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没错你一脸啊！
澳洲箱水母，也称方水母，别名海黄蜂、夺命仙子，腔肠科动物。
本来这东西不太可能出现在中国的海域里，但或许是刘明的海神祝福太过强大，又或者这边刚好由于某种缘故生活着一只，正好被吸引过来，成为刘明专门用来对付挟持人质情况的一张底牌。
一张必杀的底牌。
这张牌一出，刘明自己也是没办法保住对方的生命，30秒内致死的速度，哪怕有对应的解毒血清，也得看来不来得及使用。
上次龙雨曦在游泳池被海蜇蜇伤，其实和这方水母是同样的生物类型，但毒性差距却是天壤之别。
普通大海蜇伤人，最严重的也能有几小时缓冲时间，但这箱水母毒伤，从它触手刺伤人的那一刻，已经可以开始倒数秒了。
“谁会开船？”
看了一眼应该已经成为尸体的那个驾驶员，刘明叹了口气，转向地上的一堆滚地葫芦，开口问道。
可是到处都是哼哼唧唧的惨叫声，居然没人应答。
靠！
刘明上前几步，顺手抓起那只令人谈之色变的方水母，还甩了甩它身上的水渍，就像是拿着一块破抹布似的，底下触角软软地垂下来，看上去拖泥带水一点都不犀利。
然而这些被刘明打倒的人，有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很快就认了出来。
“方水母！”
一声惨叫，大家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那人会无声无息地倒下，现在看来早已毒发毙命。
刘明可不用在乎这毒，什么水母敢特么的去毒龙王，别说水母了，水奶奶也不够看啊！
“小方啊，还得借你用一下哈。”
刘明倒是和这家伙混得挺熟，随意来到一个人旁边蹲下，笑道：“不会开船？那要你有什么用！小方，你和他好好亲近亲……”
“我会！！”
那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哪还敢有半点受伤哼唧的表现，大声吼道：“专业开船四十年，小爷爷您放心，保证又快又稳！”
事实证明，他居然不是吹牛逼，开船的速度的确让人竖个大拇指。不到一小时，就开回了黑石礁的那片海滩，远远望见了还没散去的警察队伍。
“小石头！我的孩子……”
年轻的母亲泪如雨下，一把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儿子，再也不愿放开哪怕一刻。
“都下来吧，还有那个开船的，水平真心不错，回头我打个招呼，算你有立功表现。”
刘明笑嘻嘻地走下船头，迎着无数呆滞的目光，跟杨文强说道：“杨叔，这帮人不但拐带孩子，貌似还玩走私，至于有没有别的什么，我觉得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员审讯吧？”
“没、没问题……”
杨文强咽了口唾沫，就算是素知刘明的本事，也还是被震惊得几乎说不出囫囵话。
“这这这……”
郑腾飞整个人跟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
“老大……老大？郑哥……郑处？”
身边的警员喊了好几声，才有点如梦方醒，略显慌乱地说道：“啊，怎么了？”
“那个……犯罪嫌疑人一共九人，其中一人已经死亡，死因似乎是因为某种生物毒素。其余八人已经全部控制起来，您看是不是先带回队里审讯？”
“好的好的。”
郑腾飞这回倒是没了领导架子，想了想，苦笑道：“直接带回沙河口支队吧，这活儿不是咱的功劳……”
“小郑，不用那么客气。”
杨文强打断道：“还是那句话，都是为了人民服务，何必强分彼此。这里距离你的地方近，还是去你那边吧。”
郑腾飞木然点了点头，他知道在哪里审讯也已经不再重要。
这案子和他基本没关系，他这个“郑处”，很长一段时间内，恐怕还得是“副处”了。
一众年轻的小警察，经过刘明身边时，目光中都有强烈的崇拜和惊奇。
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并不强壮的少年，如何能驾驶一艘小破渔船海上追踪，并且将这群足有九人的犯罪团伙全部缉拿归案。
