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畜牧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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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这个部落,不改变就会面临消亡的命运。虽然,她来到这个部落,不到一天一夜的时间,可是或许因为雏鸟效应,她对这个小小部落,已经产生了归属感。
可爱憨厚的达儿,清秀体贴的铭,质朴沉默的老罗,活泼好动的阿土,壮硕粗犷的阿桑……以及总是用目光默默注视她的俊美少年族长,已经悄悄走入她的心中,化作如家人一样的存在。
今日,老罗为了她,不顾老迈的身体,冒着生命危险跟巨蟒搏斗;风落明知不敌,却毅然加入战斗。他们真心为她,她如何能做出放弃他们的决定呢?那她不是成了猪狗不如的人了吗?
林安儿道出了泰雅部落所有人的担忧,这一直是压在族长阿布心中的一块巨石。在他很小的时候,部落还没有迁移到森林中,他依稀记得部落里有很多很多人,经常能够猎到巨大的猛犸象(围猎猛犸象,人手少了是绝对不成的)。
后来,部落是如何没落的?好像拔拔说过,老族长的儿子,因为没被选中继任族长,带走了一批部落族人。邻近部落趁火打劫,又抓走了一部分。剩下的这不到三分之一的泰雅人,不得不离开自己生活的平原地带,来到山林边艰难度日。
那时候,野兽时不时地袭击部落;习惯了平原生活的族人,不适应新的捕猎场所和方法;那个特别寒冷的冬季……夺走了更多族人的生命。十几年过去了,就只剩下这可怜的三十来个人苟延残喘。
正像安儿所说的,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只怕等待泰雅部落的,只有灭亡的命运。
阿布捂着伤口,挣扎着跪了下来,向着安儿的方向虔诚地祈祷着:“请纳鲁塔塔莎赐福泰雅部落,解救泰雅人,为我们指明方向……”接着,口中念叨着安儿听不懂的古老语言,好像是在进行一种神秘的祈福。
泰雅族人也纷纷拜倒在安儿的四面,十几个人口中发出的神秘而悠远的声音,汇在一起,飘荡在森林上空。
尽管安儿不习惯被人当神祗一般叩拜,不过她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个给泰雅族人做思想教育的机会。于是,她淡定地接受了部落族人的祈求,做出一副装逼的模样,用自以为最具女神特质的声音,缓缓地道:“我,纳鲁塔塔莎,仅代表上苍,赐福泰雅众人。泰雅人,团结为本,和睦为要,守望相助,群策群力,方能渡过难关……”
“多谢纳鲁塔塔莎赐福!”在她装模作样的话语告一段落后,泰雅人五体投地地向她致上最崇高的礼节。
阿布族长代表族人,问出了大家的心声:“安儿,你能解释一下天神的旨意吗?我……一句也没听懂。”
安儿半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以悲悯的神情,望着跪在身前泰雅部落人,轻声道:“上苍的意思是,让我们一定要珍惜身边的每一个族人,即使病残老弱,即使他暂时不可能为部落获取食物。就像老罗,他的伤不过是暂时的,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他对森林周边比较熟悉,能够引领大家找到更多的果实和草籽。这比我们盲目的去寻找,要安全快速的多。
还有风落,别看他伤了一条腿,可是他能够让采集队在危险来临之前,早早的避开。基诺也是,他除了一条胳膊不在了,不比咱们狩猎的勇士们差!
天神告诉我们,每个族人,都有他存在的价值,不要轻易舍弃!”
“可是……别的部落都是这样的,生病和老弱的族人,都是要赶出去的!”当泰雅人恭顺地站起来的时候,娜娜嘴里还小声的咕哝着!
这时候,几个族人同时斥责她:“你是想违背天神的命令吗?你这是怀疑纳鲁塔塔莎的指点吗?快把你的嘴闭上,像天神请罪!要是惹恼了天神,降罪下来,对我们泰雅部落来说,那可是要命的!!”
在林安儿到来之前,娜娜在部落里说话的分量,仅次于阿布族长,又是众多男人追捧的对象,别说严厉的斥责了,就是小小的反对,都会遭到其他族人的阻止。她心理更加不平衡了!
在其他族人们看来,今天的祸事都是娜娜一再挑衅造成的。从早上开始,她就一直对安儿横鼻子瞪眼睛的挑刺。可是,回过头来想想,今日花生的收获,巨蟒的捕猎,和那两只活猎物,全都是安儿一个人的功劳。还有中午时的那顿烤鱼,好吃不说,还能节省晚上的食物。
可娜娜都干了些什么?除了不停地唧唧歪歪,就手中半袋草籽的收获!还要赶走为救安儿受伤的老罗,赶走了他,以后谁带大家去寻找能够食用的果实和草籽?你娜娜行吗?惹恼了代表天神旨意的纳鲁塔塔莎,居然还不诚心悔过!看来,需要被赶走的,是你吧!!
部落里的族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着她的“罪状”,她就是迟钝也知道再倔下去,讨不着好去,便灰溜溜地来到山脚一处简陋的祭坛前,跪着做悔过状,心中各种不服气!
安儿见状,摇了摇头道:“大家放心,老罗的伤我保证帮他治好!还有,以后老罗的食物,从我分配的猎物中扣除,不会分薄你们应得的那一份的!你们要相信,我们以后的生活只能会越来越好,我以天神的名义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饿肚子的!!”
安儿这么一说,别说跟她亲厚的族长一家了,所有在场的泰雅人,都不赞同她的决定。哪能让纳鲁塔塔莎饿肚子,用自己的食物,去养活老罗呢?大家每个人挤出一点点,也就足够老罗吃的了……
老罗更是老泪纵横,哽咽地道:“安,不用!我一把老骨头了,没啥用处,死了就死了!你可是我们部落的希望女神,不能因为我,让你吃不饱肚子……”
安儿拿出医药箱,从中取了两片消炎药,让达儿拿来水喂老罗吃下去,才道:“你看看今日的收获,即使狩猎队空手回来,我们每个人分到的东西,吃上两天都吃不完。再说了,有螳螂骨制作的武器,你们觉得咱们的勇士们,会猎不到食物?你们该担心的,不是我会不会饿肚子……”
“那该担心什么?”达儿好奇地蹲在安儿的医药箱旁,看着里面奇奇怪怪的东西,闻言忍不住问道。
安儿刮了他的小鼻子一下,收起医药箱,道:“你们应该担心,这么炎热的天气,打来的猎物吃不完,会不会臭掉!!”
每天有吃不完的肉?这种美好的设想,让泰雅人的脸上写满了憧憬。达儿更是咧开嘴巴,笑得停不下来。
看看天色还早,阿布指挥着大家,先把采集队带回的食物,按照人头分好,让他们帮着放进山洞中每个人或家庭固定的位置。
花生和蟒蛇肉分完后,阿布看着达儿手中一直舍不得松开的小羊,和那只被“五花大绑”的小野鸡,想着是不是等狩猎队回来的时候,再统一分配。
安儿踌躇了片刻,提出自己的意见:“这只小羊还小,即使杀了也没多少肉。还有这只小野鸡,我刚刚摸了摸,屁股里面有鸡蛋,估计今天或明天就能够下下来。反正今天的食物够吃的了,不如先养着,野鸡留着下蛋,小羊等长大了再杀了吃……你们看怎么样?”
部落里有个稍微年长一些的老族人,点头道:“这个方法不错。外面一些大的部落,也是会把吃不完的活猎物养起来,等食物少的时候再吃。”
他这么一说,大家更没有意见了。达儿听说“自己的”小羊不用被杀了,高兴地翻了几个跟头,开心不已。
安儿安顿好两个伤员,带领小孩子们去不远处的竹林去砍竹子,造鸡圈和羊舍。那是一片很大的竹林,竹子个个碗口粗细。林安儿心中惋惜现在不是春季,要不挖了竹笋炖肉吃,一定很鲜美!
有削铁如泥的匕首在手,砍伐竹子自然无压力。很快,地上便躺倒了十几根竹子,安儿还在兴致勃勃地当着伐木工人。还是达儿叫了声:“安,太多了!咱们怎么弄回去呀!”
最后,小孩子们像老鼠拖木锨似的,几个人拖着一根竹子,又叫了部落里的劳动力,跑了几趟才把竹子运完。
安儿把运回来的竹子,劈成一寸宽一米半长的竹篾,下面削成尖尖的,在大家的帮助下,在山洞口不远的位置上,修了个方形的羊圈,里面还特地弄了个小棚子,上面用茅草厚厚地铺了一层,即使下雨也不必担心小羊会被淋了。
鸡圈也是,修得都不小,因为安儿在筹备着,多弄些野鸡回来养着吃鸡蛋。还有就是鸡生蛋蛋生鸡,生生繁衍不息……其他的猎物也是,畜养好了,以后说不定连打猎都不需要了呢!
安儿看着被绞了翅膀的小母鸡,那货很是蹦跶了一会,现在已经消停下来,吃她撒下草籽。她仿佛看到了将来鸡鸭成群,牛羊成堆的美好未来,嘴角不禁扯开了傻不拉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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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背篓处..女作
批了一下午初中入学摸底试卷,好累哦……开学各种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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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独臂基诺走了过来,手中递过来一个玻璃药瓶,迟疑了片刻,问道:“你那个兽皮袋,也是用天兽的皮毛做成的吗?真好!一百多斤的花生,一下子全装回来了,还能背在背上。我们山洞里的兽皮,能不能也做成这样的袋子?那样的话,我们以后采集的时候,把袋子背在背上,可以双手采集,会快上许多的!”
林安儿把视线从小野鸡的身上收回来,赞许地看着基诺。这家伙的头脑挺灵活的嘛!如果不是早早地丢了一条手臂,说不定部落首领的位子会落到他的头上。
她接过药瓶,答非所问地问道:“基诺,风落背后的淤青,你帮他都揉过了?”
通血化瘀的药品,安儿向来随身携带,没办法,她肢体不协调,外加运动残障,虽说体魄经过强化过,白嫩的皮肤却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若娅就强迫她,每次出来一定要带着化瘀的药水,皮肤青紫的时候,涂上去揉揉。
刚刚她已经把按摩的手法教给了基诺,他学得又快又好,是因为天分高呢,还是因为受伤的是某人呢?
基诺笑了笑,道:“都揉开了!安给的药,效果真好!”
别看给某人揉背的时候,叫得唧哇狼嚎的,可等淤血全部揉开后,某人却颇觉神奇地称“不痛了”!如果不是他阻止的话,恐怕那家伙还要坚持出来帮着修羊圈呢!看样子,明天出去采集,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安儿点了点头,这才接着他开始时的话头,道:“部落里捕猎得来的兽皮,一是太厚了,二是没有足够结实的线,所以是做不成我那样的袋子的!”
开玩笑,那可是最结实耐磨的布料,而且这世界连个金属毛都见不到,上哪制作一层一层的拉链去?不过……
安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折叠式笔记本,两秒开机,在古老的资讯库里寻找着什么!
基诺眼睛睁得老大,用力咽了口唾沫,伸出手小心地碰触了一下笔记本电脑,小声问道:“这……这难道就是达儿说的‘神书’?”
神书?好吧,既然这群原始人是这样理解的,安儿也不多做解释。毕竟跟这群原始人解释现代化电器的功用和原理,是多么傻的一件事,还不如学着达儿他们,去周围捡几根柴火呢。
“嗯!我记得里面介绍了一种背篓的编制手法……”安儿迅速地在电脑中检索着。
“背篓?也是背在背上的吗?能装很多东西吗?”基诺好像一个好奇宝宝,求知欲特别得强。当然,如果忽视他浑身肌肉,和兽皮裙下若隐若现的大黄瓜的话……
“找到了!!看,就是这个!!”安儿兴奋地把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基诺,指着上面造型精美的土家背篓叫道。
基诺好奇地把凑过去,“神书”里果然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背篓。原始人不识字,安儿兴致勃勃地指着那些背篓介绍着:这是洗衣背篓,小巧玲珑,篾丝细腻,图案别致,花纹精妙;这是儿背篓,呈长筒形,腰小口大,专用来背孩子;砍柴、割喂养的草则用“柴背篓”,它篾粗肚大,经得作摔打;摘果子、草籽,例如今天的花生,则用“扎背篓”,它腰细,口呈喇叭形,底部成方形,高过头顶,像倒立葫芦,背得多。
还有这种木制背篓,几根木棒,作成一能置物体的快架,用篾丝系着,是背猎物的好工具……安儿说得兴起,没有注意到她的周围,已经围满了泰雅部落的族人。
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对于“背篓”这种万能的神奇物件儿,心中充满了向往。自从安儿从天而降后,这些原始人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生活中有许多不便,例如粗劣的武器,例如简陋的兽皮袋……如果安儿真的能做出如此“万能”的背篓,一定会给他们以后的生活带来方便的。
安儿也越说越兴奋,当即就要示范着做一个。竹子是现成的,做羊圈和鸡圈的时候,砍得多没用完,都对在一旁呢。
她用匕首把竹子割成一条条细细软软的竹篾,然后照着笔记本中最简单的圆底鼓肚背篓,认真地编织起来。
编制的过程,并不是那么的顺利。电脑中写得看似简单,可是一上手编起来,真难坏了安儿。先编得底座,背篓的底座,圆圆的,相对来说比较小,按理说难度应该不是很大。不过,安儿编起来,却成了不伦不类的不规则图形,说圆不圆,说方不方的。
安儿并没有泄气,咱毕竟不是手艺人,第一次编制,能有个大致样子出来就行了。再说了,这群原始人的要求肯定不会太高,丑点就丑点儿了,能背东西就成!
