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211】很难再有孩子(第二更)
三人皆是一愣,方若岚不高兴的看着关灿灿,仿佛对方又要抢走了她的机会似的,直到管哥拉着她,她才不情不愿地跟着管哥离开了会议室。
顿时,会议室中只有梁兆梅和关灿灿了。
“听说你要和阿御结婚了?”梁兆梅开口道,说了这句话后,她又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我差点又忘了,你现在没办法说话,刚才一直都是你们工作室的那位管哥在说,你也没出过声,这样吧,这里有纸和笔,你可以写字来回答我的话。”
关灿灿看了眼放在会议桌上的纸笔,想了想,写下了:我和御是要结婚了,你特意把我留下来,只是为了说这个吗?
当然不止是这个。可以说今天的见面,梁兆梅就是特意为了见关灿灿而安排的,“会议室外的那些保镖,是阿御安排着,特意保护你安全的吧,他可还真在乎你的性命呢。”
一想到那天她跑到医院所看到的情景,梁兆梅心中就有着一种绝望,然而更让她绝望的是,如今关灿灿都已经失声了,但是阿御却还要和其结婚。
关灿灿写到:如果你想说的只是这些的话,那么我先走了。
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笔和纸,朝着会议室门的方向走去。
梁兆梅猛然道,“我劝你还是最好考虑考虑,是不是要和阿御结婚。我想阿御一定没有告诉过你,你这辈子可能很难再有孩子了吧。”
关灿灿的脚步猛然一顿,错愕地转过头,看着梁兆梅。
梁兆梅直接取出了一份报告,递给了关灿灿,“这是我从医院那边拿到的,你这次的流产,对身体的影响,远比你相像得大。一辈子没孩子,你觉得有多少男人能承受呢?也许阿御现在觉得可以接受,但是过十年、二十年呢?况且阿御是独子,司家现在只有他和司老爷子两个人了,就算他同意,但是司老爷子呢,会同意吗?和你结婚,也许是意味着毁了司家的血脉!”
梁兆梅的一字一句,就像是千斤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关灿灿的心头。原来,流产并不等于结束,她的耳边,闪过着御以前说的话,“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会有很多很多孩子……”
如今,这句话,却像是一个讽刺似的。
关灿灿的手颤颤的拿过了梁兆梅给的那份报告,看着受孕几率极低这几个字,一颗心,突然开始不断地往下坠着……坠着……
梁兆梅的声音还在她的耳边继续说着,“而且你也知道,从一开始,御就只是因为你的声音,才会对你不一般,阿御有失眠,而你的声音可以让他睡得着,就只是这么简单的原因。而阿御会爱上你,或许只是他觉得你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是和你长时间相处后的移情作用。毕竟,在你之前,阿御可没和哪个女人那么亲近过。你可以每天陪着他入睡,他会爱上你,并不稀奇,或者换成任何一个其他的女人,只要可以让他入睡,可以和他夜夜相处,他也会有感觉。”
关灿灿紧抿着唇,脊背挺得直直的,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初时的那种错愕,变成了一种镇定的平静。
反倒是梁兆梅有些不平静了,至少关灿灿的这个反应,并不是她预想中的反应。
而此刻不平静的,还有那个紧贴在门边,偷听着里面谈话的方若岚。
在刚才离开会议室的时候,方若岚关门的时候,故意没有关严实,而是留了一道缝隙。
原本她以为梁兆梅把关灿灿留下,是要给关灿灿什么大展才华的好机会,可是却没想到,反而听到了更惊人的内容。
关灿灿竟然很难再受孕了……而且声音……司见御并不是像她所以为的,只是喜欢关灿灿的歌声,而是那声音,可以让他睡觉?!
方若岚从来没有想过,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会有失眠症,自然也不会想到,关灿灿的声音,真正的意义竟然会是这样。
既然关灿灿的声音可以让司见御睡着,那么她的声音呢?!方若岚蓦地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那么她的声音,也极可能可以让司见御睡着!
方若岚整个人,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只是单纯的喜欢某种声音,和必须要依靠这种声音才能入睡,两者的价值显然是不一样的。
如果她真的可以让司见御睡着的话,那么他就会觉得,她是必不可少的,只要可以夜夜和那个男人相对,就向梁兆梅所说的,男人自然会移情了,那时候,司见御所爱的可就是关灿灿了,而是她方若岚。
至于关灿灿,就永远继续当个哑巴好了,方若岚如此想着。
“小岚。”管哥上完了洗手间,一出来就看到方若岚贴着会议室门。
方若岚赶紧故作没事儿的朝着管哥走去,灿然一笑道,“管哥,谢谢你今天能带我过来呢。让我又多了一个机会。”
“如果真的有希望的话,到时候你可得用心把握机会。”管哥只以为方若岚所指的机会,是指梁兆梅是否能够看得上她的曲子,却没有想到,方若岚所指的,根本是另一件事。
“会的。”方若岚笑得更加动人,“我一定会好好的把握住机会的。”
————
关灿灿是面无表情的走出了会议室的,脊背挺得笔直,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看上去就像是没事人似的。
管哥并没有察觉什么,方若岚却是知道内情的,只巴不得关灿灿这会儿最好痛哭流涕,痛不欲生的,才可以让她更开心。
会议室中,粱兆梅有些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这就是阿御喜欢上的女人吗?刚才她说了那样的话,她明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可是却依然坚强着,就像是山谷中的绿竹,看上去弱不禁风,可是骨子里却有着一种韧性。
可是,关灿灿可以在她的面前故作坚强,那么在阿御的面前呢,也会这样坚强吗?梁兆梅把手中的那份医生检查报告撕了,心中只想着,如果礼放知道她又做了这样多余的事情,只怕又会责备她了吧,可是……
“礼放,我只是想看看,关灿灿和阿御之间的感情,是不是真的任何外力都破坏不了。”梁兆梅喃喃自语着,突然一阵反胃的感觉涌上了喉咙,让她脸色一变,快速地奔出了会议室,进了洗手间吐着。
是吃坏了东西吗?又或者是……怀孕了?她知道,她的月事已经晚了很久了,只是她的月事向来不太准,所以她也没太过在意,只是用着这段时间太累的借口来安慰自己。
不愿意去医院检查,因为怕会证实自己的某种猜测。可是当这样的呕吐不止一次的时候,她知道,也许真的是无法在自我欺骗下去了。
而如果真的是怀孕的话,那么这个孩子,就只能是韩炎熙的了。只是那一晚吗?那一晚,就怀上了孩子吗?那在她的幻想中,把韩炎熙当成阿御的那一晚,有了这个生命?
“梁小-姐,你还好吧。”一位女员工在走进洗手间,发现梁兆梅脸色苍白的样子后,赶紧问道。
“没事。”梁兆梅淡淡地道,走出了洗手间。
关灿灿并没有和管哥回工作室那边,也没有回公寓,而是来到了母亲的住所。
张怡一看女儿来了,忙道,“我正想明天去看看你,你现在身体才刚刚好点,要注意休息,有什么事情,让 人打个电话给我,我来你这边。”
关灿灿紧紧地抓着母亲的手。
张怡瞧着女儿这会的脸色不是很好,不由得担心道,“你身体不舒服?”
关灿灿摇了摇头,和母亲单独进了房间,隔绝了那几个负责保护她安全的保镖。
拿出了随身带着的纸比,她写着:嘛,我是不是将来很难有自己的小孩?
张怡面色一僵,“是小御对你说的吗?”
果然……母亲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关灿灿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手指颤颤的在纸上写着:不是他说的,是我从别人那边听到的。
张怡叹了口气,“当初只想着你能活下来就好了,又怕你知道了这事儿,会影响病情,所以也就一直没说了。”
自然,张怡也有一份私心在,见司见御并没有因此而嫌弃女儿,在女儿慢慢康复起来的时候,就把婚事又提了起来,她也高兴着,一时也没再去想着这事儿了。
关灿灿沉默着,双眼看着自己的腹部,一动不动。
女儿的这个样子,让张怡担心了起来,“灿灿,小御他既然已经要和你结婚了,那么就说明他不介意这个事情。”
可是……她却不能不介意,她这辈子,可能没有办法再给他一个孩子了!她之前所有的坚强,此刻在自己母亲的面前,全都崩裂着。
眼泪,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关灿灿趴在自己母亲的怀中,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就像是要把之前所压抑的震惊、伤心、无助、难过……全部都一一地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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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212】被发现的谱曲(十月月票275加更)
司见御见到关灿灿的时候,她正坐在一家大排档的位置上,一张方桌,两张椅子,就摆在路边沿街的位置,简单到甚至可以说是简陋,和他平时出入的场所想必,自然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可是她却这样静静地坐着,喝着啤酒。
他走到她面前,瞥了眼桌上的菜,从她的手中抽走了酒杯,半蹲下了身子看着她,“为什么要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关灿灿眼睛红红的,眼中已有些醉意,她突然朝着他傻傻一笑,口型无声地说着,“你来了……”
“是啊,我来了。”他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了她红肿的眼睛,“哭过了?”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手指指了指自己桌子对面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他凝视着她片刻,随即如她所愿地坐到了她对面的座位上。
她的手指沾了沾杯子中的啤酒,在桌子上写着:还记得这个地方以前我生日的时候,我们来过的吗?
“记得。”他道,他的记忆力素来好的惊人,自然不会忘记,在她生日的那天,她被她的前男朋友背叛,她就是这样眼眶红红的拉着他来到了这家大排档吃着东西。
当时坐的座位,也是这里,而点的菜……赫然正是桌上的这些菜。
陪我喝酒。
她在桌上又写下了这四个字。
他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就像是要看透她的心似的。
她眼神迷蒙地迎上了他的目光,那眼神仿佛在说着,“不可以吗?”
这是她的所求,想要喝酒,想要他像那天那样,陪着她喝,这样的话,或许就算有再多的难过,也可以忘记。
那天,他陪着她,让她忘记了被刘正杰背叛的痛苦。
那么现在呢,是否也可以让她忘记,她或许这辈子都很难给他一个孩子的痛苦?
“好。我陪你喝。”他轻轻一笑,动作优雅地拿起了一个空着的杯子,倒满了啤酒,当着她的面,一仰而尽。
她托着腮帮子,眯着眼睛看着他喝酒,看着他吃菜,多么地想,可以有一个像他的孩子呵,男孩女孩都好。
如果是男孩的话,一定会像他这样优雅从容;如果是女孩的话,也一定会像他这样艳美撩人吧。
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也不知道看了多少眼的他,就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是醉了,身体的动作都在变得迟钝,可是偏偏大脑却又无比的清晰,清晰的知道压在她心头的是什么。
她的手有些费劲地抬起,朝着他脸的方向探了过去。
他微楞了一下,随即把身体往她的方向倾过来了几分,让她的手更方便的碰触到他的脸。
她的手心贴上了他的脸庞,她支歪着脑袋,放任着自己的手指在他的脸上肆意的抚摸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他的嘴唇……
全部都是她所爱的!
他们的孩子,究竟会长什么样呢?她想看啊……她想看……
眼泪,再一次地涌出了眼眶,那么地快,又那么地汹涌,让她措手不及,让她想要止住都做不到!
他一惊,握住了她的手,“怎么哭了?”
她摇着头,猛地从他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抹去着眼中的泪水,然后拿起了桌边的啤酒,直接对着瓶口猛灌了起来。
他站起身子,走到她的身边,从她的手中把啤酒瓶夺了下来,“别喝了,你喝得太多了,再这样喝下去,会伤身的。”
她眼中的醉意更浓了,身子歪歪斜斜朝着他倒去,靠在了他的胸前。
他的气息,让她缩了缩肩膀,靠得更紧了。终于开始感觉到,那清晰的脑海,在渐渐变得混沌,思考也变得迟钝起来了……
太好了,可以醉了,她满足地想着。可是,好像还有一件事,她要说,要接着醉意,她才有勇气去和他说……
是什么事呢?
她费力的想着,终于,片刻之后,她像是想起来似的,抬起手指,歪歪扭扭地在桌子上写着:你真的要和我结婚吗?
他的眼睛慢慢地眯起,“什么意思?”
她的手指继续在桌上划动着:我们也许要好好想一下,到底该不该
字,还没写完,她的手倏然一软,无力得搭在桌面上,整个人却已经醉倒在了他的怀中。
她闭着眼睛,沉沉地睡着,却不管她这未写完的字,在他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该不该什么,你这是想要悔婚吗?”司见御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声音沉冷,“我告诉你,灿灿,你想都别想,我们会结婚的,不需要再去好好想什么!”
可是回应他的,却只有她的呼吸声……
一直在旁边候着的保镖,只看到司见御面色阴霾的抱起着关灿灿,钻进了停在不远处的车子后座。
其中一个保镖,自从地坐到了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子。
“司先生是现在要回去吗?”保镖问道。
“嗯。”司见御道。
车子缓缓地朝着公寓的方向行驶着,司见御睨看着睡着的关灿灿,声音冰冷地道,“今天灿灿她去过什么地方,发生过什么事情,全都给我详细地说一遍。”
司见御虽然每隔几小时,就会从这些保镖这边得到关灿灿的行踪报告,不过现在,却是要知道更详细的,以便可以找出她今天异样的原因。
当即,保镖把关灿灿今天的行程说了一边,然后在说到关灿灿在梁氏那边,和梁兆梅在会议室单独谈话,而出会议室之后,脸色很差,并且直奔张怡那边。
司见御的眸色一动,兆梅把灿灿单独留在会议室,是说了什么和他们结婚有关的问题吗?所以灿灿今晚才会这样异样?
回到了公寓,司见御把关灿灿放到了床上,她喝醉着,睡着着,可是似乎睡得并不沉,身子还会翻来覆去的扭动着,眼角处,还有着泪痕。
他定定地凝视着她,好半晌,才揉了揉额角,站起身子,到了一杯水,拿起了放在床头的安定片。正当他准备要合着水吞下药片的时候,她的身子倏然的滚了两下,眼看着要滚下了床。
他已经,几乎是反射性地扔下了药片和水,飞快地扑了上去,把她抱住,这才让她避免了摔下去的命运。
她又安静了下来,这会儿倒是不动了。
司见御苦笑了一下,抬眼看着床头柜那边的一片狼藉,水和药片全都撒在了那儿了。
帮她重新盖好了被子,他这才走到了床头柜前,开始清理着这片狼藉。
已经有不少水,顺着柜子的边角,渗进了抽屉中。司见御打开抽屉,果然,里面已经渗进了不少水,甚至把抽屉里放着的一些曲谱给弄湿了。
他把那些曲谱拿了出来,用纸巾擦去沾上水的部分。
只是倏然,他的动作停了下来,视线直直地盯着手中的这份曲谱。那是她所写的曲谱!她的笔记,他一眼就可以认出。
他看过她太多的曲谱,可是却从来没有一首曲谱,让他看得这样——触目惊心。
破碎而尖锐的曲调,犹如一片光洁的镜子,在冲力之下,碎了满地。这与其说是曲子,不如说只是一段一段的片段。
是不完整地,就像曲调一样,整首曲子也是破碎的。
而更让她心惊的,是曲子下的填词。她的字迹,是如此的熟悉,那一个个字,看似简单,但是当他把那些字连在一块的时候,心,却在透彻地凉着……
生死的边缘中,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痛,原来当我在他的面前,他却不知道我在哪儿。当看到他抱起另一个人的时候,我宁愿没有了声音……
歌词,这是她所写的歌词。
原来……她那时候是清醒着的……原来,她都看到了……原来,根本不需要什么催眠,他所惧怕的事情,早已发生着,只是他一直未知而已。
他的手握着曲谱,发颤。
一种似哭又似笑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涌出,“哈哈……哈哈……原来……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他一步步地走到了她所躺地那一侧的床边,以着极慢极慢的速度蹲下了身子,手指轻轻的撩开了她颊边的发丝,沙哑地呢喃着,“灿灿,这就是你不愿意让我看到的曲谱吗?可是我还是看到了,你说该怎么办呢?”