大家瞬间理解，为什么一路青云直上的郑腾飞，在竞争这个关键位置上的时候，遭遇到了强有力的挑战。
如果说，这个少年就是杨文强秘密武器的话，那只能说，这简直是战略核武器级别的！
一己之力孤军深入，凯旋而归？
或许是战斗力爆棚的特种兵精锐，或者是哪个武术世家的优秀传人？
可是除了超卓的战力之外，这个少年身上还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色彩。比如他是怎么找到的这条船，怎么用小渔舟做到的海上追击，还有那个中毒死亡的人，似乎是生物毒素，虽然看起来像是意外，但这种情况下，是谁动的手其实也明明白白。
所有人都知道，刘明是帮了警察一个天大的忙，不但一举破获了棘手的儿童失踪案，把四岁的小男孩石磊安全无恙地带回他妈妈身边，而且还顺带挖出了一个规模惊人的走私团伙，很可能顺藤摸瓜就能够再有大收获。
但是另一方面，毕竟是有人死在船上，刘明作为重大嫌疑人，没法摆脱干系。
可这个时候，浑身仿佛都带着光圈的刘明，谁敢开口盘问？
本来是理直气壮可以带回去协助调查，却像是要去做多么不合情理、多么令人尴尬的事情一样，面面相觑，连杨文强都欲言又止。
还好，刘明自己倒也知道规矩，笑了笑主动解释道：“这帮人是我揍的，但死掉那个属于意外，不知怎么爬上船来一只毒性很大的海蜇，把这家伙蜇死了……”
呃！
众人翻了个白眼，心想你给出来一个明面的交代，这很好。
但……可不可以稍稍多用点心啊！
海蜇爬上船来蜇死人？你咋不说是外星人入侵地球，刚好抓了这小子做实验，实验失败了不小心把人弄死了呢……
“对对对，我们都亲眼见到的，是意外！”
“我当时就在正对着老李的地方，是一个海浪打上甲板，带了那只剧毒的水母，刚好扑在老李身上！”
“没错！就是我们下网捞鱼的时候带上来的这毒物，不小心伤了人，和这位小爷……呃、和这位小哥毫无关系！”
警察要哭了，你们虽然一个个鼻青脸肿，也用点心行么？
一个说海浪打上来的，另一个说是下网捞鱼带上来的，这就俩说法了，然后你居然还先给来了句“没错”？
眼看着这半死不活的八个人，目光偶尔扫到刘明身上，浑身抖了一下赶紧转开目光。真不知道他们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莫非这刘明会法术，召唤出一堆青面獠牙的恶鬼出来？
第176章 哭泣的女孩
“杨叔，我先走了哈，学校那边还有点事儿。”
刘明打了个招呼，身形却暂时没动。
他知道杀人无论如何都不是小事，虽然是借了一只方水母下的手，但这事儿自己很难脱得了干系，就看杨文强怎么说了。
当然，牛笔在身他也不怕，要是杨文强一点情分都不讲，公事公办的话，那最多就是看错了这个人，刘明想要脱身，办法还是很多的。
“好的，大明，辛苦啦！”
杨文强有过一点点的犹豫，毕竟按照规矩，最最起码也应该走个笔录和询问的流程。
但，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经过这次海上追击，杨文强对刘明的能力又多了解了一层，应该说怎样高估都不过分。这样一个人，有幸和自己交好，可以想象，未来不管遇到多么复杂难解的案子，只要刘明肯出手相助，想必都不是问题！
身为一个刑警，还有比这更爽的保险么？
所以，杨文强尽量顺着刘明的意思，不就是少个笔录么，那家伙横竖也是死有余辜，何必为了他那么死板。
再说了，从死因来看是生物毒素，从证人证词来看，虽然……有点没统一口径，但这都是可以教的，最多教一遍，这个死鬼一定会定性成为“开船过程中不幸遇到毒水母袭击，毒发身亡”，完全就是一场意外嘛！
刘明笑了笑，大摇大摆地从一堆警察眼前离去，有那么点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味道。
但他实际上算是在刑警队这边挂了号，但凡见过这一幕的人，哪怕不往外宣扬，但起码在这几个警察心里，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小石头找到了么？”
