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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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华离开时,盛承光送她到楼下,盛明华坐进车里后降下车窗对他说:“我这几天才知道那边照顾的阿姨不尽心,我已经给她换掉了。你不用操心她以后的事,我会叫人用心盯着的。”
盛承光点头。目送她的车在前后保镖车辆的保护下缓缓驶出去,直到车尾灯模糊在夜色里,他脸上一直保持着的微微笑意终于消散的一丝不见。
他往回走去,没有坐电梯,推开楼梯间的门,一边给沈轩拨去了电话。
沈轩还以为盛总是特意致电祝他新年快乐,感动的不行,等听盛承光说完,他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什么?!怎么可能?!”当初他的确建议盛明华和赵怀章再怀一个孩子,因为同父同母的情况下配对的成功几率更高,但是一来那两个人都已经上了年纪,二来……谁都知道盛明华和赵怀章貌合神离已经有几十年了。
大概正是因为这样,盛明华怀孕以后没有告诉任何人,一直在南边养胎。
“看上去起码有六七个月了——你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盛承光难以压抑自己的语气。
沈轩也很懊恼:“这一向都是我爸和我伯父给她看病,你也知道我家人,你姑妈要是有心瞒着,他们肯定不会透露给我半个字啊!”说到这里沈医生语气一转:“承光!她既然现在来找你,应该是做过羊水穿刺或者脐带血穿刺,确定配对成功了!”
盛承光也知道这事也怪不了沈轩,只是他此刻心情狂乱,也只有对好友能这样发脾气。
“你立刻去查,尽快告诉我结果。”
八楼转眼就到了,一路爬楼梯上来,盛承光倒是不怎么喘,只是心口那里憋的又冰又疼,嗓子眼里跟含了针一样。他站在门口喘了口气,开门进去。
里头子时也是刚回来,一手抱着东西,另一手换鞋,金鸡独立状。他一推门她往前一磕,人摔的跪在地上,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哎呀……”她轻声惊叫,手连忙去划拉地上那堆东西。
盛承光皱了眉,把她扯起来按在鞋凳上坐好,揉着她膝盖问:“摔疼了?”
“没有没有!”子时看他脸色不好,连忙摇头。
她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令盛承光更为恼火,想生气,又忍住了,转头替她捡那洒了一地的焰火棒。印着彩色图案的劣质纸盒子很不符合盛总的品味,里面还漏出不少银灰色的屑屑,把玄关地上都弄脏了。他收拾好了,心情也勉强压住了,勾起嘴角问她:“怎么买这么多?”
子时很自豪的回答:“我把钱给他,他把这些全给我啦!”
盛承光回忆了一下:他至少给了她一千块钱。
她又乱花钱,而且被人骗了。
本来这种事盛承光是要说她两句的,可是今天……他愿意纵着她。
今年的最后一天,就让他和她都放纵一次吧。
他用手背暖她冰凉通红的脸颊,子时缩了缩脖子,对他做了个鬼脸,盛承光被逗笑了,俯身在她冻的通红的鼻尖上吻了一下,极为温柔。
子时有些不好意思,伸出双手娇憨的对他说:“压岁钱呢?!”
昨晚他压着她“做游戏”,不依不饶,子时哭得很惨,他哄她说再坚持一会儿就有压岁钱。
盛承光想起昨夜那时的踌躇满志,与眼下的心情简直恍如隔世。
当下他脸上表情未变,牵着她进屋,嘴里说:“我记着呢。快去洗手吧,我们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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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年夜饭,盛承光精心做了两冷四热六个菜:冷菜是酸辣海蜇头和糖醋排骨,炒菜是龙井虾仁、清蒸鲈鱼、泰式咖喱蟹和肉圆炒青菜。另外还有一盘藕夹和一盘卤味拼盘,汤是海参河虾鸡汤,最后起锅前他放了一把娃娃菜的菜心进去,一烫就熟,鲜美无比。
子时期盼这一顿已经很久很久了!洗了手坐在桌边,每上来一道菜她就赞叹的“哇”一下,等盛承光刚坐下,她迫不及待就要上筷子。
盛承光笑着捉住她手说:“先拍个照吧。”
子时拍手说好,拿手机把这一桌拍了下来,想想还上传到了她的微博上。
一边传照片她一边随口问了句:“刚才是谁打电话给你啊?”炸藕夹的时候他去阳台接了个电话,回来后从她身边走过,她闻到他身上有烟味。
盛承光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在她手边凉着,轻描淡写的说:“哦,是沈轩。”
子时抬起了头,“是不是……齐光他有什么?”
“不是,”盛承光给她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齐光很好,他和家人在一起过年呢。”
家人……子时脸色变了。盛承光也后悔说错了话,就打岔转移她的注意力:“你发微博了?你的读者都看到了吗?”
子时就刷新留言看——她极少用微博,所以虽然是除夕夜,回复立刻暴涨:“大大你终于出现了!抱住!”
“《如果你是一只熊》坑了吗坑了吗坑了吗……”
“好多好吃的!”
“更新!更新!更新!”
“餐具好漂亮啊!桌子是红木的吗?”
“子时大大厨艺高超!”
……
子时不断刷新着看,笑的眼睛都弯了。
她对面,被她冷落的盛总不高兴了,伸手把手机拿过来一看,然后更加不高兴了:“你胆敢侵占我的劳动果实!”
“不是啦,她们都不知道你啊!”子时心虚的解释。
盛承光闻言挑了眉,“你在粉丝面前假装单身?”
子时“呃……”了一下,他神色更加紧逼,她没办法,说:“要不……我现在告诉她们?”
盛承光居然抬了抬下巴。
他今天不对劲,子时其实感觉到了,但是……她笑嘻嘻的举起手机拍了一张他的照片。
英俊的男人坐在精心准备的年夜饭桌前,一身的人间烟火,微博底下评论如爆炸一般。
子时吃两口就刷新一下留言,然后乐呵呵的看半天。盛承光本来的确是逗她开心,这时候也受不了了,给她碗里夹菜,说:“你好好吃饭——有这么开心吗?”
她放了手机,吃的腮帮子鼓鼓的,“……不告诉你!”
不告诉你:就是有这么开心啊!
第一次有人陪我过年,第一次有人说……你的男朋友什么什么的。
盛承光,你竟然会有这么一个片刻是我的。
**
吃过了年夜饭,盛承光带她去阳台上放焰火棒。
她买的焰火棒真是无聊极了,长长的一根抓在手里,点燃了以后噼里啪啦的闪着银色火花,一根闪到头就没有了——毫无花样。盛承光不肯把打火机给她,只好等在一边随时给她点火。点着了她在那儿晃圈玩着,他在旁边看着,顺手点了一根烟抽。
刚才他炸藕夹的时候,沈轩来电话告诉他:“我黑进了我伯父的电脑……怀孕27周了,19周的时候做的羊水穿刺,配型指标中白细胞抗原A、B、DR三项六个位点有五个相和,确认可以进行干细胞移植。”
盛承光当时站在阳台上,迎面是旧年最后一天刺骨的夜风,背后的温暖屋子里子时正在客厅沙发上玩平板电脑,他吸了一口冷风,“嗯”了一声,“是个好消息。”
沈轩也“嗯”了一声,却又叹了口气。
的确是齐光的好消息。
“还有件事,”沈轩避着家里头的热闹,压低声音说:“我翻了我爸书房,找到了你姑妈的脉案。她当年生齐光的时候落下了病根,现在又是高龄产妇,这一胎……得格外小心。”
“我明白。”盛承光很平静的说。
他已经平静下来了,也已经有了对策,详细的安排正在他脑海中逐步的完善。可是眼下,看着火光中她的笑容,他的对策和安排显得别样残忍。
盛承光一直看着她,目光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和:这傻姑娘,怎么就这么高兴呢?这有什么好玩的?
子时转头发现他在看自己,兴奋的朝他扑了过来,盛承光连忙丢了烟,捉住她两只手笑着骂她:“喂!你烫坏我衣服的话赔不赔啊?”
“赔啊!”子时今天开心的什么都忘了,自然而然的向他撒娇,像每一个热恋当中的女孩子那样幸福:“……我就把我自己赔给你叭!”
盛承光抽了她手里的焰火棒丢在地上,把她抱进怀里。
“谁要你啊!”
他声音太低,将其中的无奈与不舍埋的深深的,子时这会儿正满心都是幸福,压根听不出来什么,挣扎着又要去放她的焰火,盛承光强按着她多抱了会儿,松开她时揉揉她头发,无奈的问:“有那么好玩么?”
子时就拉他一起。盛承光两手各握着一根,仍然觉得这东西无聊又刺眼睛,转头去看她,看她年轻的脸庞在银色的火花里烨烨生光。
子时被他看得转过头来,笑着对他说:“火树银花。”
盛承光用手里的焰火棒轻碰她的,“这么点火光就用上这个词了?你真当我中文不好?”
子时笑嘻嘻的,满足又骄傲,“这是我的火树银花。”
不必张灯结彩,只需暗夜生光。
远方天际,绚丽的焰火此起彼伏,半片天空都被映亮了,而他们这里的黑夜只有这单薄的银色火光。盛承光一时心绪难平,倾身过去,在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晚上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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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在我地盘上等吃西瓜的太过分了!不过……到底什么时候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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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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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在这个除夕夜里好像有用不完的耐心。那么多的焰火棒,单调重复的点燃——燃尽。到最后拆开一盒一把都抓在手里,一齐点上,银色的火光几乎成球状,噼里啪啦的声响,当真有几分火树银花的味道。子时笑着扭头伏在他怀里,手伸的远远的。盛承光笑话她胆小,却接过了她手里那一大把。
子时缩回手抱着他腰,靠在他怀里看那热闹的银色火光,踮起脚、亲吻他的下巴。
她在这个除夕夜格外的大胆,像是用上了全部的勇气。
盛承光低头与她接吻,在耀眼的银色火光里、在不甚好闻的硝烟味道里,缠绵的长长的一个吻……
子时含着他的唇瓣,轻声模糊的说:“……谢谢。”
盛承光勾起了嘴角,回应了她一个轻吻。
“进去吧,很晚了。”
两个人进屋,各自洗澡,还头靠头的看了一会儿春晚。子时这一天过得前所未有,也玩的很累了,窝在他怀里浑身暖洋洋的,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窗外断断续续的炮竹声忽然像约定好了似的密集起来,然后接二连三的焰火升空,黑夜炫亮如白昼,他们卧室的窗帘都被映亮了。
子时翻了个身,往他怀里拱了拱,困倦的嘟囔:“十二点了吗?”
“嗯。”盛承光一直醒着,这时伸手拧亮了台灯,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封红包来给她。
原本困的睁不开眼睛的人,顿时清醒了。
“哎?”里面不是压岁钱,是一块玉,子时倒在手心里看,见是一枚小小的玉环,色泽温润,触手生温。
盛承光从红包里又倒出一团红线来,展开来长长的一根,他掐住头尾对折再对折,穿过玉环,手指一绕打了个结,然后竟然就着那个结往上编起了绳。
他手指修长好看,编的花样复杂精巧,在这暗夜昏灯里,令人望着恍如在梦中。
盛总又刷新技能了,脑残粉一咕噜爬起来,跪在被窝里惊讶的盯着他手指看,像看变魔术一样一眼不眨。
他动作快,没一会儿就编好了,又从床头柜上摸了打火机,把绳子打了结的末端在火上一晃而过,烧的结实又牢靠。
“过来。”他勾勾手指,脑残粉立马伸脖子过去,他给她戴上。
“洗澡的时候也不要拿下来,一直戴着。”盛承光给她理好绳结,手指轻轻的在上头抚,低声说:“这是我妈妈的东西,你要是敢弄丢了,我就要你好看,知道吗?”
子时一直低头摆弄那个玉环,闻言重重点头。她跪在被窝里,点头幅度之大,简直像是在向他磕头。
又犯傻气了,盛承光揉着她头发笑起来。
两人离的这样近,他却伸手将她捧的更靠近自己,额头相抵,睫毛都要在眨动中缠绵在一起了,他轻声说:“新的一年开始了,你会有全新的生活,要鼓起勇气面对、要努力又开心的活着,答应我!”
“嗯!”子时答应的很用力,红着眼圈,笑着问他:“你应该提前告诉我有交换礼物的环节,我也想给你准备新年礼物!”
“不用了,这是压岁钱。”盛承光拉她躺下,把她抱在怀里,惬意的舒了口气:“你不是叫我哥哥了么?以后你和齐光一样依靠我。”
子时想起昨晚那会儿还骂他变态,不好意思的滚在他怀里蹭。
外面炮竹声声辞旧迎新,里头却暗自希望此刻时光永驻。
“新年快乐,”盛承光拥着撒欢的人,黑暗里他眼睛里的情绪终于毫无掩饰,“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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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就开始放鞭炮了,盛承光好多年没在国内过年,都快忘了这茬,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捂住面前人的耳朵,柔声哄她:“还早,再睡一会儿。”
子时闭着眼睛打哈欠:“……要起来吃年早饭啦……”
她从来没吃过年早饭,从前过年的时候家里那个阿姨总是年三十下午早早就走了,年初一下午才过来,横竖子时早上起不来。但是有一年子时熬夜到年初一早上,早晨跑到院子里看太阳升起来,隔壁叶家的阿姨从厨房窗户里叫她:“新年好!吃过年早饭了吗?”
从那一年起子时惦记了好多年了:年早饭。
“要红枣米饭,还有菜头很重要!”
盛承光想说她烦死了,可是大年初一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他就掀了她被子,在她肉肉的屁股上打了两下,看她像只小虾米满床乱蹦,他才心情很好的下床去给她做奇怪的年早饭。
在米饭里面放红枣这种事……盛总叹气:看在这是新年第一天的份上。
菜头倒是好弄,盛承光剥了几颗上海青,叶子留着中午炒菜,菜心热油快炒了一盘。
又切了咸肉咸鱼和咸鸡腿,再佐四个爽口小菜,早上吃饭怕她咽不下,又蒸了两个日式茶碗蒸。
他在高速且有效率的排阵布将,耳边听着身后她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腰上一紧,他回头看:小丫头穿着他的白衬衫,下面两条腿光溜溜的,叫人看一眼就遐想万千。
只是盛承光这时候没那种心思,转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说:“不洗澡跑出来干嘛?臭烘烘的。”
她被说臭也不松手,抱着他腻着腻着,忽然大叫了一声:“盛承光!我好喜欢你啊!”
盛承光愣住了。
他手里的动作愣在那里,子时明明察觉了,却也没有抬头看他,只是静静的抱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她满足的在他背上蹭蹭,才转身跑进去洗澡了。
简直像是落荒而逃。盛承光站在食物香气温柔充盈的厨房里,看着照亮案头新一年崭新的阳光,心里明白:她已经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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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年早饭的时候,两人对坐,没有人说话,屋里静静的,窗外偶尔有一阵一阵炮竹的声音。
盛承光看她一个劲挑米饭里的红枣吃,给她夹了一个菜心,看她竟敢悄悄埋在米饭下面,他咳了一声,示意他看到了。
子时就吐吐舌头。
“吃掉。”盛承光命令,“这是新的一年的好彩头。”
“你不是中文不好吗?!”子时不忿的问。昨晚驳了她的火树银花,今天连菜头寓意彩头都知道了。
盛承光看她一眼,悠悠的:“幼稚。”
幼稚的人,挑挑拣拣的选出一个个头最大的菜头,夹到他碗里然后说:“给你一个大彩头!祝你新的一年事事顺利!”
盛承光低头看碗里的大菜头,忽然夹出来直接喂到她嘴边,“张嘴!”他不由分说的塞进她嘴里。
子时吃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他就笑,声音在窗外炮竹声里显得特别别样柔和又认真:“万事如意。”
子时也喂他一个:“宏图大展!”
“四季平安。”他又喂她一个。
“财源广进!”子时不甘落后。
她喂他的是盘子里最后一个菜头,顿时得意起来,谁知盛承光伸筷子从她碗里夹起刚才她埋米饭下面的那个——“心想事成。”
子时有些不甘心,可是转念一想:他祝她“心想事成”,那她所有的祝愿都会成真!
“好哒!”她开心的吃掉了最后一个菜头。
盛承光也转过了这个弯来,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眼看时近中午,他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如此快过。
吃过了早饭,他拥着她在沙发里说话。子时想表现一把去洗碗,盛承光不让。
“放着吧。”他抱着她,“和我说说话。”
子时转头看他,对他笑,她太年轻又太专心,神色间依然学不会掩饰,那种明明有了预感却不敢问的眼神,令人心碎。
当然,是令看着她的人心碎。
盛承光伸手拂开她脸上的碎发,问她:“这样过年你觉得怎么样?好吗?”
“很好。”子时莞尔一笑。
“那以后我们都一起过年,每一年。”他说得很慢。
子时却不回答,只是笑,依偎在他怀里,靠在他肩头,抬头在他脸侧吻了一下。
她轻声说:“你真好。”
大年初一的炮竹连声里,安静的温暖的家里,盛承光拥着子时,时间在他们的拥抱里毫无感情的飞逝,可是语言总有些时候是苍白的,便如此刻,两个人都宁愿沉默。
门铃终于响起的时候,盛承光拍拍怀里安静的人,“你去房间里,我叫你的时候再出来。”
她一向乖,什么也没说就进去了。
盛承光去开门,果然是赵怀章,如约而至。
年近五十的男人了,依然挺拔英俊,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儒雅令他看起来格外的出众。他走进来,温和的对盛承光说:“好久不见了。我来接她。”
盛承光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有两句话想跟您聊一聊。”
**
两人到了书房。
盛承光关上门,问赵怀章:“姑妈怀孕的事情为什么瞒到现在?我问过齐光,连他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他没让座,赵怀章就站在那里,笑了笑回答说:“是你姑妈决定的,我并没有问过她原因。”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盛承光沉声问。
其实这种问话并不应该发生在小辈与长辈之间,但是盛承光是盛家的长房嫡孙,而赵怀章……他必须回答。
“我会尽我所能,好好照顾明华和齐光,还有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
“子时呢?”盛承光冷冷的问。
赵怀章依然很平静的看着他,说:“你现在是用什么样的身份在问我呢?”
盛承光眼中暗了暗。
他的身份吗?
