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9章 何去何从
此刻宁致远脚下踏的是京城这片土地,与上次相比这次来到京城经过了一年有余的时间,这个大明的都城繁华之中似乎有了些不明显的变化。
城池还是那个城池,百姓还是那些百姓,但这一年多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大事,反贼起起落落,后金来来去去,现在西北地界又开始焦灼着,气氛带着沉默。城内一如既往的热闹和喧嚣,毕竟是都城,真正的天子脚下,这儿本地的百姓还是能过得下去,商业一如既往的繁华。
城头的士兵却显得很精神,不再是以前那副混吃等死的模样,想必是崇祯有了点余钱真正开始重视军队了,但是大量成堆的百姓在城外已经被禁止进入京城,不知是那群闯王和他们的徒子徒孙们留下的后遗症还是崇祯加饷之后的恶果,还是两者皆有?这让宁致远有些感慨。
或许用不了多久,这其中的很多人都会成为反贼吧,能怪得了谁,宁致远知道,崇祯对于眼下京城外面这样的场景绝对不知道,况且就算知道了也不知该该如何是好。
宁大官人回到了之前购买的宅子先安置了下来,里面虽说没有了主人,但还是有着几个仆人长期住在这儿时常打扫着,宁致远一住进来加上数百个亲兵,原本冷清的宅子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本想就把寇白门搁到这儿,但自从做过那种事之后,虽然这寇女侠还是一如既往地干练和英气十足,却寇女侠显得愈发粘人了,于是他也打消了想法,毕竟他见的也是徐光启,小白门也不是外人。
大街上被牵着小手的寇白门左顾右盼显得十分好奇,她还没有到过京城,脸上只是有些失望,这就是京城?比起宁夏来似乎还要差上一些吧...?
而想着徐光启,宁致远本来有些感慨的心情登时又变得沉闷了起来,他不知道另一个时空的徐光启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但现在已经是笔都提不起来的他应当是大限不远了,想来这位便宜外公对自己的帮助或许在他自己看来并没有那么大,但宁致远觉得与他的感情还真是复杂。
除了给自己送了一个夫人把李今是许给了自己让宁致远心怀感激,就是给了他几个不得志的徒弟,不是那种考场上的书生弟子,而是作为科学家的徐光启他的徒弟,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像孙元化那般专注于科研,放在一般人眼里是不务正业,在他眼里是真正的人才。
两人的理念很相近,如果徐光启走了,除了少了一个亲人,他觉得更是少了一个知己。
徐府一片寂静,大门紧闭,轻扣了门,管家见着宁致远有些苦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似乎是久违的笑意。
冬天已经快要过去,但是府中还是一片寒意,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情,寇白门手心有些冒汗,一成不变的脸上也显得十分忐忑,宁致远冲着女孩笑了笑,然后在管家的带领下走到了徐光启的卧室口。
“致远...是致远吗?”推门的那一刹那的动静惊醒了里面的老人,传来一声虚弱无力的问话,还有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嗯...”宁致远轻轻应了一声,心里百感交加,床上单薄瘦弱的背影在宁致远脑海中变成了四个枯瘦的字,大寿将至。
“你啊,先...下去吧。”徐光启被扶起身子靠在了床沿上,然后带着深意地看了看旁边那个似乎也上了年纪老妪和寇白门,屏退了她。
寇白门施了一个礼然后同样忸怩着退了下去,这样的场合她不习惯,也不适合,来见见面就可以了,她很开心,再待下去就适得其反了。
“这个小女娃也是喊我祖父...”徐光启眼神从寇白门的背影上移了过来,宁致远心里叹息这点点头,刚刚寇女侠确实是喊的祖父,正是宁致远嘱咐的。
以往的任何时候这个老人就算身体再不行了,眼神总是锐利有精神的,但是却此刻真的失去了光彩。
“人不风流枉少年啊...”他说话带着长长的尾音,竟然开起了玩笑。
宁致远也笑了起来,但怎么看都有种心酸的味道。
“我这一闭眼啊,总是能看到过去的许多东西...”徐光启声音很低很弱,似是在喃喃自语,但宁致远知道不是。
“我徐光启啊,十九岁中秀才,四十二岁会试才得以中榜,之后更是仕途不顺,一辈子到临老了才有了些指望...”
宁致远不知道这个老人口中的指望指的是他现在超脱于朝廷三朝元老的地位还是什么,以宁致远自己的理解,徐光启这辈子确实是不务正业,但是这个早期的天主教徒在后世影响却是巨大。
“老夫比不得你爹,更比不得致远你啊...”
或许也正是潦倒时候吃了太多的苦,所以见不得自己的孩子过上苦日子,所以才...”
老人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睁眼太累,宁致远知道他是在说着自己的父母,也不做声,不是他没有良心,而是他实在没有任何的理由去责怪徐光启什么。“但还好还是有了你啊。”
“老夫这一辈子都致力于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从土地中走到深山老林,一直相信天地万物总有它的规律,我大明,也过了两百多年了,在以前那么多的朝代中,绝无仅有了...”
宁致远心里一动,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如果不算朝代分支,东汉西汉与南宋北宋之类的,徐光启说的也或许没错,但宁致远觉得,徐光启的意思不是维系的时间,而是大明这股气节,而眼下关键的是,徐光启这番话似乎是给明朝落幕的总结。。
“一辈子起起落落,算是活够了,萨尔浒之战明军战败之后我大明的缺点已经暴露无遗了,军队问题太过严重,如果不是稚绳当的那几年兵部尚书建起了东北防线,只怕现在宫里那位已然易主了...”徐光启似乎糊涂了,话语之中已经有些大不敬了,而稚绳值得就是孙承宗,袁崇焕的老师。
其实徐光启本也不是多么忠君之人,倒不是说他有二心,只是经历过西方思想潮流洗礼的他对于这种封建制并不是多么拥护,在他眼里,天地循环,乃是命数,但是这大明朝还是要尽力保的。
“许多年前老夫便请过先帝练兵,但是总是不见成效,当今圣上这般也是终于醒悟了。”徐光启摇了摇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且如今大明苛税严重前所未有,真正让我看到了亡国的征兆啊...”
“一个朝代的兴衰,本只要看他的税赋几何国库盈余便可...但可笑的是,税赋之高,但国库中从来都未曾有过余粮,我大明...安在?身为大明子民...”徐光启的话语有些悲愤,说是痛心疾首也不为过。
“所以...!”徐光启双眼突然一睁,然后看向宁致远,一字一顿说着,“千万不要毁了大明啊...”
宁致远点点头,不再言语,这种事情上无需争论,就算被猜到了一些也不会有人有证据,他更不会承认什么,就算是在徐光启面前,谁也保不准这老人会不会对崇祯上奏,这样崇祯必然会相信的,虽然事情既成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但名义上可就有些麻烦了。
“我是老了,但是致远你还正年少啊。”徐光启点了点头声音又恢复成一副虚弱的模样,仿佛刚刚的精气神没有出现过那般,“现在你的处境有些不妙啊,皇上这次是要将你贴身放在京城甚至宫内,这样的生活想必你也不喜。”
“所以...”
宁致远正了正身子,眼神一凝看着眼前这个喘着气的老人,似乎因为说话太多而有些累了,说直接点,刚刚都是这位老人在感慨,但是接下来说的就是正事了,他知道或许这就是他将要做的事情了,何去何从这个睿智的老人将为自己支出一条去处。
他自己也想过,但感觉崇祯似乎那儿都不会放自己去,就算是在金陵,所以他便不想了,反正他有底气,便什么都不惧。
这次大同之战后,他的名气已经上涨到一个新的高度,毫不夸张地说,他已经功高盖主了,他活捉了皇太极,这是大明史上头一遭打败后金,而且是完败,或许在很多人眼里,他已经不是不个普通人了,而且身上疑点还不少,所以想来崇祯都不会放心,凭心而论,就是如此。
“你与皇上说说,便去两广任个总督吧。”徐光启终于缓缓说道。
“两广总督...”宁致远陷入了沉思,徐光启闭口不言,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说话都成了一种体力活。
两广总督是二品官职,数得上的大官,但是在徐光启口中却是如此的轻易,不是因为他官职多大,而是宁大官人实在配这个语气,宁致远俨然是一品大员了,就算是任两广总督,相信在绝大多数人眼里都会认为不公,被穿了小鞋。
坦白了讲,一个两广总督,甚至比不上一个三品的地方巡抚,因为那个地方太特殊,朝廷几乎放弃了对那个地方的绝对掌控,当做了一个犯人集中营,只是巡抚是朝廷派过去的,其余几乎都是本地的,在发配边疆这个罪名中,两广地区是边疆的一部分,犯了大错的陈奇谕陈总督想必现在还在发配的路上。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儿比起最乱时候的西北来说更乱,几乎就成了土番的天下,大明在这影响力极弱,没有之一。
“倒是一个好去处...”宁大官人呢喃着,博取同情顺便看着这大明的变化,而且关键的是,降服了这儿,那做事可就方便了许多,因为这儿可是沿海的。
听着宁致远自言自语的话,徐光启便知道他想通了,脸上似乎有了些笑意,或许是因为自己还能给他所关系的后辈一些帮助,但是满是皱纹的脸上让人看得并不真切。
“我老了...”徐光启又一次的说起了这三个字,心里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看破世事的超然和落寞,“也没有牵挂,除了...”
宁致远认真听着,他不知道徐光启还会有什么牵挂,但是自己一定会经历帮他完成和照顾好的,莫非是家人?宁致远暗暗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徐光启有什么家人,也没有兴趣,接受一个徐光启就够了,他讨厌世俗的七大姑八大姨的纠缠,而且既然徐光启一直都没有给他介绍,想必也是有着自己的考虑。
“——罢了罢了...”徐光启不知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你帮我照顾好一个女孩便好了。”
宁大官人眨了眨眼睛有些诧异,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被徐光启打消了。
“老夫累了...”这句话为这次爷孙两人之间的会面画下了一个句点。
并不完美,至少让宁大官人满是疑惑,但是心里敞亮了许多,不过话说你没和我说照顾什么人真的好吗?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在徐光启示意下走出了房间。
不见寇白门,一个亲卫领着宁致远在前走着,应该就是去找她了。
.........
“白门...”宁大官人一脸笑意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怎么都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以为寇白门该是被招待去了茶亭或者大厅一类的地方,而在这个显得十分偏僻又宽阔的庭院中,他看到的是一脸好奇的寇白门,旁边还有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你来了...”寇白门转过头笑盈盈的,似乎很有兴致,“你看徐姐姐做的这个东西...一闪一闪的...”
而另一个女子,大概就是寇白门口中的徐姐姐,则是直接将宁致远忽略了。
宁大官人笑着将目光转过去,然后便再也没有移开,心中的惊讶无以复加。
怎么...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东西!!?
......
......(未完待续。)
0310章 徐家澹雅
丝状的金属上一闪一闪的光,随着女孩周期性的动作在规律地循环着......
而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女孩正将一团银丝用双手不停地在两个块状的物体中间前后运动着......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金属丝亮了!
自然宁大官人上了高中便几乎没有碰过物理课本的水平实在没有什么可探究的,但是他也知道这是在做切割磁感线的运动,正是著名的电磁感应现象!而两块块状的物体,就是磁铁!
他第一次感觉到心里是如此的激动,不是因为这个多么有利于自己以后的发展,而是心中那股久违的熟悉感,终于,又看见了...电。
他不知道现在大洋的另一侧那个国家的鬼佬有没有发现这种原理,好像是叫法拉第还是什么鬼名字他不记得,但是磁场可以生电似乎被这个女孩独立鼓捣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宁致远觉得自己嘴唇发干,但还是很快恢复了神态,一旁寇白门还是看得出他的不平静,于是更感好奇。
在寇白门心里想来,自己好奇也便好奇了,也没有失态,但宁致远怎么这般反常,虽然这个东西却是很有意思,但是...但是也没有和宁致远待在一块舒服啊...
“————”院中一片寂静,连女孩切割磁感线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寇白门眨着眼睛看着宁大官人,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没有答话,而她口中的徐姐姐,则是将宁致远再次忽略了,即使宁大官人这句话就是冲着她问的。
许久未听到回答,宁致远心情已然完全平复,暗自一笑,也难怪自己这么问没有人回答,就算是这种东西恰巧被这个女孩做了出来,想来在这个时代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呜,应该说至少现在还不知道,今日看到这个女孩开始,他觉得古人的智慧实在不容小觑。
想着不由得冲着这个女孩和善一笑,自认为还算迷人。
“你给我出去!”女孩突然厉喝一声,额前的秀发依稀漂浮着皂角的香味,冲着这个盯着她许久还对着她玩味笑着的‘怪人’施以颜色。
“————”
“脾气...还真是独特...”宁致远暗自思量着也没有在意。
此刻倒是认真打量了这个女孩一番,既然是姓徐,那么想必是和徐光启有关系,以欣赏的眼光来看,女孩瀑布般的长发,微皱的柳眉下一双明媚的眼眸中透着一股排斥和不高兴的情绪依旧让人感觉十分传神,肤色红润中透着一点不健康的白皙似乎不时常见阳光,樱桃般的小嘴轻撇着似乎极为不耐,是个十分合标准的古典美人。
心中大抵知道这或许是徐光启的孙女之后,怎么看都有些不居人下的气质,或许这就是官宦之家子女的共性?
想着徐光启以前没有交代完全的话,更兼着自己一出房门便被领来了这儿,宁致远有些明悟了,这个看着似乎性格很恶劣的女孩就是徐光启的牵挂,一时间心里火热了起来。
如果这个女孩到宁夏,一定大有可为。
......
女孩瞪着眼睛似乎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宁大官人只是盯着女孩傻笑,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这是在徐澹雅眼中看来,其实宁致远的笑容一直很友善,至少寇女侠就是这么认为,她认为眼下这个场景谁也怪不得,这位徐姐姐确实不怎么好相处,就像以前的她一样,自己在这看了这么长时间愣是没有和自己说上一句话,虽然寇白门自己也没有开口问过一句。
但是自己怎么说也是客人吧?
“你这个很有意思...”宁大官人不顾女孩要吃人的眼光,心里感觉这模样很有趣,或许是身居高位久了再也没有这种针对反而寂寥如雪,而且因为看见了电对这个女孩有着一股亲近感,侃侃而谈道,“但是还能更有意思。”
徐澹雅依旧等着眼睛不说话,但是眼神里冒出来的兴趣之色不加掩饰,附带的还有更加锐利的眼光,一副你要是说不出来就死定了的模样。
似乎不管何时何地,醉心于研究的人总是一个模样,就像在宁夏的孙元化,宁致远相信这个女孩如果外界条件允许的话绝对能做出了不起的成就,另一个时空中或许是这个女孩出了什么意外,又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这个女孩才出现,反正这个时空已经乱了套。
“那...”宁致远轻笑了一声,看着女孩的眼光正盯着自己,“敢问姑娘芳名?”
“嘭...嘭...”徐澹雅默默从怀中掏出一个珍珠大小的物件,然后朝宁致远使劲一抛,放出几道骇人的声响。
“————”
这个疯女人。
.........
.........
只是短短的几刻钟,崇祯便收到了消息。
紫禁城御书房中他案板前放着两份奏折,一明一暗,此时来说都是分外重要的。
将杨嗣昌找回京城来设立这个‘四正六隅’的策略在刚刚开始便是针对着反贼的,更准备的话是针对那股精锐的反贼的,就是甘肃那波,现在扩散到米脂等地,加了一年的税,现在看来情况还不错,不过指的并非结果,而是这个过程。
西北各地方现在基本都有着官兵,这就是过程,看着自己手下能战之兵逐渐增多,所以还不错,而那股战斗力爆棚的反贼还获得很滋润,这就是效果,基本没有,倒是高迎祥为首的反贼吃过不少亏,这又是一本关于西北匪患的奏折,说实话崇祯已经不想看了,但是还好他看了。
喜事,两伙反贼打起来了,这很好,崇祯心里有些高兴,但是也没有太大的反应,说实话就算张献忠李自成突然暴毙了对于崇祯而言也不算什么,因为这样的起起落落实在太多了。
而另一本暗奏,就是关于宁致远。
这里面详细记录着宁致远从踏入京城后的一举一动,实在没有什么特殊的,就算是去徐光启府上也是正常,但是崇祯还是松了一口气,其实宁大官人再怎么猖狂有异心也不会在京城做些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但崇祯就是像这样盯着宁致远,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是知道对于宁致远自己确实不放心。
天下谁人不识君,毫不夸张地说这就是宁致远的写照,更关键的还在宁夏,这是个死结。
“宁爱卿的信报来了没有...”心烦之下,崇祯向王承恩问道。
“回皇上,还未收到呢...”王承恩恭敬道,只是心里却是实在觉得怪异,这皇上对宁大人似乎太过关心了吧,这几天都已经问了自己数十次,而且只是刚刚的几个时辰便问了十余次。
王承恩是此时还不知道宁致远已经已经到了京城,所以有些好奇,按理说像宁致远这个职位的臣子到达京城赴任第一时间并不是去吏部报道,而是向宫中递消息,而宁致远却没有,始终没有。
虽然只是进京了几个时辰...
......
宁大官人用自己仅有的存货表演了一番,终于知道了女孩的名字叫徐澹雅,似乎还收获了不小的崇拜,还知道女孩比他大一岁,正是徐光启的孙女,也是唯一的孙女,更是他的表姐。
但要让宁致远这么一个两世为人的大男人喊一个小丫头片子姐那是万万做不到的,而且这个丫头心智似乎远比实际年龄要小,明显是很少接触外界环境的因素。
而徐澹雅自己知道了宁致远是他的表弟表情更是淡然,就像她的名字那般,似乎不知道表弟是何种东西,这让宁致远深深地为徐光启的高瞻远瞩敬佩...
晚间的时候快从徐府回来的时候,他再次与徐光启长谈了一番,老人似乎明显地更为虚弱了,话题正是关于徐澹雅,不出所料徐光启确实就是放心不下这丫头,至于原因宁致远短短的一下午便已经清楚,他心里自然是答应的。
其实细想起来现在的大明要说与什么人有关的人会是比较现代化,确实也就是徐光启家中最有可能了,他自己就是一个科学家,性格开明,奈何儿女都对这些玩意不感兴趣,毕生心血没人传承,现在有了一个孙女对这些感兴趣自然更是求之不得,却导致徐澹雅发展成了如今这样,不说不好,但是不适合。
他对这个女孩的感官也极好,虽然像个愣头青不晓世事,但是对徐光启很尊敬很亲切,这点从饭桌上便可以看得出来,不停地往徐光启跟前夹着菜,似乎没有看到老人整顿饭只是坐着,张口的次数没有超过三次,他已经很虚弱了只能半倚在靠椅上,但是就是像这样坐着,仿佛一家人就聚在了一起。
......
寇白门一言不发的被宁致远拉扯着回了府中,她历来就是这个不愿说话的性子。
女孩进去洗澡,宁致远则是来到了院中。
不多时一个身影出现低声说了几句,宁致远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身影便退下了,那正是他的亲卫。
“去了宫里么...”宁致远呢喃了一句,进了房间,洗完澡十六岁的寇白门还在等着。
.........
.........
米脂县城,高迎祥已然兵临城下。
刚刚到的时候李定国率军冲击了一番,但最庸不大,对方损失很小,而这几天下来,李定国也从未放弃过冲击反贼的行列,所以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
浩浩荡荡几十万人的模样在米脂城下看起来十分骇人,说是十面围城也不过分,贼兵的兵力几乎是米脂县内百姓的三倍了,而城内的气氛虽然有些燥闷不安,但还是充斥着一股希望与决心。
米脂县城中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作为最早的那一批被反贼荼害的地方以前几年那样的日子他们实在是受够了,有地有钱有粮,家人平安,他们愿意付出生命去守候这些。
但城外这壮观的景象看在李定国眼里便是有些可笑了,只是几炮便被打退了,伤亡或许不足千人,有这么攻城的吗?如果想把他们围死的话,那很遗憾,米脂还能撑十年,就这样等着,这不是找砍吗?砍人的当然不只是他,可还有官兵啊!