当秘密不再是秘密,当那一层原本蒙着的薄纱被彻底的揭下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随之而改变着……
————
当关灿灿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一阵阵地疼痛着,她的酒量并不怎么好,即使昨天只是喝了几瓶啤酒,可是最后却还是烂醉如泥了。
这会儿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整个卧室中只有她一个人。御……应该是去公司了吧。关灿灿想着。昨天晚上,她只记得她喝醉的时候,问着他是不是真的要和她结婚,再然后,她就彻底没印象了,就连他是怎么回答她的,她也不记得了。
看来,喝酒果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就算她喝醉了,可以暂时的忘记着烦恼,可是当清醒的时候,这些问题却还是横在她的面前。
关灿灿下了床,走出卧室,可是在她一打开卧室的门,却是一脸的震惊。她的曲子……此刻正被人用钢琴弹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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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213】原来早知道
琴声,在客厅中响着,带着一种尖锐的支离破碎的感觉。那抹颀长的身影,就坐在钢琴前,闭着眼睛,双手在不断地敲击着琴键。
关灿灿怔忡着,这首曲子……他现在弹奏着,是代表着他已经看过曲谱了吗?那曲谱上的填词……他也全部都看到了吗?
他的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他昨天晚上,没有睡吗?他又在钢琴前弹了多久呢?
琴音,一遍遍地反复地响着,就像是一台机器,在无线循环地播放着。
这琴音,仿佛又像是把她带回到了那场车祸的时候,那种生死边缘的挣扎,那种没有办法保护腹中孩子的无助,那种看着他认错了人的绝望……这段她努力想要忘记的记忆,都随着琴声而一一变得鲜明了起来。就像有无数的碎玻璃在身上扎着似的,让她生疼生疼的。
够了,够了!
不要再弹了,她已经不想再去回想起那段痛苦的记忆了!
关灿灿猛然地跑到了司见御的跟前,用力的把他的双手从琴键上拉了起来。
琴音,戛然而止!
他那双原本紧闭的眸子,缓缓地睁开,眸中是一片的暗寂。
她的脸庞,印在着他的眼中,他的唇角却蓦地勾勒出了一丝艳美却又惨烈的笑容,仿佛踩在悬崖边上似的,退一步,就会粉身碎骨。
她心惊。
他张口,“这就是你不愿意让我看的曲子吗?”
她拉着他的双手手指在变得僵硬而冰冷,这曲子,她没有打算让任何人看,既然他不知道那时候她是清醒的,那么就把这当成一个秘密,永远的掩盖在她的心底。
原本,她已打算要把这曲子烧掉,只是……却没想到,在她准备要烧掉之前,他却会先看到。
他反手抓住了她的手,拉至了唇边,一点点地,细碎地吻着,小小的吸-吮着,就像是在进行着某种仪式似的,“知道我在谈这首曲子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她默然着,只觉得手指被他所亲吻过的地方,灼烫得要命。
“很想哭呢,却又很想笑。”他的声音,沙哑得就像是被沙子碾过一样,“不停地在想着,原来你早就知道,可是为什么你却一直没有说呢?如果我没有看到这个曲子的话,你是不是打算要瞒着我一辈子呢?”
一辈子,是啊,原本她是想要着一辈子都不告诉他这件事的!关灿灿唇动了动,喉咙,在阵阵的发疼,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想要去写点什么,可是她的手亦被他牢牢的握着,就连想动一下,都做不到。
他的脸庞轻轻地摩擦着她的手指,“如果真的是要瞒我一辈子,又何尝不好呢?就当那时候我不曾做错过,你也不曾知道过。可是为什么昨天你又要写那些字,为什么要问我是不是要和你结婚,为什么要写什么要好好想想……灿灿,告诉我,你是打算悔婚吗?”
她的身子猛然一震,全身都变得僵硬无比。
他的视线直直地盯着她,眸中有冰冷、有阴霾、有疯狂……“因为我做错了那一次,因为我听错了你的声音,因为我认错了人,所以要我用一生来作为代价吗?”
不是的!不是的!她已经放下了这件事,她之所以迟疑,是因为她知道,她这辈子很难再给他一个孩子!
她张着口,拼命地想说点什么,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不管说什么话,都是无声的。
他惨然一笑,手指抚上了她的唇瓣,“你的声音,就是对我的惩罚吧,你在歌词里写着宁可没有声音,是不是代表着你很想就此斩断着和我之前的羁绊呢?是不是你已经……”不爱我了,不要我了……
这后半句话,他竟然没有办法去问出口,怕她会点头,怕她会就此承认!
猛然地推开他,他几乎是狼狈地跑了出去。
在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之后,整间公寓,就只剩下了关灿灿一个人而已。
一室清冷。
钢琴上,地上,还散落着她的曲谱。关灿灿弯下腰,一张张地拾起着曲谱。她的失去声音,到底是对谁的惩罚呢!
当她想要失去声音的时候,她真的失去了,可是原来,当她想要恢复声音的时候,却好难好难……
————
陆礼放找到司见御的时候,对方在一瓶接着一瓶的喝着酒。他知道好友的酒量很好,可是酒量再好,也不能这样把酒当成水来灌,尤其是这些酒的酒精含量还不低。
“怎么突然喝这么多酒?”陆礼放瞥了一眼旁边好几个横七竖八堆着的空酒瓶。阿御很少会这样灌酒,在以前,只因为失眠烦躁,才会猛灌酒。
“很想要喝醉呢……”司见御喃喃着,“昨天我陪灿灿喝酒,只是喝了几杯啤酒,灿灿就醉了,可是我却怎么都醉不了。”
陆礼放揉了揉额角,“你和关灿灿不是已经快要结婚了吗?又是什么事儿,让你这样喝闷酒?”
司见御掀了掀嘴角笑着,可是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原来她是因为我,才会失去声音,这是她对我的惩罚,惩罚着我在车祸的现场,最先救出的那个人,不是她!”
他喃喃自语着,这些话,倒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而陆礼放听着心中一惊,虽然这些话,有些没头没尾,可是多少还是让他明白了些什么。
可是当陆礼放再问下去的时候,司见御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喝着酒。
一直喝到醉醺醺,喝到神色迷离,喝到没有力气再拿起酒瓶。
陆礼放叹了一口气,把烂醉如泥的司见御扶了起来,他知道,阿御的酒量很好,所以经常是喝再多的酒,都不容易醉倒,以前阿御为了可以睡着,曾试图喝醉过,但是纵使这样,却依然很难入睡,就算睡着了,也只是很短暂的时间。
而现在的阿御……陆礼放看了一眼好友,司见御醉着,却并没有睡。
陆礼放把司见御带着上了车,正要为好友系上安全带的时候,却不曾想司见御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修长的手指,抓得太过用力,指头就像是要穿透着衣服,刺入皮肤和骨头里似的。
陆礼放吃痛着,正想让司见御松开手,就听到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地响起,“礼放……我不可以失去灿灿的……”
这样的声音,竟然是从这个几乎什么都拥有的男人口中所发出的。关灿灿这个女人,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魔力呢?陆礼放很想这样问。
可是终究,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开着车,把司见御送往了公寓。
关灿灿开的门,看着陆礼放把司见御扶着进了卧室。从司见御的身上,关灿灿闻到了很浓重的酒气。
对上了她的目光,陆礼放道,“阿御喝醉了,所以我送他回来。”说着,声音顿了顿,眼睛盯着关灿灿,有些犹豫地道,“你和阿御之间的事情,我不好意思插手说什么,只是我是看着他怎么样爱上你的,你现在不能说话,他认为是对他的惩罚,他背负着很大的压力,希望你可以好好地开导他。”
而且,恐怕也只有她才能开导得了,至少,陆礼放是这样想的。
关灿灿低着头,灯光的阴影让陆礼放看不清对方此刻的表情,不过在看到她点了点头后,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陆礼放离开后,关灿灿走到了床边,想要帮司见御换上睡衣。
然而,她才解开着他外套的扣子,他原本闭着的眼睛,倏然地睁开了。潋滟的眸子,带着一种浓浓的醉意,就这样定定地凝视着她。
仿若天荒,仿若地老!
蓦地,他一个翻身,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
他的气息顿时笼罩着她全身,他张着口,酒气扑面而来,他的酒气,就像他的人一样,凛冽却又香醋,不会让人讨厌。
他喝醉,也是像她一样,想要逃避什么,又或者是想要忘记什么吗?她想着……
他痴痴地看着她,似梦似醒,口中喃喃着,“为什么……你不开口说话呢,你说话啊,我很想听你的声音,很想听……”
她怔了怔,现在的他,一定不清醒吧,如果清醒着,他或许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可是也正因为醉着,所以才会把他心中所渴望的说出来吧。
只是她没有办法去达成他的渴望,即使她再怎么想,但是却依然说不了话。
“说话啊,你说啊!”他的音量提高着,双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喊我的名字,像以前那样,喊我的名字,说你爱我,说你不会离开我……”
肩膀上的伤疤处,被他按着,她本该感觉到疼痛的,可是此刻,却就像完全感觉不到肩膀的痛似的,只因为心脏处更加的痛着,盖过了肩膀的疼痛。
“唱歌,念书,不管是什么都好,我都想要听……只有听着你的声音……我才可以放松……才可以安心……才可以睡……”他埋首在了她的肩窝处断断续续地说着,而她的眼角处,眼泪滑下……
214. 【214】赌对了
自从那天司见御醉酒后,关灿灿第二天醒来后,便没有再看到他了。床的另一边,他躺的位置,早已变凉。而之后的几天,关灿灿一直没见到司见御,他没有回公寓这边,而当她发短信给他的时候,他也只是说着自己在忙,就像是在刻意地躲避着她似的。
几天后,就连苏瑷都感觉到了异样,问着关灿灿道,“你和司见御之间是不是吵架了啊?这几天都没见他来接你。”以前司见御经常会接送灿灿,可是这几天,苏瑷却连司见御的影儿都没瞧见。
关灿灿摇摇头。
苏瑷道,“你可别骗我,要是没吵架的话,你这几天会这样闷闷不乐吗?你知道吗,你现在看着人的时候,眼中都好像布满着一层哀愁似的。”
她现在的眼神是这样的吗?关灿灿抿了一下唇瓣,在纸上写着:真的不是吵架,只是有些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所以,这几天就当作冷静一下也好,好好的整理下思绪。
“那也别逃避问题,要是真有了问题,就好好解决,你和司见御既然那么相爱,还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苏瑷还是挺乐观的。
关灿灿点了点头。是啊,问题总是要解决,而正是因为相爱,所以才会越发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去面对。
他那么地渴望着听到她的声音,可是她却无法喊出他的名字,无法唱歌,也无法念书,就连以前再容易不过的让他入睡这件事,她都没办法做到了。
还有孩子……如果她和他之间,真的没有了孩子,那以后的那些压力,他又该如何面对呢?
苏瑷又和关灿灿聊了几句,直到管哥喊人了,她们才走开。
而等到她们一走开后,原本在不远处一直留意着的方若岚当即走了过去,从一旁的纸篓中翻出了刚才关灿灿写下过字的纸。
看着纸上的那些字,方若岚心中一阵惊喜,果然,关灿灿和司见御之间出现问题了。那么只要她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趁机接近司见御的话,也许她就可以取而代之了!
现在,她的手中已经握有着更大的筹码了,那就是——她的声音,既然和关灿灿那么相似,那就极有可能同样可以治好司见御的失眠。
而现在,关灿灿没了声音,那么她方若岚的声音,就是独一无二的了!
不动声色地把这些纸重新扔回了纸篓里,方若岚的心中又一次开始打起了如意算盘。
只是现在在工作室里见不到司见御,那么她势必要去其他的地方,才能够造成和司见御之间的相遇吧!
终于,方若岚找到机会了,当司见御一个人在一家普通的pub里独自喝着酒的时候,方若岚主动地走到了台上献唱。
在这种pub里,除了店主请来的一些酒吧驻唱外,也时常会有些客人上台唱歌。
方若岚没有去多想,为什么像司见御这样的人,会来这样普通的一家pub喝酒,自然,她也不会知道,这家pub,是当初关灿灿带着他来的。
她所选的是一首关灿灿当初在参加选拔赛的时候所唱的歌,关灿灿那时候选拔赛演唱的录像她反复看了许多遍,自信已经把这首歌,唱得和关灿灿那时候所唱的完全一模一样了。
还记得当初她模仿关灿灿唱歌的时候,司见御曾经不屑一顾。可是现在,她相信会不同了,因为关灿灿已经不可能再唱出这首歌了。
拿着麦克风,方若岚用心地唱着,甚至远比当初选拔赛的时候,唱得更加得认真,更加的投入。高亢清亮的声音,悠扬地响起在pub里,让所有人为之惊讶。
虽然曲子和演唱的人,都是众人所不熟悉的,但是任谁都能听得出,这是一首好歌,而且还是一首有难度地歌,但是演唱者却把这首歌唱得清幽抒情,就像是寂静的夜晚,迎着星空,有个少女在缓缓地叙述着一个爱情国度中的故事。
故事的开始,是平凡的,就像一汪清泉一样,清澈见底,却也无波无澜,渐渐的,悲欢离合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改变了这个平凡的开始,于是,歌声如同冲破云霄般云雀,一飞冲天,嘹亮不息!
所有人都被这首歌震撼着,一时之间,原本喧哗的pub,不知何时,所有人都停下了谈笑说闹的声音,开始静静的听着歌,甚至当这首歌结束的时候,许多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方若岚并不需要别人的注意,她只要司见御可以注意到就可以了。
当她走下台的时候,故作偶然地走到了司见御的身边,“司总,好巧呢,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我刚才在台上唱歌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你,还以为是看错了呢。”
司见御背靠着椅子,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并没有看向方若岚,就在方若岚猜测着他是不是醉了的时候,冰冷却华丽的声音,倏然地响了起来,“为什么要唱她的歌?”
