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趁人之危和顺水推舟
贾老狗确实有趁人之危的意思,至少他认为流求岛现在可能真是缺钞钱了,要不然何必招别人入股呢。
他吃喝玩乐,斗蟋蟀、泡尼姑样样都有,但是这个老家伙不傻。
他凭借当过小流氓的经历,就明白有了时机而不利用是傻瓜!
而且,他一直就感觉那个****上的鞑靼大哥一定在组织些什么------对大宋未必是好事。
以前他空有妙计,就是施展不出来,因为确实打不过人家鞑靼大哥的手下。
在钢刀的直接威胁下,他的妙计就没有太大用处了。
现在则大大的不同,他的机会来了。
贾老狗对大宋官家赵禥说:“不可让北方安静了------”
大宋官家赵禥频频点头,说:“正是,正是,法可统制也正是这样说的!”
贾老狗不动声地说:“他是如何说的?”
大宋官家赵禥便把法可统制的设想说了出来。
以山东半岛的登州港为基地,派遣一支精锐的军队,乘船登陆,然后直插到鞑靼强盗集团的老巢大都!
从地图上看,距离不过是几百里!
那里一马平川,定会有利于四轮/大马车的运行,而到时以之结阵,只要数量充足,完全可以防住骑兵的冲击!
贾老狗看着满脸兴奋的大宋官家,点点头,表示欣赏他们年轻人的勇气。
贾老狗问道:“官家以为可以动用多少精锐?”
“万人足矣!”
“算官家有三万精锐了,也算能直插到大都城了,可否够包围之用?”
“------不够。”
“算官家的精锐能攻破大都城了,可否拦住忽必烈逃跑?”
“------不可。”
“可追击否?”
“不可。”
“可守城否?”
“不可。”
“可屠城焚之以销心头之恨否?”
“不可,空招仇恨。”
说到这里,贾老狗也同样真诚的点头认可了,官家还是有理解能力------但是他接着开始出坏主意了。
“此事,可以让流求去做嘛!”
“哈哈,师臣一语中的,可行!”
贾老狗又摇了摇头说:“他们不会如此大动干戈,否则,不会守着一条胶水有三四年之久------”
他接着又意味深长地说:“他们很能沉住气,从这一点上看,像是做大事的人------如果他们不在钱钞上斤斤计较,我会以为他们有天下之志!”
有文身的小流氓变老了,就会成为有文身的老流氓,而不是成为慈祥的老爷爷。
他接着出坏主意说,大宋出一笔钱财,让流求卫队越过胶水,不停地在山东路捣乱,最好能去靠近大都城的地方捣乱!
这样的局面对大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瞎子都能看清楚。
大宋官家赵禥满心钦佩自己的师臣,这分别是借刀杀人、隔岸观火甚至以后还可以用顺手牵羊的计谋也不好说!
全看流求卫队的战斗力如何了------大宋政府的核心力量:大宋官家、宰相、参知政事、枢密使、计相等五个人,在一间小黑屋子里,叽叽咕咕商量好了如何坑害自己队友的计谋。
他们互相奸笑着,前所未有地团结在一起,这时候没有了派别之争,也没有了对外的不同意见,队员嘛远比对手好对付。
这样,就有了贾老狗先用私人信件投石问路的事情。
张国安岛主没有撕了他的信件,那样就太没有度量了,总不能和一个古人一般见识吧?
再说他在后来名声极臭的,就是一个老流氓罢了。
张国安岛主还回了一封信,大概意思是说,感谢大宋政府的好心,股票不卖了,自己留着了,目前流求经济运行良好,暂时没有招商引资的想法。
在现在这个以和平为主流的时代里,保持山东半岛的和平现状为上策。
总之吧,意思是我们不上当,别以为差那两个钱就让我们上战场!
但是贾老狗接到了回信后,冷冷一笑,明白自己的诱惑还是不够的。
不想打仗,你们在山东半岛天天拉练做甚?!
贾老狗对山东半岛的现状知道的不比张国安岛主差多少,山东半岛有各路细作,这是一定的。
大宋政府的,大宋各路军阀的,鞑靼强盗集团的,北方各路世家大族的,恐怕高丽国的也有!
这样的人都没法抓,让他们窥探吧,只要机密消息不知道就行。
1273年的秋天来了,对于大宋北方地区来说,今年又是一个丰收之年。
台风是人类不可缺少的自然力量,它可以把大量的水汽运送到大陆内部,驱走高温干燥,带来凉爽雨水。
当然,对于台风刚刚登陆的临界地区就可能是灾难了。
今年全年,大宋北方地区风调雨顺,又是一个丰收年。
山东半岛更是这样,他们相比其它北方地区,使用了有机肥料和有机化肥,单位产量远比其它地区高。
但是,张国安岛主却不想让鞑靼集团也收获那样大,特别是在整个山东路。
事实上,没有贾老狗的借刀杀人,张国安岛主都要在这个秋天动一动了。
只不过这是时局的要求,是发展阶段的要求使然,就是没有因为贾老狗要求的原因!
但是两个人的看法还惊人的一致,这让张国安岛主不喜欢了。
好像是贾老狗运用计谋成功了一样!
王德发在山东半岛期间,就派人对山东路的整个矿业做了详细的调研,算是派出了工业间谍吧。
果然,这个时期,山东人民很早就开始了铁矿冶炼,其最早历史可达西汉时期。
张国安派出的工业间谍重点勘察了济南城、淄博城,还有莱芜城周边的各家矿山和诸多冶炼作坊,最后确定,他们还是以小家小户为主------唯有大金时期留置下来的官办莱芜监,算是大型的冶炼厂,不过月产一千多石生铁的样子。
王德发当时算了算,这就是那面世界山东冶炼基地的原始水平,几十家加一起,一个月都不到两千吨生铁的产量!
他们马上制定了一个不算长远的规划。
第一步要把这三地的一些小作坊停了,然后把那些工匠集中在莱芜监,走集中扩建的道路。
第二步就是要把枣庄地区,就是现在滕县的南部和置峄州的北部地区的小煤窑一一扩大作业面,像流求岛的北部那样,建起炼焦厂。
当时,王德发咬咬牙,对鲍威大队长说:
“你们在发展时,先不要怕浪费,只要产出快一些!
至于那些被征用的工匠们,还有原先的作坊主们------最好别太伤害了他们的利益,你要想办法好好妥善解决,尽量不要激起民怨。”
鲍威大队长当时非常认真地说:“我想出一个办法,也采用集中入股的方式,产出上算他们作坊主和工匠们一份,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王德发想了想,在这个战争的形势下,这个办法算是好办法了,总不是让他们亏了本钱,我们不能像鞑靼人那样让人家白白付出。
王德发点头认可,说:“如果再能充分保证他们家人的日用生活品,我估计,他们可以接受------”
但是这样一个三城冶炼带,一个煤炭供应区,都在山东路的西部和西南部。
张国安岛主当然不可能放过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对付国家实用主义的办法
和流求岛比起来,山东半岛的秋天更有秋天的味道。
空气里虽然还没有感到寒意,那蓝天就变得格外高远了,那远山上的树林就泛起了浅黄。
整个山东半岛的秋收基本告一段落,剩下的都是小活计。
鲍威陆军大队长和郭勿语海军大队长两个人穿着整齐的军服,站在胶州城军事指挥所里,他们透过赛璐珞玻璃窗一起看着外面的秋景。
胶州城军事指挥所是胶州城里最高的建筑,一共是四层楼,十五米高,有三十几间独立的房间。
他们正在最大的会议室里等着自己的伙伴们一起开会。
他们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棉花地里的植株上已经没有任何白色的棉絮了。
摘棉花是最最烦人的农活,要摘好几次不说,还非常琐碎,割小麦都比它强!
鲍威愁眉苦脸地说:“听说张岛主还嫌棉花产量不足------还要开垦棉田呢。”
郭勿语愁眉苦脸地补充道:“------别忘了,还要加上再开垦甜菜地!”
两人顿时烦死了,心里骂道,那帮小子集合开会的动作越来越慢了!
其实这都比以前好多了,他们至少有战马帮助犁地,帮助运输,甚至还可能充当“生物原动力”!
当然,这是在农活紧张的情况下才这样的。
他们观察马穆鲁克骑兵帮助用战马拉犁的动作,发现他们做农活也很熟练嘛,都是穷人家小子出身。
先前还有传闻马穆鲁克这样的奴隶兵都是被阉割后的,还说这样的士兵才更忠诚,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谎言啊。
远一点看去,就是原野了,隐隐可以看见有白色的羊群在草丛间吃草,再过一段时间就是贮存青饲料的时期。
还好吧,以前青贮饲料都要他们帮忙弄,现在不用,基本养牲畜的农家都会自己准备,几年前就教会他们技术了。
去年他们还刚刚教会马穆鲁克马夫青贮饲料的办法呢。
马穆鲁克马夫十分惊讶这些东方战士竟然毫不吝惜地喂战马粮食------很多种都是他没有见过的,但是人都能吃,真是太奢侈了。
所以,这里的战马膘肥体壮,极少得病。
那帮小子最终还是在规定时间内到了------原先他们是二十个好朋友,由于大家分工不同,现在在山东半岛一共十四个人,一个不缺全到了。
这一次是以陆军为主导,海军为辅助的技战术打法。
鲍威大队长指挥陆军拿下济南城、淄博城和莱芜城三城,而且不是抢劫是建设,这条冶炼基地带必须拿下来,只有这样才能完成流求产业的进一步发展。
铁器同样是这个时空的硬通货,不单纯是武器好卖。
如果说索子甲和板甲是高端产品,挣大钱的话,但是它的市场毕竟有限。
吕氏集团那样有钱有势,也才生生砸出三百名全身板甲的亲兵队。
除非勾引大宋军部上钩,让他们建一个万人级别的纯铁甲军队------流求岛就有钱赚了,工业化水平还能进一步提高。
但是普通的钢铁工具才是全世界通吃的产品。
就算是普通质量的一把小刀,一个锤子或是一把铁锹能换回一头大牛来,这不新鲜。
只可惜这市场让大宋官商虚抬了起来!
但是不怕,他们可以走的更远一点------官商财大气粗,但是他们反应慢。
同样对大宋这种官商行为不满的还有众多的蕃商。
人家几十年,几百年建起的与天竺地区和阿拉伯地区的商贸关系让大宋官商的横冲直撞伤害到了!
他们付出的成本无形增长了很多------只能多拉快跑,更加深入民间了。
没有人敢抱怨大宋政府的做法,除非不想在大宋混下去。
他们选择货物的种类不得不增多,因此,流求岛出产的铁器算是比较抢手的,特别是一些好用的工具。
张国安岛主对于这种直接帮助自己提高工业加工技术和规模的商业行为,非常支持,慢慢的流求铁器也开始有名气了。
这样,流求岛对生铁的需求大量增长,也仰仗着自己较为先进的炼钢技术吧,他们慢慢走上了冶炼业的高端处。
生铁,大宋也不缺,但是好铁,他们的出产却没有流求的好!
郭勿语大队长的海军负责登陆拿下山东密州城和同时在仍属大宋的西海州城登陆,然后一左一右,派出队员向着王德发家主说的什么枣庄地区进发。
他们十四个人先谈着如何确定基本行动和目标,然后再制定详细的计划内容,这样的计划,他们制定好多次了,大家都轻车熟路,一点也不急。
但是大宋好像是急了些。
大宋的那些核心人物们马上出了第二招,派出了他们认为真正够极别的高官。
一个四品的同知枢密院事,身着便装,踏上了八道河港口。
迎接他的是外交部长侯东方。
那个四品高官看着八道河港口一直眼晕,那些高大的来回摆动的港口吊杆让他看了迷糊。
海外竟然有这样一个所在!
那个四品高官坐上了他常见的四轮/大马车,外交部长侯东方送他去流求宾馆入住。
张国安岛主指示过,按正常外交办法来对待对方,而且侯东方部长还是全权代表了他。
流求的基本底线就是,为大宋打仗可以,但是,大宋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张国安岛主语重心长地说:
“你看过大宋以前外交的历史,也见过鞑靼人如何搞外交的-----这是一个盛行国家实用主义的时代,先用先交,而且随着利益的变化而随时变化,甚至有可能今天是朋友,明天他们就骂你是敌人。
我们上一次让大宋单独媾和,就是吃了这个大亏,在外交层次上吃大亏了!
当然这不是你的错,我要负全权的责任。
但是,你要吸取这个教训,对待国家实用主义,你必须以同样的手段回应,要不他们会在背后笑我们傻!”
年轻的外交部长侯东方坚定地点头认可,他明白张岛主的意思,可以让他们大宋政府利用自己,但是,看他们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
都说中年人固执,但是,年轻人要是执拗起来,更胜一筹!