所有李定国确实不紧张,就凭他带着那一万骑兵完全可以在敌军中恍若无人,想走随时都可以走,这些百姓,能保则以,若是不能谁又怪的了谁,贼军也不可能屠城,但是现在还没到那时候,李定国也不认为会到那个时候,城内的手段多得很,关键的是,他现在还没有认真的打过一仗,他不急。
其实急的是高迎祥,他深知这些手下的德行,现在有吃有喝让他们去干活可以,卖命得商量,要是在攻这座城的时候看见之前的小伙伴前赴后继死在自己面前,被箭射杀,被大炮轰炸...,再让他们去送死就是做梦,这就是反贼。
高迎祥连续向城中射了几支箭,里面无非都是些招降的话,当然他信上说的比较婉转,就是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大家一起合作一起发财,看样子是没有放弃之前的打算,李定国前几日除了时不时偷袭一下没理他,但也没打算一直不理,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你给我几支小的,我还你很多支大的,这是李定国的想法,他在找一个时机。
终于来到了两军对垒前,但高迎祥看到秦弩的时候有些失态,开玩笑他可是吃过这东西的大亏,对于自己的这些训练不严格的骑兵来说简直就是灾难,一时间他甚至以为是卢象升来了。
事实证明不是,但是却比卢象升更加的残暴。
卢象升一次最多报销他千余人,而这次却高达万人,对方秦弩开路,然后骑兵冲杀,步兵紧随其后,杀人就像砍菜。
死伤惨重。
高闯王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会不会呢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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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觉有好多可写,但是脑子一团乱麻……(未完待续。)
0311章 君,臣。
洪承畴现在手下的可以调动的兵力实在是不少,因为杨嗣昌那个四正六隅的划分的地区基本都在他的辖区,作为一个有实权的五省总督可不像之前陈奇谕那样软弱,所以足足有七八万的临时工。
对,就是临时工,没有入军籍,只是当地招兵当地用,按月算钱,现在这些人又有了事情可做。高迎祥终于放弃了米脂,仅仅围了不到十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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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在路上赶路的时间,高迎祥费了有些时间在这儿了,对于一伙流贼来说十分反常,只因这儿对他心里的一环计划来说实在太重要了,为此他甚至都做好就地对抗官兵的想法了,但是官兵一直都没有来,这点简单的事情高迎祥的脑回路还是想的通的,无非等着两伙反贼自相残杀,但这样恰好合他的意。
毕竟有着四十万大军,而且高闯王还有心里准备,所以倒没有被李定国一冲击垮,就算秦弩火力全开,骑兵满地乱跑,他也能止住颓势,手段狠点把后退的小贼们都砍了,杀鸡儆猴之后确实很有效果,几番下来反贼们都已经快要适应这个节奏了,秦弩射出来的大箭也能被他们躲过大部分伤害或者根本没有机会射出来,倒不是他们身手变好了,而是有秦弩高老大就不打了,加上那种重大的武器装填也麻烦,甚至最近李定国已经没有用了。
高闯王却显得越来越兴奋,在这种情况下他才真正见识到敌军的厉害,更是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反贼为什么是反贼,因为没有归属感,所以贪生怕死,就像自己手下,再看对面城内,就是一伙有归属感的反贼,自打高迎祥准备占城开始,他就打起了另外一波反贼的主意,直到...
官兵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城内的敌军也开城迎敌......
全军大乱,这是高迎祥另一场奔波的开始。
“可恶...!”高迎祥咬着牙骑在马上,开口骂了脏话,但就算这样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没文化的土蛮子。
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就被前后夹击了呢,为什么洪承畴好像和另一股反贼勾结起来了呢...?
在他想来官兵来了反贼不是就应该联合起来一起打官兵吗?
所以他现在在被追杀,但高迎祥并不着急。
第一个计划没了,那就上第二个吧,高迎祥挺佩服自己。
他的行程逐渐往东南方向偏去,曾经他们打了一个都城,现在他们要打第二个。
.........
不算宽敞的院中,宁大官人坐在石凳上搂着寇白门有些惬意地品着茶。
寇女侠虽说比较暴力,但是身为女子该学的东西她还是学的比一般人要好,金陵第一钗可不单单是是用剑砍出来的,茶便是她沏的,院中老槐抽了新芽,宁致远就这么一直盯着,他觉得自己可算是活出高度来了,这么一片树枝自己也能看上许久。
说实话他挺喜欢这样的生活,一如当时在宁夏的安详和谐,初春时节,气候正舒适,他也未曾到处乱跑,每日除了去徐光启府上看看便只是待在这个院子。
寇白门比他还要喜欢这样的生活,只有她一个人的时间,虽说想起在宁夏的那些姐妹总是有些愧疚,但确实就是如此,宁夏的日子过得也舒服,但更多的是一种和谐,应该就是叫做家的感觉,每个人关系都很好很友善多久也不倦,但是现在,寇白门时不时地都会有些心跳加速,看向宁致远的目光也有些痴痴的,虽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到了晚上实在不好受,倘若她再晚生几百年就该知道这种感觉叫做恋爱。
这是宁大官人来京城第八日了,他是悄悄来到这儿,但有心人总能知道,这幢房子也并不隐蔽,很多人都知道,所以这几日也来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官员来拜会,都被他推了,但是礼物都留了下来,宁致远都未曾打开。
身份不同了,一切都不同了,这是这些官员给宁致远最直观的感觉。
他已经不是朝堂上那些老官僚可以用来攻击的对象了,不是了。
寇白门脸色红扑扑地给宁致远添了一杯茶,然后有些迷糊地缩在他怀里,昨晚似乎太累了......
......
“公子......”当管家轻手轻脚走进院中汇报的时候,宁致远一直静止的身子终于动了,做了个稍等的动作,然后把怀中身着一件披风的寇白门抱了起来进了房中。
“公子莫非想现在做什么不成?”这个管家打扮的亲卫脸色平静,心里暴汗,自宁致远来了以后,府中的几个下人都给他们放了长假,有家回家探亲,实在没地方住在府中一个偏远的小院,寻常时候不许乱跑,毕竟一切为了安全。
女孩呼吸匀称,已然熟睡了,宁致远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安置好,在额前轻吻了一下走了出去。
“公子,宫里来人了...”亲卫知道自己把英明神武的公子似乎想的岔路了。
“带路吧。”宁致远点了点头,惬意地伸了伸懒腰。
“也终于来了,才这么几天,还以为崇祯能忍到什么时候。”宁致远心道。
大厅中正等着的还是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太监,高起潜。
宁致远笑了笑打了声招呼,颇有些故人相见的喜悦感,但是相比起来高起潜就有些感触了。
几年前见面的时候这已经是宁夏巡抚的宁致远就是一个人物了,现在更是了不得,但这与他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暗示一下要钱也无所谓,到了现在...
当然一般有这个官职的人都会很自觉,毕竟是天子近侍,官职再大也得给几分面子,而这位显然没有,现在没有,几年前也没有,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人了,打小报告都不好打,皇上能听才怪。
“宁大人,皇上有请。”高起潜露出谀笑说着,姿态放得极低。
宁致远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转手让人奉上了银子,高起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果然官职升了懂了许多事啊。
......
前前后后不到半刻钟的交流高起潜便回了,宁致远换了身衣服在马车上往宫中赶去,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没有随从亲卫,只是半个时辰的路程,不同于上朝时可以将马车直接驶进宫内,这次在正门口停了下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威严无比的招牌高大华丽的墙壁,和长相精神有力的侍卫守在门口。
皇宫中的禁军,现在确实发生了天大的改变。
一个后世人到了一个陌生落后的环境中,眼里可以没有君权,那是正常,但是要整天想着统一世界自己做皇帝,那就是脑残,那时候自己的心里更多的是惶恐自保,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宁致远现在竟然有了种很强烈的冲动入主其中,他知道自己的心态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因为有了足够的实力让这一切都触手可及。
或许有人不贪恋权势,那是因为权势还不够大,但是没有人不向往轻而易举能得到的皇权,那是真正的圣人,自己是个俗人,就算春秋时期孔圣人不也是没日没夜长途奔波就为了做个官吗?绝对的权力那代表着绝对的自由和地位。
......
御书房中,崇祯放下堆积成山的奏折,心里很急躁,或许就是等不得这几刻钟。
虽然几天都等过来了,现在听闻宁致远在宫门口站了些时候不由得又脑洞大开了。
为什么?那宁致远为什么在朕的宫门口站了那么久,这是在窥觊朕的位置吗...?
“陛下,宁大人求见...”
胡思乱想着,外面通传声让宁崇祯瞬间冷静了下来。
“进来吧...”
崇祯似乎又苍老了一些,宁致远低着头用余光瞄着,然后不动声色摸着自己下巴,早衰到了这个份上,或许是有大明这个担子太重摊子太乱的缘故,但是绝对不是主因。
“微臣...”
“行了,坐下吧。”崇祯熟稔地说道,脸上似乎还带着笑意,“抬起头朕还能吃了你不成。”
宁致远笑了笑,气势一敛,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压力,仿佛刚刚那股模样没出现过似的。
崇祯这幅模样很真诚,完全不似君臣之间,看似真心却不知有多少真心,要是袁崇焕就是被这么坑死的那就是太冤了,因为崇祯的态度中分明让人感觉到就算犯了天大的事都没事,我们是兄弟...这样袁崇焕才做的那么出格的吧。
崇祯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宁致远不在他跟前的时候他总是时不时都会想起来,总觉得有太多的担心,但是现在又不知该怎么做了,曾几何时,他一直都是将眼前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当做心腹来看待,或许在很多人眼里,现在宁致远还是他的心腹,但具体情况让他备受折磨。
做的太好了也不对?这个时候崇祯觉得自己想通了,因为宁夏的事情是没影的。
“来了京城为什么不和朕说?还非得派人去请你!”崇祯没好气地说道,“这官还想不想做了...啊?”
宁致远很认真摇了摇头。
崇祯无语,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没想到宁致远会回答的这么干脆,答案还如此出乎他的意料。
......
“你做也得做,不做也的做。”崇祯有些生硬的甩下一句,似乎有些生气。
“因为陛下知道。”宁致远看了看自己座下的椅子,与崇祯的差距很大。
这句话听着有些不知所云,年头不对马嘴,但却让崇祯脸色一滞,随即便舒缓过来,他自然知道,那句话是宁致远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的,来京城为什么不与朕说?
“确实知道,整个京城就没有朕不知道的事情。”崇祯理所当然点了点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朕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会来见朕,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了。”
“微臣同样在等皇上召见。”
“————”崇祯恍然,自己做的太过刻意,但是这样也没什么吧,为什么要挑明?崇祯不相信宁致远不会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疑心,也不会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举动其实很惹人怀疑。
“哎...”崇祯重重叹了口气。
“弹劾臣的奏折该有这堆奏折一样多了吧?”宁致远指着桌边满满的奏折问道。
“多上三倍有余...”崇祯露出一丝苦笑,又想起了什么,脸色缓和了许多。
“既然如此,那皇上何必就此放臣回乡?”宁致远看着表情是知道崇祯想起了什么,自然就是大同的事情,在朝廷眼里自己是功过参许,但是在百姓中却是大功加大功,这就足够了。
“微臣早就想着回乡抱着自己妻儿孩子好生过日子了,反正如今也没有人敢欺负微臣了。”
“妻,儿...”崇祯又想起宁致远第一个孩子已经没了,有些讪然。
“那你以后就住在宁夏了?”
“自然...”宁致远正正身子,认真地点了点头,“陛下,容微臣说一句,宁夏很好,真的很好。”
眼神里闪烁的光芒让崇祯根本无法相信他是个会谋反的人,一如之前的坦然。
“那...”崇祯疑惑着开口,只有这一个字。
“宁夏形势很复杂,大致上有三股势力,原固原一股,宁夏一股,还有微臣。”宁致远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说来这还怪微臣把宁夏发展的太好了,所以...”
“怕朕坏了他们的财路?”浅谈即止,让崇祯找不到破绽,崇祯觉得自己快要相信了。
“皇上你都穷疯了没准真会那么干...”
“————”
“哈哈哈...”崇祯突然笑了出来,良久才颇为感慨道,“好久,好久都没人和朕这么说话了。”
宁致远默然,崇祯似乎有些可怜,但是他相信自己不管到了什么地步都不会改变,那些女孩都能在自己身边。
“所以,这个官你一定得做!”崇祯掷地有声道。
.........
.........(未完待续。)
0312章 调令
这豪华的御书房中俨然一片沉默。
说实话对于宁致远来说,这个官现在怎么做确实都无所谓,但崇祯不许。
他不知道在自己的影响下这个世界会怎么发展,东北被玩坏了还会不会对大明造成大困扰,大明什么时候会完蛋,这些都已经不确定了,但想来是不会比十七年长的,而他做的就是一步步侵蚀大明的领土,就像现在的米脂d县那般,这就够了。
所以官职算个屁。
“朕是皇上,让你给朕当护卫就当护卫!”崇祯说的很强硬,完全不知道宁致远此时在想着什么,见宁致远还是不开口,语重心长道,“哎,致远啊,你可知道你现在下一步该做什么官了吗?”
“入阁。”宁致远一字一顿道,心说你诱惑我也没用。
“该入阁了!”
崇祯说的激动,但宁大官人却是心里撇了撇嘴,谁稀罕那东西,就是一群死老头的集合地,帮皇上干活的而已。
“你才二十岁,只要...只要再等十几年,甚至不到十年就可以做到多少人都做不到的地位,难道不心动吗?”
“微臣现在的日子也很好过。”宁致远面无表情,“但是入了这紫禁城可就不好过了。”
.........
崇祯认真地打量着宁致远,仿佛能从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缓缓开口,“你说你想做什么官?”
语气中似乎满是妥协。
“除了京城想必皇上哪儿都不放心吧?”宁致远无所谓地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指了出来。
“但是微臣帮皇上想了一个地方,想必应该是可以的。”
崇祯从宁致远上一句话中反应过来有些恼怒,但听着那下一句一时便来了兴致,眼神狐疑,难不成这小子早就算计好了?他倒是要好好想想了。
“两广皇上应该放心吧。”
.........
虽然洪承畴现在是五省总督了,但他还是赶着高闯王出了sx进了hn之后便回了老巢,同以往一样,没有追赶的意思。
似乎是很不称职,但不是这样就算完事了,而是才刚刚开始。
他可没有忘记在他的大本营中还有着一股强悍的反贼,而且这股反贼不久之前还威胁过他,正是一起围剿高迎祥的行动。
“要是洪总督不出兵,那我就只好和高迎祥一起造反了。”那反贼头子的话还环绕耳边,让洪承畴感觉十分跌份,羞愧到难以见人,毕竟卢象升知道他妥协了,对着反贼妥协了。
丢人归丢人,但洪承畴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对李定国他们没办法,心里对卢象升的感官就更差了些,虽然两人年龄差不多,但是在这个战场上,洪承畴是前辈,但卢象升的手下不管是士兵的战斗力还是纪律都和洪承畴不在一个层次上,更兼卢象升打仗似乎也比他厉害,这让他情何以堪,现在对卢象升不爽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两人相向而坐着,实在很难想象以洪承畴的性格会和一个反贼这么平静地相处,就连此刻的洪承畴也感觉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他杀过的反贼有多少不知道,手下从来就没有留过情,投降他的也被杀了不少,在他看来自己这种性子应该不会有反贼敢和他靠的这么近吧,但还是打着试试看的念头约了一下李定国,然后...竟然成了。
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愤怒,很显然,自己对这伙反贼的威慑力似乎约等于零。
作为一个剿匪名将来说这是天大的耻辱,好吧,毕竟自己被这伙反贼羞辱也不是第一次了,洪承畴真心感觉到一股无力感,看着眼前的年纪不大的小毛头,洪承畴摇摇头清除了自己心里多余的念头。
“不知洪大人找在下所为何事啊?”李定国一本正经正经地问道。
洪承畴已经满头黑线,他是读书人,但是看着眼前明显就是一个土匪的人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来总是特别的怪异,也不怪他,谁让这李定国黑黑的长的就像一个精瘦庄稼汉,不能要求一个常年军伍的人长的多俊俏。
“李首领还请好好说话。”洪承畴感觉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李定国有些不乐意,好不容易碰着一个有文化的人好好交流交流怎么就不行了,他也是一个有追求的人。
“有什么事说吧!”
洪承畴脸色缓和了下来,正事要紧,清清嗓门道,“不知道李首领...以后有何打算?”
他是一个有追求的人,深知这件事必须要解决好,他现在这个位置可是一个关键,不能留下这么一个不安定因素,但是说实在的他又没有什么办法对付李定国,否则早就不客气了,既然武的不行那就来文的吧,带兵这几年洪承畴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老本行。
“没打算啊。”李定国很干脆,“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你好我好城里的百姓都好...”李定国说着目光之中带着鄙夷,“至少我们城内的百姓过得可比你们要好多了。”
洪承畴脸色不变,百姓生死他是毫不在意,只要不是大量的死人对他没有影响,但是李定国的话他显然不满意。
“李首领就没有想过...弃暗投明?”
“...弃暗投明...?”李定国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不确定,盯着面目从容的洪承畴许久,看着这老小子脸上意思故作高深的笑意,突然就瞪大了眼睛,“看你这不怀好意的贼笑,老子自己就是老大,你让老子弃了谁?!!”
洪承畴面露尴尬,他这明明就是表达善意的笑容,很有爱的怎么就成了不怀好意。
“那gs那边...”
“gs那边也是老子的地盘!”李定国发怒道,放了下心来,更是鄙视不已,官兵都是这样没节操的吗?他还当自己与宁致远的关系暴露了呢,原来这老小子瞎说八道。
洪承畴先是一愣,然后安静了下来,看李定国这样的表现还是和他的形象很相符的嘛,都是土鳖......
“那李首领不如听从朝廷的指调怎么样?”洪承畴试探道,“本官亲自为你引荐皇上,必然能为李首领和你手下的弟兄谋得一个好差事,李首领更是能福荫子孙......”
“你的意思是投降...?!”李定国有些不确定。
洪承畴淡定的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投降等你杀我?”李定国夸张地说道,脸上的嘲弄尽显无遗,“我还记得前几年这sx有个好汉叫王左桂...”
“咳咳...”洪承畴被茶水呛得剧烈咳嗽了几声,突然之间他很后悔自己以前为了啥那么几个反贼把节操丢了,现在不怎么顶用了,摇摇头忙道,“意外,那是意外...”
“我知道这是意外啊,好好的洪大人还能呛着不成,又不是小孩子,不会那么不懂事的...”李定国一脸和煦地笑着。
不知道为什么,洪承畴总是觉得似乎这话里有深意,但想想又觉得这么一个土蛮子不会有什么大智慧,“这次由皇上亲自为你们受降,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啊...”李定国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往四周看了看,这是米脂城外的一个新搭建的小亭,四周景色着实不错。
“————”这小子还真是猖狂!“李首领要什么条件尽管提提看。”
李定国没理人,继续打着哈欠。
......
“洪大人这四周不会有什么伏兵吧,这样我可是会被吓坏的。”李定国突然饶有趣味地问道。
“不,不会,本官怎么会做这种事...”
“那这样啊...”李定国嗤笑着指了指外面说道,“那还不知道是哪群傻瓜丢的武器,好像有...九十九把刀,还捆在了一起。”
“————”
洪承畴看了看外面,露出一丝诧异道,“本官好像正好有九十九个亲兵在这附近,他们不会出事吧?”
“他们就是那九十九个傻瓜?”
“应该...是吧。”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洪大人,”李定国像只小狐狸一样摇了摇头,“傻瓜都活不长的...”
......
“以后可不许打我。”李定国丢完这句话便已起身离去。
洪承畴盯着这小子的背影良久,良久脸色变得十分阴沉,他没有被谁威胁过,从来没有。
而李定国意思也很明确,投降是不可能,你要是惹我就准备接受报复吧,这很平常,小孩子大家都要讲究打回来,但是洪承畴知道,这伙反贼特别难搞,如果真打起来的话他会损失惨重,不是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走到这一步。
姑且缓缓吧,洪承畴叹了口气,脸色也缓了下来,知道了李定国不会随意攻城伤害百姓让他稍稍放松了些,还是那伙随便抢劫的反贼先搞定吧,人数真他娘的多。
天色有些阴郁,今年也该不会再是大旱了,但是sx哎...不在其中是不知道这局势有多坑,曹文昭要是在的话还能靠着他练兵制服那小崽子,但是已经不在了,洪总督突然充满了忧伤。
知道他看见九十九个赤.裸着着全身的精壮汉子跑了过来,正是他手下挑选出来的最精锐的士兵,被埋伏在这儿的他们没死,但顿时让他更加的忧伤。
.........
.........
无形之中高迎祥觉得跑起来似乎很困难了,不是很难逃跑了,而是感觉那儿都有敌人,真烦。
不得不说,杨嗣昌的策略管用,很管用,不会贩子额到一个地方就随意抢一个地方了,总的听下来费些时候,很大的可能在这期间援兵已经来了,这就是这个四正六隅的精华。
然后高迎祥索性和张献忠等人分开跑了,他有着自己的计划。
于此同时,崇祯下了一个新旨意任命了一个三边总督,名叫熊文灿。
说起来这个旨意与杨嗣昌有些关系,熊文灿便是他推举的,gz永宁人,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
一般情况下吧,西北三边总督任命要不是从京城调任的话就是从本地调,实在不行的话就从周边差不多的地区,看看历任的三边总督杨鹤洪承畴,但是这位实在太远了,千里迢迢从两广来的。
没错,原官职是两广总督,现在顺利地升职了,原先的辖区是两个地区,现在是三个,当然,现在的情况是两广总督比较自在,不用办什么实事,而到了西北不完全不同了,谁不知道那儿乱,宰个把知县巡抚是常事。
总之这位奉诏赶来的两广总督,不,三边总督现在对崇祯是充满了怨念。
崇祯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爽快也是觉得此事实在太过凑巧,三边总督有了空缺没有人选,偏偏崇祯还真想找个理由把两广总督撸下来,于是顺理成章了,心里不觉欣慰了许多。
正如宁致远所说的那般,把他两广地区自己实在是放心的不能再放心了。
不管做的怎么样与他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那正南方的地方与大明的联系本来就弱,若是宁致远能治的过来正好,对于这点崇祯在心里的解释,该是宁致远向往自由吧,崇祯心里已经不怎么相信他有异心,只是还是这么做了。
......
