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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君宝     超级教师txt下载     超级教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54章 《枫桥》首映礼

    难道,是飞虹在外头交了不知所谓的男朋友冒充老师?这个男人看起来差不多三十岁了,既没教养又自以为是,怎么可能配得上我家飞虹?

    廖学兵眼中冷峻峻的电光一闪即逝,逐渐在浓烟中变得迷离萧索:“我是谁并不重要。苏飞虹有个这么样没本事的老子真让人头疼,长得不怎么样也就算了,还没担当,失望啊失望。但她终究是我的学生,我做为一个负责任的老师,不会眼看着学生被父亲推下火坑。”

    苏飞虹对老师贬损父亲的话不好辩解,伸个头出来说:“爸,廖老师他有个表弟在朱雀街混黑社会的,专门收保护费,也许可以帮我们一把。”

    苏轮这才收起些许怒气,压低声音问道:“廖老师是打算找黑社会的人帮忙吗?可是,他能对付得了红豆杉吗?吴坚强可是个无恶不作的亡命之徒,手底下几十号小弟,还有枪。其实内幕我也知道不少,他号称红豆杉四大金刚之一,而这个放高利贷的红豆杉公司,说白了就是专干坏事黑社会的帮会,我听他们说老大姓林,人家叫他做‘八十万禁军教头’,也是个靠打靠杀起家的坏人,据说无敌于胭脂河流域,是个杀人犯,身上背负好几条人命案子,警察追捕好几次都让人逃脱了。”

    ■大口气!八十万禁军教头?当自己是豹子头林冲吗?胭脂河贯穿中海,他无敌于胭脂河流域,以为自己是中海之王吗?

    廖学兵摇摇头:“说实话,我还没听说过。你听谁说的?吹得那么牛,天都被吹黑了。”

    苏轮无奈一笑:“常年在外头跑业务,捕风捉影的传闻佚事听过不少,但现在想起来,红豆杉公司的事大多属实。我大概只剩下卖血换钱一个办法了。”

    “不需要。他要是林冲那我就是高太尉。不知谁治得了谁。你不敢打电话也可以,先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我做为苏飞虹同学的老师,再给你一次机会。”

    最次的人没有机会,一般人等待机会,聪明人创造机会,但是最厉害的人却可以给别人机会。廖学兵偶尔会把自己当做最后一种人。

    苏轮一时做声不得,说了半天,红豆杉都是违法犯禁地歹徒。你居然还以为自己有实力跟他们平等谈判?不被打死就算祖坟葬得好了。

    苏飞虹端茶出来,放在旁边地桌子上笑道:“家居简陋,没什么可招待您的,还请不要嫌弃。”看父亲脸色不豫,似乎对老师不太友好,又说:“爸,廖老师是真心想帮助我们家的。他要是有什么好的提议,可以试一试嘛。”

    “他让我打电话给吴坚强,叫人过来拿钱,可我现在一分都没有。吴坚强要真的来了现我们耍他,后果绝对很严重。”

    苏飞虹吃惊地看着廖学兵:“老师,你怎么可以提这种馊主意呢,这样会害了我们家的。”

    “苏飞虹,告诉我,你喜欢念书吗?喜欢在教室里和同学们一起度过时光的感觉吗?请认真回答我。”

    对于老师突然问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苏飞虹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在脑里考虑了一下,说:“我想,应该喜欢吧,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比较枯燥,没看小说、听音乐、上网那么有趣。同学们都很可爱,范雪颖很泼辣,其实她心地很善良。上次楚霞的小猫死了,她还哭了好久。崔政这家伙虽然讨厌。不过人挺大方,还有四眼,鬼点子特别多。还有易振宁老师,他地外号叫做猴子,自己不知道,还老喜欢讲类人猿的课,我们都笑死了。”

    “很好。”只能又一次违反向妹妹下的誓言,再一次使用非法手段了。“你们不需要担心,今天晚上好好休息,雪太大了,不然我倒想亲自去找他说说理。看明天天气如何,好的话我就尽快搞定这件事。”

    苏轮和女儿对视一眼,都有点怀疑:“廖老师一定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都把红豆杉说得那么厉害了,他还想着去和对方讲道理,脑子肯定被书本里的教条腐化掉了。”

    ……

    回到家里,慕容冰雨已经走了,廖幽凝呆在房间里听歌,歌曲名字是《追车人》。

    “我真的想不到,慕容冰雨地歌声那么有穿透力,高音部分差点把玻璃震碎。哥,难怪你迷上了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慕容冰雨红遍亚洲,你居然连她的歌都没听过?”凭这句话,廖学兵可以判断得出妹妹和大哥一直以来不是在国内生活。

    “要是我再年轻几岁,也许就把她视为偶像了,真是令人惊讶的一个人。”

    “你们两个在一起地时候都说了什么?”

    “不告诉你,自己去问她吧。”

    第二天学校举办延续了十七年的传统节目,游园活动。这通常都是最让学生着迷,最喜欢来学校的一天。

    校长也很高兴,昨天晚上的琐事便不放在心上。下达对训导主任邱大奇、化学老师的处分通知,董事会原本是决定作降职处理的,但由于宫雪琳地干预,后来只是取消年终奖,罚款了事,责令两位老师在下一次全体老师大会上做深刻检查。

    任铁林走进办公室,两人寒暄几句,校长问:“游园活动开始了吧?他们都弄了些什么节目?去年二年五班几个学生像模像样地玩起魔术,倒是挺叫人惊喜的。还有三年四班的有奖猜谜,我猜中其中一个,他们还给我送了礼物。”

    任铁林摸摸头说:“奇怪得很,今天来的学生很少,都没几个人,只有几个班级搭好台子,但是人数也少得可怜,从来没有哪一年像今年这么冷清。”

    “怎么搞的,天刚放晴,雪都扫干净了,不会影响他们活动的情绪啊,我和你去看看。”

    走到外面操场,校长愈疑惑。往年举办游园活动,学生们不光自己,还会带亲戚朋友一起来,操场上往往挤上好几千人,热闹非凡,如同赶集。这次可真叫人意外,一眼望去,不到四五百人,二三年级的人少,一年级的人多。

    二年一班地学生准备好礼品,安排了一个蒙上眼睛敲锣的游戏。地面上画一条白线,五米外挂着个铜锣,参加游戏地人要在白线外蒙住眼睛朝前走,准确敲中铜锣才能获得奖励。这是一个有趣的游戏,但二年一班班长坐在旁边直打呵欠也没看到一个参与者。

    校长走到他面前问道:“今天人怎么这么少?是因为天气对你们造成的影响吗?”

    “哦,不是。”那位班长懒洋洋地说:“平时他们最爱这样的天气了,但今天大家都请假说有事没空来。”

    “大家都有事要请假?元旦而已,又不是过年去走亲戚,太离谱了。”

    “校长先生,您有所不知,他们都去看一部电影映礼了,那部电影听说很好看的。”班长又说:“要不是因为身为班长要组织游园活动,我都想去呢。”

    “什么电影?就是映礼,那么多人能挤得下吗?”校长一时充满好奇。

    “映礼会进行电视、网络直播,如果能去现场看就太好了,可惜没什么人能够进得去。映礼结束后会正式在电影院上映,大家也都买好票等待入场呢,到时候我让他们打电话给我说说里面的内容。”

    “喂,到底什么电影啊?”

    “《枫桥》,歌星慕容冰雨和她表哥主演的,校长您一定不知道慕容冰雨是谁吧?”

    “没兴趣。”校长淡淡地说,心想:“一部破电影把大半学生都吸引走,太夸张了,有机会我倒要看看那部电影说的什么内容,听这名字就猜得到破得不能再破。”

    ……

    丁柳静父亲的同学是银天娱乐公司音乐制作部艺术总监,好求歹求,说了不少好话,还送了一些礼物,才替女儿拿到将于一月一日举办的盛大的电影《枫桥》映礼入场券请柬。

    听说这次映礼有不少娱乐明星助阵,慕容冰雨自不待言,还有柏幽城、梅咏琳、本片导演孙博以及其他当红明星,场面极其豪华,乎想像。

    最重要的人物不用说丁柳静也知道,那个神秘的表哥一定就是廖老师。报纸上刊登的预告说了他今天一定会来的。

    走出万隆大厦六十楼的电梯门口,她就被白茫茫一片的闪光灯给晃昏了。各大媒体记者长枪短炮肩扛腰挎,身背笔记本,手拿录音机,脖子上还绑着数据线,挤满入口,人头攒动,不下四五百人。

    丁柳静被工作人员引到旁边的走道,中间红地毯才是让剧组人员、演员和明星走的。

    平地里突然响起一阵叫嚷,人潮涌动,一个激动的记者朝前扑了过去,差点把她挤飞。“啊!是熊编剧来了!”回头一看,一个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家伙从电梯走出,迈进红地毯,骄傲无比地朝大家挥手示意。

    顿时闪光灯咔嚓咔嚓,比雨点还密集。

第455章 狂热影迷

    “熊编剧,我是《流金岁月》杂志社的记者,电影即将上映,你能不能说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是高兴,紧张,还是期待?”一个长相还算漂亮的女记者,情态十分激动,好像饿了好几年的难民看见一大碗油光透亮的扣肉,直扑而上,越过丝绸带护栏跳到熊飞身边,手里的迷你型录音机几乎就要插进他的嘴里。

    其他记者也都群情冲动,如同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时的情形。

    只是个写剧本的壮男,没必要那么夸张吧?不过这也可以从侧面看出《枫桥》的火爆程度,电影还未正式上映,剧组成员被追捧得一塌糊涂,就连扮尸体起家的元少武也接了好几个形象正面的广告,名气上去了,片约随之而来,最近吴扬邀请他参演的新电影已经当上响当当的男二号了。

    只听熊飞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大模大样道:“心情当然很复杂,害怕观众不喜欢吧,谢谢。”说完昂然跨过红地毯,甩开记者朝前走了。

    女记者叫道:“好酷,我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

    丁柳静暗想:“长得那么壮的编剧,我开始还以为他是打手呢。”向工作人员出示请柬,走进映礼的主会场。

    正对面一块大型电影海报,画面正是最经典的“不伦之恋”照片,左右两边各有主席台,供剧组人员坐的,中间大厅则是几十排塑料靠椅,已经坐满大部分位置。这些观众大都是记者和影迷,当初为了宣传炒作,在网络、电视上搞过一些抽奖活动吸引人参与,在座的就是那部分幸运影迷。

    前面几排则是贵宾席,可以最近距离接近明星。还有免费的酒水。那些人大都是社会上的名人、企业家以及银天公司管理阶层。传闻有个疯狂影迷花一万块买了一张贵宾席位。只为能与他最仰慕的慕容冰雨同呼吸一口空气。

    丁柳静拿出手机拍摄现场实况,准备拿到班里向那些没办法参加映礼的同学炫耀,她蓦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慕容蓝落!

    慕容怎么会坐在贵宾席上?她地周围不是名人就是大公司老板,跺了一跺脚震动中海地人物,旁边有个年龄更小一点的女孩,和她的神态挺亲密,看样子一起来的。丁柳静想起慕容和廖老师的关系特别好,莫非是老师邀请来的?顿时心里有种酸溜溜的感觉。

    找到位子坐下。旁边的两个人正在热烈交谈,稍微斜眼过去,见到他们胸口系有记者证,一个是天空电视台资深娱乐记者童宇,一个是“愚人”网站主编章小娜,这二人的名字她常常见过,其中童宇本人经常出现在天空电视台地节目外景中客串主持人。

    “喂。喂,看到没有,制片方的老总劳朗明也在前面啊,他以前从不参加这种活动的。这次专程赶来,想是极为重视《枫桥》。咦,他旁边那人可是政府议员崔阳啊!”章小娜连声惊叹。

    童宇也附和道:“是是,这次来的大人物真多,**,我们Boss也在!”他的顶头上司、衣食父母自然就是贝氏家族传媒集团的新任负责人。三流杀手,嗜好听墙根的撒磊同学。

    “那个穿土黄布大棉祅地傻家伙就是你们的新老板?天啊,我差点以为他是从村里来卖红薯的阿叔,神了,神了。”章小娜再次叹息,嘴巴流出因震惊过度而产生的口水。

    童宇以食指示唇,低声道:“嘘……小声点,我们老板绝对是个神人。我们都怀疑他是天上地顺风耳投胎转世。上次我和小刘在厕所里闲聊,说了不少他的坏话。第二天开会他把我们的谈话内容全说出来了,要知道,当时我可是明白看过厕所里没其他人的!”

    “莫非他在厕所里装有摄像录音设备?连男厕也装,你们老板的口味真是与众不同。”

    “绝对不是,还有一次我在东城鹿兴大楼顶楼拍对面一个准备跳楼的人,就是那次轰动全城地情书自杀事件啊。我和摄影师所在顶楼只有我们两个,我又忍不住骂了他一句。你猜怎么着,晚上他叫我到办公室训了一顿,叫我不要试图诽谤他。”

    章小娜听了这段类似传奇故事的经历,也不禁有些呆,“可,可能摄影师出卖你了吧。”悄悄将换回原来的话题,说:“你们老板旁边那个是谁?看起来挺漂亮的。”

    “一个小女孩,我猜肯定是哪个老板的家属。你不知道就因为一张‘不伦之恋’的照片,有多少女孩喜欢上那个神秘的表哥呢。他究竟是何方神圣,银天公司的炒作手段真够厉害,嘿,现在连我都禁不住要揣测表哥地真实身份了。”

    丁柳静微微骄傲地冷笑,心道:“哼,表哥就是我的老师廖学兵。早知道问他要一

    张贵宾券就好了,现在被慕容蓝落抢座,真让人不服气。

    童宇看看手表说:“时间快到了表哥怎么还没来?就连慕容冰雨也没来,到底怎么搞地?”

    他急,主席台上的人更急,老奸巨猾的孙博一脸镇静若无其事,心里不知骂了多少句娘,这该死的表哥,太不遵守道德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到场?要知道现场百分之八十的观众是因为他和慕容冰雨才赶来的,要是他不来,天晓得自己会不会被激愤的影迷揍成猪头。

    悄悄对吴扬说:“先想办法通知冰雨小姐,争取尽快赶到,手头无论什么工作,有多重要,先放下再谈其他事情……”话没说完一个工作人员快步走来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外面大约有四十家电影院正在转播映礼,观众们都在叫着表哥两个字,情绪非常激动,还有一些疯狂影迷已经在门口焚烧我们的电影海报了。”

    孙博脸色一变:“先想办法稳住他们的情绪。”

    吴扬突然展颜笑道:“有救了,冰雨小姐到了。”

    现场一片骚动,慕容冰雨穿着黑色礼裙,脖子上挂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通过红色地毯。款款走来。当真仪态万方。容光焕,令人不可仰视。

    记者们手中闪光灯的闪动频率比大型计算机计算一加一的答案度还要快,整个大厅里白花花的一片,站得稍微近的有个人竟因为白光对视网膜刺激太过强烈,产生恶心反应,再加上亲眼目睹偶像地心理紧张,哇地喷出一口白沫,直挺挺昏了过去。

    “慕容冰雨,我爱你!”“冰雨小姐!”“女神!”尖叫声连绵不绝。几乎将大厅地天花板掀翻。大家就像狂热的宗教徒见到他们无比膜拜的神终于降世。

    丁柳静身边那两个夸夸其谈的记者连滚带爬,犹如见了血的牛:将别人挤得人仰马翻,人堆中杀出一条血路,抢到红地毯边上,先是拿出相机猛拍,待慕容冰雨走近身边。麦克风直伸了过去,再破开嗓子狂喊一句:“冰雨小姐!为什么表哥没有和你一起来?到底有什么原因吗?”

    慕容冰雨微微一笑:“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原因,他很快就会赶来的。”

    吴扬松了口气。险些瘫到桌子上:“幸好还有冰雨小姐救场,表哥那家伙名堂可真多,连映礼都不放在眼里,我开始有点佩服他了。”孙博破口大骂:“佩服个鸟毛,他要是不来,影迷只会把怒火泄到我们身上。”

    慕容冰雨站到台上。在巨幅海报下签上名字,摆几个pose供媒体拍照,现场才稍微冷静下来。从中海电视台请来的著名综艺主持人李子笑道:“看得出冰雨小姐很受大家欢迎呢,在她身上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巨星风范,对了,冰雨小姐,可不可以顺便为我签个名,我有很多亲戚朋友知道我要主持这场映礼。都提前预订了签名呢。”

    如今的电视节目主持人都喜欢采用这种闲聊式的语气说话,更平和生动。也更贴近观众。

    慕容冰雨为她签名后,李子又说:“对了,表哥人还没来吗?你做为表妹,可不可以为我们说一下表哥平时地生活状况,要知道大家都很关心这个话题呢。”表哥就像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人物,身世神秘,除了几张宣传照片和网络流传的拍摄花絮,再也无人得知,就连他具体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香阁化妆品公司有位员工在“愚人”网站论坛上贴说表哥曾经是他们公司的业务员,立即遭到大批影迷狂骂。忧郁颓废令人无限着迷的流浪作曲家会无聊得去化妆品公司跑业务?不用想就知道那一定是编的,现在的人想出名真是想疯了。那位员工贴二十四小时之后,香阁化妆品公司网站遭到不明身份地黑客袭击,主页被放了个F1ash动画,上面是一堆牛粪,还有几个大字:“香阁,臭不可闻!”