两个人在流求宾馆里争论起来,站起又坐下,坐下复站起。
期间,外交部长侯东方还领着他参观了这个八道河市,这个地方也许是大宋同等规模中,唯一没有城墙的城市。
那个四品高官看着这里独特的风景,他捋着胡子说:“你们不怕有大批海盗来?”
年轻的外交部长侯东方认真地说:“来过几次,现在他们都在一道河上游挖硫磺和烧水泥。”
那个四品高官冷笑着说:“若是那鞑靼水军组成千船万帆扑来呢?!”
“再多的俘虏,我们也能安置下------我们这里太缺劳力了!阁下看到了,连土著人都在帮我们筛河砂。”
那个四品高官一时无语,只是在心里骂道,好狂妄的少年郎!
但是,再不一样的条件,只要用心谈,也会谈成,只要双方都真诚想谈成。
年轻的外交部长侯东方灵活地让了一些步,那个四品高官也妥协了一点儿,双方最终达成了草案,只等着双方的主管批准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大目标与小算盘
大宋政府独特的官制,特别是他们故意叠床架屋的系统,让他们的官员和部门人浮于事,办事效率极低。
听说,大宋官家自己想要一个手炉,都要花上三五天的时间来走程序。
这期间,张国安岛主一直在和侯东方部长不断地探讨问题,他们正在做准备呢,一旦大宋认为条件太高,重新和自己讨价还价时,我方应该如何应对。
结果没有用上六天,坐船的时间都算里面,大宋政府竟然完全答应下来了!
那个四品高官也不嫌累,他美滋滋地回来了,随行的还有流求岛索要的若干生产资料!
这效率惊人了,张国安岛主和侯东方部长对视了一下,两人心里都明白自己要少了。
但是这件事情无法后悔,大宋为了挑起别人的战争,真是可以不惜花费重大代价!
他们只想保住赵家人的江山啊!
流求岛没有要大宋的钱钞,所要的基本都是物资和人力:
生铁:两万石,将近两千吨。
好铁:两千石。
棉花:两万石。
桐油:一千石。
茶叶:一千石。
猪鬃:一百石。
棉布、丝绸和瓷器若干。
杂役厢兵五千名,需要服役三年。
瓷器大工匠十名,要从官窑中选拔出来的。
蚕户,五十家,要求家庭成员齐全。
说实话,在侯东方部长和那个四品高官的眼里,这些物资和人力真不少了,很有劳民伤财的意味。
张国安岛主自己也认为不少了------但是,他们最后发现自己的层面远不及大宋的核心人物们。
大宋政府的计相拿着草案高兴地速算了一下,说:“我还以为他们会要真金白银呢,原来是这些,不过一百万贯的花费!”
兵部尚书余天任则笑着说:“哪里用得上一百万贯?计相莫要以市价论之------”
枢密使吴坚老成稳重,但是他仍是不解地问道:“他们要猪鬃做甚?要做阵法之用?还是想做刷牙子?!”
大宋在这个时空已经出现了一种用马尾扎成的刷牙子,配以各色牙粉,早起晚睡前刷牙。
大宋著名文科生苏轼就曾自己配制过牙粉,他把松脂和茯苓晒干捣末,筛出细粉来装袋,这便是“苏氏牙粉”。
他在刷牙时,先把一小勺牙粉放嘴里,喝口水,漱一下,吐出,然后再刷牙。类似于现代医生的先用药棉消毒,然后再扎针。
大宋著名理工生沈括也曾配制过牙粉,“沈氏牙粉”的主要原料是苦参,其制作方法与“苏氏牙粉”基本相同。
但是他的刷牙方法却与苏不同:苏是先用牙粉漱口,吐出后再刷牙;而沈则是在马尾巴牙刷上蘸上清水,洒上牙粉,再刷牙。
沈括的刷牙方式接近那而世界的刷牙方式了。
张国安岛主以前都是直接购买大宋的马尾牙刷子,而且在他的强令要求下,从二十个家养小子们的小时候开始,就要养成这个刷牙的习惯!
对流求卫队的队员们,也要求他们慢慢养成习惯------总之,在流求岛,早起晚睡时,大家都在刷牙,这是常见的事情。
所以,流求岛可能是全大宋牙刷子和牙粉消费最集中的地方。
张国安岛主现在轻松了些,有时间了,这才感觉到,大宋的马尾牙刷子太软,而且他们还不会去色,比较难看,他这才有了自己制造的心思。
当然,更重要的是做工业机床设备等的清理刷子,只有猪鬃才能造出高档品。
平章贾似道当时一句话都没有发言,但是心里充满了对那三位文臣的鄙视:堂堂国家大事,让这些腐儒用如此鸡毛蒜皮的小事来计算------一看就是没有在道上混过!
在道上混过的人,到了关键的时候,自己的娘子都可以送给别人------国家大事也是同此!
平章贾似道的想法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平章贾似道没有理会那些人,他只对着大宋官家赵禥使了一个眼色,表明一定要答应下来,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他们没有一个人去讨论流求和鞑靼人开战后的结果,这个还用谈吗?!
若是流求战力持久,我大宋何止能得到十年和平?!
就这样,这个秋天,大宋的物资和人力,源源不断地向着流求岛送来。
鲍威和郭勿语组织的军事会议,也研究出了一整套的计划来。
内容详细而严谨,其军事行动的时间要求达到以“一天”来作为计算单位。
让张国安岛主高兴的是,他们对鞑靼人或是跟从鞑靼人的北方世族大家,还有一些山区内的土匪等各方反应都做了详细的分析报告,而且都有相应的对策。
在山东半岛的这些年,他们不断派出的细作帮助他们画出了比较详细的军事地图。
他们对整个山东路的山区、平原、道路、水路的了解逐渐加深,甚至堆出了有一定相似性的沙盘,增加了对整个山东路的直观性了解。
张国安岛主晚上点灯熬油,认真看着送来的计划书,还在地图上用铅笔写写划划。
安静在儿子张战生的房间里把他哄睡了,一天晚上一个故事,那是必须的。
她回来后,看着丈夫的背影说:“国安,这场战斗的结果能保住吗?”
张国安岛主说:“看看忽必烈的战斗意愿了,打完这一仗后,我们至少还有半年的前期准备。”
“如果当地的百姓真像他们汇报的那样,一心向着我们,应该能保住吧?”
“民心?”张国安岛主摇了摇头,说,“这个东西最不可靠了,谁实力强他们跟谁------北方汉民还比不上南方汉民,特别是那些经过辽、金加上鞑靼人三个时代的家族势力,更不可信!”
安静有些担忧了,小声说:“要是我们在前面做战,他们在背后搞恐怖活动,那些孩子们能应对来?!”
“呵呵------你又高估他们了。”
张国安岛主随手抽出一份文件,递给安静,说:“你看,这是山东路和真定路中和我们主动联系的世族大家,他们有的写含糊不清的信,有的只是托人传话------他们又在观望,不分出明显胜负来,他们才不会出手,我们上次打痛他们了!”
安静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男人的事情,让男人去忙吧。
安静现在一心要培养出女性管理人才,特别是能管理几百人甚至几千人女工以上的纺纱和纺布厂的女性人才。
这样的女性人才肯定能适应流求岛的新生活,但是如果再会一些琴棋书画,性格再落落大方一些,正好会成为王德发的好伴侣。
她不愿看到自己的朋友单身在奋斗------真正幸福的人,一定会想着让自己身边的人也幸福。(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未开战,先剿匪
流求卫队在山东半岛的一系列军事调动瞒不过当地人的眼睛。
老百姓们都知道这个秋天,流求卫队又要出去打鞑靼强盗集团了,他们满心欢迎这样的战争!
原因很简单,他们发现自己能从战争中得利------每次战斗后,特别是流求卫队安置难民时,他们要从民间购买各种生活物资,哪怕是这时当个劳工也比平常当劳工收获多,因为工钱给的高,流求卫队还管饭。
而且连芦苇和玉米秸的草席子都要好卖很多!
王德发还在这里的时候,他绝对佩服山东半岛老百姓的创造力,玉米才开始种几年啊,他们就会综合利用上了。
用玉米穗皮上厕所,省下手纸,这属于简单原始的利用。
用玉米秸皮编织出草席、草帽和包包,这属于实用型艺术加工。
用玉米穗须煮水喝,说是去老年斑,这属于开始玄幻了------
战争会致富的,也许好战的原因只在于这里。
当然,藏在山东半岛上的各路细做也会把消息传出去!
所以,他们出兵很快------中秋节的这一天,他们的主力就开始正式行动了。
其实最开始行动的还不是他们主力,是赵安统制和黄祖队长的特工队。
他们的任务很明确,进到淄博、济南和莱芜三城之间的山区,去打各个山头的山匪!
山匪是**武装,他们是反对一切政府,只喜欢自己“劫富济贫”,但是往往是劫别人的富,济自己的贫。
特别是那些铁矿或是小冶炼作坊厂的周围,那些山匪对他们都是极尽敲诈勒索之事,这是流求卫队不可能容忍的存在,这样的人和势力与鞑靼强盗集团有何区别?!
他们事先针对这些山匪的调察是周密的。
各个山头的山匪中确实有被逼而无奈上山落草或是由原先反鞑靼势力的民间起义者组成,但是,他们的生存却是全靠着非法的方式来维持,甚至过得比较好,所以这一切行为都是不可原谅的!
赵安统制和黄祖队长把自己的队伍分成若干小队,然后划分成不同的区域来联合作战。
他们同时还雇佣了当地的一些矿工来做向导。
当时,他们刚见到当地矿工的打扮都差点笑了,这些人竟然和山东半岛的矿工差不多,也是穿着帆布衣服和裤子,只是鞋子是草鞋。
矿工向导们还解释说:“流求鞋子太贵了------不如帆布衣裤更便宜实用!”
赵安统制当时还好奇地问道:“尔等在深山里,竟也知流求?”
矿工向导们恭恭敬敬地说:“好教大人知道,我等要时常下山购物贩铁,所以时有耳闻------大家常盼着流求天兵天将来救我等!”
赵安统制听了心中有气,我分明是大宋官兵!
但是,他忍住了,自己是非官方身份,临出发前便得到警告,若是在战场上被俘,且不可说出大宋来,就算说了大宋也不会承认!
赵安统制就算用屁股想,也会明白为什么。
------所有的恶气都出在了山匪身上!
以他们的实力打山匪,太欺负人了------加上完全由本地人带路,什么地形、地势这些问题都难不住人。
剿匪的人反而是在暗处,山匪在明处,这种情况下,他们的武器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山匪的寨子一般都在险要之处,而且还要留有退路,基本没有把自己的老巢放在绝境中。
他们还是用这个时代的眼光去考虑别人攻寨子的能力------所以,就吃了大亏。
赵安统制和黄祖队长根据不同的山寨,要么偷袭,要么强攻,不管怎么打,他们都得心应手。
和鞑靼军队相比,他们的组织性和纪律性太差了,常常是夜里放了几枪,受了几枚手榴弹,或是白天挨了几枚火箭,整个寨子就全乱了!
好像只有收尾工作费了些事情。
这里的第一点,他们无法保证完全擒获山匪。山区里,虽然守住要道能抓到大多数逃跑者,但是,枝枝杈杈的地方太多,总围堵不严。
第二点,竟然还有山匪把家眷都搬到了寨子里!一抓就是一大窝,真是行走不便------
第三点,当地的百姓对剿灭山匪的行动非常感谢,也支持,但是有寻机便会对有血债的人施私刑,看来附近不受匪难的人家还是少数。
后来,赵安统制和黄祖队长决定不再集中看管,而是破了一个寨子后,马上派出一部分队员。直接把所有人都押送回山东半岛,让别人处理他们。
至他们的山寨嘛,当时就全部烧毁了,断了他们的任何回头的想法。
这期间,一些当地的地方官员当然知道那个流求海盗派人四处剿匪,他们不敢管,心里还乐呢,狗咬狗,一嘴毛。
他们先前也组织过人手去剿匪,但是哪一次都是铩羽而归------他们认为山匪的战斗力很强大,再说赢了他们也没啥收获。
这是真的。
赵安统制和黄祖队长曾经攻下一个寨子后,一清点,缴获了众多的土豆、地瓜和玉米棒子,还有十几匹布------这些连他们的弹药费用都补不上!
但是,经济账不是这样算的。
他们彻底平定了山匪后,当地的百姓感恩涕零不说,整个山区的稳定,让那些小矿主和小冶炼作坊主的干劲更大了,他们自己都加大了投入。
至于说那些一群群被陆续押回的山匪及其家眷,他们才不操心别人如何处置。
他们自己的损失不大,队员中有三个中箭的,也有五个中了对方的陷阱,还不幸坠崖摔死了一名队员------但是,他们由此练出了一支山林部队。
赵安统制和黄祖队长总结了一下这一阶段的战斗经过,吸取了相当多的经验教训。
赵安统制得意地说:“就算鞑靼十万大军来追杀我等,单单靠着这山区,我等就能拖死他们!”