饶是这样,安儿弄得满头是汗,终于在天黑之前,编出了一个怪模怪样的背篓。历时四个多钟头……
如果拿到现代,这背篓谁看了,准会不屑地撇嘴——真丑!底子凹凸不平,放在地上都站不稳。背篓的主体部分,更是歪歪扭扭,好像被顽童揉坏了的泥塑似的,惨不忍睹呀!
不过,在这群原始人的眼中,却惊为天人!一个个互相抢着传看,争着要背一背。还特地把花生装进去,让那个五大三粗的女人背着,在山洞前的平地上显摆了好一会儿。虽然外形那是相当的丑,可胜在结实和实用哪!
在泰雅人的赞不绝口中,安儿红着的脸,渐渐恢复了常态!一回生,二回熟,咱总有编出漂亮背篓的时候!
“我们回来了!!”阿桑响亮的声音,惊起了林中归巢的鸟儿,昏暗中“扑啦啦”拍翅的声音,此起彼伏。听着那货得意不已的声音,可以想象,他们的收获绝不会少了去!
“拔拔回来喽——”
“狩猎队回来了……”
小孩子们带头朝着林中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女人老人们则脸上挂上笑容,跟在孩子们的身后,快步迎了过去。那热情,一如昨日安儿刚来的时候。
可以理解,狩猎队是整个部族的希望。一个部落的温饱重任,可都抗在了他们的肩头上呢!
“安!拔拔!!狩猎队捕到了好多好多猎物呢,其中有一只那么大的野牛……”第一个窜出去的达儿,又第一个窜回来,向守在洞口没移动脚步的林安儿和阿布,报告着他看到的惊喜。
“安!看我们猎到了什么!!一个大家伙!!”阿桑肩膀上扛着猎物,从后面几乎看不到他的人影,那货高大壮实的身体,全都隐没在猎物的皮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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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惊险捕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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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今天的收获,阿桑几乎不敢相信是真的。安儿辛苦了大半夜,磨制出来的骨矛,又尖又细,轻便却比以前的骨矛锋利百倍,更别说笨重的石矛了。螳螂壳做成的骨矛,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扔出去动静小,即使是羚羊这种机敏的动物,也是在骨矛插入体内的那一刻,才觉察到的。
因此,一开始的时候,骨矛投掷小型猎物,几乎一投一个准儿。很快,狩猎队就收获满满的。
本来,阿桑打算早一点收工回来的,可是狩猎队的兴致被勾起来了,哪有那么容易压下去?后来,他想着多猎些猎物存放在冷泉旁,以后如果运气不那么好,至少不会断了肉类。虽然,用稻米煮的粥味道真心不错,可依然没有肉类对原始人们有吸引力。
再加上阿桑低头看到了手中的长刀,还没有用武之地呢。于是,他一挥手中的螳螂刀,带领狩猎队走得更远些。
很快,他们在一处平缓的河边,看到了饮水的野牛群。说到野牛群,那可是让原始人谈之变色的存在。野牛可不像家养的那么驯良,它们野性十足,一头成年野牛,能够单挑一只凶猛的野狼,用牛角把对手顶个肚破肠流!这是部落里的老赛,亲眼看见过的。
再加上,野牛一般的群体生活,即使是剑齿虎这样凶猛的野兽,也不敢轻易去挑战一个野牛群。
部落里大多数勇士,都起了退却的心思。他们才不过十四五个人,那群野牛,黑压压的一大片,少说也有二三十头。他们如果头脑发热的冲上去,只怕不被牛角开膛破肚,也会被才成肉泥。
可是阿桑却心里痒痒的,这么大一头肥牛,如果猎回去一只的话,足够部落吃上两天的。听说,野牛肉煮出来,味道很不错的!
但是……这么大一群野牛,他也知道不能硬碰。看了看周围粗大的树木,他突然想出了一个相对安全的方法。
阿桑让狩猎队,爬上河边的几棵大树,自己也挑选了一棵,藏匿在密叶之中。等那群野牛喝饱了,悠闲地走进森林的时候。
阿桑一声令下,第一支骨矛已经刺进了最后一头野牛的脖子上。其他人也好像约好了似的,骨矛如箭雨一般,齐齐地扔向那头倒霉的野牛……
野牛群乱了起来,它们东奔西突地寻找着敌人,却没有任何收获。那只受伤的野牛也够顽强的,在狩猎勇士们手中的长矛全都投掷完毕的时候,居然还摇摇晃晃地站在那儿,浑身滴着血,悲凉地哞哞叫着。
牛群东奔西突地混乱了好一会儿,终于因没有发现目标,而渐渐恢复了常态。它们的队伍,缓缓地朝着林中走去。那只身上插了几支骨矛的野牛,步履蹒跚,想要跟上。可每走一步,刺入身体的骨矛,都会对它造成再次伤害,疼痛袭击着它,它的速度越来越慢,队伍越走越远,受伤的野牛眼中越来越绝望。
“上!”阿桑从树上一跃而下,眼中充满了兴奋感。
那只受伤的野牛,虽然伤痕累累,可是野性依然未曾被泯灭。它瞪大了猩红的眸子,鼻子中喷着气,前腿扒着地面,低下头把牛角对准了前面几只弱小的人类。
哼!小小的人类,弱得跟只兔子差不多,也想捕猎它?别看老牛受了伤,对付起你们这些家伙,也是轻松容易的!
野牛蹽起蹶子,朝着带头的那个傻大个冲了过去。两只牛角,在夕阳中闪着血色的光辉。
阿桑自然看出这头牛已经是强弩之末,他怪叫一声,双手攥紧了长骨刀,迎着因受伤而影响了速度的野牛而上。
野牛越来越近,阿桑背后的泰雅勇士们,心中都捏了一把冷汗。地面的震动,在他们心中凝聚起越来越浓的阴影。就在野牛跟阿桑的距离,只有两三步的时候,在族人们的惊叫声中,阿桑手中的长骨刀,朝着野牛的脑袋,用力地刺了出去……
只听得“噗”一声,骨刀划破外皮,刺进骨头的声音,传进了每个狩猎勇士的耳中。阿土和另一个年纪较小的狩猎者,吓得闭起了眼睛,不敢睁开,生怕看到阿桑被野牛角顶翻的画面。
“哈!野牛死了!阿桑把野牛杀死了!!”阿土的拔拔,高兴地拍着儿子的肩膀。因为太过兴奋,用力重了一点,阿土龇牙咧嘴地张开了眼睛。
他看到野牛的那对尖利牛角,停在了距离阿桑腹部不到一个拳头的位置上,只差那么一点,阿桑就会被开膛破肚。再看那头野牛,脑袋被阿桑手中的长骨刀刺进去,阿桑手臂的肌肉,因为用力而肌肉贲起,他因为紧张和使力,脸部表情特狰狞。如果穿上古代官袍的话,活脱脱就一毛脸钟馗。
“嗷——”狩猎队的成员们,在经过片刻的静默后,马上欢呼起来。他们把部落的勇士——阿桑抬起来,抛向天空,表达他们心中无限的喜悦。
在阿土绘声绘色地讲述阿桑猎杀野牛的神勇事迹时,一旁的阿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嘿嘿傻笑几声,道:“不是我厉害,是安儿做的骨刀厉害!没想到,竟然能穿透野牛头上的骨头呢!还有骨矛,如果不是那几个骨矛,把牛刺成重伤,我说不定已经死在野牛的牛角下了!”
阿土也点头附和说:“螳螂壳做的武器,真是厉害。如果能再猎到一两只……”
“啪!”阿土的拔拔,手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训斥道:“你当巨螳螂是野鸡和兔子啊,随随便便就能捕猎到?如果不是安儿,只怕我们整个捕猎队,都成为螳螂的食物,别想回来了!”
阿土揉了揉脑袋,嘟嘟囔囔地小声道:“不是有安儿吗?她手腕上的神器,是巨螳螂的克星。杀死一两只,又有什么难的?”
“分猎物了!今天和明天,又可以敞开着吃肉喽!!”不知道哪个孩子,发出一声欢呼,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山洞前堆积如山的猎物上。
一条巨蟒,一头野牛,再加上十几只小型猎物。可想而知,今天部落中的每个人,分到的猎物都是非常可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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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好心当做驴肝肺
一年级真难带,六七十个小屁孩,嗓子都喊哑了,也没几个听的。真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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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看着分到手的肉类,想到那些花生和没有脱壳的稻米,提议道:“天气越来越热,肉类不好保存。我们先紧着肉吃,那些稻米和花生,就集中起来,晒干了放进篓子统一保存。若是哪天捕猎到的肉类不够吃,或者冬天的时候食物不够,我们再统一拿出来分配。你们看怎么样?”
其他族人还未表态,带女儿拉粑粑回来的娜娜,马上出声抗议了:“为什么要统一保存?分到手中自己保存不行啊?都放在一起,要是谁偷拿了些,可是发现不了的……”说着,眼睛看了看安儿的方向。
“娜娜!你说谁呢?”阿布皱眉的样子,很有一种成熟的味道。
娜娜不服气地道:“她喜欢吃稻米,我们每个人都看到了。她说让我们把稻米拿出来,给她统一保存,谁能说她没有存了什么心?”
安儿在泰雅部落人心中的地位,已经上升到一种无法超越的存在。因此娜娜的话语一出,所有人——哪怕是三四岁的孩子脸上,都带着不赞同的表情。
阿桑更是把林安儿当成神一样的存在,听自己女人一说,马上脸拉下来了,平生第一用不悦地语气对女人说:“你说的是什么话!安儿那样做,自然有她的用意!你再说安儿的坏话,全族都不会原谅你!快向安儿道歉!”
“什么?你敢这样跟我讲话!你忘了当初讨好我的时候,对我说会永远对我好,永远听我的话了?现在这个女人来了以后,你们都变了!就连我的男人,也站在那个女人的那边了!我说的哪里错了?为什么稻米和花生要统一保存,难道我们自己分到手不会保存吗?”娜娜的声音尖利起来,她粗大的手,几乎指到了安儿的鼻子上。
林安儿淡定地拨开鼻尖上的手指,慢条斯理地道:“娜娜,你不要太激动!阿桑说的对,我自有我的考量。况且,我又没说统一起来,要由我来保管,部落中可以推选你们信任的人,来保管这些稻米花生。
统一保管,一来能够避免有些人保存不当,种子坏掉烂掉;另一方面,你们也知道,草籽落到地上,第二年能发芽长出新的草籽来。如果我们的食物一直充足的话,这些稻米和花生,以及以后采集到的其他可以食用的草籽,我们可以留下来。到明年春天的时候,我们可以把它们撒在山洞附近的土地上,让它发芽,结种子。如果数量多的话,我们明年就不需要冒着危险,到很远的树林里去采集了……”
部落族人一听,心中一动。确实,采集队都是老弱妇孺,即使是小型的凶兽,也有可能伤了一两个。如果部落附近,能够长出草籽来,就可以避免那些不必要的伤害了。
阿布果断地拍板道:“这个方法好!就按安儿说的办!!等我伤好了,会带领大家捕猎更多的猎物,争取把草籽和果实,全都省下来,留明年春天撒下去!至于谁来保管这些草籽和果实……安儿,你看……”
开玩笑,安儿是不会揽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免得一个不好,又被人说监守自盗。她马上笑着道:“我觉得阿彩不错,人稳重细心,能干的很。不如把保管的任务交给她吧!”