    待场面开始平静,孙博清了清嗓子,开始进行总结性言。

    “尊敬各位来宾,先生们,女士们,各位影迷朋友,你们好!筹备达三个月之久的《枫桥》电影映礼现在开始了。……”

第456章 讨债公司

    所谓的言通常都是罗里罗嗦冗长的一大堆废话,孙博自然不会例外,“在这三个月时间内,我们《枫桥》剧组成员经历了种种艰难困苦,常人所想像不到的磨难,中途还换了男主角……”提到这里,元少武立即浮现出尴尬神色。“所幸我们得到公司劳总的大力支持,他要我们在任何条件下都不能放弃。下面有请劳总为我们讲几句话,大家鼓掌欢迎!”

    劳朗明上去又是一通无关痛痒的废话,现场观众苦苦忍耐,场外影迷可是早就骂开了。

    场内不时响起零星的掌声,他是投资方、主办方老板,免费酒水和可口餐点都是这人提供的,多少给点面子。

    劳朗明很少面对电视观众,在几百只摄像头前逐渐找到感觉,越说越是高兴,直把映礼当做公司会议看待,连银天公司的展宗旨都冒出来了。

    孙博的电话突然响起,劳朗明被打断勃勃喷的兴致,不悦地看着他。

    “啊,是表哥来电!”孙博惊喜叫道,也不管劳朗明心里怎么想的,直接拿起接听。

    一时场下来宾鸦雀无声,只有极度轻微的呼吸声。

    章小娜兴奋地在笔记本上敲了一行字:“在苦苦等待两个小时后,导演孙博接到了表哥的电话……”然后她停下手指仔细聆听。

    孙博低声道:“表哥,你还在干嘛呢?大家都在等你,还不赶快过来?你表妹也来了。”

    “你们先开始吧,不用等我,我手头有点小事办清楚就马上过去。”电话话筒的声音不小,前面几排的人都听到了。

    孙博可是急得想跳脚:“还有什么事能比映礼更重要?这可关系我们近百个剧组人员半年来的辛苦成果……”

    “这关我什么事?”聪明的记者立即想到待选的新闻标题:《枫桥》与表哥无关?话筒里低沉的男声继续说道:“电影是大家一起拍出来的,缺少我一个有什么关系?再说,只有你们这帮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地人才会搞劳什子地映礼。妈的。老子又不是猪肉摊里的猪肉,摆出来给你们看稀奇吗?”

    记者们冷汗飕飕而下,这个表哥真够猖狂,不光爆粗口,还格外蔑视映礼,真是太有性格了。决定了,标题就这么写《表哥称枫桥映式为猪肉摊》。

    人人交头接耳,他的话马上被口耳相传,瞬间整个大厅都知道了。有人喜欢但却被更多人讨厌,甚至不少记者都被表哥的傲慢态度所激怒。一个眼里揉不沙子的女记者站起来大声喝问:“照表哥的话,他不把映式放在眼里,那我们来这里还有什么意思?我走!”立即气冲冲地走出大厅。不少人都想:“这种性格的女人居然还能在当今社会活到现在没被淘汰,她不是老板的亲戚才怪。”

    丁柳静笑嘻嘻地想:“果然是廖老师地口气呢,不过他要是真不来就太可惜了。”前排慕容蓝落听了这话基本没什么反应。

    上一次的记者招待会,不少人已经领教过表哥的口不择言。心想他不来就不来吧,等下多写写慕容冰雨,尽量平息报纸杂志读者、电视网络用户因没看到表哥出场而产生的愤怒。

    “不扯那么多,我先去拉泡屎。”表哥单方面结束了通话。

    有个坐得较近的二流女星感觉受到侮辱。事后她回忆说,“我一辈子没见过那么粗俗的男人,居然在如此重大的场合公然谈论那个话题……太没教养了!”

    撒磊吸了吸鼻子说:“蓝落,你爸爸还是那么无聊,他到底来不来?”

    “他说来就一定会来地。”

    ……

    此时此刻,没教养的兵哥和南弟在向日葵路停下车。

    车神秋伤没养好。兵哥硬是抢了他的爱车“时光”开出来,换了一件飞车党的典型风衣,戴着熊猫墨镜,可惜冻得鼻头通红,鼻涕横流,破坏整体形象。南弟更是双手拢进袖子,缩着脖子瑟瑟抖地说:“妈地,我早就说了不要开摩托车。好不好你老小子想耍什么酷,要风度不要温度吗?”

    “谁想到今年冬天这么冷。去年都没下过雪。冷成这样,动机工作都不理想了。”廖学兵使劲搓着双手,跳下车就一个劲地跺脚。路人都像看傻瓜似的看着他们,顺便教训身边的小孩:“你看,不好好念书找不到好的工作就是这样,连小车都没有,大冬天的开摩托车活受罪!”

    “是三百二十七号吗?听说红豆杉就开在那里。”

    南弟竖起衣领挡风,不向理他,半响才沉闷地说:是的。

    找了半天,原来是在一条堆满垃圾地小巷里面,一栋三层的六十年代旧式楼房,红墙白瓦,灰泥剥落,露出红砖,铁栏杆爬满老锈,已经变黑,楼梯的水泥预制板布满裂纹。

    老廖不禁骂道:“随便收个债就是上千万的大公司居然蹲这种楼房里面,他娘的真是土财主怕钱财露光,往穷里装。”

    一个穿着名贵貂皮大衣,颈边露出毛茸茸围领的壮硕男人在楼梯口警惕地拦住他们:“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是仓库重地,闲人免进,快走。”一身貂皮,光泽透亮,没有一丝杂毛,价值不在十万以下,连看门口的都穿得这么优越,红豆杉地富有可想而知。

    廖学兵笑道:“吴经理在上面吗?我是伊利达雷家电公司销售部经理苏轮委托而来,替他还债的。”

    壮汉颜色稍微缓和,往前走了一步,说:“苏轮这么快就弄到钱了?他小子自己不敢来吗?阿四、骨头,你们下来一趟。对不起,我先给强哥打个电话。”

    两个男人很快从上面下来,骂骂咧咧道:“兔崽子,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剁你全家。太冷天地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们是来替苏轮还债的,先搜身看看吧,我通知强哥。”

    两个男人正要动手,南弟手里突然弹出一根细细的钢丝,宛如蜿蜒的眼镜蛇,又像蜘蛛丝吐丝,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已绞住那壮汉的咽喉,冷笑道:“**的,还钱不要,敢搜老子的身?”

    细钢丝如刀刃般锋利,割进他的脖子皮肤,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要稍稍用点力呼吸,便会感觉喉咙就要断开。总算南弟顾惜一身鲜亮的皮草,没下狠手,待他窒息到一定程度,松开钢丝。

    壮汉得以吸入新鲜空气,又惊又怒,正要还手,脑袋已是身不由已撞上铁栏杆,晕了过去。铁栏杆出嗡嗡的震响。

    另外两个男人已经在廖学兵的脚下陷入休克状态。

    南弟手脚飞快扒下貂皮大衣披上身,顿时整个人平地里高了一截,得意非凡,笑道:“这次收获不错,来还债还优惠送我一件好衣裳,红豆杉真是肥得流油,我们好好刮他们一遍。”

    三楼站着几个负责警戒的男人百无聊赖地打着呵欠,看到廖学兵和南弟走出楼梯口,神色为之一整,喝道:“什么人?”

    “阿四和骨头让我们上来见强哥,是关于苏轮欠债的事。”廖学兵说着向他们递出河水烟,被冰冷的拒绝了。

    几个男人无聊时常踢楼梯栏杆,刚才那声震响他们没觉得意外,听到对方提出阿四和骨头的外号,神态便放松下来,红豆杉常年来的无往不利令他们丧失了基本的警惕心,不怎么把来人放在眼前,说:“跟我来,强哥正在和断尾哥打麻将。”

    把两人领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敲敲门口叫道:“强哥,苏轮让人来还债了。”

    “哦,放他们进来。”

    廖学兵推门而入,与楼房外面的破旧颓败完全迥异,房间里暖烘烘的,装饰奢华得不成样子,大约四十平方米的大客厅,壁炉里燃着柴火,地面铺着柔软的地毯,墙头还挂着一个伪贵族常用来炫耀的野牛头标本。四个人围着花梨木桌子搓麻将,旁边还陪有两个年轻俏丽的姑娘。不远处的大理石桌面上有喝掉一半的红酒,墙角是开放热烈的鲜花。

    桌子东向那个身子有些佝偻的男人回过脸问道:“苏轮派你来的吗?拿钱来了吗?妈的,你们两手这么空,哪来的钱?我不是交代过不收支票,只要现金的吗?”说话的时候两颗难看的大门牙在空气中一晃一晃,格外让人生厌。

    这人就是吴坚强,只穿了一件明黄色的丝绸衬衫,前襟不扣扣子,瘦出排骨的胸部、苍白的脸色,深陷的眼眶,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可以看出他是被毒品淘空了身子。

    坐在北边的下家打断他的话,“快摸牌,刚才断尾打了六筒,别放炮啊。”

    廖学兵脱下风衣在他们对面的沙一坐,说:“我没钱,今天来只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苏轮那笔账就算了吧。”

    “没钱?从三楼跳下去我就不追究你的无礼,回去跟苏轮说,到今天为止连本带利,一千一百二十四万三千五百块,一分都不能少,还有四天期限。阿龙,把这两个不长眼的扔下楼去。”

第457章 反讨债

    板牙强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只一句话便要将人丢下三楼,

    廖学兵神色未变,将路上被风刮熄的半截烟头点燃了,说:“给个面子如何?好歹也是一条道上混的人,多少照应一下吧。中海这么小,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万一冲撞了多不好,凡事以和为贵,苏轮那笔数就算了,如何?”

    板牙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色,这两小子太平静了,不像来给大爷还债,倒像是在春暖花开的日子去公园闲逛。尤其那个白头的年轻人,眼神十分猛烈,如同觅食的鹰在冷冷搜寻食物,他身上那件貂皮,分明就是手下韦志勋的穿戴。

    板牙强对面的男人看到情况不对劲,手已伸到桌子底下。廖学兵透过缝隙现他手里抓着一支枪。板牙强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喝止欲上前动手的阿龙,淡淡一笑:“苏轮也会找到道上的人帮忙?他大概是活腻了。苏轮有个女儿生得水灵灵的格外动人,我们正好拿来用用,顺便给那些借了钱不愿还债的人一个警钟,做人不能不讲道德啊!说吧,你们跟哪个老大?”旁边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掐了他一把,咯咯娇笑道:“强哥,人家就不能满足你吗?”

    南弟也觉得屋里太暖了,脱下貂皮说:“我叫阿南,在朱雀街飞车党混口饭吃。”

    板牙强的笑容瞬时呆住,与三位麻将友对视一眼,方才出了一张“四万”,说:“飞车党的阿南,人家都叫你太子,我听过你的名头,在北城一带吃得很开。不过这里是向日葵路,不是朱雀街。你替苏轮求情一开口就要销掉一千一百万的账。胃口太大,恕我不能接受。这样吧,我就卖太子哥一个面子,债务减一成,只要九百九十万,并且在四天内利息不再追加。如果过了四天还是不能还债,我也保不准会做什么。”

    前个月飞车党一手覆灭南城柜子会,上个月又杀了毒蛇团伙的老大,道上传得轰轰烈烈。没人怀疑飞车党的实力,太子的名声犹如金字招牌,一抬出来就叫人主动让利一百一十万。道上规矩是规矩,面子是面子,况且红豆杉和飞车党无缘无故,板牙强能说出这样地话,算不错了。

    “小翠。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太子哥倒茶。”

    板牙强终于推开牌局,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向南弟伸出手。

    两手相握。南弟眼中冷光射到他脸上,笑道:“我不喜欢讨价还价,仍然希望债务能全部清空,做为报答,向日葵路地地盘全部归你们。”

    向日葵路本来就是红豆杉的地盘!这小子太狂了,无异于在猪身上割了一块肉然后说把这块肉送给猪。

    板牙强不是猪。大怒之余,反而笑了,转头对麻将桌边一个人说:“断尾,你看我该不该答应。真让人为难,哈哈。”

    廖学兵听到门外有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子弹上膛的声音,只等板牙强一声令下便会冲进来将他们射成马蜂窝。红豆杉公司放数收数,动辄成千上万。果然不是闹着玩的。

    三杯青幽幽的茶水放到桌面上,香气扑鼻。淡雅宜人,茶是好茶,杯子却是式样普通的钢化玻璃杯,中间部分还有未曾撕下的标签,料想板牙强此人并无品位。

    没有人去动那三杯茶,场面开始静下来,麻将桌上的三人也不再说话,双方人马冷冷地对峙。板牙强暗道:“足足让出一成利润,还如此欺人太甚,任你是飞车党地太子,今天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道门。”

    南弟敲了敲桌子,出哚哚的声音,才慢悠悠地说话——在耍派头方面,他学廖学兵学了个十足,“中海黑帮太多太复杂,我们有打算洗掉几个。前几天大家商量着要不要来向日葵路溜溜,苏轮正好有事,我便过来瞧上一眼。怎么,一千万数额太大,不敢做主,要请示上头吗?那么好得很,把你们的老大林教头请出来吧,我高衙内也想与他会会。”

    板牙强勃然色变,老大号称八十万禁军教头,那是自比林冲的意思,“衙内”、“太尉”两个词在公司里向来是忌讳,不容许任何人当面提及,即使你是飞车党的太子那又如何?

    “阿龙,送客!”站起身目光停留在远处的白墙壁上,不再看他们一眼:“一成的债务我仍然会给苏轮见面,你们二位请走好。”

    话音刚落,脖子上已多了一根细若头地钢丝,紧紧

    割进肉里。南弟手上加劲收紧,冷笑道:“我不喜欢别人对我下逐客令,很遗憾你让我感到讨厌了。”

    廖学兵伸脚一踹,面前三十多公斤重量的大桌子腾空飞起,跃过五六米的距离砸到麻将桌,玻璃杯、麻将哗啦一声,满地狼藉。

    拥有一个可笑朝天鼻的断尾刚刚拔出手枪,桌子搁在光滑地麻将上去势未减,撞中他的小腹,手枪砰地击中天花板,掉下一堆粉尘。

    其余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廖学兵飞身而上,抓起两人的头双臂回收,两颗脑袋来了个最亲密的接触,顿时血花迸溅,鼻梁骨和门牙同时不复存在。

    “敢开枪,不知道我快过子弹吗?”

    老廖一脚踢断断尾两根肋骨,那柄手枪半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已经落入他的手里。

    七八名提着手枪地红豆杉手下撞开门口冲进来时,四大金刚之二断尾和板牙强奄奄一息,周身上下到处都是血口子。

    “强哥,我们还是坐下来谈谈吧,还不快请你的手下出去?”枪口顶在板牙强的太阳穴上,任你再硬气也得考虑后果,要性命还是要面子?当然绝大多数人会作出正确选择。

    板牙强忍气吞声,心想这会栽到家了,但形式由不得自己选择,无奈道:“只是生一点小误会,你,你们都出去。”

    红豆杉成立十几年,就这么被两个人大模大样上门狂凑一顿的事还是第一次生,阿龙犹豫地看他一眼,也找不到办法,对峙片刻之后,南弟对板牙强的大腿开了一枪。

    近距离的子弹,威力虽然比不上沙漠之鹰,但足够可以废掉一条大腿,碎骨渣子应声飞溅,客厅里弥散冲天的血腥。

    板牙强靠着坚强毅力才没让自己昏倒,大量失血后嘴唇白得吓人,用力挤出一句话:“阿龙,你们***还不快出去?”