“啊,因为我一直很喜欢灿灿姐所写的歌。”方若岚道,“我知道我唱得没灿灿姐好,可是我会努力的,现在灿灿姐唱不了歌了,我会连她的份儿,一起努力的。”
“唱不了?”他像是玩味儿似的咀嚼着这三个字,睫毛轻扬,眸光朝着方若岚看了过来。
一刹那间,方若岚有种被冻毙的感觉,仿佛整个人,都被他看透了似的。
“抱歉,我……我说错话了,司总你应该很喜欢听灿灿姐唱歌吧。”方若岚原本只是想假装啜嗫,可是在司见御的目光下,她竟真的说得有些结结巴巴,“我虽然……虽然帮不了什么忙,但是如果司总你想听灿灿姐的歌的话,我可以唱给你听的。”
司见御的唇角勾勒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眸中,一闪而过一丝杀意。
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和灿灿,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方若岚被司见御眼中的杀意吓住了,可是当她想要再仔细看的时候,对方却又再度地闭上了眼。
刚才一定是她看错了吧,他……他应该不是真的要杀她!方若岚在心中如此安慰着自己。
司见御把手中酒杯中的酒一仰而尽,香醇的酒液,入口却是如此的苦涩。他已经有几天没有见灿灿了呢?明明想得快发了疯,可是却又不敢去见,怕面对着无法开口说话的她。
她的无声,就像是对他最严厉的惩罚,在控诉着他的错失。
而刚才,当他听到了面前这个女人在台上唱着灿灿的歌曲时,一瞬间,杯子几乎从手中滑出。
明知道这并不是灿灿在唱,明知道,这个声音,最多只是徒具其型而已,可是却依然让他有一种怀念的感觉,幻想着是灿灿在唱,幻想着她的声音,没有失去。
眼看着司见御一杯一杯喝着酒,方若岚赶紧道,“司总,你这样喝酒太伤身了,就算喝醉了,可以睡得着,但是并不能真正治疗失眠啊。”
“你知道我失眠?”他倏然地盯着她,那凌厉的目光,让她的肩膀瑟缩了一下。
她的手心中顿时全是汗,小心翼翼地说着,“我只是无意中……听梁小姐和灿灿姐说起过。”一边说着,她一边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反应,深怕自己刚才真的说错了话。
兆梅吗……她又到底对灿灿都说了些什么呢?!
司见御的眸色更冷了,“那你现在这样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方若岚只觉得脊背上冒起着阵阵寒意,然而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司见御已经扔下了几张钞票在桌上,站起身朝着pub的门口走去。
这一次,方若岚顾不得身体中所涌起的那种本能的害怕,忙不迭追了出去。
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接近,她绝对不能再这样无功而返!
当她追到了pub外,看着司见御的背影,突然孤注一掷的喊道,“御,别走!”
她在冒险,冒险地用着关灿灿的方式喊着他!
刹那间,他的脚步停了下来,时间就像是静止似的,方若岚屏息着,等待着自己这一次赌注的结果。
是对?是错?!
“是谁准你喊我的名字的?”他的声音冷冷地传了过来。
“对不起,我一时情急,就不小心喊了。御,你不会怪我吧。”方若岚小心翼翼地再一次地说出了司见御的名字。
御……
这声音,就像是灿灿喊着他似的喊着。
灿灿,灿灿……这个名字,光是想想,心就会一阵一阵地抽痛着。
司见御转过身,神色复杂地看着方若岚,抬起脚步,走到了她的跟前,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把她大半的脸都遮住,只露出了下颚和双唇。
“再喊一次我的名字。”
“御……御……”
她的声音,不断地响起在了他的耳边,明明不是,明明没有着那种神韵,明明只是一味地模仿,可是这会儿,他却在自欺欺人地听着。
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的唇角无声地喃喃着,“灿灿……”
表情,似哭似笑,
这一刻,方若岚知道,自己赌对了!
215. 【215】睡着了吗(第一更)
只要是工作室中的人,都能看到这些日子,方若岚明显在改变着,每天的妆容都更加的精致了,甚至还问工作室的其他人借钱,只为了买高档的化妆品。当管哥提醒了她几句,她甚至还不耐烦地让管哥别来妨碍她,说什么现在最好是对她好点,不然以后等她富贵了,管哥可别来求她。
弄得管哥一肚子的气,就差没当场拍桌子了,好在其他同事帮忙劝着,才算是平息了。
只是事后,方若岚还经常和其他同事嘀咕,说什么她打赌,管哥以后肯定会哭着来求她,让她大人不计小人过之类的话,其他同事则当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话在谈。
怎么说,管哥都是工作室的半个老板,方若岚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歌手而已,将来能不能红还是个未知数呢,却在说这种大话,活似有什么依仗似的。
如果说以前的方若岚给人一种天真可爱的感觉,那么现在的她,则给人一种趾高气扬,一朝得势的感觉。
就连苏瑷听着也觉得不可思议,私下里和关灿灿说,“你说方若岚是不是还真当自己以后一定能当上天后啊,居然这么大口气。”
关灿灿对方若岚并不在意,她只是想着,御,到底有几天没有回来了呢?就好像突然之间,她又回到了以前没有遇到他的时候,如果不是所住的那间公寓中,有他的衣服,有他用过的碗、杯子,有他的洗漱用品,她甚至会有种错觉,会觉得那间公寓,只是她一个人的住所。
“对了,你和司见御之间的问题,解决了吗?”苏瑷关心地问道,这些日子,她依然没看到司见御有来工作室这边接送灿灿,自然,好友脸上的神情,也是不快乐的。
关灿灿沉默着,过了片刻,才给了苏瑷一个别担心的表情。
“你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以前的你啊,不是一遇到问题,就会立刻解决的吗?”苏瑷道。
关灿灿却完全没有办法反驳。她真的是优柔寡断了,只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孩子、声音……她都没有,可是……她能够和御分开吗?
她爱他,而她知道,他也是爱她的,这样的爱,可以分开吗?
矛盾,可是却又必须要去面对,要去解决!
不论如何,她都要去见一下御,正如苏瑷所说的,问题,始终是要解决的,不去理会,不代表着没有这个问题。
方若岚却是比关灿灿更早一步地离开了工作室,前往着gk集团。
这几天,方若岚都是积极地前往gk集团,自然,也让集团里不少人都在暗地里开始议论了起来。所有人都知道,总裁的正牌女友是关灿灿,而且还已经在筹备婚礼了,可偏偏这些日子,没见关灿灿来集团,却是方若岚像打卡上班似的,天天来找总裁。
看着方若岚走进了电梯,两个前台的工作人员嘀咕着,“你说,咱们总裁是不是偏好灰姑娘啊,关灿灿和这个方若岚,都是这样的,反而像梁小-姐那种富家千-金的,总裁好像总没什么意思的。”
“哎,谁知道呢,反正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咱们。”
“不知道总裁心里喜欢的是谁啊。”
“谁知道呢,不过好像现在那个关灿灿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我看怎么都是方若岚胜算更大些吧,毕竟,你说像咱们总裁这样的,娶个哑巴,怎么带出去啊。”
“也是啊,也许过些日子,就婚礼照旧,新娘换人了吧,听说有人看见方若岚进了总裁的私人休息室了呢……”
突然,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噤住了口,不安地向着右前方看去,而另一个工作人员察觉到了同事的异样后,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去,当即也僵住了身子。
关灿灿正站在距离两人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也不知道刚才的对话,她听见了多少。
当即,两人的表情有些讪讪,“关……关小姐。”
关灿灿的表情和平时一样,淡淡一笑,点了下头,从二人身边经过。这让两人不觉松了口气,看来是没听到了。
只是没人留意到关灿灿手指紧紧地握着,指甲掐痛着掌心。只是,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轻信流言的人,以前在学校里,她早就知道,流言并不可信。
方若岚会来gk,一定是有其他的什么事吧,就算和御见面,也并不代表两人会有什么。
只是明明是这样想的,但是刚才在听到了那两个工作人员谈话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会有着一种刺痛。
当她走到总裁室门口的时候,遇到了江秘书。
江秘书在见到关灿灿时,面色猛然一僵,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关……小姐,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关灿灿写到:我想见一下御,他在办公室里吗?
“总裁现在有事离开了,关小姐你今天来这里,有和总裁说过吗?”江秘书有些小心地问道。
关灿灿摇摇头,她今天来gk这里,也是因为苏瑷的话,而临时决定的,自然没有和司见御打过什么招呼。
她又写到:那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在这里等他吧。
江秘书赶紧道,“总裁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关小-姐你还是别等了。”
兴许是他说这话的口气太急了,以至于让关灿灿反而奇怪地看着他,而江秘书自己亦察觉到了,慌忙再道,“总裁没交代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万一总裁不回来的话,关小-姐不是就白等了吗?不如关小-姐您先回去,如果总裁回来的话,我一定会转告总裁您来找过他了。”
江秘书的态度,虽然说挑不出什么错儿来,可是却让关灿灿的心头布满着疑云。脑海中闪过着刚才在一楼大厅的地方听着两位前台的对话——“听说有人看见方若岚进了总裁的私人休息室了呢……”
休息室?之前方若岚来了gk,而现在,御会是在休息室吗?和方若岚在一起?
关灿灿抿着唇,用手势向江秘书道了个别,朝着电梯的方向走了过去。
看着关灿灿走进了电梯,江秘书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去干自己的事情了,并没有看到电梯不是直接下了一楼,而是最后停在了17楼,那是——司见御休息室所在的楼层。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关灿灿一步步地走出了电梯,朝着休息室走了过去。司见御的休息室,是她无比熟悉的一个地方,当初在天台的相遇,他就是把她带来了这间休息室,而之后她再次来gk,也是在休息室里见了他,从此开始了两人之间的纠缠不清。
她的脚步,停在了休息室的门口,深吸一口气了,她的手指按下了密码数字。
想要知道,谁说的话是真的,而有些事情,她想要亲眼去看,只有看了,才会相信,才会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门,无声地开了,仅仅只是开了三分之一的空隙,却让关灿灿整个人怔怔着,脚步没办法再往前跨进一步。
引入眼帘的,是方若岚的身影,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坐在那张曾经她常常坐着的椅子上,手中正捧着一本书,如同过去的她那样地念着。
那和她相似的声音,不断地传入她的耳朵,只是和以前她匆匆而过的念书相比,方若岚念得更加抑扬顿挫,也更加的流畅。
关灿灿的视线再度移动着,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那抹身影,从她的角度,仅仅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枕在沙发的扶手上,以及一侧的身体而已。
曾经,她坐在椅子上念着书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躺在沙发上,安然地入睡着。
而现在,他睡着了吗?听着和她相似的声音,在另一个女人的面前,露出了睡颜了吗?
眼眶,不自觉地湿润着,胸口处就像被巨石压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也让她没有办法再移动脚步,没有办法去走进这间房间,去看看他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
如果他可以睡着的话,那她该高兴才对,不是吗?可为什么她却会有着一种想要哭的感觉呢?
蓦地,房间中的方若岚发现了她,目光对上了她的视线。
方若岚不动声色地继续念着书中的内容,眼神却挑衅地看着关灿灿,唇角边,更是露出了一种得意地笑容,仿若一个胜利者般。
就好像是在告诉着她,她做不到的事情,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却可以做到了!
手,不知何时松开了门,而门在她的面亲无声合上了,也挡住了眼前的这一切。
看着紧闭的门扉,关灿灿茫茫然地走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搭的电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了gk集团的大厦,直到走在路边,一辆自行车差点撞上她的时候,一直负责随身保护她的保镖拉住了她,才让她回过了神来。
她抽了抽鼻子,一摸脸,发现脸上已经尽是泪水了。
她刚才哭了吗?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动不动就哭了?
216. 【216】羁绊的消失(第二更)
这些日子,他每天都是和方若岚这样见面吗?每天都是在方若岚的声音入睡吗?他终于可以舒服得睡着了,她该高兴的!
该高兴的!
拿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关灿灿取出了随身带着的纸笔,写了:今天,我在休息室那边的一切,别和御说。
写完后,把纸递给了一旁的保镖。
保镖看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了。
此刻的关灿灿并不知道,在她松开了手,休息室的门自动合上的那一刻,司见御的眼睛倏然地睁开了,坐起了身子,朝着门的方向望了过去。
方若岚一惊,赶紧道,“抱歉,刚才是我不小心动了一下椅子。”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脏几乎要跃出着嗓子眼,深怕司见御会直接去开门,那样的话,可就会直接看到关灿灿了。
司见御微眯了一下眸子,手不觉地抚上了心脏的位置,总觉得仿佛有什么在不安着,有事请让他错失着。
方若岚见司见御像是在沉思着什么似的,赶紧又转移着话题,“对了,要不我再换一本书念念吧。”说着,她站起身,走到了书柜边,拿起了一本书页泛黄的寓言故事书。
还记得当她初次走进这个休息室的时候,曾经很是兴奋,以为司见御是要和她上-床了。方若岚早在16岁的时候,她就已经和同班的一个男生做过这种事情了,而在酒吧驻唱的这两年里,她更和不少男人做过这种事情,每一次,都能从那些男人手中拿到或多或少的钱,用以维持她的生活,因此她有信心,自己在床上,一定可以满足司见御,让他进而迷上她的身体。
可是偏偏司见御并没有丝毫要和她上-床的意思,仅仅只是让她从书架里找本书,念给听而已。
这让方若岚宛如被一盆凉水泼下来,念书?这都是小学生才会做的事情吧。可是要她放弃这个难得接近着司见御的机会,她也是万万不干的。因此,纵然是满心的不情愿,可是却还是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念起了这些书。只是这其中,有一本书,是她不能去拿的,那是一本寓言故事,书页翻黄,一看就是那种很多年前的书。有一次,当她无意中想要拿起来看看的时候,他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放下。”
而现在,方若岚是再一次地拿了起来,可是同样的,司见御的目光瞥着她手中的那本书,依然还是那两个字,“放下。”
方若岚嘟了嘟红唇,故作撒娇地道,“这本书好像挺有趣的呢,念起来也一定不像其他书那么枯燥,你就让我念一下嘛。”
可是他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这不是你有资格念地书,放回去。”说完,就再度合上了眼睛,仿佛再没有兴趣多看她一眼。
方若岚不甘地咬着唇瓣,如果她没有资格的话,那么谁又有资格呢?关灿灿吗?可惜,现在关灿灿再也不能念什么书了。
把书放回到了书架中,方若岚又拿起了另一本书,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念了起来。一边念着,她一边打量着半躺在沙发上的司见御。
梁兆梅不是说过关灿灿的声音可以让司见御睡着吗?那想来或许以前关灿灿就是这样念着书让他入睡的,既然如此,照理来说,她这样的念书,他应该也会睡着。可是方若岚却知道,司见御从来没有在她面前睡着过。即使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但是却不曾真正入睡过。
当她以为他睡着了,但是他却会冷冷地睁开这眼睛,不带丝毫感情地看着她,仿佛,她只是一台朗诵的机器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意义。
至少她现在已经接近到他了,只要再给她足够的时间,她一定可以让他习惯了她的存在,让他真正地在意她,爱上她。
而至于关灿灿,在方若岚看来,已经越来越不足为惧了。这个男人,当初会爱上关灿灿,也不过是因为那声音可以让他入睡而已吧。
可是如今,关灿灿最能留住这个男人的东西已经没有了,谁又能指望一个男人的余情有多少呢!
等到司见御回总裁室的时候,江秘书赶紧道,“总裁,刚才关小-姐来找过您。”
司见御的脚步倏然停了下来,“灿灿?”
“是的,不过她只呆了几分钟,见您不在,就先走了。”江秘书恭敬地道。
司见御轻敛下了眸子,灿灿……她来找他,又是为了什么呢?已经几天没有见到她了呢?很想要见,却又怕见,矛盾至极。
到了半夜1点的时候,司见御来到了公寓前,用钥匙轻轻打开了门。
公寓中已是一片的漆黑,这个时候,他知道她应该是已经睡了。
即使没有开灯,他依然可以借助着微弱的一点点光线,穿过了客厅,走到了卧室的房门前。
他的手按在了卧室的门把手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推开了门。
房间中一片寂静,他走到了床边,静静地睨看着她。
她就这样熟睡地躺着,看上去是那么地纯真而又美好。他贪婪地看着,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可以放任自己面对着她。不敢在她清醒的时候面对她,怕看到她悲伤的眼神,更怕她的寂静无声。
“灿灿,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他低低地呢喃着,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秀发。
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就像是要用这种轻抚,来慰藉那份思念。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直起身子,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倏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
司见御楞了一下,却看到她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房间中的昏暗,令得她的眼睛焦距并没有对准在他的身上。
关灿灿知道,这会儿在她身边的人是司见御,就算看不清他的脸,可是手的触感却是骗不了人的。
可是她却没办法喊出声音来,只能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而另一只手摸索着床头灯的开关。
啪!