“给我?我……我不行!”阿彩连连摇着手,她可不会保管那些种子,若是弄坏了,可真对不起部落族人了。
安儿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笑道:“放心,我会告诉你如何保存粮食和种子的。对了,这些草籽如果留着播种的话,我们那儿被称为‘种子’,如果用来吃的话,那就可以称之为‘粮食’。”
种子?粮食?这些原始人的词汇中,又多了两个特别的词。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种子和粮食,为他们将来的生活,带来多么大的变化……
稻米数量不多,被保存在那个祭祀用的陶罐中。一百多斤的花生,则被装进了安儿编制的那个丑丑的背篓里。狩猎队的勇士们,看到整个能背起一百多斤东西的怪东西,都露出了新奇的表情,看向安儿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敬畏。
不过,基于泰雅部落人,对花生的味道充满了好奇,安儿也不负众望地,煮了一锅花生出来。虽然调料只有盐……哦,对了,现在还多了一种——姜。
这还是她死乞白赖地,从铭的药草袋子里要来的呢。也不看看谁发现的,想弄点姜调味,居然还得征求别人的同意,真忒么的不爽!
水煮花生,鲜美蛇羹,再加上一块烤牛肉!安儿觉得现在的生活,也不是那么的难熬……不过,等到睡觉的时候,躺着硬邦邦的石头,听着隔壁妖精打架的声音,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她又郁闷了。
住在山洞里,虽然冬暖夏凉,可是毕竟又泉水流过,太潮湿了。时间久了,会得风湿的。况且,大家伙儿住在同一个空间里,一点**都没有……不行,房屋的事情得提到日程上来了。
砖瓦房是不要想了,目前的条件,是不允许烧制砖瓦的。不过山洞处在森林地带,附近又有大片竹林,弄个木屋或者竹屋,应该还是无压力的。
说起木屋,她又想到自己被变异啄木鸟占据的树屋了。她可是在哪里生活了近一个月,小木屋虽然简陋,却是风吹不进雨淋不着的。
再不然,咱学古代农村,整点儿泥胚子,盖茅草房。不过,夏天是一个多雨的季节,估计弄泥胚子,也是一种奢望……唉,烦!不想了,睡觉!明天还得辛苦劳作……不劳动,就没吃的,这难道不是真理吗?
或许是累了,安儿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过,她睡得并不安稳,因为隔壁娜娜家的小女儿童童,总是哼哼唧唧地哭闹着,前半夜老是吵着要拉粑粑,后半夜……后半夜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了……
“铭,铭!快来看看童童,她生病了!”娜娜焦急的叫声,把安儿从睡梦中惊醒。她揉了揉眼睛,借着昏暗的火光,看见娜娜抱着童童软绵绵的身体,站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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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半夜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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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一激灵从兽皮上翻身而起,顾不上围腰间的那块“遮羞布”,白花花的屁股,在昏暗的火光中,绽放在安儿的视线中。
安儿已经能够淡定地,面对一群光屁股的男男女女了。要知道,泰雅部落的族人们,外出狩猎采集的时候,为了防止伤到子孙根,才用兽皮围在腰间的。要不然,这么炎热的天气,围着厚厚的不透风的家伙,难道是为了遮羞吗?原始人还木有文明到那种程度,请不要用现代人的眼光看待他们。
回到部落的时候,大多数的族人们,都会顺手甩掉腰间的“累赘”,赤条条地走来走去,黑色丛林中的巨大黄瓜,也就那么招摇地晃来晃去。开始的时候,林安儿真心不适应,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好。可是,无论如何躲避,“大黄瓜”总是在不经意间,窜进她的视线……她总是自我催眠:看不见,我看不见……目光却总是不经意地在“鸟巢”中找蛋蛋。
更让她抓狂的是,她蹲着煮东西时候,感觉身边来了人,一抬头——靠!靠!靠!那粗大的圆柱体,和两旁耷拉的蛋蛋,出现在她眼前不到两公分的位置上,如果她不小心再往前一点的话,只怕那东西,就戳到了她的额头上!!
啊——多么令人抓狂的场景啊!
看得多了,视觉便被刺激的麻木了。一个白天,两个傍晚累的视觉冲击下,林安儿渐渐淡定下来了。除了偶尔突然间的近距离接触,让她猛地反应不过来外,她已经能够很平静地面对一根根晃动的丛林黄瓜了。咱就当看所谓的“艺术片”了,不就木有穿衣服嘛,咱可是跟若娅一起,偷偷见识过三百年多年前某岛国的爱情动作片的。有啥?
安儿盯着铭白皙的窄臀看了一会儿,心中评价着:不错,屁屁挺翘,摸上去手感一定不错……
弯腰查看童童病情的铭,突然觉得屁股一凉,菊花一紧,扭头查看时,林安儿已经蛋定地伪装好了自己荡漾的视线,装没事般来到他的身边。
“童童怎么了?”安儿望着小女孩苍白虚弱的脸孔,轻轻探了探她的额头,挺烫的,难道是受凉了?
娜娜脸上的焦急掩饰不住,这时候是绝对重女轻男的,部落里女孩子本来就少,生命又是那么的脆弱,生病夭折率比男娃子要高得多!
在安儿看来,就是女孩子被保护得太好了,较弱的花朵,遇到一星半点儿的风雨,就会无奈地凋零。看那些部落里的男孩子们,摔摔打打地,一个个皮实的很。七八岁的女孩子,还不如四岁的达儿能干,这不得不反思了。
“童童,从傍晚就不停地拉,到现在已经拉了七八次了,开始的时候还是软软的粑粑,后来,拉得都是水……刚刚还拉了红红的东西……”一旁的阿桑,急得满头冒汗。童童是他跟娜娜好上一年后出生的,他一直认为自己能力超群,一下子就让女人生了女儿,很是在部落里得瑟了一段时间的。
林安儿一听,马上想起了中午时候的那块肉。天气热,早上煮熟的肉,在厚厚的皮袋子里捂了大半天,味道都变了,还拿给小孩子吃。她曾经提醒过娜娜,人家却好心当做驴肝肺!
铭想了想,转身去翻他的草药,就在这时候,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童童,屁股里又蹿出一股带着血丝的液体。安儿一看,觉得不妙!小女孩快两岁了,还总是被麻麻抱来背去的,本来身子就弱,拉了半天又起了高烧,如果用原始的草药,效果慢不说,还不知道对不对症呢!
于是,她顾不得小女孩身上的那股刺鼻的屎味,把她抱过来,冲阿桑吼了一嗓子:“你去烧罐子开水来,里面放点盐!”
娜娜却将女儿从她手中抢了回去,目光凶恶得如同一只护崽儿的母狼:“你干什么!不要打扰铭帮童童看病!!”
“这是急性肠胃炎!如果治疗不及时,会要命的!!铭的草药见效慢,等熬好以后,你女儿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娜娜,你相信我,我这有特效药,我保证救回你的女儿!!”安儿目光诚恳地迎上了娜娜的目光。
阿桑又气又急,对娜娜吼道:“你还等什么?安儿能够把肠子都流出来的阿布救活,能治好吐血的老罗,她说能治好女儿,就一定能治好!”
娜娜被他吼得一愣,手中的女儿又被安儿抱了过去。这一次,她没有再去抢孩子,只是默默地看着一边,担心地看着眼睛紧闭的女儿。
安儿从药箱中,翻找到了她需要的诺氟沙星胶囊,犹豫了片刻,便给童童服用了四分之一的剂量。她这样做有自己的考量,通过阿布的治疗,她察觉到原始人的恢复能力,比她那个时代的人要快得多。在她们那儿,小孩子服用的剂量减半。但是原始人从未接触过现代的药剂,身体里没有抗药性,服用起来效果一定很显著。因此,她选择了先服用四分之一,看看效果。
“安儿,水烧好了,盐……我不知道放多少,你看……”阿桑端着装满开水的罐子,脑袋凑过来。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他感觉女儿的脸色比刚才好多了。
安儿在开水中加入适量的盐,慢慢地把淡盐水给孩子喂下去。小孩子拉了那么长时间,脱水了,需要补充一些生理盐水。可惜原始社会条件不允许,只能用淡盐水代替了。
西药对原始人的作用是很显著的,服下诺氟沙星后的童童,很快就止住了腹泻,醒了过来,口中直嚷嚷着饿。晚上的时候,因为拉肚子不舒服,她几乎没吃什么。伤胃中的食物,早被清理一空,难怪喊着饿呢!
娜娜抹着眼泪,慌不迭地去拿肉,安儿见状马上阻止了她:“童童现在的肠胃比较弱,不能吃肉类。我这还有昨天跟别人换的稻米,你拿去只加水,熬点白粥过来。”
娜娜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可是想到中午的时候,自己不顾安儿的阻止,给女儿吃了那块肉,害得孩子差点死掉,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冲着安儿挤出个笑脸,接过稻米帮孩子煮粥去了。
原始人的恢复能力,安儿不得不佩服,早上的时候,又服了一次药的童童,已经能够活蹦乱跳地跟哥哥玩耍打闹了。
经过这件事,娜娜对安儿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变。安儿呢,本就跟她没啥恩怨,也乐得少一个人对她横挑眉毛竖瞪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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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骚年族长发…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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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安儿在小鸟欢快的叫声中醒来。她闭着眼睛,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嘴角噙着一抹笑容。
“醒了?”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在耳旁响起,温柔的语调,让她有那么一刹那,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猛地一睁眼,一张色泽健康的俊脸,停留在咫尺的距离,近得能够数的清那浓密卷翘的长睫毛。哇!一睁开眼就有俊男帅哥欣赏,真是意想不到的福利呢!
接触到安儿赞赏的目光,阿布心中喜悦的小溪,缓缓汇聚成江河,不断地翻滚着。他能肯定,安儿是喜欢他的,就像他喜欢她一样。这种飘然的感觉,是少年族长从未有过的。即使部落里最惹人的娜娜,在他成年以后,频频投过来火热的目光,他也未曾有过这种像吃了蜂巢中的甜液的感觉。现在的他,觉得自己流出来的汗液,都是甜的。
“安儿,让我做你的男人吧!!”少年族长火辣辣的目光,从安儿俏丽的脸庞,顺着白皙修长的脖子,经过被防护服包裹得严实,却勾勒出玲珑曲线的胸前,最后停在了她修长的美腿上。
本来还在恣意欣赏帅哥的林安儿,闻言不禁用小手指挖了挖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地问:“什么?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我要做你的男人!”阿布跪坐的身子向前一俯,双手撑在安儿身体的两边,浓浓的鼻息,喷在安儿的脸上,滚烫滚烫的!
唉!被告白了,被一只原始人告白了!原始人的表达方式真是直接……不过,安儿庆幸自己不是穿到历史书上记载的那个原始社会。
那里的原始男人,如果看中了一个女人,是要用棍子打晕了拖走的。她在看历史书的时候,曾很担心地跟若娅讨论:要是打成脑震荡咋办?要是打得颅内出血,永远醒不过来了,咋整?若是……
安儿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龇牙咧嘴的模样看在阿布的眼中。安儿那是什么表情?同意?还是不同意?不管了,再试探一下……
当他的身子压下来时,安儿被大腿上一个硬硬的触感带回了现实。这是什么?戳得她好痛!谁这么没道德,在她睡觉的地方放了一根棍子……安儿没加思考,手抓住了那根罪魁祸首的棍子。
咦?这棍子怎么有变粗变长的趋势?还热乎乎的……还会颤动呢!安儿疑惑地捏了捏。
“嘶……”阿布倒抽一口气,表情似痛苦又似欢愉地轻声道:“轻点儿,安儿,别急!你抓得我有点痛……”
虽然那里被安儿捏得有点痛,不过阿布的心中还是很高兴的。一股原始的**,涌遍全身,仿佛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胯下那一根,疼痛而又渴望着……他从未跟女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他不知道该怎么纾解自己的渴望,只有无意识地挺着自己的腰肢,把那根火热,在安儿身上蹭来蹭去。安儿身上凉冰冰的,好舒服呐……
“等等……”隔着薄皮肤的防护服,安儿的大腿和两腿间敏感部位,被那根火热的棍子,戳得不舒服,本来松开的手,又握上了那根不安分的大黄瓜。
**得不到纾解的阿布,痛苦地呻吟着:“安儿,让我做你的男人吧……我难受,我伤好了会捕猎很多很多猎物,让你永远不会饿肚子!我是部落里的第一勇士,我会对你好的!安儿!安儿……”
林安儿在阿布性感的声音中,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身上也渐渐热了起来。她害羞地想要推开阿布,却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只得恼羞成怒地道:“快给我起来!你才多大,就想女人了!再不起来,我可要生气了!!”