他想起年夜饭时令她笑靥如花的那些留言,为此他特意注册了微博账号去看。
“她的男朋友。”他说。
赵怀章对他微微一笑,“我对她的感情越少,她会过得越好。”
因为盛明华实在是一个心地很不错的人。
盛承光沉默了片刻后笑了起来,像是自嘲一般,无奈极了。
“你说得对。我明白了……谢谢。”
他转身出去,径直走到主卧门口,抬手敲门。
门开的有些慢,但是一直没有听到里面的脚步声,盛承光知道:她一直就站在门后。
卧室里拉着窗帘,光线有些暗,女孩的脸在昏暗里显得苍白,眼睛就更显得明亮。盛承光看着那双纤尘不染的明亮眼睛说:“你爸爸来接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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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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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终于到了这个时刻,子时反而心里踏实下来。
她一直是习惯待在谷底的人,可自从遇上了盛承光,这段日子以来太过美好,被他捧在手心、捧到了半空中,飘飘然的虽然前所未有的幸福,但是也前所未有的不踏实——从来没有爬过这么高,不敢想象摔下去该有多么的疼。
现在总算被推下去、摔在地上了。
摔的结结实实的,子时反而松了一口气:也还好嘛,没有想象中疼的那样要命。
她还活着,带着与他的全部回忆。
挺好的。
赵怀章向她点了点头就坐在客厅沙发里等。子时在卧室里收拾行李,盛承光走进去看了一会儿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带走。”
她手边床上扔着那件她早上套过的白衬衫,是他昨晚换下来的,听了他的话她就拿在手里,然后看看他。
这一眼看过去,子时发现盛承光此时的眼神很奇怪:像有一整夜的黑暗在那双眼睛里头,情绪浓烈的化不开,那样眼神深深的看着她,令她莫名觉得哀伤。
“怎么了?”她几乎是下意识的问。
“为什么不问我?”盛承光语气和眼神一样沉沉的,“你有要求我解释的权利。”
至少你可以质问我——为什么忽然就让你走,为什么叫来赵怀章。
虽然她问了他不会回答真话,但是她的确有质问他的权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拿走一件他穿过的白衬衫都要看看他的脸色。
难道她期望从他这里带走的,只有这件衬衫吗?
子时愣了愣,问:“齐光……他的病情怎么样了?”
盛承光心口堵的无以复加,硬着声音说:“齐光的妈妈怀孕了,孩子的脐带血确定可以移植干细胞给齐光。所以,用不着你为我生孩子了。”
“……哦。”
问完了,子时低头又去继续收拾。
她心里觉得这样挺好的,否则就算他承诺过会照顾他们的孩子,她也会牵挂一生的。
想见不能见的人,一辈子有那么一个已经很够了,足够她这一辈子回忆怀念、念念不忘。不要再多一个了,否则这一辈子也太过辛苦难熬了。
她想着她的,盛承光在旁看着她手里的动作杂乱无章,分明神游天外,他耐心纵着她,在这最后的沉默时刻。
可她终于将箱子合上,起身对他笑了笑。
“好了。可以走了。”
盛承光喉头动了动,忽伸手,手指在她颈中一勾,将那枚玉环勾了出来,“记住我的新年祝福。”他低声郑重的说。
说完他转身走出去,子时在他身后小声的说:“你也是,盛承光。”
盛承光脚步顿了顿,然后径直走出去,直到赵怀章带着她离开,再也没有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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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跟着赵怀章回到别墅,一路无话。
一进门,有两个中年阿姨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那里,都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和气,站在前面的那个阿姨接过赵怀章手里的箱子交给身后的中年男人,然后对子时说:“我姓王,她是陆阿姨,那个是李司机,以后就由我们来照顾你,你有任何需要都告诉我,好吗?”
很少有人这样亲切又热情的对她说话,子时颇有些受宠若惊,一时怔在那里,赵怀章轻轻拍拍她肩膀,她回过神连忙乖巧的答:“好的。谢谢。麻烦了!”
王阿姨笑的更亲切了,又对赵怀章说:“先生,太太吩咐了您中午留在这里吃饭,歇过午觉以后司机会来接您。”
赵怀章“嗯”了一声往里走去,子时跟上去,见玄关鞋柜换了新的,鞋柜前还端端正正摆了两双拖鞋,有一双粉色的印着猫咪图案,看起来毛茸茸的可爱又舒服,王阿姨走过来蹲下,子时连忙自己换鞋,王阿姨好像愣了愣,然后笑眯眯的把她换下来的鞋收在一边。
换了柔软舒适的拖鞋走进去,子时发现里面的家具也都换过了,布置一新,原来的偏厅变成了餐厅,米白色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和饭菜,都是热气腾腾的。
子时有些不明白,吃饭的时候不时抬头看对面的人一眼。可是赵怀章和以往与她吃饭一样,平静的细嚼慢咽,一言不发。
好不容易等他吃完了,子时也立刻放下碗筷。
赵怀章心里叹着气,说话时语气却依然一丝波澜都没有:“以后就由他们照顾你,有什么事的话你直接打这个号码。”他推过来一张名片,上面印着盛氏集团董事长助理的头衔,“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打这个电话。”赵怀章又强调了一遍。
当着阿姨们的面,他不能多交待她什么,这一句重复已经是多的了,赵怀章看着幼女尚且天真懵懂的脸,目光复杂。
“齐光托我问候你,他希望你有时间的话去医院看望他。”赵怀章轻声说:“你要出门的话只要和她们说一声,然后叫司机开车带你去。”
她总算有了点反应:“哦。”
赵怀章无奈,起身说:“那我走了。”
他走到外面,司机还没来,想起来盛明华是安排他在这里过了中午再回去的,赵怀章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回过去再看看她。
他又进去,见阿姨正在收拾桌子,没见到子时人,他在底下找了一圈,上楼后在她房间里找到了她。
房间门没锁,他推门进去,一眼望见飘窗上抱着膝盖的女孩正在哭。
小小的一张脸靠在自己膝头,怔怔的、默默的流着眼泪。
那个瞬间赵怀章仿佛被二十年的时光迎面痛击,疼的喘不上气。
他平静的等自己心口缓过来一些,走过去蹲在她身前,声音有些嘶哑的问:“怎么哭了?为什么哭?”
她不肯说,他就一直问,反复的、耐心的。
子时最终将头埋在手臂间,嗓音颤颤的,说:“他会很好很好的……是不是?”
“谁?”
“……盛承光。”
我离去以后,他会从此一生顺遂,对不对?
他会一直走在光明坦途之上,永远意气风发,是不是?
当我在夜里思念他的时候,他不会知道的对吗?
她伏在那里,头发披在肩上,赵怀章无可言说,只能伸出手在她头上轻轻的抚了抚。
她有一头很漂亮的长发,乌黑柔顺,并非来自他。
“如果你想知道,你得自己去问他,”赵怀章温声说,“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有时候这两个人之间都未必能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永远没有准确答案,也没有人可以为你解答。你要勇敢,面对这个世界、面对你自己,都要很勇敢才行。”
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多话。
子时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茫然、惊讶、以及似懂非懂。
“先生,司机已经把车开过来了。”阿姨这时在门外说。
赵怀章将手从女孩子的长发上收回,对她笑了笑才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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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怀章的车刚离开子时的别墅,盛明华那边助理就告诉了她。
盛明华正在吃饭,旁边坐着盛承光,她听了助理的汇报以后看了他一眼,盛承光正喝汤,手指稳稳的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知道了。”她吩咐助理:“去把推拿师傅叫过来。”
助理走开去,盛明华转头问一顿饭都在不停喝汤的人:“你怎么了?今天这汤格外好喝吗?你都喝第三碗了。”
“不错啊。”盛承光竟然赞了一句。
盛明华有些诧异。她回来的急,用惯了的厨子今天下午才到,盛宅的厨子匆忙间准备不出合口味的东西,这道枸杞红枣炖鸽子,枸杞过多、红枣过甜、火候也有些欠……承光一向口味挑剔,况且他从小就不喜欢鸽子汤!
盛明华想起之前吼他发疯了的话,背上一寒,给他面前的碟子里夹了块鱼,想了想又说:“我也是才知道那边照顾的人这么不用心,这次我给她派了两个阿姨,都是原来我身边的,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就别再多想了,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盛承光又添了碗汤,语气平静的说:“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您给她入户籍。”
“……她没入户籍吗?”盛明华也有些惊讶。
“没有。”盛承光慢慢的喝着汤,“连姓都没有。”
底下人办事,难免揣度上意,在他们看来吃软饭的男人居然搞小三,还搞出了孩子,养活这种孩子给了大房子住、给了用不完的钱,还要怎样?
至于盛明华,盛氏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她处理,所剩不多的时间她当然会全部用来牵挂她的齐光。
可是居然连姓都没有……盛明华叹了口气,“我会叫人给她办个户口。名字……等你姑父回来吧。”
“把她养这么大的是我们盛家,为什么要问姑父?姑父从来没有管过她。”盛承光放下汤碗,甩甩烫红了的手指,“是我们盛家养大的孩子,当然得姓盛。她叫子时,就叫盛子时吧。”
盛明华有些想发火,可一来顾忌腹中孩子,二来承光这么痛快的分了手,她势必得安抚一二……只好沉着脸默认下来。
赵怀章恰好这时回来,门口传来“先生回来了”的问候,盛承光推了碗上楼去了。
“你不吃饭了?”盛明华看他一口没动饭菜,着急的喊他。
“我吃得很好,叫他们晚上还做这个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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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家作者去帝都签《如愿》啦~勤劳负责的存稿箱君值班~快来亲吻爱抚和拥抱~
存稿箱君不会挂霸王,攒着等你们家作者回来一起挂~~~
3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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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怀章回来了,脸上表情与往常一样淡然平常,别人看不出丝毫异样,盛明华却能看出来他眉宇间那一丝微微的僵。
可她的语气和刚才对盛承光没有什么不一样:“我约了推拿师傅,忽然有点困不想按了,你要是没事就去给他按一会儿吧。”
赵怀章点点头。他一向话不多。
盛明华看他好像也要往楼上去的样子,就跟承光一样不愿意和她多待,她心里有些不好受。可能是怀孕的缘故吧,她情绪不太稳定。
接着她又想起刚才助理报告说赵怀章在那儿多留了一会儿。
“换过去的人怎么样?”她清清嗓子,问,“你要是觉得不好,我就再换。”
“不用,挺好的。”赵怀章知道那两个阿姨都是她经年用着的,人可靠也懂规矩。
盛明华说:“我看承光的确已经放下了,你也劝劝她。”
赵怀章绕过她坐的沙发,在她下首的沙发里坐下,神情温和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笑起来的时候盛明华的心就会变得很软,从第一次见他时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这叫她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我明天叫人去给她办户籍,她叫子时,就叫盛子时怎么样?还有,你问问她想不想出国?去念书也好,散散心也好——英国太闷了,小女孩还是去法国吧?”
“明华,”赵怀章温声打断她,“这些事让你手下的人去办就好了,别忘了沈医生的嘱咐,你好好休息,怀着孩子呢,别想太多了。”
盛明华心里一甜,可惜随即而起的反应便是掩盖这种真实情绪,她冷淡的闭上了嘴、扬了扬眉。
盛家人血液里的天性以及这么多年生意场上的打拼,她无法像一个普通的妻子那样对丈夫欢颜笑语、温柔体贴。
其实有时候她也知道这句话不对,换个语气或者词会好许多,也知道这件事应该先通知他、征询他的意见,但是……她做不出来。即便是承光和齐光,她再欢喜疼爱也不曾把他们搂在怀里亲吻、温柔的说话。
她也当然知道那个女人就是那样温柔的:长长的头发,很美的五官,总是沉默而温柔的神气……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也很想变成那样,可是……她做不到。
有时候觉得一生都是个错误,她错了,还拖着一个他。要是当初她没有喜欢他,就不会有齐光,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上去躺会儿。”盛明华胸口发闷,深吸一口气,说。
她扶着腰站起来,赵怀章立刻起身去扶她,温暖的手搀在她手臂上,盛明华偏头看他一眼,终于对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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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华身边的人果然是非同凡响。管家王阿姨来了以后,把家里内外安排的井井有条,而且她每个礼拜都要给子时看全家的开销,水电煤气超市购物一笔一笔算的一分钱都不差的,子时起先只不过看个热闹,她却教子时算账,告诉她即便以后不管帐也要会看会算,不然有多少钱都会被人骗走的。
另外陆阿姨包揽了家务活,她做菜非常好吃,每顿变着花样的做四菜一汤,都是真正用了心思的味道,子时最近被她喂的面色红润,好像还长高了!
司机大叔憨厚沉默。因为子时基本上不出门,他闲着没事,包了园艺工作,一个月过去,子时发现自己住的房子居然有前后两个花园!
最令她觉得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改变的是:有人送来了她的户口本和身份证!
她姓盛,盛子时。
盛、子、时,她反反复复的念叨这个名字,在纸上一遍一遍写,还把以往所有的画都翻出来,署名那一块全部签上盛子时三个字。
盛子时,有一个字和他的一模一样呢。子时总是情不自禁的抚摸这个盛字,指尖力道温柔的像在抚摸他的脸庞。
你的新年愿望成真了呀,承光,我的新年愿望也要全部实现才好!
只可惜阿姨们对她再好,毕竟不会告诉她盛承光的消息。子时只有向叶祁远打听。
叶祁远被问了以后脸色变得很难看,瞥了她一眼,冷笑着说:“他很好,非、常、好!”
子时脸上立刻出现那种听到了绝好消息的喜悦表情,叶祁远顿时怒的不是一点半点:“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他们站在各自院子里,隔着一道篱笆说话,叶祁远这么一吼,叶家厨房的窗户里就传出叶奶奶的声音:“祁远,你好好的说话!喊什么!”
叶祁远回头怒吼:“知道了!”
子时低头笑,被他在额头上狠狠戳了一下,她捂着头继续笑。
叶祁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一些,又告诉她说:“盛承光回盛氏了,盛氏为他举行的欢迎晚会上他的女伴是谢嘉云,还有,听闻谢嘉树出任了盛承光的特别助理。”
回归正统继承祖业、未婚妻助阵秀恩爱、小舅子做跟班心腹,着实是春风得意呢!
子时也这样想,并且一直提着的内心总算放了下来。
虽然从来不敢相信谢嘉树和齐光、一一都说过的那句话,但是她依然担忧她影响了他的人生。
没有就好。
“出尔反尔的家伙!”叶祁远咬牙切齿的低声骂。
“谁出尔反尔?”子时好奇问他。
“王八蛋出尔反尔!”叶祁远又吼上了,这回不等叶奶奶喊他就转头吼:“知道了!我回来了!”然后怒气冲冲的就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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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盛承光过得好,子时心情越加的开朗,齐光又一次托人叫她去看他时,她就去了。
前些天她无意间听到王阿姨和陆阿姨闲聊,王阿姨时说盛明华生了一个七斤重的男孩儿,健康平安。子时心想:大概齐光就快要动手术了吧?
子时去医院时带了陆阿姨亲手做的蜂蜜柚子茶,齐光见了吹了个口哨说:“太好了!正好配我的提拉米苏。”
他让过来一块给子时,问她:“你听说过提拉米苏的故事吗?”
子时摇摇头,齐光就清清嗓子说故事:“从前,在二战的时候,有一个意大利士兵接到命令,即将上战场去,他的妻子在家中为他送行。妻子想要给临行的丈夫做些吃的,但是家里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心急如焚的妻子没有时间和材料烤精美的蛋糕,她就把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比如饼干啊面包啊胡乱混合在一起,和鸡蛋、可可粉、蛋糕条一起搅拌,做成了一个点心,就是这道提拉米苏。每当士兵在战场吃到提拉米苏,就会想起家里的爱人,所以这个点心的意思是‘记住我’。”
齐光说完,吃了一口提拉米苏,享受的眯了眯眼睛,就听子时声音小小的问:“二战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齐光差点喷她一脸提拉米苏:“有空就多看看书!就知道谈恋爱!小小年纪不学好。”
“……哦。”子时低头看着那块精致的巧克力色甜点,突然又小声冒出来一句:“这种蛋糕不可能做成干粮吧?不好带也不好储存啊。”
“……”齐光努力的维持着“我懂很多”的脸,“因为后来的很多年里改良了配方啦……你快尝尝看,这是我的最爱!很好吃的,承光哥特意从我最喜欢的那家店买来的。”
看她因为承光哥的名字蓦地抬起头,眼睛都睁圆了,齐光顿时寻回了一丝身为哥哥的自尊,笑眯眯的说:“其实,那个只是传说故事而已,在意大利语中,提拉米苏是‘带我走’的意思。”
子时眨了眨眼睛,低头吃了一口,说:“对的。”
“什么对的?”齐光好奇,“难道你懂意大利语?”
子时摇头。
她不懂意大利语,但是她懂:如果你要上战场,我希望做的是“带我走”,而不是“记住我”。
带我走,或者彻底的忘记我。
齐光看她只顾着发呆,他一个人吃也没什么意思,意兴阑珊的放了勺子,捧起柚子茶喝了两口,他忽叹了口气。
子时回过神,拍拍他手,柔声安慰他说:“我听说干细胞移植的手术成功率很高。”
“那有什么用呢?移植干细胞对我的病有没有根治效果都还是未知。”齐光无奈的微微笑着。
子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她并不擅长安慰。她默默伸手覆在齐光手背上,齐光一笑,反手与她十指交扣。
盛承光从沈轩那里匆匆赶上来,一推门就看见这十指相扣、温情对望的一幕。
即便对方是齐光,他也抑制不住的黑了脸。
他径直走过去,半提半扶的把齐光弄到床上躺着,硬声硬气的对他说:“就要准备手术了,最近几天你都要好好休息,不准下床!”
子时从他进来就没敢抬过头,这时连忙说:“那我先回去了。”
齐光笑着向她挥手道别,又对盛承光渣渣眼睛,说:“哥,能不能麻烦你一趟?送她回去。”
盛承光表情极为不耐的点了点头,眼神冷冷的掠过身边人,子时却头也不抬的轻声飞快的说:“不用了,我的车就在楼下等我呢。”
说完她真的转身走掉了,脚步匆匆的,仿佛身后有什么会追上去咬她一样。
病房里,愣在当地的盛承光,脸色已经不能只用“精彩”二字形容了。
齐光实在忍不住,捶床大笑,近日来的抑郁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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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君笑眯眯的告诉你们:今天你们家作者在帝都签了760遍“长着翅膀的大灰狼”,明天还有1240遍的“长着翅膀的大灰狼”热情等待着她,签不完不放她回来哟~
35、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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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逃跑似的匆匆下楼,钻进车里后,她手抚着扑通扑通跳的心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司机看了后回头担心的问:“小姐,你还好吧?”
“没、没事,”子时缓过这一阵,眼神活泛了一些,她喘了口气说:“李叔,我们回去吧。”
李司机说好的,正要开车,忽然副驾驶座的车门一动打开了,随即一个高大身影落座。
李司机正要大喝干什么的!可定睛一看,惊了——“大少爷?!”
表情十分之冷酷的盛大少爷对他微点点头,“顺路送我去一趟盛氏。”
李司机下意识的连连说好,连忙开车,可是车子滑出去了他又觉得不对劲——老宅那帮家伙不要命了?大少爷出门居然没车接送?