整个山区,到处都是连绵不绝、高低不同的山头,那起伏不定的山坡上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林木,山坡下则是半人高一人高的野草,人一钻进去就看不见了。
黄祖队长说:“我们能成功是因为我们对他们的情况都了解,而且他们结了山寨,就像在明处等着我们去攻打------如果真有十万大军追击我们,那么只要在这山区里兜起圈子,他们就起不到任何做用了,反而会时不常受我们反击!
结寨而守,定是最蠢的方法。”
赵安统制这时盘腿坐在桐油雨布上,抽出自己的烟斗,装上了烟末,然后点上了开始吸起来。
黄祖队长劝过他,说年轻人吸烟不好,但是他却不以为然,因为在临安城,能吸起烟的都是有钱有势之人。
他们吸食烟斗的样子,透着一种尊贵。
赵安统制不同与黄祖队长那样信服张国安岛主的话,说是不好,好你自己为何要吸食?!
赵安统制哼哼叽叽地补充说:“若是没有了手里这样的武器,不可能一举攻下,定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在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中,暮色很快降临了,他们决定仍然在山区露营。(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贾老狗又出坏主意了
黄祖队长写的战斗报告送到了鲍威大队长手里,他先看了看伤亡统计,还好,伤亡数字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要充分利用当地的老百姓,他们的支持是获胜的重要前提。
那些送回来的山匪及其一部分家属,都关进战俘营里连清洁带防疫,静养了三天,然后把他们身上的破衣服里外都换了,先全打发去山东半岛的矿山干活,没有时间审讯他们。
在那里,男女老少都能找到活干。
流求卫队准备了相当巨大的战俘营,当然,说是收容营也可以。
那里搭了十余趟简易木头房,一次可以容纳一万多人!
它可以是暂时看押俘虏的地方,也可以暂时充当难民的周转基地,基本达到了一营两用的效果。
1273年八月十五的清晨,两万名含雇佣军队员、流求骑兵队员、流求陆军队员的大队人马分头向着济南城,莱芜城,淄博城进军了!
那些在山区里听候命令的特工队员们则也分成了三支队伍,分别为三个方向的队员提供前方敌情的侦察情报。
鲍威和郭勿语这两个大队长没有随行出发,而是一直待在了胶州海陆联合指挥中心。
陆上,陆军与指挥中心的联系由骑兵通讯员负责;海上,则由两桅式刀鱼船负责。
只不过,海军按照计划要在明天清晨才出发。
鲍威大队长有些紧张,他抱着肩,看着地图上标出的三个大大的红色箭头。
三箭齐发,用最短的时间来攻下三座城池,争得更多的战利品和城建时间。
这三个城市,将是他们跳出胶水的第一处前进基地,要像钉子一样扎下去,还要像钉子一样牢固!
他看了不知道多少次后,又重新看了一遍三支队伍的三条路线图,那里可能存在危险的地方,他早都一一标出来了-------但是还有没有遗漏之处呢?
郭勿语大队长知道他的担忧,说:“相信黄祖队长吧,他其实不比我们差,有他在队伍在前方侦察,放心吧,没有人能伏击了我们,一路太太平平到城下!”
已经到了计划中出兵的时间,张国安岛主招来杨友行,让他在下一期的《流求时报》上,浓墨重彩地描述山东半岛出兵的情况,突出我们与鞑靼强盗誓不两立的精神,最重要的要暗示出,鞑靼强盗集团正在原窝阔台京城阿里麻布进行整合军力,一但整合完毕,最多一年之后,可能将有五十万铁骑奔向中原!
杨友行认真地说:“写一百万吧,这样更有震动性!”
“不行,太不可能了,五十万是极限,估计也就三十四万吧!”
“好吧,那我就写五十万吧------”
“而且他们还可能有仆从军------亚美尼亚骑步兵,波斯骑步兵,突厥骑步兵,阿拉伯骑步兵,他们都可能被鞑靼人驱使来!”
《流求时报》的报道把大宋百姓们吓了一跳,鞑靼人会有这么多铁骑!这是不是危言耸听?!
民间议论纷纷,但是官场上一片平静。
随后,大宋的官方报纸,《邸报》上披发了更详细的一篇文章,说是大头目忽必烈的特使,同知枢密院事伯颜在阿里麻里城外举行了行军火炮演习。
他的军演技震四方------
而且还专门给伯颜加了注。
伯颜,鞑靼八邻部人。
其曾祖述律哥图、祖阿刺从成吉思汗征战有功,封为八邻部左千户及断事官。
大宋端平三年,伯颜出生于伊利汗国,少长于斯。
大宋景定五年,其年方一十八岁时,受伊儿汗旭烈兀命奉使入朝,受大头目忽必烈赏识,拜中书左丞相,后升任同知枢密院事。
至今年方三十有七,年轻有为,据闻其领兵几十万亦如一人。
如此一来,或者那《流求时报》不是耸人听闻的编造,只不过是望风捕影?!
滋事体大,大宋政府核心人物召开了小圈子会议,还特别邀请了谢太后旁听。
大宋官家赵禥在会议上感觉心口发闷,真没有算计自己的队友舒服!
他敢断定鞑靼人确实是在那里整备军队,今后真有可能对大宋不利。
枢密院使吴坚上报说,阿里麻里城一日而进千辆大车,月余而不断。
据传三国特使还在一起宣了什么毒誓,只可惜语焉不详,察无实证。
他们在做什么,还用多说嘛?傻子都能看出来!
平章贾似道心里乐呵呵地看着枢密院使吴坚哭丧着脸报告,兵部尚书余天任神色慌乱的算计着,计相可能又在算抵抗五十万铁骑要多少军费了------权力真是个好物件,但是你们有那能力承受嘛?!
大宋官家赵禥嗫嚅着说:“------我有十年和平协议------”
他把眼睛投向了自己的师臣。
现在情况真是微妙,明知道对方国力空虚,但是现在有十年的和平协议,不能先行动用武力;明知道对方可能一年半载后实力巨增,又怀疑对方到时候能否遵守协议。
到底是兵部尚书余天任在职日久,多少能有些见识,他小心说:“大宋境内,河泽之处何止万千,他们纵有铁骑百万,如何能跑起来?!”
枢密院使吴坚跟着说:“如果鞑靼人悍然撕毁协议,岂不会受天下之人责骂?!天下公道尽在我处!”
大宋官家赵禥听了后,当时就下定决心,以后定要让这个老家伙滚回家乡!
大宋计相连连摇头,说:“若是再战,我大宋的库存十不一二了------”
大宋官家赵禥决定视他们如不见,他又深深看了一眼平章贾似道。
平章贾似道清清嗓子决定说几句了,那些人的能力,他相信大宋官家和谢太后的心里有数了。
与此同时,襄阳城里的军营大账中,很久没有回府的京湖置制使吕文德心头也发闷。
他的书桌上也摆了两张报纸,分别是《流求时报》和《邸报》。
他其实不需要去用《邸报》来佐证,就知道大头目忽必列绝不会放过大宋,不会放过襄阳,别看他杀了刘整,但是刘整的手下,全都得到晋升一级的奖励,而且刘整的全家都得到了善待。
这又是给鞑靼人留下水军建设的苗子,以求东方再起!
他马上让人叫来自己的心腹大将牛富,让他马上挑选两千精英,乘船赶去山东半岛,一个就说他大哥我病重了,赶紧让吕文焕回来,我临死之前对他有交待。
第二个就是先前那一千人远远不够,再带上两千精兵助阵!
京湖置制使吕文德对自己的心腹大将牛富说:“到那里后,且听从他们安排,不得违抗!同时,要表现我吕家军的战力非凡!!”
说完,京湖置制使吕文德还真恶心了起来,一时间浑身无力。
在真实的历史中,早在五年前他就会暴死,临死之时,无甚交待,吕氏集团一时间陷入了纷争之中,无疑给了鞑靼人许多可乘之机。
直到在回回炮的剧烈打击下吕氏集团不得不投了鞑靼人,这对一个家族,一个民族,都是无可奈何的悲剧。
平章贾似道郑重其事地提出了几条办法,这让在场的核心权力者们心里不得不服。
平章贾似道就是有办法。
他当时就提出了三个办法,无一不获得通过。(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平章贾似道的三个办法
平章贾似道真的拿出吃奶的劲儿了,他平常斗蟋蟀归斗蟋蟀,泡尼姑归泡尼姑,但是正事还是做了不少,他天天看地图,读报纸,研究史书。
交出很多权力后,工作压力也减轻多了,可以有时间策划更多的坏主意。
他曾经在《流求时报》上看到了一篇文章,上面写了大宋境内的各路蕃商情况,说他们所拥有的两千石以上的海船,不少于一万艘!
这已经达到了大宋船只总量的三分之一!
《流求时报》还以泉州城蒲寿庚蒲氏家族为例,简单介绍了一下蕃商的主体,回回商人,也叫色目商人的商贸实力,原来人家早都可以富可敌国了。
张国安岛主让写这样文章的本意是想让大宋商人有样学样,看看人家蕃商,全世界乱跑,哪里的商业好做,就在哪里成家立业,小日子过得多好。
何必要什么故土难离呢?都来我流求岛定居吧,这里的生意好做------这才是张国安岛主的潜台词。
事实上,来流求岛定居的商家也不少,但是,大多都是二级商人,也就是各大商大户的代理人,当然,他们也属于财大气粗的顾客和商人,但是重量级别还是不太够。
这就像流求岛在大宋政府眼中的地位一样。
流求岛有没有用?大有用处!
流求岛重不重要?还不算太重要------
所以,张国安岛主真心希望来一些世家大族,不用多,来个十几家,整个局面又是不一样了。
只要服从流求岛的规定,张国安岛主不怕他们做大做强,正常的社会里,没有忌讳商人挣钱多的,只要都是正道来的。
至少大宋境内那些富可敌国的大商人,现在日子过的都不错。
同样的情况,平章贾似道可不是这样看的,他却从这篇文章中想到了如何利用这些蕃商们的办法。
他在大宋政府核心会议上,提出的第一条就是,远交近攻!
他要发动那些回回商人去与埃及马穆鲁克权力联系,他们不是都信奉伊斯/兰教嘛!
让他们帮助大宋与对方建立起一种面子上是民间联盟,里子是国家级别的同盟关系!
这样,大宋不会与鞑靼人撕破脸皮,而且还帮助了埃及马穆鲁克权力,让他们更能有力的攻打伊尔汗国!
伊尔汗国是鞑靼强盗集团最有力的盟友,他们之间关系极为紧密,要工匠给工匠,要骑兵给骑兵------实乃是大头目忽必烈的左膀右臂!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埃及马穆鲁克权力和伊尔汗国是天然的死敌,不用挑唆,只要有机会,他们的战争必然发生,比流求在山东半岛的情况强多了,他们总是口称要打,但是不轻易动手,甚至给了诸多物资,他们才动了一动,规模还不甚大!
枢密使吴坚听完后,不在意地说:“不过是远交近攻之计------但是那埃及马穆鲁克权力离我大宋太过遥远!”
平章贾似道一点也没有生气,腐儒的特点就是,你一说,他就能找出典故来,但是,他事先是万万想不到办法的。
他冷冷地说:“阿里麻里城虽然近上些许,但是他们只能通过陆路来往,和海路想比,却未必有开罗来这里方便!
这一点计相想必心里有数。”
大宋计相马上认同了,说:“是极,是极,如不出意外,海路远比陆路方便快捷,消耗也极省。”
平章贾似道淡淡地说:“那些蕃商依附在我大宋身上大发其财,也该他们出些力气!
让他们去卖他们一些火绳枪吧------又不是我大宋政府所为。”
兵部尚书余天任担心地说:“军中重器,如何能轻易售卖他人?!”
大宋官家赵禥都有些忍不住了,他说:“前者说过,埃及马穆鲁克权力离我何止万里之遥,只要他们能痛击伊尔汗国,断了鞑靼强盗集团一支助力,那里会是如何,又与我大宋有何相干?
行大事者,何必拘泥于陈规?!”
兵部尚书余天任一时诺诺,汗都下来了,说话时,确实忘了实际情况。
平章贾似道又慢慢说出第二条,精兵简政。
兵不在多,在于精锐,在于水军!
至于简政嘛,还是先以军事为先------说到这里,平章贾似道很狡猾地闭上了嘴。
他心目中的简政是什么?是他一把权力都抓到手!