    廖学兵坐回沙说:“其实我只想好好谈谈,本以为你们至少给飞车党一个面子,现在不需要什么面子了,就由我来做主吧。苏轮欠你们五百万本金,这点钱要还,天公地道,无话可说,但利息呢,自然就商量一下,这年头混口饭吃也不容易,短短几个月利息就比本金还多,太不厚道了。”

    板牙强挨着沙边缘,脖子和大腿地伤口剧痛蔓延,心知这是生死关头,绝不能说错一句话,咬着牙道:“你们飞车党厉害,利息我们不要了。”

    “好,那就写份字据,盖上手指印,另外再加一条,本金两年内还清,绝无拖欠。”

    “没、没问题。”板牙强颤抖着手指写下一份简短的字据,倒也没敢在用词上玩花样。

    断尾好端端地来打麻将,新年第一天就遭此横祸,郁闷得不行,心里早就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全部操了个干净。

    出了门口,徐浩正在走廊上等着,跟着一票人,个个脸上带有嗜血的冲动,板牙强的十几个手下已经全部被他们打倒。这是廖学兵让他们在后面接应的结果,近来路面不太平,凡事多出点人也是好事,至少保障安全。

    映式上表哥迟迟未到,幸好领导讲话、明星与主持人对答,举办一些小小的活动,邀请影迷回答问题,之后电影会正式开映,多少缓解众人的焦虑心情。

    大厅里的主灯关闭,光线暗淡下来,为了防止盗版产生,在场所有人被要求拿走相机、手机、摄像机。正对面的大屏幕在投影下出淡淡荧光。

    苦苦等待两个月,等的就是今天,丁柳静眼睛眨也不眨盯紧屏幕,她现周围人的神色都和她差不多,紧张、期待,大家都没有说话,孙博则在主席台上关注观众反应。

    先是银天公司的片头,接着远山、河流、树林等景色出现在画面上,音箱传出优美的吉他和弦。字幕开始了,制片人劳朗明,导演孙博。

    画面跳转,是一座打造得很漂亮的桥梁,但镜头距离拉得很远,看不是很仔细。主演:廖学兵、慕容冰雨。

    这个廖学兵是谁?名字居然排在冰雨女神之上?不用说那一定是表哥了!影迷们大都有些失望,表哥的名字也太普通太傻气了吧?就和隔壁张二狗、李三猴差不多,如何能显出表哥的魅力?

    最后字幕打出两个大大的“枫桥”,他们马上把注意力放回影片里。

第458章 首映的感动

    经过高品质音响播放的音乐,宛若从画面中流淌出来一般,吉他声,还有悠扬得足以让人迷失的口琴,调子忽高忽低,带着淡淡忧愁,缥缈的失落,这一刻电影刚刚开始,光是音乐声就不知叫多少人勾起了对真挚爱情的回忆。

    画面由远及近,站在枫桥上眺望的女记者模样逐渐清晰,正是慕容冰雨所饰,扎着个马尾辫,还是那么清秀可人。镜头跳转,她站在远处调整相机焦距后开始拍摄枫桥,然后是和在另外一个城市的杂志社主编通电话,通过一些对话和画面的表述,观众逐渐明白了故事线。

    总的来说,这一段内容的画面、配乐、镜头运用、灯光、剪切都还不错,但故事情节刚刚展开,谈不上精彩。

    因为地处偏僻,这是一处少有人烟的地方,周围的河滩、树林、荒草拍得尽善尽美,不少人都在连声赞叹,孙博也不禁得意,这是后面劳朗明知道主角是廖学兵的情况下追加资金重新进行拍摄的。

    接着女记者连续几天在枫桥附近寻找最佳的拍摄角度,第一个**出现了。电影里的第三天,女记者现桥上多了一个人。

    低低的吉他声,还有手指滑过琴弦出嚓的一声,真实具体,应和着女记者的脚步,镜头到这里有点晃,显示了主角心中的疑问。孙博对音乐和画面配合调动观众情绪的手法运用娴熟,经过略微平淡的叙事之后,大家的兴致都被吉他声勾起了。

    电影院里已有部分聪明观众猜出坐在那里的落寞男子就是表哥,不禁十分激动,个个不自觉地伸长脖子,好像那样可以让自己钻入画面里去。丁柳静紧紧住手指,她身边的天空电视台记者童宇还待表示不屑,可是画面一拉近。登时说不出话来。

    额头很宽。鼻梁挺直,眉毛很浓,眼睛微微眯起,脸庞线条无可挑剔,头被风吹乱,其中几缕盖住眼睛,更有一种迷雾般的凄美。若说宣传海报上的照片还算虚假,这时廖学兵真实地一面已经完全呈现在观众面前。关节粗大地手指拨弄琴弦——经过剪切之后,没有音乐细胞的老廖欺骗了每一个人的眼球。人人都道他真的是作曲家,至少也练过十几年以上。

    琴声很飘,初听时似乎感觉完全不落在实处,可是旋律过了一遍之后,那充满感情的声音才重重敲进每一个观众心中,苦涩与甜蜜交织在一起,仿佛身在旅途。让人无法不去想不去盼。

    为了掩饰老廖拙劣的弹琴技法,画面更多集中在他身上,唏嘘的胡渣,阴郁的眼神。疲惫的脸,乍一看像四十岁地中年大叔,再一看又像不到二十的年轻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交融,感觉十分奇妙,有那么刹那光景。几乎所有观众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愚人网站记者章小娜说:“很平常嘛,没什么特别,和表哥差不多样子的人满大街都是。”但是再看了一会儿,她的心脏开始激烈跳动,表哥到底是什么人?刚开始时觉得极为普通,甚至有些不屑一顾,但越看越有味道,好像一坛老酒。越陈越是醇香,又仿佛宇宙黑洞。让人彻底沉沦。

    章小娜不禁为自己刚说过的话深感后悔,喃喃道:“这就是表哥吗?慕容冰雨的表哥果然一点都不简单,只有让人仰望地份。”怪不得那么多年轻女孩为他疯狂,不是没有原因的。如果现实中有这么一个人,你大可骂他无聊装逼,但融入电影里面后,除了完美,什么都不剩下。

    故事慢慢打开了,大家也知道了廖学兵就是为了寻找而流浪很久的作曲家,都说酷原来是这样的。现实中如果有哪个作曲家在流浪,那么他一定是疯子,但这是浪漫主义题材地故事,大家也都愿意深入到故事中,而不会对比若是放到现实那又如何。

    当老廖在第一间酒吧找工作被老板拒绝时,屏幕上的他掸一掸烟灰便离开了,淡淡的不在意其实却表现出深深的失落,观众们被震撼了,愤怒了,有不少人誓一定要抓到那家酒吧的老板揍个半死,甚至还有不少心理脆弱的女孩悄然落泪。

    著名影评家詹梦笛坐在映式大厅一个角落里兴奋地写道:“无法不随着剧中人悲伤,我誓在这一刻我迷惘了,一个从没有过演艺经验地新人光凭一个小小动作即能完美诠释出那种复杂深刻的感情,他身上有太多谜团。亲爱的读者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称我为表哥的忠实追随者。”

    电影里慕容冰雨和廖学兵相知相爱了,剧里以慕容冰雨

    为主视角,孙博的导演表现手法代入感极其强烈,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过三十分钟,却让人觉得过了三十年那么漫长,每一次拥抱接触,缠绵甜美,都令观众如飘云端,仿佛是自身和此生最爱的人在一起,什么都不愿再去理会。

    慕容蓝落哼了一声:“居然还亲嘴了,真不像话。”

    撒磊笑道:“你爸爸就是那样,大色狼一个,只要是美女他就不会放过。”

    “撒磊叔叔,你跟我讲讲我爸爸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不好?”

    “你是他女儿,怎么又会不知道?”

    慕容蓝落脑子机灵,马上编了个理由:“他以前在外面打工,丢我一个人在家,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他人在干嘛。”

    “哼,你爸爸他……岂止品行不端,简直是下流,以前常约我去公交车上蹲守,专门占美女便宜,一蹲就是一天,还经常乐此不疲。”撒磊抓住机会往老廖身上泼粪。

    “真是色狼!”

    影片地情节十分简单,但是其中的情绪表现却十分细腻。

    电影继续播映,观众们如痴如醉,分不出哪里是现实哪里是电影。廖学兵言语不多,但大都是富含哲理地对话,像兄长一样教导慕容冰雨做人的道理,多亏了孙博的导演和熊飞的剧本,他成熟、迷人、性感、沧桑,简直是每一位女孩的梦中情郎。詹梦笛大呼过瘾,着手整理“表哥语录”,现实中若有这么完美的男性,他宁愿变性也要以身相许。

    “我希望永远保留这份爱,我希望终生都能这样的爱你。”太感人了!太深情了!

    “我只能试着在心灵深处紧紧的守候着你。”太忧伤了!太优美了!

    “这样确切的爱,一生只有一次。我今天才知道,我之所以漂泊就是在向你靠近。”上帝,我真希望自己活在电影里面!

    终于,两人因为一些生活上的不适应而吵架,孙博主要考虑到慕容冰雨的清纯玉女形象,安排廖学兵为主动挑起事端的一方,还让恋人哭了。看到这里,狂热的影迷都不买账,一些女孩纷纷大骂:“人家不是经过了种种磨难吗?流浪了那么久,她还不懂得理解,不知道如何去包容对方,太失败了,也不知道导演是怎么搞的。要是我,肯定不会让架吵起来,表哥一定很需要我的安慰,我会给一个温暖的胸怀当做靠岸的地方。”——幸好没真的让老廖听到,不然老色狼绝对直扑过去“靠岸”了。

    很快达到最**部分,暴风雨、滔天的波浪、枫桥摇摇欲坠,慕容冰雨落水,廖学兵奋不顾身相救。

    浪头一个接一个涌上来,扑打着慕容冰雨获救的船舷,画面处理得十分刺激,冲击着观众们的视觉神经。

    现场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这段戏简直看得比天崩地裂还紧张,效果远远过以前所有的灾难片、恐怖片和惊悚片。

    表哥沉入水中再也没有起来,雨点淋在慕容冰雨身上,头湿漉漉地搭在脸上,满脸晶莹的液体,不知是雨是泪。

    画面再次转换,喧嚣的都市大街,来往如织的行人,七彩的霓虹灯,一个低落的画外音传来:“十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回过枫桥。我害怕,自己也会忍不住跳下去……这样的事,这样的人,这样的感情,永不再来。我的生命,在那天就已经结束……”

    丁柳静扭头一看,章小娜脸庞已滑满泪水,

    古老的枫桥,孤独的远游客。两颗孤独的心渐渐贴近,撞出火花,寻覓已久的灵魂找到了永恒的归宿。这段不了的情缘,因其中一人生命的消逝而无奈分离。年复一年的思念,漂泊感伤的流浪情怀,刻骨铭心,凄婉绝伦……

    两个大字跳到屏幕上:“剧终”。

    不少女性观众失声痛哭,久久不愿离开。

    先前几个骂廖学兵无礼的记者也不禁动容,有人把电影没开映前写就的讨伐檄文悄悄删除,再次酝酿新的赞美词。更多的人心灵被触动,各地电影院、映式大厅的灯光已经打亮,但没有人说话,全部都沉浸在一种思绪当中,足足静默了十分钟。

    大家不约而同爆出激烈的掌声,映式现场影迷开始狂叫“表哥”二字。

第459章 学兵热

    最让他们感到惘然若失的是,画外音说完之后逐渐响起的歌声,由慕容冰雨演唱的电影主题曲,《眼泪之桥》。

    “无尽的时光将你我分开,逝去的年代,深深的伤害,故意去忘记那年那月那天的别离,那是我生命出现裂痕的日期……任凭眼泪横流,狂奔而过,永恒的桥梁……”

    著名音乐人燕子飞操刀创作,女神亲自演唱的《眼泪之桥》有着极强的感染力,好像贯耳魔音,听到的人无不动容。

    一些女孩开始抽泣,有些激动的影迷冲上去挥舞着拳头质问孙博:“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表哥死去?”愤怒的神态,仿佛他和孙博有不共戴天之仇。还有人哀求:“求求你,让表哥复活吧,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更有人威胁要杀孙博全家。

    孙博又惊又喜,却无法解释。事实上熊飞所写的原剧本是两人最终感情和美,圆满收场,廖学兵主动要求将结局改成悲剧,事实证明他的改动非常正确。你们尽管去哭吧,去激动吧,尽量地煽情吧,我就等着圈钱好了。

    出场时间最多,事先猜测最有票房号召力的慕容冰雨反而被大部分人忽略,在他们心中,女神再优秀也只是表哥的陪衬而已。

    ……

    廖学兵走出红豆杉的旧式楼房,给莫老五打电话:“五爷,东城向日葵路的红豆杉公司是什么来路,您能不能给我交代交代?”

    “怎么,你也想放数圈钱,打算先打垮竞争对手?红豆杉也就一两百人,不过因为高利贷是个暴利行业,所以他们有很好的装备,道上不太有人敢惹。这都不算什么。所谓的四大金刚就是四个蠢货。我只需要翻一翻手掌能让他们灰飞烟灭。”莫老五的口气越来越是小母牛倒立——牛逼冲天了。不过凭他的势力,若不牛逼的话,手下人都不会同意。

    “嗯,我听说他们还有个老大什么的……”

    “是地,这正是我要说地,红豆杉有个老大,叫做林逾,是个亡命之徒,自封八十万禁军教头。大概十年前可是横扫中海,响当当的人物。世纪末那时候单刀杀了当时一个市政厅议员全家,全国震动,后来被警方追捕,一直消失到现在,至今没有找到人。”

    “那件灭门惨案我当时看过新闻播报了,想不到是红豆杉的老大。怪不得我后来混黑帮没听过这人的名字。原来还在逃亡。为什么警察不收拾掉红豆杉?”

    莫老五顿时多了几分卖弄之意:“红豆杉这么大的财源,每个月都给贾朝阳上供,那老小子舍得放弃吗?何况拖了这么久,案件有些不了了之。苦主全家死个精光,也就没人那么卖力地要求严惩凶手。据说林逾还在遥控着红豆杉,谁也不知道这不要命的家伙什么时候会回来,反正彼此利益不触犯,所以没人去动他们。”

    廖学兵渐渐感觉不妙,林逾整整八年没露面。只凭个人威信竟能支撑红豆杉公司在黑道林立的中海市傲立那么长时间没人去动他们,当年呼风唤雨到达何等地步,可想而知。老廖大学毕业后才正式进入中海黑道,这些陈年往事没人跟他提过,自己神经病一个,追求的是安逸宁静,更不会主动去了解探求,直到这时才知道原来在他以前有很多牛人。

    再想一想。老子还怕他不成?在江湖上八年没音讯,说不定早被警方逮住。上了绞索架,即使没死,天下还有谁能让我害怕的?于是笑道:“算了,不谈这个,什么教头不教头地。我有个朋友叫苏轮,住紫木■路,在红豆杉借了钱,我刚过去找板牙强销帐,你帮我好好看看,别让板牙强拿他泄愤就是了。”

    说起江湖传说,人们总是夸大其词,心里并不见得害怕,莫老五自然也不会把八年前的逃犯放在眼里,说:“好,你吩咐,我照办。”

    双排气管轰出灼热的黑烟,廖学兵挂掉电话,对南弟说:“派人监视红豆杉的动静,板牙强要有什么异常反应,就用铁链拖他三条街。我先去看场电影,叶小白和阿秋若是出院了,通知我一声。”

    打电话给慕容冰雨,才现映式已经结束。女神用兴奋的语气说:“电影很成功!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你听到了吗,这是欢呼的声音,大家都在叫你,如果没什么要紧地事还是赶快来一趟吧,他们都不愿离开呢。”

    众多影迷齐声大喊“表哥”二字,透过话筒排山倒海而来,廖学兵不得不把电话抽离耳朵半尺,“他

    们兴奋什么?算了,我最讨厌应付不认识的人,还是不去的好,你多帮我说句好话吧。”

    “公司晚上会有庆功宴会,你来不来?”

    “不去,不如你陪陪我吧,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

    慕容冰雨颇为歉意地说:“做为影片主角,若我们两人同时不到场的话,是非常不礼貌地,何况我已经答应劳总参加的。”怕老廖不高兴,又加了句:“我正在为平安山别墅而努力奋斗,这样的日子很快结束,到时候我们可以经常在一起了。刚才看《枫桥》真的好感动哦,没想到拍出来的效果会这么好,我哭了两次。”

    将近年关,各学校公司单位的事务要比平时多好几倍,看来属于他们地二人时光又要拖后了。

    “傻瓜,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有几十年呢,不急的,俗话说小别胜新婚。”

    下午五点,不知是谁泄露了孙博的车牌号码,愤怒的影迷涌进停车场将他的爱车砸烂,最后警方出动并逮捕了几名带头的肇事者才平息此次事件。这也成为第二天的花边新闻。

    晚上,网络开始出现叫孙博拍摄《枫桥》续集,让表哥复活地呼声。

    第二天,从联合院线传回的数据,映式当日全国总票房达到九百一十二万,虽然比《变形金刚》二千二百四十一万地数字差了大半,但银天娱乐从前一直在展音乐市场,进军影视业不过是近一年的事,全国同步上映的电影院只有三分之一,这个数据已经让业界大呼狼来了。而且,票房收入每天都在呈平方级数攀升,前来观影的人越来越多,有的甚至看了两遍、三遍、四遍,仍然回味无穷。

    短短不到两天,盗版已经产生。网络下载的数量一路飚升,远远过其他同类型影片。

    至于盗版影碟出租店更是火爆异常,顾客一来65Z手打独家,劈头就问:“有没有《枫桥》?”若是牙缝里迸没有二字,轻则立即转身离去,重则拍桌子大骂:“连《枫桥》都没有,你这店还要不要开了?”老板一般都会很苦恼地解释:“昨天刚进了五六十张,一早就被人租走不还了,连押金都不要,直接留在家里收藏,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有钱不赚啊?”