刚到家，龙雨曦看到刘明，就急切地问道。
呃，说好的小孩子不记事儿呢？
刘明汗了一个，还好自己幸不辱命，不然都没法面对这小丫头了。
“找到啦，明天你们又可以一起玩喽。”
晚饭后，接到了杨文强的电话。
杨文强反而像是下级给上级打报告似的，把突击审讯那几个犯罪分子的情况，简单给刘明说了说。
“大明，那几个小子全撂了。”
声音中有些掩盖不住的兴奋，杨文强激动道：“是一伙惯于跨国走私的团伙，经常往来中、日、韩三国，走私一些贵重商品，包括化妆品、品牌箱包服饰、电子消费品等等。根据现在的审讯结果，似乎还有深层线索可挖，只是这几个人其实都还算是喽啰，不知道更深层的东西。”
“我已经向上级打报告，请求出动大批力量，直捣他们在广鹿岛的老巢，估计这一仗，会有大收获！”
刘明莞尔一笑，觉得这杨叔五十岁的年纪，怎么现在燃起斗志跟20出头的小青年似的。
“走私团伙，还兼职人贩子？”
这事儿却得问一问，总觉得他们专业不对口啊。
“哈哈，其实是这样的。”
杨文强很快解释道：“本来他们不干这个，但这次，有个岛国的大老板，有某种古怪的癖好，希望出高价买下一个中国的男童，还必须得是三到五岁的。这要求有点诡异，虽然价格出得令人垂涎，但讲道理也并没有让这个团伙太动心，走私运货那是他们做熟的买卖，但倒腾人口实在有点不在业务范围。”
“但是这次走货的时候，想到那高额的赏金，毕竟还是财帛动人心，这艘走私船就在黑石礁那片荒芜海滩上停了一下，派了两个人出去转一圈碰碰运气。也是事情凑巧，刚好赶上石磊和他妈妈有那么半分钟的分离，立刻就被人盯上绑走，迅速开船逃遁。这甚至都得算是没有预谋的突发犯罪，要不是你追得及时，恐怕很难查出任何线索。”
“了解。”
刘明听了个大概，笑道：“那我就等着你们广鹿岛围剿凯旋的好消息！我看那个姓郑的警察的脸色，你俩似乎不太对付？”
“那倒没有。”
杨文强微微叹了口气，“小郑以前跟我也在一起共事过，虽然脾气急了点，也是个敢打敢拼的热血汉子。这次主要是刑侦总队那边空出个位置，他把我当成是假想敌，不想放过这次机会罢了。”
刘明无所谓地哦了一声，对这些警局内部的升迁竞争表示不感兴趣，挂掉了电话。
次日一早，这回没去送小曦幼儿园，刘明难得出现在早自习的教室里，引得不少人注目。
“嗨哟，稀客！及格大帝居然来上早自习了……”
“同学，走错教室了没？”
“刘明过来这边，班里统计高考后狂欢方案，你看看哪个更合适，就差你的意见啦！”
“老大，小曦那边没事儿吧？”
闹哄了一阵子，刘明心想自己也就是这几天经常不参加早自习，怎么弄得跟阔别多年似的。
先去班长那儿看了看那个什么狂欢方案，无非是毕业舞会、海滨浴场、登山野游这些传统项目，刘明摇摇头，笑道：“随大家的意思吧，我都没意见。不过好像有点缺乏创意嘛，敢不敢解放思想，给高中生涯留下一个疯狂而难忘的句号？”
班长邹阳眨眨眼睛，苦笑道：“要不你来想个辄？”
“行吧，我没事儿琢磨琢磨，反正还有一个多月呢。”
刘明当仁不让地答应下来，又跟蔡小超简单说了说关于小曦的事情，早自习基本也就过去了。
也不知今天有木有考试来着。
刘明伸了个懒腰，在正课开始前5分钟，走出教室活动一下筋骨。
下次牛笔的升级，需要512点经验，按照一般的考试频率，恐怕直到高考来临，也凑不够了。
马上五一假期，五一过后再有最后一个月，寒窗苦读拼搏十年的终极战役，即将正式开启！
虽然理科怎么考的问题还没彻底解决，但刘明就是有迷一样的自信。
就连最认为是鸡肋的海神祝福，都发挥了那么大的价值，小小一场高考，算的了什么。
千里眼那边似乎有人针对我的圈圈，这事儿回头找机会再试探一下，其实我真没什么恶意的，就是求帮个小忙而已。
“呜呜呜……”
随意漫步在校园外，呼吸清晨的新鲜空气，忽然听到奇怪的声音，明显是某个年轻女孩压低了声音在哭泣，不由得眉头一皱，循着声音找到源头。
“怎么了？”
看着身穿校服席地而坐，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嘤嘤哭泣的女生，刘明眉头一挑，开口问道。
第177章 嘿，我还就压不住我这暴脾气了！