可是不对啊,这家医院出去是一条长长的私路,开车到马路上都要十几分钟,大少爷没车的话难道是走路进来的?
怎么想这事情都透着诡异。
李司机不时瞄过来一眼,盛承光当然察觉了,不悦的问:“怎么了?”
李司机还没答话,后座上的人明显的动了动。盛承光理所应当的从后视镜里一眼扫过去,可她抬头看了眼发现不是对她说话,惊慌的又埋下了头……那头低的,就快埋到座位底下去了!
这边李司机赔笑:“大少爷,要不我这儿靠边停了,您换到后面去坐吧?”
没有让大少爷坐前面的道理啊,虽然不知道大少爷对子时小姐是个什么态度,但是老宅那边都派他们这几个来照顾了,大少爷一向体贴老宅那边,应该也不会为难子时小姐吧?
“不用了,”偏偏盛大少爷眼睛盯着前方的路,脸色冷峻如寒冬酷烈,“后面不是有人么。”
后面的那个人……更加低着头缩成一团了。
李司机发现大少爷的神情实在不能用简单的“难看”两个字来形容。
看来大少爷很讨厌子时小姐啊……回去要和王姐说说,以后尽量避免这两个人碰上,看这会儿把子时小姐给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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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了很久才到了盛氏大楼。一路上盛承光都没说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脸色越来越臭,吓的李司机开的飞快。
车停在盛氏气势恢宏的大楼底下,副驾上的人顿了顿——从子时的角度偷偷看去,他腮帮子动了动,好像是咬紧了牙齿……然后他推门下车,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他走了,车内气氛顿时一轻,子时也终于能抬起头。从车窗里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进去,有两个人小跑着来为他开门,他大步流星,所到之处众人都停下来向他点头示意,子时看到那些人的口型,恭敬的称呼他“盛总”,而他意气风发、勇往无前、不曾回头……你就该是这样的,盛承光。子时心里赞叹的说。
手指隔着衣服按了按心口的玉环,子时心里感到特别的踏实与骄傲,至于还有另一些隐隐的情绪……没关系,她没关系的。
“走吧,李叔。”看着他走得再也看不见,子时恋恋不舍的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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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赞叹的那个意气风发、勇往无前、不曾回头的人,这两个月以来其实忙得快要发疯了。
他是做风投白手起家的,单枪匹马快意华尔街,盛氏这边他既然不打算继承,就从来没有沾过手,现在匆忙间入主,其实颇为不适应,他那样的性子,表面看来自然云淡风轻,实际上只能睡三个小时一天,连着十几个小时不歇气的看各类往年报表。
大概是严重缺觉的原因,他近来脾气变得暴躁不已,每一天都默默的觉得明天一定会发疯,又每一天都默默的扛下来。
雪上加霜的是,他身边还跟着一只谢嘉树。
原本计划好了近日宣布解除婚约,作为对盛家的震慑、对盛明华的安抚,他宣布回到盛氏帮忙。可是现在的情况他回盛氏是理所应当的,甚至盛家还会防范他趁着盛明华虚弱搞政变,他不仅不能提解除婚约,为了坐稳这个位置、为了让盛明华安心坐月子,他甚至需要谢氏的撑腰。
所以他只能去与谢嘉云商量延缓解除婚约。
当时谢嘉云笑的如沐春风,一句推辞为难都没有,但是把嘉树交给了他。
这是要借他为嘉树铺路——他成功入主盛氏,嘉树跟着他便是开国功臣,谢家那帮人自然不会再看低嘉树。
而眼下这种情况,他自然必须接受。
谢嘉云……真是越来越长进了,也越来越狠得下心。
自作孽不可活,他只能拖着谢嘉树这个大油瓶杀进盛氏。好在盛明华女士积威多年,他又是名正言顺的盛家继承人,交接虽辛苦但还算顺利。
柳絮飘满全城的时节,盛氏已经在他的操作下正常运行起来。
这之间虽然从未见过面,但他其实打过一个电话给子时,那是又一个熬夜通宵、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是espresso也支撑不住的时候,他打开家中所有的灯仍觉黑暗,真的管不住自己了,他给她打了电话。
当时电话响了很久,她接起的时候声音很犹豫:“……喂?”
盛承光那个瞬间突然生气了,因为她的声音很清醒——她又熬夜了。
“盛承光?”她轻声的叫他。
连名带姓的三个字,盛承光就像是被一只温柔的手按摩了心脏一般,发闷的心口一下子被揉开了。
好吧,其实他并不是生气她熬夜。
他说:“这几天太忙,忘了告诉你一声:《如果你是一只熊》快要上档了,反响很好。”
那么多钱砸下去,又是盛氏和谢氏两家的合作项目,各家电视台当然抢着购买版权,反响当然会很好。
一句废话而已。
不过子时压根也不懂,“哦”了一声,“那就好。”
她不再说话,良久还是盛承光撑不住,声音低的像嗓子眼里出来的,说:“最近过得好吗?”
子时被那格外低沉的声音惊了一下,心口酥麻的一时说不出话。
她沉默,他便以为是无话可说。
这黎明之前的夜顿时比espresso还要苦涩。他不甘心,执着的又问一遍:“最近好吗?”
子时在电话那头捂着心口,艰难的答:“……我挺好的。”
她的声音太艰涩,盛承光那样的全神贯注,如何能不察觉?顿时认定她说的是假话。
然后他心里竟然舒缓了许多。
那之后他曾经暗自笑话自己:你是二十岁的男孩子吗?怎么能希望她过得不好呢?以己度人这种事,不该用在这种地方的。
可是他还是被那句艰难的语气安慰了,后来的日子里仍是缺觉,却没有那么难熬了,连固定的每天训三遍谢嘉树都变成了两天五遍。
直到今天,医院那边说齐光又给她打了电话,他心想他原本就打算去看齐光,在那里碰上谁那都是凑巧……况且只是看一眼而已,看一眼她到底好不好。
然后他看到了。
的确是他以己度人了,她说的不是假话,她的确过的挺好的。
好的更甚在他身边的时候。
好到对他退避三舍,仿佛生怕靠近他生活就会回到以前。
就好像他用分手换来她的现状,做得多么正确,应该一直这样正确下去似的。
盛承光觉得自己肝疼的厉害。
大步流星的回到总裁办公室,他立刻叫人送她的报告进来——虽然对姑妈很放心,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叫他的人一直盯着她那边。
从报告上看,盛明华女士给的人确实将她照顾的很好,衣食住行没有一样不精致周到。报告里还提到子时乖巧省心,两个阿姨渐渐的几乎当她是自己女儿照顾了,陆阿姨给子时织了一件西瓜红的羊绒衫开衫,王阿姨休假的时候邀请子时去她家做客,她家上大学的儿子小王与子时很是投缘,最近子时都在小王班上旁听。
报告里有很多照片,大多数她都在家里:在二楼飘窗上坐着晒太阳、在院子里跟李叔学浇花、送什么东西去隔壁叶家……还有一张照片是她和那个王阿姨家的儿子:小王同学略显幼稚的脸当然不如他的英俊逼人,但二十来岁男孩子那份阳光朝气是与眉眼气质无关的,走在他身边的子时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微蓬的公主裙下摆非常漂亮,柔顺黑亮的长发简单披在肩上,她手里挽着一件西瓜红的羊绒开衫外套,小王同学拿着她的包,两个年轻人并肩走在校园里,偷拍的效果都像是一张青春偶像剧海报。
盛承光积累了两个多月的劳累全部涌上来,眼前一阵金星直冒。
“拍到这些……为什么不早报告我?!”盛总声音中满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绪。
向他报告的那个手下很委屈:“是您说不要看……”
他是盛承光的人,当然知道那是盛总的女人,可是他之前好几次都想要汇报来着,是盛总一脸高深疲惫的说:她好吗?那就好。
他当时回答说很好,那位也的确……很好啊……
办公室里紧张的气氛像是针尖与气球相差一毫米,一触即炸,还好谢嘉树这个时候蹦跶了进来,盛承光揉着太阳穴对手下人说:“你先出去吧。”
那人跑的跟被狗追似的,谢嘉树好奇的看了一眼,再过来伸头一看,见盛承光桌上全是子时的照片,顿时谢大少怒了:“你都和我姐和好了!居然还想着那只小熊!”
“你姐交代你的任务里面应该没有盯着我私生活这一项吧?”盛承光双手撑在额头上揉按着,低低的淡声问。
谢嘉树重重哼了一声,优雅漂亮的卷发每一丝都透着不高兴,手里一甩把一个文件夹扔在桌上。
“是什么?”盛承光现在看到文件夹就肝火直窜,一点也不想打开。
谢嘉树说起这个又开心起来:“这不是齐光要动手术了么?我给他办一个Party壮壮胆!”
齐光最近状态不好,的确也需要释放一下,盛承光点了头。
“我姐叫我邀请一些谢家的人——你看我姐对你多好!所以你一定要亲自去邀请我姐当女伴,在Party上你们两要恩恩爱爱、羡死旁人,知道吗?”谢嘉树严肃的叮嘱。
盛承光放开手,往后靠在椅子里,用“你这种白痴到底为什么有资格跟在我身边”的眼神看着面前人,“羡煞旁人。‘煞’是‘很、非常’的意思。羡慕嫉妒恨而已,没有到要人死的地步。”
谢嘉树搓搓他漂亮的卷发,漂亮的脸有些发红,只是硬撑着不肯认错。
“头发长见识短,古人诚我不欺。”盛老师英俊的下巴往门口位置抬了抬,“你可以滚了。”
“……”流着眼泪的谢大少十分委屈憋闷的:“咕噜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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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她签了两千遍长着翅膀的大灰狼的右手也要努力留言和扔地雷啊!
存稿箱君爱你们~你们是最好的姑娘~下回见~
36、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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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树虽然蠢、幼稚、中文烂、头发长见识短……但是谢大少办Party的本事和经验连盛承光都会自愧不如的,何况他现在是盛氏集团总裁的特别助理,又是打着为盛齐光践行的旗号,自然是一路绿灯,要钱有钱、要人手有人手。
谢大少轰轰烈烈的准备了一个礼拜兼连番造势,很快整个G市都听闻了这场盛宴,顿时邀请卡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连谢嘉云在外都被生意伙伴们问起。
于是她特意抽时间召唤了她家能干的弟弟,很是夸奖鼓励了一番:“砸钱这种事呢,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砸出姿态和效果来的,嘉树,你这次做得很好,自己露了脸,盛家还得感激你,干得漂亮!”
谢嘉树:~\(≧▽≦)/~~\(≧▽≦)/~~\(≧▽≦)/~
谢嘉云把几个生意伙伴求邀请卡的事提了提,谢嘉树当然是把胸拍的“咚咚”响,“没问题!姐!你要几张我给几张!”
“我也记不住到底谁是谁了,一会儿让人去找你助理吧。”谢嘉云笑吟吟的,拍拍弟弟,又赞美了一番,把个谢嘉树美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谢魔王春风得意马蹄疾,他家助理却是泪流满面夜哭泣。
冯一一哭着向子时吐槽:“真的要疯了啊!晚上不给睡觉啊!非要我和他一起熬夜啊!我跟他说熬夜伤身体,他就逼我吃宵夜!宵夜能吃吗?!能吗?!”
“……不能吗?”子时茫然的反问。
冯一一含泪恨恨的看了日夜颠倒的人一眼,说:“我告诉你很多次啦!宵夜很不健康的!”
子时了解冯一一对活一百岁的执着,为她叹了口气,然后出主意说:“那你跟你老板说说,别把你借给他了。”
“我当然说过了!”还是声泪俱下、苦苦哀求的,但是:“老板说那他只能把我送给谢魔王了。”
子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被炸毛的破折号怒目而视,她连忙正经脸,说:“要不你在我这儿住几天躲躲吧!”
她是真心邀请。现在这里有人和她说话、精心照顾她,越来越像一个家了。所以她现在好喜欢邀请人来家里,叶祁远被她拖来吃过两次饭,冯一一找她玩也被她叫来家里,反正接送都有李叔。
冯一一也感觉到好友变得开朗温暖多了,再看看布置的奢华舒适的房间,立在墙角画了一半的画,她情不自禁的感慨:“其实盛总也算是歪打正着了啊!”
子时:“……这个成语可以这么用的吗?”
冯一一耸肩,和谢嘉树的习惯动作一模一样。
“对了,”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我今天找你是来送这个的。”
子时接过打开一看,有些犹豫:“我能去吗?那天会有很多人在那里吧?被人看见我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他们又不认识你。”冯一一只是个跑腿的,想当然的就说:“那天人那么多,谁会看到你啊!”
子时也没去过那种场合,想想冯一一的话也有道理,就说:“那我去吧,去见齐光,给了他礼物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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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手术,齐光很快就要过去,所以一转眼就到了Party的那一天。
那一晚,简直是G市名流之夜。
盛、谢两家有头有脸的几乎都到齐了,城中大家族如徐家、沈家、孟家、宋家来的都是重量级人物,郑家来的更是极少出现这种场合的郑翩然,甚至还有当今那位的独子、现任周氏总裁的言峻亲临。
当然这些人都是冲着盛承光来的,冲着谢嘉树来的是另一批人,比如当红亚洲小天后张琳,比如一线男星陈源……黑压压的粉丝群举着灯牌和横幅在会场外尖叫呐喊,安保不得不临时增加了两倍。
谢嘉树大手笔的铺了超长的红毯,来宾都要走过红毯走到展板前签名入场,红毯两边站满了长枪短炮的各家媒体……一个践行Party,搞得比一台颁奖晚会还隆重热闹。
谢嘉树是第一个入场的,他的女伴是他亲爱的姐姐——一袭紫色长裙、美若天仙的谢嘉云,而谢嘉树穿着同色系的西装,卷毛在灯光下也泛着华丽的紫色,往后梳的整整齐齐,露出饱满额头和无可挑剔的俊美五官,这对姐弟俩的出场引爆了今夜的第一浪尖叫。
盛承光则是与今晚的主角盛齐光一起到场的,比起那对华丽的姐弟,他们兄弟两个都是正装,齐光是稍显年轻活泼一些的淡蓝色,盛承光则是最正的白衬衫黑西装。
加长礼车停在红毯尽头,满城侧目的新晋盛氏总裁从车里下来,闪光灯瞬时闪成一片海洋,有细心的女摄影师将镜头对准盛总的腕间:黑色外套袖口露出白衬衫,对比鲜明强烈,将其上那对袖扣更显耀眼别致,似乎是白金包裹着黑色的宝石,那姿态就如同光明温柔的拥着黑夜一般。
盛承光拍拍齐光,兄弟两个并肩一齐入场。
他们两个是压轴,他们进去后媒体差不多就散了。又等了一会儿,里面的Party已经开始了,工作人员都开始收起红地毯,一直停在会场边上的一辆车里,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子走下来,悄悄的走进了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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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来得太晚,又是生面孔,工作人员查看了邀请卡依然不认得,还以为是遗漏了哪家的重要人物,吓的心肝颤,格外恭敬的引她入场。
里面会场里三五成群都在闲聊,子时一走进去就在满场的人中看见了盛承光,正与他站在一起的那两个男人刚才在外面红毯上都引起过骚动,子时在车里听到主持人介绍,眉眼冷冷的那个是郑翩然,笑起来如春风十里的应该就是言峻了。盛承光与两人似乎熟识已久,说话时神情十分放松,子时站在场边看着他微微挑起一边眉毛、笑着说了一句什么,她也跟着弯起了嘴角。
可是她一笑,他的目光就投了过来。
隔着半场的觥筹交错、人影憧憧,子时终于敢与他对望一眼。
好久不见,盛承光。
她感觉到自己的眼中似乎要涌起泪意,赶紧轻吸了口气、转开目光,等她再转过去时盛承光已经不在那里了。
场上这时响起了银汤匙敲击香槟杯的清脆声响,众人望去,只见谢嘉树站在台边,笑容满面又俏皮活泼的对众人说:“各位,下面我们有请盛氏总裁——盛承光先生,为我们致开场词!”
四周的灯光逐一暗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在黑夜里黯淡无声,只有一束追光照的台上那一圈如白昼,而光明之中只站着一个人。
盛承光。
他抬手撑在桌上,微微俯身靠近话筒,先一笑,才开口说:“感谢大家来为齐光的践行……”
全场都安静的看着他,这个世界只剩盛承光一人闪耀,子时与众人一样站在黑暗里看向他,眼中的泪意无法再抑制。
为什么哭呢?明明希望他一直站在光明的地方、永远意气风发,他现在做得很好啊。之前她也做的很好来着:为他骄傲、为他自豪,十分满足。
说好了只要还能远远望着他就很好,为什么现在还要哭?
难道你不知足?子时对自己说:不可以那样。
那对袖扣他依然戴着又怎么样呢?从来,需要忘记和记得的人也不是他啊。
子时眼里只有光明之中的那个人,身边站了谁她一点也不知道,直到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她接过轻声道谢,回头一看才惊讶的发现居然是谢嘉云!
子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后退两步!
谢嘉云伸手似乎是要扶她,还叫了一声“小心!”,虽然声音轻柔,还是令不少人看了过来,台上正致辞的人似乎也顿了顿。谢嘉云慢慢的收回手,大方微笑着的向众人点头示意没事,然后她上前一步索性挽起了子时。
子时想起上次她带人到家里的事情就很害怕,这时被她挽着手,整个人都僵硬了。
而谢嘉云笑靥如花,看似亲密的与她靠很近,在她耳边轻声耳语说:“你别那么害怕。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向你道歉: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情绪不好,对你很没有礼貌,请你原谅。”
子时哪里敢,连忙小声说没关系的。
谢嘉云笑的更美了,还伸手给子时拨了一下头发。
这时周围忽然掌声雷动,是盛承光的致辞结束了。他从台上走下来,追光还在追着他,鼓掌的众人目光自然追随,众目睽睽之下,他分开人群直直的向谢嘉云和子时这边走来。
谢嘉云看着迎面而来的人满眼阴郁,她却笑的两眼弯弯、淡定极了,而子时低着头、慌的手指都在颤。
盛承光在全场的目光中走到两个女人面前,拉起子时的手,将她从谢嘉云身边扯了过来。
在“嗡”一声四起的议论声里,他看都不看谢嘉云一眼,冷着脸拉着子时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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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完土豪去回复~~~”陌路扔了两个深水鱼雷;
天天天天天扔了两个火箭炮;小13扔了两个火箭炮;这个不错扔了两个火箭炮;
小诺喜欢奇奇扔了三个手榴弹;冷暖扔了两个手榴弹;春暖花开`扔了一个手榴弹;天天天天天扔了一个手榴弹;西瓜小恶魔扔了一个手榴弹;莺行草漫扔了一个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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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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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变故令在场众人都惊呆了,尤其是盛、谢两家,看着一向冷静自持的盛承光这般姿态,顿时都有了极不好的猜测。
谢嘉树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气得不轻,揪过他的特别助理,压低了声音质问:“她是怎么进来的?!谁邀请她的?盛齐光吗?!”