但是他不能说。
第三条,仍然支持流求对鞑靼集团的搔扰,以利益逼他们加大力度,怎么就不可以到大都四百里外的东南沿海骚扰一番?!
若是嫌收益不足,大宋可以给他们补上!!
大宋官家赵禥在他的师臣每说一点办法时,都频频点头认可,心中的烦闷去除了不少。
珠帘后的谢太后把一切都看的清楚,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也是一个不恋权的女人,她看出提拔吴坚是一个错误决定,但是群臣的意见又不可违。
这些事情让他们处理,若是到了最后关头,才由老身出面吧。
她道别后,起身回驾,不置一词。
但是,平章贾似道的三条办法最后都通过了,没有人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其实还有其它的军阀也在注意当前的局面。
此时,两淮置制使李庭芝也在思考着眼下的局面。
历史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大宋守住了襄阳,殿前副指挥使范文虎也成功救援,那么两淮置制使李庭芝也不用筹集军队前往襄阳救援而遭惨败了。
他只要经营好两淮重镇扬州城即可。
前文说过,扬州城是号称有盐都之名。
两淮置制使李庭芝初到扬州时,这里刚刚遭受战火之灾,到处是残垣断壁,一片凋敝,许多煮盐户都逃到城外。
为了尽快恢复经济,两淮置制使李庭芝下令全部免除扬州百姓所欠的赋税,同时借钱款给当地老百姓重建家园,待百姓居舍建成后,又免除其贷款。
这样,只用了一年左右的时间,盐利也逐渐兴旺起来,渐渐地,扬州城的面貌焕然一新,甚到许多蕃商也都回来了。
早在唐朝开始,扬州城就是商贾如织的重要商业城市。
当时,来自己世界各地的蕃商在扬州经营珍宝和贵重药材,同时从这里购买丝绸或是大唐特有的药材。
到了大宋时代,愈加繁荣,据称每十人中,必有一蕃人,其繁华可见。
战乱破坏了这一切,但是两淮置制使李庭芝有信心恢复这里的盛景。
本来开始挺好,发展十分顺利,但是不久,他发现扬州的海盐受到什么流求海盐的猛烈冲出,许多官营煮盐作坊纷纷倒闭,一些私人煮盐享户刚刚回来不久,又要跑了,不过听闻是跑到流求那里了,听说那里的海盐动辄如小山一般高。
两淮置制使李庭芝不得不改变发展重点,变转卖煮盐为转卖海盐,同时大力支持丝绸业,这样,扬州城才继续得以恢复和发展。
在军事上,他同样看重,不仅配上了军器所所出产的大型石炮,也从军部中得到了大量的水泥来修整城墙;后来,又配给他火绳枪和火箭,他试之后大喜,认为是守城之利器!
但是,他的幕僚之首,三迁至主管机宜文字的陆秀夫却进言道,有如此守城利器也不能万无一失,扬州城人口众多,所需粮食与薪柴,无一不从外面运进。
若是没有了粮食,军民何以守城??
此言有理。
陆秀夫说这话时,他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超级晋升之路已经断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陆秀夫的好心
人类历史上因“弑君”而享忠臣之名的只有一个人,他就陆秀夫,如果历史不改变的话。
陆秀夫如同鞑靼人伯颜一样,现在正好也是三十七岁,正是人生走向成功立业的好时候。
他为人沉静寡言,治事果敏,当李庭芝幕僚时,深得器重。
如果历史不改变的话,在1269年,京湖制置使吕文德在襄阳病死后,李庭芝接任,携幕僚陆秀夫、钱真孙等赴江陵,督师解襄阳之围。
但是结果失败,那时,李庭芝的幕僚多有弃职逃逸者,惟陆秀夫数人不肯离去。
于是,李庭芝上表推荐他为制置大使参议官兼淮东提点刑狱公事,此后一路擢拔,短短两年之内,累迁宗正少卿兼权起居舍人、礼部侍郎。
直到1279年崖山破,秀夫走卫王舟,而世杰、刘义各断维去,秀夫度不可脱,乃仗剑驱妻子入海,即负王赴海死,年四十四------
人生就是一个充满线性反应的过程,一但改变一点,以后的什么都变了。
人类创造了历史,历史又左右了人类的命运。
陆秀夫现在一直在为两淮置制使李庭芝出谋划策,恢复和发展扬州城地区的繁荣。
他们主动引进良种,严加整顿吏治,惩罚敲诈勒索商民的小吏------陆秀夫时常深入民间考察,不时给两淮置制使李庭芝献计献策。
如果没有比较,两人都会认为自己的治民有方,毕竟现在生活要比过去好了很多。
但是,他们期期都看《流求时报》,而且凭借官职,他们还能看到《邸报》,他们从一些琐碎小事的记录上,发现扬州城周边的百姓似乎也不过是能吃上饭的水平,和其它地方比起来还远远不够富裕。
两淮置制使李庭芝对此不太在意,他更关心军事方面的情况。
他针对《流求时报》和《邸报》关于鞑靼人整合军力的情况,询问陆秀夫的看法。
陆秀夫当时就指出两点,第一,此事绝不是空穴来风!大头目忽必烈这是一石数鸟的计谋,非常人能够想出------必会对我大宋不利!
第二,整军,整民,备战!
两淮置制使李庭芝马上问道:“如何整军?”
陆秀夫一拱手说:“莫不如问我如何整民------”
好吧,整军是自己的事情,那么如何整民呢?!
陆秀夫又一拱手说:
“训导农民演习军事,选举精壮之士,一齐训练。一年半载之后,使百姓皆知战守,善为我驱逐,无事则植戈而耕,兵至则悉出而战。
如此,百姓一心,天下无敌!”
两淮置制使李庭芝想了想说:“------吕文德在襄阳所为,却并非如此,他们迁徒百姓于流求,使城中十之七八皆为军人,结果,军备自然更加充足,鞑靼军队猛攻数年,不见成效,不得已才言和而去!”
陆秀夫一愣,想起京湖置制使吕文德的所作所为,心里感觉什么东西破碎了,是的,好像是和自己所言大不相同!
他一时间默默无语。
两淮置制使李庭芝走上前拊其后背说:“君实,整民,莫不如整民生,看那吕氏家族,资产亿万,虽投入军备众多,但不占其百分之一。
听闻竟然建起了亲兵五百骑,皆铁甲骑兵,实在令人羡慕。”
这个时候,大宋政府采购的铁甲和索子甲也并非放入军库而不用,随到,随时分发下去。
但是,由于价钱的原因,目前,只能是发到副将级别以上。
而京湖置制使吕文德一人便有铁甲骑兵五百,能不让别人眼红嘛!
大宋从天竺,埃及换回的战马,现在都在军马营中照管和繁殖,还不知道何时能筹建起真正的大宋骑兵。
现在,只有统领以上级别的人员才分发到一匹高头大马当坐骑。
据说,吕家的是自己家族的商人从遥远的西方换回来的,代价不甚高昂!
所以,君实啊,打仗就是打钱钞,我大扬州只有重新繁荣起来才是关键之处,好生助我。
陆秀夫默默点头认可,也许时代不同了,总会有了一些变化。
陆秀夫说:“我不如去一趟流求,看看他们如何能在一个荒岛上建起一个大城,听闻一年的产出竟然能比我扬州城多几十倍!”
两淮置制使李庭芝想了想,说:“吕氏家族与那里的什么张岛主交情尚好,不如,你带上我的帖子,带上几色礼物,算是拜访一下如何?”
陆秀夫认为这样可行。
随后,他带着礼物,身着便装,带上两个小厮,搭上了一条据说是从流求岛来做生意的两桅船。
那船主是个明眼人,一看这位客官气势不凡,虽然身着普通,但是依然好生招呼他,给安排了最好的船舱。
开船后,陆秀夫开始感觉不对劲儿了,这船上除他们三个之外,其余尽为女客,看样子年纪都不年轻了------其中还有郁郁不乐之人。
莫非是贩卖女子之船?!
他连忙让一个小厮去找来船主,心想,我上船时,很多人都看见,我身上还有李公的帖子,还有一把钢刀,若是发生不测之事,谅他也不敢------下死手!
船主来了后,听到陆秀夫的旁敲侧击式的拷问,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他笑嘻嘻地说:“客官有所不知,这些妇人,还是求我带去流求的!”
陆秀夫冷冷一笑,说:“此话怎讲?!”
如果受了他们的要挟,那么也许会说违心话------不过,我定能看出来!
船主说:“在流求岛纺纱织绸,工钱是在扬州的三倍,若是能当上工长,工钱又是上涨一倍!若是过了季节,歇工期间,还能拿上一笔钱,也如扬州的工钱一般了,还可以回家乡探亲,等待再开工------客官,这样的活儿,她们能不抢着做嘛?!”
“------”
陆秀夫等那个船主告辞后,急忙让两个小厮装作串门的样子去打探,特别是找到那个郁郁不乐的妇人,好好打探一番,回来有赏!
结果等了一会,一个小厮先回来了,说确实如此,她们都是新成立的流求丝绸厂的女工,再过几日就开工了。
但是另一个小厮哭着回来了,脸上竟有红印!
谁敢打我家小厮?!
小厮哭了一会儿说:“我好容易找到那个郁郁不乐的妇人,问她为何不高兴,她,她不理我,我又问,她还不理我------”
陆秀夫说:“她旁边可有男人威吓?!”
小厮摇着头说:“就她一人在船舷边------我再问时,那妇人用极小声说是月痛------我再问为何会月痛时,她火了,抽了我一巴掌,让我回家问我娘!”
这一巴掌倒像是抽在了陆秀夫的脸上------但是,何必打孩子呢,何必呢?
这不也是好心嘛?!
他连忙给了被打的两贯钱钞,没有被打的给了一贯。
没有被打的反而也委屈起来,为何我没有被打呢?!(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物价昂贵的流求岛
陆秀夫和两个小厮到了八道河海关后,他们没有先把两淮制置使李庭芝的帖子拿出来,而是报了一个探亲访友的名义入关了。
他们看见许多商贩模样的人,大包小包都背在身上,他们艰难地走着路,直到好容易走出海关后,马上叫了一种人拉的长把子两轮车来,装上大包小包后跟着走了------为何要这般辛辛苦苦?
有人告诉陆秀夫,只要人能自己随身携带着物品,流求海关就不收税。
陆秀夫感叹了一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们本来就带了几色礼物,背在三个人身上很方便。
出了海关后,他们三个发现,这真是一个没有城墙的大城!
他们东看看,西望望,总感觉看得太远不舒服,没有厚厚的城墙给自己的安全感。
但是走起路来很方便。
他们看到这里也有一条主道,似临安的御路一样,好像也是全都用骡马式水泥铺过,路面上还用木板条隔出一个个格子。
陆秀夫知道原因,不这样的话,怕夏天时会裂缝鼓起------临安城也像这里一样,全都用水泥铺路了,扬州城也很快会有的,只不过发放的水泥先要用来加固城墙。
这条主道能有二十丈宽,两边也种了大叶绿树,无数的商铺就在那树后,一家一家排列着。
他们不急着逛商铺,而是要先找邸店住下。
陆秀夫有的是生活经验,他才不会在热闹的商业区里找邸店------去偏僻一点的地方找,定会便宜。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找一个偏僻的地方竟然挺难,二十几个街口都走过了,还是到处都是人,有的地方竟然是蕃商居多!
陆秀夫感叹地对两个小厮说:“先前扬州城比这里的人还多,还热闹!”
两个小厮这时满头大汗,口干舌燥,这都走了多久了!
忽然,他们听到有引车卖浆者喊道:“冰镇雪糖乌梅红枣汤,冰酸甜!”
好吧,三个人一起咽了唾沫------在路边的树阴下,一个中年汉子,戴着宽边草帽,脖子上搭着发黄的手巾,上衣是半截袖的衣服,下裤也是半截的裤子,鞋子是草鞋,露出粗壮的腿脚。
衣服真是省了布料,且凉爽得很------秋老虎,果然不是白叫的。
陆秀夫感觉自己穿着直裰都要热死了!
买些汤水吧------要不会渴死人的。
那个中年汉子,拉着一辆两轮车,上面是一个大木头箱子。
他打开木头箱子,里面竟是盖着棉被,掀开后,用一个木提在一个瓷罐子里舀了一提汤水,灌入一个竹筒里,又用竹夹子,夹了几块冰块放进去。
他动作飞快地灌完了三杯,没有洒出半分汤水,然后又是飞快地盖上棉被子,扣上了箱子。
三个人几乎同时一大口喝下了冰镇雪糖乌梅红枣汤。
啊,果然冰爽透顶,身上的汗水仿佛一下子收了回去,还感觉头皮都发麻。
太好喝了!要不要再来一杯?