阿布继续趴在她身上,耸动着臀部,灼热坚硬的大黄瓜,在安儿软软的小手中,做着活塞运动。安儿身上像着了火一般,从头红到脚。可她却不敢松开那根黄瓜,怕撒手后,碰触到自己的敏感私密部位,更羞人!
“我……我已经成年了,我已经经历了十七个冬季,十六就成年了!”一股快感,从下面升起,阿布屁屁抽挺得更快了。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把握不住,终于一股热流喷出,他爽得轻叫一声,压在了安儿软软的身上。
手中的粘腻,让安儿脸上的表情一僵,嘴角狠狠抽动了几下。喵了个咪的,这该死的原始人,让老娘给他打手枪呢!叉叉你个圈圈的!
“阿布!给我死开!!”安儿的声音变得粗暴起来,脸色也黑得跟开封府尹包黑子似的,有种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某人,要抓狂了!
阿布有些忐忑地轻轻挪动着身子,搞不清状况地小声辩解道:“真的,不骗你,我已经成年了!!”
小草它母亲的!谁跟你说的这个?安儿心中涌上一股无力感——十七了不起?老娘还十八了呢!十七,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还是毛都没长齐的高中生呢!
安儿在阿布挪开身子,不再压着她的时候,飞快地爬起来,好像有贼撵她似的,跑到洞口的溪流中,用力地搓洗着手中乳白色的粘液。心中把阿布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儿,词还不带重样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做贼似的前后左右看了看,才又大大地松了口气。幸好,山洞和四周,除了她和阿布,一个人都没有!看了看手腕上的太阳能表,已经上午十点多了。采集队和狩猎队已经出发很久了,她显然睡过头了,奇怪!娜娜那家伙,怎么没叫她起来?还有,她被勒令休息的老罗呢?怎么没见他影子?
“安!你起来了?”说曹操曹操到,老罗拖着一捆柴禾,从树林里缓缓地走过来,笑容满面地跟林安儿打招呼,“阿桑说,你昨天晚上为了给童童治病,到天快亮了的时候才睡下,所以就没叫你出去采集。娜娜把童童留下了,说是你说的中午的时候还要喂一次药!”
安儿扭头往山洞里看去,果然在娜娜一家睡觉的地方,一个小小女孩,四肢摊成大字型,睡得正香呢!
她眼角扫到某个一大早便发情的家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接过老罗手中的柴禾,责怪道:“不是让你休息吗?怎么又起来干活了?”
老罗咧嘴笑了:“安儿的药真有效,我早上起来,不觉得疼了,粥都喝了三大碗。我又没干啥力气活,就捡了点柴禾……那个……安,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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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编,编,编花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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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被那个晨勃的家伙,弄了一肚子气的安儿,见老罗吞吞吐吐,说半句留半句的不爽快样,没好气地催促着:“想什么,你倒是说呀!急死个人了!!”
“我这几天都呆在部落里,我想跟你学编那个……竹子背篓……还有,你那本神书,你能也教教我吗?我想记住更多能吃的果实和草籽,我想让部落里的人知道,我不是个废人,我也是有用的!”老罗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昨天参与采集,虽说分到的食物,省着吃的话,能吃个两三天。可从今天起,安儿就不允许他做劳累的活儿,如果狩猎队的收获像以前那样的话,只怕他真的分不到食物。今天,安儿又没有出去采集,恐怕分到的食物,不会很多……虽然她说,自己以后吃的东西,都从她那儿出。可如果安儿食物不够的话,还会分给他吗?
老罗以前的遭遇,使他极度没有安全感,他想证明自己是有用的,不是只能拖部落后腿的废物……
安儿瞄了一眼存放粮食种子的地方,发现自己昨天编的丑丑的背篓不在那儿了。老罗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忙解释道:“花生,已经按照你说的,晒在外面了。竹子背篓,被娜娜背走了,她说要是找到大量的食物,可以用那个背回来……”
安儿想了想,点头道:“反正你这几天都是要留在部落里的,还有阿布,正好多编点篓子篮子什么的。”
“篮子?也是竹子编成的吗?也能盛放东西吗?”老罗听到这个新名词,眼睛一亮。他要是把安儿从神书中看来的,都学到的话,部落族人们,一定会对他另眼相待的吧?
“麻麻,拔拔……童童饿了!”早上吃了点粥又睡下的童童,被老罗惊喜的声音吵醒,她揉着眼睛,哼哼唧唧地朝着要吃东西。
安儿把陶罐中的白粥热了热,忍着小女孩身上的屎臭味,一勺子一勺子地喂进童童的嘴里。等小家伙吃下一碗后,又喂她吃了调理肠道的药和消炎药。小家伙皱着鼻子,吃下苦药,表情虽然痛苦,却没有吵闹。
当安儿想烧水给童童擦洗身子的时候,再次感受到部落的穷破小。部落里的陶罐,除了祭祀用的那个外(现在已经用来盛放稻米了),就是她手上这只豁了个口子的了。陶罐里的白粥,还剩了一些,安儿把它冰在冷泉水中,只能用自己的头盔烧水了。
把小家伙摁在水里,狠狠地洗刷了几遍,安儿把这个安静的小女孩,安置在山洞前的一株大树下。山洞里阴凉,她可不想小家伙拉肚子刚好,又受凉感冒。
她,喂过了小羊和小野鸡后,也在树下铺了层兽皮,坐在上面手把手地教老罗和阿布,编制背篓和篮子。
第二个成品,显然比昨天那个好看多了,至少底是平的,篓身是圆滚滚的,口虽然还有些不太匀称,不过总算能看了。
说起学编制东西来,老罗显然比阿布有天分。阿布那家伙,安儿一遍一遍的示范,手把手的教,编了拆,拆了又编,直到狩猎队满载而归,依然没有弄出个像样的篓子出来。
安儿心中骂了不知多少遍“笨死了”,猪脑子一样,怎么就学不会呢!你看人家老罗,大半天的时间,已经编了两个背篓出来了,而且……安儿不得不承认,老罗编的背篓匀称又看好,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咳咳……别在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编的篓子,比人家差多了!)
不过,安儿试手编的迷你小篮子,倒是小巧可爱,在一旁跟水煮花生的壳奋斗的童童,看到小篮子后,马上据为己有,还不停地把花生放进去,又拿出来,玩得不亦乐乎。
跟着采集队回来的达儿,蹲在童童的旁边,眼馋不已,哄着小女娃把篮子给他看看。小女娃把篮子抱在怀里,脑袋伸进去,死不撒手。就是她的亲哥哥孔孔,也休想从她手中要过去。
无奈之下,达儿只有难得地展现他小孩子的一面,抱着安儿的胳膊撒娇,说要一个跟童童一模一样的小篮子。黑秋秋的光屁股小破孩儿,忽闪着黑宝石一般的大眼睛,眼中期望的光彩,直直的射进你的心底,任谁都舍不得拒绝。
年纪小小,个子小小的达儿,也算是采集队中的一员小将了。因此,给他编的篮子,自然不会像童童手中的那个纯玩具型的。考虑到他的体型身高,林安儿给他编了一个,能盛放两三斤粮食的中等小篮子。还用其他颜色的藤条,在篮子口上勾出一个点缀,小黑崽子得瑟得,一晚上都用臂弯勾着篮子,在小伙伴儿们前面,扭着屁股,甩着鸡j走来走去,那得瑟劲儿,让人忍不住想去揪一下小家伙两腿间的小象鼻子……
采集队回来后,更多人加入了学习编制篓子的行列。安儿不得不佩服原始人的学习能力,阿彩手巧得,让安儿这个二十四世纪来的,自诩文明人士汗颜不已。有阿彩帮忙,部落里的小孩子们,很快人手一个篮子,从小到大各种型号的都有。
而背篓,经过老罗和安儿一天的努力,也实现了明日出去,大部分人都能背上一个的可能。
吃过晚饭,安儿跟几个学会编制的族人,借着火光手指飞舞的时候,阿桑又舔着脸凑过来,也不说什么,眼睛却老是往安儿右手腕上瞟啊瞟的。
娜娜抱着活蹦乱跳的童童,过来一屁股把那家伙挤开,狠狠地用眼睛瞪了几眼,面对安儿的时候,脸色虽然仍旧不怎么好,却也不像以前那样老是针对安儿了。她冲着自己“不安分”的男人吼道:“有话赶紧说,安儿她忙着呢,没空理你!”
阿桑嘿嘿干笑几声,试探地道:“安儿,你手上那种厉害的武器,神书上有教怎么做的吗?我看着,它远远地就能把猎物杀死,要是我们狩猎队每个人都有一个的话,猎杀大型动物的时候,就不会怕被猎物伤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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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史前“第一”弓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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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允许吃了一碗煮得烂烂的肉块后,阿布觉得自己终于结束了喝汤粥的苦日子,整个人像活过来一样。习惯了大块吃肉的原始人,就像我们南方人习惯每顿必有米饭,北方人没有吃馒头就不觉得饱,是一样的道理。
虽然林安儿变着法儿,用有限的资源,为他煮各种味道的粥,例如肉糜粥、蟹黄粥、鸡丝野菜粥……味道虽然不错,可是阿布还是怀念大口吃肉的感觉。今天晚上,安儿检查了他的伤口后,口中啧啧不已,而他只能吃粥的禁令,也终于解禁了!
听了阿桑的话语,阿布也忍不住亢奋起来。虽说狩猎队这两天,因为有了安儿给制作的螳螂骨质武器,捕猎到的猎物成倍的增加。可是,一想到能够用神器一样的武器狩猎,阿布觉得整个热血都沸腾起来。于是乎,他小心地朝着安儿的方向挪了挪身子,侧着耳朵仔细地听着她的回答。
安儿想了想,不由得一拍大腿!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原始社会后期,是出现了弓箭的呀!尽管身边的条件很有限,做出弩箭的可能性比较低,可是弓箭的威力也是不错的呢!要不,到了冷兵器时代,这种古老的兵器非但没淘汰,还被广泛运用了呢!
弓箭的制作……弓箭的制作!安儿的手指,在笔记本键盘上翻飞,很快找到了她想要的内容。关于古代兵器的材料,是若娅那家伙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下载的。幸好当初她发现后没有删除,没想到居然真有用到的时候呢!
找到了!林安儿用眼睛快速地从屏幕上扫过,努力地记忆着弓箭的制作过程,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缓缓地微笑点头。挺简单的嘛,而且材料都是森林中常见的,要不是天色已经晚了,她真有点跃跃欲试了呢!
“怎么样,有吗?有吗?”阿桑往前一探身子,胡子扫到了安儿的脸上,唬得她往后猛地一撤,倒进了她身后努力探听结果的阿布怀中。
哈!温香软玉抱满怀,对突然起来的福利,阿布自然不会错过,双手占有欲十足地搂在她的胸前,那软软弹弹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抓了抓,又揉了揉!
臭流氓!安儿用力想要拨开胸前的咸猪手,却发现自己的力气何其渺小,羞愤之下,反身给了那个乐在其中的家伙一个大耳刮子!