她的手按下了开关,房间顿时亮了起来。
关灿灿这才看清了司见御。他穿着一袭铁灰色的大衣,优雅依旧,只是却似乎又更清瘦了些。
这些日子,她的脑海中曾经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但是这会儿真正面对着他的时候,她却又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看着他眼底的青黑,脑海中,再一次地浮现出了休息室中所看到的情景。
方若岚的声音,是不是可以让他睡着呢,是不是将来,可以让他眼底的青黑再一次地褪去呢?
“是我吵醒你了,现在离天亮还早,你再睡会儿吧。”还是他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
她摇了一下头,只是看着她。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他问道,只觉得她看他的目光中,像是包含着千言万语似的。
她贝齿不觉地咬着唇瓣,手指在他的手心中轻轻地写着:你这些天,是和方若岚在一起吗?
她可以感觉到,当她写到方若岚这三个字的时候,被她抓着的这只手,在变得僵硬和冰冷。
“是你来gk的时候,听到了什么闲话吗?”他微蹙了一下眉头问道。
她摇了摇头,不仅仅是听到,而是她亲眼看到了,看到在他的私人休息室中,方若岚像过去的她那样念着书,而他躺在了沙发上睡着……
她的手指继续在他的手上写着:如果你——
可是却仅仅只写了三个字,就已经让她写不下去了,鼻子又开始发酸了,要用尽全力,才能遏制住那份想哭的冲动。
她的手指迟迟地没有继续写下去,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低着头的头顶心,“如果什么?”
她抿着唇,牙齿却咬痛着舌尖,只是匆匆地写着:你可以当我们的婚约不存在。
他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双眼死死的盯着她的头顶,下一刻,他的双手扣住了她胳膊的两边,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也终于看清了她的脸,“这就是你今天特意来gk找我,想要对我说的话吗?”
她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了,即使她本来去gk,并不是要说这样的话,可是现在却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她的沉默,对他来说,便是一种默认。
“关灿灿!”司见御冷声地喊着她的名字,这一次,他是真的动怒了,那种怕到极点的怒气,让他的声音越发的阴冷,“我司见御的婚约,不是想当做不存在,就可以不存在的!”
她的胳膊,被他捏得很痛,可是更让她痛楚的,却是他眼神中的那份冰冷,“如果你那么不想要婚约的话,那么好,就当这婚约根本不存在好了!”
说完这句话,他猛地甩开了手,她重重地跌回到了床上,只能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明明是她自己说的,而他,答应了,为什么,却是那么地痛呢?痛得彻骨彻心!当他的身影彻底地消失在她的眼中时,眼泪再一次地从眼光中滚落了下来。
不存在了吗?她和他之间的羁绊,真的已经没有了吗?!
————11月月票超过25票啦,所以今天俺会加更的,不过加更章节放出来会比较晚啦,偶的龟速外加目前这几章算是文中很重要的剧情转折阶段,所以写得比较卡一点,也更慢一些了,总之,我会写完加更章再睡觉的,夜猫子的筒子们可以等等,等不住的亲们可以明天一早来看。
217. 【217】那么的爱,所以想自私(月票25票加更)
“司先生,这是按照上次您同意的方案,所设计完成的红钻石戒指。”珠宝店的经理恭敬地把手中这枚价值要以亿来计算的钻戒摆放在了司见御的面前。
这样的红色钻石,全世界范围内的数量都是极其稀少,而有男人愿意用这样的一枚钻戒当成结婚的婚戒,自然也说明了,他对那个女人,想必是极其重视的了。
上一次,经理还记得司见御和关灿灿一起来挑选戒指的情景,可是这一次,却只是司见御一个人来,而且司见御的神情阴沉沉的,明显是心情极差的样子。
经理虽然心中猜测连连,但是面儿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就好像司见御这会儿一个人来取这戒指,而且满脸的阴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而此刻,司见御抬起手,从绒布的托盘上拿起了这枚红色的钻戒。红色的钻戒,在灯光下散发着璀璨的光泽,当时她看着这枚红色钻石地惊喜、专注,他至今都还记着。当他问她为什么会喜欢这种钻石的时候,她说,因为她觉得种颜色,像极了他眼睛给她的感觉。
像……他的眼睛吗?
曾经,她说,将来戴上这枚戒指,就会像他在她身边似的。
可是如今,她还会愿意带这枚戒指吗?
司见御猛地把戒指拽进了手中,狠狠地捏着,钻戒的棱角,刺痛着他的手心。而手心中,仿佛还残余着她写下那一行字的感觉,那一行——“你可以当我们的婚约不存在”。
不存在吗?!
她是不想和他结婚,还是已经不爱他了呢?
他的手死死地握成着拳状,手背上青筋暴起,就好像完全感觉不到手心中的疼痛似的,直到一旁的经理满脸失色地喊道,“司先生……司先生,您的手……手流血了……”
他这才发现几缕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地渗出着,殷红的鲜血,一滴滴地滴落在了灰白色的地毯上,犹如盛开的红花一般。
司见御摊开手心,那枚红色的钻石戒指,静静地躺在他满是鲜血的掌心中,红色的血与钻石,竟是如此的般配。
这血,就像是钻石所落下的泪,在哭泣着……
————
关灿灿满眼通红,发了个短信给苏瑷,没有去工作室那边。
婚约……算是真的不存在了吗?她和他之间,当声音、孩子、婚约这些羁绊,都一一消失的时候,那么所剩下的,还有什么呢?
只有爱了吧!
可是这份爱,还能坚持多久呢?他所要的,她都给不了!
浴室中,关灿灿脱下了身上的衣服,看着镜中的自己,两侧胳膊靠近肩膀的地方,都有着两道浅浅的淤青,这是他半夜把她整个人提起来所致,那时候的他,捏得那么用力,可见他是真的动了怒气吧。
而她呢,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是否是最好的呢?原本还在矛盾着自己没有办法使他入睡,矛盾着很可能一生都没有办法给他一个孩子。可是现在……这些矛盾,都不会再有了。
慢慢地把自己泡在温水中,独自洗着澡。以前,她总是一个人洗澡,可是不知何时,慢慢变成了两个人一起洗澡,等到她习惯了两人的洗澡,现在,却又重新习惯着一个人洗。
那个男人,以后不会和她结婚,不会和她白头到老,也不会再温柔地把她抱进浴室,就像是呵护着一生都要保护的宝贝那样,帮她洗澡了吧。
这间公寓里,到处都是他的影子,到处都有他用过的东西,就连这间浴室总,触目所及,都是她和他成双成对的东西。
关灿灿洗完澡,从浴室中出来的时候,开始收拾起了她自己的东西,既然婚约已经不存在了,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再住在这里了。
她的衣服,许多都是他给买的,而她自己带过来的衣物,少得可怜,她唯一需要整理的,恐怕也就是一些书籍和乐谱吧。一张张的乐谱,她一一整理着,还有那首最初,引起这场风波的那首歌曲的乐谱……那个她本来应该烧掉,最终却被他看到的曲子……那首承载着她太多痛苦的曲子。
突然,关灿灿发现谱曲还少了一张。
怎么会少一张的?这谱曲她并没有动过,一直都是一叠放在一起的,只除了……
那一天,御在弹着这首曲子,而谱子散落着一地!
关灿灿跑到了客厅,弯下了腰,四处看着客厅的角落,是否有那张曲谱,一直到她趴在地上,才发现,谱曲滑进了沙发底下的空隙处。
关灿灿拼命的用尽全力,想要把手指挤进那缝隙间,想要把曲谱拿出来。
手,卡在缝隙间,很疼,可是纵然那么疼,她还是想要拿回那曲谱。为什么非要拿回不可呢?那谱曲,她原本就打算要烧掉了,既然如此,那么就算在沙发底下,也没关系啊!
可是她的手指,却还在拼命地往着缝隙的更深处挤着,仿佛不止是拿回曲谱,还拿回着其他的东西。
耳边,竟然缭绕着琴音,那天他所弹奏的琴音,那种支离破碎而又尖锐的悲伤琴音,像倒带似的,在她的耳边不断地响起着……
御……御,他可有发现,她这曲子里,除了那份绝望和痛楚之外,还有着一丝小小的希望,希望着他可以听到她心中的呐喊,希望着他终可以发现她,救起她,救起他们的孩子……
希望……
即使这份希望,再也实现不了,可是她却还是怀抱着这样的希望……只因为……
她的手指,终于够到了曲谱,当关灿灿把谱曲从沙发底下抽出来的时候,她的手上,已经全是一道道的红痕,看上去伤痕累累。
可是她的表情却在笑,笑中带着泪……
她怀抱着这样的希望,她拼命的,不在乎是否会受伤的要拿回这张曲谱,都只是因为她爱他呵……
很爱很爱!
即使曾经受过伤害,也依然爱着……
真的要这样和他错过吗?真的要和这个男人再无牵连吗?如果没有了这个男人,以后她是否还会遇到一个让她如此深爱的男人呢?
而她,可以自私一次吗?自私地为了她自己的这份爱……
关灿灿猛地站了起来,摸了一下自己的眼泪,走到了一个抽屉前,从抽屉中拿出了一把车钥匙!
自从出了车祸后,她就没有再开过车了,可是……她想要去克服,去开车,然后……去找他!
关灿灿走出门,在公寓外头候着的保镖自然也注意到了,本以为关灿灿只是随意走走,毕竟,平时,关灿灿偶尔也会傍晚的时候,去附近的公园散散步之类的。却没想到,关灿灿居然是直接拿着车钥匙,开着车离开了。顿时,两个保镖傻眼,虽然是马上再开车跟上,但是却刚巧在路口撞上了红灯,想要再跟,已经没了那车的踪影。
其中一个保镖拨打着司见御的手机号码,却怎么打都没打通。
“怎么办?”另一个保镖不安地问道,毕竟,这事儿是他们太过疏忽了,当然,也因为这段时间,司见御都没怎么理会关灿灿,让他们自然觉得关灿灿是被打入冷宫了,对关灿灿的重视程度,自然也就随之而下了。
“就先当什么都不知道吧,反正原本也是关小-姐不和我们打声招呼就离开的。希望过会儿,关小-姐会自己回来。”
“最好这样了!真是的,关小-姐这是在做什么啊!突然就开车离开。”
“谁知道呢!”
两个保镖,你一言我一语地,又重新把车开回了公寓那边。
关灿灿开着车,一路来到了gk集团。现在已经是傍晚了,gk集团那边也已是下班,不少员工都陆陆续续的离开着公司。
关灿灿赶到总裁室的时候,江秘书倒是又楞了一下,没想到接连两天,都看到了关灿灿。
“关小-姐,总裁今天下午就离开公司了,今天应该不会再回公司了。”没等关灿灿问,江秘书已经先一步地回答道。
关灿灿微喘着气,拿着笔写道:那你知道他可能在哪儿吗?
江秘书讪讪一笑,“这我可不太清楚,关小-姐你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总裁啊……呃,或者发短信也可以。”想到关灿灿并不能开口说话,于是江秘书赶紧改口了。
她发过短信了,可是根本没有回复,而且她打她的手机,也是不通。
关灿灿不知道司见御还会在什么地方,想来想去,她所知道的他另一个会呆的地方,只有司家的老宅那边了。
虽然有些路,但是开车过去的话,并不麻烦。
关灿灿开车着,前往着老宅那边。
而此刻,老宅的琴房中,方若岚正一脸震惊地看着司见御。她从来都不知道他会弹琴,而他此刻,却已经弹了很久了,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他只是自顾自地弹着。
那种尖锐又破碎的曲子,压抑而又悲伤,在方若岚听来,简直就难听死了,甚至让她有种想要捂起耳朵的冲动。
可是司见御却在一遍又一遍地弹着。
————11月月票25票的加更章节,明天就是彻底的暴风雨来到的节奏了,咱们努力地向着五年后一步步迈进啊~~~~
218. 【218】江边的哭泣
这样的弹奏,也让他手心的伤口又一次地裂开着,白色的琴键上,此刻已经是血迹斑斑。
可是司见御却像是根本不知道疼痛似的,只是沉浸在这琴声中。眼前一遍遍地出现着她在车祸的现场,躺在血泊中的情景;她泪眼无声看着他的情景;还有她低着头,一笔一划在他的手心中写着“就当我们的婚约不存在”的情景。
她已经不爱他了吗?
失去声音,要解除婚约……都像是在告诉着他这一个事实。
直到方若岚的声音骤然响起在了他的身后,“别再弹了!”
当方若岚喊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根本是无意识喊的,只因为这琴声太过刺耳,让她觉得难以忍受,所以才会喊。
可是喊了之后,她却又后悔了,深怕司见御会迁怒自己。
琴声,戛然而止。是谁在让他不要再弹了,是灿灿吗?不,他知道不是灿灿,是方若岚,可是只因为那声音太像灿灿了,让他情不自禁地去幻想,灿灿可以说话,她没有不爱他,她没有不原谅他。
方若岚忐忑不安,却见司见御并没有出声,也没有转身,就像是一个雕像,一动不动。
方若岚只觉得手心中不断地在冒着冷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就听到了司见御的声音骤然响起,“会原谅我吗?”沙哑的声音,就像是干涸的沙漠一般。
没头没脑的一句,可是方若岚却立即反应过来了。他的这句话,不是在对她说,而是在对着不在这里的关灿灿说。但是即使如此,方若岚也立即说道,“会,我会原谅你的。”
司见御的身体猛然一震,明知道这并不是灿灿的声音,可是他却在妄想着,这句话真的是灿灿所说的。
“所以,你还会爱着我,对吗,灿灿……”他低着头,看着自己布满着鲜血的掌心,自言自语地呢喃着。所以,她说要解除婚约,只是气话吧,所以,她会再和他在一起的吧。
方若岚却立刻接着话,“会,我会爱着你,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情,我也都会原谅你的,御,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呢……”她说话的语气,在努力地模仿着关灿灿的语气。
这段时间,关灿灿以前选拔会的那些录影,方若岚翻来覆去的看着,不光是看关灿灿所唱的歌,甚至连关灿灿和那些评委们交流对话什么的,她也都在学。
力求可以连平时的对话,都要声音、语气像关灿灿的。
她知道,现在司见御不过是把她当个替身,他真正想听的是从关灿灿的口中说出这些话来。可是现在,能够说这些话的人,只有她!