徐府宁致远在看着徐澹雅做着自己的研究,寇白门也在旁边,虽然相比于这种做法她更喜欢只有两个人在一块的时候。
不得不说这小妞真是挺奢侈,线都是用的银线,宁致远的印象里,似乎银的导电性确实要强于铜,金属丝发出连续地火光,至于为什么,宁大官人是真的不懂。
他知道产生了电,但是电为什么能点亮金属丝是真的不知道,看来穿越这种活还是理工生比较吃香。
金属丝突然就暗了。
徐澹雅用手杵着脑袋思索了起来。
三人就这么坐在黄昏的小院中,然后女孩终于把脑袋转了过来,毫无波澜的看着宁致远。
宁大官人挑了挑眉头,意思在说着步子大了会扯着蛋的懂不懂?咱们现在还没到这个时候,没有这个技术,一步一步的来就是了,虽然我懂,但是说了你也不懂啊,之前只是用了一个摩擦起电就把你唬的不要不要的......
偏过头若无其事地看着灰蒙的天空。
心里已经流泪满面。
他是真的不知道。
......
......(未完待续。)
0313章 洪承畴的心思
宁致远觉得徐澹雅为这些事情感兴趣确实太过超前,他很高兴或许可以看见跨时代的一幕,虽然他感觉这东西或许很有用但周期却特别长,可他实在无能为力能做点什么实际的事。
不过眼下徐澹雅的研究,他觉得可以早些将灯泡做出来,别的先不说,灯泡做出来后只要还算靠谱,这样以后晚上也会方便很多,而且意义显然十分巨大。
玻璃有了,嗯,好像自己做的也差不多了,剩下就是这个小妞的事情了。
一本正经地转移了话题,和徐澹雅说了些基本的原理,关于电的产生和磁场原理都说了一通,看着女孩似懂非懂模样,他只能感慨自己实在尽力了,以后能怎么样就看她的悟性了。
但话说蒸汽时代都没有来临就直接打着电气时代的主意是不是不符合发展规律?瓦特有没有出生,有没有鼓捣出自己的第一台蒸汽机?
作为一个文科生想起来就头疼。
又想着自己的处境还算良好,两广总督的位置崇祯基本为宁致远确定了下来,但是还没有下旨,所以他也不急,早在之前有了打算去两广的打算之后他便弄清楚了自己在沿海一带的势力,结果还是很让他满意的。
至少李今是对他的想法执行地很彻底,在宁致远心里,沿海一带哪里说来都是重中之重,所以店铺多了许多,而且这还与东北那边的皮岛一带相联系着,更兼着还有天下镖局的分部。
两广地区加上周围的福建等地,保守估计他可以调动的人有近两万,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数字,有了这些实力,宁致远底气足了许多,而他想着自己要是没有这些东西也不会惧什么的,就像几年之前他还是一无所有,凭着努力走到了今天,现在他的信心只是更足。
“能量守恒...”徐澹雅眨着眼睛呢喃着。
.........
.........
对于洪承畴来说,突然空降的三边总督这实在不是什么好的消息。
本来呢,要是从本地找或者京城调,对他来说都无伤大雅,他还是老大,整个西北的老大,他洪大总督的威名谁不知道...咳咳,除了那帮特例的反贼,所以谁都得给他面子,三边总督和五省总督并不搭边,更不受洪承畴的管辖,但是早已被他视作自己的地盘。
作为一个大明八股培养出来的优秀官僚,他权力**很大,信奉的是把什么握在手里就是最实在的,所以他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虽然,现在三边已经基本全都不受控,他看过新任总督熊文灿的履历,虽然并不完善,但是那叫一个漂亮。
两广本地的势力谁都无能为力,洪承畴也知道,不仅如此,海盗更是困扰大明许久的难题,但是就这么一个难题被熊文灿完美地解决了,靠着这件功绩让当时只是一个七品县令的熊文灿连升四级,变成了现在这样。
洪承畴真正沉默了,因为时间紧迫他收集消息也没有多么厉害,但这就已经足够了,嗯,在他心里,这是一个劲敌,没准会危及到自己的地位,而且要是熊文灿在这位置上真的做出什么功绩,那真是不要太显眼,因为很显然这是他洪承畴搞不定的!宁夏,甘肃,延绥...妈的!
洪承畴恨得直咬牙。
于是熊大总兵莫名就被敌视了。
接到洪承畴消息的时候,李定国首领是很惊讶的。
前几天不是刚刚碰过面达成友好共识了吗,不许伤本将军的人马,而本将军也不会继续攻城,很好很和谐,但是要是城内实很乱让他光明正大走了进去还会不会出来就说不定了,响起那天的碰面还是很自得的,那天可是好好装了一波x了。
等看清楚洪承畴信里的意思,然后李定国忍不住笑了,他觉得自己这是在一开始就做了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大明还有救吗,都是这样的官员,而且这样的官员还算是大明现在数一数二的好官?一个个勾心斗角好不自在。
信中洪承畴多么绘声绘色说了自己打听到的关于熊总督英明神武的事迹,目的不言而喻。
既然双方是好伙伴了,那帮点小忙没事吧!
而且说是帮忙,洪总督也只是担心这些人太过轻敌然后吃了熊文灿的亏罢了,人都是很奇怪,自己面对李定国的时候知道他的厉害,在熊文灿面前却会把他们想的如此不堪。
不过在这点上李定国与洪承畴的目的是一致的,那新来的总督既然是个厉害的角色的话,更不能让他好过,洪承畴不知道,但是他还能不知道,这三边可都是宁致远的地盘......
一天之后他的想法就变了,收到了宁夏那边关于熊文灿的过往,似乎这****的洪承畴根本就没有得到熊文灿的什么消息一样,和自己了解到的完全就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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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此,关于熊文灿的消息洪总督是直接从京城调出来的,在他想来,就算不是十分确切也是差不多的。
虽然他现在是崇祯很重用的人,但与另一拨人关系却是还不错,模糊来讲他也算是东林一党,京中关系还是很深厚的,也没办法,洪总督穷苦出身,所以会抓住一切的机会向上爬,凭着他现在的身份也愿意有人和他勾搭。
殊不知错的很离谱,结果是对的,但是剿灭海贼的过程却是万万想不到的。
所以正在路上的熊总督现在很忧虑,他不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除了喝酒之外,他最擅长的就是放嘴炮了,而且更喜欢在喝完酒之后放嘴炮。
他确实立过大功,为人处世四通八达,总的来说,有些像是杨鹤和张献忠的结合体,谁也不得罪,和未发达时的杨嗣昌是好哥们。
有一次熊总督和杨嗣昌喝酒,两人似乎都喝多了,谈起了现在大明的心腹大患反贼,新总督当时拍着桌子很激动地喊着,“奸臣误国,如果让我去西北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当然,他是开玩笑的,当时的杨嗣昌虽然没当他是开玩笑,但也没法做什么,自己也只是一个参政,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发达了,嗯,提携一下好哥们,而且这哥们却是很有能力,也不算滥用私权。
说起那件让他连升四级的大功劳,其实有些好笑了,纯属意外,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许了当时最大的海贼郑芝龙一个大官,后来朝廷真同意了,于是把他招安了,然后郑大人亲自上阵把其他的反贼招安了,,而且熊总督还时不时给郑芝龙送点好处,事情就是这样,没他什么事,但是朝廷不知道啊,一半地方也不可能给朝廷据实报告,更何况是在这偏远的两广。
当然,总的来说熊总督还算个全面人才,不会的东西只有两样,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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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面色阴郁,一个人的时候他都是这样,有人在场的时候则是十分贴心体恤下属的王。
除了复仇,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感兴趣了,有心理上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在生理上,更让他有些抓狂的是,看见男人他就会想起在大同的遭遇,都会有些...下体作痛。
眼神绝望,痛苦,醒掌天下权...下面一句是什么?
不用努力人生已经失去了一半的意义。
从回到后金之后,他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发过任何一次怒,心里感觉另一半已经没有了,这一半要让他世间绝无仅有。
后金境内宰了有好处的人他已经基本都宰了,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倒要感谢那次遭遇让他更加的决断,否则后金还只会是这么缓慢地发展,充足的钱粮支撑着大量的军队,虽然没有了多尔衮那两旗人,但皇太极现在的军事实力只会更加强大。
虽然像是水中月镜中花般的脆弱。
至于大明,他已经暂时不打算去招惹,就当是遵守契约精神好了,但他知道,只要后金稳定下来,只要他再次对大明动手,就必然是雷霆一击。
内部稳定了下来,但让他烦心的事情眼下还有很多,多尔衮姑且不论,朝鲜那边了无音讯,更重要的还是蒙古,后金军队内的蒙古士兵现在已经堪堪只有两万,其余的都被蒙古各部以各种理由召了回去,他没有阻挡。
道理他懂,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所以没说什么,但是理解不理解就是两说了,等他重新有了实力。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皇太极在这内部的汉人百姓中,呼声比任何人都要高,甚至远超过崇祯,百姓都很单纯,这让皇太极有了一种极致报复的痛快感,用汉人灭掉汉人,应该可以吧。
在他回来之前,他想过把东北这群百姓都像奴隶一样对待,然后他放弃了,姑且不说这样会把他们逼疯,更关键的是这是在给自己给后金自掘坟墓,于是他选择了另一种极端。
马上,东北便不平静了吧。
......
蒙古各部召回自己的各自的勇士其实也不全是想隔岸观火的意思,后金形势混乱害死了许多蒙古勇士是一方面,愈来愈混乱的蒙古草原是另一个更大的方面。
在几乎所有的部落都聚在一起探讨着该怎么阻止宁夏这些丧心病狂的大炮的时候,科尔沁宰桑有些心不在焉。
对他而言,除了越来越明显的宁夏人,还有虎视眈眈的多尔衮。
后金内乱是不错,但是他的部落碰巧就是在多尔衮为数不多的城池旁边,嗯,真是好巧,巧到让他苦不堪言。
都说草原人有着一股狼性,更多的是指一种野性,还有无情,大玉儿海兰珠失踪了他没有多么担心,眼看着自己的妹妹被送到宁夏还护送了一段路程,在他心里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自己部落的利益不受到损伤就好。
他心里一种有着一股淡淡的想法,关于自己部落的出路,直到他知道自己两个女儿也在宁夏,而且过得还不错的时候,心思彻底活络了起来。
他一直在多尔衮和皇太极之间徘徊,为的是什么,不就是看谁能笑到最后吗,但是似乎他一直都忘了还有别的选择了,皇太极在大同吃亏吃的还不够明显吗。
他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机智的蒙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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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向蒙古外推动的节奏并不快,占据一个城之后总是要花数倍的时间来稳固,然后花更多的时间迁徙大量的汉人百姓过来,这种做法代表着对这群蒙古人最大的鄙视。
占据了你们就再也抢不回来,以最大的资源来经营这些城池,但是偏偏这些蒙古人真的没办法夺回来。
几乎每一个宁夏的将领都参加过对蒙古的行动,很显然这被当成了增加经历的好去处,攻城的时候简单粗暴,毕竟蒙古人的城池要比汉人规模小,轰起来异常简单,而且异族人的城池轰起来宁夏人没有一点罪恶感,就算直接把整座城埋了也不关自己的事,谁让对方不识好歹。
所以你要不出城跑路,就只能等着城毁之后再突围,但很显然这种做法难度要大上许多,几乎此前全部的战争每个部落都是在城毁之前跑得飞快,这种战法也真是无往不利。
宁夏百姓过多的生存压力正是基于这样的方式在逐步减小,而要说这样的做法谁最高兴,似乎要数大玉儿无疑了,所以她时常都会计算一下里科尔沁还有多远,其实已经不远了。
她虽然对科尔沁已经没有了期待,但是也在等着宁夏军兵临科尔沁的那一天,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大玉儿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女人的极致。
大玉儿眼下在和两只萌萌的小女孩和一个性子冷清的女孩坐着,对于这三个是自己妹妹的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就是八岁的固伦端靖认识她最粘着她老是要见自己额娘,大玉儿每次都很坚决地拒绝,她也觉得哲哲实在应该教训,自己还不是不要得寸进尺的好,虽然时不时会心软,但是想到自己姐姐差点就死了总是有股怨气,知道哲哲性命无忧便全都显露了出来。
固伦温庄抱着小小的固伦端贞安静地坐着,她知道自己姐妹三人现在大概的情形就是被圈养了,因为眼前这个姐姐的缘故,但却无法让她感觉一点不适,她觉得自己竟然很适应这样的生活。
“庄儿...”大玉儿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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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八点多钟正码字的时候有个快递让俺去拿,距离还不远,但是俺似乎记得自己剁手节什么都没买,来来回回折腾了两个小时竟然拿回一个手机!懵逼一片,虽然耽误了码字但是心情瞬间好了起来...(未完待续。)
0314章 我是一个文官
紫禁城,太和殿内,奢华的装饰让气势显得威严无比。
宁致远感觉到自己身上聚集了许多道的目光,环顾着左右,这地方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官员也基本能混个脸熟,但是此刻他发现朝堂之上多了许多新的面孔,这很容易让人理解。
此时站在大殿正前方的右边处的还是历经了一番沉浮之后的周延儒,面无表情地视线扫过看着正中的宁致远,眼神深处有些复杂,一年之前这宁致远也算个人物但但更多的只是依仗着皇上,但是现在......
如果说只是宁致远在之前只是在民间有着极大的声望的话他还不在意的话,但现在在大同之战以后名气飞涨地已经是不可抵挡了,自己等人已经无法阻止他的脚步了,虽然他们也一直都没有成功的给宁致远找过麻烦,除非...除非是皇上要动他。
他觉得自己脑袋又想歪了。
宁大官人迎着目光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这一个老狐狸怎么还在......
毕竟要尊重老人,虽然他心里半点尊重也没有,周延儒目光迅速移开,和这小子还是不要有什么瓜葛的好,连目光都不能对视就对了。
这么强大的气场齐全的人物配置自然不是无聊玩玩而已,很快宁大官人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
“微臣有本要奏...”
“皇上,微臣弹劾宁致远贪赃枉法,在大同城内滥杀无辜...”
“...致使民不聊生...”
“禀皇上,大同官场现在上下一片混乱,此皆宁致远铲除异己的后果...”
“————”
......
弹劾声音络绎不绝,这些人中有老有少,当然最小的似乎都有了近四十岁,但这个年纪在这时候当官来说绝对是黄金年龄,宁致远看了看,真是佩服这些年纪一大把还中气十足的官僚,看来他们对这份工作确实抱以了强大的热情...
“啊...”宁大官人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哈欠,本公子今天起这么早可不是为了听你们胡说八道的,可是为了落实以后的官职官职不是,这哈欠又在告诉他上朝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所以当个地方官绝对是幸福的,很久都没有这么早起床的他很不习惯,而他也知道,很快就有一波新的弹劾就要到来。
“————”
“皇上,微臣弹劾宁大人藐视朝廷,藐视大明,藐视万万天下百姓!...竟然...竟然在这金銮殿上行如此粗俗之举。”
......
果然,如此上纲上线...
“老臣也认为宁大人确实放肆了!”周延儒一双老眼露出诚恳的目光突然说着。
崇祯一直很平静的面容这时皱了皱眉头,看在一旁王承恩眼里觉得有些要遭,宁大人似乎惹得皇上生气了。
宁致远面带微笑,仿佛刚刚的哈欠没有发生过一样,仿佛周围的声音都没有过一样,他自己心里也知道,对于这所宫殿的敬畏他已经随着自己的实力而越来越小了,放在一年多前他第一次上朝的时候,那时候他心里也是和许许多多官员一样,满怀虔诚。
“宁爱卿你作何解释?”崇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问着,语气不喜不悲。
“陛下恕罪。”宁致远沉声说着,“微臣久不上朝懒散惯了罢,昨夜临近子时才入睡,一个多时辰便被叫醒入宫,实非臣之所愿,乃...人之常情...”
宁致远低着头用他惯用的语气解释着,崇祯逐渐缓和了面色,点点头道,“朕恕你无罪。”这个时候看不出他私底下与宁致远聊得多么尽兴。
王承恩同样缓和了脸色,作为一个太监,没有子嗣的情况下,只有钱和权是他们的追求,权在崇祯身边不能太指望,也就只有别人对他们这些近侍的阿谀神色和黄白之物,但宁致远...宁致远与他并没有过多的交流,甚至都没有给过他一分一厘的银子,但是在他看来,他最紧张的还是这位宁大人。
无他,只是因为真正受到了尊重。
低着头的宁大官人谢恩之后没有立刻再抬头,心里感觉阴郁了许多,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此时来了隐藏在他朝着地面的脑袋中,紧紧环绕,似乎要把他吞噬。
他知道崇祯不是生气,甚至不会察觉到他自己的变化,只是因为自己确实在朝堂之上做出了不适合的举动让他感觉自己身为皇上的尊严被挑衅了,在这金銮殿上他是皇上,不管私底下看起来怎么和自己掏心掏肺,此时还是最在意着自己的尊严,仅此而已。
尊严,皇上的尊严,天子的尊严...是么?
......
朝堂上在崇祯说完之后又重新变得纷纷扰扰,一群高贵气质的达官贵人成了一群菜市场的老大爷,崇祯却是嘴角挂着笑意。
闹吧闹吧,闹到最后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的,这个时候他更是觉得宁致远的提议是那么的正确,那么符合他的利益,朝堂上他的嫡系也不少了,但是现在还是宁致远的时间......
“聒噪...”宁致远仰起头懒洋洋说了一声,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嘲弄和戏谑。
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或许这也会是他最后一次骂这些老官僚了,真是崇祯希望的那样。
声音不大,但旁边的人却是听到了,然后一时诧异地不知所措......沉默似乎是会传染,于是这并不响亮的两个字莫名让所有声音都止住了。
一片寂静。
“宁大人这话说得是不是过分了?”周延儒神情严肃地说着,一股浩然正气仿佛就要冲天而出,“吾辈读书人,何以如此出口不逊!!?”
这话他说的倒是很安心,自从重新上任以来他很少明目张胆和崇祯对着干了,他想通了自己又不想造反,位置也已经位极人臣,所以还是安分点吧,但是对宁致远他还是可以处处针对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皇上在护着他。
皇上护着的人,如果没有了麻烦那岂不是就不用护了,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但周延儒混迹官场几十年,自然都懂,他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安然熬到自己退休。
而且这宁致远竟然直接骂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你们这群王八蛋就能信口雌黄了?”宁致远眯着眼睛冷笑道,“还有你们这群读书人到底有多少是自己考取的功名?”
“————”
朝堂上传来几阵剧烈的咳嗽声,宁致远轻轻瞥了一眼,语气更加不屑,“看!本大人一说你们就心虚了。”
周延儒气的有些发颤,他本倒是不至于怎么生气,因为他早就见识过这小子的厚颜无耻,但是没有想到能无耻到这种程度!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状元是怎么来的,就你那狗屁不通的文采!!?
当然他这话可不能说,否则打的就是崇祯的的脸面了,哎...你说话委婉点能死啊,科举科举哪里没有点猫腻,最大的猫腻就是你啊,但选出来的人大抵都是有才干的吧?否则像你小子怎么混得开?
“哼!本官行得正坐得端,不像尔等无耻之尤还敢妄加评论他人!”
崇祯看着直乐,听着更加高兴,说实话在朝堂上他最高兴的就是看见宁致远骂人,而且貌似这位功力见长啊...
“宁大人可真是...能言善辩啊。”周延儒冷眼以对,“无凭无据的事情都能说的如此光明正大...”
“我大明科举几百年,正是靠着这个才助历代先皇成就千秋伟业,现在这放眼望去满堂上下都是科举选出,依宁大人所言,那还不如全都杀了!”
拉仇恨了,这就是典型的拉仇恨了。
“既然如此...”宁致远正了正脸色,周延儒眼见这小子似乎要赔礼道歉了?一时心里异常复杂,好空虚啊,无敌真寂寞...
“就全都杀了吧。”宁致远轻描淡写道,又朝着崇祯拱拱手,“皇上,周大人是忠臣啊,大大的忠臣,微臣自愧不如,臣以为皇上正应该听从周大人的建议,将害群之马...尽诛之!”
“————”
“这事...”崇祯点了点头很会打辅助,“若是宁爱卿所说朕倒是会犹豫不决,但是既然我大明的巩固之臣都这么说了...”
“皇上...”周延儒悲切道,已经掉的差不多的牙齿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骂人,这是给人挖坑救过自己跳了下去...