呃……泰雅部落的原始人,仿佛都被孙悟空施展了定身术一般,睁大了好奇的眼睛,看过来。
“铭,安为什么打拔拔?”达儿摸了摸自己的脸,声音在静默中,显得如此清晰。
铭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依然停留在安儿胸口的大手,又低头整理采集来的草药。拗不过达儿不停地发问,他旁边的吉替他解了围:“那是因为安儿喜欢阿布族长!俺家娜娜,晚上兴致达到最顶峰的时候,就喜欢打人。不光耳刮子,还掐啊,扭啊,咬啊什么的……”
“哄……”其他族人听了,笑得那个荡漾呀!娜娜可是部落三个女人中,最风骚的,有时候一晚上,要三个男人一起伺候呢!大家同住在一个山洞里,是没有任何**可言的,吉充满着暧昧的解释,勾起了大家遐想。
“吉,你皮痒了可是?晚上看怎么收拾你!”娜娜却一丝羞怯全无,彪悍地冲着吉挥了挥手拳头。
族人们笑得更大声了,一个男人大声调侃道:“吉,你可要小心了,明天打猎可别腿软啊!要不要,明天呆在山洞里休息呀……”
安儿终于把阿布的手掰开了,双耳充斥着**的调侃,心中叹息着:男人们口中谈论的不变主题,古今都是一样的。
“我想到一个适合你们使用的武器,虽然跟我手上的不太一样,不过也挺厉害的。我已经学会了制作,明天你们谁留下来,给我搭把手?”安儿站起来,远离危险地带,才高声道。
“我!”“我愿意!”“我留下来!”狩猎队争抢着叫道。
阿布也不甘寂寞,凑到安儿的身边,眨巴着大眼睛道:“安儿,不是有我呢吗?何必……”
“你离我远点儿!伤口没长好呢,凑什么热闹!你想崩裂伤口,肠子再流出来呀!”安儿没好气地冲他道。
阿布摸了摸鼻子,不再说什么了。拔拔曾经说过,生气中的女人最好顺冒捋,否则倒霉的还是男人。
最终,安儿挑选了阿土这孩子,做自己的助手,帮自己干些伐木、割牛皮、磨箭头的粗活。
第二天,狩猎队依依不舍地磨蹭着出发了,采集队也开始活动。安儿开始她的弓箭制作大业。
弓的主体,必须选择弹性和人韧性都很好的,且易弯曲的材料来制作。安儿选择了紫杉木作为制弓材料,好在部落周围就有几棵,她选择了一棵碗口粗的,用变异螳螂的胫节作为锯子,锯倒了让阿土扛回来。
她把紫杉木截成120厘米的长条,加工出中部稍宽,两端渐窄的弓柄,距离柄尾初刻上凹槽。慢慢打磨得比较光滑后,又从松树上弄来油脂,均匀地涂在上面。
弓弦用生牛皮制作,最为理想。正好有前天捕猎到的野牛剥下的皮可以用。她把牛皮切成3毫米的坚韧长条,先将弓弦在弓柄凹槽上扣上一环,然后绕两圈半。史前第一把弓,就在安儿的手中出炉了。
有弓自然少不了箭。安儿让阿土去捡回制作骨刀骨矛剩下的螳螂壳废料。那家伙坚硬锋利,做箭头是最合适的。如果用完了,以后可以用一些动物的骨头,或者直接做竹箭,威力虽然差点儿,聊胜于无嘛!
任何直木都可用作箭杆材料,但安儿选择了桦木,那是做箭杆最适合的材料之一。箭杆长约60厘米,宽6厘米,必须绝对直,绝对光滑。箭杆的末端她刻上了凹槽,以便支在弓弦上。为了提高精确度,安儿还特地在箭杆上固定了羽毛,做成了一根根羽箭!
弓箭完成后,安儿很是得意地作为拉弓射箭的第一人,把第一箭射了出去,可惜准头……一如她射弓弩时的惨不忍睹。
其实射箭是有诀窍的,拉弓搭箭,弓部中央与视线平行。左手握弓,右手扶箭,沿水平方向朝后拉满弦,然后释放——箭会自由急速飞出,射向目标。
阿土和阿布争抢着做史前射箭的第二人,最终由阿布族长胜出。他显然天分比安儿好上许多,几箭射出去,很快就找到了感觉,几乎箭箭命中。安儿忍不住仰天长叹,她射箭是有多无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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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意外来客
终于熬到周末了,我的嗓子哑得跟公鸭似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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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弓箭破空声,划破静谧的山林,树下斑斑驳驳的光点之中,刚刚还在树上恣意歌唱的,一只形如鸽子,毛色翠绿的鸟儿,“啪”地一声,掉落地面。身上插着一只,尾部帮着彩色羽毛的羽箭。
“阿布!你的伤口还没完全长好呢,快跟我回去休息!身体养好了,以后想射多少鸟儿不行?”林安儿气急败坏地,跟在一脸兴致勃勃,又瞄准了另一只肥鸟的阿布族长。真是不配合的伤员,早知道弓箭就不交到他手里了。
阿土则急得抓耳挠腮,不停地小声叫道:“族长,让我试试,让我也射一只下来!”
“你们俩别吵,树上的鸟都被你们吓跑了!”阿布半眯着一只眼,缓缓地拉开了弓弦……
“哦——哦——哦——”安儿突然大叫起来,挥舞着双手,好像中邪了一样,原地乱跳着。
“扑啦啦——”惊起附近树上的鸟儿,阿布的猎物,也消失在视线中。
阿布气急败坏,却又舍不得瞪安儿一眼,脸上挂满无奈:“安儿,你在干什么?”
安儿笑得一脸得意:“鸟都飞走了,这下你该跟我回去了吧!再说了,咱们只做出一把弓箭来,狩猎队回来,谁拿的是?赶紧回去,我教你们做弓和羽箭,争取明天狩猎队出发的时候,人手一个弓箭……”
阿布一听,正是这个道理,便不舍地收起手中的弓箭,弯腰拾起地上那只被射下来的鸟,默默地往不远处的山洞走去。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浑身的肌肉贲起,好像被侵犯了领地的猛兽一般,进入了备战状态。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弓箭,对准了一丛灌木。仔细看的话,那灌木在不自然地摇晃着。
“谁?”安儿突然冲着灌木大喊了一嗓子。阿布很无奈,幸好当初有人提议,让安儿跟着狩猎队出去打猎的时候,大多数人没同意呢。如果遇到猎物她都是这种反应的话,再多的猎物,也被这傻乎乎的女人给吓跑的。
灌木丛晃动得更剧烈了,阿布皱了皱眉,手中的弓箭并没有放松,他语气严峻地喊道:“出来!”
一个十三四岁的陌生少年,从灌木中探出个脑袋。看到那能够把高高树上的飞鸟刺下来的尖利武器,对准自己,他又缩了缩脖子,小声地道:“别杀我!我没有武器……”
那个瘦弱少年,像只受惊的小兽,哆哆嗦嗦地从藏身的灌木丛中,走出来,目光躲闪地不敢看人。
“你是那个部落的?你可知道随便闯进别的部落,是会被当成探子杀死的!”见少年不像有什么杀伤力,阿布慢慢放下手中的弓箭,却依然戒备地看着他。
“我是……大鹰部落的……求求你们,救救我妹妹吧!她……病得快死了。”少年突然跪在了安儿的面前,或许他认为阿布和阿土,太过年轻,这个女人在三人中,应该是能够做决定的人吧。
“大鹰部落?那不是我们泰雅部落的死敌吗?哼,我听拔拔说了,如果不是大鹰部落,我们不会被赶进森林,不会过着现在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族长,这家伙肯定是探子,杀死他!!”阿土怒气冲冲地指着少年,咬牙切齿地等着族长的命令。
族长?少年猛地扑在阿布的脚下,抖着声音道:“我不是探子,我真不是!我妹妹生病了,被扔进了森林里,我是从部落里逃出来找妹妹的……我拔拔麻麻都死了,我就妹妹一个亲人了……是我不好,没有能力让妹妹吃饱,她太饿了,想去河里抓鱼吃,才会掉进水里生病的……”
抓鱼吃?不是说原始人不敢吃鱼的吗?小丫头是有多饿,连被认为致命的鱼都敢吃。掉进水里生病,估计是小姑娘身体太弱,这样的天气,还受凉感冒了……应该不会太难治,为什么会被赶出来呢?
“族长,求求你救救我妹妹吧,你叫我做什么都行!”少年的脑袋,在坚硬的地面上,磕得砰砰响。
安儿有些不忍心地悄声对阿布说:“如果不远的话,不如我跟着去看看吧。如果是小病的话,带回来我帮她治疗。你也知道,我们部落的人口太少,尤其是女人……”
阿布看看一脸期盼看着他的少年,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跟铭相依为命的日子,口气放松下来:“我陪你一块儿去……”
“不行!你还带着伤呢!让阿土陪我走一趟吧……你有什么不放心的?阿土也是狩猎队的勇士,我也不是吃素的!”安儿挥了挥手自己的右手,把光感弩露给阿布看。
阿布最终还是松口了,他把手中的弓箭,递到阿土的手中,叮嘱道:“保护好安儿……”
哈!弓箭终于到自己手中了,阿土激动得差点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他一挺胸膛,大声道:“是!我不会让安儿掉一根毛的!”
毛……靠!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不知道的还当咱是猿人呢,还长毛!安儿心中吐槽无限!
少年的妹妹,被扔在距离泰雅部落大概十五六里远的山谷里,等走到的时候,安儿腿软得差点没趴下。猫了个咪的!那个家伙说,距离不远的?真想咬死他!!
“就在这山谷里……”见安儿脸色不好,少年鹰嘘弱弱地道。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进去!”一般被扔出来的原始人,都是部落里的巫医不能治愈的。有的不过是重感冒等小毛病而已,有的却不一定了,说不定有什么传染病呢!咱是经过了各大疾病防疫注射的,不怕那些病毒,可是阿土和这个少年,却未必有那样的抵抗力。若是被传染上了,还要浪费咱为数不多的药品。
“不行!我答应族长要保护你的,万一里面有危险怎么办?”阿土一脸倔强,拒绝接受安儿的安排。
安儿把自己的顾虑说给这位一脸稚气的少年,阿土有些迟疑了,可是依然坚持要跟她进去,保护她!最后,安儿霸气地一棍子敲晕了他,让鹰嘘照顾着,自己姗姗地进入了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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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麻疹肆虐
达儿晃荡着小jj,眨巴着大眼睛:卖萌求推荐票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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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外,绿树葱茏,鲜花遍地,鸟语莺啼……山谷内,却是一派截然的场景:光裸的山岩,在火辣辣的太阳下,现出狰狞的面目。谷内没有一丝生机,明艳的色彩,到了谷口便戛然而止,留给谷内的只是青黑昏黄。安儿心中压抑极了,强忍住想要逃走的**。
她踩着没过脚背的枯叶腐土,一步一步地挪向谷内。她本以为,谷口处,已经是荒凉之极,哪曾想山谷的深处,简直就是一片炼狱——
腐臭的气息,飘荡在闷热的山风中,呛得林安儿几欲呕吐,不得不从医药箱中取出纱布,裹着生姜片,捂住口鼻之上。越往里走,腐尸的气味就越浓,即使口中含着生姜,鼻子闻着姜味,也抵不住那冲天的臭味。
“哗啦——”安儿一不留神,被脚下的枯枝,绊了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她秀眉倒竖,扭头去找罪魁祸首,却变了脸色。那哪里是什么枯枝,而是一截人的腿骨。
林安儿苍白着脸,四处看了看,没发现其他的骨骸,猜想着这截腿骨或许是哪只野兽,从山谷深处叼来的。她暗暗地吸了一口气,为自己打气:加油!林安儿,那些尸体啊骨骼啊,你在实验室又不是没见过,就是更恶心的丧尸身体,你也不知道摸了多少次了。就当这里是野外实验室了,别怕!
她为自己鼓足了勇气,才又迈开步子,向山谷深处行去。果然不出她所料,越往里走,枯骨越多。更多的是整具骸骨,以各种姿势,散落在地上。有的年底久远,只剩下白森森的骨架;有的却是刚死没多久,身上的肉已开始腐烂,腐肉中翻滚着白白的蛆虫……那气味,可想而知。
安儿干呕了一下,又赶紧用包着姜片的纱布,捂住口鼻。她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已经腐烂的尸体上,寻找着线索。她带上了手套,捡了根树枝,翻看着已经变了颜色的皮肤。
“呕——”一声干呕传来,安儿扭头一看,却又皱起了眉头。
“你们两个跟来干什么?要是被病菌传染了怎么办?快点回去!!”她声色俱厉地朝着阿土和鹰嘘吼道。阿土这家伙的脑袋挺硬的,居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阿土倔强地梗着脖子:“族长让我保护你的,我是一定得跟着你的!”
嘶——他摸了摸后脑勺上的大包,怨念地看着安儿。你也真能下得去手!
