却也是天生的多情种子。如果论起对沈秋瑜的感情,太子绝不会比前世的他少一分。如今却被逼着将沈秋瑜软禁在庄子里,终生不能再见一面。这对太子来说,绝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更何况,眼下这事被传的沸沸扬扬,太子府的颜面岌岌可危。太子又岂能不烦心?
果然,两人刚一独处,太子便长须短叹起来:“表弟,我这些日子真是水深火热苦不堪言啊!”至于事情的具体经过......就连街头巷尾的百姓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顾熙年还能不知道吗?根本就不用再多说了嘛!
顾熙年露出一脸的同情,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这些事我也都听说了,真没想到沈侧妃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不瞒表哥,我当时听到的时候,真被吓了一跳......”
太子总算是找到了同情自己的人,几乎快涕泪交加已示感动了:“是啊,我也万万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实在想不通,我对她还不够好吗?为什么她还要这么做?这几年她一直都没生过孩子,可府里谁也越不过她去。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顾熙年没有出声。这个时候,太子不需要人劝慰,只需要一双静静聆听的耳朵。
太子心里的郁闷苦楚压抑了多日,现在打开了话匣子,便滔滔不绝的倾泻而出:“后来我倒是想明白了,她不甘心屈居莫氏之下。所以希望有一个儿子。以我和她的情分,只要她有了儿子,将来等我登基,十有**会立她的儿子为太子。她也就有了做皇后的筹码和资格。”说到这儿,太子也无法再维持平静,语气激动起来:“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了,竟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这么野心勃勃的一面!”
如果她不是这样的野心勃勃,当年又怎么会舍下青梅竹马的自己,想尽方法也要嫁给太子?这一点,相信太子也该想到了。只是男人的自尊摆在那儿,太子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罢了。
顾熙年神色淡然的应道:“表哥,事情既然过去了,就别再耿耿于怀了。”
太子苦笑一声,长叹口气:“这些日子,我在所有人面前都装出不介意的样子。可在你面前,我真的不想再自欺欺人。我自问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可她却这么对我......我现在终于知道,她当年舍下你嫁给我,其实并不是因为她爱我,而是因为我是太子。”说到这儿,太子手握成拳,重重的捶打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顾熙年神色不变,语气依然平静:“你又何必这么贬低自己。”
太子自嘲的一笑:“事实是怎么样,其实你比我更清楚。从头至尾,真正傻的只有我一个。自以为有魅力,征服了我喜欢的女人。我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她爱的是太子这两个字,而不是我这个人。”顿了顿,又困难的挤出几个字:“她真正爱的人,其实是......”
“过去的事情,说多了无益。”顾熙年温和的打断他:“而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已经都忘了。我只知道,我这辈子爱的人是叶清兰。如今我又有了平平和安安,此生足矣!”
太子和顾熙年自幼一起长大,对他的性子脾气再熟悉不过。越是这样轻描淡写,越说明他此刻说的都是心里话。如果换在以前,他大概会觉得放心了。可现在,却有种难以言喻的晦涩......
是啊,顾熙年终于抛开了过去的一切,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他,却彻底的失去了深爱的女人......
“如果你实在舍不得她,不妨等过一阵子风声淡了,再悄悄把她接回府里来。”顾熙年故作不经意的试探。
太子很自然的就说了实话:“我之前倒是这么打算过的。不过,这是绝不可能了。母后想对她下手,被我拦了下来。不过,我也在母后面前承诺,从今以后都不再见她。如果偷偷去见她又被母后知道了......母后的脾气你也知道的。我这么做,就是在要她的命。”
说到这儿,太子的语气更多了几分苦涩:“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深爱过的女人。我希望她能活着。”哪怕此生再不相见,他也希望她能活下去。
顾熙年虽然在宫里也有眼线,可当时太子和顾皇后说话的时候屏退了所有的宫女太监。他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打探到这个消息。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顾熙年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惩罚实在是太妙了!