陆秀夫笑呵呵地嚼着冰块,询问价钱。
那中年汉子指着箱子边上用红油涂写的大字:十文一杯。
陆秀夫差点把冰块直接咽了,老天爷,这样贵!
“是要流求币吗?”
“当然------这里是流求嘛!”
这个价钱更贵了!
他临走时,两淮制置使李庭芝给他拿了路费,主要是流求币,足有两百贯。
他还以为太多了呢,准备剩一些钱钞拿回去,没有想到只喝了三杯汤水,就要花去相当大宋钱钞一百多文了!
陆秀夫硬着头皮付了流求币。
那个中年汉子笑呵呵地问道:“你们是新来的吧?为何从海关走到这里?”
陆秀夫说:“正是。我等想寻一处清静而便宜的邸店。”
那个中年汉子摇头说:“错了。这里越清静越远的邸店却越贵------有四轮/大马车可坐,哪里都不算远,反倒是人多吵闹的地方邸店便宜,只是房间较小。”
陆秀夫听了后都不会笑了。
他们三个又折回去,在最吵闹的地方找到了一个邸店,包了一个房间,一天竟然要五百文!
真是抢钱了,可这还是最后一处房间------邸店的老板指着墙上的白纸说:“小的可不是胡乱要价,这白纸黑字都事先写出的,哪个若是不明码标价,巡警会罚劳作的!”
陆秀夫认真一看,果然如此,上面事先都标好了价钱,并不是欺负自己是外乡人,嫌贵可以不住------但不能不住,走累了,衣服里外都已经湿透。
邸店老板的话这时真动听:“客官,别犹豫了,到本店的澡馆打上香皂,冲个凉水澡,换上清爽些的衣服,好好休息一下,多好。
本店已经是最低价了。”
陆秀夫带着两个小厮入住后,去了澡馆,见里面是一排排的铜莲蓬,而且有人正在那下面淋水,一副享受的样子。
三个人也都脱得精光,大家都一样,小厮的还小,哪里管什么介意了,赶紧淋浴吧。
他们三个痛快地淋浴完,换上了流求式的衣物,果然凉快。
房间内是地板,两个小厮都没有用垫子,就直接躺下休息,留下一张床让给陆秀夫。
沐浴后身上凉爽,那开着的窗户外,也吹进了凉爽的风。
但是,外面的吵吵闹闹之声,也随着风儿涌了进来。
一个小厮说:“我闻到了烤肉味!”
另一个小厮说:“不对,是臭味!”
“还有面饼味!”
“不对,是胡饼味!”
好吧,还有各种气味也涌进来了------
这家邸店竟然还不管饭食!
晚饭时,三个人只得出去吃了。
晚上远远要比白天人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这样多的人,他们中的男人大多穿着黑蓝色衣裤,还有穿着黄白色衣裙的女子。
凡是店面好看的酒店,他们一概不进,肯定昂贵,只想找路边的小饭摊。
这个地方的路灯哪里都有,不分大道小路,很方便行走。
他们果然在一个略小的街道边找到了小饭摊,原来他们都集中在这里了!
吃客们也不少,但是看上去,都和自己一样是外乡人。
他们找了一个标价最便宜的小饭摊,牌子上写着:海鲜蔬菜土豆粉十五文一碗;猪肉蔬菜土豆粉二十文一碗;牛肉蔬菜土豆粉三十文一碗。
他们要了三碗海鲜的------这时他们有了重大的发现,这里的鸡子终于比扬州城便宜!
茶鸡子,五文钱三个!
换算一下大宋的钱钞,也还是比扬州城便宜------他们一人又加了一个蛋。
这一顿饭陆秀夫吃个半饱,他感觉那个土豆粉好像不甚饱人,除了汤汁味道鲜美麻辣,真的没有啥了。
不过两小厮吃的满头大汗,很是开心。
陆秀夫仰头看着那一连串的路灯有些发呆,它们似乎无穷无尽了,自己走了一个下午,也没有看到尽头。
这时,两个小厮还没有吃完,小摊上也没有新来的吃客。
陆秀夫问那个摊主道:“你可知这里有多少条街道?”
那人回答说:“我们这里把南北方向的叫道,把东西方向的叫街。小的刚来这里时,还只有十几条道,二十多条街------这一年多忙起来,还真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了。”
陆秀夫想了想,就从自己这一下午所经过的街口看,可不止这些。(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济南城之乱
接下来的时日,陆秀夫领着两个小厮在八道河地区到处走走,他要好好看看这个荒岛为何比自己的扬州城地区发展的还好!
八道河市依然在喧嚣着,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大两小的三个人在四处走动。
占领济南城、淄博城、莱芜城及枣庄地区的战斗正式打响后,张国安岛主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了。
先不说胜负问题,他们已经在胶水以东的山东半岛建起了稳定的海陆基地,这已经让人感到满足了。
几个投奔这里的太学生们在那里的几个县城里充当知县,从目前的情况看,表现一直非常好,对得起张国安岛主给他们的高俸禄。
他们也许年轻了一些,同样,他们的工作任务也不重。
比如对县官来说,最困难的税收任务,他们就没有,反而得到流求在物资上的大力帮助。
当然,这里面有大宋“好心”提供的一些。
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两大块儿,对农村工作,他们要推动农具钢铁化,农田水利化,牲畜替代人力化这样一些任务。
流求岛的农业地区,早都摒弃了又大又重的硬木架子式耕犁,一个很简单的有缝钢管和全钢式犁头,可以省下很多牲畜的力气。
至于说农田水利,这个工作只能由官方组织才行。
因为这不仅仅是一家一户种植那样简单,可能和几家,甚至和几个村子都有关连,在大宋的境内,有时就算是大地主也搞不定这样大的范围。
所以,只能由官方在设计、组织甚至命令方面下手,从而使水利工程顺利完成。
完成后再让他们分段维修,统一由官方管理,才会使水利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牲畜替代人力化目前在流求岛农业区已经基本完成,那里家家户户都有水牛,但是却是以村为单位集中放养。
原因很简单,两三个专职人员可以照顾全村子上百头牛了,而且还有利于集中防疫,甚至节省饲料。
事实上,有关农业方面的工作,那些太学生们早都在流求大大小小的村子里参观过了,只不过是模仿流求罢了。
别小瞧这模仿,只要有了经验,他们说不好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创新。
另一块儿任务是对县城的管理。
他们也主要是加强对公共设施和公共治安的建设和管理------这一点,他们又都是和姚麦市长学习了。
这一时期,民间不分南北地区,都对太学生要高看一眼,搞出什么文曲星下凡的说法也时常有。
至于说中了科举和上了榜的状元榜眼探花之类的,离老百姓太远了,他们很难见到。
流求卫队打下了山东半岛,并保卫那里未来的安全,那些地方官员再去发展地方,促进经济发展,这样山东半岛地区就得到了良性发展,而且具有长久性。
现在,除了军事方面或特殊要求,一般的后勤需求,山东半岛基本可以供应上几万大军的需求。
所以,这场战斗,彻底赢下来的可能性极大。
因为打下这三城后,他们不会再以游击战为主了,也不会凭借着天险而远远地作战。
也许会是硬碰硬,也许会是守卫之战,战争的走向变了------核心上,是工业发展的需求对战争有了新的要求。
1273年八月十五日,他们正式出发作战!
他们中的一支队伍以急行军的速度奔向了济南城!
其实速度并不快,以流求卫队的要求,能达到时速五公里以上,一天达到四十至五十公里,这都算是急行军。
但是在济南城的守兵们看来,这些流求海盗简直是势如飞矢!
这时候,先行潜入城的黄祖队长得到了特工队员的报告,知州已经全家都跑了,而且一些军官也跑了!
黄祖队长开始纠结了,自己手上这一百多人是去抓他们呢,还是留下来配合夺城呢?!
他马上叫来几个队员,让他们悄悄跟着那些逃跑的主流人员,不要靠他们太近,也要不动手,就是盯着,到时候让骑兵们追他们!
济南城里这时突然乱了起来,一些士兵和一些泼皮破落户联合起来抢大户!
大户家里都有家丁,他们关紧了大门,站在墙头与对方死拼,一时间打的热闹!
黄祖队长这时真是心急,他们怎么行军这么慢,还不到!
其实真不怪萧湘队长,这里的路与山东半岛的路不一样,行军起来,根本达不到在山东半岛的速度!
抢劫是有传染力的,一些本来准备投降了流求卫队的士兵也动了歪心,有的不打大户,去对付中小户!
甚至还有人点着了人家!
黄祖队长实在不能忍了,要是得了一个空城,损失太大了!
黄祖队长对自己的队员们说:“我们拼命吧,若是再让他们烧杀下去,得了城也意义不大!”
众人深以为然。
他们冲出了藏身的小院子,口中高喊着:“流求卫队在此,杀人抵命,放火抢劫者死罪!”
然后寻机打出一排枪来,正在抢劫的士兵和一些泼皮破落户顿时倒下一片!
有清醒了的,他们眼中的红光退了,流求海盗们来了,快跑!他们马上跑开了------有疯了的,嗷嗷叫着,谁敢挡我财路?!
还想仗着人多来个冲锋,黄祖队长马上命令一齐开枪,然后迅速投出手榴弹-------转身就撤退!
他们不可能与对方进行近战!
那些人惨叫着倒下一大批人,手榴弹的爆炸声也吓坏了一批人!
但是仍有不怕的,因为对方跑掉了!
有人叫道:“他们不是流求海盗,是假扮的!”
是啊,要不然他们能跑掉吗?!
“再用把劲儿,抢了就跑啊,别人能奈我何?”
这话太有道理了,人群又聚了起来。
跑出三百多米外的特工队员们在一条小胡同里快速装着子弹,可惜,对方没有人追来,无数手段都用不上------
黄祖队长说:“再去打击他们,看他们追是不追,不能让他们胡作非为!”
不管什么说,特工队员们确实降低了对方的抢劫力度,特别是他们总是高喊“流求卫队在此,杀人抵命,放火抢劫者死罪!”的口号。
本来大家都想趁着人多,可能法不责众的机会捞一票就走人,可是总是有人高叫着说他们会是死罪,这太讨厌了!
他们有的人疯了,一起向着特工大队扑来,还有人开弓放箭,真就伤着了几个队员!
这激起了他们的斗志,参与进攻的人还多了呢!
但是,特工队的反击一下子让他们又一次清醒了------由于离的近,不过四五十米,他们几乎是一枪就打倒一个,手榴弹更是不停地飞了过来!
剩下的人马上狼狈逃回了------特工大队的人也赶紧后撤,再来一轮装备子弹,看看对方到底能坚持多久!
萧湘队长远远地看到济南城上空有黑烟升起来,他的脸都绿了,高喊:“一分队,二分队,把身上的背包交给其他队友,赶紧冲向济南城!”
队员们的负重主要是他们的背包,至于枪和子弹,还有佩刀和手榴弹,总共还不到十五公斤,跑起来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两个分队也不管队形了,只管飞快地向着济南城跑!
萧湘队长也把背包丢给自己的通信兵,他一手拎着短火铳,一手把着佩刀,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快跑。
这些人的速度果然上来了,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扑到了济南城的门口!(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战争是可以发财的
前文说过,鞑靼强盗集团不喜欢城市有城墙,他们下过命令,除了沿海的城池,剩下的城墙,全要毁之,连护城河都要埋了。
这样,他们会感觉好一点,不怕叛乱之人据城而守。
当然,这也方便了流求卫队------鞑靼强盗集团先前认为自己才是天下最强大的军队,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攻击他们。
流求卫队就真敢来攻击了!
他们的一分队和二分队,总共三千人狂跑到位后,每一个人都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还冒着热气。
有一部分残兵很老实,他们在残缺的城墙上正等着投降。
投降流求海盗有什么不好?
整个山东路都知道,给他们做活还给钱钞,不想要钱钞可以给棉布或是棉麻布或者粮食,除了杀鞑靼人,他们从不杀害俘虏------更别说是主动投降的。
以前不敢投靠他们,是因为自己家就在济南城------
冬天快到了,他们才不想再跟着鞑靼人受冻了,鞑靼人有皮袄,我等只有披上几层麻布,有道是千层麻不如一层棉!
情报上说过,整个济南城不过两千守兵,基本没有纯种鞑靼人,战斗力不高。
萧湘队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声说:“冲!冲进城,别让他们把城焚毁了!先不用管俘虏!!”
流求卫队的到来一下子就把局势扳过来了,这过程不值得一提。
他们很快扑灭了几处着火的房子,而且把一些趁火打劫的家伙都抓了起来。
黄祖队长很奇怪,小声地问道:“我们的骑兵呢?!”