“老臣绝无此言,还请皇上明鉴!”
“可周老你...”崇祯皱了皱眉头,“刚刚真的说了啊...王承恩你说是不是?”
“是是...”王承恩愣了半息然后连连点头,“原话奴才都记得呢!”
“...依宁大人所言,那还不如全都杀了!...应该没...”王承恩绘声绘色复制着,让宁致远一阵好笑。
“金銮殿上岂容你一个阉党放肆...”周延儒厉声吼着打断就冲上前,眼神尖锐如剑,对付别人不行,一个阉党也敢放肆?
王承恩沉默了,不再说话,他知道,如果自己被周延儒打死,那崇祯也不会劝阻,虽然皇上的心里会很愤怒,会很想杀了周延儒,但是他不会,自己只是一个阉人,周延儒是当朝重臣,明朝立国几百年,这种事没少发生......
周首辅在奔跑着,手里还拿着拐杖,动作不快,更像是在散步,但是气势十足,崇祯冷眼看着周延儒,周延儒不为所动。
而几乎所有人都冷眼看着这个太监,无论周延儒还是他身后的官员,亦或是属于崇祯的嫡系之前和王承恩有过密切交往的,甚至,周边的两个小太监还散发出兴奋的光芒......
这一瞬间王承恩把所有人都看了一眼,没有彷徨伤心,作为奴才他总该想到有这一天,是的,他不怕死,他还看见了宁致远此时脸上淡然的表情,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让没文化他看不懂,但是他不怪宁致远没有救他,这世上啊,谁都不容易...他觉得自己在这最后一刻明悟了。
宁致远的表情平淡,意思很简单,王承恩不会有事的,而他做的也很简单,只是轻轻拉了一下奔跑的周延儒便将他拉了回来,然后狠狠瞪着他再把他轻轻推了一把,周首辅应声倒地。
整个过程就像是扔掉了一只小鸡。
崇祯:“————”
王承恩:“————”
.........
周延儒呆了,崇祯呆了,所有人似乎都呆了,场面一片寂静,寂静中带着凌乱。
只有宁致远始终带着笑,缓缓出声打破这僵局,“我是一个文官。”
一字一顿地说出的话,就是这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此时他们有了不一样的明悟。
周延儒红着老脸胡子乱颤地爬起身,这个年纪实在不小的老头抓狂地向宁致远冲了过来。
宁大官人此时更是嗤笑了几声,却是让所有人都听清楚了,紧随其后的还有一句,“文官打架也是会打死人的,还没处说理去啊,你们谁要是不拦着这老头,否则出了什么事本官概不负责...”
“呵...”没有人拉着,皆是一副看你能吓着谁的表情,杀首辅,你试试?
“毕竟...”
“呵...”人群依旧不为所动,能在这宫里当官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几万手无寸铁的老弱本官都杀过...”
“————”
周延儒被拉住了,拉他的是一个手脚利索的小官僚,阵营归属地是...崇祯皇帝,是的,是崇祯那一伙的。
崇祯眼见着事情进入了人僵局来解围了,周延儒可不能真死不是,就这么死了自己想抄家都不好意思,于是示意自己人来结尾。
于此同时反应过来的东林党等人也连忙来搭把手,虽然周延儒已经不太理会这些党派之事了,毕竟是内阁首辅啊,可不能留下坏印象,希望还来得及补救......
但是此时,那个拉着周延儒的小官僚有些发愣了,看着周延微微儒颤抖着的胡子,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就没有怎么用力地轻轻一拉,这声势浩荡的周首辅就被自己拉住了,比拉小鸡还简单,可这周首辅明明就是老当益壮,听说昨天还娶了一房小妾啊...
周延儒通红着脸看着小官僚一眼,知道自己的秘密被看破了,眼神不停地闪动着,大意似乎在说,小子,以后你跟着皇上混我依旧会罩着你,只要你识相点...
......
......
ps:真的感觉自己打字越来越慢了,没办法。。(童鞋们应该都知道明朝时候文官在宫殿上打架很正常吧,甚至一群一群的来也不少见,也有倒霉催的被打死的,,咳咳,著名的奸臣严嵩就被揍过...)(未完待续。)
0315章 我有罪
周延儒被一帮子人拉住,终于是止住了前进的势头,转过头来再也不看那个小官僚。
“粗鄙之徒!”狠狠瞪了宁致远一眼,顺着台阶骂了一句,到底是读书人骂人要文明得多,回想起刚刚宁致远扫过来的眼神真的渗人,让他感觉心里一颤,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
饶是如此他还是不相信宁致远敢打死他,就算他说的再狠,但是...被打得半死也不是那么好受的啊,作为一个混迹朝政多年的老手,要懂得保护自己,毕竟也一大把年纪了,被揍一下挂了怎么办?
“朽木不可雕也!”周延儒再次冷哼道。
眼前仿佛上演了一场滑稽的猴戏。
这是宁大官人看完之后的想法,微眯着眼睛,虽然有种欺负老年人的内疚感,但对方是周延儒就两说了,而且不得不说感觉还真是很不错。
继续继续。
“周大人刚刚为何发怒?”宁致远嘴角轻轻一撇,顿时一副落井下石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眼中,“刚刚王公公只是说出了事实,周首辅怎么就耍起无赖来了...?”
“陛下,还请慎重考虑...周大人的意见,满朝奸逆,尽皆诸之!”
“————”
没玩了是吧?
周延儒脸色铁青,但崇祯却是感觉趣上心头,虽然刚刚他有想制止事态发展更严重的想法,但只是怕出人命而已,仅此而已。
“那既然如此...”崇祯附和着说了下去,声音慢慢的,缓缓的。
一切感觉又回到了几息之前,接下来崇祯是不是又要问王承恩?
“陛下,老臣...绝对没有说过这种话!”周延儒急急的,满脸严肃地说着。信誓旦旦,中气十足,语气激昂诚恳,仿佛崇祯要是不相信他就一头撞死的势头。
“嗯...?”崇祯皱眉了,不仅是他,满朝官员都有些诧异了。
只有宁致远很平静,他了解这些个读书人都是个什么德行,明里正气浩然,暗里卑鄙无耻。
或许满朝都知道周延儒是被绕进去的,但是别人不知道,周延儒也知道这一点,崇祯真的下令的话,那他就完了,可混不下去了!虽然他知道这种可能不大,甚至很小,但怎么也不能让它发生。
直接否认,这最简单!
崇祯嘴角抽动了几下,心说你这样明目张胆地耍无赖真的好吗?哪怕说是口误也比这样好吧。
朝堂上寂静了,崇祯干咳了几声打破了局势,却也没有说话,他还是想看看宁致远怎么对这么无赖的老头,虽然他一直就没有大张旗鼓地暴力治理朝廷的想法,担心会出乱子,否则以他的性子早就干了哪会等到现在,但也不想就这么让周延儒糊弄过去。
“周大人是想死不认账了?”宁致远玩味地笑道。
周延儒差点就要点头,最终只是冷哼了一声,“老夫从来就没说过,何来不认之说!”
“不认就不认嘛!”宁大官人摇了摇头轻声笑了笑,“多大点事而已毁了你大半辈子的...脸皮...”
周延儒不动声色,心里气的吐血。
“不过...”宁致远一拍脑门,似乎想起了什么,“你们是不是忘了正事了?”
“————”
是啊!我们本来是要干嘛来的?不就是找着宁致远的麻烦,现在怎么都只顾自己开脱了!
羞愧啊!
“陛下,”周延儒愣住了,回过神来冲着崇祯说道,“宁太保在大同之举多有不妥,抄家灭族如同家常便饭,惹得大同满城官员怨声载道,还望皇上早日决断!”
周延儒套话一阵阵说出口,瞟了宁致远一眼,小子,我们不死不休!
.........
李军接到来自宁致远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在江界城架好了几尊大炮,加上这座城,四座城的城墙上面都安上了大炮,后金若是要来的话守城好赖有了搞头,城内这群温顺的朝鲜百姓,作为统治者来说很不错,但是李军实在不喜欢,不过好处也有很多,至少在修城的时候动员起来十分简单,他们不会反抗,至少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总之在这样的情况下,朝鲜四城的加固让李军有了很大的底气。
很大的底气守好这四成而且去做别的事。
而且宁致远这次真正对朝鲜四城上了心,派了不少的文官和李军一起来这儿治理,似乎想将宁夏的那种制度转移到朝鲜来,但是缺点在于在这块汉人实在太少,与朝鲜人相比实在太少,种族融合政策无法顺利的进行,任重而道远啊。
“公子接下来要去两广任总督...”李军看了看信上的字,几年下来,李军虽然还是粗汉,但是基本的字还是认识的,这是宁致远为手下将领制定的要求,谁也不例外,你可以野路子出生不通兵法,但是识字是基本,李定国就是这样子有了些文绉绉的模样,似乎发展愈演愈烈。
李军在遇见宁致远之前从来就不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这两年变了许多,所以环境确实是能磨练一个人的,就在他收到关于后金的消息之后,他甚至几次都有种想去占领东北几座城的想法,而他也这么做了,他认为现在是好时机,但是很显然他错了。
他想起宁致远在他回到皮岛之前与他说过的,来年只要把这四座城池彻底经营好了就行,就是里了大功,现在的东北自己无法掺和,没准会把自己给搭进去,确实就是这样,公子是对的。
度过鸭绿江之后他的偷袭都找不到突破点,硬着头皮干了一仗之后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发现对方的人马正在聚集增多,这种事发生了几次之后他终于是灭了心思,但作为一个后期发育起来的将领,他还是很有思想的,宁致远的话正确是一回事,但是不代表他不想继续向朝鲜内部进军。
至于原因嘛...公子现在还没有子嗣,不知道是不是汉人女子体质的原因,像海兰珠不是怀上过吗,那是蒙古人,就这样,至少帮公子抢一个...不...几个朝鲜公主回来不是?
不过公子倒是说过在朝鲜东部的东瀛如果练海军的话可以去那边,这是再明显不过的说法了,让李军子啊可能的情况下打下倭寇国,这是不是表示公子更喜欢东瀛女子?
他在朝鲜本地的城池里招了六万人马练了一段时间也有了点精神,而在皮岛的五六万士兵皆是精兵,又没有什么威胁,这样的情况下似乎可以去打东瀛了?毕竟那只是一个弹丸小国,二十年前还是万历年间的时候只是两万人就打败了他们十几万人不是?
李军今年三十六岁,那时候已经不小了,有了清楚的记忆了,那时候他就在东北,在他眼里,那就是个弹丸小国,只会时不时在沿海岸搞点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正面交战一击就垮了,现在应该好不了多少吧?
没错,那就是个弹丸小国。
如果说李军收到关于宁致远调到东北的消息之后还不知道做什么的话,那李今是可就是明显忙碌多了。
毕竟李军主要在皮岛等海域和朝鲜半岛,做不了多少事,如果宁致远想要强攻两广的话他还能直接开船去助攻,现在显然不行,相比而言,接下来这就是李今是的强项。
她要做的就是尽量在沿海那块地区增加自己的商业版图而已。
宁夏城中繁华依旧,府中亭子中还是几女主要的聚集地,李今是正埋头规划着一切,毕竟接下来要做的不是小事。
在大明所有的身份中间,要说在哪里宁夏的生意点最薄弱的话,那就是在两广,这两个省几乎是并列的,其次便是福建和云南了,简而言之,湖光之后越是靠南的地方生意越是难做,势力越是混乱。
两广混乱,大大小小的势力不断,因为靠海还有着不少稀奇古怪的的洋人,新鲜事物很多,可能任何一个微小的物件都能产生巨大的利益,并且极度地排外,在这里,商人有两重身份,那就是商人和土匪。
做土匪不仅仅是保护自己,还可以让别人无法自保!
这就是李今是所了解到的情况,对于任何一个商人来说这样的环境都是噩耗,但是李今是不同,因为她做的生意是官商勾结的极致,应用着宁夏庞大的关系情报网,还有着强大的实力,所以一切显得不慌不忙。
做生意是为了什么,赚钱吗,不是,钱已经够多了,现在是为了赚整个天下,或者用自己夫君的话来说,那现在挣得就是整个世界,世界,对,就是这个词,以整个世上为界......李今是觉得这个词很有意思。
早先几年为了打入两广的市场的时候,李今是每开一家布庄要五百人护着,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宁夏的精兵,就是这么强硬的手段,没有用任何的背景实力,硬是生存了下来。
否则两广虽乱,以宁致远的名头支撑这么些规模不算大的生意还是没问题的。
而现如今李今是在两广的生意规模到了当地人所能到的极限,再扩张的话指派会被人联手阻碍,不管是明面还是暗面,李今是相信,以宁致远的风格做派,现在两广的地区给他的帮助已经足以他做任何事情,但是李今是也更相信,自己可以给夫君更大的帮助,怎么因为阻力大就让生意地规模停滞不前呢?这样与之前的李家思想有什么不同?
该踏出的这一步,必将踏出,李今是很坚定。
“今是姐姐...”顾横波伸出手在李今是眼前晃了晃,但是没有任何作用,李今是依旧出神地想着什么,于是顾横波在李今是脸上捏了捏,滑滑软软的,弹性十足的手感很不错。
顾横波咯咯笑了出来,李今是很多时候都有着一股强大的气场,现在这幅呆萌的样子可不多见。
“啪”的一声响,顾横波脑门被敲了一下,然后李今是瞪着眼睛看着她。
“小妹妹...”李今是眯着眼睛笑地甜甜地,就像诱骗小女孩的怪大叔,“快,给姐姐纺布去,那布匹的质量应该还能更好的吧...想丝绸那样就很不错了。”
顾横波低下头腹诽着,羊毛和桑麻做出丝绸的手感,要不要要求更高一点?明面里,她还是小鸡啄米式的点了点头,眼眸含泪一脸委屈。
李今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生意做到现在这个地步,最重要的已经是东西的质量了,根据她的计算,宁夏涉及到的如此多的行业中,利润和销量最夸张的,还是布匹,不仅仅是在大明本土,因为宁致远的要求在海外的销量更是达到了让她难以想象的地步,可以说每出一种新样式的布匹都是一种生意上突破。
作为一个很有独立个性的女子,她很疑惑为什么自己夫君年纪不大却对外面的事情如此清楚,但如果要让她说出什么理由的话,她还是会像现在大多数的女子那样有一种夫君就是天的感觉,因为他是宁致远,她是李今是。
.........
朝堂之上已经吵成了菜市场,与这样威严的地方格格不入。
“周大人的意思是说本官再大同杀了太多人?”面对着无数的附和声,宁致远毫不在意地问道,脸上挂着犹如春风一般的笑容,看着别人就像春风拂面一样舒适
“却是如此!”
对面以周延儒为首的一群人猛地急点头,又面带期盼地看向崇祯。
“诸位大人是指那八万后金蒙古人?”宁大官人似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夸本官直说就是了,虽然有些受之有愧,但本官还是可以说自己做的不算失职,对得起大同全城百姓的...”
“————”
“宁大人确实有着盖世之功!”周延儒一字一顿说着,让崇祯皱了皱眉头。
宁致远笑得似乎更开心了,从容地点着头。
“但是宁大人在大同也做了许多荒唐事大人不会忘了吧。”
“抄了几乎全城大户的府邸...”
“抄了几乎全城文官的府邸...”
“抄了几乎全城将领的府邸...”
“得银共计两千余万两...这是我大明近十年的赋税,”
“还有死在宁大人刀下的三十六个汉人百姓,莫非大人难道真不记得了!?”周延儒皱了皱发白的眉头,缓缓说道。
一股浩然正气再次冲上云霄......
“————”漂亮,在在周延儒身后,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想着。
宁致远再次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给人春风拂面的笑容。
“————”
“宁太保这是做何意!?”周延儒将大了音量,有些生气了,“莫非你还不知你犯了天大的罪过吗?”
有这么不给人面子的吗?
语气慷慨激昂,周延儒心里已经有些佩服自己了,他本也没想给宁致远造成什么大麻烦,但若是宁致远一直像这样闷不吭声的话,但事情还未可知吧!他心里有些激动了起来,觉得自己快要拯救天下了。
“我知道啊,我有罪,然后呢?”
宁大官人眨着眼睛,满脸茫然地问道。
“————”
.........
.........(未完待续。)
0316章 卫国公
朝堂一片寂静。
犹如富丽堂皇的宫殿上方飘过了一群黑色的乌鸦...
周延儒在发愣,同样他身后的官员们也在发愣...
“我有罪,然后呢?”
在他们耳边仿佛还在环绕着这句话,久久都未消散。
是啊!然后呢,他们到底是希望宁致远收到怎么样的责罚,当然在他们心里越坏越好,能抄家灭族那就更开心了,但是可能吗?罢官呢?想想也不可能,崇祯怎么会答应?然后呢?还有贬官什么的都无所谓吧,宁致远现在身上也就只是一个一品的虚职,据说皇上是打算直接将他放到宫里人禁军统领,本身就没有太大的权力。
可以这么说,宁致远的风光不是建立在他的官职上的,而是因为他是宁致远,一时间,朝堂之上许多官员都有了这样的觉悟。
周延儒也有了这样的念头,脸色发青,闭口不言。
“咳咳...”崇祯干咳了几声,对于现在这样的情形感觉有些复杂,这是他想看到的,但是此时他却并不开心,同理,宁致远刚刚平静的那句话中带着极其强大的自信让他心里很不悦。
一个臣子,怎么能比君主的威望还高,其实还足?
看来把他放到两广真是一个英明的举措,得尽快啊,崇祯定了定神,就在宁致远回到京城的这几天,崇祯对宁致远的感官已经连续变化了几次,就算宁夏的变故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崇祯也认为这么一个臣子实在风头太甚。
但他现在不能说话,否则如果直接问周延儒应该如何做的话或许会给别人一种错觉就是自己已经开始有意压制宁致远了...,虽然这是事实,但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出来。
虽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让他心里对宁致远有些疙瘩...
.........
“有罪当罚,天经地义!”周延儒脸色好转了些冷哼道,“莫非宁大人还当真觉得没人治得了你不成?认为陛下也治不了你不成?”
周首辅还没有放弃战斗,作为一个在朝堂之上斗倒了数不清政敌的老官僚,他在朝堂之上的战斗力很强大,在胡编乱造这方面文思泉涌,绝无敌手,就连把他坑过的温体仁都没有他厉害。
“对啊,有罪当罚...有罪当诛...”宁大官人很给面子的直点头,“但是本官到底该当何罪你们倒是说句话啊?”语气懒散无比,甚至,周延儒觉得话中带着不耐烦。
“不能给本官顶嘴那就少说三道四,一群满嘴空话的废物!”宁致远这次的不耐烦表现的很明显了,已经开了地图炮,对着满朝官员狂轰乱炸了一番,就连崇祯那伙的人都没能幸免,
朝堂上的官而已,混口饭吃嘛!谁不是说空话,谁说的漂亮谁就升官喽...
“既然你们说不出来,那本官自己给你们说说如何?”宁致远反问道。
“————”他们很想点头。
“周大人看来对本官在大同的事迹很清楚了,”宁致远嘴角撇了撇,“你刚刚所说的,全都没错!”
“————”
“本官几乎把全大同都抄了,得银两千万两,但是周大人可知道这两千余万两是如何来的。”
“抄家来的民脂民膏罢了!”周延儒呸了一声。
稀稀拉拉的声响—响起,这是一阵轻轻的掌声,宁致远在双手轻轻地拍着,声音清脆,更让人不解,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鼓掌这个动作,此时在这片土地上还没有含义,宁致远看出了他们的疑惑,笑的更开心了。
“本官这个动作的意思是...说得好,周大人说的实在很好!”
“这两千多万两银子确实是民脂民膏!”宁致远的声音在加大,加大!
“看来周大人对自己门生做的什么勾搭还是十分清楚的吧!这些银子中,商人士绅只是占了不到八百万两,而那些官员,竟然有...一千两百多万!”
“所以,关于这点,周大人你怎么看?”宁致远的声音又缓和了下来,脸上严肃的神情在周延儒眼里十分欠揍,“官员比起商人来说竟然如此有钱,如果本官没算错的话,朝廷一年给大同的银子不过才不到十万两吧,莫非...这些人在大同不吃不喝干了一百多年...”
“那还真是像周大人一样兢兢业业,让人佩服呢?哈哈...”宁大官人最后张狂的笑了几声。
“————”
嘴巴,真他.妈毒!
以周延儒为代表的一行官员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暗暗心算着自己府中一共有多少银子...
崇祯一愣之后,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他感觉十分的愤怒,是的,愤怒,愤怒到了极点!
这个消息他很早就知道,宁致远给他的战报上已经有过详细的交代,所以他愤怒的点并不在于被这个消息给气到了,或者不仅仅是,而在于,他一开始并没有感到愤怒。
崇祯在为自己刚刚开始没有感到愤怒而愤怒!