沈秋瑜野心勃勃,无非是仗着太子心里有她。以太子的性子,若是再见到她,被她一番哭诉打动心软也是有可能的。可现在,太子立誓再也不见她。她纵然有再高明的手腕,也是无济于事了。
一个人被关在偏远田庄里,没有了锦衣玉食没有了前呼后拥没有了太子的宠爱,有的只是无尽的孤独凄凉。在漫长的岁月里回忆往日的荣华富贵,独自品尝现下的落魄和悲凉。这对沈秋瑜来说,绝对是最绝妙的惩罚了。
而且,以她的性子,是绝对舍不得自杀的。但凡还有一丝希望,她也会等待下去。
沈秋瑜,未来的日子很漫长,你就慢慢的品味这杯苦酒吧!(未完待续。。)
ps: 想了很久,还是定下了这两个名字。平平安安,寄予了对一双孩子的美好期望。顾歆平顾忻安,两个名字都很好听对不对~o(n_n)o~
第六百一十六章 设局
太子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久久没有说话。
顾熙年在知道沈秋瑜即将到来的命运之后,心情畅快极了。不过,当着太子的面,这些情绪得全部收敛起来,半点不能流露:“正如你说的,她还能活着,总比死了强的多。你对她也算仁至义尽了。”
太子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又是许久没出声。
看着这样的太子,顾熙年心里曾有过的怨恨也随之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同情。他们三人之间的过去就是一本糊涂账,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爱恨,也说不清是谁对谁错。他已经从这一团泥沼里拔了出来,而太子,现在才是深受其害的那一个……
过了半晌,太子才从消沉低落的情绪里稍稍振作起来:“你说的对,不管怎么样,至少她还能活下去。就算少了些自由,至少吃穿都不会亏待了她。算了不说她了,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和你商议。”
顾熙年早已猜到了太子口中的要事是什么,表面却故作不知:“哦?还有什么重要的事?”
“这件事我已经把知道内情的人都打发了,又吩咐府里的人把消息都压下来不准往外传。”太子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可奇怪的是,消息走漏的很快。现在就连街头百姓都知道了。听说还有几个说书的人,将这件事改头换面编成了段子,每天在最热闹的茶楼里说书。要说这背后没有人捣鬼,我是半点都不相信。分明就是有人趁机兴风作浪,故意要把太子府推到风口浪尖上。”
万万不能小觑流言的力量。如果不及早压下来。真的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不仅是太子府的颜面荡然无存。就连天家的尊严也受到了挑衅。一旦惹的皇上也动了真怒。到时候可就更不好收场了。
有这个能力又有这个动机和太子作对的人,朝堂内外屈指可数。
太子心里有数。顾熙年也是心知肚明,两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顾熙年低声说道:“殿下不便亲自出面,这件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好了。”
太子也正有此意,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脸上也有了笑意:“也好,那就有劳你了。”
顾熙年挑眉一笑:“和我还用的着说这些虚情假意的客套话吗?”顿了顿,又淡淡的笑道:“其实,殿下大可不必担心。皇上圣明。绝不会被这点小人伎俩蒙蔽。想出这个计谋的人,只怕会适得其反。”
太子瞬间被点醒了。是啊,父皇如今心意已定,绝不可能因为一点谣言就改立太子。反而会因为三皇子不顾大体的行为而动怒。他这些日子的情绪一直波动不稳,竟没想到这一层。此事若是利用得当,反而可以让三皇子狠狠的栽个跟头!
太子越想越兴奋,低声说道:“既然是这样,就不用再追查了。我厚着脸皮在父皇面前哭诉一回,说不定效果更好些。”
孺子可教!顾熙年悠然一笑:“这样效果肯定会更好。就是委屈表哥了。”
太子不以为意的挥挥手:“这有什么委屈的。”只要能看着三皇子吃瘪,就算是多哭诉几回他也愿意。
顾熙年眸光微闪:“不过,就这些,还不足以让皇上动怒。要想设好这一局。还得再做些功夫才行。”
比起阴险狡诈来,太子自叹弗如,立刻问道:“你说要怎么办?”