萧湘队长说:“我让给其它两队了,其它两座城和济南相比,就是一马平川的地方,骑兵在那里用处更大。”
黄祖队长一时无语,只能点点头,从大局上看,确实是这样。
黄祖队长强烈要求吊死那些抢劫、纵火和杀人犯!
他的队员和鞑靼正兵交锋都没有这么多人受伤------当然,主要原因不是对手多么能打,而是因为这里是城市,地方狭窄,他们又是正面交锋,特工队本来只是做偷袭工作的。
萧湘队长当时一清点,全城一共抓捕了连士兵带泼皮破落户八百多人,还可能有漏网的。
一下子把这些人都吊死?!
萧湘队长抓了抓下巴,说:“规模太大了------”
黄祖队长这时冷静了一下,他看到八百多人跪在地上,也是黑鸦鸦一片------把这些人都吊死有些太狠了。
萧湘队长忽然笑着说:“你看围观的那些人,他们个个骂骂叽叽的,看来仇恨不小。
不如让他们指认出领头者或是作恶最多的人,这样------哼哼。”
好办法,黄祖队长马上明白了,只要敢指出,那么就永远跟随我们了,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从贼了嘛,呵呵。
萧湘队长下了让百姓们指认的命令后,那些围观的人大喜,马上跪下磕头,感谢流求人给自己机会报仇了!
北方汉人喜欢见官而跪,还口称大人,这与鞑靼人的喜欢有关。
鞑靼人特别喜欢别人跪着与自己说话,而且喜欢别人称自己为大人。
大宋民见官也跪,但主要是在正式场合,比如审案之类的。
若是平常时官民相遇,老百姓作揖就可以了。
很快,就有几十个人被围观的人揪了出来。
两人一看,果然从面相上看那些人就不是善类。
这个时候,黄祖队长集中了自己的队员,出城去追击逃跑的人,能追多少算多少,同时还可以当作去远方侦察了。
黄祖队长不太喜欢看吊死人的场面,却喜欢在血腥战场上拼杀,这种心态实在有些矛盾。
萧湘队长看着这个扬言要吊死八百多人的家伙,却在要行刑时匆匆带人走了,他只好自己来面对这个吊死人的场面。
绞型架子很快就搭好了,很多百姓都主动帮忙,特别是一些大商大户,都是拿出了上好的硬木料。
由此可见,这些要被吊死的人他们做了多少坏事,老百姓恨他们,有钱人也恨他们,还真不容易呢。
每吊死一批,众人都欢呼雀跃,看来真是为民除害了。
萧湘队长却高兴不起来,他一直在想,要是张岛主在这里,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怀。
直到死刑处理完毕,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岛主他们弄得死刑就显得比自己弄的庄重些,透着一种威严感。
有百姓要求暴尸七日,萧湘队长马上拒绝了,他们又不是鞑靼人,再说了,时间长了会有疫病的!
人死了,无论多大的罪行都结束了。
随后,他们直接开始大搞城建工作,付的工钱嘛,全由这次战斗的缴获品来充当。
其它两个城的夺取远比济南城容易,因为那里还一堵城墙都没有。
他们两支队伍行军三四五日不等,但是,夺下城市,却都用了不到半天时间。
而且,还都是由骑兵夺下来的。
没有城墙的城市,那是骑兵的大爱啊。
赵安统制的打法和黄祖队长不太一样,他事先让人在主要逃离的道路上预设了埋伏,没有管城内的情况。
他认为这样会使自己的功劳显得更大一些。
他还黄祖队长他们不一样,他不需要大局,他只需要战功,这样就可以向别人证明,赵家人中,也有杰出的人才!
事实证明,他的办法有效,结果他堵住了莱芜监司使的一家人,他们都是鞑靼人,有两个是北方汉人小妾,还有几个是本地的奴婢。
赵安统制一偏头,他的手下就把那十几个人连人带车都拉到了树林里。
仔细一搜,才有百十两儿黄金,一千多两白银,剩下的都是纸钞,连个铜钱都没有。
这绝不可能!
油水大的领导工作都是鞑靼人自己来当,二十多年了,他一个莱芜监司使,只有这点家底,骗鬼啊!
赵安统制看了看莱芜监司使的两个儿子,那长像上看去,分明就是鞑靼人,颧骨高,两眼细缝。
他努努嘴,示意自己的手下用对方的儿子来逼财。
他自己则跑到一边,掏出烟斗,开始吸烟了。
刚听到一声小孩子的惨叫,就再也没有听到惨叫了。
赵安统制满意地吸着烟,明白对方全招了。
这时,仍然在道路上监视的队员跑过来报告,说是有一百多个逃兵,要路过了。
赵安统制不在意的吸着烟,问道:“他们可有带着行李?”
“没有,只有执兵器者,未见有行李。”
“算了,让他们过去吧,穷兵一堆,要来何用?!有大商大户那样的,再来报告。”
赵安统制带的全是自己人,特别明白他的心思,马上就领悟了作战思想。
但是,让他遗憾的是,再也没有什么富户跑了。
莱芜城,本来就是一个小城。
那个莱芜监司使招了,说是在自己的家里,井下藏着两个箱子,里面都是银铤------自己的床底下,是个钱窑子,里面有万贯的铜钱。
赵安统制这才笑了,对嘛,这才差不多。
他摆摆手,全杀了,一个不留!(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他们是人类的敌人
赵安统制又耐心等了半天,再也没有人经过了,准确的说,没有什么大户逃跑了,他这才和队员们带着莱芜监司使的三辆两轮马车回到了莱芜城。
说是叫莱芜城,其实也就是一个中等县的水平。
穆木队长这时正带着一些队员考察莱芜的官营冶炼厂。
这个冶炼厂还真不小,光是场地,大约有12万平方米。
料场堆满了烟煤,还有铁矿石,没看到有焦炭。
有两座并列的高炉,每一座大约都能有六米高,三米直径,差多不有五十立方米容量的样子。
真是太小了。
穆木队长让人请来这里的一个老工匠,想好好问一下。
队员们请来了一个老工匠,工匠们都是住在工匠营里的,晚上睡觉时,全家都是被人看管的。
严格的说,他们不是工作,而是在服工匠役,而且还不给工钱,只管全家饭。
穆木队长看着老工匠通红的眼睛和粗糙的大手,知道他是一个专业型人才。
他问道:“你听说过流求钢吗?”
“听过,大人。”
“别叫我大人------叫我穆队长就行。听说过流求工匠吗?”
“没有听说过,但小老儿知道流求人在山东半岛对工匠极好。”
“那你们为什么不跑去呢?”
“------”
穆木队长马上就知道自己这话问的真傻了。
他看到远处有不少工匠们的家眷正在排队等待队员们分发食物。
他们全家都住在工匠营里,拖家带口的怎么跑?!跑了就能逃过士兵的追击吗?!弄不好还是死罪,害了全家。
他马上换个话题。
“你们为什么会停工呢?知道我们要来?”
那个老工匠摇摇头说:“有人私下里说你们会来的,也有人说这里太偏僻,你们看不上。没有人知道你们会来------停工是因为这里的生铁卖不出去了。”
穆木队长眼睛都圆了,什么,生铁卖不出去?!
“正是如此。这里的出产本来是供应官卖之用,但是,百姓一天天愈发买不起了------”
穆木队长想了一下,点点表示明白了。
大宋允许私人冶铁,但是要抽两成产出;鞑靼强盗集团也允许私人冶铁,只不过全是官卖------所以,流求岛上对私人产业,只抽一成的做法,让大家都感恩不尽,这真是太便宜了。
鞑靼强盗集团想全都官卖也成,但是,他们搜刮百姓太狠了,百姓的消费能力极低,他们又想通过官卖再挣上一笔------想的好啊,关键是老百姓手里没有钱钞了!
所以,生铁,本来是这个时空的好卖的商品,但是,在鞑靼强盗集团管治的境内,竟然出现了积压!
当然,流求岛对他们实行海禁,也断了他们出口的路子。
仓库里堆满了铁锭,莱芜监司使整天都想着“去库存”的任务,所以只能先停产了。
穆木队长拍着老工匠的肩膀说:“如果现在开工的话,你可以做到连续冶炼而不停炉吗?!”
老工匠连忙点头说:“完全可以------那些石炭和铁矿足够一个月用的,而且还可以让人再往此处运来!可以做到半年清一次炉!”
山东地区本来就是出产粘土耐火砖原料的地方,所以,这里的高炉寿命很长。
那个老工匠又领着他去看了仓库,果然,那里积压了太多的铁锭了。
他说:“这里足有八千石了------有的还是两年前产出的。”
穆木队长掂起一块生铁锭看了看,质量一般般了。
那块生铁锭表面有明显浮起的渣滓,这是他们出铁时铁水温度较低,渣滓与铁水分离效果不好造成的。
穆木队长说:“你们为何不用焦炭?”
那个老工匠说:“莱芜监司使大人不让,说是空费钱财!”
穆木队长估计了一下价钱,这批生铁在大宋也就能卖到两文一斤的价格,八千石嘛,多说有一万六千贯钱钞了。
他说:“这样吧,我让你当这个冶炼厂的厂长,我给你提供一万贯钱钞的资金,这些铁锭我拉走,你要组织人把这个厂子开办起来,还要扩大高炉的数量!”
“一万贯!”
老工匠当时就有些蒙圈了,让我当厂长?!
穆木队长说:“我们还可以提供你需要的物资------粮食和布匹,你们现在一定需要吧?”
他刚才已经看到了那些工匠营里的家眷样子了。
穆木队长恶心地说:“赶紧把那个工匠营里的木头栅栏都拆了,给你们当柴火,我马上分给你们一些鲸鱼肉,好好吃上几顿!------多熬一些时间!”
老工匠有些难为情的样子------他说:“工匠营里没有几家有大铁锅可用------”
炼铁的工匠们竟然都没铁锅可用!
穆木队长心头火起,但是头脑却十分清醒。
他明白了,为什么张岛主誓死与他们为敌,他们从来都是压榨创造者的,他们到哪里,就会给哪里带来死亡、恐惧与贫穷!
难怪张岛主那时说,他与他们不是私敌,而是公仇------因为他们是人类的敌人!
那时张岛主还含笑对大家说:“你们谁能找出一件事来证明他们对人类有贡献?”
穆木当时还发言了,说:“所有人都必须对人类有贡献吗?”
“不必要。”张岛主说,“但是,你不仅不贡献,你还烧毁文化,屠杀人类!这不就是人类的敌人嘛?!”
“那么,只有鞑靼人这样吗?”
“凡是这样做的,都是人类的敌人------他们还有很多种人,而且一直存在!”
当时,众人的脸色有些发白。
张国安岛主深沉地说:“所以,我要你们学习各行各业的知识,我要你们最后都推开科学的------大门,那里面才有人类的敌人最怕的东西。”
“那是何物?!”
张国安岛主笑着说:“自己慢慢找,一定会找到适合自己的,而且让他们怕的要死的东西!”
穆木队长停止了回想,他说:“这样吧,我一会儿让人给你们送来几口行军锅,你们先吃一顿饱饭,然后,你们自己会铸锅吗?”
“哈哈,小老儿极为擅长------铸造铁锅,打制菜刀,易如反掌!”
“好吧,你们去做吧------你要按照市价发放工钱,还要造一份明细表,以备查账!”
“小老儿明白!”
穆木队长打发走那个老工匠后,领着人四处查看,他正在设计,是城墙式防守好,还是借助周围的山地来个隘口式防守更好,这是个性价比的问题。
有队员来报,说是赵安统治在莱芜监司的家里发现了巨大的钱窑!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穆木队长赶紧赶了过去,如果是真的,他不必向流求岛要求钱钞的支援了。
只要把那些人类的敌人们贪污的钱财拿出来,这里的人就能过上好日子。(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们果然在那个莱芜监司使的床下,发现了一个钱窑。
赵安统制当时正让自己的队员从里面往外面起获铜钱,好几个人一起忙着。
他哈哈大笑地对穆木队长说:“老穆,你们总是说什么‘耗子都是给猫攒的’,我今日方才领会出这里面的快活!哈哈!”
穆木队长看那些铜钱差不多都生出绿锈了,而且有的铜钱都已经锈成一大坨。
最后忙活了半天,连带着一些铜器也算上,大约能有五千贯的样子,差不多两吨重吧。
穆木队长看着这一堆钱,深有体会地说:
“这些不过都是商品的等价物,辛辛苦苦贪污、抢夺来,希望永远占有此物,可是到头来能用上多少?!