冯一一很怀疑的看着他:“不是你……吗?”
“我怎么可能邀请她?!”谢嘉树咬牙切齿的低吼:“肯定是承光哥干的!特意叫她来,就为了下我姐的面子!”
“可是……”冯一一嗫嚅着解释,“她的邀请卡是你给我的啊,那叠邀请卡你说很重要,叫我亲自一一送到……”
“那叠邀请卡是我姐生意上的朋友——”说到这里谢嘉树戛然而止,跟被咬到了舌头似的,不敢置信的看向不远处的姐姐。
谢嘉云此刻身处众人各式各样的眼神交汇中,却是交握着双手、泰然自若,笑吟吟的看着盛承光离去的方向。
盛承光走到门口,齐光忽然从旁边过来,挡在他前面。
“哥!”齐光声音低低的,暗含警告之意。
盛承光停下脚步,神情平静的对弟弟说:“齐光,让开。”
齐光看一眼周围看好戏的人,再看看他家明显主意已定的大哥,无奈的叹了口气,叫:“子时。”
子时闻声从盛承光身后走出来两步,齐光对她说:“过来。”
盛承光牵着她的手,只容许她离开这一臂的距离。齐光笑的已经很有些无奈了,上前一步,张开手将人抱住。
“明天我就去欧洲动手术了,顺利的话一个月以后就能回来了,”齐光在她耳边轻声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等我回来,好吗?”
“好。”子时没有犹豫,又说:“我给你带了一个小礼物。”
齐光松开她,笑的风和日丽:“是什么?快给我!”
子时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红色袋子,齐光接过打开,里面是一枚红色的平安结,有好几处都不平整,看着就是手工编出来的,还是个生手编的。
那么细的红绳,也不知道要编多久?
“是你编的吧?这么丑。”齐光叹气。
子时不好意思了,“我刚学会,这是我做成的第一个,你别嫌弃,是好兆头,祝你平安归来。”
是陆阿姨教她打平安结,她学了半个月才打成这么一个,心想着一定要送给齐光,所以今天才会来这里。
齐光扯出脖子里一条细细的项链,将平安结穿了进去,重新收回衣领里面。他伸手摸摸她头发,对她笑,姿态亲昵极了。
盛承光从刚才子时说“这是我做成的第一个”开始脸色就已经不好了,耐着性子等到这里已是不易,伸手揽了她就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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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走在前面,子时几乎是小跑的跟着他。穿过走廊,盛承光抬腿一脚踹开安全通道的门。他积攒了两个月的怨气,动作暴力、声响恐怖,子时“啊”的尖叫出声,被他拽了推进去,又一把拽回来,往墙上一按,他欺身而上,恶狠狠的吻住了她。
虽然春天都已经是尾声,可会所里的气温永远是26度,阴凉的安全通道里墙壁冷冰冰的,只隔着一层薄薄布料,子时下意识的往前躲,被他握着肩膀按回去,紧紧抵在墙上吻。
被按的动弹不得,子时其实也并不多么在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她已经醉了。
他舌头强势的伸进来,她主动含住了吮,像是下一秒就要分开那样用力缠绵。肩膀被他握住了,手却能抱住他腰,用力的往自己这边拉。
两个人都像要把彼此揉进自己身子里一样。
最后竟是盛承光先放弃的,费力的松开她,粗哑的嗓子命令说:“笨蛋!快喘气!”
他还有一丝狼,她却已经连呼吸都忘记了。
子时脸涨的绯红,在乌发与白墙的映衬下更显娇艳如花,盛承光看得喉头发干,目光往下扫——这身白裙子和她走在校园里那张照片上一样。
简单的剪裁,微微的收腰,往下是很漂亮的蓬蓬裙,穿着她就像朵刚抽条的百合花,他很喜欢,可是她穿给别人看,给那个男孩子、给今天那么多的人……他想把它撕碎!
子时大脑缺氧,好一会儿才好,定睛看眼前的人,发现他眼神阴鸷凶狠,她小声的叫他:“盛承光……”
盛承光目光移上来,盯着她眼睛看,双手绕到她背后捧起她,他低头凑近她:“再叫一遍。”
他的语气危险级了,令子时身上窜起酥麻电流,又害怕又期待的不明情绪,她着了魔一样顺着他的话:“盛承光。”
耳边只听拉链被拉下的声音,子时背上一凉,连忙去推他,可是哪里推得开,随即响起“撕啦”的布料裂开声——他竟然顺着拉链用力、生生的撕开了她的裙子!
“不要……不要!”子时眼里涌起泪,在他怀里剧烈的挣扎。
不要在这里!
而盛承光正愤怒又迷惑的想:不要什么?不要我是吗?那你想要谁?!
他手上用力,轻易的将裙子完全的撕裂开来。子时挣扎的双手也不知道是哪个角度对上了,竟然“啪”的扇了他一个耳光!
安静的楼梯间里,清脆的耳光声似有回响。
盛承光的动作愣在那里,不敢置信的低头看怀里的人,子时这时也不知道是委屈的还是害怕,眼泪滚滚而下。
她无声的哭得厉害,盛承光在心里狠狠的又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梦醒一般放开她,子时连忙背过手去捉住撕裂的裙摆。
盛承光倒吸一口凉气,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头,把她裹好了打横抱起来,从安全通道出去,乘电梯去了楼上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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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在这里有一个常年包房,他把子时带过去,把她放到床上拉了被子裹好,他打电话叫人送衣服和吃的上来。
子时裹着被子坐在那里,头埋的看不见脸。
盛承光知道她在哭,她哭的时候总是不敢发出声音,就那么默默的流着眼泪,其实更加让人心碎。
他过去,坐在她身边,过了一会儿,感觉她并没有抗拒厌恶的表示,他伸手摸摸她头发,“别哭……”
话说出口,他才发现自己嗓子竟然哑的厉害。
其实他刚才并没有龌龊想法,只是那一刻也不知道怎么了,简直怒不可遏,就想不许她穿着那条白裙子……其实他二十岁的时候都没做过这么孟浪的事情。现在看她吓的这个样子,他也无所适从的很。
盛承光看摸摸她也可以,就试着把她抱起来,像抱孩子似的抱在怀里,轻轻的摇。
子时渐渐的哭出声来了,她每啜泣一声,就有只小手在盛承光心尖上掐一下,可偏偏又说不得。
“抱歉……”他声音低哑的说。
他一遍遍的说着抱歉,声音哑的快破碎开来,怀里的人终于伸出手,小小的软软的一只手,覆在他嘴唇上。
她总是这样,再害怕的时候都愿意为他勇敢。
盛承光抱紧她,一时情难自已,皱眉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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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的工作人员很快送来了衣服和吃的,盛承光哄子时吃几口,可她实在没什么胃口,他喂上去她倒是愿意吃,只是半天也咽不下去,那神情看得盛承光都觉得痛苦。
最后勉强让她喝了半碗热汤,他起身把东西放好,把衣服放在她床边,然后默了默说:“那我先走了。你在这里休息一晚再回去。”
“盛承光。”子时忽然轻声的叫。
盛承光立刻转过身来,一双眼中明亮的像跌入了满天夜星。
“你脸上……”子时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大概是刚才她弄的,他右边脸上有一道浅浅的刮伤,渗出了一点血丝。
盛承光眼中的夜星顿时黯淡下去,神情变得奇异,似恼怒又似别的。
他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伤口,眼睛盯着她,那表情像是要吃了她。
“算我自作多情。”他忽然冷冷一笑,很轻很快的说了一声。
然后他转身就走。
身后慢了一拍后传来响动,她的脚步声虽然被绵软的地毯吸收了许多,依然很重的敲在盛承光心头,他几乎是立刻的放慢了脚步,然后人果真就从后面扑了上来。
她撞上来的那一下,盛承光整颗心都满了。
两个人都是很久说不出话,直到盛承光声音低哑的问:“你在干什么?”
背后的人声音很轻的喃喃:“不要走……”
“你留我?”
“……嗯。”
“你想清楚再回答。”两人都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子时只听到他的声音低低沉沉:“你不是说现在过得很好吗?留下了我,你也许就不能再继续过这种生活了。”
环在他腰间的手更加用力的紧了紧,子时的声音轻而毫无犹豫:“没关系的。”
“什么没关系?”
“我……我没关系。”
他一句“算我自作多情”,她便什么都值了。
只要你曾对我有过、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情意,一生都值得。
那么如果她一生沉沦黑夜都没关系,能不能允她此刻再多几夜光明呢?
“盛承光……留下来好吗?”她紧紧抱着他腰,痴痴的说。
盛承光不作声回答,反手把她拽到身前、按在门后,他宽大的西装拢在她肩头,里面白裙子碎裂的挂着,她眉眼哭的红红的……一派凌乱。
他的手伸进去,子时身子一颤,悄悄抬头看他,他眼神已经变了……她扑过去,投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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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VIP章节修改后的字数不能少于第一次发表时候的字数,所以补一个小剧场在这里:
盛承光和陈遇白一个在G市一个在C市,到底是怎样走到一起(作者你作死!)的呢?
英国寄宿学校那一夜(作者你保重)固然是一个契机,但是他们真正的情投意合(……)是因为——
盛承光:“我有一个姑妈,嫡亲嫡亲的姑妈,从小我与她相依为命,我非常的爱她。”
陈遇白:“……我姑妈也是。”
盛承光:“后来,我姑妈她爱上了一个穷小子,一无是处,穷的响叮当,可我姑妈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
陈遇白:“……我姑妈也是。”
盛承光:“我姑妈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下嫁给了这个穷小子。我心里真不是滋味……不过我希望她幸福,所以她喜欢最重要。”
陈遇白:“……我姑妈也是。”
盛承光:“可恶的是!那个穷小子算什么东西!他胆敢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陈遇白:“……我姑父也是。”
盛承光:“他有一个女儿。”
陈遇白:“……我姑父也是。”
盛承光:“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我一定会去找那个女孩子!我会报复她!”
陈遇白:“我也是。”
盛承光:“我要让她爱上我!玩弄她的感情!然后抛弃她!”
陈遇白:“我也是。”
盛承光:“那走吧!我们一起去!走啊学长!”
陈遇白:“哦,我已经去过了。”
盛承光:“学长你真是我的楷模!你姑父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很惨吧!”
陈遇白:“老婆,我学弟想看看你,你出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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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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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便没有时间多说话了。两个都是久旷之身,子时乖巧又对他百依百顺的,盛承光则是恨不得把她吃下去。
他第一回之后压根没退出来,抵着她喘了一会儿就硬了,又开始动。子时身心俱已酥软,连咬在嘴里的指尖都是麻麻的,他撞的狠了,她咬着手指含含糊糊的“嗯”了声,盛承光把她手指拉出来,换了自己的进去。
“咬我!”他嗓音粗哑的像是含了一口沙子,热气喷在子时耳朵里,她一哆嗦,他立即吸了口凉气:“没让你下面咬我啊!”
他今天简直是耍流氓!子时羞哭了。可是她一哭,咬得他吸凉气的那儿跟着一缩一缩的,爽的盛承光头皮都发麻了,言语调戏更加过分,子时羞愤交加之下狠狠咬住了嘴里的手指。
这点儿刺激对眼下的盛承光来说简直就像是火上浇油,他发力猛的往上顶,前面一阵子时还能欢愉的哼出声,后来被他顶的两只脚都离了地,她“呜呜呜”的摇头不止,嘴里塞着他的手指、叫不出来,眼泪被逼的更凶的滚下来。
太多了……一浪接着一浪的欢愉,每一次都像末日,仿佛这个浪潮打过来她就会跟着魂飞魄散,可是每一次都还有以后,好像绵绵不绝。
太多的快乐,令她不敢置信,下面火辣辣的被他占着,她无可奈何,只能牙齿用力咬他。
盛承光居然闷闷的笑起来,被咬住的手指还能撩拨她滑腻的舌头,子时自以为咬的很用力,可他根本不痛不痒,只不过平添情趣,连带着下面折腾的厉害起来。
他有过一次后本来就不会再轻易出来,何况这是久别重逢,又这么刺激。到后来子时哪里还有力气咬他,趴在那里人都往下滑,还是盛承光一只手抱着她腰才没滑下去。他另一只手一直伸着两根手指在她嘴里,她咬不动了他就逗她舌头,在她嘴里缓缓的动,模仿另一处的羞人动作。
子时身上一阵一阵的控制不住的哆嗦,浑身都泛着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盛承光只来了两次,很严重的意犹未尽,可她哭的也太惨了,人又是软软的趴在那里,脚边堆着被他撕碎的裙子和扯坏的内衣,一只脚的脚腕上还挂着一团小内裤,这场景怎么看都像是他欺负她了。
“好了好了……乖喔……”他亲她脸颊,哄她别哭了,亲了满脸的眼泪,他又忍不住笑:“水娃娃!”
他手指饱含暗示性的在下面揉,故意揉出了水声,子时真的受不了了,闭着眼睛一声长长的抽噎,人忽然软软的往前栽去。
她额头撞在门上“咚”一声,盛承光连忙去捞她,这才发现她晕过去了,他连忙嘴对嘴给她渡气,子时悠悠转醒,靠在他肩膀上小声啜泣,盛承光笑着亲她,总算放开她。
可就算他停下不做了,她也已经没力气了,伏在门上两腿都哆嗦,根本站不了了,最后还是要盛承光把她抱回床上。
她沾枕头就闭眼睛睡了,盛承光坐在旁边看了她好一会儿,起身去浴室拧了热毛巾来,给她擦完后他就着擦擦自己的,也不想洗澡了,把毛巾一扔就在她旁边床上躺下去。
他把她抱过来,久违的肌肤相亲,令疲惫了两个多月的人长长的松了口气。
很想摇醒她,和她说说话,可是……还是这样抱着吧。
不想再看她哭了,虽然他心里是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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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的客房在这栋会所的十一层,快十二点的时候,楼下隐隐约约传来众人欢呼的倒数声,黑暗里盛承光默默勾起了嘴角,手放在熟睡的人脸上轻轻摸她。
她果然有些醒,在他怀里动了动,楼下这时已经数到了“一”,于是子时刚刚睁开眼睛,窗外便横空绽开一朵大气磅礴的玫瑰金烟花。
她是侧着睡的,背后是盛承光,面前正对着窗户,一睁开眼便是这样绚丽的场景,她整个人都呆了。
从身后拥着她的人这时收紧手臂,将她贴在他心口怀里。
“喜欢吗?”低沉的男声带着笑意问。
“嗯……好漂亮啊!”子时喃喃的赞叹,一时之间她分不清这是醒还是梦。
有他在身边,还有这么美的烟花在眼前……难道真的可以不是梦吗?
她猛的爬起来,双手揪住了他的脸,一顿揉搓。
盛总笑的很乐,捉了她两只手放在唇边亲,骂她:“傻样儿!”
子时扑进他怀里,开心不已的小小声欢呼:“盛承光!”
“嗯,是我。”盛承光拉起被子遮好怀里人,拢起她乱糟糟的长发,一下一下的梳理。外面焰火还在继续,一大朵一大朵的玫瑰在夜空之中盛情绽放,今夜只有这一种焰火,一共九十九朵。
愿天下有情人长长久久。
整个屋子都是玫瑰的红色光芒,子时幸福的伏在他胸口,侧着脸看着窗外,每一朵都要轻轻的“哇”一下。盛承光不想听九十九声,低头去亲她,她倒是知道迎上来,只是吻了一会儿就分开,看着他气喘吁吁的小声问他:“这段日子……你过得好吗?”
盛承光很有些不满的轻哼了一声:“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我当然没你过得好!”
子时笑着捧住他的脸,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
她喜欢他这样。
可她不会告诉他:其实她过得一点儿也不好,因为没有一刻不在想他。
绝对不会告诉他,他对她多么重要。
她不说,盛承光便以为是默认。他很恼火,从得知她过得很好开始他就一直矛盾的恼火:一方面这是他计划之中的,另一方面他却发现子时似乎只是缺爱,只要给她爱就好,给的人可以是他也可以是那些阿姨司机。
还有那个眉目朝气的男孩,盛承光一想起来就火大!
小清新的气氛好好的,他忽然就变脸了。
“不要……”子时的脸也忽然红了,手伸到被子里去拔他的手。
可盛承光一翻身把她压了下去,强势的拉开她一条腿,挺着腰找了几下,抵住了便沉身而入。
一陷入那个温热紧暖的地方他就安心了……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可以。
“只有我能这样对你,知道吗?”他语气满含威胁。
子时被他暴力的侵入顶的直吸气,闻言乖巧点头,他总算将动作放轻。
窗外暗夜玫瑰热烈盛开,楼底下欢呼声隐约传上来,子时被他压着欺负,身体又涨又麻,她扭过脸看着窗外,皱着眉咬唇轻轻哼……半个身子都酥了,她伸手无力的在他肩膀上推了推。
盛承光这会儿完全的信心满满,心情又变好了,捉了她手放在唇边亲亲,温柔的哄:“乖乖的,我慢点好不好?”
嘴里说着慢,下面却一口气全部顶了进来,子时“嗯……”的一声哀叫,娇声带着些微哭意的:“你骗人……”
“那你也骗骗我!”盛承光吃得起劲,双眼发亮,笑容比窗外夜空里的盛放玫瑰更好。
子时咬着唇,手指在他眉眼上轻轻划过,“盛承光,”她声音发颤,“我不爱你。”
占着她的人有片刻僵硬,随即俯身抱住了她。
“知道了。”他将脸埋在她颈间,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剩下的都是纠缠、抵死缠绵,两人抱在一起,彼此都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去。被子里全是湿热潮气,两个人都出了很多汗,滑溜溜的缠在一起,像两尾鱼。
古人说这事叫鱼水之欢,果然不假。
窗外的玫瑰大朵大朵的绽放,黑夜有如白昼。床上两人抵死缠绵,连低哑的呻|吟闷哼都缠在一起。焰火热烈的光亮照映之下,上头的男人激烈的挺腰冲了几十下,俯身抱住身下的人,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颤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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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这对鸳鸯交颈缠绵之际,楼下谢嘉树正暴跳如雷。
他安排的焰火是各种骚包辉煌的花样,为什么变成了清一色的玫瑰花?!而且他只安排了十五分钟,然后大家回到室内开始下半场疯狂Party,可这都放了四十分钟了!还不停!还不停!还不停啊!!!