“加油添醋。煽风点火!”顾熙年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太子先是一愣,旋即若有所悟。两人又低声商议了一番细节。此事暂且不提!
到了晚上。太子很自然的留下吃了晚饭。他此刻的心情和来的时候截然不同,脸上也有了笑意。和顾熙年等人频频举杯。很快就有了几分酒意。
待家宴散席后,孙氏特地喊了太子到身边,低声说道:“沈侧妃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女人不比男人在外应酬忙碌,整日里盘算的无非就是内院的这点事。一时想岔了做了错事也是有的。你现在罚也罚过了,总不能就这么把她一直软禁下去吧!看在当年青梅竹马的情谊份上,今后总得给个机会让她重新改过……”
竟流露出了为沈秋瑜说情的意思。
太子默然片刻,才苦笑道:“外祖母,你说的意思我明白。可是,这事根本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当时动静闹的那么大,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了身孕。临到生产这一天偏偏又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想遮也遮不住,母后很生气,还坚持要赐她一死。是我跪着求母后,母后才同意留下她的性命。可她这辈子,也只能在那个庄子里住下去了……”
孙氏面色微微一变。在庄子里一直住下去,和坐牢又有何异?可太子的话已经说的十分清楚了,她若是再继续为沈秋瑜说情,未免太不识趣。
太子见她面色不愉,又低声安抚道:“外祖母不用担心,我会让人好生照顾她的。等过几年,母后的怒气消了,我会再多派些人去陪她。”
也只能如此了!孙氏点点头,悄然叹口气。从这一天起,口中再也没提起过沈秋瑜这个名字。
这些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太子喝了酒之后,倒也没别的毛病,就是话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而已。顾熙年无奈的贡献出耳朵,听太子翻来覆去的说着那几句话:“……表弟,我现在真是后悔。当年我真不该对她动了心思,更不该从你的手中把她抢过来……”
由此可见,太子对顾熙年的心结已经彻底没了。不然也不会肆无忌惮的说出这些话来。顾熙年随意的安慰了几句,好说歹说才把太子哄走了。
太子走后,顾熙年的耳根总算是清静了。回了出云轩之后,第一件事当然是去看娇妻和一双儿女。
屋里只燃了两支烛台,光线不算特别明亮。柔和的光芒下,叶清兰的唇角含笑,目光更是无比温柔。孩子正躺在她的怀里,砸吧着小嘴用力吮吸。另一个孩子被若梅抱着,轻声细语的哄着。
屋子里的气氛静谧而美好,连空气中都流淌着幸福和甜蜜。
叶清兰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冲顾熙年微微一笑:“你可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太子要拉着你秉烛夜谈呢!”
顾熙年忽然觉得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笑着走上前:“他倒是想赖着不走,被我硬是撵走了。什么事要没有陪你和孩子重要。”目光顺便在孩子吃饭的地方瞄了一圈…...
女人都爱听甜言蜜语。再聪明的女人也不能免俗。叶清兰被哄的心花怒放,再看到他目光灼灼的样子,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碍于屋子里还有丫鬟在,谴责的内容就不用说出口了。反正大家都懂的。
顾熙年被压抑了许久的**却被这一眼勾动的勃发起来,立刻说道:“你先喂孩子,我去沐浴更衣。”
……要不要暗示的这么明显,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好吧!
叶清兰红着脸啐了他一口。顾熙年心情很是愉快,笑着去了净房。丫鬟们将头扭到一边偷笑不已。
若梅忍住笑,轻轻咳嗽一声:“少奶奶,时候也不早了,小少爷小小姐也都吃饱了。还是让奶娘把先抱他们下去休息吧!”