钱钞无罪,人心有罪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赵安统制心里翻了个个儿,他想,自己刚才让人打捞银铤时,没有其它人看到------杀了那个莱芜监司使全家,也没有人能发现,那么,他也就是说说罢了,没有其它所指。
他干笑着说:“正是,正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样的人也只看到眼前了。”
穆木队长正色道:“赵统制,此言有理,我记下了。”
赵安统制眼皮跳了一下,没有多现说话。
他们从里面挑出些还能用的铜钱,剩下的打包送回流求岛回炉。
然后,他们就以莱芜监司使的家为驻地,开始探讨这里的防御问题了。
淄博城遇到的问题也和莱芜城差不多。
淄博位于山东路中部,南依沂蒙山区,北临滨州城地区,东接潍州,西与济南城接壤。
这里到处都是丘陵和丛林。
大宋时,临淄县属青州;大金时,临淄县属益都府;到了1266年,临淄县刚刚并入益都行政区。
淄博城地区是沟通中原地区和山东半岛的咽喉要道,如果能守住这里,北面的来敌基本只能走海路到山东半岛了。
张国安岛主当然还知道,这里的矿产聚集度较高,煤、铁、铝土矿、耐火黏土等重要矿产多集中分布在中部地区。
所以,无论是从地理位置和矿产角度看,必须完全占有这里!
鲍威大队长派出了公认为行事最稳重的梅乐芝队长。
当他们快速急行军赶到时,这里竟然无一人逃走,反而是举县投降!
原来,这里离滨州城比较近,原先两边的人时常走动不说,还各自有亲戚朋友在两城居住,山东半岛的流求人对滨州城的人如何,他们都了如指掌。
所以,淄博城里的一些人还委屈呢,当初为何不带上我等?
原先滨州城里的人还没有我县富裕,可是他们现在比我等好过,还不用交各种税物------就有私下里往山东半岛跑路的人家。
淄博的知县是小家小户出身,没有门路晋升不说,而且每年都被科捐杂税的催缴弄得欲生欲死,有时都要自己掏钱钞补上。
上面,他被长官骂的像一条狗;下面,那些大商大户不甚理会他,又有穷凶极恶的矿主口出恶言,动不动就以矿工闹事来威吓他。
这知县当的太没有意思了,可是又无法辞职而去------他能去哪里?
若是公开跑到山东半岛,人家会不会当他是细作?
若是被抓回来了,全家都完了。
所以,他有时都在期盼,流求人,你们快来占城啊!
防不住你们可不是我的错------
梅乐芝队长的骑兵队一到这里,这里的人马上夹道欢迎他们。
最高兴的恐怕是这里的知县了,因为他今年根本完不成税收的任务,被狂骂一顿肯定跑不了的。
这一下子好啊,如果税物被流求海盗抢了,可不怪我了!
当梅乐芝队长宣布他们将永久驻扎在这里,而且如山东半岛一样,不收任何税务时,淄博知县大喜,这样好啊!
就算是以后他们失败了,自己也是无错的,并不是他主动投敌,只不过是被俘罢了!
如果不失败,自己更好了,终于不用操心那些闲事------只不过真要是没有了知县的官位,心里又不大是滋味。
他正是左右为难时,梅乐芝队长又宣布了,让他仍就当知县------事先早就调查过了,此官还算正直,在普通百姓心中官望不错。
淄博知县大喜过望,他听说过流求人任命大宋太学生担当知县的事情,认为那个官是天底下最容易当的官,只要不被要求征收科税,什么事情不好办?!
淄博知县来了底气,他冲着梅乐芝队长作了个揖,说:“梅将军,在下可否能得到与那山东半岛的知县同等的对待?!”
梅乐芝队长想都没有想就同意了,公平对待,这是流求岛的理念之一。
他说:“你这里还会得到更多的援助------”
果然,当张国安岛主收到了他们的总结报告后,用圆规画了三个套在一起的圈子,决定放弃城墙式防守,那样太限制发展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放开了自己,扩大防守范围,敢让对手进到自己的圈子里!
他给半大小们的建议是十六字方针:因地制宜,合理布防,保护自己,打击敌人。
他加大了对那三城的物资供应,让他们自己操作。
是时候了,要让更多的人做出自己的选择。
现在整个山东半岛也成为了他们的供应基地,更不用说是流求岛了。
当他们完全占有了三座城之后,鲍威大队长紧接着下了第二个命令,让他们分兵去接收其它地区,不放过山东路的任何角落。
他们要实现整个山东路的完整性,不留下任何隐患,最好成为铁板一块儿。
郭勿语大队长让张德培队长带着五条战船夺下密州城,同时让他又带着队员们向枣庄地区前进。
另一支船队则在西海州登陆,他们事先已经和那里的知州联系过,大宋政府事先也同意了。
西海州地区在大宋太宗时期属淮南路,后为金国侵占。
大宋高宗时期海州复归大宋,不几年后,又再割让给金国。
直到1220年,海州又一次回归大宋,改名为西海州。
但是目前有些特别的状况。
西海州城确实是归大宋管,但它北部的地区则被鞑靼强盗集团强占,属于一地两制。
西海州的知州心中常苦闷,但是又无可奈何。
因为当年李檀作乱时,大宋的一支军队从此处出发,想去接应李檀,结果让鞑靼军队一顿暴打,狼狈逃回,鞑靼军队则尾随而至,占了北部大块土地,竟然与山东路融成一体了。
先前,流求海军没少搔扰那里,但是伤害不大,没有动到鞑靼人的根本。
这一次,郭勿语大队长要求封争队长必须清剿了那个地方的鞑靼势力。
事先调查过的,那里没有骑兵,兵不足五百。
但是就这样水平,西海州的知州也不敢私自夺回,怕担上了私启战端的责任。
流求海军哪里管这些,他们不允许自己的背后还有鞑靼势力!
前方可以有,那样他们可攻可守,才能永远占有主动。(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钻天耗子和没角牛
再破败的码头,也比没有码头用好。
封争队长带着五条船,轮流在西海州码头停好,慢慢把船上的一千名队员放到了码头上。
还好,没有出什么岔子。
封争队长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那个老破码头刚才一直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让人以为它很难坚持下去,随时会倒下。
但是,到最后还是挺过去了,没有发生意外。
封争队长吊运后勤军备的时候,没有再敢用那个码头,而是吊到小船上一点点泊运。
有些东西是怕水怕潮的,不敢冒险了。
西海州的知州派来了他的首席幕僚来接待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夺下了北部地区后,一定要归还大宋归还西海州啊------
封争队长已经答应了不止一次了,对方还暗示,这真是烦人。
他冷笑着说:“就是给你们了,你们能守住?”
那个首席幕僚还来了精神,说:“如何不能?!只不过我大宋不能先挑起战端罢了!”
封争队长不是一个擅于辩论的人,索性不理会他了,直接就跟着队伍出发了。
整个地区的地理情况,他们早就派出细作查探清楚了,而且还由细作亲自带队当向导。
这一千人的队伍体现了流求岛的顶级配制。
首先是十五骑的侦察兵,他们要轮流前驱侦察,只是暂是不需要。
五百名大栓式步枪枪手,他们是队伍的主力人员。
三百名含雇佣军的操持冷兵器的人员,必要时负责中短距离的战斗。
十架由两人拖行的行军炮及五十名炮手,十五名火箭手,五个火箭发射架------其余皆为后勤人员,他们皆有佩刀及短火铳。
十辆两匹式四轮马车,以供后勤使用。
在流求卫队自己人的眼里,他们是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
但是,张国安岛主自己知道,他们还缺少一种连射式武器,哪怕是不求射速。
他曾经和王德发商量过这一点,但王德发认为,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倒不急着升级武器,不如先在普及上下一点功夫。
哪怕是装备齐一万枝大栓式步枪,也要了鞑靼人的狗命了。
毕竟他们的骑兵战术不是马上就冲杀上前,发挥战马的冲击力,而是先远远地射箭,打乱对手的队形。
王德发笑着说:“只要我们能打的比他们远一点,准一点,再有地方躲箭,鞑靼人就完蛋了!”
张国安岛主点点头说:“那还是老话了,只能由我们预设战场!”
“对,永远要这样------战场要有我们来选!”
就这样,他们先从普及装备开始,不求马上升级。
封争队长和队员们一样都是步行,他边走边和向导聊天。
流求岛的细作队完全由张国安岛主一个人掌管,不是他不信任他的家养小子,而是他不希望他们搞特务工作。
这样的工作做长了,整个人都会变成阴乎乎的了,他相信自己能控制住自己。
那个向导就是一个细作。
当然,他还是以小商贩的身份来掩护。
这个时空,这样的人太多了,他们都是哪里挣钱去哪里的苦命人。
在鞑靼大草原上,鞑靼人也有自己的潜规则,从不杀佛、道、算命、行医和小商贩,一个原因是这样的人对他们有用,二可能就是也没有啥油水,被其它族的人笑话。
但是大一些的行商,你就只求自保吧。
所以,小商贩是细作最好的掩护身份,其它行业,则需要一定的技术含量。
封争队长问他所谓的那几百人的武装力量战力如何。
那个向导说:“鞑靼人从民间搜罗了一些泼皮破落户,身上刺龙画凤,舞动起刀枪来,也像是一回事,但是,一个雇佣小队,一百多人可将他们斩尽杀绝!”
封争队长想了想说:“不可轻敌,民间也会有英雄好汉。”
那个向导说:“不是轻敌!因为鞑靼人从不给他们开工钱,只让他们可以拿着武器,所以,他们从来都是欺压百姓来维生。
欺压百姓久了------哪里还有战力可言?
能忍受这样的活法,哪里算是英雄好汉?!”
这话有理,封争队长赞同。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一处镇子模样的地方。
那个向导说:“这个镇子里能有一百多泼皮破落户------剩下的,都在百里外的另一个镇子,此处叫平阳镇,领头的人叫‘没角牛’,据说有一把子力气,相扑是天下一绝!”
那个向导冷笑了,又说:“只要见面,你们就开枪吧,全是罪有应得,个个有血债!”
封争队长表示明白,他们来这里,就是剿灭鞑靼人的势力,那些人就是鞑靼人的帮凶。
他们跑步冲进了镇子!
但是家家户户都关上了门,道路上竟然没有人走动!
这反应速度------
那个向导悲伤地说:“这里的老百姓,都被抢了一辈子,也只有这个办法来防备------你们人太多,泼皮破落户吓跑了。”
封争队长想起张国安岛主的做法了,遇到这样的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也不理他们。
那个向导领着大家到了一处水井,说:
“快,在这里喝饱水,再装满。只有这里的水是甜的,以后的水井,都是苦涩的了,只是喝不死人罢了。”
众人有序地排队等待,有专门打水的,有专门给队友们水壶装满水的------等到完事后,大家马上离开了这个镇子,没有一个人回头看。
那个向导说:“这样最好------那些泼皮破落户也不知道我等是做甚的,我们不用四处看,他们定有人在暗处观察我们!”
“不理他们!让他们聚堆!”
他们继续向着下一个镇子走去。
下一个镇子叫天安镇。
天安镇的老大叫钻天耗子,不仅会一身的小巧功夫,还百机多变,这个真让大家服,所以认了他为大哥。
钻天耗子蜷在太师椅上,认真听完了他的兄弟没角牛的报告,心里也有些糊涂了。
是大宋官军?不可能是这般装束。
鞑靼大人们?不可能不抢啊------
来此处抢盘?他咧嘴笑了笑,他五百来个兄弟才都刚刚吃上饱饭,一千个人抢了去,他们得喝西北风------再说了,抢地盘的人,哪里有装成一样的装扮,有这势力,如何做这个?
他一拍大腿,说:“有了!”
没角牛也正在苦想,一会儿吃点啥,这一声吓了他一大跳!
钻天耗子眉毛眼睛一起动着,说:“啊,是流求岛上的那帮子人------听说他们人不错嘛,岛上有的是金银,早想认识他们了,正好是个机会!”
没角牛嗡声嗡气地说:“不行啊,不行啊,不行啊!”
“如何不行?你说那么多遍有屁用?!”
“大哥,他们身上有杀气,有杀气,有杀气!”
“有杀气?他们不是只杀鞑靼人吗?再说了,你不是说他们啥都没有抢吗?”
“要小心,要小心,要小心!”