在他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除了惊讶,就没有别的情绪,现在在潮廷之上被崇祯说了出来,在看着周延儒哑口无言的样子,崇祯已经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了。
他知道宁致远说的是事实,他知道满朝这些官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贪赃枉法家常便饭,但他真的和酒都没有为这点而生气了,除了刚刚登基掌权的时候,就只有现在了。
朕...这是怎么了?崇祯需要反思,他自己也确实在反思。
他由一开始的积极打击贪官变成现在的麻木,表面上是他一直在为自己掌控朝廷而隐忍,一直在朝廷中培养自己的亲信,但其实,是他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热情,他最初的想法已经破碎了一地,是的,自己已经变了,被这个朝廷的环境给改变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周大人...”崇祯阴测测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正在措辞的周延儒心里一颤,顿时冷汗直流。
崇祯或许在他们心里已经没剩多少能力,他们也经常是上下串通一气的敷衍,但是没人会怀疑崇祯的威望,这个朝廷,说起来就是朝政的一言堂了,想杀谁就杀谁就是崇祯前几年的做派,现在他们似乎已经忘了...
这个皇上,其实是一个很强硬的皇上。
而且那称呼已经由‘周爱卿’变成了‘周大人’更是让他心里没底...
“可否告诉朕你府上有多少积蓄?”
当然不行!周延儒心里狂喊着,但是嘴上却不敢这么回答。
“禀陛下,老臣实在不知...”这是周延儒万精油式的做派,而他也确实不完全是说谎,似乎...自己确实不知道,但是肯定不少是一定的了。
其实...?或许自己可以强硬一点,现在大明正缺钱...
有了银子可以做的更好...
“是嘛...”崇祯饶有深意地应了一声,“也许朕真的是对你们太仁慈了...”
声音不大,似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周延儒却可以听到...
太监王承恩心里复杂却很高兴,他只是一个宦官,但他也知道这些官员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被崇祯寄予厚望能够助他自己掌控朝廷的官员也没有多少好官,否则时不时给自己的银子是他们从哪儿来的?
“你们...你们这些人...”崇祯加大了音量,冷冷扫了一眼下方的众人,出了宁致远还是面色不变,其余解释面目慌张,让崇祯心里愈加愤怒。
他一开始想要看好戏的想法和心思已经没有了,心态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前几年的时候,面对着满朝伪君子,只想着把他们诛杀...诛杀...
现在自己登记已经六年了,已经被所有人都接受了,为什么不能有刚刚开始的想法呢?
眼里一道凶光闪过,这一幕映入周延儒眼中,心里更是一突。
积极跪下大喊着,“启禀陛下,老臣虽然不知府中多少银子,但是家中仆人倒是有着经商之人,家底也算富裕,老臣愿意捐献一半家产给朝廷以练新军安抚百姓...”
崇祯眉头一皱,脸上神情停滞几息之后稍稍舒缓。
随着周延儒的带头,其余众人也不是傻子,很大一部人跟着跪了下来,口中说的类似的话。
“臣愿意为了我大明捐献一半家产以充盈国库...”
“臣愿意...”
“————”
在崇祯尖锐的目光聊会扫视下,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包括崇祯那伙的官员,反正也是随大流,至于一般是多少,谁知道呢?
只有一人很突兀的站着,就是宁致远。
身后同样跪着杨嗣昌扫了宁致远一眼,心潮澎湃,见识过了宁致远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官。满朝上下,也只有他能用一个客观的目光来审视观察着宁致远。
他也跪了下来,不想锋芒太露,他觉得崇祯也是希望他跪下来的。
崇祯眼神深处一丝复杂的神色看向宁致远,他不知道宁致远有多少家资,但很奇怪的,他是真的没有打过宁致远家产的主意,或许...自己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吧。
如果他是一个合格的君主,他或许不用宁致远的银子就能扫平障碍了...
“臣...”宁致远应着崇祯的目光,掷地有声地说道,“问心无愧!”
上下几千年,都不会有自己这样的官,宁致远充满了信心。
“传朕的旨意...”崇祯站了起来,把视线再次拔高了一个层次。
周延儒心头忐忑,这次的交锋真他.妈亏了,让宁致远既然重新说服了这个愣头青的皇上。
愣头青,没错,在周延儒心里丑女保证就是个愣头青,要不是个愣头青自己现在怎么做也没用了。
他很清楚崇祯被宁致远说的只是一时兴起,觉得自己下了一个旨意就能拯救大明,拯救天下,陷入了一个激情满满的心理中,只要..只要能阻止他这么一会,一切都会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所以他选择了这么做,看起来似乎有些效果...
“调原大同巡抚宁致远为两广总督......”
“这是...成了?”周延儒愣了愣然后对这突入其来的消息震惊了,随后心理充满了喜悦,这明显不是好差事啊,果然只要有钱就可以了吗?
和他同样想法的还有很多人,都是惊讶忘了被巨大的喜悦笼罩着,他们是因为宁致远的遭遇而开心,虽然他们之间的很多人,甚至都忘了自己为什么会为了宁致远的倒霉而开心,无缘无故就是这样,宁致远已经成了一位阶级敌人。
杨嗣昌叹了口气,他只是一个兵部尚书,崇祯没有和他商量过,但这做派,实在不是很合适啊...
难道就不考虑宁大人的想法吗?
“加封宁爱卿为卫国公...”再次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是一片死寂,杨嗣昌张了张嘴,...这样也确实不错...
就连宁致远也有些愣住了,来到大明这么长时间,对于官职已经十分了解了。
国公的话,官职只是三品,而且还是个虚职,比起太子少保尚且有所不如,更遑论他身上已经有了一个太子太保的头衔,比起来似乎国公逊色很多。
要知道,当初在金陵的时候自己废掉的就是一个国公,从这就可以知道国公的地位有多么尴尬了,但是这个官职还是让所有人都向往。
确切的说,这并不是一个官职,而是一个爵位。
三品爵位,可以世袭,恩泽子孙万代,就像王爷一样。
宁致远不是很在意,但是不妨碍他惊讶,心里微微一笑,崇祯这手倒是做的漂亮。
自从永乐帝朱棣篡位以后,大明似乎就没有什么人封过这个国公了,不管是名相张居正乃至贡献更大的人,那个金陵的保国公还是朱棣时期遗留下来的...废物。
如果自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的话,这一手也做得足够了。
......
......(未完待续。)
0317章 第一个灯泡
“加封宁爱卿为卫国公...”
这道沉闷的声音在金銮殿上回响良久,在所有人耳边嗡嗡作响。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朝中笔直站立的宁致远的眼光有了变化,最明显的莫过于周延儒,对于他而言,他的人生已经到达了顶峰,那是他自己以前的想法中的,但是现在,他的想法有了变化了。
做官到了他这个份上,内阁首辅当朝第一人了,之前他对于什么官职什么地位的是真的几乎不在意了,在意的唯有面子而已,就算是宁致远的太子太保一品官职周延儒也完全没有感觉,官职不重要,权力才重要,除了崇祯以外,没有谁的权力比他更大了,所以周延儒才能始终保持着一份淡然。
而现在看向宁致远的目光中已经有着嫉妒了。
国公嘛,那可是国公啊,恩及子孙...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没有一个想法能比让自己的后代过得很好的想法更强烈了。
自己在朝廷中这么久都没有过得待遇,甚至他之前想都没有想过,毕竟开朝这么久了都没有过先例,而现在一旦有了先例,周延儒作为最为资格的一人,心里火热了起来。
这是真正的火热...
与之前感觉自己要复仇得逞的感觉截然不同,或者说,这才是他作为一个读书人,一个官员的最终目标。
‘卫国公’三字响彻金殿,回声不绝。
卫国公,卫国,这两字也足以看出崇祯对于宁致远的态度了。
“微臣谢皇上恩典...”宁致远身子拱了拱,对着崇祯谢恩,没有下跪,大明朝其实很人性,不像后来满清的朝廷那样动不动就下跪称奴才,所以他才独特,所以他才在中国历朝历代中有着极好的名声,因为他的...骨气!
崇祯或许自己都没有想过,他的这一临时的举动会为这个已经苟延残喘的朝廷带来一丝曙光,而且在他心里,大明虽乱,但还没有到要亡国的时候。
.........
退朝之后,宁大官人心情很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得到了什么卫国公而得意的模样,这感觉就像是一个大学生在小学生考试中得了一个第一一样的复杂,这不是应该的吗?如果这个第一真的存在的话,不是自己还能是谁?
他感觉聚集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明显就多了很多,也更加的热切,他就这么向外走着。
这些目光中甚至有着周延儒的,宁致远因此觉得,朝廷的局势或许要发生很大的变化,谁也无法忽视一个国公的诱惑,哪怕是周延儒。
一路回到了府上,宁致远已经没有了困意,很多时候,人们身体上的感觉都是因为心里的暗示,在朝廷之上他很放松,而现在他很认真。
“要去外公府上吗?”寇白门小跑了过来,眨着水灵的大眼睛问道。
受到宁致远的影响,私下里她都是喊徐光启外公了,很怪异的称呼,但是谁让自己是女人呢,嫁鸡随鸡不就是那样么。
“为什么要去那儿?”宁大官人摸了摸寇白门的小脸笑道,他是有这个打算,但是寇白门问的则有些凑巧了。
“不是每天都去的吗?”寇白门被宁致远拉进怀里磨蹭着,“而且徐姐姐还给你传了话啊。”
“什么...?”宁大官人很惊讶,然后朝廷上这些破事瞬间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徐澹雅有什么事的话,以他的性格,那应该就是大事吧,更多的可能还是那个灯泡什么的研究有了进展?
反正正好也要去徐府,宁致远收拾好情绪也不想了,拉着寇白门上了马车出门去了。
.........
.........
熊文灿还在路上,从两广桂林到京城,极南极北,距离很远,而且熊总督又不怎么积极,磨磨蹭蹭的样子,所以还没有赶到。
西北的重要官职还未上任,不过这点实在没什么影响,毕竟自从洪承畴升任五省总督之后三边总督就一直空着,已经有了不短的时间,而且那三边几乎所有地盘都不在朝廷控制范围内,只有些零零落落的小城,还是在洪承畴的管辖范围,而现在,洪总督的注意力已经重新从对李定国和熊文灿的算计中转移到了反贼中。
对于他来说,政斗毕竟只是小菜,真枪实刀的干才是主食,他也知道在崇祯眼中提升官职主要是靠着战功,而且这才是他的老本行。
何况现在正驻在陕西的反贼也是个人物,三个最著名反贼之一的李自成,让他停留的时间久了也是个麻烦。
当初卢象升等人带着官兵追着高迎祥出了陕西,然后那群反贼便分开了,洪承畴一直觉得这是他们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了,真他.妈以为人越多越好,四十万人在一起,随便派个几千人都能杀个痛快再回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若是在自己手下有这么多人还...也不行,洪承畴虽然自命不凡,但也不认为自己能够统领四十万,最多十五万就是极限了,要不带兵多多益善的韩信怎么就是军神了呢?人家确实是有那个资格。
洪承畴认为反贼中能有有条不紊带领两三万人不出乱子的人就已经是天不佑大明了,但很显然没有,所以高迎祥要是还是这种作战方式,固然会给百姓带来困扰,但是绝对成不了气候。
分开之后的高迎祥等人,张献忠去了河南,李自成去了陕西北部,而高迎祥,依旧在往着东南方向赶去。
事实也证明,确实不是人数越多越好的,李自成没有了高迎祥等人依旧不占下风,虽然是守城的一方。
洪承畴有些难过了,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帮反贼这么难搞的,尤其这个叫做李自成的小贼还真是难搞啊!
那是自然的事情,以前的李自成是一个小啰啰,无法做主,但是现在的李自成是有着六万手下的反贼首领,一切决策在手,自然将他的意识进行的很彻底,他让反贼们认识到了,洪承畴似乎也不怎么可怕。
李自成,陕西米脂人,上过几年私塾而已,后来因为家里穷辍学了,一般情况下是没什么文化的,但是文采怎么样其实还不真好说,据说有一天他们私塾的老师请全班同学吃螃蟹,但老师的饭毕竟不好吃,让他们每人依照螃蟹味主题写首诗,李自成想了想,写下了一首诗,其中有一句是,一身甲胄任横行。
他的老师看了之后沉默,许久才说了一句,你将来必成大器,但始终是乱臣贼子,不得善终。
黑瘦的李自成此时站在城墙上想了许多,包括他的以前的经历和老师,觉得那就是一个神棍。
李自成认为他与张献忠真的不一样,那货是吃着皇粮还干着犯法的活,而他真的不是一个不安分的人,有口饭吃他就满足了,辍学之后找了好几份工作都没能吃饱,加上天灾连连,于是加入了义军。
但是加了义军之后,他就从来都没有想过放弃,这就是李自成,他也渐渐认识到,他实在很喜欢这种感觉。
“自成,我们现在还要不要继续攻城?”在他身后,站着一名长相威武的汉子,与李自成形成鲜明对比,汉子问着,语气熟稔,可以看出他与李自成关系不一般。
而事实也是如此,高杰,米脂人,李自成的发小兼死党,李自成造反之后混得不怎么样的高杰二话没说就入伙了,而且正逐步展现着他的军事天赋,现在已经是除了李自成以外的二号人物了,李闯将对他也分外看重,当初在车厢陕投降之后正是高杰在半路伏击了陈奇谕。
李自成摇了摇头,在他的心里一直就有着一个很完整很庞大的规划,所以在他的治下,几乎看不见有欺负百姓的举动,六万人占着顺宁边上三座小县城,百姓生活的比在朝廷之下要安分的多。
“洪承畴步步紧逼,我们只能据城防守,时不时出去偷袭干扰他们已经不易,哪里还能攻城啊...”李自成皱了皱眉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觉得高杰这句话问的实在不应该,这么明显的局势难道还看不明白?
高杰并不是看清形势,而是觉得再攻下一城还是很有可能的,旁边就是沙集县,而在那儿驻守的将领,是洪承畴手下的参将,贺人龙,和高杰有着交情。
但是高杰什么也没说,他想独自攻下沙集县,这样也显得自己的本事。
而且更是处于对李自成的愧疚,所以高杰觉得自己更应该努力打仗,毕竟,他和李自成的夫人邢氏有一腿,这事做的不地道,他也知道,但是管不住下半身的他也没办法,事情既成,只能多加弥补了。
.........
李自成对于自己的手下还不错,能放权,让每个手下的才能都能或多或少体现出来,但是张献忠同志就不一样了。
在他眼里,这些手下,这些财宝都是他的私人财物,不允许任何人来挑战他的权威,他对外为人和善四通八达爱占小便宜,但是在自己的地盘上那就是一言九鼎的老大,脾气还不大好。
张定国就是之前与高杰一起在半路偷袭陈奇谕的那位,但是与高杰受到的待遇不尽相同,差距甚至有些大,他一直都没有独自领军的权利,除了那一次。
论身份,其实他在张献忠营中的地位是比较特殊的,他年纪才十几岁不大,而且是张献忠的义子,地位理应是很高的,但是问题在于,张献忠同志的义子实在有些多,对谁都防着一手,认得这个义子也就只是收买人心的手段罢了,根本没有太大的权利,主要还是练军。
对,练军,张献忠同志虽然打仗不怎么样,但是识人还是有一套的,也知道张定国这小子的军事天赋,本着不用白不用的想法亮起了兵马。
毕竟现在练兵是潮流,什么阿猫阿狗都似乎注重军队的战斗力了,高迎祥,李自成,罗汝才都注重练军了,自己自然不能落后。
比起李自成在陕西能够和洪承畴缠绵,张献忠的日子就不怎么好过了。
在左良玉手下他没打过一次胜仗,似乎左总兵揍他就跟玩似的,而且自己的人数还是左良玉手下昌平军的四五倍,张献忠同志只能在整个河南省满头乱窜。
而高迎祥,正在卢象升的追赶下南行,或者根本不是追赶,只是高闯王有着自己的目的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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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是愈来愈风起云涌让人不安,但宁大官人此时在徐府,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生活节奏,这些并没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他见到了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灯泡,心里复杂的意味难以说出。
徐澹雅眼睛一眨一眨看着已经初具规模的小灯泡,手在摇着根据宁大官人提醒下做成的手摇式发电器,灯泡发出火红的光芒,不得不说女孩很有天分,宁致远迷迷糊糊说了一些或许就连自己都没懂的话,然后徐澹雅便做了出来,只是有些笨重的两块磁石在两旁。
玻璃制成圆形灯泡的模样是宁大官人的功劳,这种熟悉感让他一来到这个小院子看到灯泡就一阵的自豪,忍不住也没想忍的脸上就笑的像个白痴,徐澹雅眼神怪异地看着他...真是个白痴,然后继续摇着。
灯泡亮了一会便突然暗了下去,这个一会具体来说指的是五六停的时间,在宁大官人眼里就是五六分钟,事情看起来显然没有这么顺利,灯泡也没有多么实用。
灯泡暗了之后,徐澹雅动作停了下来,这已经是很多次都出现这种情况了,于是看向了宁致远,在她眼里,虽然这个男人似乎什么也不懂,但是说出的莫名其妙的话总能给她启示,让他灵机一动想到什么,而且...徐澹雅很喜欢和这个表弟待在一起,因为几乎所有人都不理解她做的事情,就连自己爷爷都有开始的支持变得不赞同也不反对的态度,就只有宁致远,只有他能对自己现在做的事很感兴趣,这让她很开心。
她看着眼前这个在自己了看来都有些新奇的玩意,也很难想象这是在十几天之内便成形的,他知道是因为谁,所以当灯泡遇到问题之后,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宁致远,所以第一次主动让他过来了。
“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徐澹雅的话语依旧显得很生硬。
......
......(未完待续。)
0318章 贪官
“你别看着我啊...”宁大官人无奈摊摊手,看着已经灭掉的灯泡,他是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澹雅撇着嘴不说话,长长的刘海垂在额头,随着风飘动着,除了有些呆瓜之外,绝对算个美人。
宁致远抓了抓脑袋,这种被人看重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啊!
从崇祯二年穿过来至今,不管做什么事情他都是习惯做领头人的,他也很习惯这种感觉,那是因为他自信只要努力些辛苦些自己可以解决任何事情,但是现在...额...专业不对口啊!
“你换过灯丝的材料没有...?”眼前已经熄灭的灯泡让宁致远灵光一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挠头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重新露出了淡然的微笑。
这倒不是他从课本上学过来的,而是都是些家喻户晓的东西,就像你没读过书也知道发明大王爱迪生一样,但是让他认真想一时之间也是想不起来的,但此时有了徐澹雅的刺激和眼前灯泡的实体影响倒是有些回忆了起来。
“灯丝...喔,是这个铁丝吗?”徐澹雅微愣之后便点了点头,“我试过金丝银丝铜丝,最后才是铁丝,就属铁丝的时间最长了。”
宁大官人拿起灯泡看了看,里面灯丝似乎是有些融了,这让他记起了更多的东西,这些隐藏在记忆深处,本以为这一辈子都没有用处的半吊子知识。
“你把铁丝换成碳丝试试...”宁致远笑了,要说他能想到的什么东西熔点高又容易制作的话那就只有碳丝了,所以宁致远总是不自觉就会感慨徐澹雅这丫头可能就是生不逢时吧,现在的大明科学知识都未启蒙,物理化学基本都是一片空白,好像西方爱迪生发明灯泡的时候已经有了电,而且化学元素周期表都推导了出来,为他的研究创造了很好的条件,所以他才能最后选中钨丝做这个灯丝。
“碳丝...”
徐澹雅点点头,她知道自己这个...表弟说的基本都不对,总要她去慢慢纠正,倒是好赖给了她一个方向,可以朝着这方面想去,虽然女孩总是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是可以给她节省太多时间。
“你知道碳丝怎么制出来的吗?”宁大官人突然想到重要的一点。
徐澹雅摇摇头。
宁致远敲了敲女孩的脑袋,有些好笑,“不会为什么不问?”
“你会?”徐澹雅没有在意宁致远的动作,或许在她心里没什么男女之防,反而一脸认真地问道,脸上有些惊讶。
“————”宁大官人眨了眨眼,说笑话能不能别这么一本正经?
再瞪了一下抿着嘴笑的寇白门,感觉自己高大威猛的形象似乎崩塌了。
本公子提出来的,为什么不会啊!
而且早先的灯泡应该还是真空的,这个铁丝发红的光芒似乎就是因为氧化了...
这些本公子都知道为什么,也知道该怎么解决...基本知道该怎么解决!
.........
徐光启气息微弱,靠在床上双眼有些无神。
听着开门声脚步声,嘴角微微动了动。
“致远,你现在...功成名就了...”
他还没有看见来人就说了出来,很轻很轻的一句话,似乎用去了所有的力气,让宁致远知道徐光启已经了解了今日早朝发生的事情。
宁致远点了点头,然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与和徐澹雅待在一起不同,现在心里总是很沉重的。
虽然徐光启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但是这几天来宁致远甚至都能明显感觉到老人的身体在逐渐变得更加虚弱,除了第一天的时候与他和徐澹雅在桌旁勉强坐在一块了几刻钟,其余时候都是在床上的。
“今日之后,致远...你就...莫要再来见我了...”徐光启断断续续地说道。
宁致远微微有些不解,看向了老人。
徐光启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地看向宁致远,他已经是将死之人对于这些权位是丝毫不在意地,但若是崇祯封他一个国公爵位想来自己也平静不了,这人啊,总是很贪心,就算是他,在听到朝堂上传来的消息时,心里也着实震惊了。
“皇恩浩荡啊...”徐光启呢喃着,“今日不谈国事...”