那女孩生得颇为清秀，脸上纵横的泪痕更显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26
“刘明师兄？我没事，没事……”
似乎是不愿意多话，刘明还没来得及多问，她便匆匆起身，小跑着进了楼里。
呃！
我这么有名？
刘明摸了摸鼻子，确定自己肯定是不认识这个妹子，然而妹子倒是一眼认出他来。
没了遛弯的心情，刘明踩着铃声进楼，上了两层台阶，再次被压低的抽泣声吸引，抬头刚好见到刚才那妹子站在二楼走廊里，依然默默垂泪。
刘明抬头看了一眼，是高二六班的教室，也是自己曾经待过的教室，后来成了高三六班，才升到了现在的三楼。
这点细节，让刘明更多了一点同情，也不顾铃声响过便算是上课，反正他上不上课已经没人较真。
“怎么不进去？”
再次走过去询问，那女孩连忙解释道：“没事，我情绪不好，不耽误其他同学上课，出来缓一缓。”
这话言不由衷。
情绪不好以至于严重影响上课，那完全可以请假回家啊，这站在走廊里抽泣算怎么回事儿。
“真没事儿，刘明师兄，上课了你快回去吧，我自己安静会儿就好。”
女生推了推刘明，似乎天生就是不愿意麻烦别人的性子。
“还有谁要和沈思萌一样，觉得我的课听了伤感，想要出去清醒清醒的？趁课还没开始，请便！”
隔着高二六班教室并不太厚实的木门，一个略显尖利的女声传了出来。
沈思萌？
刘明这下算是知道了这女孩的名字，但对于事情的原委还是有点迷糊。
教室内，那个明显有点不高兴的女声，持续传来。
“再有一年多，你们就要面临高考！这是你们人生中的头等大事，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惨烈我想也不用多说了！但知道今天，你们还在这里浑浑噩噩，不知所谓地关心一些和学习无关的事情。”
这话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好像很多老师在表达不满的时候，都喜欢用这套词儿，简直都快成了教师套路用语。刘明倒也不以为意，只是觉得即便训斥学生，也没道理把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弄到教室外面哭。看沈思萌这副模样，她能犯什么天怒人怨的错误，值得这样大发雷霆？
可是接下来，不太对劲了……
“我知道孙政文老师带了你们两年，你们和她有感情，但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你们消极对待学习的理由！”
“我既然接替孙老师担任高二六班的班主任，有责任把你们每个人都培养成为优秀的人才。大家也都知道，我刚刚在育明高中带过毕业班，去年一本过线率达到60%以上，班里有9人考取清华或者北大，你们应该向这些师兄师姐们学习，把心思完全放在你们明年的考试中，不要被一些其他事情所干扰。”
原来是接替孙政文老师带班的？
刘明一下子就想起来昨天晚上那场大型车祸，孙老师现在还躺在病床里，情况应该是仍然不乐观。
不过，这位新老师有点不会做人那，虽然话说得像是设身处地为学生着想，但有意无意间就秀了一把优越，说什么一本过线率，讲什么清华北大的学生，话里话外好像是有点瞧不起辽师附中的教学水平，更瞧不起孙老师带了两年的这个班？
人家都重伤住院了，这话说得没意思。
“……不要像你们学校那个刘明似的，成天游手好闲不做正事儿，成绩刚刚够了及格就沾沾自喜，我可不希望我的班里，也出几个及格大帝！”
“孙老师回不来了，但你们的高考不会改变，你们的人生还把握在每个人自己的手中！我想，你们应该……”
我去，哥们这是躺枪啊！
刘明哭笑不得，就连外校的老师，都听过及格大帝的名头了，还当做反面教材，真是不知从何说起。
哥们为了牛笔升个级，容易嘛！
刘明无奈地笑笑，没为这句话生气，反而是对后面那句颇为不满。
什么叫孙老师回不来了！
那天自己是亲自参与的孙老师的抢救手术，医生交代得清清楚楚，48小时之内如果清醒过来，那基本就算是捡回这条命。现在可还没到48小时呢，医生都没下结论的事，你就敢在这儿跟学生胡说八道？
是，孙老师回来，你也就没了这个班主任的位置，对于你一个刚刚跳槽过来的老师，大概是有点影响前途。