也许,只要她把声音模仿得更像关灿灿一些,就可以让他睡得着了,那到时候,她就会变成他不可或缺的人了。
方若岚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轻轻地把自己的脸紧贴在了司见御的背上。
这个男人,是她梦寐以求的,她一定会得到他,一定……
“御,我会爱你的,我比谁都更爱你,一辈子都不会变心的……”轻亮的声音,柔柔地响起在了房间里。而他却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个人,来过了,却又走开了。
而唯一注意到的,就是古管家。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是该选择看到,还是不看到呢?在以后的日子里,关灿灿曾经无数次的这样问过自己,最后,她还是选择着看到。
只有真正看到了,才可以让她心死,才可以让她明白,原来她所深爱的那个男人,真的已经不需要她了。
已经有另一个人的声音,可以让他入睡;也已经有另一个人的声音,可以抚慰着他……而她……
比起在休息室中看到的震惊,这一次,关灿灿甚至可以用平静来形容。
“关小-姐!”古管家有些担心的看着关灿灿,刚才的那一幕,他跟着过来,自然也是看到了。
古管家顿时有种后悔的感觉,如果他刚才有拦住对方的话,那么就不会……
关灿灿的唇角,甚至还可以掀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摇了摇头,然后朝着楼梯口走了过去。
刚才,她只听着古管家说着御在琴房,甚至没来记得听完古管家的后半句话,就急急地奔了过来,可是却见到了自己最最不想要见到的那一幕。
她跑来,是想自私的告诉他,她爱他,她不想要和他从此以后没有任何的羁绊,她想要和他一起携手,一起白头到老,就算横在他们面前有无数的困难,她也会和他一起想办法去解决!
可是如今,却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因为,他真的已经不再需要她了……
关灿灿一步步地走下了楼梯,走出了宅子,每走一步,就像是在耗尽着一生的力气似的。
古管家看着关灿灿的背影,不觉地叹了一口气,比起那个和少爷呆在琴房的女人,古管家更喜欢关灿灿,虽然和关灿灿没见过几次面,但是他却对关灿灿很有好感,而且以前,在老宅里面,少爷对关小-姐的依赖和宠爱,他也是看在眼里地。
那时候,少爷就连脸上的笑意,都带着几分真切,完全不似平时时候,他以为,这个女人,终究会和少爷在一起,但是现在看来,似乎……
关灿灿坐进了车中,重新发动了车子。来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可是离开的时候,她却什么都不知道了,脑海中一片的空白,只是漫无目的地开着车。
眼泪,无声地滚落了下来,模糊了眼眶,刚才的平静,此刻却在渐渐地处于崩溃中,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江边。
关灿灿踉踉跄跄地下了车,夜晚的冷风,顿时吹着她的脸庞,带来丝丝入骨的冷彻。
她不断地哭着,努力地张大着口,拼命地想要发出声音。
想要自己的声音可以回来,想要可以说话,想要可以念书,可以唱歌,可以对他说很多很多的话,可是最终,从她喉咙中滚出来的,却只有那一声声怪异的,“啊……啊……”声。
江边,此刻有不少正在散步的人和约会中的情侣,都用着怪异的目光看着她,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疯子似的。
可是不管她再喊多少次,再怎么样的努力,她也还是没办法发出半个字的音来。
关灿灿一遍遍地喊着,喊到喉咙发疼,喊到整个人几乎都被冷风吹得要冻僵着。夜色下,那黑漆漆的江面就在她眼前浮动着,像是一种无声的诱-惑,诱-惑着她一头栽进去。
仿佛只要跳下去了,所有的悲伤,所有的痛苦,都会随之消失。
关灿灿怔怔地望着江面,直到一抹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有一只手,在轻轻地捧起着她满是泪水的脸。
她的视线,对上了那一张清隽的脸庞,为什么,在她最最狼狈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他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你哭得这么伤心?”穆昂紧蹙着眉,清冷的声音中,却有着一抹焦急和心疼。
她哭成这个样子,甚至刚才那样直愣愣的看着江面,让他有着一种她随时会跳下去的感觉,激得他后背生生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关灿灿抿着唇,并没有回答。
“是司见御让你哭的吗?”穆昂又问道。
司见御这三个字,让她眼中的泪落得更凶了,也让他知道,自己猜对了!只是让他有些奇怪的是,司见御怎么会舍得让灿灿流这么多的泪,甚至还让她一个人开着车出来。
如果不是手下的报告,说在江边看到了关灿灿一个人在哭的话,他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事。
而现在,他庆幸着,庆幸着是自己的手下看到了,庆幸着自己及时赶了过来,庆幸着她没出什么大事。
关灿灿推开了穆昂,坐到了一旁的石椅,双手环着,把脸埋在了双臂间。
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听,只要一个人就好,只要一个人静静地就好。
穆昂见状,再次走到了关灿灿跟前,蹲下了身子,微仰着下颚,静静地看着她,这个在他心中坚强而自立的女人,此刻却这样地哭着,司见御又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让灿灿伤心至此呢?
即使是上一次,他亲口告诉着她,司见御从车祸现场,第一个救出的人不是她的时候,她还依然是那么坚定而平静表示着,她还是要嫁给司见御。
“灿灿,如果司见御真的伤了你的心,你还想要继续呆在他的身边吗?”穆昂的声音也夜风中幽幽地响起。
关灿灿身子猛然地颤了颤。
穆昂的声音还在说着,“我曾经对你说过,如果有一天,你想要离开司见御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可以帮你离开他。”
离开吗?她要离开御吗?原本她就是想要离开的,只是自私的想要去挽回,所以才不死心地去找御,可是结果,却只是伤得更重而已。
219. 【219】你要离开吗
“灿灿,你要离开吗?”穆昂问着,“以后,除非是你愿意,否则,我可以保证,你不会再看到他。”
关灿灿的脸慢慢地从双臂中抬起,泪眼模糊地看着穆昂。他的话,就像是一种蛊惑似,蛊惑着她离开着让她痛苦的源泉。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为你做到。”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这句话,仿佛根本不在意这句话的背后,他会面对这么样的情形,“你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只要你想离开,我就可以帮你。”
关灿灿紧抿着唇,深呼吸着。不再见到御吗?如果不见的话,是不是以后这份痛楚,就会少一些呢,就会慢慢的变得不痛了呢?就会变回从前的那个她呢?!
当初,她被刘正杰背叛的时候,也曾痛过,可是那种痛,只是痛了一下而已,痛过了,也就好了,更多的是一种庆幸,庆幸着自己认清了刘正杰的为人。
但是现在呢,却痛得彻骨彻心,痛得不能自己,和当初完全不一样。是因为爱得太深的关系吗?所以才会痛得越加得厉害。
穆昂只觉得,此刻的关灿灿,像是在看他,却又像是在透过着他,看着其他的什么。她到底在看着什么呢?又在想着什么呢?!
如果可以让她收起眼泪,他甚至愿意为她做任何的事情。这是否也是他,爱她爱得太深呢?爱得越深,就越是能体会到父亲对母亲的那份执着。
即使母亲如今已经是个疯子了,而以父亲的地位,金钱,远可以找到更多更美也更好的女人,可是父亲也依然执着于母亲一个人。
“灿灿!”他再次地出声道,猛然地抓住了她的手,只觉得她的眼神飘忽着,好像一阵烟似的,随时都会消散。
她的手很冰,而此刻,一双大手上传来着丝丝的温度,在一点点地温暖着她的手。
可是……这份温度,却不是她该去要的!
关灿灿把自己的手一点点地从穆昂的手中抽离了出来,而穆昂的一颗心,也在一点点地变得空落落的。事到如今,她还是要拒他于千里之外?
可是下一刻,她却又掰过了他的手掌,指尖在他的掌心上写下了:谢谢,可是请让我好好的想一想。
“好,如果你想要想一想,那么就想一想,如果你有困难,或者是想要离开司见御,都可以随时来找我,不管你在哪儿,不管是什么样的问题,我都会帮你。”
穆昂说着,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了一张纸上,塞进了关灿灿的手中,“灿灿,找我,好吗?”
她没有回答什么,而是深吸了一口气,上了车子。
至少,她没有把纸条扔了,穆昂如是想着。
关灿灿的车在前面开着,而穆昂则开着车,在后面跟着,一直看着关灿灿平安地开回到了她和司见御所住的小区,穆昂才停了下来。
寂静的夜色中,他坐在车中,遥遥地看着小区中的灯火通明。
“亲爱的表哥,也许这一次,你真的会输得很惨很惨。我不管你和灿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只要灿灿这一次,真的离开了你,那么我一定不会再让你有机会得到她。”
只要灿灿肯离开司见御,只要灿灿的心中,没有所爱的人,那么他就会有机会,而他所等的,不过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
————
关灿灿回到公寓,令得那几个保镖总算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自然,这几个保镖也看到了关灿灿明显哭红的眼眶,知道这段时间里,她一定是发生过了什么事儿。不过他们只是负责她的安全,其他的事情,并不在他们的职责范围内。
几个保镖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道,“关小-姐,下次如果你要外出的话,请告诉我们一下,要是再这样突然离开,也会让我们不好向司先生交代啊。”
关灿灿抽了抽鼻子,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然后独自走进了公寓。
“你们说关小-姐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也许是和司先生吵架了吧。”
几个保镖没事儿议论着,却并没有太过关心,毕竟,雇主之间的感情纠葛,他们素来就算是知道,也会当成不知道。
寂静的公寓中,只有关灿灿一个人静静的伫立着,房间中的一切,都还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她的心情,却和走出去的时候,天差地别。
御……御……她留在这里的最后理由,已经彻彻底底的没有了。
离开吧!
彻彻底底的离开这片地方,离开他的身边,就算他曾经对她说过无数次,要她不要离开他,可是如今想来,这些话,却都已经变成着一种讽刺了。
第二天一大早,关灿灿一身黑色的打扮,走出了公寓,全身都是黑色,这种打扮,看上去就像是要参加葬礼似的。
而关灿灿的目的,也的确是差不多,她是去扫墓。
买了一束花,关灿灿站在了司见御父母的墓碑前,保镖们远远的站着,只以为今天是死者的什么重要日子,却并不知道其实关灿灿是在进行着道别。
曾经,在这里,她亲口保证过,一定会给御幸福的,会让他快乐,会一辈子都陪在他的身边。但是现在,却是终究要失信他们了。
关灿灿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墓碑上一男一女的照片,照片中的两人,仿佛在温和地注视着她。
“对不起。”她张开口,无声地说着想和他们说的话,“我还是要离开御了,可是我想,从今以后,他也一定会幸福的,会有另一个人陪伴着他,为他生下可爱的孩子,让他可以安然地入睡。”
而她,却只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的去治愈着心中的痛。
对着墓碑,关灿灿认真得鞠了三次躬。
对不起……对不起……
有太多太多的话,她还想说,可是最后,心中反复默念的最多的,却还是这三个字。
离开了墓园后,关灿灿回了一次家。看着外公外婆和母亲关心地看着自己,关灿灿的心中暖暖的。外公和外婆似乎是打算回k市,而张怡还在犹豫着是回k市,还是继续呆在b市,毕竟,女儿是在b市这里的。
关灿灿把母亲单独拉到了房间里,在纸上写着:妈,你陪着外公外婆去k市吧,我暂时也不会在b市了,会去其他地方。
“怎么了?你和小御打算去哪儿?”张怡问道。
关灿灿继续写着:不是御,只是我自己。
张怡皱了皱眉头,“灿灿,你和小御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吵架了吗?”毕竟,女儿此刻一脸沉重的表情,她还是看得出来地。
吵架?关灿灿苦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张怡才松了口气,可是却在看到女儿接下来写的字后,硬生生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关灿灿写的是:我和御已经解除婚约了,我想单独去个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静静的呆一段时间。
是的,去慢慢的把那些曾经的爱过都试着一一放下,去慢慢的治愈自己的这份心痛,去好好的想想,她今后地人生该怎么过。
这段时间,她所设计的将来中,都是有着御的存在。而以后,她的人生中,不会再有那个男人了。
张怡认真的看着女儿,沉默了许久,才干涩地问出了一句,“灿灿,你是已经下了决心了吗?”
关灿灿点了点头。
张怡叹了口气,虽然她并不知道小御和女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女儿这种面如死灰的表情,让身为过来人的张怡,再明白不过了。
如果女儿这会儿是怒气冲冲的跑过来的,那么事情或许还有转换的余地,而现在,女儿却是平平静静地和她交代着这些事情,那说明女儿在来之前,已经经过了思考了。
张怡的心中,百味参杂,“为什么要解除婚约?”
关灿灿写着:因为他已经不需要我了。
张怡没有再问下去,她知道,自己没多问一句,就是让女儿再痛上一次。本以为女儿会比自己幸福,却没想到,女儿在感情上,也如她一般的坎坷。
张开双臂,张怡把关灿灿搂进了怀中,温柔地摸着她的头道,“好,不管你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妈都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你就顺着自己的心做决定吧,妈会支持你的决定的。”
感受着母亲温暖的怀抱,关灿灿用力地深呼吸着,不论何时,母亲的怀抱,都是她最依恋的地方。即使外面再冰冷,可是在母亲的怀中,都是温暖的。
“妈,谢谢你。”她无声的,却是一字一字地说着。
而她最后所来到的,是gk集团,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她让一直跟着她的保镖在停车场中等着她,而她,独自进了大厦。
最先去的,是gk的天台,这里是她和他相遇的地方。
如果那一天,她不曾来过这里,不曾开口说话,那么她和他之间,也许依旧会像两条地平线那样,不曾有过任何的交集,可是命运偏偏就是那么奇怪。不想交集的时候,偏偏交集了,想要厮守到老的时候,却偏偏要分开。
220. 【220】离开
离开了天台,关灿灿并没有搭电梯,而是走着楼梯,一步步地走到17楼,几十层的楼梯,虽然是往下走,但是如果平时的话,也会觉得累,可是这会儿,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甚至不知道走了多久的时间,只是不停地往下走着,就像是在倒退着曾经的人生。
再一次地走到了休息室的门口,她的手指按在了密码上,门,再一次地无声地开了,从门内,已经传来了那朗朗的念书声。
是方若岚的声音……
门,又像上一次那样,只开了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一的开合度,已经足够让她看清楚着房间内的一切了。
方若岚依旧是坐在了那张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本书在念,而从她的角度,依然只能看到御的背影,躺在沙发上。
没有了第一次的震惊,这一次,关灿灿是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反倒是正在念着书的方若岚,视线再一次地对上了关灿灿的时候,却是一脸的震惊。
方若岚没想到,会又一次看到关灿灿这样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休息室的门,一时之间,她倒是紧张了起来,心中猜测着关灿灿这一次来这里,是想要干嘛?
想要冲进来争吵?还是说要对司见御哭泣?!
不管是哪种,方若岚知道,对自己都会不利。因为她知道,司见御的心中,现在还是爱着关灿灿的,如果关灿灿现在是要把司见御拉回去的话,那么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一时之间,方若岚坐如针毡,就连书上的文字,都念得有些乱了。
可是再一次地出乎她意料的是,关灿灿却是根本没有进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或者该说,关灿灿看的不是她,而是在看着司见御的背影而已。
突然,方若岚看到关灿灿的嘴唇动了动,似在说着什么,应该只是很短暂的话而已,然后,她就看到关灿灿轻轻地合上了门,就像是不曾来过一样。
关灿灿说的那两个字,是——“再见”,那是她对司见御的道别。
爱过了,伤过了,就这样平静的说着再见,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以后,她和他,还会再见面吗?或许还是会吧,会在很多年以后,在街头擦肩而过,又或者会蓦然回首,淡淡一笑,笑着今天的痛和伤。
只是现在,她却累了,痛得厉害,而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次,她走到了17楼的电梯处,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当电梯门开的时候,关灿灿微怔了一下,因为电梯里的人,是江秘书。
显然,对方也楞住了,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到她。
“关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江秘书有些讪讪地问道。他自然是清楚,这层楼是总裁的休息室所在的楼层,而现在,总裁应该正和那个叫方若岚的女人在一起。
关灿灿微微一笑,却没说什么,这笑容……却让江秘书觉得有些飘渺,总觉得似乎哪儿有着不妥似的。
叮!