    第三天,“表哥”这个关键词在网络上冠盖各大搜索引擎的排行榜位,还出现了专门的影迷会,研究廖学兵在影片中表现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

    郁金香高中学生贴称廖学兵在他们学校当老师,但很快就被口水淹没,更多学校的学生冒出来说他们学校也有廖学兵。有人将网名改成“廖学兵”,泡妞成功率居然比以前提高了一倍以上。

    第七天,劳朗明眼看成绩喜人,再次召开新闻布会,宣布将投资继续拍摄《枫桥》续集。会上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将会用另类的形式安排廖学兵复活。”然后,欢呼声响彻整个中海的上空,劳朗明也被网友评为本年度最可爱的人。

    “表哥”牌吉他、“表哥”牌风衣以及“河水”牌香烟销量再创一个新的高峰,借了影片东风的商家笑得合不拢嘴,有的老板巴不得供起老廖的神位,这可是不折不扣的财神爷啊!

    流行的风刮遍全国,《枫桥》成为新年度的热潮。事情不可尽善尽美,当然也有很多人不喜欢,对此视而不见,但人们本来就有盲从心理,口碑相传,喜欢的人终究还是占了大多数。

    专家警告说,这几天医院出生的新生儿将来长大进入社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为他们的父母都给他们取名叫做王学兵、李学兵、张学兵、赵枫桥、钱冰雨。重名过多容易导致混乱。

    身处风暴中心的老廖丝毫没有成为明星的自觉性,映式结束当晚打电话给苏冰云,找不到人,只好回家吃饭洗澡睡觉,倒是慕容蓝落两姐妹跑进房间找他,神色很兴奋,还问了当时电影拍摄时的许多问题。

    一月二日假期结束,恢复上课,梳了个头,刮干净胡子,换了套整洁的衣服去学校。

    路口遇到红灯,停车等待,旁边马路上有人叫了一声:“廖学兵!”老廖心想:“不会是叫我吧?怎么会有人认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路上一二十个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纷纷回头应道:“哎,叫我干嘛?”

第460章表哥的粉丝

    叫人的是个青衣少女,一身圆乎乎的羽绒服,头上戴着针织兜帽。有个瘦男人冒了出来,挡在她的前面说:“我就是廖学兵,找我有什么事?”

    少女怯生生地说:“你……我不是叫你啦……”

    又有个壮汉把那瘦子挤开,一手将他推了趔趄:“我才是廖学兵!你没事凑什么热闹?”

    跟着很多人都钻了出来,七嘴八舌地说:“我才是廖学兵。”“我也是廖学兵。”“我还是廖学兵。”

    “不是啦……”少女取下正在播放《眼泪之桥》的耳机,颇为尴尬地说:“我正在听歌,想起电影情节就忍不住叫了一声。”

    老廖不禁摇头:“中海怎么会和我有这么多同名同姓的人。他们的父母取个名字就不能有点创意么?电影?难道是《枫桥》?”

    昨天一整天都在胡混,自然不知道映式的火爆,终究猜想不透其中关系,奇怪地瞅瞅那帮吵成一团的人,待红灯变绿灯,朝学校去了。

    这一路之上,怎么有那么多穿得破破烂烂的流浪吉他手?还有,临街商店里播放的那歌挺好听,好像是慕容冰雨唱的,但为什么不光商店放,广播放,商场门口大屏幕也在放?流行到这个程度,冰雨的天后号召力果然不同凡响。

    来到学校,车棚里围着很多学生,室外北风正大,他们鼻子冻得通红却无所畏惧,个个翘以盼,有的人手里拿着笔记本,有的还拿着写上“廖学兵我爱你”的横幅。

    邱大奇在旁边喝骂不止:“都已经上课了你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再不赶快回教室去我就把你们的操行分扣个精光。神圣的校园不容许任何人违反纪律!王琦!你拿那么大的横幅写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快收起来!女孩子家也不懂得矜持一点!你父母就没教过你要好好学习么?”心想:“狗娘养地,这一定是死廖学兵为了竞选优秀老师故意买通他们前来做秀,太卑鄙了。太下流了!不过若是被董事会看到。可真是个好注意。廖学兵还真他妈地肯下本钱,请这帮比大爷还难侍候的学生,也不知道花了多少。”

    老廖刚停好车,一百多名学生一拥而上,挡在他们面前的邱大奇被挤得东倒西歪,仿若狂风卷过的野草。“你,你们搞什么名堂?”邱大奇手忙脚乱,差点被挤倒,待恢复过来。现衣服被勾破了,手掌多了几道划痕,腿上还有几个新鲜脚印,不禁跳脚大骂:“你们竟敢不尊重师长!太放肆了!”

    老廖迈下雪佛兰,上百名学生,其中大部分都是女孩,围了过去。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好像久居城市的人群突然看到一只猴子。“果然是廖老师嘛,我就说了,廖老师是《枫桥》的主演。你们还不信。”

    仿佛闹事里赶集,人声鼎沸,唧唧喳喳吵成一片。学生们兴奋不能自持,手舞足蹈,脸上的青春痘加倍油亮,眼睛焕的光芒与在教室上的呆滞不可同日而语。

    “廖老师。给我签十个名吧!我表弟表妹都还等着呢。”

    “廖老师,能不能和您合影一张,满足我地小小心愿?”

    “老师,我要申请转到你们班去,可不可以啊?”

    “老师,您能不能指点一下我的吉他技巧?”

    老廖完全措手不及,站立不稳,几乎被拥回车里。好不容易才推开面前一个激动的男生,大力咳嗽一声。扫了他们一眼,待现场慢慢静下去,才说:“谁能告诉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不去上课,找我干什么?”

    “廖老师,《枫桥》里面那个林青骏就是你演的吧?演得真是太好了。”

    老廖恍然大悟:“是啊,怎么了?你们也觉得好看?”

    “何止好看,简直是经典啊,从昨天映式开始,我连看了六遍,每看一次就哭一次,太感动了。啊,你今天刮胡子啊?这样一来那种颓废的气息就完全消失掉,太不好看了。”

    “廖老师,我身上这件‘表哥’牌风衣是你代言的吧?帮我签个名字上去啊。”

    你一言我一语,叫喊声争吵声混成一片,根本听不出他们在说什么。廖学兵开始觉得头疼,骂道:“演部破电影又怎么了?值得大惊小怪吗?都他妈给我回去上课,学习是学习,娱乐是娱乐,连这都分不清吗?”

    前面的男生惊得倒退几步:“破……破电影?你居然敢说《枫桥》是破电影?简直玷污我心目中伟岸地形象啊。”

    廖学兵锁上门。图开众人,边走边说,口气冰冷:“拍那种垃圾电影丢人得很,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你们怎么就这么点出息?还有那个举横幅的,你是要到市政府门口示威吗?”

    在众人心目中《枫桥》已经远远过以前所看经典电影的地位,那种深刻触动灵魂地忧伤主旋律、凄美至极点的悲剧爱情故事,无疑最能打动他们这帮刚刚对异性产生萌动心理的学生,感触特别强烈,甚至视为电影中的no.1,廖学兵竟说是垃圾?若他不是男主角的话,只怕已被愤怒的学生撕成八截再鞭尸戮骨。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廖学兵最喜欢地是《极度兽性》、《爱欲狂潮》之类的限制级小电影,对《枫桥》谈不上什么感情,说:“别跟我罗嗦那么多,马上回自己教室上课去,真爱看那部电影,可以等下课后再研究。你看看你们自己,好的衣服不穿,偏偏要穿旧风衣,不把学习当一回事还迷恋无聊的电影,像话吗?”

    不少女生丝毫不理会他的责骂,反而两眼放光:“廖老师好有性格啊,就像片里的林青骏一样,迷死人了。”

    “廖老师,放学后我可以和你一起研究电影吗?你说的那句‘我只能试着在心灵深处紧紧的守候着你。’真地好感人哦。”

    “廖老师别走啊,还没替我签名呢。”

    老廖停下脚步:“你们真的对《枫桥》很感兴趣?”

    顿时一大堆人忙不迭地点头,整齐划一,场面蔚为壮观。若让他们努力学习时他们也是这样那就好了。静默片刻,又有人开始狂叫:“老师,只要你帮我签名,叫我做什么都可以!”“是啊是啊,我也是!”

    廖学兵说:“我比较欣赏有上进心地学生,品德、纪律、成绩,缺一不可。你们这么要求,我是绝对不会签名的,期末结束后拿着成绩单和操行分以及班主任的评语再来找我吧。”不再理会他们,转身走开。

    回到办公室,姜锋奇道:“小廖,昨天游园活动你怎么没来?还有很多学生也都缺席,校长生了很大的气。我看你再不努力,优秀教师评选就没你的份了。”

    宋玉浩接着说道:“早操那时候有一堆学生挤在门口要找你,不知道干什么,我怕影响办公,把他们都赶走了。是不是昨天你带学生出去搞什么活动?”

    又是《枫桥》搞出的事端,老廖无奈,敷衍道:“不清楚,可能最近一段时间我的课上得太好,他们要跟我请教一下语文习题。”

    姜锋不服:“我这个国家一级教师还在呢,轮得着去请教你吗?”

    老廖看到桌面上多了几个信封,拿起其中一封,橘红色的外皮,贴满了五颜六色的贴纸,写着“廖学兵表哥亲启”。

    撕开封口,竟是一封情致绵绵的求爱信,还附上了照片。一年六班一位女生写的,“廖老师,你好,我想叫你表哥可以吗?看过《枫桥》之后才知道你在我们学校里面当老师,我非常激动,你的电影让我哭了好几次,我觉得我就是剧中的夏雅琳(夏雅琳是慕容冰雨所饰演女记者的名字),苦苦寻觅着林青骏,你让我找到了生命的方向……”

    接着信中引用大量的电影肉麻台词来堆砌语句,整封信华丽空洞,没说什么实际内容,倒是把对老廖的一番倾慕之心叙述得淋漓尽致。

    “看部电影就能迷恋至此,这样的小女孩一定还没学会去爱别人。”廖学兵叹了口气,将情书通通扔进抽屉里锁起来,“不答复才是最好的选择,给这孩子留一点憧憬,就装做什么都没有收到吧。”

    呆了一会儿,第二节语文课时间到,拿起讲义去教室。

    推开门口,廖学兵揉揉眼睛说:“我不是走错门口了吧?”教室里挤满学生,后面的空地,组与组之间的过道、讲台边,多了三十几个人,满当当的,又是在和车棚一样,什么横幅、笔记本、照相机都有。

    他一走进,那种蜂鸣般能烦死人的议论声立即消失,人人瞪着大眼睛看他。

    廖学兵走上讲台敲了敲桌子,“对不起,我要上课了,你们好像不是二年二班的学生,还不回自己教室去,留在这里干什么?”

    苏飞虹淡淡笑道:“老师,你演的电影真好看,他们都是你的影迷,死赖在这里,劝都劝不走。”来的大部分都是女生,关慕云不好意思动粗,自然不像男生那样,你要不走我就揍你。

第461章 追星

    就是莫永泰的体育课,也远远没有如此惊人的效果,学生们不是来听课的,而是来看稀奇热闹的,有的人在一直以来还是第一次听说学校有个老师叫做廖学兵。更多的人在前一天坚持认为廖学兵的穿着古怪,扮相难看得一塌糊涂,但是一夜之间《枫桥》将他们的审美观全部颠覆了。

    “果然,你看他连走路都那么有沧桑感……”

    听到这句小声的议论话语,老廖心想:“我又不是老头子走路佝偻着身子,能有什么沧桑?再说今天换的西装那么整齐,胡子刮得那么干净,你们就不能给点正面的评价吗?”

    “你们看他说话特别有流浪作曲家的气质,每一字从他嘴说出来都极有韵味。”

    老廖心里可就骂开了:“你们这帮小年轻真够盲从的,老子五音不全,连五线谱都不会,还提什么作曲家,不知道那只是表演吗?”

    “你们有没有现廖老师的名字特别文雅,学,自然是说他有知识有文化了,兵,古书上说兵者不祥也,这也暗示了老师的流浪生涯,像‘兵’一样波涛起伏,变化无穷……”

    老廖:“名字乃父母所赐,你们懂个屁啊。”

    二年二班学生的内心可是掀起惊涛骇浪,平时表现不怎么样的廖老师,竟真的拍电影,还拍得那么好,彼此相处近四个月,形象早在心中固定成一个模式,突然来了这么大的转变,怎不令人震惊?好比当时的夏惟,忽然一夜暴富,乘凯迪拉克来上学,那些看轻他的人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

    既然你们都不愿走。我也不管不了那么多。廖学兵索性不再理会。在黑板上写下课文题目,翻开课本道:“今天这节课的内容是话剧《雷雨》的学习,请大家翻开课本,上世纪三十年代,年仅二十三岁的曹禺先生在清华读书时创作的四幕剧《雷雨》,为我们留下了这么一个悲剧结局:一个雷雨之夜,三个爱恨交织,有着美好未来地年轻人同时踏上了生命地不归路。这出悲剧是和一个人分不开的,它就是剧中的主角——周朴园。”

    “啪啪啪……”是看热闹的别班学生在鼓掌。都说:“廖老师讲得真精彩真生动,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周朴园好像从书里跳出来一般,活生生站在我面前。”

    廖学兵猛拍一记桌子,骂道:“老子刚讲了个开篇,还没说到具体内容,你们这些蠢材也在叫好。都回自己班里去!”讲台上的粉笔盒弹跳而起,撒了一地,滴溜溜的在地上滚来滚去,狭小的教室空间回荡他愤怒的咆哮。

    满座皆惊!几个疯狂影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所措。

    关慕云翻了翻白眼,心道:“电影里是斯文人,现实中可不见得,你们要再不赶紧离开,廖老师那个变态不知会做出事来。”

    苏飞虹低声劝一个不肯走的女生说:“我们老师和戴湾一样是个喜怒无常地神经病。你们还是快回自己班里去吧。”

    “苏飞虹,你负责把他们全都拖出去。上课时间乱窜到别的班级,不光自己不能上课,还严重影响别的同学,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一部破电影你们不都已经看过了吗?”老廖延续着怒气,他不能理解当今的年轻人为什么对“追星”那么感兴趣,连放弃学业也在所不惜。

    有人迟疑道:“因、因为你演得太好了,我们就过来看看。想多了解你。”

    “去餐厅里吃到一道好吃的菜肴,难道你还会找厨师询问原料的来源、品种、价格吗?大好的青春。不争取这个时间多吸收文化知识,还想留到老再学吗?你们地脑子里,为什么总装着无关紧要的东西?”

    “可是……我们是你的影迷……”

    廖学兵的口气缓和下来:“你们在干扰我正常上课,为了满足自己地好奇心而骚扰他人是不对的,这是基本的道德,如果你们有兴趣,我可以在课后和你们讨论电影的内容。”

    大家失望的心又有了起色:“真的?”

    “先,我是一位老师,而不是演员,我重视教育多过演戏一万倍,不需要影迷。你们应该明白怎么做,即使我不是你们地班主任,也希望你们能学好,做个遵守纪律的学生。”

    在苏飞虹等人的劝说下,那几十个学生终于心有不甘的离开。

    被他们打扰,廖学兵一节课下来说得不是太出色,草草结束。

    叶玉虎、崔政没来,连请假条也没有,肯定旷课无疑,其他学生则无精打采,各怀心事。

    裸后,大概大

    家都认识到老廖不太好说话,纠缠他的人少了很多。苏飞虹跟着老师走出教室,看看周围没什么人,问道:“我爸爸欠高利贷的事情怎么样了?你找到你表弟没有?”

    “找了,你就安心当好这个班长吧,我和表弟昨天去了一趟,他们其实很好说话的,答应不再追讨利息,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爸爸所借的五百万款子,无论如何也要还给人家地。”

    苏飞虹脸色稍微不那么难看了,说:“但是五百万块数额不小,我爸爸一下子也拿不出来啊,可不可以让他们多宽限一段时日?”