安儿抱歉地朝他笑笑,耐下性子跟他解释:“我不是替你着想吗?你想想,被赶到这儿来的,都是生病的,有的病还是会人传人的。要是你被传上了,可就不能回部落了昂……”
“可是……”
“没有可是!还有你!鹰嘘,你妹妹我能救的话,一定会救的,你跟着去了也没有用。你们往后退远点,看到这具尸体了没?他就是染上麻疹,没有及时治疗,死掉的。麻疹是会传染人的,你们不要再跟来了,我自己进去就行!”安儿从那尸体的皮肤上,星星点点的红色脓包,已经判断出他的死因,更加坚定地阻止两个少年跟过来。
鹰嘘脸色变了又变,终于一咬牙,道:“他是我们大鹰部落有名的勇士,他很疼他的女儿,因为女儿生病哭闹,晚上总是抱着女儿不撒手。他半个月前被扔的时候,他舍不得偷偷的跟来了,没想到……安……安儿!你一定要救救我妹妹,她……她身上也起了许多红点,还发烧……我们部落里好多人都是这样,已经死了十几个了!”
阿土一听,脸色跟他的名字一样,蜡黄蜡黄的:“安儿,咱们还是回去吧!别人没救回来,你却被传染上了。走,赶紧走……”
阿土捂住自己的口鼻,觉得这空气里都飘着随时能让人生病的东西。他伸出一只手来,要去拉安儿的手臂。
鹰嘘急了,连声哀求着,如果不是安儿怕地上有病菌拦住了他,他说不定又跪在地上做磕头虫了。
“阿土,你和鹰嘘在这里等着!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放心,我绝对不会被传染上的!!鹰嘘,你放心,只要你妹妹还活着,我就一定能够将她救回来!!”安儿甩开阿土的拉扯,迈开大步朝里面走去。
阿土想去追,可看到地上尸体的惨状,又收回了步子。可是,看到安儿远去的背影,他什么都做不了,急得直跺脚。然后用喷火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那个该死的鹰嘘,要不是他,安儿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救人?
且说安儿,越往山谷里走,看到的尸体越多,她渐渐对那些恶心巴拉的尸骸免疫了,面不改色地从尸体上跨过。
“呜呜呜呜……”突然,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响起,吓得安儿头发都竖起来了。难道?莫非?可能是……传说中的鬼哭?不对啊,这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照射着呢?不会原始社会的鬼,也那么强悍,大白天的顶着太阳出来吧?
林安儿用力地吞了口唾沫,站在没有任何遮蔽的大太阳下,却依然感到阵阵寒意……
“呜呜呜呜……哥哥,哥哥……我要哥哥……”微弱的哭声,夹杂着略带沙哑的呼唤声,让安儿大大地松了口气。原来是小孩子的哭声啊,差点吓尿了!
“雪,别哭了!咱们都是被丢弃的,只有在这儿等死了,没有人回来救我们的!”一个虚弱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呜呜呜呜……哥哥会来救我的,他一定会的!他说会一直陪着我的!咳咳……”小女孩依然固执地重复着,一边哭,一边剧烈地咳着。
“哭,哭,哭!就知道哭!再哭,我就把你杀了,烤着吃!!”一个男声,同样虚弱,凶巴巴地口气中,充满了不耐烦。
女孩的哭声戛然而止,只是偶尔抽噎一下。
“你吓唬她干什么?咱们都是要死的人了……”先前的那个声音,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绝望的无奈,让安儿听得一阵鼻酸。正要迈开脚步,去解救这些可怜人,突然——
“哈哈哈哈!找到你们啦!以后几天不用担心饿肚子了!!先从谁吃起呢?……哈!小黑妞,肉一定挺嫩的,就跟我上次吃的那个小女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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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想吃老娘?见鬼去吧!
狰狞的笑声,疯狂的话语,听得林安儿阵阵心惊。怎么这山谷中,还有食人部落族人存在?挺那家伙中气十足的声音,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啊——放开我!哥哥……呜呜呜……哥哥快来救我,小雪好怕!放开——放开——”小女孩声,把安儿从猜疑中惊醒,她三步并作两步两步,转过一个弯,便看到两躺一站,还有一个被拎在手中的四个人。
站着的那个人影,浑身赤条条的不着一物,面目狰狞,眼中没有一丝人气儿,仿佛是一只只知道觅食的野兽,而他面前手上的两大一小,都是他未来的食物。
那个被他拎在手中的小女孩,七八岁的模样,浑身起满了红色的点点,脸被烧得通红。她无力地在那野人手中挣扎着,哭叫着,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脱那人的禁锢。
地上躺着的一男一女,女的眼中含着绝望的泪光和怜悯。男的病得更重一些,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脸色呈现出死灰一片,那对深陷的大眼睛里,蒙上了浓浓的死气。他趴在地上,努力地寻找着什么,终于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那个疯狂的野人扔了过去!
“鹰叶!你以为你还是部落里最厉害的勇士?看谁不顺眼就把人狠揍一顿?以前我鹰火比不上你,可现在——我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你来了也四五天了吧?够能熬的,病这么厉害,每天吃烂叶子,居然还活着!!鹰叶,你现在就是一坨烂叶子!!”自称鹰火的原始人,拎着小雪走过来,拿臭烘烘的大脚丫子,踩在鹰叶的脸上,露出狰狞又癫狂的笑。
以前在大鹰部落的时候,鹰叶什么都比他强,事事都压他一头。鹰火本来就是一个偷懒爱占小便宜的,鹰叶看不惯他老是欺负族里的弱者,很是胖揍了他几次。而鹰叶又恰恰是族里数一数二的勇士,他打不过,只好夹着尾巴做人。
现在,那个老是跟他过不去的鹰叶,死狗一样躺在他脚下。这让他变态的心理,得到了空前的满足:“鹰叶,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你自己都保不住了,我看你怎么救别人!我就要当着你的面,把这小女娃子烤了吃!鹰叶,你饿了这么久了,给我磕几个头,我分你一条腿,怎么样?”
“不!不要烤我!鹰叶,救救我……哥,哥!呜呜呜……”小女娃挣扎了半天,没有了力气,只能无力地在那原始人手中哭泣。
鹰火一手拎着小女娃,一手搜集着枯枝,不一会儿就升起火来。他的眼眸猩红一片,闪烁着凶残的野兽光芒,看着小女娃,舌头舔了舔嘴唇边上的口水。
“啊——啊——啊——”小女娃儿吓得尖叫几声,突然没了声息。
林安儿唬了一跳!不会被吓死了吧?山谷中就这么几个人,唯一能够跟鹰嘘口中的妹妹对上号的,只有这个被架上了火堆待烤的小女娃子了。要是在她施救之前,被吓死了,那可就白跑一趟了!!
安儿手中的光波弩,瞄准了那个脸上带着狂乱色彩的原始人,“嗖”地射出了一根弩箭!
“啊!”鹰火痛叫了一声,手中的“猎物”掉落地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胳膊上,闪着银光的“武器?”这是什么武器,没见过这种颜色的木头或石块的?
等等,他怎么还有闲心去研究伤了他的武器?鹰火带着血腥之气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眼前让他受伤的罪魁祸首。
女人?他鹰火居然被女人给伤了,说出去太丢脸了!这个穿着奇怪兽皮,脸上帮着白色兽皮(纱布)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她手上是空着的,难道自己胳膊上的“短矛”是她扔过来的?不管这怪女人是从哪来的,伤了他就得死!
鹰火怒气冲冲地拔出弩箭,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当啷”声,他朝着那个该死的女人大踏步,冲了过去。
好快!该死的!这原始人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安儿扭头想要躲避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卡着脖子,拎在了那原始人的手中。
“女人!嗯……又白又嫩,肉比那女伢子还要细,吸溜——吃起来一定不错!”鹰火捏了捏安儿的脸蛋儿,不停地咽着口水。别误会,他可不是被安儿的“美色”所诱惑,而是被“肉质”引得流口水了。
好臭!这家伙都不漱口的吗?嘴里的腐臭味,居然比刚刚的腐烂尸体还要臭。安儿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吐出来了!该死的,你说话的时候,脸能不能离咱别那么近?熏死人了!!
忍无可忍的安儿,右手抵在了对方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左胸上,心念一动,又一根波光弩箭,穿透了鹰火的胸膛,从背后透了出来,在不远处的山石上,撞击出一阵火星。
鹰火只觉得胸口一凉,低头看去,心脏处已经破了个小窟窿,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圈圈叉叉的!这到底是什么武器,这么近他都没看到危险是从哪儿来的。就这么……就这么……
他不甘地倒在了地上,一对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天空,至死都没闹清楚,那“短矛”是怎么出来的。
地上的一男一女原始人,在安儿出现后,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动向。尤其是看到安儿伤了鹰火后,俩人的眼中迸射出希望的光彩。可当安儿又被鹰火捏在手中的时候,他们脸上的绝望更重了。
情势逆转得太快了,女原始人根本没搞清状况,鹰火已经倒下了。那个叫鹰叶的原始人,眼睛却怔怔地盯着掉落在地上的弩箭,一脸的敬畏。
安儿捡起地上的两只弩箭,一抬头跟鹰叶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她很自然地冲他礼貌地笑笑,心中对那张狂野性的眸子,留下的极深的印象。
安儿来到小女孩的身边,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发现对方只不过是吓晕了而已。再观察她身上的红点,又带着手套翻看了她的眼底——结膜充血,捏开嘴巴——咽喉肿大充血。确认是麻疹的症状,且未曾引发细菌感染。
她的心微微地放松下来,摸了摸小女娃的额头,烧得挺厉害。便给她服用了些退烧的药物,又拿出随身竹筒,加入了润喉止咳的药剂,喂她喝了几口。原始人体质强悍,她是见识到了,因此服用的药物,一概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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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救人,真是个力气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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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饿……”雪昏睡中紧皱的眉头,渐渐地松开了,轻轻吐出含糊的呓语。
林安儿看了看那两个骨瘦如柴的男女,他们的病情比较严重,所以她不但给他们服用了退烧药,还用了一些抗生素。这会儿,他们似乎好了很多,看过来的眼神带着感激之情。
不过,这两个人的身体状况,目前想要走出山谷是不太可能的。鹰嘘的妹妹雪瘦瘦小小的,她可以背着出去。可是,这两个大家伙,即使瘦成一把骨头,她的小身板儿也是承受不了的。看来,未来的几天,她必须经常出入这里了。
安儿忍着恶心,把谷内的尸体和骨骸,全部堆积在山谷的最里面,然后在上风口的地方,清理出一片相对干净的地方,把两大一小安置在那里,并且对一直盯着她看的男原始人,道:“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帮找点吃的!”
“你……是哪个部落的?你怎么敢来这里,不怕生病吗?”男人终于开口了,他的目光虽然带着野性,却不让人感到厌恶。
安儿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小女娃儿,道:“我答应了雪的哥哥来救她的,至于会不会生病嘛!我身体好,不会被传染,嘿嘿……”
她说完干笑了两声,她能说自己已经打过各种传染病的疫苗,彻底根除被传染的可能吗?这个原始人能听懂啥叫“疫苗”吗?
鹰叶闻言,上下打量了她细弱的小身板儿。她这叫身体好?那他们整个大鹰部落的女人,就可以叫做强悍了。像他这样数一数二的勇士,都被传上了,她哪里来的自信自己不会生病?
林安儿请他照看着点儿小雪,自己快步走向山谷的入口处。那里,两个少年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怎么样?找到我妹妹了吗?”鹰嘘看到安儿,想要上前两步,却被安儿给制止了。
“离我远点儿,我身上有病菌!”安儿见阿土向自己走过来,忙道,“至于你妹妹,已经吃了药,相信很快就会没事的。不过,现在有个问题,就是她的病没治好呢,不能带回去。”
“我知道附近有个山洞,可以让妹妹先住进那里!”鹰嘘看了看天边飘来的一朵乌云,觉得可能会有山雨,怕自己的妹妹淋到,于是建议道。
安儿的眼睛一亮,忙问道:“山洞大不大?离这里远不远?”
鹰嘘摇头道:“不远,不远!一会儿就能到。那个山洞,能装下五六个人呢!”
林安儿让鹰嘘在前面带路,心中祈祷着他所谓的不远,不再是一走十几里路,她可怜的腿啊,都累细了。
鹰嘘和阿土在前面走,安儿远远的跟着。还好,走了不到五分钟,就看到那个隐蔽的洞口,她进去看了看,还算干燥,最让她惊喜的是,她居然在附近发现了一片不小的麦子。看来,食物问题能够解决了!
安儿安排阿土拿着弓箭,去附近射只野鸡回来。那两大一小三个病人,需要鸡汤补一补身子。至于鹰嘘,她让他把山洞整理干净后,再将麦子全部收割回来,免得被雨淋浪费了。
她独自返回山谷,幸好山洞距离山谷不远,而且沿途她习惯性地做了记号,她这个迷路大王,倒没有多走冤枉路。
“哥哥真的让人来救我了吗?叶,你说的是真的吗?”鹰嘘的妹妹已经醒来,她精神好了许多,声音也没那么沙哑了。小女娃儿一再地追问,生怕自己听错了。
鹰叶看到了姗姗而来的安儿,朝她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道:“是真的。你看,那个奇怪的女人就是的!”