叶清兰嗯了一声,在儿子红扑扑的小脸上亲了亲,又亲了女儿一口。这才依依不舍的让奶娘抱走了孩子。
其实,给孩子喂奶的事情,郑夫人本来是不赞成的。理由也很简单:既然有那么多的奶娘在,孩子绝不会被饿着,她只要好好养着身体就行了。这样劳心劳力的喂奶又是何苦?再说了,就算是想喂奶,也不可能够两个孩子吃。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叶清兰却是异常的坚持。就算奶不够孩子吃,也总比完全不喂奶好的多。母乳喂养不仅对孩子的身体好,也能增加孩子和母亲之间的感情。她可不想错过和孩子最亲密的相处时光,更不想被剥夺做母亲最大的骄傲。
不过,喂奶这种事也确实有不少后遗症。比如说,在某些……热情高涨的敏感时候,忽然有奶水流出来这种事情是不是有一点尴尬?!
叶清兰的脸都涨红了,顾某人却不以为意,甚至一本正经的说了句:“奶水可不能浪费了。”然后俯下头……
具体过程实在让人无法启齿。总之,顾某人道貌岸然的秉持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努力了一通之后,叶清兰全身都酥软无力了。还没等抗议出声,又被翻过来翻过去的折腾了大半夜,到最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纱帐里弥漫着欢爱过的气息,叶清兰娇慵无力的躺在顾熙年的怀里,恹恹欲睡。
沉淀了几个月的**其实还没完全平息,可心里却十分的餍足。顾熙年搂着她柔软滑腻的身子,大手在她丰润的胸部流连,低低的笑道:“你长大了不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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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七章 刁难
叶清兰没力气搭理他,翻个身继续睡。顾熙年哑然失笑,终于也闭上嘴,心满意足的搂着她一起入眠。
运动过度的结果就是,第二天腰酸背痛了一整天,连抱孩子的力气都没了。
叶清兰在众丫鬟婆子们了然的笑容里有些羞恼,默默的这笔账都记到顾熙年的头上。可惜他的病假已经结束,今天就去当值了。不然……哼哼!
又过了几天,终于到了瑞雪和全福成亲的喜日子。
丫鬟小厮们成亲,当然没那么多讲究。摆两桌酒宴,放串鞭炮热闹热闹也就差不多了。若是家里还有爹娘也在府中当差的,成亲还有人操持。全福却是打小就被卖进府的,连爹娘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瑞雪也差不多。因此,瑞雪对成亲这一天并没抱太大的期待。
可没想到,成亲这一天却很隆重热闹。
一大早就有喜娘来为她梳妆打扮,整套的赤金头面首饰,让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再穿上自己精心绣的嫁衣,镜子里的女子像所有新嫁娘一样窈窕美丽。
若梅桂圆英儿红鸾几个都来了,围着她有说有笑,就像她的家人一样。
瑞雪心里暖暖的,鼻子却微微泛酸。这一幕,在她梦中出现过好多回。没想到真的实现了……
“好好的怎么哭鼻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边,一脸笑意盈盈:“是不是嫌嫁妆少了?要不然,我再让若梅去库房里给你搬一匣子银锞子来。保准全福不敢小看你,以后也不敢欺负你!”
丫鬟们咯咯的笑了起来。
瑞雪本有些感伤的情绪。被这么一逗,无论如何也是哭不出来了。用帕子小心的擦了眼睛的泪珠。正待起身给叶清兰行礼,叶清兰忙笑道:“新娘子最大。今天可别再给我行礼了。”
瑞雪红着脸嗯了一声,心里涌起阵阵感动。
少奶奶对她这个贴身丫鬟,确实是好的没话说了。成全了她的心意不说,还特地叮嘱黄妈妈帮着操办了一份嫁妆。这份嫁妆就是比起普通富户人家的小姐来,也半点都不逊色。今天还特地来为她送嫁……
瑞雪一个冲动,忽的握紧了叶清兰的手:“小姐,奴婢能伺候你,真是几辈子才修来福气。奴婢真舍不得离开你......”说着,声音已经哽咽了。虽说成亲了之后还能留在出云轩里。可只能做管事娘子,不能像以前那样和小姐朝夕相伴了。
叶清兰心里也有些酸涩,面上却微微一笑,反手握住瑞雪的手,柔声说道:“今天是你出嫁的大喜日子,要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的,总是哭鼻子可不好。我们名为主仆,可在一起相伴多年,我在心里一直拿你当姐姐一样看待。今天你出嫁。我心里很欣慰很欢喜。要是全福那个小子成亲后胆敢欺负你对你不好了,你只管告诉我。我一定替你撑腰!”