所有人都在数这是第几朵,兴致勃勃的猜测一共有多少朵,谢嘉树在人群里上蹿下跳,揪住冯一一吼:“这又是谁干的?谁?!”
冯一一把流程单给他看,还是……他自己。
谢嘉树受不了了,冲到他姐身边一顿吼:“你就那么想把承光哥推给别人吗?!叫了人来不说,还给安排这出?!你生怕他俩勾搭不到一起去是吧!”
谢嘉云原本一个人站在人群后,正微仰着头看天空,不防嘉树像头野马似的冲过来,她来不及隐去眼角水光,连忙侧过身。
可谢嘉树已经看见了,顿时他偃旗息鼓:“姐……对不起。”
这一转念间他就已经想起来了:当年姐姐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他们的父亲已经过世了,没能为她举行从小承诺给她的盛大成人礼……是叶祁远,为她放了一整夜的焰火,当时他是在场见证的人之一。
“你刚才说什么呢?”谢嘉云转脸已经是笑着的了,“这个吗?这可不关我的事。”
谢嘉树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愤怒,歉疚不已的看着他姐,眼神可怜的像只纯良大狗。
谢嘉云抬头摸摸他油光水亮的卷毛,正姐弟情深,从黑暗里走过来一个人,打破了这一幕——是今晚的主角,盛齐光。
穿着天蓝色礼服的盛齐光非常英俊,笑起来的时候尤甚:“我作证——这是我哥吩咐人办的。”
谢家姐弟一齐看过去,齐光笑了笑,对谢嘉云说:“嘉云姐,你做的事情我哥都知道,他要是真想和你斗的话,起码眼下的你在他手里是讨不了好处的。”
谢嘉云尚且自持微笑,谢嘉树很不满的冲盛齐光说:“喂!是你哥变心在先,你在这儿对我姐唧唧歪歪个什么劲啊!”
“是吗?”齐光眉宇间一派纯良,“看来我也应该邀请一两个旧识来参加今晚的盛事,比如:叶祁远。”
谢嘉树顿时被噎住了。谢嘉云抬手拍拍弟弟肩膀,她走上前笑着对齐光说:“齐光,你是在为你哥抱不平吗?难道你觉得我欺负他了?”
“不是。”齐光也笑,一派温文儒雅,“我哥如果被你欺负,肯定是他自己愿意被你欺负。”说完他收了笑,神情认真的说:“我是为子时。你们两个都听好:不要再利用子时。我哥他可能对嘉云姐有抱歉或者愧疚的心情,我可没有。只要再有一次今晚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会报复你们的。”
比起谢嘉树的“生气”,来自盛齐光的“报复”可是会得到盛明华和盛承光的全部支持。所以谢嘉云笑得也有些勉强了,但她是聪明人,不必多说,控住磨牙霍霍的谢嘉树,她点点头温和的说:“好的,齐光,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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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
“嗯,是我。”
……
盛总您的智商还好吗?
其实昨天那个图点开就是链接直达,可是好多姑娘竟然以为那只是一张炫耀签名的图(话说你们家作者的签名除了长一点没啥值得炫耀的好么)再丢个链接吧就——心甘情愿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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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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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竟然是子时先醒了,盛承光睡得非常沉,她从他怀里钻出来他都没醒。
子时推开被子坐起来,看他手还伸在那里,好像是留着给她的怀抱,她轻轻的给他放了个枕头进去。
于是盛承光一夜好梦,惬意的醒来,带着温柔笑意紧了紧怀里——发现自己抱着个枕头!
盛总很郁闷的睁开眼睛,甩手把枕头扔下床,坐起来喊她:“子时!”
他叫了两声她才跑进来,手里拿着他的一个平板,盛承光一眼瞄见那上面定格着游戏,顿时大少爷起床气发作了:“一大早你不睡觉跑什么?”
子时告诉他:“不是一大早了,已经下午两点了……”
盛总不动声色,一边下床一边随口说:“是吗……”
他只是找个台阶下,偏偏子时还要凑过去认真的回答他:“是啊,你睡了好久!我还想问你要不要去机场送齐光呢,可你一直都不醒……”
盛承光已经在往浴室走,表情不变,耳朵却有些红,他进去前回头瞪了喋喋不休的人一眼,子时闭了嘴,吐吐舌头,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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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睡前运动太过美妙,又是已经很久没沉沉的睡一觉,这会儿睡饱了起来,再冲个热水澡,盛总神清气爽的从浴室出来,简直意气风发,再交接两个盛氏都不在话下!
他一边穿衬衫一边往外走,愉快的叫她:“打电话叫餐,我饿了!”
子时窝在沙发里玩平板上的游戏,闻言昂起头很不好意思的说:“啊?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叫。”
盛承光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语气十分不善的问她:“你早上起来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吃了!”子时知道他讨厌饮食作息不规律,连忙表示她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昨晚送来的东西还有好多,我吃了蛋糕……还吃了西瓜!”
盛承光简直不知道说她什么好,站在那儿看了她半天。可看她那样儿,她自己也已经知道不好了,低着头,手里抱着个抱枕,手指在上面抠啊抠……他走过去,挨着她在沙发里坐下,把平板从她怀里抽出来扔在一边,骂了句:“就知道玩儿!”
他骂出声子时就知道没事了,蹭啊蹭的蹭到他怀里,靠在他心口乖乖伏着。盛承光暗骂她磨人精,抱着她挪到了沙发边,拿起电话,他一个指令她一个动作,手把手的教她怎么用roomservice。
子时从来没有住过酒店,但是这些事情只要有人教她,能有多难?她很快就能举一反三,把餐单上东西几乎都点了一份,还问能不能给她炸个鸡米花?
盛承光怕她再说下去就该要可乐和薯条了,拿过电话挂了。
学会了一项新技能的人坐在他膝头,兴致勃勃的,十分有成就感,盛承光趁机开导说:“很容易吧?没什么难的。”
她深以为然的点头:“嗯!”
他摸摸她头,声音低了一些:“你和别人没什么两样,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漂亮一些,你可以坦然的面对和处理任何事,知道吗?”
他在教她、鼓励她面对未来的人生,子时心里明白。
是不是她学会了,他就可以放心离开了呢?因为不打算参与她未来的人生,所以教她独自坦然面对吗?
她闷在心里不敢问,只是一个劲的在他怀里撒娇。
盛承光被她娇的受不了,手伸进她腿间,手指刮着她大腿内侧滑嫩的肌肤,一边贴着她耳边热热的问:“是不是又馋了?这儿不疼了么?”
这下她立刻跳了起来,离的他远远的。
盛承光大笑,站起来想追她,可是那送餐的也来得太快了,他只得运气平复了一阵,才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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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不跑盛承光也不见得会做什么,逗逗她罢了,他今天可是有许多事要处理。
把她那份油炸的鸡米花抢来吃光,把跃跃欲试再叫一份的人赶去洗澡换衣服,盛承光打开关了一夜的手机一看,未接来电已经上百个了。
还好,并没有来自盛明华女士的,看来赵怀章也不是看起来那么没用。
挑了几个重要的回电,清一色都是问他是不是疯了?盛承光揉着眉心正无奈,子时换好了衣服过来征询他意见,在他面前原地转了一圈。
衣服是盛承光昨晚就叫人送来的:果绿色的及膝裙,剪裁精致、款式简洁,可穿的人年轻漂亮,脸上带着十九岁女孩的纯真懵懂,像清晨枝头沾着露水的青苹果。
他挂断了正在怒吼的那通电话,走过来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很漂亮。”
子时也觉得这裙子好看,被他夸了,不好意思的皱皱鼻子。
“现在去哪儿?”她问他:“齐光这会儿应该已经出发了吧?”
“嗯,他一早的飞机。”盛家人一向没有送行的习惯,齐光出门又肯定是前呼后拥的,盛承光确定欧洲那边安排好了便觉得没问题了,不过子时问了好几遍了——“你好像特别惦记齐光?”他挑着眉问。
这话令子时有些尴尬,她默了默,小声的说:“希望他手术成功。”
盛承光捏捏小操心的脸颊,说:“他的医疗团队里有好几个干细胞移植方面最好的专家,应该不会出问题的。如果情况好,他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到时候我带你去接他。”
子时惊讶又高兴的看了他一眼,那神情似乎是不敢置信。
“怎么?难道你以为昨晚是一夜情?”盛承光故意问。
可她居然……沉默了。
她默认了!
盛承光自找的,这下可好,自己把自己气了个倒,想发火又怕吓着她,一时忍的脸都发黑,眯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
子时硬着头皮轻声对他说:“你不要生气,我不是别的意思,只是我们现在这样……盛承光,我们是不对的。”她抬头迎着他的目光,坦然的说:“所以,你可以随时离开。”
“那你呢?”盛承光阴沉沉的问:“你也打算着随时离开我?”
她的眸子清澈干净,认真的神气像是在发誓:“你叫我走的时候我才会离开你。”
既然我不懂,既然你教我辨别是非,那么就请你在对的时间告诉我,然后结束这段错的感情。
她一向不善言辞,盛承光知道。可是她一直在告诉他:她没关系,而盛承光你要好好的。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莫名其妙的丢不开她?因为知道除了他没有人心疼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善待自己。所以明知道谢嘉云是故意站到她身边去的,是喂给他的一个饵,他明知道里面是钩子,还这样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上去。
饮鸩止渴,她和他都是。
“我刚才跟你说过什么?”盛承光声音变得很低,“你要自己面对人生,自己做判断,对自己的感情负责,有一天如果你真的离开我,是因为你选择离开,而不是我叫你走。”
她似懂非送的点点头,可是又笑着问:“那要是我一直不选择离开呢?”
盛承光在她额上轻轻推了一下,冷着脸说:“那我就勉为其难。”
**
盛氏新任总裁当着未婚妻的面带走新欢、外宿一夜。各家八卦媒体闻风而来,在他们楼下摆开了好大的阵势。
盛承光带着子时出去时没有走后门,而是赫然两队保镖开道,他牵着子时的手从大堂直接穿过。媒体疯了一样涌上去拍照和提问,可高大英俊的男人始终一言不发,将那个像枚青苹果一样可口的年轻女孩护在怀里,两人一道上车离开。
高清相机拍得清楚:盛总脸上一道红红的划痕,看着像是女人指甲掐出来的,昨晚上Party前可还没有呢!
有当时在Party现场的人作证:谢嘉云仪态优雅的离开Party,从头到尾没有和盛总争执,更别提动手了。
所以……是新欢打了盛总的脸?!
整个G市的八卦周刊都发疯了。
当然所有人第一步都是试图挖出子时的身份,但是盛承光不打无把握之仗,子时的身份是不可能被人挖出来的,媒体做了几天无用功,立刻调转枪头,将全部的精力放在盛承光和谢嘉云身上。
盛、谢两家俱是措手不及,第一反应都是出声维护这两人各自代表的家族,操控媒体相互影射攻击对方,一时这城中两大家族几乎成了对立世仇。
就连子时这样孤陋寡闻的人,都感觉到最近风声鹤唳的。
盛承光大概是介意他自己那句“一夜情”,现在每天都要见她,叫李叔送她去他那里,或者他派人来接。这当口这样做风险当然十分之大,可是盛大少执意如此,谁也拿他没办法。
这样一来二去,王阿姨最近看子时的眼神很是复杂,但是他们三个人都没有问过子时任何话。只有一次子时回来晚了,陆阿姨陪她上楼,给她放好了洗澡水,拿衣服的时候陆阿姨轻声细语的对她说:“你年纪还小,见过的人也太少了,不要被人家说几句好听的就迷惑了……要好好的过日子。你是个很好的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啊。”
子时刚才还在车里与盛承光缠绵了一番,顿时像被捉住了什么把柄似的,脸红心虚的直点头,可她再想想:盛承光……他从来也没对她说过几句好听的啊!
“还有,子时啊,”陆阿姨轻声叹气,“我们是老宅派来的人,你这里的事,不能不向那边汇报……我们的意思是早点告诉你,你自己也好先做准备。”
这下子时呆了。
盛家老宅吗?盛承光的姑妈和她的……爸爸,如果他们知道她又和盛承光在一起了,是不是还会像上次一样?上次她接了盛承光姑妈的电话,然后爸爸就来接她走了。
子时安慰自己那样也不错,至少能多见爸爸一次,可是……可是她还是开始吃不好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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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饭量骤减,盛承光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那样十面埋伏的情况下,还特意抽出了一个下午的空,亲手给她烤了蛋糕。
可子时也只是吃了一勺就放下了。
盛承光拿过她勺子尝了一口,并没有失误。他皱眉直接问发呆的人:“想什么呢?你为什么最近吃的那么少?”
子时抬起头看他,目光还是呆呆的,却问他说:“盛承光,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终于也知道问了!盛承光心里满意,挑了挑眉,却不回答她,只说:“换件衣服,准备出门,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吃好吃的!”
子时现在哪有胃口吃东西,但是他看起来兴致实在不错,她也只得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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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和掌声快准备起吧,这位脾气可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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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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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现在出门都得带足人手,司机把车开到地下车库接他们,他带着子时直接上车,然后前后四辆保镖车辆护着开出去。
这一路行了一个多小时,有一段还是盘山公路,绕圈圈绕圈圈……子时一会儿就绕晕了,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醒来时车已经停在一个地方,子时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保镖全站在夜风中,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了。
“啊……你怎么不叫我?”她回头问坐那儿看文件的男人,埋怨他。
“看你睡得好。”盛承光正好看完最后一行,合上文件,轻扣车窗,立刻有人为他们打开车门,“走吧。”他对子时说。
子时下车后发现四周灯火辉煌,是个装修华丽的现代会所,可是再往远处看,夜色里山峦起伏,大片浓郁的山林在月色下像野兽安静伏着……“咱们这是在山里吗?”她颇有些惊讶的问。
盛承光从车的另一边绕过来,伸手牵了她,笑着“嗯”了一声,“这个时节山里能吃的东西挺多,一会儿我和人谈点事情,你就只管吃东西。”
哇……子时深呼吸这山间新鲜空气,感慨的赞叹:“世外桃源!”
这样也能很高兴,盛承光牵着她往前走,摇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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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金碧辉煌的会所大厅,到了里面的一个包间里,盛承光就笑不出来了。
包间里头有三个男人,坐在那边的两个,子时在齐光的践行Party上见过,是郑翩然和言峻。另外那个陌生男人……郑翩然和言峻都已是英俊至极的长相,可是这位站在那儿,叫人一眼看到他,然后就挪不开眼睛了!
那气质像是冬夜里的清泠月光,或者是深海里千万年的冰山,让人觉得远而冷,无法靠近他,相比起来盛承光简直是暖男了……冰山先生一身手工定制西装、正统精英装扮,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他伸出食指缓缓推了推,子时感觉到她家暖男似乎颤了颤。
“盛总,好久不见。”冰山微笑起来也没有很和气的样子。
暖男盛承光苦笑:“学长,你这一笑我腿都软了。”
“哦,这就是你迟到二十七分钟的原因吧?”冰山轻描淡写的语气。
盛承光看起来十分无奈,揽了身边子时,温柔的看了她一眼,用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说:“她在车里睡着了,我就陪了一会儿。”
郑翩然和言峻那里不知道是谁笑了一声,只见言峻遥遥向盛承光举了举杯。
子时还是第一次见盛承光如此尴尬、对一个人讨饶,她单纯,竟然真的愧疚不已,壮着胆子对冰山道歉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睡着了。”
她一说话就脸红,手足无措还要强装镇定的样子,冰山看了她一眼,勾起嘴角说:“没关系。你没睡着我也会找其他借口修理他的。”
盛承光哈哈笑,对子时说:“没事,跟你开玩笑呢。这是我在英国念书时候的学长,陈遇白。你去过C市吧?他就是从那里来的。”他转头对陈遇白介绍说:“盛子时。”
陈遇白知道子时的身份,可是听了这个姓……看了盛承光一眼,他眼神里写了“你这个变态”几个字。
那边言峻看不下去了,招呼盛承光和子时过去坐,给盛承光倒了酒,又叫人给子时上果汁。
他笑着对盛承光说:“你早说你携眷出席,我就不把辛辰一个人丢家里了,这会儿也有人陪她聊天。”
“你家那个会带坏她。”盛承光今天好像是打定主意走欠揍路线。
果然,一旁郑翩然懒洋洋的戳穿他:“行了,言峻你就让陈遇白狠狠收拾他一顿,咱们看了热闹然后乖乖的交赞助费,大家都不耽误事儿。”
盛承光被说破,笑着拍拍子时,“你去那边看看想吃点什么,我们得聊一会儿呢。”
子时特别乖的立刻起身,跑的远远的。言峻看着就笑了,对盛承光说:“谢嘉云做事的确狠了点,可你也不用矫枉过正,找这么听话的一个吧……她成年了吗?”
盛承光笑而不答,给郑翩然倒了杯酒。
郑翩然斜他一眼,不耐烦的问:“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盛家这边开始回过神了,这两天正逼问我呢。不过和那边该翻脸也已经翻过了,至少暂时不用担心两家联手了。”盛承光说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言峻对盛承光家里知道的多一点,问:“你姑妈那边呢?”
“她在欧洲坐月子呢,暂时还没知道。不过应该也快了,瞒不了多久的。”
等盛明华知道了,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但是这件事关键还是盛家和谢家合作的那些项目,虽然盛承光这两个月连消带打的在盛氏站稳了脚跟,但是无风起浪又是因他而起,但凡处理上稍有不慎,盛家被损害了利益的就能堂而皇之的把他推出去,而谢家一定会乐于将他剥皮抽筋。
所以才有今天这个局:郑翩然主持的郑家是G市第一大家族。言峻的父亲就不用说了,言峻现在主持着母家的周氏集团,在G市极有分量。加上特意赶来的陈遇白——他支持盛承光就是梁氏六少在支持盛承光,就是整个C市在支持盛承光。有他们几个,盛家和谢家都得掂掂分量才敢动他。
这几个人之间一向两肋插刀而无需多言,举杯相碰便已是约定并肩了。喝过了一轮,盛承光站起来亲自倒酒,言峻看盛大少这样,开玩笑说:“谢嘉云这手真是漂亮啊,不战而屈人之兵,什么便宜都占了。”
陈遇白也听说了盛承光欢快的往未婚妻陷阱里跳的事情,这时冷冷的瞥了学弟一眼:“你真丢人。”
盛承光却摇头笑,“我知道。但是我欠她的。”
“你把她睡了?”陈遇白冷冷一句,郑翩然和言峻都笑喷了,盛承光看了不远处搓着手看餐单的人一眼,低声说:“没,是别的事。”
三个人便都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言峻悠悠的对陈遇白说:“我听秦小六提过你们那边的一个人,似乎类似谢嘉云?”