鹰雪快速地转过头来,看到了一身紧身衣,披散着乌黑顺滑头发的安儿,好奇地打量着,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来救我的吗?你认识我哥哥吗?”
“如果你哥哥是鹰嘘的话,那么我认识他!是他让我来给你治病,带你出去的!”林安儿认真地回答着小姑娘每一个问题,又扭头看着一男一女问道,“你们能坚持着走路吗?快下雨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去鹰嘘找到的那个山洞。”
“哥哥在山洞等我吗?我马上就能见到哥哥了?”鹰雪睁大了眼睛,殷殷地看着安儿。这个女人好奇怪,哥哥是从哪里找到的。脸这么白,胳膊和腰细得好像饿了好几天似的,身上的兽皮也好奇怪……她真能治好自己的病吗?
安儿给了她一个笑脸,对待孩子,她有足够的耐心:“你的病治好之前,只能远远地跟你哥哥见面。要不然,你身上的病,会过给你哥哥的!”
小女孩乖巧地用力点头:“我会记住的!生病很难受,我不会让哥哥也跟小雪一样难受的!”
鹰叶尝试着站起来,却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而无力地倒下。不过,他旁边的女人,却因为来得时间比他晚,病得也没他那么严重,倒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安儿背起了鹰雪,又扶了一把那个叫红的女人,回头看了看目露绝望的鹰叶,不忍地道:“你在这里等着,我把她们送过去,再回来接你!”
鹰叶嘴巴动了动,默默地点头,吐出一个“好”字。从刚刚简短的交谈中,他得知这个只身前来救人的,是大鹰部落死敌——泰雅的族人。以前,他没少听父辈们的丰功伟绩:又杀了几个泰雅人,又抢了多少泰雅的猎物,又抓了几个泰雅的女人和孩子……
泰雅部落,应该恨他们入骨才是,怎么会冒着被传染的危险来救他们?如果是应鹰嘘的乞求,那已经病得走不了路的自己,应该被放弃了才是。那个女人,居然答应回来接他。他,能够相信她吗?
本来,他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可是,当天空炸开一个闷雷,雨像瓢泼一样洒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感觉身体上的温度,在随着雨水流失。眼睛望着谷口的方向,他感觉等待的时间是那么漫长,漫长到绝望已经弥漫他的全身……
突然,鹰叶已经暗淡的眼睛,重新凝聚起新的希望。因为,大雨中一个纤细的人影,步履蹒跚地向他走来,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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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送佛送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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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鬼天气,上午还晴得好好的,午后居然下这么大的雨!不知道阿土和鹰嘘,有没有找到避雨的地方!”安儿脑袋上,是变作斗笠形状的头盔,她看了看仰面无力躺在地上,脸被雨水打得发白的鹰叶,迟疑了片刻,把斗笠戴在了他的头上。人家是病号,应该特殊照顾嘛!
林安儿半扶半抱地,把鹰叶从地上扶起来,吃力地向来时的路走去。而鹰叶,似乎被求生的信念支撑着,两只腿艰难地挪动着,尽量减轻自己对安儿造成的负担。
努力扛着自己胳膊的小女人,是在是太瘦弱了,肩膀上的骨头,硬硬地硌着他的腋下。女人,都是要被保护的!他怎么忍心,把自己全部的重量,都压在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小小的女人身上?
不过,这个女人,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那双大眼睛,明亮得好像秋季的月亮。头发好长,很柔顺,带着香香的味道。身上也没有部落里的女人那样刺鼻的气味,清爽得好像被洗过的叶子……
“这里……我们已经走过了!”鹰嘘虚弱的声音响起。这个女人,不是说山洞很近吗?怎么他们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当又一次经过这棵巨树的时候,他忍不住提醒她。
林安儿闻言,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了看周围的陌生的景物,不由得哀叫一声:“玩了!迷路了!!怎么办?”大雨,掩盖了森林中许多细微的景物,包括她在树上刻得印记。
“鹰叶,你记得回去的路吗?回山谷的路?”看来一切只能重头再来,可是……她悲催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最后,还是仰仗鹰叶,重新找到正确的道路。等到了山洞的时候,浑身像水鸡儿似的林安儿,累得瘫倒在地上。鹰叶努力让自己摔倒时,不压在那个小女人身上,他看出那个小女人,为了救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
“安,你还好吧?”雪用手脚并用,爬到安儿的身边,看着她乌黑的头发,因雨水黏在了那雪白的小脸上。安的脸好小,跟自己的差不多大。她想去替安儿拨开脸上粘着的头发,看到自己手上的红点,马上又缩回来,爬回原来的位置。她要离安儿远一点,别把这个好心人传上病了。
安儿缓缓张开眼睛,对不安的小女孩安抚地笑了笑,道:“我没事,只不过太累了……走了好多冤枉路,唉!”
一旁同样瘫在地上的鹰叶,一脸无语:这么近一点点路,居然还找不回来。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树上石头上,明明还刻着她留下的符号——真是一个不让人放心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还是一个能治疗怪病的女巫医,哪能让她出来乱跑?留在家里保护都来不及!
奇怪了,泰雅部落,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人?
鹰红已经升起了一堆火,火堆旁不远是细心的鹰嘘,为妹妹用树枝树叶铺成的睡铺。
“那个……安,是不是能把野鸡放在火上烤了?我饿了!”雪摸了摸瘪瘪的肚子,一脸渴望地看着地上的猎物——两只野鸡,一只类似獐子的野物。
歇了一会儿,感到体力又回到身上的安儿,挣扎着起来。把小野鸡拿到洞口拔毛扒去内脏,借着雨水洗干净。又把头盔变回半圆形,只不过比戴在头上大了许多,有中型锅子那么大。
她把整只鸡塞进去,倒进鹰嘘用竹筒取来的水,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她又把收割进山洞的麦子,用手搓出一些,放进“锅子”里一起煮。幸好,她的医药箱里,铭帮她塞了几块生姜。或许在铭的心中,生姜也是很好的药物吧。
现在,被铭看做很珍贵的“药物”的生姜,被林安儿切成小块,扔进了鸡汤里。可惜她没带盐巴,否则这麦仁鸡汤,味道会更棒。
即使是缺油少盐的鸡汤,在两大一小三个病人眼中,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当鸡汤的香味,从“锅子”里飘出的时候,几个饿狠了的家伙,一个个像乌眼狼似的,死死盯着头盔。如果不是安儿在一旁盯着,鸡汤半熟的时候,说不定就被抢光了。
不过,安儿还是抵不住三人祈求的目光,先盛了些汤和麦仁,给他们先垫垫。一个小时之后,安儿把拆成鸡丝的鸡肉麦仁汤,盛进了竹筒里,两大一小像饿狼似的,风卷残云,一锅鸡汤不到两分钟,连一点汤汁都不剩了。
鹰雪睁着大眼睛,看着安儿,可怜巴巴地道:“安,我还要……”
那只野鸡虽然肥肥的,但是三个饿了几天的人分吃,小雪还好,人小肚皮小,其他两个连半饱都算不上。
安儿自然也知道,她看了看地上的猎物,又洗了一只野鸡,慢条斯理地收拾着,一边道:“饿很了,不能一下子吃得太饱。你们先休息一下,等鸡汤好了,我再叫你们。”
两大一小,这几天一直被疾病折磨着,恐怖的山谷里炼狱般的场景,再加上一个吃人的家伙盯着,让他们根本不敢安睡。西药见效快,下午吃的药,已经让他们的症状减轻,又有鸡汤垫了肚子,躺在软软的树叶上,都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安儿把鸡汤炖上,来到鹰叶的身边,仔细观察片刻,确定他已经睡着了。才蹑手蹑脚地走到山洞暗处,把身上湿嗒嗒的防护服脱下来。防护服本来是有防雨功能的,可是安儿穿在身上一个月了,一直没脱下来保养,也就渐渐失去了部分功能。
其实,防护服保养很简单,就是脱下来,放在太阳下晾晒两天就行了。可是,在森林中的时候,危机四伏,安儿可不敢轻易脱下保命的防护服。而到了泰雅部落,那么多光屁股的男人虎视眈眈,她怕自己脱了衣服后,被吞得骨头渣都没了。
好在这里大多数都是女人,唯一的男人也病得站都站不起来了。她趁着这机会,让防护服自动修复一下吧。
脱掉防护服,仅剩下粉红色成套胸衣内裤的安儿,觉得很没安全感。她用细枝树叶,编成圆环状,缠在腰胯和胸前,很有一种原始的美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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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中药配方
最近几天状态很不好,从傍晚时候就觉得眼睛酸涩,困得很,可是睡觉的时候又总是睡不着,凌晨一两点多都不能入睡。脑子昏昏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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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过后,天空碧蓝如洗,森林里的空气显得格外清鲜。安儿走出山洞,一股沁凉的湿润气息,扑面而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要在这纯净自然的空气中,飘然飞起。
安儿出生在地下城,人口密集,人工合成的空气,虽然能够维持人类的生存,可是呼吸中总让人感觉浊浊的、闷闷的。即使是变异森林中,空气依然充斥着刺鼻的味道,有些区域必须带着防毒面罩,否则威胁着人的安全。“空气清新”“沁人心脾”“鸟语花香”之类的词,只能从古书中看得到。穿越史前原始社会,唯一的福利,就是这清新纯净的空气了吧?
“安?”鹰雪揉了揉眼睛,爬起来走到安儿的身边,很诧异她的好心情。
林安儿拍拍小女孩的肩膀,把她带回山洞中,叮嘱道:“你的身体虽然好多了,不过还没完全好透。你现在是不能见风的,药吃了吗?”
小雪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头不烧了,眼睛不肿胀了,喉咙虽然有些哑哑的,不过说话已经不疼了。不过,她对救命恩人安儿的话,奉若神旨,乖乖地把安儿拿给她的药吃了。
“我来做饭吧?”鹰雪见安儿把肉切成小块,扔进那个奇怪的罐子里,便出声道。她身体已经不难受了,哪能让救命恩人伺候她们呢?
林安儿见她很麻利地升起火堆,把肉煮上,便放心地点点头,道:“好,你照看着早餐,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其他吃的……”
“妹妹,你在里面吗?”一个少年的公鸭嗓,在山洞口想起。
鹰雪听了,脸上现出狂喜,她飞一般地跑到山洞口,看到哥哥在距离洞口十来步的地方站着,用大大的笑容迎接自己。
“哥哥!哥哥……你不要过来,安儿说,我的病还没全好,还是会传染人的!你就站着那儿,我远远地看着你,就高兴……”刚刚从生死边缘被抢救回来的小雪,看着唯一的亲人,鼻子一酸,流下了眼泪。不过,这是高兴的泪,看,她的嘴巴不是咧开得大大的吗?
“鹰嘘,阿土呢?没跟你一起来?”林安儿把匕首和波光弩,重新装备在身上,从山洞中走出来。不过,她知道自己和病人近距离接触,身上肯定带着病菌,所以可以和那少年保持了距离。
鹰嘘转向她的目光里带着由衷的感激,妹妹的状态,比两天前好很多,小脸不再是被烧得通红,就连脸上的红点,也消退了一些。难怪阿土一再说,安儿是他们部落的纳鲁塔塔莎,果然能够给人带来好运和希望。
他的眼神里渐渐流露出敬畏,和类似信徒般的虔诚:“阿土说怕族长担心,昨天冒雨回部落了。我放心不下妹妹,就在附近找了个石头下,蹲了一晚上……阿嚏!”