......
话中隐隐有着深意,他不太懂,也不需要懂,照着徐光启的话做就是了,直到他上任之前,这徐府还是要来的。
宁致远点了点头,不谈国事,那就只有家事了,家事,那就只有徐澹雅了。
“记得照顾好澹雅了...”徐光启缓缓闭上了眼睛。
“————”宁致远有些无语,我等了这么长时间外公你就说出这么一句话,能不能再短点?
“澹雅这孩子...”
宁致远竖耳听着,有关徐澹雅他还是很有兴趣的,他觉得要不是徐光启,根本养不成这么独特的女孩。
“她没有父母...”
“————?”
.........
.........
皇太极在战场上很勇猛,只是几天的功夫就让多尔衮认识到,大炮并不是万能的。
皇太极逐步逐步稳扎稳打着,他超高的军事实力展露无疑,军队井井有条地围困着多尔衮的城池,而且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死磕到底了,通过他的查探渠道,他知道东北外部已经风起云涌了,大明内群魔乱舞,海岛朝鲜那儿更是不安分,蒙古草原更是围在旦夕,他深切了解到,如果短时间内他还没有搞定东北内部的事情,外面的一切都将与他无关了,而且之前后金几十年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再想走出这东北,还不知多久,亦或者...在他有生之年再也无法办到了。
这绝对是他难以接受的。
钱嘛,钱而已嘛,打仗打的就是钱而已嘛...
在之前,皇太极信奉的政策一直都是良性发展,维系东北内部所需的消耗与打仗所需要的钱粮不会超过这一年后金的库存收入,但是现在这样显然不行了,皇太极觉得自己等不起了。
他今年四十二岁,在后金还属于壮年,但是...他又怎么会愿意等。
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夙愿,更是为了..复仇。
微微瞥了一眼前方战火硝烟的战场,和大明纠缠了几十年的他怎么看不出这种火炮比起大明的大跑来质量要差上一些,嫩对他造成威胁,但绝对不是至关重要,可不见大明那么先进的火炮不也是常年在东北吃瘪...
但是现在没时间和你耗,死点人不算什么,有钱什么都好办,如果不是自己突然醒悟,差点忘了自己后金还有着几百万的汉人,打仗不至于那么寒颤...
对于多尔衮,饶是皇太极这次回来之后心性变得比以前还要阴沉了许多,还是忍不住有着冲天的火气,多尔衮想篡位皇太极理解,也不至于生出多么大的火气,但是后金本来大好的局势为什么变成现在一团糟了,蒙古附庸没有了,朝鲜边城也没有了,那后金还有什么?
该死的...懦夫...
皇太极咬牙切齿,看着在前方丝毫没有懈怠的豪格,面无表情,那是他的儿子,之前一直都没有正眼看过的儿子,现在...总的要为自己以后打算打算吧。
.........
“疯了疯了...!”围困的新安城内,多尔衮显得十分烦躁,相比之前他总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可见他现在的心情之遭。
他是真的没想到,皇太极会这么不管不顾地攻城,只是一上午的功夫,城外躺着的士兵该有五六千之数了吧,而且就这么一座小城,竟然来了有近十万的人马,皇太极到底是想干嘛?
虽然多是汉人,但是那些汉人就这么任凭皇太极摆布吗?
难道就是想和自己两败俱伤,到底和你多大仇多大怨?
...多尔衮想起来他们之间确实仇很大...
拿起地图仔细端详了许久,多尔衮眼睛逐渐发亮......
皇太极你要疯狂,那我多尔衮...
......
......
这些天里京城的气氛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崇祯变得十分的开心,杨嗣昌也十分的开心,而作为这次事情的主角,宁大官人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他忙碌地收集者有关两广的信息,既然要去上任了,那他也不打算混日子,做的事情是刀口上...舔蜜的生活,总是要态度端正一些的。
国库多了很多银子,崇祯知道这些官员没有很老实拿出一半的家产,但是这银子多的让他已经不想追究了,在感慨唏嘘这当官的真有钱之余,他首先做的便是谢谢自己老祖宗朱八八保佑他能够将大明中兴。
两千万两银子,十年的国税,应该是够了吧?
大同能够抄家抄出两千万两,京城全抄了只有四千万两?这个差距崇祯又不傻,知道有猫腻,他觉得自己真是一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已经知道这一个个都是坏蛋,但是现在看他们一个个都还凑合嘛,在银子面前,什么都不是事。
而且更让崇祯欣慰的是,这些朝廷官员对自己多了很多热情,以周延儒为首都是这样,会时不时到宫里想自己汇报一些事情,而言还都是言之有物,崇祯自然是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国公嘛?崇祯有些得意,想不到自己随口走的一棋能有这样的效果,不过这种东西开了一遍先例就够了,你们就别想了,崇祯心里是真这么想的,而且他也是因为觉得有些对不住宁致远才有此举动的。
而这满朝官员,只有你们对不起朕!
......
“陛下,现在西北兵力已经达到了二十万,无须再增加了,加以操练,必能一举灭贼...!”杨嗣昌脸上洋溢着喜色。
“嗯...”崇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这是之前早已定好的策略,但是现在底气更足了些,现在不会让那些反贼到处乱窜了吧。
“杨爱卿?有话直言无妨...”崇祯慈眉善目地说道,看出杨嗣昌欲言又止的模样。
“微臣以为,那河南总兵左良玉已经不适合那个官职了...”
“左良玉...他怎么了?”
“军中多有人说,那左良玉收受反贼张献忠贿赂多次,所以每次都故意放过...”
“以前是因为无人可用,换将不妥,但如今微臣觉得时机已到...”
崇祯皱了皱眉,看了杨嗣昌一眼,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除了宁致远那种本身就有钱的官员,现在谁当官能保证自己两袖清风,只要收钱办事就好,崇祯也不怎么计较,不像朝廷这般废物收钱不怎么办事,还欺上瞒下,左良玉再怎么样也是大明战功赫赫的平贼将领......
“杨爱卿可有人选...”崇祯思索良久问道,觉得不妥,又改口道,“合适人选...”
只是加了合适两字,但是意思就已完全不同了,杨嗣昌半张的嘴唇毙了下来,缓缓摇了摇头。
崇祯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没有比左良玉厉害的人,那就别提了。
虽然杨嗣昌很不想承认,但左良玉带兵打仗确实有一手,除了少数几人之外,没人能与他相提并论,或许是因为从东北那儿混出来的缘故,那些内地的士兵愣是被他练的很是精锐,只是都是像他一样德行不正经。
所以更明显的意思,就是左良玉换不得。
或许也就是因为这点所以左良玉空有着资历所以才一直都是河南总兵吧,不像洪承畴升官升的比什么都快。
皇上有着自己的考虑...
看着杨嗣昌沉默了下来,崇祯却是笑了笑,语重心长道,“杨爱卿啊,你说朕能将这满朝官员都杀了吗?”
杨嗣昌抬头,然后摇了摇头,“这样不是都乱了...”
“但是他们哪个不贪?”
杨嗣昌摇了摇头,这种敏感地事情还是不要发言的好,他明白崇祯的意思,但是却不可置否,这能一样吗?处理满朝官员和一个左良玉,明显不一样。
“那洪承畴又如何?”崇祯接着道。
“莫说他两袖清风,你信吗?反正朕不相信...”
......
......(未完待续。)
0319章 二月天
洪承畴也不干净,但是干的事情有分寸,崇祯就是这个意思。
杨嗣昌沉默了。
他知道崇祯说的是对的,不说洪承畴在西北管理五省,手下官员有多少要刻意迎合他,就连自己实在京城与那些人没有直接关系也有许多人来贿赂他,只是他没收,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这样想起来,杨嗣昌还是大抵知道洪承畴所受的诱惑的。
陛下看着糊涂冲动,没想到原来是大智若愚啊...不,陛下看起来也不怎么糊涂...
“陛下圣明...”杨嗣昌终于开口道,心里十分感激,崇祯能与自己说这些足以说明他将自己当做头号心腹了,心有沟壑的他怎能不激动,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他算是不愁了...
“不过左良玉做的也实在过分了...”崇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杨嗣昌这样应该是悟了,也不枉他一番栽培,他就是喜欢这样的下属,忠心能办事,但是身上臭毛病不少,得他来教上一教才能放心,不像宁致远,什么都能做的面面俱到,若不是和朝官不对付,那样的人用着绝对不放心,话说现在...似乎也不怎么放心。
“杨爱卿你以朕的名义给左良玉发封信函,让他好自为之吧...”
杨嗣昌点了点头,是真的觉得崇祯圣明无比,暗暗反省,自己以后做事还是要想的周到一些。
处理贪官这种事很重要吗?并不是,而且比起剿匪来就显得更加不重要了。
那皇上的意思是,自己可以在不影响公事的情况下收些银子?
.........
金陵秦淮,虽然卞玉京已经不在,金陵几钗都已经不复存在,但却依旧热闹依旧。
很多时候,这儿总是感慨唏嘘卞玉京被宁致远迎回了府上,而叶纨纨也不知道被哪位达官显贵赎回了家中,但是能做到这么不显声色的消失,莫不是又是那位?
纵然那几位绝色女子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走了也给他们带来许多遗憾,但走了也就走了。
花开花落,春去秋又来,这年头,人们最不怕的就是离别,出外赴京赶考几年可以不回乡,当了官之后十几年不回乡的都大有人在,所以归根到底,只是走了几个戏子而已,多数人还还来不急黯然神伤之后各个青楼便又是捧出了新的当家花旦,更新换代,新陈代谢,在这个天灾**急剧蔓延的时候,为了生计的女子是绝对不缺的。
宁大官人的词曲还在广为传唱,在不用付版权费的年代,秦淮边上,到处都是这些词曲,旋律依旧,却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味道。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归家院,媚香楼,旧院,沉香阁...多少楼台烟雨中。
李定方垂手伫立在河边,在他的身旁是李应和几个书生,他们也已经有当年的逛窑子的愣头青变成了现在...逛窑子的官老爷,二月天里,依旧有些寒意。
“定方,恭喜你早我们一步先入京城啊...”李应拱着手笑呵呵地说着,然后随着李定方走动的身体走着,几个书生识相跟在后面,他们几个都是什么天下社的代表,只有得一个秀才活举人的名分,也是听到了消息才来祝贺。
在他们眼里,这个天下社是宁致远创办的,但是那位实在是距离太遥远了,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上,除了刚刚开始的一些时候,那位似乎都没有管过事,好赖天下社还在有条不稳地发展扩大着,而金陵作为天下社的开始点也是中心,总是要有一个寄托的,这个寄托现在就是李定方。
说起来李定方的老底被掀开后,他与宁致远的关系也是在士林中无人不知,总之很好便是。
李应脸上带着笑,亦步亦趋地走着,心情复杂无比。
而李定方同样笑着一言不发,带着几位左拐右拐,然后停在一家青楼跟前。
名曰——旧院。
几人坐下,李应倒是先笑了出来,“这就是传闻之中致远开的青楼吗?”话一出口,心里有事一阵变化,若是以前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这地方他又怎么可能没有来过。
他觉得自己实在与宁致远明争暗斗取得朝中的地位,达到崇祯心中分庭抗议的重要,但是早在几个月之前大同之战结束便依稀知道自己找错对手了,宁致远根本没把他当对手,而且今日消息传来,卫国公,宁致远已经是卫国公了。
李应身在官宦世家,在李居林言传身教之下对于朝政很敏感把什么都能想得很透彻,所以也很理解崇祯原先的打算,但是天不随人愿,他知道,从今以后,宁致远可以说是彻底超脱于朝政了,什么朝廷争斗都与他无关,因为...没人争得过他。
在崇祯眼里自己原先在这个小团体里或许是老二,但是现在,应该还是老二,李应知道,所以心里有些不痛快,老大已经不再是宁致远,而是李定方了,从崇祯调令将他调往京城任户部侍中便知道了。
李定方听了李应的话点了点头,笑道,“确实与致远有关,不过是把他的娘家人接到宁夏去之后空房子给了这群女子,众人也摸不清她们与致远的关系,所以就成了这样了。”
“不过,”李定方顿了顿,“致远倒是与我说过让他多照顾一下这家院子...哈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的将这群女子都收入房中的打算...!”
李应也笑了,为了前途,理解圣意,所以他重新找到了李定方,想要表露的意思就是我以后跟着你混了,但是......怎么说的出口啊!
他相信李定方是聪明人,只要自己稍稍暗示一下就可以了,甚至无需自己暗示李定方自己就明白,但事到临头,他沉默了。
几个天下社的举人觉得场面很是诡异,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初次寄拜帖便被新任的侍中大人天下社的...领导约到秦淮来应当是很值得高兴的,但是他们觉得自己似乎尴尬了。
年纪比起面前两人来说要大得多,李定方李应他们都只不够二十多岁,但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小的也有着三十五了,但是地位却是要弱势许多。
“这曲子,很不错啊...”李应愣了片刻,才终于说道。
略微有些惊奇地四处看了看,这琴艺可以称得上是造诣深厚了,以李应饱经青楼洗礼的经验来说,这女子绝对不是什么默默无名之人,并不比曾几何时的卞玉京叶纨纨差上多少,或许平分秋色,
都是很好听李应便无法再分辨了。
李定方也点了点头,笑道,“只是十几日未来,哪想成这儿又来了一个这般的女子。”
被这一名女子的琴音打开了开端,李应说话开始热切了起来,连座下那几位天下社的书生也是交谈之中带着奉承,突然之间李应有种羞与这些书生为伍的感觉,再一想想自己,摇头苦笑。
.........
董小宛在聚精会神地抚着琴,有些紧张,她不能容许自己有一丝意外。
否则这次的演艺就毁了,赚不了钱,也对不起旧院这些对她很好的姐姐们。
去年底他爹爹去世,董家绣庄没了人操持,母亲白氏忧伤成疾,本来还算一个富裕之家因为父亲的重病已经几近费空了积蓄,加上白氏病情更重需要医治,甚至连帮母亲看病的亲都没有了,家中已然难以为继了,一介女子之身,想赚钱董小宛也只能想到这个方法了。
她十五岁,若是嫁人,也差不多时候了。
由于自身琴棋书画无所不通,长相又端庄秀美,剑眸星眉,一股子大家闺秀的气质,以这样的姿色与技艺倒是确实不缺青楼愿意接受,但是每家青楼都要牵着卖身的契约,这让她怎么能够接受,签了契约,以后的出路又在哪儿?
但事实不由人,若是就这么一直下去,什么也来不及了,她不嗯已经放弃了挣扎就这么招架青楼签了便罢,然后听闻了旧院,这个在青楼之中极其特殊的地方。
于是她来了,发现这儿确实与外面所传闻的那样,不用她签任何的文书,而且还帮她垫付了看病的银两,在她的理解里,这就是开着门做赔本的生意。
事实虽然不是这样,却也差不了许多,赔不了本,能够勉强经营下去,但是这就够了,对于这些一年之前还无家可归的女子来说,能够安稳地活下去这就够了,如果可以,他们还愿意帮着更多的女子就这么安稳地活下去。
这让十五岁的董小宛很动容,这些姐姐,真的很好...
她也记住了一个人名,多次被提起过的名字,宁致远。
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董小宛闭上了眼睛,很动情地弹着指尖的和弦。
世间纷纷扰扰,在她心里,只有这儿是她心里的净土...
.........
李应单手悬在半空没能落下,他已经情不自禁地为这曲喝彩了,但是还是止住了,整个旧院都是一片祥和安谧的气氛,这曲子也及其应景的幽静,怕是被自己这么一拍,就该破坏了。
李定方含笑看着李应,缓缓说道,“有这么一首曲子,这旧院,或许就要扬名了,这女子,也要扬名了,若是李兄动了心,还需及早行事吧。”
李定方只是随口一说,李应一愣之后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李定方不再言语,这曲子倒是有那么几分意境,隐藏所有功与名,不知道李应有没有听到,不过这都没有关系了。
“定方,此去京城,只怕是安宁不了吧......”
“嗯...”李定方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惊讶李应为什么又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他原以为,李应不会再提了。
“所以皇上让我等来到金陵先历练一番再回到京城就是一片苦心啊,我等万万不能辜负陛下的厚望啊...”
“那是自然...”李定方看着李应,心思百转,这又是...示好,还是...投诚?
李应对于李定方的态度倒是不以为然,这曲子好,但也要符合人的心境而言,对于李应来说,刚刚的曲子,恰到好处。
已经注定了事情,为什么还抹不开面子呢?李应从来都不是一个爱惜面子的人,否则当时也不会抓准机会就跳了下去,虽然现在看来,当初跳的是一个坑,一个大大的坑。
崇祯或许也在借着这件事情告诉他,别瞎搞乱搞,先把周延儒那群老贼搞下去才是正理。
“那以后只怕还要多多仰仗定方了...”李应看向琴音传来的阁楼中,从隐隐的身线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飘飘仙子。
“这旧院...我也会替定方你多叫关照的...”
.........
三边总督治所应该在固原,这是三边的中心,原先杨鹤任三边总督的时候驻地因为周昌的缘故就不在固原,而在陕西,那时候西北几镇基本还是听使唤的,但是到了洪承畴依旧驻在陕西,开始是因为剿匪方便,后来...已经不听使唤回不去了,再后来,他成了五省总督,天高地大,任他飞,而现在是熊文灿总督,他悲剧的发现,自己千里迢迢来到西北,结果哪儿也去不了。
此时他还是在陕西。
作为一个深谙为官之道明哲保身的官僚,西北是什么尿性他在路上磨磨蹭蹭已经打听的十分清楚了,结果简直让他抓狂,岂止是不好混,根本就是十分不好混,别的先不说,他应该驻在哪儿?陕西是绝对不能久留的,他与洪承畴不一样。
想来想去,宁夏不靠谱,连带着固原更不靠谱,甘肃那是反贼窝,延绥...延绥...就去延绥了,不说别的,那儿至少还没有确切的被占领,至少在他自己的了解中就是那样。
也确实如此,李定国实际上已经是延绥的无冕之王,但是并没有做的太过明目张胆。
在熊总督的想法里,这些反贼听着挺奇特的,反正自己也没想着做什么政绩出来,试试看能不能平安无事的混几年...
西北二月的天是冷的,熊总督心里更冷。
.........
.........(未完待续。)
0320章 你准备好了吗?
宁大官人看着脸上还留着黑色碳痕的徐澹雅,脸上愣是像被化了一层烟熏妆一样的感觉很让人耳目一新的惊艳。
是的,她本来就是刚刚被烟熏了一次,差点就没能缓过神来。
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不能呼吸了。
宁致远很无奈,他就知道和这小妞说这些有关化学的话会有很多麻烦,以现在化学知识还未启蒙的状态,他要是不看着话没准徐澹雅什么时候就成了大明因为好奇被害死的第一只了。
毕竟灯泡内部的是要不太能氧化的气体,似乎是稀有气体,但是这玩意实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空气里有吗?宁大官人最后还是选择了氮气,也就是充分燃烧之后在玻璃瓶顶部的那些气体,人吸进去...似乎有问题吧。
“看看,本公子就说你一个人不行吧。”宁致远拿着空空如也的瓶子,这就算收集好的气体,小心翼翼地迅速把碳丝放了进去,那模样在现在看来怎么都有些滑稽,寇白门都在一旁捂着嘴了,可不见徐澹雅还是那副有气无力地模样撇着嘴。
“我可以,以前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徐澹雅回道,语气也没有多么坚定,或许就是刚刚的事情让她觉得那种事情确实是有危险的,最好的做法似乎就是...让表弟一个人做好了。
通电了,灯泡亮了起来,徐澹雅一咧嘴,笑了,然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能亮着多久还不确定呢。
虽然宁致远难得一本正经地在徐澹雅面前做什么事情,但是徐澹雅又怎么知道刚刚那么长时间宁致远不是在白费功夫呢。
“喂,你给我说说什么叫氮气...?”徐澹雅开口道,刚刚好像是听得叫这个名字,女人的好奇心总是无穷大的,搞科研的好奇心也是无穷大的,两者集合起来,宁致远认为徐澹雅的好奇心已经突破了天际。
.........
费心费力解释了一通,宁致远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怎么解释都解释不了的东西啊,比如,为什么叫氮气,为什么燃烧以后会在空气上方,什么是密度...
干咳了几声,看着徐澹雅看似求知的大眼睛,宁大官人计上心头,觉得现在这时候开口让徐澹雅和自己走再合适不过了。
“澹雅啊,你看...”
“啊...”徐澹雅突然大声叫了出来,把正在酝酿着措辞的宁大官人吓了一跳。
这么长时间了,这丫头也不疯啊...