“你说顾明珠吗?”陈遇白云淡风轻,“嗯,差不多有五个谢嘉云。”
盛承光:“学长,你是在侮辱我吗?”
陈遇白抿了一口酒,“顾明珠当初也是家里出事,也是和男朋友分了手,也是找了个门当户对的——你应该认识,方家老二方非池。”
盛承光点头,方非池原本也是C市风云人物,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跑去了美国,盛承光在华尔街时与他很是打过一番交道,棋逢对手、惺惺相惜。
“顾家本来是捞偏门的,后来家里出了事,顾明珠先把妹妹送给了我大哥,然后她靠着我大哥和方家二少,硬生生把顾家那个空壳公司做成上市公司了。期间她还抽空跑去美国生了个儿子,方家二少白白给她养了六年,然后她家里事情解决了,她那个男朋友也回来了,她痛快的把方家二少给踹了,带着儿子和男朋友破镜重圆了。方家二少的公司从那年开始全面退出中国市场。”陈遇白说完,斜了小学弟一眼。
服吗?
郑翩然和言峻碰杯:“加一个吧。六个谢嘉云。”
盛承光遥想方非池,也是感慨不已。
言峻就采访陈遇白:“对付这样的奇女子,三少有没有经验之谈可以传授给我们盛总的?”
陈遇白点点头。
“其实只用一招就够了。”他淡淡的说。
三个小学弟齐刷刷的投去期待的目光。
“别惹她。”冰山先生薄唇轻启。
郑翩然&言峻:“噗……”
盛承光:“学长,我确定你在侮辱我。”
**
这里的东西真的挺好吃的,都是山间野味,做得却非常精致。有烤的很香的山鸡,只上了两个鸡腿,子时全吃了,意犹未尽。有各色时蔬或凉拌或清炒,鲜美可口,一小碟一小碟的,子时每样都吃了好几口。还有这个季节的竹笋很嫩,笋尖掐了和各种菌菇拌在肉里做饺子馅,很是鲜美,小小的一个碗里只有两只,子时吃了两碗不好意思再要了,把配鲍鱼的一球米饭拌在汤头里面,用勺子舀着吃……她吃的太香了,男人们那边频频看过来。
陈遇白家那个也是吃货,郑翩然家和言峻家的也都小他们十岁左右,三个人都很是理解的看了盛承光一眼。
盛承光就笑,叫过侍者低语了两句,侍者过去子时那边传话,子时听了先是一愣,然后脸全红了,不好意思的放下了碗筷。
回去的路上,坏心眼的盛总回想起来依然觉得很有趣,故意问她:“这里东西好吃吗?”
子时诚恳的点头,又认真的说:“我回去了也会好好吃东西的,以后你有事情谈就不要带我出来啦。”
她觉得是自己这一阵吃少了,所以盛承光特意出来谈生意还带着她。
盛承光都不好意思继续欺负她了。
“我带你来主要是让他们看看。”交赞助费的人,总得让他们见一见女主角啊。“他们三个都是我在英国念书时候的学长。这些年交了不少朋友,这个时候还能站出来的不多。”
“陈遇白——”盛承光怕她记不清,特意解释:“就是戴眼镜的那个。”
“我知道!”子时热情满满的抢答:“冰山男!你知道吗?看到他我都想画少女漫画了!”
盛总不知道,但是他脸黑了,子时知道了,连忙闭上嘴,示意盛总您继续说。
盛总忍了忍,继续往下说:“陈遇白的姑妈当年嫁给一个丧妻有女的穷教师,被陈家扫地出门,后来陈遇白娶的就是他姑妈的那个继女,当时也很有一番周折。言峻……是那位的儿子,”盛承光向她解释了一番“那位”是哪一位,顿时子时眼睛都睁圆了!
“言峻本来大好前程,就是为了他家那个才弃政从商的。郑翩然是郑家长子,辛甘十六岁的时候就和他在一起了,十年过后两个人才结成婚。郑翩然求婚的时候花天文数字买了一颗星球的命名权,那颗星球永久性的被命名为‘心肝’。”
盛承光看似闲聊,侃侃而谈。
你看,他们都曾是那样走过来的——艰难,但是浪漫。
所以我们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看她听的呆呆的样子,盛承光心中柔软,握了她一只手,温声问她:“想什么呢?说给我听听。”
“实在是……太浪漫了!我要画一个少女漫画!这些梗都太浪漫了好吗!一定要画出来啊!”子时大大坑瘾彻底发作了。
盛总的脸……彻底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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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遇白的文是这篇:http://www.uu234.com/onebook.php?novelid=480964
《然后,爱情随遇而安》顾明珠是这篇:http://www.uu234.com/onebook.php?novelid=597846
《应该》言峻这篇:http://www.uu234.com/onebook.php?novelid=1467437
《请与谁共》郑翩然这篇:http://www.uu234.com/onebook.php?novelid=1368713
《心肝》
那些艰难但是浪漫的故事,希望也成为你们的旧时记忆。
————————————让好久不见的三少给土豪们笑一个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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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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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内部对盛承光的态度开始动摇、不信任,谢家那边又是步步紧逼,盛氏一时风声鹤唳,不断的有人试图联络人在欧洲的盛明华。盛明华这么大年纪生孩子,坐的是双月子,出了月子身边人也照顾的格外小心,加上赵怀章有意无意的过滤信息,等她终于得知消息,G市都已经快入秋了。
原本齐光的手术成功顺利,新生的小儿子健康可爱,盛明华正觉得风和日丽、人生圆满,顿时一下子就天翻地覆了。
她盛怒之下致电盛承光,一通狂吼:“你这回是真的疯了是吗?!”
“……姑妈。”
“你要解除婚约也要慢慢的来吧?现在这样这算什么?!谢嘉云挖坑你就真往下跳?!现在她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你呢?你知不知道盛家现在没有一个人打算要保你?”
盛承光试图解释:“谢嘉云没有挖坑,她只是给了一个饵。”
“那你就吃了?!”
“嗯,吃了。”
盛明华简直不敢置信:“你知道那是诱饵你还吃?盛承光你眼睛瞎了?!”
“没有啊,”盛承光语气竟然十分温柔,“只是……饵太好吃。”
“……盛、承、光!”
盛明华女士气场全开,足足骂了有一刻钟,盛承光很安静的听完,在她气竭的喘气声里淡然的问:“本来想问问您身体怎么样,现在看来您恢复的非常好。我听说齐光的状况很好,宝宝呢,好吗?”
盛明华不回答,一阵沉默。
电话里顿时只有她压抑的喘气声。
等她再开口时,声音里竟然带着崩溃的哭腔:“承光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她情感意义上的第一个孩子,自己怎么教都怕不妥当,多方打听、下定决心送到国外最好的学校去深造,她对他有着那么多的期待,如今好不容易、终于把她代管了多年的盛氏集团交到他手中了,可才短短几个月,他怎么就能搞成这幅田地呢?!
“姑妈,”她的伤心也令盛承光动容了,他声音低低的,情真意切:“我也没有办法。”
盛明华悲愤:“什么叫做你没办法?你怎么会没办法呢承光?”
“你听我说,”盛承光声音又低又柔:“你瞧,你叫我分手,我照做了。我接手了盛氏,那两个月我那么忙,人都快忙疯了,可是一有时间我就会想到她。分开并没有让我淡忘她,我一天比一天不好,然后发现……只要见到她就好了。”他顿了顿,才说:“一开始的时候我打定主意玩弄她的感情……姑妈,是不是因为开始的时候我太恶毒了,所以现在惩罚我呢?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我……情不自禁。”
盛承光……无助的说。
盛承光的无助盛明华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她见过自己的——当她发现她的私人助理怀着她丈夫的孩子,她觉得匪夷所思,然后勃然大怒,接着……无助极了。
是不是那时候她做了错误的决定,所以现在惩罚她面对这样的承光?
情不自禁,对她和承光这样的人来说,的确是最重的惩罚了。
“承光……你现在是在跟我耍无赖吗?”盛明华揉着额头,颤声问心爱的侄子。
盛承光的语气极为无奈:“如果理解成撒娇,您心里会不会好受一些呢?”
“你从来没有对我撒娇过,从小到大,一次也没有。”
“因为以前没有什么想要的。姑妈,这次求求你了,眼下我已经捉襟见肘,求你至少保持中立,否则我会倒下。”
盛明华……一言不发的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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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得到了默许、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盛明华在遥远的欧洲大发脾气。
赵怀章暴露之后就被赶出了门,这时候佣人们也不敢去叫他,怕火上浇油,只好去搬另一个救兵。
听说齐光来了,盛明华盛怒之下也得平复情绪,她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好不容易的散去了一脸烦躁抑郁,深吸了口气走出卧室。
她从楼梯上缓步走下来,就见楼下客厅里齐光坐在那里,不远处是婴儿的摇篮,齐光看着熟睡的同胞弟弟,目光与神情俱都温柔不已。
盛明华的心也不由得变得柔软起来。
“你怎么起来了?”她走到他身边,“不是叫你多休息吗?”
“医生说我可以起来走走。”齐光说话时显得有些虚弱,现在暂时也看不出来手术对他那个病的明显作用,只是他这几个月瘦了不少,衣服都有些空落落的,坐在那里安静微笑的样子令人想起童话里随时振翅飞走的天使。
盛明华对这个儿子愧疚最多,这时也不再生气了,过去挨着他坐下,摸摸他头发,柔声问:“你刚才在想什么呀?那么出神。”
齐光看着摇篮里酣睡的弟弟,笑的十分柔和:“heremindsmeofsomeone.”
看着弟弟能想起的someone,无非是那个谁。
盛明华顿时黑了脸,但是对着齐光她是肯定不会发火的,只能气呼呼的往旁边一扭脸。
齐光笑了,伸手把母亲揽到怀里。
盛明华怕压着他,也不敢挣扎,在儿子肩头靠了一会儿,她竟然心情真的也就平静了下来。
“都怪你哥!”她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的说,“盛承光这个混蛋!”
齐光笑喷了,顺着她、语气肯定的说:“对!都怪我哥!”他揽了揽母亲,用哄闹别扭小女孩的语气说:“所以不要和爸爸生气了吧,他最近看起来真的很可怜。”
盛明华坐起来,轻轻拍拍儿子的手说:“你不要操心这些事,好好养身体。我和你爸爸……我们俩大半辈子都过来了,有你、现在还有了你弟弟,我们不会有事的。”
“所以只是你和他闹别扭喽?”
盛明华轻之又轻的推推儿子的脑袋,“小孩子不要管这些事!”
“妈,我已经成年了。”齐光抓住她手指,神情认真的说:“我有我想要保护的人:爸和妈、弟弟,可以的话我也想保护承光哥,让他不要这么辛苦,还有……她。”
盛明华看着大儿子,眼中神情复杂。
齐光毫不回避她的眼神,继续说下去:“她身上流着一半和我一样的血,而且她姓盛,我们自家人之间怎么样是我们盛家的事情,但是我不能看着外面别的人欺负她。”
“外面?是谁?”盛明华皱眉,“谢嘉云欺负她了?”
“还有谢嘉树。”齐光为了火上浇油,毫不犹豫的把平时玩的还不错的卷毛给卖了。
一向护短的盛明华顿时挑了眉,“这对姐弟真是……得了便宜卖乖就是他们这样的了!”盛明华女士十分不悦,“你承光哥这回也是被谢嘉云坑了,不然解除婚约的事既然是两个人都你情我愿,只要缓缓的来,拖个三年五载的,怎么会闹成现在这样!”
“所以……您答应他和子时了?”齐光忽然神来一句。
盛明华一愣,这回终于怒了:“我是中立的!中立!”
她一怒之下声音大了一些,被吵醒的婴儿“哇”一声哭起来。赵怀章从书房里跑出来,手里握着一支画笔,走到摇篮前,他一边将画笔递给佣人一边伸手去抱小儿子,那慌慌张张的样子真是少见。齐光笑着用肩膀撞了撞母亲。
盛明华虽然仍旧不正眼看赵怀章一下,但是神情间的烦躁不悦总算好了不少。
小家伙一生下来就是赵怀章亲自照顾,此时到了爸爸怀里立刻就不哭了,闭着眼睛又昏昏欲睡。赵怀章抱着他走来走去,温声问这边坐着的母子俩:“你们在聊什么呢?”
齐光笑着搂住母亲的肩,对他说:“刚才我们在说我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回去吧,我想家了。”
盛明华立刻转头瞪他,齐光就撒娇的在她身上蹭蹭,盛明华女士拿他没办法,正好赵怀章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揪被她迁怒挨了骂:“你洗手了么就抱他!”
“没事的,我刚才还没开始画呢。”赵怀章柔声解释,对妻子说:“回去也好,你放心不下那边的事情,整天的这样打电话,对身体也不好。”
盛明华本想冷冷的刺他一句:“所以你是因为担心我才瞒着我的?”可是齐光搭在她肩上的手紧了紧,还笑着说:“爸爸说得有道理啊,妈,我们一家人一起回去吧!”
这对父子根本就是一个样……可盛明华到底没有再说什么,默默从他手里接过小儿子,轻声的哄。
赵怀章和齐光围在她身边看着她怀里的小婴儿,盛明华有一种被围绕的感觉,抬头看看这对父子温柔的神情,再看看自己怀里眉眼还没长开的小家伙……回去就回去吧,她想,就当是给齐光和这小家伙积德,她也算什么都有了,到如今,就别再抓住过去不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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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那些事情,盛承光回来虽然什么都不对子时说,但是子时好几个晚上醒来发现他在外面阳台上抽烟,她就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
可是是什么事情呢?是不是她给他带来的麻烦?
陆阿姨上次说了那番话,叫她早作准备,子时准备了一番,然后搬出来住在盛承光这里了。
她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所以眼下能陪在他身边多一刻都是好的,别的她顾不上了。
为了不让盛承光忙碌之中还要担心她,她真的每顿饭都给自己塞东西吃下去,吃着吃着就不会没胃口了,反而还吃的很香。
G市进入深秋的时候,他们认识满一年了,一周年的那一天晚上,盛承光难得的在八点以前赶了回来,没时间亲手下厨,他回来的路上叫人送了饭菜到家里,回来以后他快速的烤了一个蛋糕。
子时十分捧场的吃完了,像第一次吃他烤的蛋糕时那样那样,把最后一勺留给他。
这回盛承光吃了,还捏捏她脸,笑而不语。子时自己也摸摸脸颊上的肉,担忧的问他:“是不是很胖啊?我是不是应该少吃一点了?”演的太逼真,塞的太卖力,她好像把胃口撑大了,现在是真的每天都想吃很多东西。
盛承光手指在她小小的双下巴上勾了勾,笑说:“能吃是好事,而且你现在还是算偏瘦,还可以再胖一点。”
子时表示怀疑:“可是我这几天照镜子,看我自己的脸都好像肿起来似的……”
“那是因为你睡得晚!”说起这个盛承光就板下脸要和她算账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好几次我回来前你刚刚睡下,居然还敢在那儿跟我装睡!”
“呃……那是因为我白天睡太多了!”她解释完又觉得不对——他最讨厌她日夜颠倒了。
果然抬头他正瞪着她呢,子时讨饶的往他嘴里喂了一口小酥肉。
盛承光吃了她亲手喂的,神情稍微好了一点,问她说:“我前几天听谢嘉树说,你又在冯一一那里开始连载了?”
子时点点头,笑眯眯的炫耀说:“而且很红哦已经是排行榜第一名了哦~”
她高兴盛承光也不反对,那部漫画也算是他们之间的见证,他自己也一直留心盯着呢。
“《如果你是一只熊》下个月开始在各家电视台播了,既然你画了续集,改天我拿去给制作方那边看看,这部肯定是要往下做的。”盛总信心满满。
子时却愣了,支支吾吾半天,在他越来越怀疑的眼神下老实交代:“我画的是……《冰山美男记》。”
盛总的脸色……子时低头猛喝汤。
盛承光吸着气吃了口菜,又吃了一口。
还是忍不住:“你以后再让我发现你熬夜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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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遇白(食指缓缓推眼镜):Excuseme?
作者(石化状):呃……那个……我是说……我刚才的意思是……小白你真是妥妥的炸霸王催化剂!
陈遇白(勾嘴角):呵呵。
作者(松口气):呼……
明珠女王(千呼万拥登场):你的意思是昨晚那些鲜花留言都是他的功劳?和本女王无关?
作者(死机了):作者已死,有事烧纸。
————————————————你们这样让盛总情何以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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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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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今晚盛总肯定是说什么也要宣誓一下所有权的,正好子时挨了训连电脑都不敢开,早早的就上床了,盛承光从浴室出来以后就压着她,一边调戏一边吃。
手摸上去,她身上哪儿哪儿都是软软的,手感好极了!她平时就不爱动,一直有一点点小肚子,现在小肚子那块儿更加柔软,当真肤如凝脂,盛承光捏上去以后感觉自己的手指都要融化了,比上方那两只小白兔还让他爱不释手。
他压着面朝里侧睡的人,往她耳朵里热热的吹气:“你再吃胖一点吧……摸起来真舒服……”
子时推他,双手抱住肚子,面红耳赤的,不让他摸。
“乖乖……松手……”盛承光哄她:“我都多久没碰你了,嗯?”
他的话令子时脑中模糊的闪过一下,念头顿起,渐渐想起来,再费力的仔细算算……刚才还如桃花般娇羞嫣红脸颊一点点变得苍白起来。
可盛承光这一阵忙,确实很久没碰过她了,这时意乱情迷的,压根也没察觉到她的异样情绪,就这么急吼吼的压着侧躺的人,推她一条腿往前,他一挺腰挤了进去。
子时被他j□j来才回过神,下面那处感觉饱胀难忍,热乎乎的有些舒服,心里却一突一突的害怕,她轻哼着伸手往后推他,推的很用力:“不要……你轻一点!”
这个姿势本来他就不能完全进去,而且她这么侧躺着格外紧致,盛承光根本不怎么动得了,额头上热气腾腾的已经见了汗,下面被她那儿吮的头皮都发麻了,他亲亲她耳朵,一边喘粗气一边低声笑话她:“娇气包!”
子时心里惶恐,一个劲的推他,盛承光被她推的来了兴致,猛力动起来,两个人就这么半推半就的结束了一次。她这么别扭着,滋味竟然反而刺激又**,最后那阵盛承光眼前一道一道的闪过白光,结束以后他喘气还没停就掰过她肩膀问:“你这是怎么了?”