瑞雪听的泪水涟涟,紧紧握着叶清兰的手,脸上的妆容都被泪水弄的有些花了。
丫鬟们在一旁看着。也都被勾起了心事,心里各自泛起微妙难掩的滋味。
尤其是若梅,比瑞雪还要大上一岁。也到了婚配的年龄。眼看着瑞雪已经有了归宿,自己的未来却还没有着落。难免有些凄惶。不过转念一想,以少奶奶的心性为人。将来必然不会亏待了自己,也就释然了。
门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是全福来接新娘了。
喜娘忙过来为瑞雪补妆,又为瑞雪披上了盖头。叶清兰稍稍整理一下衣裙,然后笑吟吟的走了出去。
府里有头脸的管事和小厮都来了,簇拥着今天的新郎官。全福穿着大红喜袍,愈发显出了几分清秀。那双灵活的眼睛里闪着喜悦的光彩,在见到叶清兰之后,下意识的就要上前来行礼。
叶清兰笑道:“今天你是新郎官,就别给我行礼了。快些进去接瑞雪吧!”
全福喜滋滋的应了一声,在众人的鼓噪下,昂首挺胸的往瑞雪的屋子里走去。只可惜,还没到门边就被丫鬟们拦下了。一个个伶牙俐齿的出题刁难全福,好在全福早有心理准备,肚子里也着实有些墨水,应付起来并不是难事。
至于全贵等人,眼睛早已忙着在一众丫鬟的脸上瞄来瞄去了。
全福娶到瑞雪一事,深深的刺激到了尚未婚配的一众小厮。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瞄准了少奶奶身边还没婚配的几个陪嫁丫鬟。
若说定国公府里最受宠的人是谁,非少奶奶莫属。再过几年,少奶奶能当家理事了,能娶到少奶奶身边的陪嫁丫鬟,绝对是稳赚不赔的好事啊!更何况,这几个丫鬟相貌都出众,各有各的优点,娶到谁也不吃亏。
......
这其中,又属若梅受到的瞩目更多。理由很简单,论年龄若梅最大。瑞雪出嫁之后,就会轮到若梅。如果有这个心意的,可得早点把握机会才行。
若梅不愧是被精心训练过的暗卫。别的丫鬟都被看的面泛红霞,她却是异常的镇定沉稳。从头至尾也不见半分慌乱。若论相貌,她其实并不特别出众,可在这么多或俏丽或可爱的丫鬟里,她的沉稳干练却独树一帜,很轻易的就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管事忍不住多看了若梅几眼。
若梅却对那个频频留意自己的男子视若无睹,稳稳的守住了门口,一脸淡然的对新郎官全福说道:“只要过了我这一关,你就可以进去接新娘了。”
全福接连过关斩将,信心顿时膨胀起来:“没问题,你只管出题。”
若梅挑了挑眉,上下打量全福几眼,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一截短短的绳子来。
......这动静可真是太新鲜了。为难新郎官的法子多不胜数,可若梅拿了一截这样的绳子出来是要做什么?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都被吸引了过来,纷纷围拢了过来看热闹。
全福也是一头雾水:“若梅,你拿绳子出来做什么,该不是打算让我拿这个绳子当成喜带接了新娘子出来吧!”
若梅淡淡一笑,右手握着绳子的一端,另一端塞到了全福的手里:“你用力拉绳子,只要能将我拉动半步,我这关就算你过了。”
......