安儿皱了皱眉,对他说:“昨晚被淋了吧?你赶紧回泰雅部落,让铭给你熬碗姜汤喝了,这里有我呢!你妹妹的病还没好,你要是再病倒了,到时候谁照顾谁啊?对了,你见了阿土,让他帮我捎带些盐来。等这几个病人痊愈,我再回部落……”
鹰嘘虽然想说自己身体好着呢,这天淋点雨不算什么,可是又一个喷嚏上来,而且他觉得鼻子有点塞,便不坚持了。跟小雪说了几句话,他便顺从地回了泰雅部落。
安儿也独自踏入森林,去附近寻找能吃的食物。刚下过雨,在厚厚的腐土中,蘑菇,撑起了一把把形态各异的小伞。木耳也在腐烂的树木上,伸长了小耳朵,倾听雨后森林之曲。
哈!中午有蘑菇木耳汤喝了。林安儿兴奋地采着自己认识的无毒蘑菇,很快就铺满了她昨晚用嫩枝编的篮子底儿。
咦?前面那种植物,好像是……中药牛蒡子呢!她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在笔记本上搜寻的治疗麻疹的重要配方,其中就有麻黄、升麻、连翘,牛蒡子、桔梗煎成药汁,能够退热消疹。
满怀兴奋的安儿,蘑菇木耳神马的,已经吸引不了她了。昨天,她从鹰叶和鹰红的口中,得知大鹰部落的麻疹,从一个月前开始,就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得病了。一开始,得病的不过是一些老人和小孩,可是最近,就连鹰叶这样的部落勇士,也开始有人生病。这样下去,被遗弃的病人会越来越多,如果治好了有人愿意留在泰雅部落的话,将是一批新的生力军。
可是,她知道自己从二十四世界带来的药品,毕竟是有限的,能救十个八个人,还能勉强支撑,可是如果更多的话,她也无能为力。
中医中药,是中国古代医者智慧和经验的结晶。虽然中药熬起来麻烦,吃起来很苦,且见效比西药慢。不过相信对于很少用药的原始人来说,效果应该是显著的。
况且,她坐拥偌大一个森林,里面的草药资源,很少有人开采,绝对是丰富的!
打定主意的安儿,猫着腰在森林里仔细寻找着。果然不出她所料,被她找到了许多清热解毒的草药,例如蒲公英啦、大青叶啦……等到太阳偏西的时候,她终于把偏方中的草药,全部找齐了,篮子里满满的,收获颇丰。
可是……关键是……她……她迷路了。光顾着寻找草药了,她竟然忘记了做记号。她看了看残阳,辨认了方向。可是,山洞究竟在什么方向?作为超级路痴的她,还真是一点概念都木有。怎么办?怎么办?
她只有先循着一个方向,慢慢地寻找,边找边做记号。如果那个方向行不通,再退回来,向另一个方向摸索……
“咕噜噜……”安儿的肚子发出一阵抗议,她这才想起,早上的时候,肉汤没煮好她就出来了,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了,她什么都没吃。难怪肚子咕咕叫呢!
篮子里虽然有些蘑菇和木耳,可是生着怎么吃?她揉着可怜的肚子,眼睛四处寻找着能充饥的食物。
“就是那里了!!”安儿抬起头来,看到身旁的一棵巨树上,有只鸟窝。或许里面有鸟蛋呢,想着香喷喷的烤鸟蛋,安儿咽了咽口水,把篮子放在一边,抬头寻找着链弩箭的落脚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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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险中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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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大的鸟蛋!!比她见过的鹅蛋还要大。安儿兴奋地准备把那两只巨鸟蛋,塞进胸罩里带下去的时候……突然,一只巨大的鸟嘴,迅疾无比地朝着她的脑袋啄了过来!
鲜红的鸟冠,艳丽的翎羽,鹰隼般犀利的眼睛,堪比利刃的尖长嘴……电转刹那间,安儿已经辨识出对手的“身份”——变异啄木鸟。小草它母亲的!居然让她遇上了丛林鸟类排名第一的杀手,它嘴喙尖利的程度,可以媲美于她随身携带的削铁如泥的匕首,要是被它轻轻这么啄一下,非脑袋开花不可!
奇了怪了,啄木鸟不是在树洞里做窝的吗?变异的难道连习性也改了?唉……咱容易嘛,想吃个鸟蛋,居然遇到鸟类中的变态杀手。背啊!点子真是背到家了!!
没时间给她自怨自艾,那利剑般破空而来的嘴巴,已经近在眉睫。我闪,我闪,我再闪!危机激发了安儿体能的潜力,居然破天荒接连三次闪过了变异啄木鸟的袭击。安儿的小脸上情不自禁地挂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慢着!为什么她从那只死鸟的眼中,也看到了讥笑之色?安儿来不及深究,便觉得身下陡然悬空,那抹得意的笑凝在了脸上,她发出一声惨厉的叫声,从树顶掉落下来……
或许相同的境遇经历得多了,安儿并未惊惶无措。她左手抚上右腕装备的电波腕弩,按下按钮,一道光华闪过,发出的链弩箭,不负所望地穿透一根粗枝,长长的链绳婴儿小指般粗细,非铁非金,却比手臂粗的钢丝绳强韧百倍。
当安儿的身子,如吊死鬼般悬在半空中时,她终于松了口气。其实,她就是只瞎猫,大树那么多枝干,总能让她碰上一只“死老鼠”,即使一根树枝都挂不到,她也顶多摔个屁股开花,体魄强化成功的她,这百米的高度是摔不死滴,不过摔了也是会痛滴,她最怕痛了!
一抬头,那只可恶的鸟头,又华丽丽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眼中带着笑,利嘴朝着连接她与树枝的链绳啄去。
安儿却一点也不惊慌,脸上闪过一丝轻蔑:若是轻易被你啄断,就不叫高科技下的产物了。(联络器、空间储物装置,不都是高科技的产物,还不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她还是低估了变异鸟类的智商,那只啄木鸟几次啄不断链子,眼珠子骨碌了几下,转而去啄那根承载了她全部重量的树枝。不愧是比宝剑还锋利的嘴巴,几口下去,那根成人大腿粗的树干,就被它啄去了大半,剩下的断口处,不足以支撑她的体重,只听“咔嚓”一声,树干断了,安儿再一次呈自由落体下坠。
安儿又连发了几次腕弩,可惜,幸运女神这次没有眷顾她,除了一根小枝,什么也没挂到。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根小枝,随着她一起,从几十米高的空中向地面坠落……
“唉哟!”重重地摔下来的安儿龇牙咧嘴,表情狰狞。咦?怎么预期的剧痛并未降临?身下软软的,如气垫一样的触觉是什么?她可没期望从天而降一朵白云,将她接住。太玄幻了!
安儿手往湿漉漉的地上一撑,一骨碌爬起来,回头一看。嘿!一只幼年期的变异地蚕的尸体,正躺在她刚刚落地之处。变异过的地蚕,虽然仅是幼年期,长度却跟她身高差不多,白白胖胖,又软乎乎的,正巧充当了救生气垫,使她免遭断骨般的疼痛。
“地蚕宝宝我爱你,你就是那及时雨!”安儿欢呼一声,口中哼着怪腔怪调的曲子,朝着地蚕尸体扑了过去。她饿了一整天,能吞下一头牛,刚刚跟变异啄木鸟的战役,又消耗了她不少体能。这肥美的变异地蚕,正是送上门的美味。
哎哎!你们可别觉得恶心,这变异地蚕的肉质比深海鳕鱼还要细嫩,味道比乳酪还要浓郁绵密,只要尝上那么一小口,保证你们爱死这个味道,永远戒不掉!
因祸得福的安儿,抽出脚踝上弹出的匕首,哼着歌儿准备把地蚕宝宝收拾出来,美餐一顿。就在这时候,她的心脏突然一阵剧烈地收缩,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这是危险来临的前兆。
或许是一种本能,抑或是上帝的补偿,她四岁失去双亲时,就发现自己有预测危机的能力。靠着这种能力,她这十几年来不知多少次死里逃生,才得以成功活到十八岁。
想要远远地逃开,已是来不及,不远处腐烂的树叶泥土,骤然间翻起,好似被强大的机械搅拌似的,让人感到脚下地震般的摇撼。在安儿的身体做出本能反应之前,她已经被一股巨力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七八米开外的一棵树干上。
水桶粗的大树被她这么一撞,剧烈地摇晃了几下。一只可怜的未变异小雀,从树顶的巢中被震落下来,落在安儿鸡窝似的脑袋上,表情很无辜——人家正在午睡,怎么就掉下来了,地震了吗?
安儿忍住全身如同被装甲车碾过般的疼痛,靠!早知道出来会遇到危险,她就把防护服穿着了。这下好了,她的细皮嫩肉上,添了不少伤口。动了动胳膊和腿儿,好在咱体魄强悍,如果换了别人,早断胳膊短断腿了。
艰难地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安儿不得不直面着眼前,目测至少有十几米,和叔叔院中的储水缸差不多粗细的变异地蚕。此时,它正用身子轻柔地拱着已经死去多时的地蚕宝宝。好像以为叫喜欢赖床的孩子起床的母亲。
然而,它的孩子永远不可能回应它了,永远不可能用胖乎乎的身子撒娇地在它身上翻上翻下,永远不可能在猎不到活食的时候挑嘴不愿吃草根了……地蚕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它愤怒地昂起头颅,两对钢钳般的牙齿愤怒地叩击着,它把所有的仇怨都归结到那个害她失去宝宝的罪魁祸首——林安儿的身上。
见那地蚕弓起身子,蓄势待发,安儿咬紧牙关——跑啊!!可是,那地蚕看起来笨拙,速度却快到不可思议,它的身子向前一弹,直朝着安儿撞了过来。这堪比火车头的速度,要是被它撞上,不死也褪层皮!
躲!是安儿脑子里刹那间闪过的唯一念头,一个笨拙的懒驴打滚,居然险险地避过了那颗愤怒的大脑袋。不过还是被它带起的碎叶和石子打痛了脸颊和手背。而她逃走方向的一棵大树可遭了无妄之灾,被地蚕尖利的螯牙拦腰截成两段。
安儿看着浑身一阵发冷,如果咬中的是她的话,岂不是会被活活的腰斩?突然,一个久远的画面浮上心头,那是爹地被基地医护人员送回来的画面。爹地的脸,苍白如纸,任她怎么呼喊哭叫,都没有一丝丝的反应。四岁的她渐渐意识到,爹地不可能再像往常那样,睁开眼睛,笑着对她说:“乖囡囡,让爹地再睡会儿,爹地累了……”
哭闹间,盖在爹地身上的白色被单,被扯了下来,海风叔叔急忙去捂她的眼睛,可已经迟了。安儿瞪大了黑幽幽的眼睛,尖叫着:“爹地的上身怎么和腿分开了?快帮爹地缝上,爹地不会死的,缝上了他就能醒过来了……”
童稚的哭喊,让在场的所有医护人员,和地下城的首脑们为之鼻酸,纷纷落泪。她,也是在那一天,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被若叔叔带回了家,遇到了她生命中的另一位全心信任和依赖的亲人——若娅。
爹地死去的那一幕,犹在眼前。安儿悲怒中产生一股强大的勇气和力量。她手腕上的链弩箭电射而出。这一次,它没有给她掉链子,准确地射在了再次袭来的地蚕身上……
只可惜,这一弩并未命中地蚕的要害——头颅正中的脑中枢神经。地蚕头顶正中央的位置,红色的光点不停滴闪烁着,说明它的脑中枢很活跃。安儿射出的那根有倒钩的链弩箭,深深滴插入它拥有肥厚脂肪的腹部。地蚕因疼痛而剧烈地翻滚着,硕大的身体将附近的矮灌木和草丛压倒一大片,开辟出一个“足球场”。
安儿可没那闲工夫去欣赏这平整的“运动场”,她正狼狈地躲闪着地蚕扭动着的身体,好几次都被甩得飞了出去,摔个头晕眼花。有的时候,被翻滚的地蚕从身上压过,浑身像被装甲坦克轧过去似的,骨头吱嘎作响,差点闭过气去。
安儿一边笨拙地闪避着,一边不停地发射弩箭。因为她知道,如果在地蚕挨过了最初的疼痛后,狂怒的地蚕更不是她能够对付的。她的人品,终于在射空了三四十箭之后再次爆发,成功射中地蚕的头部。虽然没有射中脑中枢神经,却非常靠近了,且损伤了它的视觉神经。
地蚕,又叫土蚕,变异前是一种以植物根部为食的虫子。即使变异后,也不是非常彪悍好杀的昆虫种类,它在连番受伤后,似乎怯懦了,顾不上草丛中地蚕宝宝的尸体,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一头扎进了松软潮湿的腐土中。松松的泥土狠狠地蠕动了几下,一切终于回归平静。
精疲力竭的林安儿,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今天出门没算日子,竟然在外围地带,一连遇上两种变异动物……还是……她摘草药不小心走得远了,进入内围了?她明明没觉得自己有走多远啊……
唉!算她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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