“……”子时啃着自己手指不说话,闭着眼睛缩在那里,身上还在轻微的一颤一颤的。
盛承光看她也舒服到了,就没再多问,压着她回味了一会儿,他有心有力的要来第二次,可子时立刻“嘤嘤嘤”的钻进他怀里喊困,使出浑身解数的撒娇耍赖……盛承光何时享受过这种待遇?还以为是她心疼他近日劳累缺觉呢,美滋滋的抱她温存了一番,又怜爱不已的抱她去浴室清理。
真正睡觉之前,盛承光搂着他家乖巧的小白兔,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背,她舒服的从喉间发出模模糊糊的咕噜声,盛承光突然觉得……像这样吃五分饱也不错啊,没有抵死缠绵后的筋疲力尽,倒像对朝夕相对的夫妻,反正来日方长。
想到这里,他暗暗的笑话自己。
怀里女孩子缩在他心口,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盛承光低头在她眉间落下一个晚安吻,满足的闭上眼睛同她一起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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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盛承光按时起来,子时还在睡,他做好了早餐进来叫她,她还是不肯起床,卷着被子头埋在里面。
盛承光其实挺想问问她记不记得昨天是什么日子?可又怕她不记得,他问了以后反而横遭打击。今天有很重要的工作,他得保持心情愉快。
像这样亲亲还在赖床的人,叮嘱她再睡一会儿就起来吃早餐,然后他战斗力满满的出门准备面对一切糟糕的事情……他的心情就很愉快。
盛承光心情愉快的出门,大门关上的声音传到卧室里,刚才还困的睁不开眼睛的人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她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从床上下来,很快的穿好了衣服,也出门去了。
子时去了医院,直接去了妇产科。
昨晚那个时候,盛承光说他很久没碰她了,令她突然想起……她好像很久没来过月事了。
与他在一起时起先是为了生孩子救齐光,当然不会做避孕措施,后来分开再在一起,这几个月兵荒马乱,他回家都已经很晚了,确实很久没有做过那事,她记忆中清醒的除了昨晚……好像就是齐光的践行Party那一晚。
是那一晚吗?是因为那晚的玫瑰花太美、她的幸福太自私了吗?子时坐在妇产科外面等检查结果,忐忑不已的想。
陪同的导医小姐一直在温和的对她说着什么,可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盛承光曾经说过会抚养她的孩子,但是那是建立在孩子对齐光有用的基础上,现在齐光的手术都已经成功做完了,如果她真的怀孕了,那他还会要这个孩子吗?
如果他肯要,现在的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这个孩子会不会让他更加麻烦呢?
还有以后……她是不是还要像之前约定的那样、生下孩子就离开?
要离开她的孩子吗?子时手按在自己肚子上……另外,如果他不要呢?
眼前一阵模糊,她心口剧烈的疼,几乎喘不过气,身边导医小姐忽然站了起来,子时恍惚里听到她笑着叫了一声:“沈医生!”
子时抬头一看,果然是沈轩站在面前。
沈轩看到她也是面露惊讶,在她身前蹲下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子时?你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差?”
子时嘴唇动了动,没能说出话来,沈轩看向一旁的导医小姐,导医小姐不好直说,示意他看身后。
沈轩看看她们身后的妇产科,脸色顿时变了,“子时你……啊?”
子时惶惶不安的垂着眼睛,妇产科的小护士这时送报告出来,导医小姐伸手去接,被一向温文尔雅的沈医生劈手夺过。
**
沈轩把子时带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给她倒了杯热水,他想想又小心的问她:“你要不要喝热牛奶还是其他什么?”
子时这时脸色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摇摇头轻声说:“喝水就好。”
沈轩以为她不舒服:“是有妊娠反应了吗?对食物的气味感到不能忍受?”
他问这种问题,叫还没从怀孕消息里反应过来的子时更加想哭,眼泪汪汪的摇头,又点头。
沈轩看着她这样也是不忍,轻声劝她喝点热水、缓一缓。
子时捧着热水杯发呆,好半天,她回过神来,断断续续的告诉沈轩:“之前有一段时间不想吃东西的……可是现在吃很多,胖了好多。”
“这个月份正是该补充营养的时候,胎儿长得快,你要注意饮食。”沈轩说完又叹气:“不想吃东西的那个时候怎么不知道来医院做个检查呢?”
“我不知道。”子时垂着头。她每个月月事都不太准,有时候两个月也不来一次,从来没人管她这个,她自己都习惯了。听沈轩叹气,她心里不由得紧张,问:“我的报告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挺好的。”
说着“挺好的”,沈轩的神情可一点都算不上好。他比子时知道的多,他知道盛承光现在已经很艰难了,再加上这个孩子……简直是雪上加霜。
“你要是早点发现就好了,”沈轩看着彩超上那个已经成形了的小家伙,神情很是复杂的叹气:“都已经十三周了啊。”
十三周的胎儿,肝脏开始制造胆汁,肾脏开始向膀胱分泌尿液,神经突触也形成了,手指都能与手掌握紧了。
一个已经成形了的孩子啊……沈轩了解盛承光,所以更加明白这事真是太为难了,他都不敢想盛承光知道了以后的表情。
他话外的意思子时当然不会明白,她现在整个人都是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只想着盛承光。
“你会告诉他的是吗?”她问沈轩,“你不能不告诉他,是不是?”
沈轩简直不敢面对她的眼神,垂着眼睛低声的说:“抱歉。”
是,他必须告诉盛承光,这件事再为难,还是得由盛承光来处理。
子时勉强笑了笑,安慰他说:“没关系的。反正我自己也不敢告诉他,就由你来说吧。”
沈轩默然点头,又说:“你不要多想,一切都交给盛承光,他会处理好的。”
子时笑笑,这回自然多了,“那我回去了。”她说。
**
两人一起下楼。
沈轩心里其实很不好受,他知道子时压根什么都不懂,平白无故的被卷了进来,盛承光是主谋他就是帮凶。之前还能说是为了齐光,现在这可怎么算?
两个人各有心事,从医院大门出去也没多注意,还好沈轩心情复杂,子时的车开出去,他还在门口那里站了站,这才让他看到医院大门外竟然有许多人围着,个个手里都端着长枪短炮的。
子时的车一开到大门口被那群人截停了下来。
今天子时是悄悄出来的,叫的是别墅那边李叔的车,李叔没有防狗仔队的经验,见被人拦住了车、还有人爬上车前盖上往里拍,他立刻推开车门下去,大声的叫他们走开。
这下便疯了,好几个男记者趁机从驾驶室冲进来,举起相机对着后座上的人猛拍!
子时下意识的双手捂住脸,抱着头缩在那里,有人上前扯她手腕拉开她手,她尖叫,徒劳的往座位里缩……车里车外都是一团混乱。
幸好很快沈轩就带着医院的保安们赶到了,保安们拉开围着车的记者,沈轩打开车门将里头的人抱了出来,大步匆匆的回到医院里。
把子时安顿在他的休息室里,沈轩着急的给盛承光打电话。盛承光那会儿刚开完一个令他心情沉重的会议,接起电话的语气十分疲惫:“沈医生,有何贵干?”
“子时在我这里,”沈轩言简意赅的说明情况:“刚才她在医院门口被很多记者围堵了,恐怕拍了不少照片。”
盛承光并没有问那些记者,他首先问的是:“她怎么了?为什么去你那里?”
沈轩回头看了眼休息室里躺在沙发上昏睡的女孩子,声音低低的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她怀孕了。”
**
作者(欢快的跑过去):来了~~~要我解答啥呀小光光~~~
盛总(天马流星拳):光干活不给我吃肉是吧!吃个肉就怀孕是吧!怀孕了不让我第一个知道是吧!
作者(哭着被打飞):我……一……定……会……回……来……的……的……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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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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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轩进去时格外轻手轻脚的,可门轻轻的关上,子时就醒了。
她睁开眼睛的那个瞬间神色极为迷茫,过了一会儿眼神就变了。沈轩怕刺激她,没有立刻走过去,站在门那里轻声叫她名字:“子时?”
子时坐了起来,怔怔的看着他问:“你告诉他了吗?盛承光。”
沈轩愣了愣,“嗯”了一声。
“他……说什么了吗?”她眼睛很亮,神情像是极为期待,又极为不忍。
“是这样的,”沈轩顿了顿才继续说:“现在医院外面围满了记者,他要是这会儿过来的话……”
“我明白。”子时不想听下去,没办法听下去了,她急急打断沈轩:“我没关系的,等到记者都走了我再走吧。他不用过来。”
她虽然已经极力掩饰恐慌、装作镇定,但是沈轩怎么能看不出来?
“子时,”他替好友解释:“承光向我问了你的情况,他很担心你,是我告诉他你没事,让他不用过来……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真的非常为难。”
“是我让他为难了吗?”子时问,“这个孩子让他更加为难了是吗?”
这问题……沈轩不好直接回答她。
盛家和谢家为了面子也好为了合作项目的分割中占先机也好,肯定都是用尽手段的找对方的把柄,把过错往对方身上推。谢嘉云这一阵连面都不露,躲的干干净净,盛承光可好,践行Party上当着那么多人面带走了子时,先机尽丧,现在子时又被人拍到来医院……这个情况下,这个孩子的到来简直是钉死盛承光的铁证。
沈轩愁的肠子都快打结了。
“沈医生,请你告诉我,是这样吗?”子时很认真的问,坚持要一个答案。她不懂,但是她很想知道。
沈轩走到她身边坐下来,前倾着身子双手交握,好像在回忆什么。良久他温声的说:“我从小就认识盛承光,他从来没对我有过一句好话——他的性格你也知道的,那么别扭,从来不好好说话。我想想……好像只有两次例外。第一次是齐光生病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在国外,那几年我出了一些事,不想回来,他亲自飞去拜伯里找到我,拜托我回来主持齐光的医疗小组。我那个时候问他:盛承光你居然也有求人的一天?他当时回答我说:有些人比我自己还重要。”沈轩转头看向身边的子时,“第二次就是刚才,他怕你被吓着了,拜托我小心照顾你。”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别的,”沈轩语气轻柔,“我就是想告诉你:盛承光是个豁得出去的人,你别担心他,好好照顾你自己……和孩子。”
**
盛承光稍后不一会儿就派了车和保镖们来接子时,沈轩亲自把子时送下楼、送上车。
回到家里,盛承光还没回来。子时先在客厅沙发里坐了会儿,觉得身上冷,又跑回卧室床上躺着,可她忽然想起自己今天还没吃饭,连忙一点也不耽误的爬起来找东西吃。
家里没有现成的饭菜,她不敢像平时那样随便吃水果零食填肚子,打电话叫他常叫的那家饭店送东西来吃。
于是盛承光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想象中应该躲在床上默默哭的人,却正坐在餐桌前吃饭。桌上三菜一汤摆的好好的,一旁放着饭店的几个餐盒。她已经知道把饭菜盛到自己家碗碟里再吃——以前她嫌洗碗麻烦,都是将就着用送来的餐盒吃的。
见他进来子时也愣了一下,放下碗筷,咽下嘴里的饭,她问他:“我在吃饭……你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盛承光换了鞋过来看看,桌上热气腾腾的是:虾仁豆腐、酸菜鱼片、三鲜鸡丁和一道素汤。荤素搭配的好,连颜色都配的挺漂亮,看上去一桌子色香味俱全。他摸摸她脑袋,笑着说:“我也吃点吧。”
其实他刚和盛家一个长辈吃过饭回来,心里和胃里都沉甸甸的。
子时一听他这么说就站起来要去拿碗给他盛饭,盛承光一只手按在她肩膀上,柔声说:“别起的那么猛,小心一点——你坐着吧,我自己来就好。”
子时这才想起来:他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情了。
接下来,一顿饭吃得很闷。
盛承光其实吃的挺高兴,还不时的往她碗里夹菜,叫她多吃点豆腐和鱼。而子时一直低着头,默默的吃,每一口都感觉直接吃进了心里,一颗心越来越坠得慌。
等他放下碗筷,她终于也可以吃完了。
盛承光起身把碗筷收拾了,从厨房里拿了几个水果出来,问她要吃哪一个?子时胡乱的指了一个苹果,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拿起刀开始削皮,她心里头慢慢的升起一股类似绝望的情绪。
他的手指很漂亮,修长又干净,稳稳的按着那把水果刀,削下薄薄的一层苹果皮,一只苹果削好,那皮都不会断。以往子时挺喜欢这样静静坐着看他削水果的,今天却看得遍体生凉,莫名觉得这场景残忍极了。
残忍的令她绝望……无法接受。
盛承光削好一只苹果,不经意的一抬头,看她忽然之间脸色白的厉害,他连忙把手里东西都放下,罕见的流露出一丝无所适从:“你怎么了?是不是看到这个觉得恶心了?”
子时摇头,他还是立刻把苹果扔了,换了一个梨子,一边削皮他一边说:“沈轩今天跟我说你可真是厉害,害喜的时候都能硬塞着自己吃——是我不好,那几天你没胃口,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上头去呢?”
“不要说了!”子时忽然出声打断他漫无边际的话。
盛承光手上顿了顿,温声问:“什么?”
“你不要再说了……它已经有听觉了……”
不要让它听到残忍的话。
她声音很轻,盛承光声音沉沉的:“不要说什么?”
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子时这会儿其实已经害怕的筋疲力尽,生怕他说出什么话来。她原本是拼尽一个自己都不想让他为难半分的,但是现在……她也有了必须由她保护的人,她不能再为他奋不顾身了。
这个念头令她伤心,并且深深的觉得愧对于他。心里头太乱了,那么多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呼啸而过,她却一个都抓不住。
她努力打起精神,对他笑:“……没什么。”
盛承光看着她,目光如电。子时顿觉无所遁形,可是手悄悄的覆在肚子上,她又觉得有了力气,挺腰坐的更直了一些,努力的抬头去看他一眼,还对他笑了笑,然后装作很自然的移开了目光。
盛承光心里形容不出的滋味:她终于学会了对他掩饰、对他避重就轻,也就终于不再是当初那个如同一张白纸的傻姑娘了。
是他亲手一笔一画在纸上写到了如今这样。
他一直以来很期望看到她能飞得多高,可现在又害怕……她会不会从此不再回来?
“对了,”他心中情绪汹涌,面上一丝不露,温声对她说:“齐光明天从欧洲回来了。”
说起齐光她果然还是情真意切的关心,眼睛都为之一亮,问:“他好了吗?”
“手术很成功,目前状况良好。不过,我不能带你去接他了。”
一个是到时候恐怕会有记者,怕又会吓着她,另一个是姑妈他们与齐光一起回来的,怕她到时候见到赵怀章情绪激动。
可是盛承光只说:“抱歉,之前我答应过带你去接他的。”
子时愣了有一会儿,最后却笑了笑说:“不要紧,他回来了就好了。”
盛承光把梨切成一块一块,放在碟子里放到她手边,“来,吃吧。”
子时低头去拿,却不防眼泪“啪嗒”掉下来,她自己都是一惊,然后就收不住了,手指连忙去捂眼睛也没用,眼泪它自己一个劲的往外涌。
她手指按着眼睛,默默哭的浑身发颤,盛承光擦了手,坐过去把她抱起来,柔声的哄她:“刚才还说它已经有听觉了,你想让它听到……你在哭吗?”
他本来想说“你想让它听到妈妈在哭吗?”,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好像小时候被挠痒痒的那种感觉,心里痒痒的很兴奋,但是板着脸不好意思流露出半点。
他也是第一次……当爸爸啊!
以前子时哭的时候其实不容易哄住的,停下来也要啜泣一阵,但是今天他一说她就停了。红着眼圈的样子意外的不委屈,反而别样的有一股坚韧之意。
盛承光有些骄傲,也有些小小的嫉妒。
他伸手给她擦眼泪,手指刮刮她哭的红红的鼻子,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哑了:“是我不好,”他清了清嗓子,“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没能做到。”
她转头,将脸埋在他怀里,还伸手抱住了他脖子。盛承光像抱着个大孩子似的抱着她,轻轻的摇,“你可以发脾气……子时,你没有做错事情的时候,别人做错了事情,你可以适当的发脾气,不要把任何事情都看做理所应当的……不要被人欺负,哪怕是我。”
“你别说了。”她不想再哭,就闭着眼睛,低低的在他耳边恳求:“盛承光,不要再说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盛承光忍不住问,他觉得似乎……两个人的思维可能又不在一个层面上了。
可是子时不肯告诉他,伏在他怀里静悄悄的不作声。
盛承光其实有好多话想说的,但是……好吧,起码这次她没有说“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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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医生在这里也是猪队友,解释的那些话直接把子时往另一头推了……不过,子时的逻辑和三观都诡异,也不能怪沈医生和盛总。
总之小说就像菜,每一个口味大家都尝尝看吧~
————————————————今天怀旧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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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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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华这次是一家四口一起回来的,加上盛氏目前的情况她短时间内也不会再走了,于是人手点齐杀将回来,一行颇为大阵仗。
因为月子坐的好,她看上去脸如满月,气色红润,虽然身材还没能恢复平日里的纤细苗条,但是正红色的羊绒大衣披在肩头、一头乌发高高挽起,从奢华精致的湾流私人飞机走下来,身后助理保镖呼啦啦一群人有条不紊的跟着……她依然是那个曾经以一己之力支撑整个盛家的盛明华。
盛明华女士耀眼的队伍后面,赵怀章亲手抱着襁褓中的小儿子,齐光走在父亲和弟弟身后,举目一望,见底下盛承光就站在不远处的车边,他立刻大步的走过去,越过气势汹汹的盛明华女士,抢先一步走到了盛承光的面前。
兄弟俩四目相对,盛承光先笑了,而整个手术过程里没有掉过眼泪的齐光眼眶红了,上前一步拥住了哥哥。
“哥……我回来了!”他语气哽咽的轻声说。
“做得好!”盛承光在他肩膀上轻轻捶了一拳,“齐光,做得很好!”
你活着回来了,做得很好!
这兄弟俩感人相拥的场景……叫盛明华咬牙切齿——她在飞机上得悉子时怀孕的消息,大发脾气,发誓一下飞机就要立刻把盛承光这个混蛋揍一顿!
盛齐光这个家伙,胳膊肘子永远向着他哥拐!
盛明华女士的眼神太激烈,齐光背对着可以假装感觉不到,盛承光却扛不住。
把齐光从身上剥下来,盛承光拿过一边助理手里捧着的玫瑰花献给他亲爱的姑妈:“Welcomeback!”
他还试图拥抱一下这位艳光四射的新妈妈,可惜盛明华的脸色冷若冰霜,一只手指戳在他胸前不许他贴上来。
拒人于千里之外啊……盛承光笑着叹了口气。
抱着小儿子襁褓的赵怀章这时走了过来,好像没发现这场景尴尬诡异似的,语气温和的对盛承光说:“承光,要不要看看宝宝?”
盛承光知道他是为了谁才这样奋不顾身的替他解围,放在平时他一定会回应一个讽刺的冷笑,可是眼下……他笑的如沐春风,一边截开婴儿襁褓往里看,一边关切不已的说:“照片上看得不是很清楚,他像谁多一点?哟……睡着了啊!”