    “两年之内还清。有了两年时间,你爸爸还不会想办法吗?他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就不配当一个父亲。”

    “真的?老师,你真好。”苏飞虹大喜过望,这下迫在眉睫地难题已经解决了,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红豆杉公司的人那么凶狠,他们昨天一定经历了很多艰辛,更可能付出不知多少代价,才换来这么好的条件,此刻廖老师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一点没有邀功请赏的意思,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她知道,以后眼前这个男人若有什么吩咐,无论赴汤蹈火,她也毫不皱眉头地照办。

    廖学兵把板牙强写的字据塞进她手里:“这是凭证,你好好保管,回去让你父亲努力点工作,争取两年内赚五百万,咬咬牙,省吃俭用,艰苦拼搏,前途还是光明的。以后有什么难事,要告诉老师知道吗?”

    苏飞虹看着老廖的笑脸,鼻子有些酸,终于还是忍住了,用力的点头:“老师,我会的。”

    ……

    连续几天,学校都蔓延着《枫桥》的热潮,董事会莫名其妙接到一大堆转班的申请,甚至还有好几个三年级的学生强烈要求一定要转到二年二班,不然决不罢休——任铁林百思不得其解,都三年级了还要求回二年级,这种要求实在太罕见了,到底死亡班级有什么值得他们去的?是整蛊戴湾的新花招,还是他们班的学习突然好得不像话,以至同学竞相追逐?

    电影兴趣社团主席钱与生这几天忙得不亦乐乎,时近期末,报名参加社团的学生竟比开学初要多上好几倍,每天都有人来询问,比篮球、足球社团还要热门得多。那些人在看到活动室挂着《枫桥》电影海报后,二话不说,立即填表。进去之后,也是以讨论表哥为主,学校的电影院里好几天都是播放同一部影片,依然场场爆满。

    人人有事没事都要哼上一两句《眼泪之桥》。音乐课上吕凯摸通学生的心理,专门教授他们如何用钢琴和吉他演奏那曲子,学生们热情高涨,勤学不辍,对音乐老师礼敬有加,再也没有在板凳上涂胶水的惨案生。

    一月三号、四号,依然有很学生等在车棚围住他索要签名,教室里仍旧挤满其他班级的同学,廖学兵不再耐烦,总是一通呵斥,邱大奇也配合得很,跟在后面将违反纪律的学生驱散,这么下来,大家都知道了老廖的性格,骚扰他的人渐渐少了,但办公桌上的匿名求爱信却没有减少的趋势。

    论坛上议论廖老师的帖子,比以前要多几十倍,有专门研究他上课的,有专门研究他说话的,涌现出一大批事后诸葛亮,比如上次靠一个烤红薯获得绝世美女拥吻的故事,也成了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

    “我终于明白,绝世美女为什么会爱上廖老师。”

    有不懂的人搭腔:“为什么?绝世美女瞎眼了?”

    那说话的人往往会叹息一声,用碰到外星人的口气说:“某某,你还活在上个世纪吗?我希望你还是赶快回到正常人的生活来吧,去买一张《枫桥》的影碟,或者直接在网络上搜索。”

    一月五日,学校官方举办优秀教师,十位候选人产生的日子。候选人并不完全由学生投票产生,学生的票固定占了一部分原因,但谨慎的薰事会采取更保险更稳妥的综合型选拔方法。每位老师满分是一百分,学生投票占百分之四十,还有平时的考勤纪律、业务成绩占百分之六十。具体标准由薰事会六位成员统一考评,认真做到公正无私,不失偏颇。

    热心的学生开始动投票,顺便去向老廖邀功。“廖老师呢?教室、办公室都没见到他的人影。难道又旷课了?”

    苏飞虹懒洋洋道:“今天一直没来过。”心想老师那样古怪的性格,可能对评选活动不感兴趣,索性不来参加。

第462章 北斗七星

    整个校园都没找到廖学兵,他真的又旷课了,套用邱大奇的一句话来说:“是可忍孰不可忍,神圣的校园怎容得下如此败类?”

    头天夜里,咽不下一口气的板牙强纠集红豆杉四大金刚带着将近两百个小弟对朱雀街飞车党进行了反扑。同时还颇有心计的让断尾兵分二路,赶往紫路苏家巷。自己则躺在医院病床上进行遥控。

    一百多条大汉装备着手枪、微冲,还有少量的ak47,武器之精良,简直可以称为特战队了。飞车党以前的老巢烛光酒吧被打成稀巴烂,死了两个看场子的小弟。

    凌晨两点,廖学兵接到朱襄的紧急电话,说苏轮一家人刚刚被红豆杉劫走。莫老五料想那又不是什么大难题,因此只派了两三个人在旁边守着,当几十个扛着制式武器的红豆杉成员闯进来时,寡不敌众,拦都拦不住,让他们一击得手。

    清冷的朱雀街已经响起呼啸的警笛声,大队的警察加强巡逻戒备,扰得鸡飞狗跳,四邻不安。

    廖学兵将妹妹缠住自己的胳膊大腿轻轻挪开,蹑手蹑脚走出寝室,带上沙漠之鹰,开着“时光”溜出月神大庄园。

    戴上手套、头盔,拉紧皮衣的拉链,脚下一勾一蹬,踩响动机,拧紧油门,“时光”飞窜而出,滑下月神山环山公路。

    寒冷冬天的午夜大街几乎没有车辆来往,气温在零度以下,除非有钱人家开着名贵好车出来胡混的子弟,又或是工作职务不能不出动的巡警车、救护车。至于那些没闲得疯的人,自然早躲进被窝里享受酣梦。

    廖学兵步入麻雀大厦夜莺酒吧,有三个男人在那里等他,一个是西城教父最得力的副官朱襄,一个是南弟。还有一个警察总局是贾朝阳派来的秘书处秘书长曾司迅。红豆杉公然袭击飞车党。而警察不作为,贾朝阳自然要派亲信来说项,设法消除廖学兵的怒气。

    在角落坐下,点了一杯马蒂尼,老廖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说:“先我们来确定一下,是不是传说中地八十万禁军教头在背后替他们撑腰。仗着有几把枪就敢做出这样地事端,太不像话了吧。曾秘书,你先来跟我解释一下。红豆杉公司非法持有枪支,收放高利贷,你们为什么不将他们绳之以法?”钱可通天,红豆杉不知孝敬了多少好处给贾大局长,因此对他们睁眼闭眼,这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既然是专程派来说项的,曾司迅的态度不可谓不谦卑。微笑道:“其实我们早有留意,红豆杉公司十分狡猾,经常转换据点,三天两头一换。他们的四大金刚行踪不定,可称得上是狡兔三窟。我们一直都在监控他们,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暂时不能轻举妄动,如果抓住其中一个而让另外三个隐藏更深,他们对社会产生的危害也就越大。这是我们不希望看到的。”

    廖学兵将烟头插进他面前的酒杯里,冰凉液体浸过烟头,腾起一阵白烟,出哧的一声。这个动作非常无礼,曾司迅脸上怒意一闪即逝,波澜不惊地笑道:“廖先生认为我有说错地地方吗?”

    “***,老贾收受贿赂,收就收了嘛。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天晓得他今天什么神经,居然派个二脑的人过来。我还以为至少派个干练的来提供一点情报,说那种废话有什么用。”

    南弟手点着桌子说:“我想你现在可以离开,回去向贾局长交代任务圆满完成了。我们马上要开始讨论一些非法行为的细节,你还要听吗?”

    曾司迅抹了一把汗,脸一阵红一阵白,终于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官面上混得惯了,那种空话套话早就习惯成自然,还请多多见谅。局长让我带了情报过来,红豆杉的事,我们警方会配合你们。还有,他日前得到消息,林逾这几年来其实一直都在中海没有离开,但中海市几千万人口,人海茫茫,不知从何找起,但他暗中操纵红豆杉总是不争的事实。”

    廖学兵接过对方恭敬递上地好烟点燃,问道:“我很想知道林逾消失八年,为什么你们还对他们那么重视。”

    曾司迅考虑了一下措词,说:“先,他是个极度危险的在逃杀人犯,这个男人不光心狠手辣,而且个性凶悍,智计百出,小心谨慎,当年一个人一柄刀就可以杀害周议员全家。那时候议会正在选举,周议员有两个强劲的竞争对手,他害怕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请了很多保镖,戒备极其森严,出入动辄十几二十人,就连最专业地暗杀者也不敢轻举妄动,林逾精确布置袭击路线,单枪匹马避开保镖的重重监控,在厕所里将周议员剁成八截,事后更还从容地潜

    人周仪员家中向他家人下毒手,这份胆识,除去为非作歹的事迹不谈,也足以让人动容。”

    离自己很遥远的故事只不过相当于传说而已,谈过就算了,南弟淡淡一笑:“这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事实上根据我们总结得到的情报,八年来林逾还出过两次手。第一次是二零零三年,江南饮食集团地老板被人剁了,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从死者身上现的连成北斗星状的七个血窟窿,我们确信是林逾无疑,因为那是他独特的杀人方式。江南饮食那件案子也轰动了全国,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抓不到人有什么办法,上头逼问总不能胡乱抓个人去充数吧?还有一件,在去年的三月份,一个强*奸少女最后却因证据不足无罪释放的工业部官员儿子,人家都叫他大少,走出法庭当天晚上,他的尸体也就悬挂在了市政府的大门口前,身上依然是北斗七星。”

    廖学兵笑道:“北斗七星在古代是死神降临地象征,这小子倒也有点除暴安良,古代侠客的味道,我喜欢这样地人。”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林逾此人的任何踪迹,红豆杉公司仍旧放数收数,若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别的势力也不会主动招惹他们。”

    老廖点点头:“当然,现在有了利益冲突。先确定四大金刚的行踪吧,早点把苏轮弄出来,别让他们一家又遭了什么北斗七星。离他们被劫走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吧,我猜想若不赶快,板牙强会杀了他们泄愤。”

    朱襄说:“廖先生请别担心,五爷对此事极为重视,已经联系了贝家的精英情报部队,估计不出十分钟,消息就能马上传回。”

    果然不出所料,在三流杀手撒磊领导下的情报部队极有效率,他们只喝了半杯酒,很快便得到报告。

    “青龙大街六十一巷的飞腾大楼,断尾和大约四十个人在里面,武装齐全,人质还没有来得及转移。板牙强和陈癫四在玄武大街的康复医院住院部三号楼四零五号病房,外面有人把守。刚刚袭击过烛光酒吧的反骨往西城野雏菊路方向逃窜。”

    廖学兵对曾司迅说:“这应该是你们警方的事了吧?还用我多说吗?如果遭遇抵抗,尽量留下板牙强的活口。我不放心苏轮那厮,得亲自去一趟青龙街。”心想不放心苏飞虹那小妮子才是真的。

    酒吧里的音响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引擎轰鸣声,这是廖学兵他们非常熟悉的哈雷机车引擎。接着便是强劲的有节奏的鼓点,仿若雷暴雨冲刷大地,震得心脏一蹦一跳,再听下去,电吉他拉开了音乐的序幕,是慕容冰雨的名曲之一《追车人》。

    劲爆的音乐,悠长高亢的唱腔,副歌唱词部分很长,**一段接着一段,让人沉醉之后便会热血沸腾。

    “孤寂的身影总是穿梭在城市的黑夜,血与泪在度中倾泻……”

    伴随着《追车人》和扑面而来的狂风,二十多辆摩托车飞驰出朱雀街,动机的轰响震动了半条街道,冷峭的街头黑烟弥漫,地皮在轮胎下颤动。

    “苏飞虹是我的学生,她若是少了半根头,你们就等着十八年后再当一条好汉吧。”

    震耳欲聋的沙漠之鹰枪声划破青龙街六十一号巷子的宁静,飞腾大楼空旷的楼道里,回音荡来荡去,天花板的吊灯摇摇欲坠,灰尘黍黍而落。

    十二楼东侧尽头的一间居室,冲进一个生着大招风耳的小弟,惊惶地叫道:“尾哥!飞车党的人现我们,已经攻进来了!”

    居室约莫六十平米空间,一个客厅,两间卧室,一个南向的阳台。苏轮和他老婆被铁链锁着关在漆黑的卧室里,浑身抖,惊惧交加。进来的时候已经挨过一顿毒打,周身都是血口子,此刻的他对自己贸然借高利贷的事情后悔末及,女儿被他们单独关在另一间房间,情况十分不妙,还不知道会遭到什么毒手。她那个大言澹澹的班主任,唉,不提也罢,居然弄了张没用的字据,让自己以为事情已经圆满解决,想不到会搞成这样,不知天亮了自己还有没有命在。

    断尾刚撕掉苏飞虹的半边衣裳,露出光滑圆溜的肩膀,淫笑道:“现在的孩子育真快,别紧张,叔叔会好好疼你的。”

    苏飞虹双手护着胸部,拼命缩进角落里,眼睛蕴满泪珠,慌张地说:“别,别过来,我老师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第463章 黑社会老大

    毕竟这种情形只能在电视上见到,十六岁女孩又如何经历过?平时偶尔也会想想如果换作是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那又如何,但真正临到头上,惊慌失措根本无法避免,不懂应该怎么应对才能安然度过难关,课堂上似乎也没有这样的教育。

    断尾听到手下人的叫嚷,笑容一敛,抄起手枪,披上外套,先竖起耳朵听听门外动静,枪口指着苏飞虹威胁道:“不要乱叫,否则杀了你奸尸。”再将身子藏于墙后拉开房间门口,问道:“飞车党来了多少人?”又想纵使他来一百个,面对咱们这种火力的装备,也讨不了好,还是先通知板牙强再说,以防被人一锅煮了。前后不过一个小时,他们马上就能找到这里,说明对方不太简单。

    不等那小弟回话,径自拿出电话拨出一串号码:“板牙,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小心一点,别让飞车党有机可趁。”

    一个浑厚的男中音笑道:“断尾,你好,敝姓朱,目前在千嘉顺公司任职。”

    “你……吴坚强呢?”

    “他?他正在追悔前生犯下的罪孽,乞求得到神灵的原谅,不过我想神也不会宽恕他的。”

    断尾心知不妙,咒骂一声,立即挂掉电话,喝道:“飞车党究竟来了多少人?他们这么快现我们的行踪,还和千嘉顺公司勾结在一起,妈的,一定有内鬼。”

    然而大厅那报信的小弟始终没有说话,楼下隐隐的枪声过后便是死样的寂静,断尾横着手枪一跃而出,厅内灯光冰冷如旧,一个身影直扑了过来。

    断尾大吃一惊,手腕一扭。正要开枪。却见这人赫然便是一直守在外面,刚刚进来报信的小弟,浑身都是鲜血,皮肉翻开,衣服上下都已化作布条,面庞扭曲,鼻梁塌陷,头皮少了一大块,冒出哗啦啦的鲜血。说有多惨就有多惨,仿佛刚遭过满清十大酷刑的阉人。两眼翻白,看来已经昏去。

    一股寒气从断尾地尾椎骨劈里啪啦蔓延到颈椎骨,狠狠推开这人,手枪死死指着门口,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所松懈。才仅仅过了一个小时。飞腾大楼可是他们极秘密地一个窝点所在,外人无从得知,居然在来不及反应的时间内让人摸上门来。而且,因为放高利贷所获得的巨额利润。公司基本都为手下购置了性能良好的武器,楼下守备的众人起码都是手枪以上,普通的混混能轻易突破这道防线吗?

    再一点想不到的是,他们竟还有千嘉顺公司撑腰,这次的算盘可是打错了。

    断尾正思量间,骤然。大厅的两扇木门爆开,破碎地木板飞到半空,击打在天花板上,木渣飞散,好像鞭炮爆炸产生的纸屑,落得到处都是。固定门框的螺丝钉激射而出,紧紧钉在对面的窗棂上。

    断尾悚然失惊,还道对方使用炸药。飞车党的银太子和那天的另一个人走了进来,鞋面上沾着几根尖利的木渣。原来门口竟是被这人踢破地。

    如同滔天浪花的木渣飞泻洒下,遮挡着电灯,室内光线蓦然暗淡下来,淋了断尾满头满脸。他想要开枪,但视线被阻隔,无法正确判断对方位置,只好就地一滚,准备躲回房间抓住苏飞虹当做要挟的人质。嘿嘿,本来这笔高利贷没飞车党什么事,但阿南却如此上心,分明看上那家的漂亮女儿了,说不定就是他地姘头。

    断尾自恃身手敏捷,中学时代还是某届学校运动会的跳高冠军,没当上四大金刚那几年,每天都在追杀与被追杀中度过,虽然现在已经人到中年,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仍比年轻人还要灵活得多。岂知刚滚到门口处,身形猛然顿住,那人的大皮鞋已经挡住自己前进的去路,度如鬼如魅,当真令人惊叹。

    急切间断尾举枪朝上,但动作只来得及做到一半,那人一脚踏了下来,只听咔拉一声脆响,手肘关节折断,断骨茬出皮肉,剧痛无可抵挡。那人跟着对他的头顶又是一脚,刚要叫痛地嘴巴与坚硬的地砖亲密接吻,整个脸庞变得比镜面还平整滑溜。

    “先抓到楼下等候处理。”廖学兵吩咐南弟,看到房间中瑟瑟抖的苏飞虹。“苏飞虹同学,对不起,老师低估了他们,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生这样的事,你没事吧?哦,衣服被撕破了,他有把你怎么样吗?”