电梯到了一楼,关灿灿走出了电梯,江秘书看着关灿灿的背影许久,随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暗笑着自己该是想多了,要是关小-姐在17楼真的看到什么了,或者和总裁起了什么争执的话,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种平静的表情了。
关灿灿走出了gk大厦,却并没有直接去停车场,而是从身边掏出了一张纸,纸上,有着一串电话号码,那是——穆昂的手机号码。
她写下了短信:帮我离开。
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然后,输入了电话号码,按下了发送。
御,你可知道,我很爱你,你是第一个,让我明白原来男女之间,可以爱得那么深的人;
可是御,你可知道,我现在也很痛很痛,爱得越深,原来是会越痛的,这种痛,如影随形,如蛆跗骨,也许只有当有一天,我放下了对你的爱,才不会再有这种痛。
御……御……原本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对你说,可是最后当看到你的时候,说出口的,不过是再见二字。
————
心跳,在突然地加速着,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在不停地催促着他,又像是有声音,响起在他耳边似的。不是方若岚的声音,而是其他的声音……就像是……灿灿的声音!
原本闭着眼睛的司见御,猛然地睁开了眼睛,令得正在念着书的方若岚吓了一大跳。
“司总,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念错了?”方若岚紧张地问道。
可是司见御却根本没有理会她,只是手按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眉头紧紧地蹙着。这种感觉……他之前也有过,那是灿灿出车祸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难道说……灿灿……
司见御猛地站起了身,奔出了休息室。
“哎,你要去哪儿……我……我还没念完呢……”方若岚急急忙忙地喊着,却又哪里叫得住司见御。
司见御一边朝着电梯疾步走去,一边拨打着保镖的电话,“灿灿现在人呢?”是她出了什么危险吗?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不舒服的感觉?!
“关小-姐现在正在gk集团的大厦中,她让我们在停车场等她。怎么,司先生,您没见到关小-姐吗?”保镖说道,“关小-姐进入大厦已经好一会儿了。”
保镖的这话,让司见御生生地出了一身的冷汗。灿灿……来gk了?!那她现在人呢?她如果是来找他的话,那么现在也该见到了啊!
司见御进了电梯,按下了1楼,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整个人冲了出去,不顾员工们的侧目,四处搜寻着关灿灿的身影。当他跑到前台的时候,问着,“有看到灿灿吗?”
“啊,关……关小姐是来过,不过已经走了。”前台的工作人员赶紧道,只觉得这时候的总裁,平时的那种从容镇定,已经被一种慌张所取代。
在gk中,又有多少人,能见到总裁慌张的模样呢?
一时之间,前台的工作人员,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该是觉得幸运好呢,还是不行。
“走了?”司见御的心,蓦地一空。
“是的,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工作人员回道。
司见御眉头蹙起,那么灿灿现在人又会在哪里?他打她的手机,虽然她不能说话,但是至少如果接听了,可以让他知道,她是平安的。
可是他所听到的,却只是对方的手机已关机的语音提示而已。
她没有回停车场那边,手机又打不通,而留在公寓那边的医护人员也说,她并没有回去过。
那么她会在哪里?!
司见御的身子突然踉跄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惧,字他的心脏处蔓延着,然后迅速的遍及着四肢百骸。
前台的工作人员愣住了,如果说刚才的总裁,脸上还只是惊慌神情的话,那么现在,简直可以说是一种惊恐的表情了,额前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地顺着脸颊滴落下来,而脸上,没有一丝丝的血色。
而当司见御到公司的监控室,调取监控查看的时候,江秘书在知道后,说道,“我之前遇到过关小-姐,她从17楼坐电梯坐到一楼,并没有什么异样。”
17楼!她去过休息室了吗?!
司见御的身子一僵,只看着监控镜头上,那抹熟悉的身影,最初走入着公司,然后进了电梯,可看到的监控画面显示着,她电梯所按下地楼层,是最高层……是天台!她上天台那边去了!
但是却并没有她下电梯的监控画面。
再之后,就是她出现在17楼的电梯前,和江秘书相遇的画面了。
没有电梯的监控画面,只能说明,她是从楼梯这里,一层层地走到了17楼的!
而当她走出电梯,一直走出了gk大厦的时候,他只能从监控画面上看到她面对着gk的大厦,怔怔地看了许久,然后从身边掏出了一张纸和手机,像是用手机在发送着什么。
而15分钟后,一辆车停在了gk的前面,而关灿灿坐上了那辆车。
司见御的瞳孔猛然一缩,双眼死死地盯着画面,一言不发地紧抿着唇,只觉得心中的那份恐惧,在变得越来越深。
那辆车到底是怎么回事?而灿灿又打算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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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司先生,我们已经调取了附近的监控,只能查到车辆是开往城西方向的,但是却没办法查出具体的地点,而且这辆车地车牌是假的,因此也没办法靠车牌去查到车。另外,你所提供的关小-姐随身所带的手机的追踪功能,应该是已经被破坏了,现在没办法查到。”警方那边的负责人对着司见御道。
换言之,想要迅速的找到关灿灿,几乎是不可能的了,目前只能是大海捞针,盯住出入境那边、机场、火车站,汽车站等,或者看是否有人什么人告知消息了。
司见御的面色苍白而冰冷,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冰雕似的,“找,无论如何,不管花费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找到她!”
221. 【221】怎么活下去
她是被迫上那辆车的,还是主动上那辆车?她会走到17楼,她来gk,只能是来找他的,可是她却并没有找他,为什么?这些疑问,不断地盘旋在司见御的脑海中。
17楼……17楼……
为什么她要上天台,又为什么要从天台上徒步走到17楼?司见御站在天台上,从天台的透明落地玻璃望着外面的一切。
灿灿……站在这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这里是她和他最初相遇的地方……相遇……
司见御的脸色再度苍白了起来,像是抓住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某种想法,手心中尽是冷汗……会是他所想的那样?可能吗?他顺着楼梯,从天台一步步地走向了17楼。
灿灿来了gk,去了天台,去了17楼,这些地方,都是他和她第一次相遇所去过的地方,她是在缅怀着什么吗?还是在道别着什么呢?
而当他走到了休息室门口的时候,突然心脏一缩,休息室的门口,并没有监控探头,只能从电梯那边的监控探头看到,当时的灿灿,应该是从休息室这个方向走过去的。
那么说,灿灿也曾站在这个休息室门口过吗?
那时候,灿灿走到17楼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呢?司见御的伸向着密码锁的手指,颤抖了起来。那时候,他正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听着方若岚的念书。
那时候,灿灿有打开过休息室的门吗?那密码,她是知道的!
手指,就像是耗尽着全身的力气,才按下密码锁的号码。
当休息室的门无声地打开的那瞬间,司见御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一切,从门的位置,可以看到沙发的局部,如果灿灿真的站在门口的话,那么她是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可是他却是看不到她的。
方若岚此刻还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思索着自己之前追着司见御出去的时候,听到的消息,似乎是关灿灿失踪了,离开了gk,却并没有和保护她的保镖碰面,而是独自坐着一辆陌生的车离开了。
虽然不知道关灿灿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方若岚却是高兴着,最好关灿灿是真的离开,一去不回,那样就不会妨碍她夺取司见御的心了。
因为之前跟着司见御跑出去的时候,她的包还落在了休息室里,因此方若岚这会儿是独自回了休息室拿包,不想才拿起包,正整理着的时候,门却突然开了,令得她整个人一惊,脑中瞬间闪过了之前关灿灿开门的情景。
只是这一次,站在门外的人却是司见御。
方若岚的神情顿时从惊转喜,奔向了司见御,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司见御的手已经倏然地掐住了方若岚的脖颈,把她压在了墙边。
“你今天都看到了什么?”他盯着她,声音冷得彻骨。
方若岚吓呆了,好半晌才呐呐地道,“什么看到……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3个小时前,你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到底看到了什么?!”他在一次地问道,那时候,如果灿灿真的曾经打开过休息室的门的话,以方若岚当时所坐的位置,应该会看到灿灿。
方若岚心虚着,明白了司见御问的是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啊,当时我就是在念着书上的文字而已。”她竭力做出镇定模样的回答道。
只是下一刻,那修长的五指,把她的脖子掐得更紧了,方若岚顿时觉得呼吸困难,本能的抬起手,想要掰开司见御的手。
但是她的力量,根本无法和他比拟,而他的双眼,此刻布满着浓到了极点的阴霾,“方若岚,你最好给我说实话,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冰冷的声音,敲击着她的耳膜,那硬如钢筋的手指,随着每一个字的落下,都在更收紧着一分。
这一刻,方若岚的心中升起了一种恐惧,只觉得如果她没有说实话的话,司见御真的会掐得她断气。
“我……我说……”她费力地开口道,总算是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稍微松了一些,“我是看到了关灿灿,她、她有打开过休息室的门,不过当时她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就关上门了。我…我是怕会打扰你休息,所以才没说的……”
方若岚还在为自己做着辩解,可是司见御却已经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了,脑海在刹那间,几乎变成了一片空白。
灿灿她……看见了吗?看见了他让方若岚代替着她念着这些书吗?他并没有去刻意地把这个当成一个秘密,却也没有想过要让她知晓。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方若岚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而已,唯一的可取之处,不过就是那声音而已。
他只是太想念着她的声音而已,当方若岚在念着书的时候,他可以想像着她没有失去声音,而他亦不曾做错过什么。
可是现在……
为什么,为什么灿灿看到了,却什么都没做呢?没有进来,没有让他知道,只是静静的离开而已。
那时候的她,又在想些什么呢?
方若岚只看到了司见御此刻面如死灰着。这让她的心中不由地更加的嫉妒,这些日子,这个男人的悲痛,伤心,各种疯狂的举动,不过都只是因为关灿灿而已,就连这会儿,几乎把她掐死,都还是因为关灿灿。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根本就不值得他这样。
看着他的手指渐渐地松开了她的脖颈,整个人就像个雕塑似的站着,一动不动,方若岚心中虽然还有着刚才那种频临死亡的恐惧,可是转念一想,这个时候,正是一个男人脆弱的时候,也是最容易攻占男人心的时候,当即,方若岚又柔情万千地再度贴近着司见御,“灿灿姐这样突然离开,就连个招呼都和你打,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像她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去爱。御,我和她不一样,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 我会把你好好的放在心上,会……”
啪!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已经被他狠狠地摔了出去,她的身子撞倒了椅子,然后跌到了地上。
方若岚痛得龇牙咧嘴,当她抬头的时候,只看到司见御居高临下地睨看着她,用着阴冷的声音说着,“你永远都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如果再让我听到的话,一定会杀了你。”
那声音,让人如置地狱。
司见御开着车,赶往着张怡的公寓,如果说灿灿真的是主动离开的话,那么她一定会联系她母亲的,即使他曾经嫉妒过,吃味过,却也比其他人更加的清楚,张怡在关灿灿心中的位置。
“告诉我,她在哪里?”当他站在张怡的面前,急切说出这句话后,张怡却是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道,“我不知道,灿灿只说想找个地方静一静,不想要任何的打扰。”
“你是她的母亲,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紧紧地盯着她。
“正因为我是她的母亲,所以我才更明白,既然你们已经解除婚约了,那么她去哪儿,都和你无关了吧。”
“解除婚约……无关……”他的身子猛然一晃,喃喃着几个字,只觉得这几个字,就像无数的尖针一样,每一个字,都会深深地刺痛着他,“是灿灿告诉你,我和她已经……解除了婚约吗?”这句话,他说得艰难无比。
张怡点点头,“她没有具体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只是说你已经不需要她了。”
心,就像是被狠狠地抽着,痛着,不需要?她怎么会以为他不需要她了呢?他比谁都更加的需要她,更加的离不开她啊!
猛然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休息室的那一幕幕,她是因为看到方若岚在休息室,念着那些书吗?所以她才会觉得他已经不需要她了吗?
可是……“她凭什么……凭什么这样以为呢?”司见御猛地抓住着张怡,那双艳色的眸子,此刻已经通红成了一片。
“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和灿灿解除婚约了呢?”张怡反问道。
他面色死灰,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是,他是和灿灿接触了婚约,可是那只是他的一时气话,他爱她啊,他比谁都爱她!
他的耳边,只听到张怡的声音在继续说着,“小御,灿灿是我的女儿,她的性格,我自然是再了解不过了,如果她觉得她和你之间还有一丝可能的话,那么她就不会离开,她一定还会努力争取。可是如果她离开的话,就代表着她已经不会回头了,是彻彻底底的想要忘记你。”
他的身体在迅速地变冷着,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要被冻结似的。
灿灿,不会再回头了吗,甚至于……她会彻彻底底地忘记他吗?这种可能性,光是想想,都让他痛到不能呼吸。
“不会的,她不会这样的,她不会忘记我的……”他喃喃自语着,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他还有力气站着,“我会找到灿灿,无论如何都会找到她的!”
如果找不到的话,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222. 【222】质问
他还记得她曾经说过,“如果我爱你的话,那么就不会离开你,可是如果当有一天,我真的离开的话,那么就代表着我已经不爱你,或者不想爱你了。”
那现在的她,是已经不爱了呢?还是不想爱了?
站在空荡荡的公寓中,司见御环视着整间公寓。听护工和保镖说过,自从灿灿离开后,就没人在再进过这里。
公寓里很是整洁,每一处地方,显然都经过了仔细的打扫,厨房里的餐具,摆放得整整齐齐,而所有的衣服,都已经清洗过了。他给她买的衣服,全都在衣柜中,而她自己以前带过来的那些廉价的衣服,却一件都没有了。
不止是衣服,整个公寓中,但凡是当初她自己带过来的东西,全都没有了。所以……她是彻彻底底的不想再和他有一丝瓜葛了吗?
当他走到卧室的床边,看着几本书放在着床头柜上,那些书,都是以前她经常坐在床上给她念的,可是现在,她却把这些书留下了,是因为已经没有念的必要了吗?
司见御拿起着放在最上面的那本寓言故事,坐在了床边,静静地翻看着。
每翻一页,他的耳边,仿佛又回荡着她那清亮悠扬的声音,而他的眼前,浮现的是她的灿烂笑容。
灿灿,灿灿!
这个名字,却是越想,就越痛!
“灿灿,我不会让你就这样简简单单离开的。”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擦着书页,那双艳色的眼眸中,所流露出来的,是势在必得的决心。
即使,她和他没有了婚约,即使她打算要忘了他,即使……她已经不爱他了,他都不会让她这样地从他眼前消失。
司见御在不计一切人力物力地寻找着一个人,而整个b市,差点也因为关灿灿而翻了天。
可是几天下来,却一点进展都没有,根本就找不到关灿灿的任何下落,就好像她是凭空消失了似的。
反而还出现的假消息越来越多,扰乱了查找的进度,简直就像是有什么人,在刻意地掩护着她似的。
而司见御的面色,也一天比一天更加的阴沉着。
但凡是他周围的人,这些日子,各个都胆颤心惊着,深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他。
可是偏偏就有人在这时候,要去触这个霉头。
苏瑷怒气冲冲地跑来找司见御,被江秘书拦了下来,“苏小-姐,你还是先回去吧。”
“你让开,我要见司见御,我要问问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灿灿离开的!如果今天见不到他,我就不走了!就算他是gk的总裁,也不能让灿灿离开得这样不明不白。”苏瑷大声地嚷嚷着,根本不管会不会有其他人听见。
江秘书只恨不得赶紧捂住对方的嘴,总裁这些日子,心情简直可以说差到了极点,她这样嚷嚷着,万一让总裁听到了……
可是奈何,怕什么,就会来什么。正当江秘书想着该如何让苏瑷走人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冰冷的声音,“好,我也想要知道个明白。”
江秘书一个哆嗦,转头只看到了司见御此刻正一脸面无表情地站在总裁室的门口。
然而,没等江秘书再反应过来,苏瑷已经一下子甩开了江秘书,蹭蹭蹭地奔到了司见御的跟前,“你也想知道个明白?真是好笑,不是你逼走灿灿的吗?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在冷落灿灿吗?你直到别人都是在背后怎么说她的吗?说她要被你抛弃了,说什么像她这样的人,想要嫁给你,只是痴心妄想,说她白白地给人看了场笑话,也不看看自家几斤几两……还有更难听的话,你要听吗?你要的话,我可以全部都说给你听!”