但这样在课堂上不负责任乱说话，吃相未免太难看了点吧？
刘明有点忍不了，心想这班里的学生未免太乖乖宝了，这话都能听得下去？
要搁在高三六班遇到这种情况，别人不敢说，蔡小超和蒋娜娜这对绝代双骄、神雕侠侣，早就一本现代汉语词典飞去讲台上了。
说起来，居然是面前这个萌萌哒的小女生，表现得最为激烈，起码都因为抗议被赶出教室了嘛。
刘明很快就注意到，沈思萌听到“孙老师回不来了”这句话，眼泪顿时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呃，刘明递了张纸巾，劝道：“这货不会说话，你也犯不上哭这么惨啊。看样子你和孙老师关系很好？”
“孙政文是我妈……”
沈思萌哽咽了一声，泪如雨下，一张纸巾根本不够用。
什么？！
刘明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悲悲戚戚的小女生。
原来这就是孙老师的女儿，也正是在高二六班里。现在人家母亲就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你接手做班主任也就罢了，居然还以扰乱课堂秩序为名，把人家女儿撵出教室？
岂有此理啊！
沈思萌见刘明眼中寒光一闪，连忙拉住他衣角，解释道：“和齐老师没关系，是我自己心里难受，想出来静一静的。”
听到这话，刘明的怒气不但没有消退，反而因为沈思萌的委屈和忍耐，更加火上浇油。
你自己出来的？
那也不行！
嘿！
我还就压不住我这暴脾气了……
第178章 你的“道”是什么？
砰！
教室门被一脚踢开，刘明大大方方地牵着沈思萌的手，出现26在门口。
整个教室内顿时鸦雀无声，从学生到老师，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对男女，倒是都认识，不过……牵手是几个意思？
“你……”
高二六班新上任的班主任齐玉芹刚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却被刘明无情打断。
刘明根本就没看她，而是面向台下五十多个学生，冷笑道：“之前倒是不知道，咱们学校还有这么个全是女生的班级呢。”
什么意思？
班里超过半数的男生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这是指着鼻子骂他们不够爷们呢。
其实今天齐玉芹说的话，的确有点过分，尤其是最后一句“孙老师回不来了”，让很多人都心生不满，或许她本意是不能回来上课了，只是措辞上出了问题。但现在孙老师还躺在icu病房里，这样敏感的话，说得实在欠考虑。
不过，还没等有人质疑，刘明已经带着沈思萌一起闯进来，毫不客气地先开了地图炮，把全班男生都给损了一句。
“你们心系高考，那是正事儿。你们和孙老师没建立起什么感情，也无可厚非。”
刘明的声音，在数十人的教室内回荡，看也不看齐玉芹铁青的脸色，随手一拉身边的沈思萌，指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音调陡然提高了八度，厉声道：
“但你们就这么看着班里的女生被赶出去？如果被赶出去的是你姐姐、你妹妹，如果躺在病床上的是你的骨肉至亲，是不是你们依然会这么淡定地坐在教室里，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好吧，你们都是女生，胆子比较小，可以理解。谁让我不小心听到这事儿了呢，妹子们别急，哥来出这个头！”
刘明终于转向齐玉芹，语调反而变得柔和了很多，“齐老师是吧？我们这小家小户的，出不了那么多清华北大，实在怕影响了你光辉的战绩。所以现在，请你下课吧！”
只此一句话，刘明毫不避讳地跟齐玉芹对视，毫无所惧。
“下课！”
仿佛是有人终于反应过来，从教室的后排传出一声怒吼，“我上不了一本线，别耽误了齐老师的名声！”
“下课！”
又有四五个人异口同声，这次居然还有一个女生在内，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声援刘明。