“这样吧,让跳涧虎带着兄弟们,摆在几色礼物迎接他们,咱俩嘛,在码头的望远塔上看看。”
“好办法,好办------”
“闭嘴!”(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害虫,从来比人吃得多
天安镇的望远塔建于唐代。
这里的海域盛产梭子蟹和大虾,有时需要夜晚下海捕获,所以古人就在码头那里建起了一座五层六丈高的望远塔,本来不太高,但是在这个一马平川的地方就显得很高了。
夜晚塔顶上还可以点上火把,在没有星月的夜晚可以当成一个灯塔。
没角牛和钻天耗子两人飞快地登上了塔顶。
一般的沷皮破落户眼神都是贼尖贼尖的,他们常常能看到别人忽略之处。
两人在塔顶上眯着眼睛看着镇外。
跳涧虎在帮里面排行老三,全身刺了一身的好花纹,擅使朴刀,寻常人四五个不得靠前。
这一天,他领着几百个兄弟耀武扬威地站在了镇子的道口。
这是一个午后,阳光正洒在跳涧虎****的上身上。
他胸前的虎头似乎在狰狞地呼啸着。
他一手把着叉在地上的朴刀,一手叉着腰,上身的肌肉在微微颤动。
他毫不畏惧地迎着那支怪异的队伍。
他身后几百个兄弟也带着各式的武器,横眉立目地站着。
那个向导对封争队长说:“差不多全出来了------”
封争队长说:“他们要和我们拼命?!”
“不是,这叫亮底,意思说,你看我等的本钱也不少,就算是打不过你,也会让你们受伤------最好交个朋友。”
封争队长摇了摇头,打死他也不可能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我家张岛主都要亲自参加劳动,这些人靠欺压百姓存活,他们就是鞑靼人!
走到二十步开外时,封争队长大喝道:“放下武器,饶尔等不死!”
跳涧虎哆嗦了一下,这不是江湖上的开场白,或者江湖上换了规矩,自己不知道?
但是,他们都把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了。
跳涧虎一扬手,他身后的兄弟们闪出一道空隙,只见两张长几上,摆放着十几匹丝缎,还有十几个坛子。
那个向导对封争队长说:“这叫亮彩------意思是交个朋友吧。”
封争队长还是摇了摇头,他注意到对方还有五六个弓箭手,弓已经上弦,箭已经搭上,只是没有拉开。
他也扬了一下手,命令到:“五十人平排,十纵队!”
跳涧虎的眼睛其实一直瞟向队伍后的那十几个骑兵,但见他们根本没有上前的意思,放下心来------这些人至少没有恶意。
他回过神来,看见对方的队伍无声而迅速地变成了一大长排,有些发愣。
封争队长突然高喊:“全体都有------十轮连射------废尔!”
队员们刷地一声举起了枪,咔吧打开了保险,然后齐齐射去!
他们射击完不管战果,侧让一步,转身向着队伍后面跑去!
后面的队员踏前一步,重复这样的动作!
十轮连射,用时一分钟完毕。
封争队长高喊道:“日本前锋团,黑人前锋团,上前追击!”
队伍后,闪出两支百人队,一左一右,向着那些转身而逃的逃兵追杀而去。
封争队长观察着整个战场的情况,他看到有机灵的沷皮已经跑出很远了,又命令说:
“骑兵一二组,绕到镇子北侧,不得令一人漏网!------不要活口,也不要割头。”
十匹战马呼哟着绝尘而去!
这是一场屠杀,虽然不是针对平民。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喜欢农业生产的半大小子,本来以为他平时少言寡语,心地一定柔善------谁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杀伐果断。
封争队长平静地对那个向导说:“你见过农田遭虫灾吗?”
“------”
“你只要看到田地里有害虫了,那就是害虫已经很多了,你就要马上在整个田里都要喷洒有机农药,莫要心软------要不然好好的庄稼,一死都是一大片的!”
“------”
“害虫,从来都是比人吃得多------想要让人吃得多,就要杀灭它们,绝不留情!”
钻天耗子和没角牛在望远塔上已经瘫在地上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快速的杀人方法,几息间啊,他们几百个兄弟就以各种姿势倒地!
他们离得远,但是似乎能听到兄弟们的惨叫声!
几十个机敏的兄弟已经转身而逃了,但是对方又窜出几百人追杀!
还有十个骑兵也冲上去了------完了,全完了!
钻天耗子深情地看了没角牛一眼,老牛,你救了大哥一命啊------
没角牛憨厚的脸上一片煞白,嗫嚅着说:“我就看他们不对劲儿,我就看他们不对劲儿,我就看他们不对劲儿!”
钻天耗子一点也没有嫌弃没角牛的啰嗦了,这都是对的啊。
钻天耗子说:“我等快往山里跑,找个好落脚的地方!”
没角牛憨厚地摇着大脑袋说:“往海里跑,他们有骑兵,他们有骑兵,他们有骑兵!”
老牛的话总是对的。
两人急冲冲如漏网之鱼,快速跑到码头上,解开缆绳,跳上一艘单桅船,升上船帆就逃离这个地方了。
去哪里,已经不重要了,保住性命才是关键。
封争队长让人找到这里的里正,让他看看有没有漏网的。
他们一共打死了四百七十六人,死尸摆在了地上,排列得整整齐齐。
那个里正胆战心惊地看着众多的死尸,心想,他们站队整齐,连死人也要摆整齐了,真是吓人。
结果跑了重要的两个家伙,大头目和二头目。
封争队长安慰里正说:“只要他们结不成帮派,没有人跟他们一起作恶,一个两个的狗屁用都没有------这样,你找几个后生,把这些人都丢到深海去,那桌子上的物件,算是劳务费了。
噢,他们身上的,或是他们平白占有的资产,你还给镇上受过他们欺负的人吧!”
那个里正哪里有半分不情愿?全都喏喏答应了。
封争队长笑着说:“好好做,我们还会回来看的!”
“------”
如果那些人算是鞑靼势力的话,那么他们就真给平息了。
这一路上,他们再也没有遇到有什么沷皮破落户。
当然,他们渴望能遇到真正的鞑靼战兵也只是空想。
他们已经放出五人一组的骑兵前行侦察,可惜没有任何军事力量了。
和封争队长相比,张德培队长的密州城之战,费了点事情。
这是事先预料到的,因为细作报告过,鞑靼人在这里布下了一个小队的人马,监督这里的伐木工作。
鞑靼强盗集团仍然在建造船只,由于种种原因,他们只能偏重于建造河船。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他们的建造的地点很分散,好像在主要的内陆河上都有。
所以,他们需要木料,除了高丽国供应一些,剩下的就只能自己砍伐。(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勇猛的赤马探军
张德培队长带着自己的战船船队杀到了密州城的码头。
说实话,这里早就应该拿下了,但是他知道,大局上一开始不允许嘛。
他们的战船冲进来时,并没造成码头上太大的慌张,许多人都是呆呆地望着,想,他们终于又来了。
张德培队长举着单筒望远镜扫视着整个码头区,这里没有弓弩,也没有石炮,更没有弓箭手,连个穿兵服的士兵都没有。
码头上大多是渔船------由此看来,我们的禁海成功了,彻底让这里变成了渔港!
流求海军禁海只禁商船,不禁渔船。
鞑靼强盗集团本来下过沿海一律内迁的命令,结果只对渤海沿岸的百姓有用,山东路这一片儿,不太听从。
离开了海洋,这里的渔民们会直接饿死------再说山东路这面的鞑靼势力日益渐微,搞搞阳奉阴违的事情,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
码头上的渔民所以没有什么慌乱,因为在海上时,他们经常见过流求战船从自己的渔船边驶过,那样子高傲极了,理都不理自己。
流求海军的五条战船快速地停靠好后,队员们快速地冲上了码头,他们快速地整理好队伍。
张德培队长仍然在船上举着单筒望远镜四处扫视,并没有异样发生,只不过围观的人多了些,没有人带武器。
他带的也是一千人的队伍,其实与封争队长都是一样的装备。
当张德培队长上岸后,人群里突然有人喊道:“少将军,你们这次不走了吧?!”
人群有些骚动了------
张德培队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老百姓还有提出这个要求的?!
他当然不懂什么叫随众心理学,但只见那些渔民纷纷嚷了起来,不要走了,鞑靼人在城里只有一百多人!
张德培队长看了一眼自己的向导。
那向导马上又说了一遍:“正是。他们总共一百一十七人,战马两百多匹,在这里督促伐木。”
好啊,拿下他们!
张德培队长正了正自己的军帽,挥手让队员们开拔。
他提前放出了两组骑兵去前驱侦察------然后开始快速行军,一定先占了密州城。
驻扎在密州城里的骑兵队,是一支探马赤军。
他们初期是由鞑靼人和归附诸族组成,专门担任先锋,实力仅次于由贵族子弟挑选出来的怯薛军。
后来,由于他们灭国甚多,则又加入了一些女真、契丹和其他诸族的骑兵,实力略有下降,但是也比汉军骑兵强大,那些由北方汉族军阀和杂部族军组成的骑兵队,在他们的眼里,也就可以欺负一下汉人罢了。
鞑靼强盗集团派出一支探马赤军来督促伐木,那么正说明他们是非常看重这个地方,他们现在很缺木头吗?!
张德培队长一定不会让他们带走一根树枝,而且还要他们把战马都要留下。
鞑靼马,是做农活和拉车的最好的马。
他这次行动的终点是那个什么枣庄地区------事实上,连向导跑过几趟也没有找到叫什么枣庄的地名,但是,王德发家主说既出产枣子,同时也出产石炭的地方倒是有好多处。
挖出石炭,还要用车拉,两百匹马,可以拉上多少车啊!
密州城地区是一个饱受苦难的地方。
有的海盗来这里抢人,还有的海盗来这里抢工匠!
鞑靼人来的就收重税,他们什么都要,就是没有管老百姓生活的人,竟然还要他们往内陆搬家!
没有人听从这个命令------这里的知州也管不了。
密州的知州如同走马灯一样的轮换,最后留下的一定是最窝囊的人。
大宋西海州的知州如果知道这里的情况,通过比烂,一定能心情好点儿。
一百多个赤马探军,就是一百多个爷,他们霸占了城里最好的房子,把人家的花园当成大马厩,还用人吃的粮食来喂马------还好,没有发生强奸民女的事情,因为城里有妓院,而且这里毕竟是大头目忽必烈的管治之地。
张德培队长领着军队快速前进的时候,竟然没有人跑回城里报告!
相反,对方在城里做什么,他们可都一一清楚了。
现在民心向背一下子就明显了,他们队伍的后面,还有跟着去看热闹的人。
那个向导高兴地对张德培队长说:“我曾经私下里问过百姓,他们无一不对山东半岛的流求人有好感!”
“有好感?用处不大,我们实力强大才行!待消灭了鞑靼强盗集团后,那时你我畅行天下,这好感才会有用------”
那个向导的眼睛发亮,说:“消灭他们,我们早晚会做到!”
他们很快出现在密州的城门口,这时才让城里的人慌乱了起来。
张德培队长马上命令白人、黑人和日本人、高丽前锋队先行冲进去,自己的主力殿后,后勤则留在原地待命。
他准备发动一场混战,趁着对方在城市里跑不开马的时机,来个一举歼灭!
密州城由于靠近山东半岛,他们这里也有不少流求货,白酒、肉罐头这些都让赤马探军喜欢!
本质上,他们也是强盗出身,只不过后来败给了更狠的鞑靼人罢了。
所以买东西还要给钱吗?直接拿了------没有人敢反抗。
他们在大商家里过着从没有过的舒适生活。
其中有一些小时候在马背上长大的异族骑兵还掉下了眼泪,说,那时候又冷又饿,到处漂泊,哪里想到这些狗汉人们却过着这样好的生活,上天啊,真是不公平!
这让其它骑兵听了后哈哈大笑,纷纷说,只要跟紧了大汗,只要我等有战马和钢刀,无论多好的日子都能抢来!
他们除了偶尔派出几个人去山里看看伐木情况,剩下的时间,他们整日饮酒狂欢。
幸福的日子总是很短暂,特别是不劳而获的。
四支雇佣前锋队疯狂地奔向了那个大商的家里,向导早都告诉了他们位置,他们知道,对方只有一百多人,装扮和面像与他们常见的人大不相同,很容易分别开。
张德发队长则领着主力小跑前进,他们的脚步声整齐而有力。
这个时候,大商家里的那些人终于有些警觉了------但是已经晚了,在他们看来,各种肤色,高高矮矮的士兵们喊着各种腔调的声音冲进来了。
他们有的连刀都来不及拿就被砍死,有的用椅子或其它的东西抵抗,但是都坚持不到两个来回!
整个大大的院落全乱了起来------张德培队长命令大部分队员包围这个地方,一个也不准跑掉,剩下的进去参战!
他们刚进去就看到了一个场面,四个前锋队员正围着一个赤马探军拼杀,那家伙一把钢刀玩的水泼不进的样子,一时间四个人还拿他没有办法!
张德培队长火了,喝道:“都闪开!”
四个前锋队员满脸愧疚地退下了------那个家伙其实也累个半死,站在那里不停地喘粗气。
张德培队长笑呵呵地抽出短火铳,瞄准了那个家伙的胸膛。
“呯!”
战斗结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