司见御怔住了,苏瑷说的这些,他从没有听灿灿提起过,“为什么她没有告诉我?”
你和灿灿既然都交往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她的性格吗?除非是到逼不得已,否则这种事情,她都会自己面对!”
苏瑷的这一番话,说得司见御哑口无言,是啊,灿灿从来都不是那种会告状,喜欢依赖别人的女人。她独立坚强,他曾多少次自己感受过。
“你对灿灿冷淡,你是gk的总裁,自然没人敢在你面前说什么,可是灿灿没什么显赫背景,什么冷嘲热讽,都是冲着她去的。”苏瑷继续道,“就连今天我来gk,从大厅到你这里这短短一段路,都能听到你手底下的这些员工在说着'一个哑巴,到底有什么好的,本来还以为司总会和方若岚在一起'之类的话,方若岚?你冷落着灿灿,就是和方若岚在一起吗?”
苏瑷胸口憋着一股气,这会儿全都噼里啪啦地倾倒而触,一想到那些日子,好友眼中的落寂和悲伤,还有方若岚的那种趾高气扬,那种仿佛找到了靠山似的不可一世,现在的她,一下子全都有了答案。
苏瑷每说一句,司见御的脸色,就苍白上一分。
灿灿都是独自面对着那些流言蜚语吗?他的害怕面对,却让所有的人,都误会成了冷落。
哑巴,哑巴!一想到那些说她的话,他的心中即愤怒,又自责,如果他可以早些察觉到的话,如果他没有想要听着方若岚的声音而幻想着那是灿灿的声音的话……
“灿灿也以为,我是为了方若岚所以冷落她吗?”蓦地,司见御盯着苏瑷问道。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这样以为,不过我知道,她曾经告诉过我,她会努力解决和你之间的问题,我知道,灿灿她是想要努力挽回她和你之间的感情的,如果不是你之后又对她做了些什么的话,她不会这样离开的!”甚至不让任何人找到。
司见御恍惚了一下,灿灿曾经想要努力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吗?倏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了那天,江秘书说过灿灿来了gk,而他半夜去公寓的时候,她却是在他的手心中写下了让他把婚约当成不存在。
也正是那一气之下,他才会脱口而出解除婚约。如果说灿灿那时候来到gk,听到了些什么,或者看到了些什么的话……
一想到此,司见御突然整个人跑了出去。
“唉,你去哪儿?”苏瑷傻眼了,她还没问出原因呢,也还没骂够呢。
可是司见御却完全没理会她,只是以着最快的速度奔向了监控室,以至于当监控室中的工作人员一见自家总裁喘着气跑进来,几乎吓了一跳。
“把16好的所有监控带子都找出来!”司见御厉声道。
那些工作人员自然不敢怠慢,没花多久的时间,就把那一天的监控录像全部都翻找了出来。
司见御飞快地看着那些监控录像,当屏幕上出现着关灿灿的身影是,他的瞳孔倏然地一紧,甚至连眼眶都有些发热。是太想念了吧,在见到了监控录像中的她后,越发的想念着她了。
在屏幕上,关灿灿和前台两个工作人员聊了几句,然后就上了电梯,电梯是总裁室的楼层,可以看到关灿灿和江秘书在说了几句后,又重新走向了电梯。
司见御还记得,那天江秘书说灿灿来过,然后因为他当时不在,所以又走了。
只是这会儿,电梯内,她所按下的楼层并不是1楼,而是17楼。
司见御震惊着,双眼紧紧地盯着屏幕,只看到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她走了出来,然后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回到了电梯中,只是和出电梯的时候不同,她进电梯时,脸上已经全是泪水了。
17楼,原来那一天,她已经去过了17楼了,是去找他吗?她满脸的泪痕,是不是因为听到了什么,又或者是看到了什么呢?那时—他正是在沙发上躺着,听方若岚念着书吧。
司见御冷汗淋漓,脸色晦涩莫名,所以她才会哭,才会在半夜看到的时候,在他的手心中写下那样的字吗?
他的视线落在了一直跟在关灿灿身后的一个保镖的身上,如果现在没办法从灿灿的口中知道什么的话,那么只能从别人的身上去了解了。
自然,当这个保镖被叫到司见御面前的时候,心底直打鼓,而除了保镖之外,还有那两个曾经和关灿灿交谈过的前台工作人员,也被一起叫了过来。
司见御的面前,播放着那段监控画面,面色冰冷地看着面前的三人,“我要知道,那天灿灿都听到些什么,或者看到些什么。”
那两个前台的工作人员面色惊慌,其中一人结结巴巴地道,“我们……我们没说什么,只是向关小-姐问好而已。”
然而当她说出了这句话后,司见御却是直接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凌厉的视线盯着她道“你是想让我直接去找唇语专家吗?如果你当时说的不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那么我保证,你接下去不止是在b市生存不下去,在其他地方也一样。”
这人当场吓得双腿一软,几乎整个人瘫在地上。
223. 【223】最让她痛的,是你
“我……我说,我们说,那天我们只是无意中在说不直到总裁将来会选择方小-姐,还是关-小姐,说总裁这些日子经常都和方小-姐呆在休息室,但是关-小姐到底有没有听到我们是真的不知道。”
两个人争先恐后地说着去,深怕司见御真的会不放过她们。
司见御的目光再看向了一旁的保镖,保镖一凜,赶紧道,“那天关-小姐去总裁室找您,您没在,后来她就去了17楼,当时关小-姐打开了了休息室的门,不过我没站得太近,所以不知道关小-姐到底看到了什么,只知道后来门关上了,关小-姐蹲在地上哭了很久。后来……关小-姐让我别说这件事,所以我也就没说了。”
司见御沉重地合上了眼帘,牙齿生生地把唇咬破,一缕献血去,顺着他的唇角流了下来。
而他的手死死地握成着拳状,指甲深深地嵌入着掌心,仿佛只有疼痛,才可以让他明白,他究竟做错了什么,又错过了什么!
那时候,为什么当她写在他的掌心上写下那句话的时候,他没有多问问清楚呢;为什么他没有想到,当他刻意的避开她的时候,她会承受着怎样的压力,旁人又会说些什么;而最最荒谬的事情,为什么他竟会明知道方若岚这个女人别有用心,却还纵容容许着她的靠近。如果不是他的放任,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不会有那么多的流言蜚语,灿灿也不会哭得那么伤心。
方若岚没想到自己还可以再见到司见御,那天,她倒在地上,听着他说的那些话,还以为她不会再有机会靠近他了,却没想到他会主动地出现在了工作室的门前。
方若岚心中一阵惊喜,果然,他还是舍不得她的,就算不是舍不得她的人,只是舍不得她的声音也是好的,反正她有信心,只要给再给她些时间,只要关灿灿不回来,那司见御最后一定还是会爱上自己的。毕竟她可比关灿灿更懂得如何讨男人的欢心。
这会儿的方若岚,丝毫没有注意到司见御眼中的那份阴霾,她的脸上漾起了灿烂的笑容,奔到了对方的面前,“御,我好想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扔下我的,那一天,你从车上救出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的心里是有我的,只是你以前一直没有发现罢了,我不会在意之前的事的,只要你以后可以好好对我就好了……”
这些话,方若岚故意当着全工作室的人面前说着,就是想要把他们的关系摊在明面上。她要让工作室的人知道,司见御和关灿灿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以后会是她方若岚的靠山。
可是没等到她的这些话说完,司见御已经打断道,“我来,可不是为了要对你好什么的,还有,御这个称呼,不是你有资格韩的。”
冰冷的声音,犹如刺骨的寒风,而他的话,更让方若岚满脸的错愕,就连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来不是为了我吗?”
“是为了你。”司见御淡淡地道。
“那……”
“我来,只是想要问你一句,”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眸中的那份死寂,让人心惊,就好像他此刻,只是在看着一个死人而已,“在灿灿离开的那一天,你并不是第一次看到灿灿站在休息室的门口吧。”
方若岚心惊,他……他怎么会知道的?知道这件事的,应该只有她和关灿灿两个人啊,关灿灿之前应该没对他说过,否则的话,他应该上次就问了,而不是现在才问。
“我……”她犹豫着,心中百转千回,想着解决之道。
只是他却没打算给她太多的时间去思考,“怎么,想不起来了吗?”司见御说着,对着身后的人道,“那你们去帮她想起来。”
“是。”一直跟在司见御身后的两个彪形大汉朝着方若岚走了过来。
“你们……你们要干嘛?”方若岚害怕地想要往后退,但是才没退几步,已经被其中的一人给牢牢地控制住了,而另一人,直接一巴掌甩在了方若岚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方若岚一边的脸顿时肿了起来。工作室原本在看热闹的人顿时全都愣住了,就连原本对方若岚忿忿不平,看不顺眼的苏瑷都愣住了。
这……这算是光天化日之下进行殴打吗?可偏偏司见御却丝毫没有要遮遮掩掩的意思。
方若岚一时之间被打懵了,直到另一边的脸颊也挨了一巴掌,才骤然尖叫了起来,“放开我,凭……凭什么打人,我要报警……放开我,放开我!”
可是任凭她再是叫喊,再是挣扎,却没有丝毫的作用,巴掌还是一下接一下地打在她的脸上。
倒是管哥看不下去了,怎么说,方若岚也是工作室的人,当即站出来对司见御道,“司先生,不管小岚做错了什么事情,也不能这样打。”
司见御状似漫不经心般地转头,淡淡地瞥着管哥,唇角溢出了一丝冷笑,“不能?你是在和我说话么?”
就像是在说着,对他来说,没什么是不能的,即使他这会儿把方若岚打死在这里,也无所谓一般。
管哥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工作室其他一些原本想要开口说话的人,这会儿也不觉地闭上了嘴巴。
任谁都能感觉得到,这会儿司见御周身所弥漫的那股冷冽的气压,似乎一旦触怒到他,那么下场估计就会和方若岚一个样。
司见御这才再度看向了方若岚,“现在愿意说了吗?”
这会儿,方若岚双颊肿得半天高,满嘴的鲜血,哪里还敢不说啊,连忙道,“我……我说,是、我……我是见过关灿灿……那天……念书的时候……她……她有打开过休息室的门……然后……然后又关上了……就像她离开那天……一样、一样……”
方若岚断断续续地说着,每说一个字,双颊和嘴巴就是一阵抽痛。
果然……是这样吗?司见御冷冷地睨看着眼前的女人,脑海中闪过的,是关灿灿的泪颜。那天晚上,灿灿又是用着什么样的心情,在他的手心中写下那些字的呢?
偏偏,他却愚蠢得没有去多想,反而还那样地对待着她!
“方若岚,你好,你很好,真没想到,我司见御也会被你摆上一道。”司见御猛地上前,直接一脚把方若岚踩在了地上,血-腥而又暴-力。
他的脸阴沉着,眸中透着浓郁的戾气,脚就这样踩在了方若岚的心口上,弯下腰,抓起着她的头发,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你说,灿灿会有多痛呢?”
那时候灿灿看到那情景的时候,有多痛呢?说着解除婚约的时候,又有多痛呢?决心要离开他的时候,还有多痛呢?
可笑的是,他却还在背后狠狠地推了一把。
方若岚只觉得全身都像是被剧痛所包围着,眼前这个她一心想要讨好、爱慕的男人,此刻却像是死神一样,随时会要了她的命。
她为他努力了这么多,可是他呢,却是张口闭口都是关灿灿,就算关灿灿一声不说得离开了他,可是他却还是不肯忘记关灿灿,甚至还为了关灿灿,这样得对她!
方若岚脱口而出道。“她有什么值得你爱的,只不过是她的声音刚巧可以让你入睡而已,可是如今,她不过是个哑巴,甚至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为你生孩子,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司见御的眸子倏然眯起,“你说什么?”
方若岚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他的手扣着她的下颚,那力道,几乎要把她的下颚给捏碎了。
“是……是梁……梁小-姐,梁氏集团的梁兆梅。”方若岚吃痛得道,“是她和关灿灿单独谈话的时候,我偷听到的,她……她说关灿灿根本就配不上你,对你来说,什么用处都没有……”
方若岚的下巴,整个被司见御捏得脱臼。剧痛令得方若岚整个人几乎晕厥了过去。
工作室的那些同事,有人想要冲上去,可是却又被其他人给拦住了,毕竟,现在的场面已经不是他们可以介入的了,司见御今天是摆明着要让方若岚痛苦了。
就在大家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苏瑷却突然出声道,“就算你现在真的弄死了方若岚,又能怎么样呢,更何况,最让灿灿痛的人,不是方若岚,而是你!”
此时此刻,也唯有她,敢对这个男人说这样的话。
司见御松开了手,转头看着方若岚,他白皙的手指上,沾着一些方若岚的血,为他的身上增加着一丝血-腥的气息。
他的薄唇掀了掀,慢慢地走到了苏瑷的跟前。
就算所有人都屏着息,以为司见御会对苏瑷出手,就连苏瑷自己都做好了被打的准备时,却没想到司见御却只是苦涩一笑,“你说得没错,让灿灿最痛的人是我。”
所以得到惩罚,最痛的那个人,也会是他!
————因为双11,咳咳,大家懂滴,所以今天就没加更了~~俺一会儿选商品购物去了,大家继续投票票,过了双11,明后天我会开始努力加更滴~~~~
224. 【224】疯了的举动
陆礼放觉得,眼前的情形实在算不上好。
他刚陪着兆梅从医院出来,就被阿御的人给拦住了,然后对方恭谨地道,“梁小-姐,司先生想请您过去一趟。”
一瞬间,陆礼放只觉得梁兆梅的手,突然抓紧了他的手,握得很紧。
“只是请兆梅过去?”陆礼放开口问道。
“是的,只是请梁小-姐而已。”对方回答道。换言之,司见御的请人名单中,并不包括陆礼放。
陆礼放皱了皱眉头,低头看着身旁面色有些隐隐难看的梁兆梅,随即又对着来人道,“如果要去的话,就一起去。”
对方似乎有些为难,“那我先问一下司先生。”说着,当着他们的面,掏出了手机,拨打了电话号码。
只是片刻的功夫,对方又笑笑对着陆礼放道,“司先生已经同意了,那么就请陆先生和梁小-姐一起去吧。”
虽然开口说的是“请”字,但是那架势却大有如果反悔不去的话,就会用上强硬的手段。
陆礼放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今天阿御是打定了主意,非见到兆梅不可了,而这次见面,恐怕也不会只是喝茶聊天叙旧吧,尤其还是在关灿灿离开,没有找到人的这个敏感时期。
梁兆梅似乎也明白着这一点,抿着唇,像是在迟疑着什么,片刻之后,又下定决心般地道,“好,我跟你们去。”
陆礼放自然也如之前所说的,跟着一起去了。
一处清幽雅致的餐厅,是gk旗下的一家店,只是此刻餐厅内没有任何的客人和服务生,正中央的桌边,司见御正静静地坐着,手中捧着一本寓言故事的书,垂眸看着。
灯光洒落在他俊雅的面容上,错落阴影,伴随着这份宁静的气氛,竟是雅到了极致。
“司先生,梁小-姐和陆先生来了。”代领着梁兆梅和陆礼放过来的男人在走进餐厅的时候,恭敬地通报着。
司见御缓缓地抬起头,收起了手中的书,微笑着注视着两人到,“既然来了,那就先坐下吧。”
而在他的对面,摆放着两张椅子。
陆礼放和梁兆梅坐下。
“想喝点什么?”司见御又问道,样子看起来和平时一样,甚至可以说比平时更加温文尔雅,说话的口气更加的温和,而脸上的那种盈盈浅笑,也更加地艳美。
可是越是这样,却反而让梁兆梅和陆礼放更加的不安。
“先不急。”陆礼放开门见山地问道,“阿御,你今天这样派人来‘请’兆梅过来,究竟是什么事情?”