“下课！下课！下课！”
到后来，整个高二六班里，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叫喊声，短促有力，热血沸腾，所有同学都站了起来，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竭尽全力大声吼叫，仿佛要把胸口的那团愤懑完全发泄出去。
那么好的孙老师，不幸遭遇车祸。
大家本来要组织一下今天就去看看的，但没想到学校很快给换了个班主任，一副傲娇的样子，言必谈曾经的辉煌，满嘴都是冠冕堂皇的训导，却少了一点应有的人情味。
你班里一本线60%？对不起，我达不到！
你教出了一届9个清华北大？对不起，我考不上！
但这不是你展示骄傲的理由，更不是你蔑视孙老师两年劳动成果的底气！
“造反了！全都造反了！”
面对这样的群情激奋，齐玉芹无法抵挡，跺了跺脚，冲出教室，噔噔噔就上了楼。
搬救兵去了？
刘明嘿嘿一笑，这楼里你最大的也就能找到曲兴华，也好，到时候我来跟他说！
回头看了一眼黑板，上面写了四个字。
师说。
韩愈。
一时兴起，刘明笑道：“作为师兄，这篇课文，我来和大家一起欣赏一下？”
曲兴华和几个副校长，带着怒气冲冲的齐玉芹来到高二六班教室的时候，刘明抑扬顿挫的声音，在教室门外三五步就可以清晰地听到。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刘明沉声问道：“什么是道？”
这个话题可就大了，连曲兴华等人也停下了脚步，暂时没进去打扰，想听听刘明这个名声响亮的及格大帝，如何解说所谓“道”。
刘明没有忘记课文，直接引用原文道：“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不焉，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韩愈同志认为，学习句读这玩意，是小处，而真正重要的，当然是‘解惑’。所以，我觉得韩愈同志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所谓道，首先是人生道理，其次才是学问知识。”
这话说得没毛病，而且还略带一点幽默，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听进去了，纷纷点头。
“至于人生道理嘛……”
刘明渐入佳境，手上随便捏了根粉笔却并没写板书，“每个人的理解不必追求一致，所谓大道三千，各有不同。你有你的道，我也有我的道。你觉得人生应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也大可以只求个安安乐乐，自在由心。”
“可最要紧的是，你得守得住你自己的道，不能乱，不能迷！”
刘明把粉笔往讲台上轻轻一丢，不偏不倚地钻进粉笔盒，肃容道：“就说今天这事儿吧，要是你们所有人告诉我，你们追求的‘道’，就是逆来顺受，就是忍气吞声，就是麻木不仁，那没问题，大不了我给齐老师道个歉，以后你们继续跟着她好好学习，努力高考就是了。”
“但如果不是……那么你们告诉我，就在刚才，你们把自己的‘道’，放在了什么地方？”
“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心里明明有不满，连表达都不敢？搞成这副样子，还求的什么学，还考的什么试！上了大学有了工作，也只是只会唯唯诺诺人云亦云的应声虫罢了！”
刘明瞥了一眼门外，淡淡地说道：“曲校长，几位老师，都进来吧。我这半吊子水平，也就够说这么多了。”
门开了，曲兴华领头，几个人依次进入，教室内再次静默，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刘明师兄这半节课，上得别开生面，让所有人都心悦诚服，甚至一下子就点燃了心底那团仿佛被压抑了很久的小火苗。
我的“道”是什么？
我是否不管什么时候，面对任何人，都敢拍着胸脯说出自己认定的那个“道”，而不必忌讳他人的言论？