    苏飞虹许久才恢复过来,看到最让自己感觉安心的廖老师就站在面前,手挡住裸露的部分,低声说:“谢谢老师,我没事,爸妈还被他们抓住呢。”

    廖学兵脱下外套给她披了,说:“你放心,你父母就在隔壁,我已经让人救出来了。这次纯粹是意外,下次不会再有人来骚扰你们了。”

    “老师,你果然是黑社会的老大,关慕云说得没错。”苏飞虹抓着他的强壮地手臂慢慢站起来,想一想又加上一句:“老师,你的老婆孩子都被坏人杀死,真可怜,加入黑社会是有迫不得已地苦衷对吧。”

    “不要多问,明天我再跟你好好解释。南弟,你亲自送他们离开吧,选一个安全的地方,紫木葑路原来的别墅就先别回去了。”

    南弟伸头看见是个美貌女孩,不由口涎横飞,笑道:“大哥,我们飞车党四海为家,大多数时间都在酒吧里过夜,外面租的公寓就像狗窝,哪能住人,不如先在云中塔开个房间安顿他们,我也每天在里面守护,等事情平息下来再做打算。”

    操,让你守护?还不是送羊入虎口,你小子不监守自盗才怪。老廖坚决不同意:“先送去我家,那里安全。”心想苏飞虹家境这么惨淡,平时相处还算良好的同学在家里暂住,小蓝落一定不会反对,上次贝晓丹住了几天,她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好吧好吧。”南弟叫住随后赶到的飞车党成员,让他们去另一间房解救苏轮夫妇,自己则将头翻到额后,做出潇洒的姿态,脸上是温存的笑容:“这位同学,你一定是廖老师的学生吧?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别紧张,哥哥会好好保护你的,让那些坏人不敢再来欺负你。”

    “南弟,干事不要那么轻浮,严肃点。苏飞虹,你先跟这个大脑被驴子踢过的人去我家住几天好么?就在滨海路尽头的月神山,早上有车子接送去学校,如果不适应,可以先请假几天好好休息。你父亲受了点伤,我家里正好有医生,就不用去医院了。”

    苏飞虹将身躯紧紧拢进廖老师的外套里,用力点点头,不敢多看痞子气十足的南弟一眼,急步冲到隔壁的房间,看到父母惨况,惊叫不止。

    廖学兵不去理会他们家人团聚,缓慢步下十二层楼梯。红豆杉公司那些凶悍的收债人员跑的跑,逃的逃,跑不掉还有十几个人,全部被打得魂不附体,狭窄的六十一号小巷遍地血腥,远处民居窗口的电灯打亮,伸出个脑袋向外看看,又赶紧熄灯睡觉。

    断尾是被人从十二层的楼梯一级一级踢着滚下来的,在犹如地狱刀山的折磨中终于滚到楼下,遍体鳞伤,已经不能动弹。

    这时廖学兵远离了苏飞虹才会将怒火倾泻出来,狞笑道:“意图非礼一个手无寸铁的弱质女性,你***还真做得出。看来你们老大林逾也不是什么好鸟。听说他把一个强*奸少女居然无罪释放的公子杀了,我看其中也另有隐情,说不定两人早有怨恨,下手时正好撞正那个时机,巧不巧为自己博得好名声。”

    断尾心知崇拜已久的老大这时再也不会来救自己,哀求道:“放我一条生路吧,我,我们红豆杉连本带利都不要了……”

    廖学兵接过徐浩递来的绳索套在断尾身上打了个死结,另一端在时光的车尾绑稳,说:“不需要什么废话,触犯了飞车党老大就必须受到惩罚。等下我开车后你能熬得过,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若是熬不过,左右也是个死字,这样死大概也很爽。”

    断尾听他竟要活生生开摩托车拖死自己,看到车的战斧强动机,功率不知有多大,不由魂飞魄散,心里兀自存了一线希望,叫道:“熬、熬多久?”

    “油箱还有约莫十升汽油,烧完为止。推销员,这次是时光,我们要不要赌一赌,看看能不能把他放风筝?”放风筝是摩托车拖人的一种方式,度到达一个地步,气流平衡,会让被拖的人飘起来,这个课题飞车党研究了很久,还是没有一次成功过。

    徐浩满怀期待,“我赌能放!押一千块。”

    拖一公里就能让人死,何况是烧完可以跑几百公里的十升汽油?恐怕到后面连骨头都不剩。断尾大急,挣扎着站起,瞬间,“时光”已经动。

    他只来得及跨出半步,一股巨大的拉力通过绳索传来,刹那光景产生的爆性力量差点勒断胸腔,接着身躯无法控制平衡而倾倒,剧烈摩擦地面,只两三米便少了一块肉。

第464章 禁军教头

    从飞腾大楼到巷口两百米距离,拉出一道直线形的血痕,十几个飞车党党徒猖狂地跟在后面大叫大嚷:“飞!飞!飞!”时光度太快,片刻便将他们甩在脑后。

    待到拐弯处,廖学兵一拉车头,利用倾斜车身来抵消离心力,度丝毫未减,断尾诺大的身体直甩了起来。霎时间他还道自己真的飞了,想想被放风筝倒也不错,至少不会刮擦地面受到伤害。但仅仅零点一秒,又重重落回地面,撞上路边的垃圾箱,骨头差点散架。

    时光毫不停留,当真如过隙之驹,稍纵即逝。断尾脑中无数念头疯转,最后集中在一个痛字上面,遍体就是痛,无法可想,也不知道下身有没有被磨光,还在不在?他也不敢去看,只懂拼命拉扯绳索。度实在太快,冷风割着皮肤,眼睛根本睁不开,经过青龙街第七十四根造型古朴的黑铁路灯杆子,痛感蓦然消失,断尾已经昏过去了。

    老廖停车割断绳索,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的,连半条街都撑不过,还敢学人号称四大金刚、扣留人质?现在是凌晨三点,气温零下四度,你若能熬到天亮,就算命大。”跳上车子继续朝玄武街康复医院出。一个大量失血,衣服被磨光的人在寒夜里顶一个通宵简直是神话,老廖这个举动等于宣布他的死刑。

    万万没有料到,瓦罐不离井上破,多上山必将遇虎,而且这虎绝对不是年画虎!在青龙街和秋芙蓉路的交叉路口,忽然冲出一辆十二轮、十八米的重型运载卡车,横在中间。青龙街的主干道就只有十八米,再旁边已是防护用的花圃栏杆。时光距那辆重卡只剩不到五十米。

    这个时候,睡梦中的廖幽凝突然惊醒。翻身坐起。一摸身边空荡荡的被子,顿感心悸莫名:“哥哥呢?他不是梦游去了吧?”

    廖学兵破口大骂,紧急中左手抓紧离合,同时右手拉住前刹,脚踩后刹。高行驶的时光轮胎骤然停止转动,抗不过巨大地惯性作用,轰然侧翻,车体保持每小时一百八十码地度旋转着在地面滑动,通过重型卡车底盘。

    这一刹那间。廖学兵也被甩开,弹到重卡的车厢壁上,砰的一声,撞了个五脏六腑翻滚,两眼金星乱冒。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在这么快的度下,自己飞出去和一辆车子撞上来的结果基本没什么差别。喷出一口鲜血,落回地面,右手的骨头已经折断。

    重卡来得够巧,无法不让人相信那是事先的预谋。老廖真想昏过去了事,但情况不明,强敌尚在身侧,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爬起,稍微压制恶心欲吐的感觉。左手拔出沙漠之鹰看也不看,对着驾驶室连开两枪。重伤之下难以保持平时地状态,被沙漠之鹰的后坐力震得手腕麻痹,暗骂车神秋好不好为什么要搞度这么快的车,害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时车厢顶黑影骤现,一个人从上面跃下将老廖扑倒——不到几秒钟内,那人已从驾驶室钻出上到车顶实施偷袭,反应之快着实可怖。自四米多高而下的重力加度带着自身一百多斤的重量。十分猛烈,廖学兵猝不及防。甚至没分出对方是人是妖是男是女是老是幼,被扑了了正着,两人同时滚倒。

    这样一来,老廖的病弱残躯可支撑不住,右手臂骨断裂处相互摩擦撞击,一遍又一遍敲打脆弱的脑部痛觉神经系统。心里又骂:“欧比斯拉奇!丢你老母个嘿嘢!奶奶个熊!格老子地娘希匹!徐浩车忒慢,恁久还没赶到!”

    仓促间一枪托砸过去,誓要把这可耻家伙的脑袋砸成大西瓜。那人吃惊不少,咦了一声,手掌伸出,径自去抓枪。除了修罗场姓谢的死鬼,还没人能与廖学兵正面上对抗力量,虽然受伤导致力气衰退,那人还是被枪托重重敲中手背。

    他似乎也是个能人,另一只手的手肘向上击打老廖地下巴,近身搏斗讲究力量、度、眼力兼备,那人的动作很完美地结合了三点要求,老廖一阵昏厥,险些咬断自己舌头。不甘示弱,又是一枪托砸下。那人侧身避过,这时不敢轻敌大意,五指撮起,狠狠啄中老廖手腕内侧脉门的脆弱部位,沙漠之鹰脱手飞出。

    两个人这才分开,互相敌意重重地打量起来。

    这人身材高大,至少也在一米九以上,戴着口罩,遮住大部分面容,只看见剑眉入鬓,细长的眼睛透出阴冷的气息,身上穿一件皮夹克,脚下是杀伤力惊人、镶着金属的尖头皮鞋,被这种皮鞋踢一脚,就

    和拿刀子攒刺差不多效果。

    “八十万禁军教头?”廖学兵刚问出一句,那人更不打话,一脚踹了过来,夹带丝丝寒风,如雷轰似电闪,老廖还没从刚才地撞击中恢复,无可避让,被踢了个大跟头,灰头土脸趴在地上捂着小肚子,这回出丑可出大了。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林逾,辛苦经营十几年的红豆杉片刻功夫就被你瓦解了,吃点苦头吧。”那人的声音嘶哑,如同电锯割开铁板出的噪音,想是故意装出来的。

    老廖又喷出一口鲜血,苦笑道:“你就是林逾,倒也有两下子,设圈套挺厉害的,怪不得那么多人谈你色变。”

    “也好让你死得明白点,五六年前我就已经注意上你了。你的搏击技术不错,我一直想和你过个招,现在看来,还嫩了些,当年全靠沙漠之鹰地功劳吧?有空勤练手脚,死得不会那么快。”

    若不是时一百八十码的碰撞,廖学兵不会狼狈到这个地步,摇摇晃晃地站起,擦掉口鼻鲜血笑道:“是么?真想看看林教头怎么对付我这个高衙内。”

    林逾拔出一把银光闪烁地匕,刃口开出一道很深的血槽,两边还有尖利的倒刺,握在手里极为吓人,冷冷说道:“是时候给你戮七个透明窟窿了,本人睚眦必报,不喜欢别人欺负我的小弟。”

    话说老廖苦苦等待的推销员徐浩刚刚冲出六十一号巷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车子说:“管他风筝不风筝的,紫木懽路有家专买馄饨的夜宵摊味道不错,我们填个肚子再去找板牙强的麻烦,反正他逃不出兵哥布置的天罗地网。”一群人朝前直开,浩浩荡荡,扑向紫木懽路。

    板牙强和陈癫四已被朱襄带到一间血腥与尿臊味甚浓的地下室。这个白天衣冠楚楚在商场上与竞争对手周旋的斯文人陡然恢复原来千嘉顺成立之初的流氓气质,端坐于一张简陋的木椅,冷飕飕地问道:“废话不多说了,你们红豆杉这几年都在大财,钱藏在哪里,一五一十交代还能留条活路,要是不说,我也不在乎那点小钱,送你们归天。”

    地下室只有二十平米左右,空间局促,灯光昏黄,墙壁上几片的褐色血迹呈放射性形状,铸着几个铁扣环,是用来固定手脚的。板牙强和陈癫四就被拉开四肢,形成一个大字,铁链锁在上面。

    面前一个火盆让地下室暖气温十分舒适,但上面架着烧红的铁钳,不用说就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怪为吓人。

    “说,还是不说?”朱襄猜想红豆杉公司一本万利,这几年肥得流油,既然已经动手,不捞点好处说不过去。拿到钱后分成三份,一份千嘉顺,一份飞车党,一份贾朝阳,皆大欢喜。

    板牙强不是白混江湖多年,知道只要一说出来就是死,还不如多熬几天,或许出现奇迹也不一定,惨笑道:“我们哪有什么钱,都孝敬给贾朝阳了。”暗恨贾朝阳拿了那么多年的钱还要置自己于死地,这些当官的比黑社会还毒得多。

    朱襄招呼手下:“先烫了再说。”

    一阵阵疯狂的嚎叫,几乎刺破地壳,引里氏8.5级地震。

    朱襄挥开充斥地下室的焦臭味:“还是不肯说吗?”

    板牙强很坚决地摇头:“说没有就是没有……”

    朱襄站起向外走去,搁下一句话:“皮鞭、夹棍、烙铁、牙签、老虎凳、辣椒水,能上的通通上,让他三天后再死,我先去吃碗水饺。”

    板牙强叫道:“我老大已经回来了,他会替我们报仇的,千嘉顺、飞车党、警察又算得了什么?你有种马上杀了我。”

    “林逾?”朱襄停下脚步。

    “一个钟头前他给我打过电话,嘿嘿,嘿嘿!”

    朱襄制止行刑的手下:“放他下来。”

    板牙强得以喘了口气,还喝了碗水,抽了支烟,稍微回复精神,冷笑道:“老大自从前年杀了那个公子哥儿就没再露面,他一向都是这样的,行踪不定,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刚洗劫完朱雀街烛光酒吧,半夜两点钟的时候他突然打电话给我了。”

    “说了什么呢?”

    其实林逾保持自身隐蔽性,根本没给手下打过电话,但板牙强为了免受皮肉之苦,不得不瞎编乱造:“老大说了,放债收钱,天经地义,谁要敢阻挡我们的财路,他也不会客气。

第465章 不一样的黑老大

    言语中威胁之意甚浓,板牙强暗中盘算凭林逾在中海市十年不倒的名头,至少能暂时吓阻他一段时间。没想到世上吃软不吃硬的大有人在,朱襄的老板莫老五同样是极有霸气的老大,焉会害怕区区一个小脚色?挥了挥手,不耐烦道:“做两个狼狗笼子,把这俩家伙装进去。等下兵哥要拿他们消遣的。”迈出地下室,再也不管他们死活。

    ……

    廖学兵摸出啄木鸟小刀笑道:“单挑就单挑,谁怕谁?我的部队就跟在后面,若你不能在三十秒内解决我,那就等着瞧瞧是谁横尸街头。”

    林逾趁他说话的当儿已经和身扑上,匕闪电般刺下,刀尖微微颤动,根本辨不清要刺向何处:“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你伤成这样还能撑三十秒简直是笑谈,老子五秒钟搞定你。”

    话音未落,老廖的右肩已挨了一着,正好在枪伤刚刚复原的旧伤口,血液像箭似的喷射而出。他向前挥出一刀,急步倒退,已经完全收起蔑视之心,这家伙的度竟然不在自己之下,刚才的一刀根本没看清楚就落了下来,若不是受了那一撞,倒有一拼之力,眼下只有祈祷徐浩赶到,不然再坚持几秒钟,迟早死得难看。

    林逾“八十万禁军教头”之名当之无愧,攻击形同暴风骤雨,上身灵动有若猿猴,下盘稳当堪比磐石,招大力沉,去势疾快,基本找不到破绽在哪里。打架拿短刀的人,一般来说性格有潜在的冒险因素,又或是对自身实力具有非同小可的自信,林逾似乎两者兼备。

    又是一刀当着面门划来。这招若是落实了。脑袋起码得分成上下两半,廖学兵情急后仰,脑门一凉,少了几缕头,看来刀也是锋利无匹的好刀,足可吹毛断。

    自称南中国单挑前三的老廖感觉尊严受到挑战,自然无可忍耐,啄木鸟向前一伸,两刀相格。呛的一声,擦出十几粒火星。

    硬碰硬的情况,廖学兵是在守势,自己受伤在前,只拿得出三成力气;林逾处于攻势,气势越蓄越满,又是十成地体力。此消彼长,一强一弱,高下立分,啄木鸟脱手飞开。划过半空,直直钉在重卡地铁皮车厢上,露在外面的刀柄嗡嗡颤动。

    说起来慢,其实打的时候你来我往,迅捷异常,从开打的那一刻。前后交手不过十几二十秒而已,老廖大吼一声:“操!”向后来了个旱地拔葱,纵跃之间堪堪避过林逾的新一波攻击,但右手骨折,严重影响平衡,站立不够利索,胸口又被开个血口子,心里兀自有时间在想:“幸好穿的不是那个世界顶级服装设计师裁缝的西装。不然就亏大了。”

    这可是近几年来出了修罗场死鬼谢之外从未遇到过的狼狈情况,江湖传说多少有些真实性。怪不得没多少人去动红豆杉,就是不想招惹麻烦,林逾以这样的身手躲在暗处,任你保护多么周全,照样防不胜防。

    凭借凡入圣地打架功力,廖学兵躲开几次对要害的攻击,支撑过一分钟,终于抓住机会,一拳捣中林逾的右腋窝。这拳憋积已久,含怨而,十成十的力道,隐约可听到擦破空气的爆响,拳锋到处,皮衣破开一个大洞,腋毛与线头纷飞,血肉共衬衫一色。

    林逾半边身子麻痹,差点把肺都吐出来了,挥刀向后翻开,同时矮身蹲下,姿势转换飞快无比,来了一记扫堂腿。这是江湖中北派的谭腿技法,练到极处,可以扫得断小树木,六十年代横行地下拳坛的“钢腿”弗兰克*陈就是靠着谭腿不知杀了多少对手。

    廖学兵地胫骨在扫堂腿猛烈击打下几乎断折,失去方向,化做滚地葫芦,滴溜溜地翻到重卡车轮边。

    林逾重新掌握主动权,使劲活动右手,道:“我平生只杀恶人,不过你的反击让我多了点乐趣,其实你做为朱雀街横行无忌的恶霸,我早该取你性命了,只是飞车党恶名不显,还能帮忙维护治安稳定,也算是黑帮中的异类。”

    老廖惨兮兮地笑道:“红豆杉放高利贷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四个所谓地金刚为非作歹,还要逼奸我的学生,你居然自称只杀恶人,狗娘养的狗东西吃屎的时候总会说大便很好吃。”

    “逼奸学生?我早就听说过你颠倒黑白、信口雌黄的能力,红豆杉放高利贷不错,那基本都是为了贿赂高官才想出来的暴利办法,一个月只收十几二十万,点到为止,而且利息极低

    ,只有不到两成,简直不能称高利贷了,决不至于搞得家破人亡,生逼奸学生地事。你想要诬蔑我豹子头的清白名声也由得你,蚂蚱死前还要蹦达几下呢。”林逾淡淡一笑,不为所动。

    “捅你老婆的屁眼!放五百万收一千万,还叫点到为止,老子今天就插死你!”