这是要成心放水吗?
全福不怎么确定的想着,试探的看了若梅一眼。若梅却一脸淡定,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握住了绳子。
身后的小厮们鼓噪起来:“全福哥,拿出点真本事来,可别给我们男人丢脸。”
“对对对,快些过了这一关,好进去迎娶新娘子吧!我们可都等不及想看新娘子了。”
全福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别管若梅是不是想放水,总之早点进去接了新娘子出来才是真的。一想到瑞雪正穿着红嫁衣在屋子里等自己,全福忽然觉得全身都是力气。猛的用力拉扯起绳子来。
绳子晃动了几下,可绳子那一头的若梅却动也没动。
......
起哄的笑声顿时响了起来。全福的脸顿时涨红了,不敢再小觑若梅了,深呼吸口气,将全身的力气都用了出来。
绳子左右晃动的更厉害了,可若梅还是纹丝没动。
这次别说是丫鬟们了,就连一众小厮管事也都哄笑了起来。有些促狭的甚至鼓噪了起来:“全福哥,你的体力也太差了吧!怎么连若梅都比不过。今天晚上该不会连洞房花烛的力气也没了吧!”
全福在百忙之中还抽空回了一句:“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我力气多的是。”
于是,各种笑闹声都有了,几乎快把屋顶都给闹翻了。
叶清兰身为主子,当然不便在一边掺和这样的热闹。只能端端正正的坐在正厅里,等着一对新人来给自己磕头。可坐等右等,也没见全福领着新娘子过来。只隐隐的听到一阵一阵的喧闹声,惹的叶清兰心里也有些痒痒的。
又等了片刻,终于有人过来了。来的却不是全福和瑞雪,而是小脸红扑扑的桂圆。
“桂圆,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了,全福他们呢?”叶清兰笑着问道。
桂圆又激动又兴奋:“少奶奶,奴婢特地过来,就是要禀报你一声,千万别着急,耐心再等一会儿。”
叶清兰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出什么事情了?”
桂圆咧嘴一笑,眉飞色舞的说了起来:“......全福哥用力拉了半天的绳子,可若梅姐半步都没动过。你是没看见,全福哥的脸红的像个大柿子,又拉不下脸来服软。大家笑的都快不行了。”
叶清兰听的乐不可支:“好好好,让若梅好好的给他点眼色看看。别以为这么轻而易举就能娶走我的好瑞雪了。你现在就跑过去告诉若梅一声,千万不要放水。”
桂圆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声,又一路跑了回去。
此时的全福,又急又羞又愧,满头都是汗珠。原先还想模仿一把自家主子娶少奶奶时的冷静从容。可现在,冷静从容是没了,想哭的心都快有了。
若梅啊若梅,我到底是哪儿得罪过你了啊啊啊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八章 好感
全福是顾熙年身边的长随,理所当然的是出云轩一众小厮之首。平日里不管到了哪里,都是昂首挺胸神气活现的。若梅对他谈不上什么恶感,就是不想看他那么轻而易举的娶走新娘子而已。
握着绳子两端各自用力的两个人,若梅冷静从容,全福却憋的满头是汗。情势如此明朗,高下立判!
全福眼角余光瞄到桂圆匆匆跑过来的身影,心里顿时大喜。还是小桂圆最好了,竟然知道为他去搬救兵!
......全福,你真的想多了!
桂圆笑嘻嘻的钻到了若梅身边,大声说道:“若梅姐,少奶奶发话了,让你千万别放水。如果全福哥拉不动绳子,今天就别想娶瑞雪姐了。”
全福:“......”
全福在心中泪流满面仰天长啸捶胸顿足。想娶媳妇,果然不容易啊!