再一看徐澹雅的目光所至,心下了然,灯泡还在亮着,而且现在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之前的五六停,至少有了两刻钟。
宁致远一时之间也愣住了,然后突然有些得意了,就算他调用了一些脑中的记忆又如何,可是这东西算得上是他和徐澹雅自己完全制造出来的,那点常识谁都知道,但并不是谁都可以自己做出灯泡。
毕竟宁致远常有,而徐澹雅不常有...宁致远心中闪过这句话。
正准备重新措辞的宁大官人突然感觉自己被一道炽热的目光盯住了,却是徐澹雅亮闪闪的眼眸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一阵好笑,“怎么样,你是不是看上本公子了?”
徐澹雅一阵点头,“你一定要告诉我那灯笼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似乎...答非所问吧...
还有,为什么纠正了这么多次还是叫那玩意灯笼啊...叫灯泡?懂不懂?
宁大官人认真地端详着徐澹雅,脸上的印记还未抹去,俏脸激动地通红,真不知道这丫头脑子里装的都是些啥,再一想到徐光启与他说过的话,他觉得,徐澹雅其实挺让人怜惜的,一个不被所有人理解沉迷于旁门左道的绝色女子,就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清楚的女孩,就是她所谓的坚持,在滚滚历史浪潮中都没能掀起一丝浪花。
“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以后你懂得一定会比我多。”宁大官人嘴角一撇,轻轻一笑,然后伸过手帮她抹去脸上的黑色碳痕,“但是,你准备好了吗?”
女孩只是觉得,这是好奇怪的一句话,不就是学点东西吗,有什么好准备的,莫非本姑娘聪明才智还不够学那点东西,脑中回想着刚刚与宁致远长达两刻钟的问答,似乎...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呢?!
脑回路继续蔓延着,竟然还想起了刚刚宁致远将手放在她脸上的那一刻,那种感觉,她能清楚地想起那时候的动作和周围的一切,但是却难以回想起当时的心情。
但是很快徐澹雅发现,她根本无需回想那时的感觉,宁大官人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脸蛋上,一直都未拿开。
徐澹雅眼睛一眨一眨看向宁致远,眼神深处有种不知名的情绪让她自己也弄不明白,不过从小到大她不明白的事情很多,微冷的气流中,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寇白门半张着嘴看着这一切,阵阵的火光在碰撞着,她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在她眼前发生的。
“夫君明明看着一直很安分,哼,都是骗人的...”寇白门撇着嘴轻轻嘟囔了一声。
静止的场景被这句话打开了一丝裂缝,徐澹雅因为久不运动显得白皙的脸上变得一片通红,这情绪来的诡异,诡异的到她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脸色发烫,心里在一直跳...
徐澹雅一片迷茫。
宁大官人有些依依不舍但还是很快的把手从女孩滑润的脸庞上放下,心里倒是挺放松的没有想上那么多,不管从哪方面看他都是个老鸟,只是看着傲娇的寇白门,心里一阵地好笑与温馨,一伸手便将嘟囔着嘴的寇女侠揽入环中,在脸上啄了一口。
寇白门脸色也变得一片通红,在徐澹雅面前,宁致远还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亲密举动。
徐澹雅撇着嘴,莫名心里有些难过,软软地说道,“灯泡暗了...”似乎是在因为灯泡的寿命还是长不了而失望。
宁致远也注意到了,皱着眉想了起来,前前后后似乎也没有到四刻钟啊,时间还是太短了吧。
莫非,现在就要将这纸碳丝换成竹碳丝或许会好些吧!
“噗嗤...”
徐澹雅幽怨着撇着嘴看了过去,宁大官人眼睛瞪了过去,怀中寇女侠花枝乱颤还在笑,似乎太幸灾乐祸了一些吧?没看见你夫君对这事很上心吗?
寇白门眼睛眨啊眨啊,然后笑够了才说道,“是不是徐姐姐你忘了摇那个...呜...充电器了...”
徐澹雅幽怨的脸色消失不见,眼神又重新散发出光芒,有些懊恼地拍了拍小脑袋,是啊,怎么忘了!
宁大官人老脸一红,原来如此...
.........
徐澹雅又重新摇那个小小的手摇充电器了起来。
“澹雅啊...”宁致远叫了一声。
“————”
“这种事情还是让家丁来做好了...”
“————”
“你说句话啊...”
“你没事就先回去吧,我一个人看着就行了,应该也亮不了多长时间。”
“————”
“最后一句最后一句啊...”宁大官人忙说道。
“你,准备好了没有?”
.........
被徐澹雅半赶着出来也没有听到回答,宁致远拉着寇白门便准备离开了,路过徐光启所居住的院子时看了一眼,也没有再想着进去,徐光启的要求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实在的,宁致远想着自己若是每日向徐光启像例行公事式的见面,看着他一天比一天虚弱,难免会很压抑。
上了马车的寇白门很听话乖巧地缩在宁致远怀里,这种日子对她来说再幸福不过了,原本冷清内向不懂与人交流的她现在已经找不到一点当初的痕迹。
马车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传来的声响让寇白门有些心醉。
是时候了...再过几天,便启程了吧。
.........
收到京城杨嗣昌消息的时候,左良玉正在率军追击刘国能,这位外号闯塌天的反贼头子,战斗力似乎很弱,很好搞定。当然,比起张献忠同志表现出来的战力来说还是要好上一点的,但是在左总兵面前完全不是事,就跟一只蚂蚁与两只蚂蚁的区别一样,都不禁打。
左总兵作为不世出的猛将,除了作风有点...很不正经之外,出道以来对反贼的战争是无往而不利,只是在高迎祥面前难免有些发憷,这也没办法,双方的差距来讲实在是有些致命,而他作战最多的对手,就是张献忠了。
左良玉与张献忠,相爱想杀了好几年,可以这么说,左良玉一大半的家产都是张献忠同志贡献给他的,所以张献忠同志每次被追杀都是有惊无险,只是当了一次散财童子,这种状况一直维系到了现在。
杨嗣昌的信?左良玉是不屑的,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兵部尚书,左良玉不服,还已经发函提醒了他好几次了让他对张献忠多费点心,似乎是有了什么证据自己官匪勾结...但是有用吗?当他左良玉想着怎么捏就怎么捏的吗?
事实就是,这封信看下来,左总兵也焉的差不多了。
通篇看下来似乎都是崇祯的意思,让他大惊失色。
要知道,假传圣旨那可是要杀头的,杨嗣昌绝对没有这个胆子,心里忿忿不平的左良玉打起了精神,知道以后自己一边打仗一边收钱的日子或许一去不复返了,这杨嗣昌既然敢打小报告就会继续盯着他。
不过还好,崇祯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还没有要杀他,这让左良玉放心不少,以后打仗看来要玩真的了,至少...不能假的那么明显不是?
只是次日,张献忠同志就有些受不了,在他眼里,这左良玉疯了,竟然一直围着他打,还不听谈判。
给钱,我给钱,多给点钱还不行吗?
结果回答他的是左总兵毫不留情的大刀,或许左良玉在心里也为他们默哀,但是...毕竟后面还有双眼睛盯着呢,死道友不死贫道...
张献忠一路跑啊跑,挠破脑袋都没能想起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但好赖都没能想起,除了和以前一样抢了点东西也没什么啊?
不过还好自己本来就是另有目的的,否则现在的河南根本没法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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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洪承畴开始调兵了。
贺人龙作为洪承畴手下最能打的将领,也不负洪承畴众望,能够将高杰牢牢牵制,打仗冲锋身先士卒,在士兵之中官声极好,虽然洪承畴自己不喜欢这样,但是却很喜欢这样的将领,能打仗,不怕死,这样的人谁不喜欢。
但是高杰与贺人龙这一对出自米脂的旧友相爱想杀毕竟只是小层次,大老板李自成还一直在后头没有发话,而在这时李自成已经跑了,是他所驻扎的顺宁一路南下,看这样子他认为这是要与张献忠汇合的节奏,于是洪承畴很尽职地一路跟着,毕竟现在是五省总督,跑到哪儿都是他的辖区了。
新任三边总督熊文灿已经一言不发去了延绥,竟然没有来拜会自己...虽说自己不是他的上官这本来就有些不合常理,但是谁不知道自己是西北王?!
目测熊文灿还是很有城府与本事的,否则也不会那么嚣张,这是洪承畴的评价,但是既然去了延绥,希望李定国可以让他吃点苦头,但是还是不要出人命的,这么大的官,死了会朝野震动的,可不见当时老曹死时的盛况,自己又没好果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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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熊总兵知道现在大明风头正盛一时无二的洪承畴心中这么想他想必做梦都会惭愧。
他很清楚自己就是个没谱的人,平常时候还好,有点危险时候所做的事情但求明哲保身,很显然洪承畴不能帮他做到这点,被这伙反贼打的团团转就是明证,而且又不是他的上官,这种情况下要是去拜见洪承畴那就是脑子有泡了,不仅崇祯皇上不高兴,就连那货贩子额都不高兴,没准会以为自己会和洪承畴一起坑他们,这样那熊文灿可就冤死了。
所以他孤单一人很坚强的来到了延绥,已经做好了忍辱负重的准备了,但是...
但是看到的景象真的很出乎他的意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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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0321章 亲密无间
熊总督怎么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两广之地虽然多不安生,但那是对于朝廷来说,对于一般百姓来说,要是安安分分在那儿比起大明任何地方来说都要挣得多,富得没话说,这些熊文灿都是知道的,所以在见过延绥这座小城之后,他才真正震惊了,然后就纳闷了。
比起九边之中的任何一个镇来说,这个地方是最小的,人口十余万,建设的十分之好,大明那种一吹即倒的房子本来随处可见,他一路走来便看过不少,在这儿统统不见了踪迹,下着小雨的天气,往来行走的百姓中熊文灿没有从他们脸上看到一点负面情绪,有的只是满足的笑意,偶然有几个农妇小贩在拌嘴,就是这也给这延绥的景象更平添了几分真实与和谐。
这要是作出一幅画来...就叫做延绥赶集图?
贴切,贴切,实在是贴切。
这到底是一座怎样的城池?熊文灿内心复杂澎湃,一路无言。
而这些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从他步入延绥城之后,就像是隐身了一般完全被忽略。
是的,这么一座莫名其妙的城池比近几年他所见过的所有城池都要安宁和谐,与外面的大明格格不入,然后一路也见不到半个士兵,都是些普通人,所以啊...熊总督实在想不通了——自己也算是高大威武,身后还带着七八个精壮的汉子,这幅显眼的组合难不成还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但是显然没有,或许有他没发现,因为他目前还是没人搭理,于是熊总督有些尴尬了,在他的设想里,只要进了延绥就低调做人,但是...也得给他一个低调的机会吧!
他一路左问右问,说话都自称本官,在这座反贼当家的城池里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当官的,但是,并没有什么鬼用!
.........
李定国如今的日子很舒服,也并不是说他之前的日子就不舒服,而是现在的生活与之前的平静比起来更加的刺激让他适应,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在陕西呆了这么久,他的实力围绕着延绥盘踞着,李自成离他不远,洪承畴也离他不远,这种感觉...怎么说,实在是要爆炸了,想揍谁就揍谁,于是在扩张中,他的势力又增加了一个县,与反贼来说,这速度绝对是慢的了。不过不要紧,他知道以后又快的时候,就像当时一举占领甘肃一样。
如今倒是李定国的大部队似乎走了,洪承畴也跟着去了,真是搞不懂这些人是在乱跑个什么鬼,就不能好好打一仗?还好现在还有一个似乎很好玩的熊文灿。
从熊文灿还未步入延绥的时候他已经被盯上了,一切举动尽收眼底,在李定国看来,那位熊总督的举动并不傻,至少李定国觉得那是那位熊总督现在唯一的出路,不管是谁来都得那么做,就算是袁崇焕再世也是如此,何况那位比起一般的官员来说更加的...骨头软...硬,总之有些特殊。
在熊文灿沿着这座城池的街道来回逛了两个来回后,心里有些不痛快,腹诽着为什么这么小的地方自己没有看见衙门或者巡抚府,脸上倒是可以勉强维系着笑意,只是额头上流淌着汗珠可以看出他此时的状况有些累了,看见李定国的时候,对方年纪轻轻让他有着一闪而过的诧异然后瞬间满脸堆着灿烂的笑容没有立即开口。
李定国脸上也同样堆满了笑容,看着有些威武熊文灿,他知道熊文灿若是上任的话只能是这儿,甘肃他不敢进去,宁夏他进去不了,只有延绥。
缓缓开口道,“熊大人啊,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
.........
秦淮河边水,岁岁年年静静流淌着。
李应今日是一个人来的旧院,李定方带他来的第一次,而现在李定方已经走了。
想着远走赴京的李定方,也不知道这次之后何时再见,李应疑惑着感慨着,就这么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落后了李定方许多了,看着只是短短的金陵到京城几天的路程,其实多少人一辈子难以越过,放在他身上或许不会发生那种情况,但眼下的情况却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心烦意乱间他便有些想起了那天这地的那道琴音,直教他怀念。
他一个人来青楼的时候少到单手可数,就连他也情不自禁来了,足见这琴音的妙处,而且,也只有在这样清幽小巷的庭院中才能有着这样的感触。
今日的旧院比起那日来依旧清静,只是人数显而易见的多了许多,微愣一番然后便懂了,有着那样的琴音,生意怎么能活不起来?
李应皱了皱眉,这就好像是自己发现了一块珍宝但是被别人窥觑一样的不开心。
“一盏离愁,孤灯伫立在窗口......”
“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
.........
清幽动人的曲调,如诉如泣的琴音,本就是绝配。
李应饮着酒,听着词,觉得自己被感动了,仿佛就是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分别,他知道这是宁致远写的,心里难免又在唏嘘。
其实人在敏感的时候,某种情况下是情感不可理喻的。
岂止李应,在座众人,纷纷沉迷其中,这首词在媚香楼出来的时候满座也有过如此,只是那时候多数人都是被它的旋律吸引,旧院的清幽清静的意味岂能是媚香楼的富丽繁华所能表达?
这其中一人,满脸已经留下了泪水。
“辟疆,你至于嘛...”旁边友人睁开眼好奇道,又摇摇头,“果然是明季四公子之一,性情中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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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时隔一年再见着李定方,也没有半点生疏感。
风尘仆仆的李定方比起一年前在金陵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面容依旧略微的消瘦,身上气质似乎也更加的内敛,胡子长了几寸倒是让宁大官人有些不适应,更让他不适应的是,李定方只带了一名女子在身边,这就是他的全部家眷了。
似乎,比以前还少了些...少了几个来着?
宁致远正想着,觉得自己应该为自己的龌龊思想检讨,他不管多么自认为在他心里男女应当平等,但是很显然,四年时间的耳濡目染,他已经习惯了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只是他依旧没有觉得青楼女子有何不同,或许压根就不是这个时代改变了他,而是男人骨子里都有着这么一个向往左拥右抱的血液。
“我记得她叫王月是吧...”宁致远笑了笑,那是李定方第一个女人,曾在秦淮河边风光了一时,似乎另一个时空中嫁给了被自己在南京废掉的那位保国公,最终被自己的丈夫卖了贿赂满人,也逃不过悲惨的命运吧,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女子。
和李定方在院中坐了下来,两个女孩则是去了房内聊天,很有一种窜门的感觉,院中老树抽了新芽,气候渐暖,真正已经入春了。
“难得你还记得。”李定方笑的很开心看不出疲倦,“我还当致远你连自己家中极为都认不出又怎么会人的我夫人。”
“夫人了?”宁致远听到了这一个词,脸色有些怪异。
李定方却是笑着点了点头。
宁大官人缓和了脸色紧盯着李定方几息,最终对着他竖了一个大拇指,“我这辈子,是不会像你这样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下辈子也要这样,是的,他很自私,自私到自己现在所有的女孩他都不愿意放弃。
“也荒唐了几年了,现在年纪都不小了。”李定方叹道,他处理了两个侍妾,也算善始善终。
.........
“我这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了,”宁致远突然一笑,跟李定方,他确实没有太多的话来交代,李定方似乎什么时候都比较淡定,或许就是饱读诗书加上家境贫寒而他自己又能控制住自己吧,宁致远已经可以确定,李定方今世一定可以在这段历史中划出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也算机缘巧合吧...”李定方摇头,“但是我怎么感觉自己都是做些没有用的事情...”
“错觉...”宁大官人呵呵几声。“定方,你还记得你读书的目的是在哪儿吗?”
李定方沉默的想了几息,“现在真的不知道了,以前只是有这个意识,当官发财不都是应该想的吗,后来自己挨饿的时候,想着以后一定要当个好官为民做主,快要饿死的时候觉得这十几年的圣贤书算是白读了...现在却是...”
“却是彻底了解清楚了,县令未必管得了一县之地,知府未必可以管得了一府之地,巡抚肯定管不好一省之地...”宁致远笑着接道。
“致远你是个例外,当官能像你这样的历代只有一个海瑞,但是那海瑞自己成了什么模样,我敬佩但不向往,更不羡慕。”
“朝廷现在有了银子了,以后怎么样还不一定。”
“其实致远你也知道一定。”
“算了不说了,”李定方端起茶杯,热气在空气中上涌着一片模糊,“你还记得李应吧,他孩子都两岁了,这次我能调到京城来说来也与他有关。”
“跟他算有个什么关系。”宁大官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看似光滑的下巴,每当有些许长的胡须冒出头来自己总是喜欢拔掉,本来很痛但是拔着拔着也就习惯了,如今看着李定方的下巴似乎那样才是一个正常的大明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观点让它见鬼去吧。“自己找死还能说脱了他的福?那这样定方你首先要感谢周延儒温体仁给崇祯找茬。”
“但是他妥协了...”
“然后呢?”宁致远眨了眨眼,“不然他还能怎么样呢?”
“————”
“皇上也不喜欢那么太积极进取的下属吧,更何况现在还没有到该活跃的时候,他蹦跶的太早太明显了...”
宁致远脸上的笑容有些嘲谑,对于金陵发生的事情他还是了解的很清楚,虽然他对于朝廷上那一套不在乎也不妨碍他关注一下,“况且崇祯也在担心把他扶持起来会不安分吧...”
“李应不是那样的人...”李定方倒是为他辩解了一句,积极进取与篡权造反是天差地别。
“但是...我们的崇祯陛下是那样的人就够了!”
“陛下绝对不会在允许自己的班底有一丝的不听使唤。”
“定方你性子好,这一年多的一举一动估计都在崇祯的观察下,所以他才选了你...”
“而且皇上要么就不用我,要么就会在这代官员里面以我为主...”
宁大官人表情收敛,坐正了身子,“皇上不会允许我在朝堂上发出自己的声音的...”
李定方点着头深以为然。
“但是,他不知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发出一点声响......”
是的,宁致远从来就没有想过靠别人在这朝廷上发出一点声响。
.........
.........
“李定方还是住在宁爱卿府上?”御书房中崇祯沉思着问着身旁人。
见着黑衣人点了点头,他才算是完全确定了。
崇祯已经很难靠这些表面里的现象理解什么了,与宁致远算是交心了一番,觉得怎么想都有可能,而手中正是宁致远与他的折子,见完一个友人便去上任,都这么光明正大了自己还能怎么样。
“这之前他们之间的关系实际怎样知道吗?”
“或许亲密无间。”黑衣人道。
这些东西其实崇祯都知道,似乎是怕自己记得不真切似的他总是想起哪出便继续问着。
崇祯缓缓点了点头,也没有什么表示。
若是以往这样的事情够他皱着眉想上三天了,但是近来他的心情着实不错,依旧是因为那银子的缘故,所以他觉得自己安安静静思考这一晚就够了。
宁致远快要去两广了,不是么?
......
......(未完待续。)
0322章 山西代县人
两广到京城,极南极北,相差五千多里。
坐在全速行驶的马车上,即使宁大官人让车夫尽全力加快了速度,夜晚也没有停歇,只是偶尔会停下来歇息下几个时辰,就是这般一昼夜也只有赶路两百多里近三百里,而且越往南走一路天气更是潮湿不断,路上泥泞不堪,每日赶的路程只会越来越少。
如果是按照往常的速度,三个月才能到自己的任地,这是他所不能接收的,但即使事这样拼命的赶路,也要一个月才能到桂林,想到这儿宁致远心里充满了惆怅,这种日子实在是无奈的浪费时间!
要不怎么会总是听着李今是说她做生意足不出门的方式实在是前所未有,她爹爹李庭的人生可是有一大半都耗在了路上,这就是这个年代行走商人的写照,效率实在是很低下。
想到这儿目光又不由得看向被自己拐过来的徐澹雅,正安静坐在马车案板的另一侧,时不时会朝着窗外猛盯着几刻,或许路程才刚刚开始让女孩心里也是充满了好奇,宁致远对她可算是寄予了厚望,或许这小妞能够发明蒸汽机然后是火车改变这个世界?