    廖学兵性格强硬之至,处于局面极端不妙的下风,还能主动进攻,但度力量大减,已成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缡也,刚挥出一拳,又被踢倒了。

    林逾稳操胜券,一脚踏在他身上笑道:“希望搞清楚事实,到底谁插谁?你好像最近得知了一点红豆杉的消息,说实话,我几年来每个月只是按时到银行取出板牙他们给我的汇款,其余时间修身养性不和他们联系,知道的可能还没你多。”

    老廖软绵绵的不能动弹,居然颤抖着双手在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地香烟取出一支点上了,嘿嘿冷笑几声,喷出一口浓烟,道:“你小子说话前后矛盾的程度当真令我叹服,既然不与红豆杉联系,为什么能在我修理断尾地过程中立即赶到埋伏圈套?”

    “这个你有所不知,我是个高级知识分子,无聊的时候通常会上网学习学习。我有一个秘密论坛,交代板牙他们在危急时刻给我传个话,几年来都没什么,今天两点钟刚看完小泽圆,居然看到了留言,板牙身在医院写下来的,说飞车党打得他们好惨,我立即猜到是你。平时我从不会主动关注红豆杉的事。”其实详细过程林逾没说,留言写下的经过很具体——主要是挨打的经过,林逾一向知道廖学兵能耐不小,看到飞车党参与其中,害怕手下遇害便赶往青龙街的秘密窝点,遥遥听见枪声,索性弄了一辆重卡暗中窥伺,等待时机,老廖将要驶到的时候便下手。

    “哦,小泽圆给你的印象如何?”深深吸了口烟,通达肺部,顿觉浑身舒泰莫可名状。

    “还不错,波大臀圆。”两个敌人聊起了a片女主角。

    “那你有没有生理反应?”

    林逾不再废话,说:“让你多活了几分钟,还有什么遗言吗?我可以替你传达的。说完之后照例是捅出北斗七星,有心理准备了吗?”刀尖微微向下,表面上看非常闲暇,其实内心极为戒备,通过鞋底感触到对方的心脏,跳动仍是那么平稳有力,没半分衰退迹象,换句话说,这人随时都可能进行反击。

    “你尽管捅死我吧,生又何哀,死又何苦,等你明白了舍生取义的道理……”

    “哼哼,还挺有硬骨头的,若不是你废了我的红豆杉,倒也想跟你交个朋友。”林逾叹息一声,手腕一紧,匕就要插了下去,废话那么久已经违反了小心谨慎的原则,须知夜长梦多,还是及早解决为妙。

    廖学兵岂是缚手的就戮的傻瓜?盼不到徐浩,只好自己忍忍,咬咬牙就过去,左手食中二指屈起一弹,烟头激射而出,“啪啦”打在林逾的脸上,火星飞溅。

    趁着他尚有片刻的迟滞,击打踩在胸膛的大脚的腿弯,刹那间脱身滑开,就这么不到一秒钟时间,两人相隔两米,冷冷对立,重新成了对峙之势。

    林逾起了惺惺相惜之心,捂着脸赞道:“好本事!你若愿意的话,就此罢手怎样?我当大哥你当二哥,咱们联手拉起一帮人马,半个月就能扫平中海,到时候势力滔天,连警察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老廖缓缓脱掉外套、毛衣、衬衣,甩出老远,露出满身伤疤和纠结的肌肉,寒风中傲立,又摸出香烟将折弯的部分顺平,斜着眼睛道:“我已经有帮派了,你过来当我小弟吧,省得麻烦。”

    林逾言辞非常恳切:“我看你是个人才才出言挽留,别不识好歹。你身手过人,随机应变脑子灵活,中海市数一数二,又不屈从强势,宁折勿弯,真汉子一个,这种性格我喜欢,若就此死在北斗刀下,未免可惜。跟我一起干吧,正巧我也闲得久了,想寻些帮手重出江湖,震慑那些将中海搅得一团糟的宵小之辈。”

    “我喜欢当老师,不爱打打杀杀,揍我一顿再说这种废话,来不及了。”

    廖学兵从来就不是肯吃亏的角色,刺骨的寒风激了他最后一点爆力,那是他生命受到威胁、尊严遭遇践踏的时候才有的力量。

第466章 死亡对决

    一辆银灰色的帕萨特轿车从对面驶过来,被重卡挡住去路,拼命鸣笛。车前灯射去,似乎看到两个人影。旁边还有一辆倾翻的重型摩托车,地面有长长的刮擦痕迹,从重卡的对面延伸而来,夜风中飘来点点血腥味,似乎出了车祸。

    司机等了好几分钟,渐渐不耐烦起来,心想去对面看看再说,如果撞死了人帮忙报个警也算功德一件,不行的话就绕道走算了。钻出外面,冷峭的北风吹得浑身激灵,紧了紧领口,又见街头冷清,没有任何行人,觉得不太妥当,返身在工具箱找到一把银光闪亮的铬合金扳手插进后腰,借此壮胆,才绕重卡走过去。

    可千万别是什么人在拦路抢劫。司机左手扣住电话,准备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立即逃跑并报警。

    很遗憾并没有看到特别奇怪的事情。

    一个大冬天里光着膀子的男人蹲在地上吸烟,地面上有一滩血已经开始结冰。除此之外再没其他人。

    司机依然还是将手伸到背后抓紧扳手,小心翼翼地问:“先生,你受伤了吗?需要我报警吗?究竟生了什么事?”

    那男人正是廖学兵,丢掉烟头,擦去鼻血,在车厢壁拔出啄木鸟小刀,用手试试崩开几个锯齿的刃口说:“不需要报警,天气太冷,我想借你一件衣服穿穿可以吗?”

    司机看着他手里的刀,心道:“终究还是个打劫的,伤成那样我可不怕。”提出扳手,后退了一步说:“我只是路过而已,没什么钱。你可以去找别人的。”

    只见廖学兵又在轮胎下捡起沙漠之鹰,司机眼睛大了,连声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就一件衣服吗。我给你就是了。”那柄大手枪一晃一晃,枪口有意无意对着自己,虽说不好判断是真是假,有子弹没子弹,终于还是不敢冒这个险。丢开扳手,立即脱下羽绒外套抛了过去。

    廖学兵搓搓冻得青的皮肤,接过穿上,拉好拉链,笑道:“妈的。这鬼天气真不适合户外活动,幸好我体格强健,抵抗力强,不畏寒霜苦,安能香袭人。衣服多少钱?我补给你。”

    “三百二……哦!不要钱,不要钱。”司机早已认定他是歹人,哪敢多话。

    “真不要钱?如今像你这样的活雷锋不多见了。要不我请你去喝杯茶吧?”廖学兵扶起时光摩托车。说:“天寒地冻,想来你也没什么事……”

    司机连连摆手说:“不用了,真的不用。”跟一个带着手枪和刀子地男人去喝茶,老子又不是老寿星上吊。活不耐烦了。

    老廖便不再罗嗦,摩托车飞驰而去。

    司机松了一口气,刚要返回帕萨特,忽听对面花圃沙沙而响,冬青树叶颤动,宁静地深宵里格外吓人。不禁寒毛倒竖,一个鱼跃扑到地上捡起扳手持在手中,叫道:“什、什么东西?”

    花圃里慢慢爬出一个满身血污的男人,黑色皮衣支离破碎,头脸、肩膀、胸背、双手到处都是伤口,有的已经凝结成冰凌,看来他的体温已经因大量失血而下降到最低点。这人的样子就像被拖拉机犁过的土地一般,坑坑洼洼。周身上下没一块平整的地方,要多惨有多惨。

    司机吓傻了。辨不出他和先前那人是什么关系,愣了半晌才说:“先生,你没事吧?这大半夜的开车千万可得小心,别出什么车祸。我帮你叫救护车怎么样?”

    这个血人居然还能动弹,艰难地爬起,撕掉口罩,吐出一颗断牙,摇摇晃晃爬进重型卡车驾驶室里面,猛咳出几口鲜血,溅得方向盘到处都是猩红一片,想要动汽车,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司机见这人要强,自己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刚要走,忽听那人微微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廖学兵,你真他妈有种。”

    他嘴里地廖学兵,莫非就是前面那个光膀子的男人?能把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打成这样,也算能耐了。司机暗自庆幸:“好在老子识趣,乖乖把衣服给他,不然下场恐怕会更惨。”

    时间倒回十分钟之前,林逾看到廖学兵的架势,知道他要反击,哑然失笑:“你这个时候还有几斤力气呢?别让人笑掉大牙了。想死得快点就早说一声。”

    刚说完话,一阵暴风袭面而来,甚至还没来得及产生窒息的感觉,廖学兵的长腿已经掠过他的肩膀,如同流星炸月球似地狠狠抽打在那颗戴着口罩不知长什么模样的头颅上。度之快、力量之大,远远出人体极限,

    甚至连大水牛也能随便踢成牛肉干,即使是真正的华南虎,在这样的腿劲下,照样变成年画。

    一刹那,林逾居然以为自己穿越时空,前一刻地廖学兵还在奄奄一息躺在脚下抖,后一刻已经像是吃过药的级赛亚人,前后反差之大,任何有正常思维的人都难以反应过来。

    无可抵挡的巨力击中脸庞,顿时身躯不由自主拔空而起,呈螺旋状高旋转,猛烈撞击在车厢上。林逾兀自分不出东南西北,廖学兵飞扑上来,暴雨般急骤的拳头落在他身上,一拳连着一拳,使用的是可以破开皮肤、杀伤力极强地“刺拳”,每一次起落,都带出一蓬鲜血。这时如果有人旁边看见,会产生视觉误差,以为这人长了十八只手臂。

    情况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激出潜力的廖学兵势若下山猛虎,搏击弱小的羔羊,门户大开,只有攻势没有守势。但羔羊是不能反抗猛虎的,短短十几秒钟,林逾成了完完全全的,让人怜悯的弱者。

    他心中诧异飞车党老大的真面目竟如此强横嚣张,困兽犹斗,狗急了也会跳墙,右手向外一圈,想要阻开攻击。廖学兵蓄满的气息用尽,抓起他地头望车厢一撞,林逾瞬间失去知觉。

    老廖右手骨折,这一切全部是用左手完成的,委实让人可惊可怖,奋起最后地一点力量再将林逾踹飞,笑道:“中海市永远都是我的天下,你这个横空冒出来的小丑只配玩玩阴招。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改天咱们再练练谁是大哥,谁是二哥。老子就是死了也能拉你陪葬,何况现在还没死呢。”

    林逾滚进花圃里,冷风一激,这才醒转。体无完肤不在话下,肺部也被拳劲震伤,不用摸就知道断了四根肋骨,满心惊惧骇怕,在廖学兵压倒性的力量之前,他根本不能做出任何反应。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一叶孤舟面对惊涛骇浪时就是这种感觉,你不必去想搏击浪花什么的浪漫情怀,孤舟不被拍碎就算是级幸事了。

    廖学兵胸中气血翻腾,同样也不好受,赢得了场面上的胜利,人却将近虚脱,身体像打摆子似的颤抖,不可抑制,上下每寸部位都在刺痛。直到蹲下来吸了几口烟,才略微恢复。

    ……

    时光的车头有点扭,看来需要送去修理了,否则车神秋非杀了自己不可。老廖此刻只想回大庄园躺在妹妹的怀里好好睡一觉,疲惫的他根本抓不稳车把手,任凭自己在风中飘摇,依靠感觉的指引拐弯或是前进。身为成日在大街小巷飚车的飞车党,闭着眼睛也能知道路在哪里——路在轮下。

    廖幽凝披起一件外套朝窗外望望,熟悉而陌生的引擎声渐渐从山路上传来,“哥!该死的,一定又半夜偷偷溜出鬼混了。”

    ……

    二年二班又成了没人管的野猴子,廖老师没来,班长苏飞虹没来,慕容蓝落没来,叶玉虎和崔政没来,教室里非常混乱。戴湾来了,还上了一堂课,不做实验,不提问,只讲解习题和课文,活动范围仅限于讲台,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看样子还没从新年化装舞会的打击上恢复过来。学生们缺少了主要领导人,没多大兴趣整蛊老师,看小说的看小说,短信的短信,聊天的聊天,跟从前没什么两样。

    下午最后一节课,任铁林带着两三个学生会干部走进教室,拿出一大杳纸说:“为了宣扬教育至上的宗旨,促进更多的老师提高自身水准,让师生关系变得更融洽,我们决定举办这次‘优秀教师’的评选活动,请同学根据上面七十四位在职老师的名单选择自己认为最优秀的十位老师,然后在右下角填写自己的名字,成为一张有效选票。”

    那几名学生会干部便把名单下来,留下一名干部等候收集选票,任铁林接着带另外两人赶往另一间教室。

    教室里议论纷纷,互相询问意见,交流看法,学生会干部项建宁不耐烦地催促道:“麻烦你们快点,活动从上个月就开始通知了,心里还没几个合适的人选吗?你们班廖老师呢?”

    “没来,他请假了。”丁柳静应道。

    “别班的班主任都在,怎么偏就你们班廖老师没到?太没有责任心了。建议你们都不要投这种老师的票。”项建宁是少数讨厌廖学兵的学生之一,自从前天他偷看女友日记,上面写着《枫桥》的故事和廖学兵的名字后,就决定将那个男人视做仇敌。

第467章 师奶杀手

    丁柳静眼睛一瞪:“你说什么?我投哪位老师的票关你什么事?你是哪个班的?敢来我们班撒野?”