若梅看着全福苦着脸的样子,心里也笑的不行。不过,比力气这种事情万万不能笑出声来,不然一口气就全松了。所以,若梅还是那副淡定冷静的样子,手中的绳子握的又稳又牢。这么强大的气场,轻而易举的就将新郎官的风头盖了过去。
原本没怎么留意过若梅的小厮们到这一刻忽然发现,这个相貌只算清秀的大丫鬟其实很耐看,那种冷静从容的气质,更是远远胜过其他丫鬟。
若梅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众多未婚小厮心目中的最佳人选!
就在全福快耗光全身的力气之前,终于有人鼎力出手相助了。
“让我来试试吧!”一只手拍了拍全福的肩膀。全福一听这个声音,顿时大喜。也顾不得什么男人的颜面和自尊了,立刻点了点头。
事实上。要是再这么僵持下去,他这个新郎官才是真正的颜面无光!这个时候有人来接手是最好不过了。更何况。这个接替他的人是府里大管事的儿子顾全海。论个头论力气论气场,都比自己要强一点。
新郎官请帮手也在情理之中,丫鬟们这边不好阻拦。只是嘘声四起。全福厚着脸只当没听见,迅速的换了顾全海。
若梅抬眸看了他一眼,发现对方就是刚才那个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的年轻管事。
定国公府里的下人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两三百,丫鬟和小厮还有管事之间泾渭分明,也不允许有过多的来往。所以,彼此不太熟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若梅是顾熙年暗中培养出来的暗卫之一,并没在定国公府里露过面。反而一直跟在叶清兰的身边。也因此。她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谁。
她也没兴趣知道对方是谁,只是嫌他的眼神太亮太刺眼,暗暗下决心给他个好看。
顾全海毫不介意让众人看出自己对若梅的兴趣:“若梅姑娘,我叫顾全海。”
丫鬟们顿时兴奋了,小厮们心里嗷嗷叫着不服气了。顾管事,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搞这种不正当竞争!!若梅姑娘,其实我叫......下面省略一千个字。
若梅眉毛都没动一下:“我对你叫什么不感兴趣。”
小厮们顿时心理平衡了,起哄的笑了起来。
“全海哥,若梅姑娘根本就不想知道你是谁。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是啊。如果你也比不过若梅,还是趁早歇了吧!换我来好了......”
在一片哄笑声中,顾全海却半点都没退缩,反而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若梅姑娘。为了不耽误吉时,我可就要得罪了!”
若梅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嫌弃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顾全海也不介意。笑着说了声请,然后用力拉扯起了绳子。
他的力气确实比全福要大了不少。若梅一时并未落在下风,不过想维持原来的从容也不太可能了。女子和男子比起来。天生在体力上总是吃亏的。若梅因为练武的缘故,比起普通女子来要强的多,就是男子也不如她。不过,遇上顾全海这样的,也就在伯仲之间。
顾全海对输赢本身无所谓,反而对手中握着绳子的若梅比较感兴趣,看着若梅的目光闪着微妙的灼热。
围拢在周围的丫鬟小厮们大多年纪轻轻尚未婚配,对男女之间的事情都很敏感。一看这架势,哪还有看不出来的。顾全海这分明是对若梅动了心思了……
被抢尽了风头的新郎官全福也彻底郁闷了。顾全海啊顾全海,你也太不仗义了。另挑个时间发情不行吗?今天可是我成亲的大喜日子啊!
僵持了片刻,若梅忽然没兴致和一个男子这么大眼瞪小眼了。随意的笑着松了手:“我这一关就算过了吧!”