如果我能做到，那么刚才沈思萌哭着离开教室的时候，明明心里也难过，为什么我却什么都没做。
莫非……那种难过，就是违背“道”的惩罚？
这样的事，一次也就够了！
现在怕是刘明师兄也面临危机，我不会再违背内心的意志，我要说！
这名学生，一时间竟有了“朝闻道，夕死可矣”的顿悟感，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曲校长，刘明师兄说得对，我不喜欢齐老师教学的风格，我们宁可选择自学，等待孙老师回来！”
第179章 代理班主任
站起来的人越来越多，都是一朝闻道，血脉贲张的年轻学生们。
26“我等孙老师回来！”
“我也不喜欢齐老师的课。”
“校长，让刘明师兄给我们上语文课吧，反正他考试成绩很稳定……”
“+1！”
“+10086！”
“刘明师兄来上语文课，我保证期末成绩提高20分！曲校长你敢不敢试试看？”
“哎那个谁，你上学期语文期末考的是131分，你确定还能提高20分？”
“呃……不要在意细节！注意领会精神……”
曲兴华接替刘明，站在讲台上，面对几十名学生，还有几个各怀心思的老师。
“同学们，对不起。”
曲校长一句话，就让旁边的齐玉芹脸色一白，知道恐怕自己这次告状，还是讨不到什么好处了。
果然，曲兴华续道：“齐老师是育明高中的特级教师、业务骨干，这次孙老师出了意外，本着对大家负责的态度，这才把齐老师请来，希望能够稳住班里的成绩，不影响你们一年后至关重要的高考。”
曲兴华叹了口气，看看静立一旁的刘明，歉然道：“可是刘明同学刚才给我上了一课，我很惭愧，这一课是我的学生用实际的事例给我补上的。正如韩愈……哈哈，韩愈同志，这个称呼不错。正如韩愈同志说的，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高考虽然重要，但相比你们的整个人生，依然不值一提。为了高考我们付出了很多，但不管什么时候，都得牢记自己心中的‘道’，如果失去了自己，强行压抑本性，那么即便高考成功了，我们收获的依然会是彻头彻尾失败的人生！”
“所以，齐老师，也向你说声对不起，你不再继续担任高二六班的班主任，只作为语文科任老师，做好自己的教学本分。”
齐玉芹哪还有脸再待下去，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一扭头就逃一般地离开教室。
就算是作为科任老师，也未必有勇气再踏入高二六班的教室了。
“校长威武！”
短暂的沉默过后，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被压抑了许久的天性，在今天被刘明和曲兴华彻底解放，一下子就觉得艰苦的学习也未必那么难以忍受，只要守住自己心中的那个道，痛痛快快战斗一场，又有何妨！
刘明也跟着微笑鼓掌，不是为了落跑的齐老师，而是为了这五十多个解放的天性。
“刘明同学。”
曲兴华却露出一个阴险的表情，眨眼道：“你赶走了我一个老师，是不是该还我一个？这半堂课我听了，很精彩，绝不是刚刚及格的水平！怎么样，以后高二六班的语文课，你都接管了？要是还行有余力，要不也顺便来做个实习班主任？”
呃？
一愣之后，更加巨大恐怖的欢呼声，几乎把整个教室天花板都要掀翻。
周围几个教室再也没法维持正常上课秩序了，连老师都不得不停下来，无数人涌到高二六班教室门口，看这里到底干啥，一会儿一次鬼叫的，提前高考发榜了？可还没开始考啊……
曲兴华不拘一格的用人，让刘明也是始料未及，这一手怪棋，看似随意，实际上却是异常老到。
高二六班刚刚赶走一个齐玉芹，这时候换任何人过来，都没法镇住场子，不管用什么态度去面对，都会显得夹生，总不可能和之前的孙老师相比，却偏偏绕不过孙老师。
这样的摊子，没人肯接。
只有一个异类，就是一手导演了今天这场大戏的原创者，刘明。现在刘明在高二六班的声望，瞬间从中立刷到崇拜，恐怕就算孙老师真的恢复健康回来执教，也未必能超过刘明的人气。
至于刘明本身的学习……反正也是90分及格啊，而且这个坚持要考理科的刘明，让曲兴华横竖都看不透，先来将他一军，看他怎么说。