在关灿灿刚离开的时候,陆礼放曾去找过梁兆梅,问过她关灿灿的离开,和她有没有关系,而当时兆梅是一口否定的。
这也让陆礼放多少松了口气,可是如今看来,他这口气似乎是松早了点。要是和关灿灿没关系的话,恐怕阿御也不会这种阵仗地见兆梅吧。
果不其然,司见御接下去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只是想问问兆梅,当初她让灿灿去梁氏的会谈的时候,后来究竟私下里和灿灿说了什么。”
陆礼放的心一沉,转头看着坐在身边的梁兆梅,而此刻,梁兆梅面色开始发白,手指不自觉地抓紧着裙摆,明显是在紧张着什么。
司见御却是拿起着面前的酒杯,轻轻地晃动着杯中的酒液,半垂着眸子,专注地看着流动的酒液,就仿佛那是此刻最最吸引他的东西。
“我现在一下子找不着灿灿,没办法去问她,所以只有先问问你了。”他悠悠地说着,“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方若岚那天听到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从你口中说出来的。”
方若岚?!
梁兆梅的脑海中蓦地闪过了那个看似甜美可爱,声音和关灿灿极其相似的女人。她还记得,那天她特意找借口,把关灿灿约到梁氏来的时候,那个方若岚来了。
这么说,她后来和关灿灿私下说的那些话,方若岚也听到了?!
那个方若岚,梁兆梅可以看得出,对方也对阿御有着别样的心思。若是听到了那些话,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了。
一时之间,梁兆梅的脑海中,猜测了不少的可能。说真的,当她听到关灿灿突然离开的消息后,也曾诧异不已,那个女人,可以爱阿御爱得很深,却也可以走得如此干脆。
而现在,该来的始终还是会来!
“我和关灿灿说的是:她将来很难再给你一个孩子,还有,她如今已经没有了声音,根本不可能帮你入睡,还有——”梁兆梅顿了顿,迎上着司见御艳丽却冰冷的眸子,“我对她说,你会爱上她,也不过是因为她的声音而已,即使不是她,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女人,也都会有这种可能性。”
乒!
原本还在司见御手中的酒杯,这一刻,已经落在了梁兆梅身后的地上,碎得一塌糊涂。
梁兆梅整个人僵直着,颊边仿佛还有刚才酒杯身擦过脸颊的那种触痛感。
司见御冷笑着站起身,“我以为我当初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灿灿对我的重要性,但是似乎你原来你并没有太清楚啊。”
“我说的都是事实。”梁兆梅咬了咬唇瓣道。
“事实?”他脸上的艳色更浓,眼神中的冰冷也更甚了,“你以为什么是事实呢?她有没有声音,能不能有孩子,都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需要你来说什么吗?”
他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兆梅,你以为我爱上一个人,会有多轻易呢?”
梁兆梅一窒,一时之间,答不出话来。
而司见御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刚才摔在地上的酒杯的玻璃碎片。锋利的碎片,被他握在手中,可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痛,只是把玩着,就像这碎片,只是一个玩具,丝毫不理会每一次的把玩,锋利的边缘,都会割破着他手指的皮肤。
只是短短的时间,他的手上已经被割得鲜血淋漓了。
“阿御!”陆礼放喊道,“你快把手上的碎玻璃放下,万一伤到筋的话,就麻烦了。”作为医生,他自然是清楚对方这样握着玻璃的危险性,一个不小心,可能手都会残废了。
可是司见御却置若罔闻,目光依然只是盯着梁兆梅,“你说,这东西真要杀人,是不是会很容易呢?”
梁兆梅脸色发白,只是愣愣地看着司见御举起着手中的玻璃碎片,眼看着就要朝着她捅过来,顿时失声尖叫了起来。
下一刻,却是陆礼放死死地截住了司见御的手,吼道,“阿御,你疯了吗?就算兆梅真的对灿灿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可是她也仅仅只是说了些话而已,并没有对灿灿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是吗?”
“那么要什么样的伤害,才算是伤害?”司见御冷笑地反问道,“我对灿灿说,解除婚约,所以我伤害了她,而兆梅对她说的那些话,同样的,也伤害了她。”
可是这些伤害,灿灿却从来都不曾说过。她没有声音,没办法去说出口,需要用写的,可是他却根本没有去好好的去关心她,让她根本就来不及去慢慢写下一切,去告诉他这一切。
“礼放,你说,是不是很讽刺呢?”司见御嘲讽地道。
陆礼放只觉得喉头一阵干涩,阿御此刻的样子,只让他真正觉得疯狂,要是真的找不回关灿灿的话,那么阿御他……
陆礼放只觉得一阵胆颤心惊,眼看着司见御的力道再一次的挣脱了他的手,手中的那玻璃随时会对梁兆梅造成伤害,陆礼放终于忍不住地道,“阿御,住手,兆梅现在怀孕了!”
司见御的动作猛然一僵,而梁兆梅的面色变得更加苍白。
突然,梁兆梅捂住了嘴巴,一副想要呕吐的样子,猛地站起了身子,冲到了餐厅外的树下,蹲着身子,猛吐了起来。
看着梁兆梅跑开,陆礼放这才喘出了一口气,对着司见御道,“我也不知道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问她她也不肯说,现在已经15周了,梁家那边还不知道,不过估计再过不久,她的肚子再大一点的话,到时候即使想要瞒着,也瞒不住了。”刚才,他就是陪着兆梅去医院做产检。
司见御依然沉默着,一言不发。
陆礼放继续道,“就算灿灿的离开,兆梅她也掺了一脚,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也许过几天就找到灿灿了,你难道希望到时候灿灿知道,你是一个连孩子都不肯放过的人吗?”
陆礼放刻意地提着关灿灿,果然,司见御松开了手指,手中的玻璃落在了地上,他的眼睛闭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似的。
片刻之后,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礼放,你说如果我真的让兆梅连孩子都保不住了,灿灿会说我残忍吗?”
陆礼放只觉得,好友像是在询问着他,更像是在透过他,询问着关灿灿似的。
简直就像是——走火入魔似的。
225. 【225】再次的呕吐
陆礼放该庆幸,最终司见御没有对梁兆梅下手。当然,这份下手,所指的仅仅只是暂时没对梁兆梅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如果过不了多久,能找回关灿灿的话,那么一切都还好说,如果真的找不回关灿灿的话,陆礼放怕不光是梁兆梅会有事,恐怕整个梁家都会脱不了干系。
只是,即使陆礼放无比的希望可以早一些找到关灿灿,但是搜查的结果,却还是没有她的丝毫下落。
随着时间的继续拉长,司见御眸色中的阴霾和眼底的青黑,也越来越重了。
当陆礼放来到公寓的时候,只看到茶几上,地上推着的都是酒瓶,而司见御正用着那伤还未好的手指,在白色的钢琴前弹奏着一首他从未听过的曲子。
尖锐而激烈的琴音,带给人一种沉重的压抑,甚至耳朵都带着一种刺痛的感觉。
那是绝望到了极点的琴音,是频临死亡的琴音。
直到琴声结束的时候,司见御才似醉非醉地对着陆礼放道,“你知道吗?这是灿灿所写的曲子,车祸的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感觉。方若岚伤了灿灿,我会让她生不如死,梁兆梅伤了灿灿,我会让她从云端跌落,然后还有——我,伤了灿灿最深的,其实是我,你说,我该怎么做,灿灿才会原谅我,才会让我找到呢?”
陆礼放安慰道,“灿灿只是一个普通人,以你现在这种地毯式的搜索,没道理会找不到她,只是可能会晚些罢了。又或者过不了多久,她会自动出现,毕竟,关灿灿是真的很爱你。”
“那如果她不爱了呢?”司见御突兀地问道。
陆礼放沉默着,不爱了?那即使找到了关灿灿,只怕又会是另一场灾难了吧。
“不会的。”这种时候,他也只能这样说,只因为此刻好友的眼中,有着一份少见的脆弱,如果这时候他回答“是”的话,那么阿御的这份脆弱,恐怕就会彻底爆发出来,“灿灿那么爱你,一定不会就这样不爱你的。”
司见御突然低低一笑,神态媚人却又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哀伤,“是啊,她一定不会不爱我的,她只是太生气了,所以才会躲着我,可是……”
司见御的身子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捧起了那本寓言故事,“我真的很想见她,很想要见到她……不管她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要可以让我看到她……”
他喃喃自语着,倒在了沙发上,闭着眼睛,双手死死地把那本寓言故事抱在了怀中。
陆礼放看着状似醉倒的男人,心中却想着,如果这会儿,阿御真的能喝醉到睡着,那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阿御,你睡着了吗?”他问道。
伴随而来的,是司见御缓缓地睁开了眼眸,沙哑地说着,“从灿灿离开后,我没有一天能够睡得着,就连1、2个小时都不能了。”如同饥-ke症一样,身体和头脑疯狂的想念着她,越是见不到,身体的干涸饥饿就越来越明显,“也许我现在还没疯,可是如果再找不到灿灿的话,我一定会疯吧。”
而那时候,成了一个疯子的他,灿灿还会再爱着吗?
就算她没有声音,就算她一辈子不能为他生下孩子,都不要紧,他只想要抱住她,只想要嗅着她的身上的气息,只想要告诉她,他错了,错得离谱,只要她肯原谅他,就算她要了他这条命,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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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距离b市不远的一个近郊小村中,关灿灿坐在小板凳上,手上拿着笔和纸,在写着什么。这些日子,她的生活几乎就像是在过着一种世外桃源的生活一般。在这个村子里,没有人认识她,没有那些纷纷扰扰,没有那些冷嘲热讽,有的只是小村中村民那淳朴的笑意。
这些暖暖的笑意,仿佛在慢慢的抚平着她心中的那种疼痛。
有小孩走近着关灿灿,好奇地看着关灿灿正在写的东西。关灿灿对着小孩微微一笑,抽了一张白纸,在纸上照着男孩的模样,随手画了一个卡通的形象送了小孩。
小孩明显很开心,叽里呱啦地朝着关灿灿说了一通,还很够意思地在她的脸上亲了几下,这才抱着刚得到的画儿蹦蹦跳跳的走开。
关灿灿轻轻地抚着脸上被亲过的地方,脸上的微笑更浓了。
穆昂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心头涌动。他最初只以为,灿灿是因为表哥的金钱和地位,才会选择和表哥在一起。
可是……现在看来,他是否猜测错了呢?她其实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她因为爱,所以才会选择和表哥在一起,而现在,也因为不爱,所以才会选择离开。而他呢,可以保护好这个女人,可以重新和她有一个开始吗?不再是有目的的接近,不再是为了去伤害谁,报复谁,仅仅只是因为他自己的心……在爱着这个女人。
走到了关灿灿的跟前,穆昂的目光瞥了一眼关灿灿手中的刚才一直在写的纸,纸上,明显是新写的乐谱,“又写了新的曲子吗?”他问道。
关灿灿点了一下头,这些日子里,她最多的便是时间了,而写着曲子,至少可以让她不要去想那些会让她心痛的事情,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也可以让时间过得快一点。
“飞机已经准备好了,可是,你真的打算去国外吗?”穆昂问道,“就算你留在国内,我也可以保护着你,不会让司见御找到你。”
关灿灿用笔在纸上写着:我想去国外散散心,而且以前也一直想去国外更系统的学习音乐,学习作曲,现在正好有这个时间了。
而真正的原因,并不是司见御能不能找到她,而是呆在国内,随时都可以轻易的看到有关他的话题,他的讯息。而每多看一次,多听一次,都会让她的内心掀起着波澜。而国外,却可以安静许多,不会有那么多关于他的消息,关于他的新闻……
穆昂沉吟着,片刻后说道,“那么你到了国外,你可以避开任何的人,但是请别避开我。我会想要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如果你有任何的麻烦或者困难,随时都可以找我。”
关灿灿看着穆昂,当初那个在学校中清清冷冷的少年,如今,却是她所能抓住的唯一浮木。如果不是穆昂的话,她不会那么顺利的离开。
关灿灿又在纸上写道:谢谢你这次帮了我,可是我恐怕没有办法给你什么回报。
他所要的感情,她给不了,现在的她,只想要治愈心中的这份伤痛,根本就无暇去顾及其他。去国外,也许一年,或者半年,她可以忘记御吧,可以忘记这份伤痛……
但是又或者……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份爱,太深,太刻骨,就连要忘却,都成为了一件好难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你没有办法回报!”穆昂道。
因为她不爱他——可是她的笔才在纸上写了两个字,他就倏然地按住了她手中的笔,不让她再继续写下去,“我要的回报,你一定给得起,也会愿意给。”所以,他不想要看到她在纸上写下那些拒绝他的话,不想要她再一次地去扼杀他的希望。
关灿灿疑惑地看着穆昂,只见穆昂继续道,“只要你将来在觉得合适的时候,给我写一首属于我的曲子就可以了。”
她怔住了,没想到他所提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要求。
“灿灿,这个,你愿意给吗?”穆昂眼中带着某种希翼地看着关灿灿。
如果,只是一首曲子的话,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突然,一种熟悉的反胃感觉涌了上来,关灿灿捂住了嘴巴,奔到了水槽边,低头呕吐了起来。
“呕……呕……”明明今天并没有吃什么东西,但是却还是呕吐得厉害,就像是要把整个胃都给吐出来似的。
穆昂焦急地跟到了关灿灿的身边,看着她吐到脸色发白,紧张地问道,“是吃坏了东西了吗?我马上找医生来给你看看……”
然而,关灿灿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只是双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腹部。
电光火石间,穆昂的脑海中倏然地闪过了某种可能。可能吗?可能会是他所想的那样吗?她都已经离开了司见御了,但是她难道现在已经……
穆昂身体僵直地站着,过了良久,才无比艰难地道,“灿灿,难道你……”最后几个字,竟似说不下去。
关灿灿抬头,对上了穆昂复杂的目光。
怀孕吗?她不知道,可是这种呕吐的感觉,却和以前那么地相似。
梁兆梅给她看的医院检查报告,还有母亲的话,都让她知道,她很难再有孩子了。所以,应该没有那么凑巧的……应该没有……
可……如果她的肚子里,真的又有了孩子的话,那么她又该怎么办呢?
孩子……这一刻,她竟然在希望着,真的可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孩子,她会给这个孩子全部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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