顾全海正用力呢,若梅这么一松手,他顿时失了平衡,踉跄一步差点摔倒。好在身后的人及时扶了他一把,不然今天可就要难堪了。饶是如此,顾全海也颇有些狼狈。
耳边哄笑声不绝于耳。
顾全海也有几分羞恼,正要抬头说什么,若梅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施施然转身进了屋子。
全福大喜,也顾不上别人了,忙跟着进了屋子去接新娘子。
众人都挤进了屋子里看热闹,顾全海定定神,也跟着进了屋子。众人都在为瑞雪的娇艳美丽赞叹不已,可顾全海的目光却不自觉的随着那个窈窕的身影打转。可惜的是,那个叫若梅的丫鬟,却至始至终也没多看他一眼。含笑的目光偶尔掠过他的身上,也是波澜不惊。
……
叶清兰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全福领着瑞雪来了。
全福一脸的喜气洋洋,瑞雪一脸的娇羞动人。两人并肩跪下,恭敬的给叶清兰磕头。
叶清兰受了他们的礼之后,忙吩咐两人起来,又温和的叮嘱了几句:“瑞雪,从今儿个起,你就是全福的媳妇了。从今以后,你们两个可要好好的过日子。”
瑞雪的眼中闪出了水光,轻轻的应了。
然后又轮到了全福。
叶清兰稍稍加重了语气:“全福,我可把最心爱的丫鬟交给你了。日后若是你对她有半点不好,我可饶不了你!”
全福立刻一挺胸膛:“少奶奶只管放心,奴才跟了公子爷这么多年,别的不敢说,疼媳妇那是肯定的。”
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子,表决心的时候还不忘打趣主子一句。
叶清兰哭笑不得的丢了个白眼过去:“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等你的公子爷回来,我非把你的话学给他听听不可。”
全福立刻软了半截,忙陪笑道:“奴才一时多嘴,少奶奶可千万别和奴才一般计较。要是公子爷又让奴才挨板子,瑞雪可得陪着一起掉眼泪了。少奶奶就算不心疼奴才,也该心疼瑞雪吧!”
此言一出,一屋子的人都笑弯了腰,瑞雪更是羞的红了脸。
叶清兰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这个全福,嘴皮子麻溜,脸皮又厚,偏偏又讨人喜欢。连顾熙年这么挑剔的性子都能伺候得了。也不知道瑞雪将来能不能降伏住他呢!
待晚上顾熙年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叶清兰一脸郁郁的坐在那儿发呆的情景。
顾熙年立刻就皱起了眉头:“怎么了,是不是全福那个臭小子惹你不高兴了?我现在就叫他过来……”
叶清兰嗔怪的笑道:“真亏你说的出口。今天是他和瑞雪的大喜日子,正是洞房花烛的好时候。你把他叫来是要做什么?让瑞雪一个人独守空房吗?”
顾熙年哑然。还别说,他之前根本就没想到这些……
“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不高兴了?”顾熙年走过来,揽住叶清兰的身子。
叶清兰轻叹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舍不得瑞雪。从我睁开眼的那一刻开始,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她。这几年,也多亏了她一直陪在我身边。现在她出嫁了,我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用嫁女儿来形容不太妥当,她更像是把姐妹嫁了出去......总之,她是结结实实的体会了一回娘家人的酸涩滋味。
顾熙年失笑:“她就算出嫁了,也还是你身边的人。将来除了晚上回去,白天还不是陪着你。”
“这种感觉怎么能一样!”叶清兰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好了,和你说也说不明白。我要一个人待会儿,你别来闹我。”
被嫌弃了的顾某人无奈的笑了笑,只得一个人去沐浴更衣。
留下叶清兰一个人,继续用手托着下巴感怀。
第二天,新婚小夫妻来给主子磕头谢恩。一夜过来,全福倒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瑞雪却多了一些初为人妇的娇艳明媚。被众人打趣几句,俏脸一片嫣红。
叶清兰把准备好的厚厚的红包赏给了两人,又仔细的打量瑞雪几眼。见她羞涩中含着满足和喜悦,总算放了心。
按着惯例,丫鬟小厮成亲有三天的婚假。叶清兰特意放宽时日,准了他们七天的婚假。瑞雪心里欢喜,面上却含蓄矜持,并不显露。全福可就顾不得这些了,立刻就跪下给叶清兰磕头。惹的叶清兰笑声连连。
又过几日,太子府送了喜帖过来,邀请众人去喝满月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