    项建宁要是心地善良的人,也不会说刚才的话了,学生会干部多少比普通学生自视更高一点,尤其是在一个胸怀不怎么宽广的人身上。这种人往往比当官的还有官威,派头通常都耍得十足,满足自己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虚荣心和微妙的权力**。“这位同学,我是负责监督投票的学生代表,有责任提醒你们,不能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班主任就胡乱投票,最好经过谨慎考虑选择最优秀的十位老师。廖老师他根本配不上‘优秀’二字。”

    很少有人敢到二年二班说这样的话,项建宁是个例外。跳出来捍卫班级尊严的大有人在,关慕云是最冲动的一个,浑然忘了牢狱之灾的苦楚,三两下将投票名单撕成碎片,冷冷道:“你可以滚了。”

    “什……什么?”项建宁这才想起二年二班缺少好学生,不缺刺头儿,“居然敢撕名单,你胆子真大,我报告上去,你就等着被退学吧。”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撕个名单就会被会退学?吓唬小孩也不是这样吓的。郁金香高中是私立学校,除非重大违纪问题,否则绝不会随便开除学生。关慕云说:“好吧,等你去报告。不过给你一个忠告,放学后别往大门走,碰到什么坏人拦路抢劫我概不负责。”

    面对**裸的威胁,项建宁只好选择默不作声,但是看着二年二班学生的眼光中,敌意十分浓烈。

    大家不去管他,拿着名单商量开了,陈有年拨通隔壁班的电话。与他们交换意见。说:“廖老师是无所谓,不过我们想看看你们班除了自己的班主任,还选择谁?有没有戴湾?呃,我们认为把他弄上去比较好。你也知道的,崔政坐庄,赌戴湾重返精神病院的时间,你们要不明天也来下个注如何?赔率很高,包管不会亏本,我就瞅着把下个学期的零花钱全赚到手了。对。化装舞会地邱大奇事件是我们策划地,你们也想插一脚?快一起来创造历史吧。”

    四眼输入一条长达数百字的短信,内容乱七八糟,从东扯到西,尽是废话,数次拨下苏飞虹的电话,最终还是叹口气按了取消键。爱情可以让果决的人变得犹豫。也能让懦弱的人变得坚强。

    丁柳静则哼了一声:“我们班玩我们班的,为什么让别班的人掺和进来?闹得大了被廖老师知道可不好收场。你们谁知道叶玉虎这几天为什么不来学校?”

    “好像是请假了,操,他爱来不来。熊猫。你说叫上别班的人也不错啊,关键是联合起来投票,把戴湾弄上十大老师的位子再说,管教他升得够高,到时候跌一交就爬不起来。”

    丁柳静明白了:“原来你们想从身体心理双重层面进行打击,太毒了。”于是不再犹豫。在戴湾名字前地方框里画了个勾。

    陈有年又有个疑问:“学生投票只占评选分的百分之四十,戴湾那么长时间没来上课,化装舞会又被我们搞出一桩丑事,这下考评恐怕是过不了了。”

    “别担心,学校总要竖立一两个旗帜鲜明的典型,他和邱主任都很有可能上。万一不行了,我们顺带整整邱主任,还有廖老师。看看他评不上十大候选人会不会急得跳脚,做为新年庆祝活动也好啊。”

    所有的有效选票收上来以后。由任铁林和校长主导的“优秀教师”评选活动筹备组开始加班运作。校长本来力邀史密斯夫人来协同一起挑大梁,却为夫人婉拒,最后成为一名可有可无的闲职顾问。这不,刚刚放学,夫人已经开着红色宝马回家了,留下校长一人独自承受。

    四名秘书正将选票内容按照班级排列输入电脑当中,手指飞快敲击,办公室里出连串的炒黄豆似爆响。即使这样,也只是完成了百分之四十地工作量,另外还需要对各位老师历年来的业绩进行考评打分,任务十分艰巨。

    从史密斯夫人办公室调拨过来的女秘书凯瑟琳一边拍打键盘,一边时不时出“噢”、“吔”、“卖糕的”几个单词,情绪颇为兴奋,好像是看黄色电影深陷情节而不能自拔地顶级宅男。校长不禁奇道:“她激动个什么劲?”

    “校长先生,任先生,票数统计已经完成。”凯瑟琳将打印出来的数据结果放在两个人的桌面上。

    校长没有马上翻开结果,看了一眼任铁林,说:“我们来猜猜得票最高的人是谁吧,这似乎很有趣。”

    “正有此意。”任铁林打开电脑,“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调皮的学生们已经将结果当做赌局,有人开庄下注了,先看看再说,谁地赔率最高。基本不用想,我就知道是司徒部长和邱主任。”

    “学生好像很讨厌邱主任,为什么还会选他?”校长负责学校大方向的统筹规划和教师领导,很少直接管理学生,是以有此一问。

    “这你就不懂了,一方面,邱主任使用高压手段,不少学生为了避免责罚,都选择投他一票;第二,他是学生憎恨的对象,彼此对立关系严重,学生投他的票大概是为了缓和紧张的关系吧。”成年人一般都难以理解网络时代的“恶搞”精神,任铁林接触过再多学生也没能与他们消除代沟,所以曲解了学生们的意图。

    校长泡好石崖茶,咕嘟一口灌下,满面舒泰之色,笑道:“他们都下谁的注?”

    “二年二班地半瓶水班主任廖学兵老师。”

    校长手的茶杯差点倾翻,先是吃了一惊,又转而笑道:“当初招聘时我力排众议,聘请一个没有教师资格证、三流大学毕业地年轻人担任班主任,不知受了多少非议,如今廖老师深受同学们爱戴。没有辜负大家的厚望。证明我大有识人之明,眼光毒辣,一望既准。”暗中松了口气,廖学兵这么受欢迎倒真是个意外,董事会内部反对的声音应该消失了吧?

    “我也觉得奇怪,听说廖老师在东区的银天娱乐公司拍了一部电影,这可是希罕事,所以他才在学生中人气大涨暴涨。邱主任还跟我抱怨过上课时间一些另外班级地女生流窜到二年二班只为目睹他地风采,搞得各年级课堂纪律十分混乱。”

    “还有这事?”校长赶紧将茶杯放下。以免它禁不住手指的晃动。

    “那部电影叫做《枫桥》,你看看最近几天的娱乐新闻就知道火热到什么程度了。昨天晚上我和我老婆看过一场,两个人爱来爱去的,最后男的死了,什么垃圾影片。我老婆哭得一塌糊涂,女人,真搞不懂。”

    凯瑟琳回过头来。瞪大眼睛看着他,好像看着怪物一般,不可置信地说:“天啊,任先生。恕我冒昧,您的想法极其错误,《枫桥》是一部难得的经典影片,虽然中国式的含蓄情感我还是不太懂得怎么体会,但是主角的演绎深深打动了我。在得知主演就是学校老师廖学兵地时候,我非常高兴。”

    敢情她刚才一哼一哈都是因为老廖的票数而喜悦?

    校长心里算起了小九九:“本以为不靠小廖我也能圆满完成任务。谁知迟迟没有进展。听老任语气,他老婆和凯瑟琳都很迷那部电影。老任老婆四十多岁,和史密斯夫人差不多,老女人就好这口……,小廖不愧是师奶杀手,看来还是要请情圣出马才行。”

    翻开数据结果,第一名果然是廖学兵,得票四百二十一张。全校学生近一千名,他居然得到过四成的学生支持。当真不可小觑。第二名邱大奇,得票三百六十四张,第三名戴湾,三百五十七张。

    ……

    廖幽凝舀起一勺燕窝莲子羹,放在唇边试试温度,送入廖学兵口中,动作轻柔细腻好似贤惠的妻子,秀眉中却含有一丝愠怒:“说,你交不交代昨天晚上跑去干什么了?”

    廖学兵头上缠着绷带,断臂打上石膏,肩膀和胸口的割伤缝过线后已经包扎妥当,躺在病床上享受妹妹的服务,一脸无辜的说:“都说出车祸了,你还不信。半夜肚子饿,起床找东西吃,厨房里没有现成,就开车出去买夜宵,结果就成了这副模样。”

    小蓝落姐妹坐在床地对面看新一期女生杂志。刚开始的时候挺担心,但老师只是骨折而已,离心脏还很远,医生说养得一个月也就好了,实在没必要忧愁,特意请假陪他聊聊天解闷。

    廖幽凝又说:“你的电影我看过了,感觉还行,就是女主角不怎么样。”

    慕容蓝落递过少女杂志,翻开其中一页的影视评论,点着下面几行字说:“姑姑,影评家认为,虽然在廖学兵强大地演技光辉对比下,慕容冰雨显得黯然失色,但平心而论,她完美地融入剧情当中,其中的爱情演绎得极为感人,如梦似幻,也只有她,才能配得上与表哥演对手戏。”

第468章 校长

    “胡编乱造,一定是银天公司收买的枪手。慕容冰雨根本就演不好,她最后说那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多假,多生硬!特别是其中一个颤音,不像伤心的哭腔,倒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老母鸡。”廖幽凝恶狠狠的妄加非议,面对廖学兵却变成了无限温柔,轻轻嘘掉调羹里的热气,伸了过去,巧笑倩兮:“哥,莲子羹好吃吗?等过完年我也和你拍一部电影好不好?肯定要比《枫桥》精彩得多。”一通废话下来,想要追问他既然自称车祸,身上却有利刃割开的伤口到底是什么原因的话给忘了。

    廖学兵一想起疯狂的学生还有论坛上的漏*点留言就浑身冷汗,摇头道:“打死我也不拍电影了。银天公司炒作得太厉害,更是加了观众热情的激化过程,简直无法忍耐。”老廖追求的是心灵上的宁静,他们却带来无穷无尽的喧嚣,这样下去,精神分裂症和失眠症恐怕永远都治不好。

    “不嘛,哥,你跟慕容冰雨就肯演,跟人家就不肯了?我掐死你,我掐死你!”廖幽凝开始嗲,声音酥得能让人的骨头融化,轻轻捏着老廖没有受伤的左臂,貌似凶恶,其实却是实实在在的撒娇。

    “都二十好几的人还这样子说话,真受不了,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我是不想拍电影了,等哪天被学校开除了再说吧。”

    病房门口通过透视玻璃窗几个人在外面推搡挨挤,间伴着低声的争执。廖幽凝眉毛一扬,喝道:“什么人?”一个做为陪护的大庄园女仆走过去拉开门口,只见门外三个稚气未脱的小护士看到门口突然大开,还保持着互相推拉的姿势没有动弹,大眼瞪小眼,神情十分紧张。

    “干什么的?给我进来。”

    三个护士垂着脑袋一下一挪脚步,畏畏缩缩地走进来。在床前五米距离站好。隔了片刻,其中一个才小声说:“廖先生,您就是《枫桥》林青骏的主演,我们请您签个名,可以吗?”

    廖学兵想也不想,直接摇头拒绝:“为什么要签名?我的签名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护士们显然没想过会有这么不和气地明星,小脸儿都憋红了,说:“因为……我们喜欢你。”

    “哼,无知!喜欢一个人就必须得到他地笔迹做为纪念吗?生活中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去等待你们。不必沉迷于一部无聊的电影当中,那样会使你们的目光看得不够长远。文学、美术、音乐、运动,那都是非常吸引人的。”老廖照例摆出身为教师的派头,对小护士们好一通义正词严的教训。

    廖幽凝柔声道:“好啦,哥,你看她们多失望啊,就给她们签个名字吧。”

    签好名后。护士雀跃而去,廖学兵说:“你看这种滋味多不好受,所以我才决定不拍电影的,整天被人打扰。刚开始时候很新鲜很激动,因为那毕竟是享受被人崇拜的感觉,可我一点都不喜欢。”

    廖幽凝见哥哥态度坚决,眼珠一转,说:“不如,我们灌制唱片。至少也要把《眼泪之桥》比下去才行。”

    “到时候再说,没看到我是个需要休息静养地病人吗?看看人家小蓝落多乖,在旁边一句话都不说,哪像你,跟五百只鸭子似的,吵得天都快塌下来了。”

    “你敢嫌我烦?你死定了。”廖幽凝轻轻在他右臂石膏上轻轻一敲,老廖果然很配合地装出痛苦的表情,哎哟喊个不停。

    小蓝落心里抹了一把冷汗。暗忖:“我还是给姑姑介绍一个男朋友吧,省得她整天来折磨老师。看着不顺眼。”

    ……

    这次请假,足足休息了四五天。苏轮一家住在月神大庄园另一栋别墅,与慕容蓝落不碰面,因此没什么冲突,老廖在医院养伤,苏飞虹一直没见过大庄园的主人,还道老师神通广大,有哪位富豪朋友暂时借出房子让他们安身立命。

    第三天朱襄折磨半死不活的板牙强,终于弄到几个瑞士银行账号和藏钱的机密地点,搞了三千多万赃款,三个参与进来的势力平均一方一千万。再让南弟将搜到地房契还给苏轮,苏飞虹才得以回家。至于苏轮欠红豆杉的五百万本金,自然一笔勾销,老廖害怕他不肯上进,没说出此事,只是告诫他两年内努力工作,争取尽早还钱。

    直到十号才返回校园。好面子的廖学兵害怕被学生们耻笑,手上石膏没拆,藏在宽大的衣袖里,没吊在脖子上。只要不活动右手,谁也看不出慕云同学成日津津乐道地搏击天才前几天受了那么重的伤

    在办公室屁股还没坐暖,校长一通电话把他叫了过去。

    仍旧是入口甘甜生津、回味无穷的石崖茶,搁在桌子上,碧绿的液体冒起一个小旋涡。

    校长很有得色,嗅一嗅玻璃瓶的玫瑰——那是他每天早上都买一朵,却从没有勇气送给史密斯夫人的鲜花——然后施施然说道:“这次学校举办地优秀教师评选,奖励丰厚,激励上进,有兴趣吗?”

    “这还用说?拿不到第一,至少也能拿前三。”虚荣心颇强的老廖自是追求上进的好老师,若6诚达、戴湾那种不入流的货色排名在自己之前,岂不是徒增笑耳?更何况拿了优秀教师的称号,下个学期不用接受任务指标,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爽都能爽死。不操心学生功课纪律,闲得慌了就跑到草地上晒着太阳睡午觉,或是去美术馆的大阳台上躺着椅子看小说,与女学生谈论人生与做人的道理,多么惬意的生活!

    校长看到廖学兵眼中地热切,笑得更欢了,打开前几天已经整理完毕的文件放在他地面前:“看看,这是五号的学生投票结果,你名列前茅,当真可喜可贺,也不枉我对你一番栽培。”

    廖学兵笑逐颜开:“这么说我进入十大候选人的行列,为最后的名额做准备了?”

    校长的笑容转眼暗淡下来,沉痛地说:“学生投票只占总评分的百分之四十,你的票数高,但平时课堂纪律、学生成绩实在糟糕,与别的老师尚有一段距离……唉,不过你别着急,我已经想到了办法……”

    老廖机敏的心思马上猜到校长在打什么鬼主意,打断他的话说:“我知道了,你已经想到让我进入十大候选人行列的方法,这么舍得卖力,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或是说,史密斯夫人那方面?”

    校长嘿嘿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廖是也。”

    “废话那么多,还闪烁其词,早说不就得了?快交代交代,最近夫人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你们之间又有何进展?”老廖掌握场面的主动,立即换为一副居高临下、小人得志的面孔。

    “你刚来时打过包票,信誓旦旦保证三个月内让我上夫人的床,可现在呢?已经四个月了,亏你还自称情圣。”

    “我让你稍微在史密斯夫人跟前体现骑士精神,你有过吗?我让你学习舞蹈、西方礼仪,你有学吗?我让你随机应变,时刻根据对方的反应调整最佳说话和做事的方式,这些你有练过吗?”老廖自知理亏,不过他胡扯歪理的功力不错,几句话让校长没了底气。

    校长颇不好意思,笑道:“前段时间你三天两头请假,我想多学习学习也找不到人啊,再说,年末工作忙得不可开交,我脱不开身。最重要的是,夫人说她三年没回过英国,想在这个寒假回家看望父母亲和丈夫。”

    “回家团圆,其乐融融,也是好事啊,你愁什么?”

    “夫人回家,见到丈夫,一旦燃起旧情,离我越来越远,这好几年的努力将会尽化做竹篮打水,怎能不担心失望?小廖,你有什么好办法留住史密斯夫人?”

    老廖的拇指和食指搓搓,做了个人尽皆知的手势:“这需要以雄厚资金铺路,校长大人,您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又要钱?我年终奖大概有二十万左右,这都可以拿出来,不过你一定要办到,让夫人回家,我就彻底没希望了。”——作为很有名气的私立高中校长,年终奖还是很高的。

    廖学兵手掌在虚空作势一抓:“不瞒你说,我对付中年妇女就是手到擒来,好比三根手指掂螺蛳,十拿九稳。中年妇女就像我家屋后菜园里的大白菜,想怎么摘就怎么摘。”

    校长抽空看过《枫桥》,他感情丰富,不像任铁林那么迟钝。读出其中味道,自己也被剧情感动得心酸肉麻,对老廖的信心已经到达爆棚的地步,说:“好,那你就帮我摘摘史密斯夫人这棵大白菜。”

    “嗯,学校即将放寒假,我想方设法留住她在中海过年。照我猜测,她以往过年都是独自呆在家里,没机会体会中国传统新年,这么一来,校长先生,您的机会……说不定还可以上上床……嘿嘿。”

    两人一齐淫笑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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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教师介绍:
我是流氓老大,当了教师,才不怕顽皮学生们花样百出的整蛊。
小子,眼睛放亮点,敢再碰我的学生,左腿右脚一并给你打残了!超级教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超级教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超级教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