这边兀自试图上演其乐融融的阖家欢乐,那边盛明华女士已经走到了车边,转身回头一声厉喝:“都站那儿干嘛!吹冷风舒服是吧?冻着我儿子试试看!”
三个男人都默了……齐光手握拳抵在唇边笑,拍拍赵怀章示意,然后两个人带着熟睡中的小宝宝径直往后面的车走去。盛承光接受了两人无奈又同情的眼神,叹着气过去伺候盛明华女士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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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的寒冬,冷风呼啸。
车里当然很温暖,盛明华女士一上车就脱了外套,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羊绒衫,更加显得她肤色细腻、白里透红。盛承光衷心的赞美:“您这趟看起来年轻了至少五岁。”
盛明华显然不会领情,冷笑着回应说:“如果不是因为某人,我应该能年轻十岁。”
“我明白,”盛承光毫不犹豫的承认了,声音轻了一些:“我一直是您的拖累。”
盛明华没搭理他,从杂志架上随手抽了本时装杂志漫无目的的翻,好像看得很入迷似的。盛承光默默转头看向车窗外飞掠过的景致,也不再出声。
“不继续吗?”等了半天没等到接下来的“撒娇”,盛明华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
“不了吧,”盛承光支着一只手撑着额头,眸光与语气一道都是沉沉的:“这阵子……我把这一辈子的做小伏低都做完了,好累。”
以退为进呢——盛明华很不爽的把杂志甩他身上,重重的一下,然后骂道:“怪谁啊?你自己活该!”
支着手撑着额头的人浅浅对她一笑,无奈又甘心的神情。
他这样子,盛明华看着都来气,一时语气尤其讽刺的问他:“听说她怀孕了?你这会儿应该很开心吧?”
盛承光虽然没胆子直接承认,但是那嘴角弯弯的,连声音都柔了几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很难准确形容啊……姑妈,当初您生齐光的时候境况比我现在还难,您当时心里是怎么感觉?”
盛明华才不告诉他,对他翻了个白眼。
“是不是——”盛承光自问自答,笑得情真意切:“‘不管如何,我有一个家了’?”
境况艰难、四面楚歌,但是……就要有一个家了!喜欢的人、和他的亲生骨肉,这个世界上他最想保护的两个人都出现了,他就要有一个家了!
盛明华听了这话,酸的腮帮子都疼,忍不住回头瞪他。
坐的这么近再仔细看,这家伙虽然在笑,可是眉目间一股遮不住的疲惫之意。他说她这一趟年轻了五岁,他却像成熟了五岁似的……盛明华心里暗暗有些咬牙切齿:那群混蛋!当初那样子的逼她,现在又这样对承光!他们盛家嫡派的嫡孙,他们竟然也敢!
盛明华忍下这一口气,语气平静的对他说:“我替你守了这么多年的盛氏,交到你手上才多久就被你搞成这幅局面,这个烂摊子你必须自己收拾!”
“知道了。你放心。”盛承光笑的倒是很有把握的样子。
他回答的这么干脆,稳操胜券的样子令盛明华想起故去的兄长。她再想想:要不是她没有把握好她的婚姻,承光也不会和那个谁有纠葛。承光是心疼她,才会起了那种蠢念头,如今才会深陷其中、误人误己。
承光是她带大的,是她没有教好吧,才令他陷入眼下的困境……要是兄嫂没有早早的故去,她大哥那样的人物、嫂子那样的温柔心性,承光一定会比现在好一百倍!
盛明华心里很苦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其实一直不想回来,因为你觉得这个位置是我守住的,应该要留给齐光。可是齐光他不喜欢做生意,他喜欢服装设计,他的身体状况你也知道的,我和他爸爸都全力支持他做他喜欢的事情。况且承光,继承盛氏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那并不是一个好位置,你看我……现在我好不容易能退下来,你让我清闲的过完下半辈子吧。”盛明华语气平静的说。
盛承光显然有些讶异她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但他没有多问,很干脆的答应了她:“好。”
现在又有了一个弟弟,如果齐光身体状况不允许、或者他真的不愿意,再过个二十年小弟弟也长大了,盛明华守了快三十年,他当然愿意为她的儿子守二十年。
这时盛明华总算笑了笑,接着却又神情有些落寞,目光看向窗外,她语气淡淡的说:“只要你好好的守住盛氏,你其他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只是你现在选择了她,以后你后悔的时候,记住我劝过你。”
盛承光简直不敢置信!顿时心情阳光灿烂,因为习惯性的掩饰着表情不露分毫,他心神激荡无处发泄之下,竟然作死的调侃他家姑妈:“这话您是有感而发吗?”
“滚蛋!”盛明华终于忍不住一个巴掌呼了上去。
盛承光没躲,挨了她这一下,笑眯眯样子的别提多么得意了。
**
长长的车队缓缓的开进盛家老宅。
车速渐渐慢了下来,盛明华见盛承光一幅不准备下车的样子,奇怪的问他:“你不进去?”她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和他商讨。
盛承光对她眨眨眼睛,有些吞吞吐吐又厚颜无耻的样子:“特殊时期,请您谅解。”
盛明华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顿时真恨不得大耳刮子抽这得瑟的家伙:她怀孕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这么一时半刻都离不开啊!
盛承光这边正赔笑,那边齐光特地从车上下来跑过来,弯腰从降下的车窗里对盛承光说:“哥,我想去你那里!”
盛承光就在这里,要去他那里见的人还能有谁?盛明华气的直吼:“白眼儿狼!都是白眼儿狼!都给我滚!”
齐光脸上还带着笑意呢,被他妈吼的倒退一步,莫名其妙的挠挠头。盛承光辛苦的忍着笑,坐在那儿一本正经的教训车外的弟弟:“刚回来怎么就往外面跑?改天吧,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也不管回过神来的齐光抗议,关上车窗,转头安抚炸毛的盛明华女士。盛明华其实是真的有正事和他谈,可这会儿也没心情了,捶了他一顿,她气呼呼的简单的问:“现在到底情况怎么样?”
盛承光简明扼要的报了几个名字,“暂时我只争取到这几个。其他的也有态度模棱两可的,但只有这几个我有绝对的把握。”
他说得那几个都是盛氏大股东与家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盛明华没想到这小子下手又快又准,心中一喜,又是意外又是骄傲。
“足够了!有这个人,足够你保住现在的位置了。”她眼中露出凌厉凶光,“剩下的那些……我们慢、慢、收、拾!”
盛承光被她这幅复仇女神的模样逗笑了,说:“你现在有齐光和小宝宝要照顾,这些拆人骨吃人肉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他越身过去抱了抱她,在她耳边沉声承诺:“姑妈,我一定会做好的。”
以后就换我在前方冲锋陷阵,像当初你守护我一样,以后由我守护你们。
反正盛总这两天感觉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盛氏那些事情再麻烦再讨厌,他也只觉得遇强愈强,恨不得捶着胸叫他们有种一起上!
盛明华在侄子肩头靠了靠,满足以后伸手推开他,还白了他一眼,“知道了。你可以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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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嘻嘻嘻~因为你软啊~欺负你不会被Pia飞啊~~~
齐光:您是哪位?我问的是盛明华女士。
作者:…………………………………………
——————————没错我就是数不过来了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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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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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回去的时候子时在睡午觉,这几个月胎儿长得很快,她不仅吃得多还很容易犯困,每天都要睡午觉。盛承光轻手轻脚的进去,本来只是看看她,可她睡得那么香,竟令他也顿觉睡意翻涌,顾不上书房里那几份重要的文件,换了衣服在她身边躺下了。
可其实哪里有睡意?他躺在她身边,看着她好梦酣睡,故意把脸凑的离她很近,她的呼吸扑在他脸上了,软乎乎的……感觉上没有过多久啊,可一晃怎么外面太阳都西斜了呢?
这种平白浪费时间的蠢事,盛总还是第一次干,坐起来摸摸鼻子,盛承光竟觉得脸上有些热。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他过去也没这样蠢过啊!
怕被她醒来发现,他轻轻一跃下床,跑出去了。
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简直像小奶猫软软的爪子挠在人心上,盛承光受不了,几乎要在安静的客厅里抓耳挠腮上蹿下跳,还好他这时及时的想起了谢嘉树——怎么能做出那种蠢货的招牌动作呢?
原地转了几个圈,盛总端着自以为很严肃的脸去厨房做晚饭了——其实他应该去照照镜子的,看看自己自以为严肃的那张脸上,笑容到底有多傻气。
厨房里,今天的菜已经送来了,大概是他不在家时子时收下的,今天有条活鱼,她竟然也知道堵上水池放满水、把鱼放里头养着。
那条鱼在水里摇头摆尾的很是活泼,盛承光用温柔的眼神看了它一会儿,然后挽起了袖子,把它捞上来高高兴兴的杀了。
今早他出门前炖了一只老母鸡,前天泡的海参这会儿也差不多了,正好熬一盅海参鸡汤——海参富含蛋白质、矿物质、维生素,能消除疲劳、提高免疫力,而且含有大量的叶酸,对孕妇好极了。
不过进补还需得当,有鱼有鸡,其他的就只做几个素菜了,他还特意煮了糙米粗粮饭。
自问营养搭配合理的盛总再一想,还是怕她不够吃——鱼会不会嫌腥?鸡汤不爱喝的话,其他几个素菜她也一般般,一顿饭没有一个她喜欢的可不行。
立刻再给做一个南瓜布丁,还特地留下了南瓜盅,布丁做好了盛在里面,好看又好玩,这个她肯定喜欢!
子时睡的浑身酥软,醒来的时候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过了会儿手慢慢的摸上肚子,安静的在被子里赖了好久才爬起来。
起来才发现他已经回来了,还做好了一整桌的菜——砂锅里黄澄澄的鸡汤还在滚着小小的眼儿,旁边有个小一点的砂锅,浓白鱼汤上浮着切的细细的葱,几个娃娃菜的菜心碧绿嫩黄的挨着鱼头。菜是炒鱼片、蒜泥生菜、清炒菠菜和红烧茄子。
每道菜的量都不多,就是样数这么多,太费事了。
外头已是暮色四合,屋子里面四处灯光明亮,空气里暖暖的满是饭菜温暖的香气,子时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却发现他站在她对面,微微笑着,手里托着一个小巧的南瓜,可爱极了!
仙度瑞拉的故事里有王子和南瓜马车,她的王子却把南瓜做成了吃的。
不知道她的十二点钟声什么时候响起呢?
她呆呆的盯着他手上看,盛承光还以为她被他的惊天厨艺惊呆了,走过去把小家伙放在她手上,揭开上头的盖子——“哇!”子时真心实意的惊叹,真的口水都要下来了!
盛承光心里得意的都开始满地打滚了,嘴里却说:“这是饭后甜点,吃完饭才能吃。”
“……吃一小口好吗?”子时和他商量。
盛承光不信任她,把南瓜盅拿过来,拿勺子喂了她一小口,然后就扣下了。看她眼睛还死死盯着,他忍不住笑,催她喝汤:“快吃,吃完饭就给你。”
子时端起碗喝了一口鸡汤,鲜美温香,好喝极了,她享受的吸吸鼻子,一小碗很快见底,盛承光又给她换了一小碗的鱼汤。菜也是每道吃几口,子时左顾右盼的,胃口大开,最后把糙米饭拌在鸡汤里,拿勺子舀着吃……盛承光给她夹了一块鸡腿上的肉,说:“你吃慢点!”
“刚才你还叫我快点吃的!”
居然敢顶嘴,盛承光揭开手边的南瓜盅就伸勺子,她看到后急的脖子都伸长了,盛承光笑的不行,故意送到了自己嘴边了才又转而喂到她嘴里。
子时吃的笑眯眯的,盛承光没吃多少都已经饱了,她的注意力都在南瓜盅上,他就能放任自己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她最近真的是胖了,看着简直圆乎乎的,更加漂亮了。只是灯光下看她脸上一层透明的绒毛,怎么看还是个孩子呢……盛承光心想自己这算不算禽兽?一面又暗觉得意。
她还这么小,现在就开始生的话,要两个孩子应该可以吧?三个?
她这么小,孩子生下来他可以连带她一起教了。
“对了,”他喂了她一口鱼,声音不由自主的温柔不已:“齐光说想见你,约了明天下午。”
子时一愣,抬头说:“可是我已经约了一一了。”
“没事,齐光应该不会介意的,一起吧。”他说,“明天我有事,我叫人送你去,回来的时候我去接你好不好?”
子时把那口鱼肉咽下去,对他笑笑。
**
谢嘉云这一段的境况并不比盛承光轻松,盛承光把子时过了明路,她却日夜提防着叶祁远的事情被盛家挖出来利用,还有她的宝贝弟弟,也不是个省心的——盛明华只是比喻,谢嘉树可是真敢动手把人抽筋剥皮的。
谢嘉云自己分|身乏术,但是用人得当,把拴着谢魔王的链子交到了冯一一手中。
冯一一起先还很开心的以为自己是去溜谢魔王的,后来发现谢魔王根本不听使唤,简直是他把她当风筝在放。
为此冯一一已经把子时的电话当做吐槽热线了。
盛承光安排的地方环境自然很好,而且中午就提前清场了,一下午都只有他们一桌人。齐光和子时还好,冯一一对这阵仗惊叹不已,挨个的看子时那群肌肉健硕的黑衣保镖,口水都快淌成河了。
谢魔王因为链子和冯一一拴着,当然也来了,但是他脸色很不好看——他今天和齐光撞衫了。
一模一样的蓝色羊绒大衣,齐光在里面穿的是米色的羊绒衫,里头翻出与大衣同色系的蓝色衬衫领子,既青春朝气,又儒雅得体。
谢嘉树则穿了一件和大衣一个牌子的圣诞限量款毛衣,黑色上面五颜六色的圆点点,他穿着当然是时尚但是……被冯一一吐槽像某种昆虫以后,在座的多多少少都喷笑了,要不是毛衣里面啥都没有,谢嘉树当场就能脱下来塞垃圾桶里去。
一见面发现撞衫,齐光就笑了,对谢嘉树说:“晴空蓝是我的颜色啊,你不是应该穿荧光黄吗?”
这个牌子盛明华常常光顾,正好她在欧洲时新货上柜,店家提前送了册子到家里给她看,她挑了自己的又给赵怀章和齐光挑,齐光当时扫了一眼,还心想他认识的人里面这种荧光黄大概只有谢嘉树能穿,只是没想到谢嘉树如此骚包,欧洲新上的款他这么快在国内也穿上了。
谢嘉树臭脸不说话,一旁幸灾乐祸的冯一一欢快的抢答:“其实他把国内这件大衣所有颜色和号码都买了!”
这样还能撞衫,所以谢魔王才气得快发疯了!
齐光和子时一齐笑起来,这两个人捧着奶茶、垂眼笑起来的样子可真是像!
谢嘉树气的想站起来走人,可他知道盛齐光的身高比他高两厘米,这会儿穿着同款大衣,自己绝对不能和他比肩站着,所以只能咬牙切齿的拍桌子了:“你们说点儿正事行不行?!”
齐光摊摊手,温和的笑:“有什么正事?”
今天是兄妹和闺蜜的聚会——只有谢魔王一只是附属品。
谁知那只附属品冲着子时挑眉:“小熊,听说你怀孕了?”
子时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齐光环顾四周已经竖起耳朵的那些保镖们,他神色变得严肃,沉声质问谢嘉树:“谁告诉你的?!”
“我姐。她早就知道了。”谢嘉树一副骄傲又不屑的神情:“我姐可是帮你们瞒着呢,她谁都没告诉,不然这时候你们还能这么安稳的坐在这儿?我们家那些人早就冲到盛氏去了!”
子时看看齐光的脸色,转头小声的问谢嘉树:“这个孩子……有这么大的影响吗?”
谢嘉树总算抓住了一个显摆的机会,当即挺直腰杆、口齿清楚的回答她:“盛家和谢家对立,两家的损失都不可估量,现在谁被揪到把柄谁就要来承担这些损失,谁就得被挫骨扬灰!承光哥再牛逼也不能对抗两个家族,所以他只把你亮出来——那是为了让两家人翻脸,他这一手玩儿可真高明。可他没承认你啊,谁也说不着他。但是现在你的肚子是铁证,只要被发现,承光哥就完蛋了!”
“谢嘉树!”齐光低喝一声阻止。
谢嘉树大喇喇的靠在椅子里,指指周围四散坐着的那些人,“放心吧,承光哥护的紧着呢!”
他神情认真又骄傲的对齐光和子时说:“这事我姐早就知道了,可她不但没有说出去,还给了那个来告诉她的人一笔封口费,你们啊,别总觉得我姐怎么怎么,她不比承光哥差到哪儿去!”
齐光冷冷吐槽他:“我本来以为你暗恋我哥,没想到你暗恋的是你姐。”
两个大少爷开始互相翻白眼。
冯一一听了这么劲爆的八卦,已经捂着脸笑的快岔气了,只有子时试图和稀泥:“你们两个别吵了吧……”
谢嘉树转头继续用那种高大上的认真神情对着她说:“小熊,你跟着我吧,我会对外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承光哥的孩子叫他爸爸什么的……太!美!好!了!
谢嘉树自觉自己真是酷毙了!此处应该是一个慢镜头,还应该有旋律优美的音乐声起,但是……齐光问奶茶怎么样,冯一一回答说挺好的,连一向纯良的子时都开始低头翻菜单……所有人都无视了他,好像他刚才根本没说话,只是放了个P……
谢魔王气的脸色都快和他的毛衣一个颜色了。
上甜品的时候,齐光忽然转头问一直心不在焉的人:“子时,你要不要提拉米苏?”
子时原本回不过神,齐光又问了一遍,她抬头看他,目光探究,齐光微微的点了点头。
“要不要?”他手里拿着餐单,好像在说着点甜品:“我帮你。”
子时捧着餐单的手微微的颤。
“可是你刚刚手术不久,提拉米苏……你会不会太苦了?”她轻声问。
齐光笑,下巴抬了抬,示意她看向窗外——他的车旁也站着四个保镖,都是盛明华派给他的好手。
“就是因为我刚刚手术成功,大家都会纵容我的,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谢嘉树听不下去了:“你们两个真是够了!点块蛋糕你们要唧唧歪歪多久?”
齐光看他一眼,笑着对子时说:“你看,像他就根本不懂提拉米苏。我帮你点,好不好?”
子时想了这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合上餐单交给他。
她收回手,两只手紧紧交握着,指甲边缘因为用力都发着白。
“那好,麻烦你了。”
齐光微微侧身,右手向她行了一个绅士礼。
“Mypleas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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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陪就很好,祝你们不孤单
——————————————————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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