相比而言寇白门就有过几次远行的经验了,想着还要在这马车上带上近一个月所以也不避讳徐澹雅了就这么直接的缩在了宁大官人怀中,她也清楚,到了两广就该有正事要办了,能这么悠闲的时候不多了,所以这最后的安宁哪里还顾什么矜持。
马车中徐澹雅的眼睛眨啊眨,听着宁致远说着关于能量的话题,然后突然就顿住了。
徐澹雅愣愣着,闪烁着求知的眼神,等着他继续讲下去。
宁大官人却是干咳几声,转移了话题。
“澹雅啊,你可知道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们一路骑着快马,不消几日就能赶到...”
徐澹雅撇撇嘴,“是你让我来的,又不是我偏要来的,少说废话。”
桌上一个灯泡还在亮着,让她的心情很是舒畅,灯泡连着一条铜线通往马车的另一个小隔间,那儿有几个侍女在不间断摇着充电器,时间已经两天了。
徐澹雅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甚至连徐府都很少出去,但是这次就这么莫名奇妙的跟了上来,看着两个...哼哼...在秀恩爱。
“本公子的意思是说...”感觉到寇白门在怀里乱动,宁大官人轻轻一巴掌拍上了女孩的翘.臀,一时让两个女孩都有些红了脸。
“你就没有想过造出跑的很快的车来,不用马的...”
徐澹雅不屑地撇着嘴,本姑娘会想那么幼稚的事情?不用马难道用牛?
“你看在烧水做饭的时候为什么能把饭煮熟,还有时间过得久了那锅盖为什么就会被冲起来...”
“————”女孩眼睛眨啊眨。
“如果有一种东西可以像烧水做饭一样通过燃烧让东西快速动起来...”
“————”女孩眼睛还在眨个不停。
“就像以后都不用专门有人用手摇灯泡就能亮了...”
看着徐澹雅已经陷入了沉思,虽然已经措辞了很久但是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的宁大官人终于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哥尽力了,徐小妞,头脑风暴赶紧动起来吧。
瓦特自己一个人可以搞定的东西,虽然这儿时代不同,但是徐小妞有了自己这么一个外挂应该更轻松吧。
天知道他是多么想看到内燃机的出现,看到火车驰骋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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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迎祥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只欠东风了,虽然这东风似乎可有可无。
自然这股无有可无的东风就是李自成和张献忠。
反贼中据说最给力的三兄弟在分开了几个月终于重新聚集在一块,高迎祥多了许多底气,从河南出发攻了一下庐州,奈何点子很硬没能攻下来,而且除了本来就在后面监视的卢象升之外,左良玉也被惹毛了,高迎祥再次遁走。
刚把张献忠打走转身又来了,还带了帮手,以后还想不想和平共处的做生意了?!左总兵也加入追杀的队伍,他决定了,这次来点狠的,让朝廷看到他的决心。
高迎祥布置后卫,小小阻碍了卢象升他们一番,然后到了和州,一天的时间,一举攻克。
这次之所以能攻克,最大的原因在于。高迎祥终于认真了,攻克和州,让他充满了信心。
高迎祥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既然想着谋夺老朱家的江山,朱八八的创业史还是看过的,两百多年前,朱元璋这是从这儿出发,由南到北,夺得了天下。
而且有了城池,好好经营,以后自己就算是一方诸侯,不再是土匪了,手下也不会非要自己砍死几个人才能静心作战了...总之就这么粗略一想,攻取和州的好处实在太多了。
但他要的不仅仅是这个,所以他要继续进攻。
下一步攻打的是江浦,这儿距离南京,只有堪堪几十公里。
只消一步,他们就能夺得大明的一半江山,当然,实际上没有,但是心理上的意义更是远远大于实际的半座江山,南直隶一旦失守,威慑远远大于当初的凤阳,崇祯自刎谢罪都无法平复,整个大明都将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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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十里外的金陵,这儿终于有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以往西北民兵打的再厉害再狠,除了忧国忧民的穷酸书生在买醉埋怨着,在金陵几乎找不到一点不安宁的印记,甚至,就连难民最近这几年都少了许多,一片纸醉金迷,所以这突如其来的惶恐让整座城池都几乎变了模样。
反贼距离金陵,只是几十里了吧,这是...几个时辰的距离。
让人怎么安心。
一时间路上行人少了许多,街边店铺关了更多,秦淮河也终于变得人烟稀少,于是她们直接歇业了这几天。
此刻在金陵的百姓,就像是在风雨飘摇中摇摆的树苗,脆弱的不堪一击,不管官府怎么安抚民众,每天总有许多百姓大户北逃,直到李居林直接关闭了城门。
金陵,少有的几家布庄茶庄和酒肆还在营业,他们仿佛不收外界一切的干扰,因为他们的伙计都是...来自宁夏。
唯有的一家青楼尚未关闭,那叫旧院,因为没有竞争对手,这儿此时客人倒也还不少。
没人知道这家青楼的老板在想什么,整日里不慌不忙,丝竹琴音绕梁每日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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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婉,又有几位公子求见了,你当真不见见?”一名风姿卓越的女子调笑道,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王姐姐,小婉不见客的。”董小宛低头细语着摇头,不久之前她迫于无奈想着来这儿挣钱为自己母亲看病,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但是现在身临其中发现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相反日子过得随心所欲很是舒畅,若是见客了,或许感觉就不同了。
“也罢随你的便。”女子点了点头,笑容中似乎满是可惜,“小婉你现在可是为这小院子招引了不少客人啊,短短几日在金陵都小有名气啊,只是这几位公子倒着实是痴情啊,这么乱的时候也每日必来,其中倒还有以为年纪轻轻的官老爷和名动江南的大才子呢...”
董小宛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名女子,该是有了二十岁的年纪,在青楼歌姬这一行甚至已经是出柜一两年的时候了,眼前这女子依旧光彩照人,满身灵气,听过她抚琴的董小宛更是知道她色艺双绝,莫说早几年,就算是现在的年纪也绝对不乏追求者,却只是整天在这小楼里面不见天日。
董小宛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但是就是这女子的追求才让旧院可以一直成为众多弱女子的依靠,现在也包括她。
“南京侍郎李应,明季四才子之一的冒辟疆...”王修微笑了笑,“是不是太可惜了...”
“王姐姐...”董小宛糯糯道,“为什么从来都未听过姐姐抚琴呢,若是姐姐肯在这旧院抚琴,必然要比小婉厉害的多,这生意也会好上很多啊...?”
“生意再好又有什么用?”王微只是笑,“日子过得下去就行了,再好,也有衰败的那一天...”
:姐姐就没想过嫁人嘛?”董小宛突然问道。
“嫁人...”女子有些恍惚,然后摇了摇头,“像姐姐这样的年纪,比那寇白门还要大上好几岁,早已没有什么想法了...”
“倒是小婉你,等伯母的病好了就无需来了,否则日子待得久了,再想脱身就难了...”
董小宛有些发愣,听着王微的话虽然平静无喜悲,却依稀可以看出很多东西。
“姐姐喜欢宁大人...?”董小宛回过神来直接问着,也没有觉得奇怪。
“妹妹这句话倒是多余了...”王微感叹着,语气有些慵懒,“小婉你信不信若是宁公子在这秦淮河边一招手,千千万万的女子都愿将他招为入幕之宾...”
“什么花魁金钗...”王微语气淡淡地,听不出感情起伏,“又算得了什么,何况只是修微一介无名女子...”
王微,字修微,无根小女子而已。
“姐姐现在只是后悔,当时宁公子说让我等去宁夏,但是姐姐没有相信,甚至,都没能与他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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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州失守的消息传到京城,只是短短的一天多的时间。
毕竟事关重大,让人不敢松懈,即使是这些懒散成性的官员,不等崇祯有所反应,紧接着就是江浦受袭这个要命的消息,如此看来,反贼的目的是在太过明显。
崇祯阴沉着脸,把杨嗣昌派了出去。
他很气愤,但是没有太过担心,反贼势大,但是崇祯现在的实力也不容他们小觑,何况还有几个打仗的好手。
调集南京周边及西北的各路人马,其余江浦,崇祯打定主意让这些反贼付出代价,迅速下旨给各州县让他们严令配合,朝堂上,崇祯一道一道地下着指令,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皇上可是懂了真格了,不过崇祯从来玩的都不是虚的,只是以前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而这次,是真的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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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国听到了消息差点牙掉了一地,然后不得不佩服高迎祥的奇思妙想还有李自成的胆大妄为。
不过话说,这他.娘的还真是够劲啊,李定国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太保守了,如果这些货色都可以攻下南京的话,那自己抽出时间去攻攻北京?致远应该会高兴吧?
这样宁致远或许会直接把他关起来不给饭吃,李定国心里又给了自己另一个答案。
整日只是看着沙集顺宁的官兵土匪在打打杀杀,他们很投入,但是对于李定国来说似乎有些不够意思,李自成洪承畴都走了,现在只是一些小场面,思索了良久,他还是决定不去掺和了,李自成的顺宁县内听闻也是风闻不错,若是自己打了下来就与致远与他交代的宗旨相违背了,他要做的,从来就不是攻城,而是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还是就在这儿好好的待着,他有种预感,或许自己平静的生活已经没有多久了,毕竟现在整个大明似乎都在玩心跳。
延绥熊文灿像个小受一样真是配合的不能再配合,偏偏李定国派去监视他的人都传来消息,熊总督却是很享受没有半点苦闷之色,这让李定国有些不能忍受,除了练兵,他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这个两广地区声名甚坏的官员不开心了,这样也算是为民除害,其实,李定国觉得自己一直有一颗为民做主的心。
但是偏偏熊总督每日被限制出行还乐在其中,总不能让熊文灿去搬砖吧?
李定国是不开心了,然后,没有然后了,好吧,然后代县一个已经隐退的官员听到反贼兵围南京的消息连夜跑到了京城,他要当官,他要打仗,他要...保家卫国。
虽然很多人的保家卫国都是为了自己,但是这一位,更多的目的应该是出于无私。
他叫孙传庭,山西代县人。(未完待续。)
0323章 闯王的顶点
孙传庭,字伯雅,万历四十七年进士,今年四十岁。
他的确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在听到反贼快要兵围南京的消息他上京请命之前,他还是一个平头百姓,一个已经退隐朝廷的平头百姓,他当过官,年纪轻轻三十岁便当了吏部的主事,可谓是大好前途,但是因为看不惯魏忠贤毅然辞官归隐,魏忠贤死后他还是没有复官,就在自己家乡蜗居着,直到现在,而且一请命就要当武将,在此之前,他从来都没有带过兵。
不过不要紧,奇特的人有很有,文官从武需要诺大的勇气,但只要肚子里有点货就好办,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奇特,所以他才能在这风云动荡的大明混出头来,要知道洪承畴,卢象升,还有杨嗣昌,哪个都是如此,文官出身成了武将,都名动一时,直到现在。
他到京城的时候,江浦那儿已经开始了激烈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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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迎祥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些小麻烦,因为这群官兵抵抗的异常激烈,嗯,让他觉得愈发的不开心。
张献忠跟着高迎祥走到了这个地步,心里其实是满满的激动,三人合力总共三十万的大军,其中连都他有**万,江浦城内不过两万,在他看来,江浦已经是囊中之物,就连南京,也会是另一个凤阳了。
听闻秦淮女子多妩媚,张献忠已经在幻想着自己进了金陵之后该如何享受了。
与他一块的李自成没有他那么乐观。
李自成一直都是极有主见的人,穷孩子吃不饱饭出生,什么都要精打细算,不像张献忠同志坐着公务员还干着抢劫的勾当,现在的他心里是很忐忑的,高迎祥给他写信让他来这儿集合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了,说实话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的,但是他依旧来了,一来是为了报恩,二来心里也是存着那一点想法,打了一个凤阳让他现在还在那个光环之下受益无穷,打了南京,那自己真正飞黄腾达的日子也就来了。
高迎祥蹦跶不了多久,这是李自成的想法,没有机会也要让它实现,当老大的日子过得久了,老实人都会有想法的,看他们的外号,一名闯王,一曰闯将,在大部分人眼里自己都是高迎祥的小弟,这是李自成不愿意的。
好在他在陕西发展的良好,他的高杰老兄还在那儿坚守着,就算这儿出了什么意外自己也有退路,不像...这两个憨货。
李自成看着最憨,吃小亏,但却总是占着大便宜,打凤阳那次就是这样。
他知道,看着自己等人的形势很好,但是实际上,大明真正的南都有这么好打的吗?真要打的话,还任重而道远啊。
事实证明,李自成是正确的。
短短的几天时间的寂静,却是如同雨后春笋般的,在江浦周围突然冒出了十余万的大军,还有着重型火炮。
他们是土包子,是的,他们是土鳖,所以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火炮。
他们怕极了,但是高迎祥还要前进,因为他再后退,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不,是比原点还要差,以为现在的西北不像以前一样好混了,到处是官兵,还都很使力,再不努力,就是末日。
高迎祥从未觉得对胜利如此迫切。
当第一枚火炮响起的时候,一片血红色的空气污浊着,当第二枚响起的时候,又是同样的场景,高闯王已经豁出去了,这一会被杀红了眼,然后大炮半天都莫名的没有再响过。
反贼们不懂为什么,但是总指挥的杨嗣昌只能无奈苦笑了,大明自产的大炮不过关之后已经很少投入制造了,徐光启病了之后更是没有人再提过,之前也一直没钱投入,仅有的二十樽威力大红衣大炮就是从外面进口的,一半去了东北,现在自己带出来的,只有两尊,还得在一定的范围内,所以总的来说,这东西对三十万的反贼,杀敌是有限的,大抵只能起到心里上的暗示作用:我们很强大,你们快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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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官兵不管是从气势上还是从战力上都要占上风,何况还是守城的主场战争,所以就算没有了大炮的加持,高迎祥同志在持续了三天之后,终于无奈放弃了对江浦的行动,退回和州据守着。
这场战斗很激烈,官兵前所未有的威武,反贼也展现了他们的另一面,但是结果却是让高迎祥皱眉。
死亡人数达两万,这就是战损,以前多是逃跑的,但是现在少有逃兵竟然也让他很难接受。
高迎祥在和州,杨嗣昌在江浦,准备一网打尽了,西北各地官兵还在紧密聚集,操制这一切的杨嗣昌春风得意,他很愿意相信,反贼的末日就要来了,不,是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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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很多次官兵都对反贼有过大面积的围剿,每次围剿形势都很危急,但是只要跳出了那个包围圈一切都好办,天高任鸟飞,但是这次则不同,高迎祥似乎清楚,自己躲无可躲,只能勇往直前。
所以虽然这次的形势似乎比之前几次要好上许多,毕竟还有着一座城池据守着,但是众头领都感觉到了一股子不妙,张献忠同志似乎也意识道,这次玩大发了。
凤阳和金陵,果然就不是一个玩法啊。
这样的情况下,高闯王把目光又瞄向了南京周边的一个城池。
整个反贼的队伍陷入一种沉闷的气氛,可以看出这次战争的规模之大,他们想活命,生命不息,战斗不止,以前他们的坚持在逃跑,现在他们的坚持在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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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已经连续赶了二十天的路。
索性宁大官人一路上遇见了许多次的驿站,如果不是中途驿站换了多次马匹,估计现在那座下的几百匹马匹要被累坏一大半,马可以换,但是人却是换不得的,所以三四百人的队伍因为长期赶路精神都有些萎靡。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为了尽快赶到两广,宁致远这些亲兵也是豁出去了。
徐澹雅一双眸子目不转晴地看着窗外,有些颠簸的马车丝毫不影响她的兴致,对于这个女孩而言,这样闲下来的时间是极少的,除了现在,这还是在宁大官人不许她在马车上玩火的缘故,自懂事以来很多时间她都是跟着徐光启到处乱逛然后听着她爷爷讲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更多的时间在她长大以后喜欢一个人坐着莫名其妙的研究,因为她总感觉自己心里有着许多神奇的东西在若隐若现等着他实现。
灯泡还在亮着,已经足足过了两百多个时辰,早先的兴奋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徐澹雅眯着眼睛,若是让她独自要这么长时间的发电机那估计得累死,所以还是宁致远说得对,这事情从来就不是一个人能做的,而她以前从来都是一个人。
一行人又停下换了一次马匹,这次只是换下了五六十匹马。
王五有些皱眉,“公子,这越往南走驿站是越小了,里面多是些驽马,这次若不是公子的名头响亮也换不了马了...”
宁大官人点点头,这种事情他早已注意到了,从这儿也可以看得出这南方边境大明的掌控之差了,现在还只是湖广的地界就已经这般...不过他也不在意。
“今日开始晚上便无需赶路了...”宁致远想了想,“再有几天的路程便到了,让弟兄们调整好了。”
他也不认为自己一到广东就会碰上麻烦,如果他以后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另当别论了,但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天气潮湿,一路上道路狭窄陡峭,完全颠覆了宁致远的印象,他知道朝廷对两广的控制力极弱是由于有太多的土司,但是土司为什么会压制过朝廷却是一直以为是朝廷的不作为,或许,并不仅仅是不作为。
从湖广南边一带开始,变得异常的偏僻诡异,大军一过必定劳民伤财,或许,朱八八在开朝的时候便没有完全将这些土司征服。
至于为什么现在发展的这么差,通过这么多天的了解宁大官人也大抵知道了,本来就算南方一带不安宁,但是也不至于被本地的势力压制过朝廷,这在哪朝哪代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但是天启年间由四川贵州土司引发的奢安之乱持续了十几年的时间给这个南方一带带来巨大的动乱,朝廷耗费了五省的兵力才得以镇压,但是带来的后果就是原本入不敷出的大明更是摇摇欲坠,大量的拖欠军饷让在大明朝廷在南方的威信尽失,军心尽失,民心尽失......
土司势力进一步扩大。
如果说大明的江北江西还看不出什么征兆,这南方,就是明显的不能在明显的亡国之兆了。
马车继续在走着,寇女侠趴在宁大官人怀里睡得香甜,想得太久了眼神有些干涩,宁致远索性也闭目养神了起来,徐澹雅目光移过去看着依偎着的两人轻撇了撇嘴。
看着案板上的灯泡,亮度似乎又暗了一些,昏黄的灯光中她仿佛看到了家家户户的窗户中都透着这种光芒。
不知道爷爷现在的病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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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也还算够意思,孙传庭时隔几年之后又想回到朝廷崇祯也让他官复原职,依旧在吏部在主事,正好是李定方的下属。
于是就这样,朝廷够意思,按理来说对孙传庭来说让他当文官更是好事一桩,但是他不开心,从他重新踏出山西代县的那一步开始,他的目标就很明确,带兵打仗,他的脑子里有着一系列的规划,但是他现在还要等待。
而之所以孙传庭翘工这么久还能回来,一方面彰显着崇祯现在的求贤如渴,还有一方面就是孙传庭是当时为数不多敢和魏忠贤对着来的官员,崇祯还没有当皇上的时候就有所耳闻,当然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崇祯现在心情很愉快。
愉快的原因在于杨嗣昌在金陵一带干的漂亮,而且崇祯这一次也真正感受到了自己作为一个君王的霸气,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有钱真好!
但是打仗实在是个费时费力费钱粮的活计,看着自己国库内的银子就这么一点一点如流水般的花出去他着实心疼,再一次的,崇祯充满了对于金钱的渴望。
几乎所有的反贼齐聚和州,十几位大牌的头领都在,官兵也在逐渐向着这儿靠拢。
然后高迎祥准备进攻滁州了。
从和州出发,攻下滁州,然后攻下南京,高闯王就是这样的打算,也与两百多年前的朱八八如出一辙,他相信,他也会想朱八八那样开创出百年基业。所有的民兵,多达四十万都彻彻底底由高迎祥指挥,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他达到了他人生的顶点。
从兵力上来讲,虽然高迎祥四十万官兵十余万看似是四倍的差距,四个打一个,但终归还是高闯王吃亏的,谁不知道以前他们都是十个二十个打一个的,曹文昭那次甚至是五十个打一个。
但是不要紧,最后的兵力差距依旧不是四比一。
而且这次他面对的人不是杨嗣昌。
与反贼不同,官兵不可能老是聚集在一起,而且还是在这么关键的地方,城池挨得又近,城内又繁华,除了和州之外,再有一城被攻下了,那杨嗣昌可以以死谢罪了。
所以在江浦对峙的那十余万的士兵,分到滁州的,大概是零人。
没错,就是没有。
天知道杨嗣昌是多么想把高迎祥干掉,十余万大军对峙冲锋,但是这样反贼随便一蹿到哪儿,比如说南京...那能吓死人!回援都来不及,作为一个成熟的兵部尚书,他的策略是有条不紊的防守。
南京屯兵六万,周边四城凑活一下每城两万,某种程度上来说,杨嗣昌已经利于不败之地了,而且他也知道,滁州自保无疑,所以他很放心。
滁州同样是一个小城池,原本城内兵力不足万人,杨嗣昌之所以有信心,是因为卢象升此时的驻地就在那儿。
又是老友相见,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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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