刘明哈哈一笑，“我可不行，来跟学弟学妹们聊聊天还好，上课就算了。不过我有个更好的人选推荐，包大家满意。”
谁？
大家都有点失望，虽然自己还是高三党的刘明真的来做实习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这事儿透着十足的疯狂，其实高二六班的学生们也没抱着太大希望，但却没想到刘明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还说有好人选推荐？
唉，推荐谁来，也没啥意思啊！
“刘明师兄，你的道呢？你真觉得有人比你更合适？”
解放了天性的学生，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活力，当时就用刘明刚刚给大家普及的道理，攻击过去。
“当然。”
刘明认真地点点头，“孙政文老师，比我合适得多。”
孙老师？
大家都有点发呆，不是说伤势严重，卧床不起么，连icu病房都没脱离，说什么回来继续做班主任？
刘明这次没有云山雾罩，而是一跨步上了讲台，和曲兴华并肩而立，严肃道：“孙老师做手术时，我就在手术室内！她的情况没那么严重，大概再有几个小时，就可以脱离危险期，最多半个月，就能回来继续跟大家在一起。”
“这半个月之内的代理班主任嘛，如果曲校长是认真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试试啦！曲校长，实习也有工资的吧，你可不能黑我……”
哈哈哈！
教室里响起一片笑声，大家都知道这位及格大帝可不是缺钱的人，就凭他身边那个家资千万的好基友，他能穷到哪儿去？
这明显是跟曲校长针锋相对，故意消遣他的。
曲兴华也乐了，大手一挥，“我给你开正式教师的工资！”
笑闹着，忽然有个发颤的娇弱女声切入进来。
“刘明师兄，你刚才说的……关于我妈的病情……都是真的？”
沈思萌眼睛放着光，她明明刚从医院回来，从爸爸紧锁的眉头中，看到了一种不祥的意味。
可现在忽然见到了令人振奋的喜讯，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高兴的呢。
“当然，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我保证孙老师很快就能……”
刘明话音未落，忽然感觉到一个软绵绵的身体，直接就扑到自己怀里，放声痛哭。
沈思萌紧紧地抱住刘明，就好像抱住了母亲的生命，死也不肯松手，任凭泪水打湿了刘明的校服……
第180章 这事儿，必须得画圈
这就比较尴尬了。
高二六班新鲜出炉的代理班主任，怀里紧紧依27偎着一个班里萌萌的小女生，哭得稀里哗啦，弄得他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抱住？
太禽兽了吧！
啥也不做？
禽兽都不如啊！
“咳咳，我们……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孙老师的病情……”
好容易才让沈思萌把小脸从他怀里拔出来，最后那点眼泪也没糟践，全抹刘明校服上了。
“不好意思，刘明哥。”
瞬间变了称呼，从师兄变成哥了，教室里顿时一阵小小的骚动。
要说这沈思萌，虽然比不上宋馨然和郭俏蕾那种校花级的明艳，但在高二六班也算是班花争夺者之一，平时不少男生悄悄惦记着。
这一不留神，就有要沦陷的意味，好多人不甘心那。
有人狠狠掐了一下自己胳膊，暗骂自己傻了个逼的，刚才沈思萌哭着出教室，为什么我不第一时间跟上去，这是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啊。了不起就是吃老师一顿数落，那能算个屁！
现在完蛋了，这个机会已经被人牢牢把握住，成功地打入了沈思萌内心最柔弱的那个时刻，再想把他揪出来，怕是不那么容易了。
不过还好，听说这刘明师兄在高三班里也混得风生水起，好几个师姐都和他关系暧昧，或许……不至于对我们的萌萌下毒手吧！
可也保不齐！女朋友这种事，大家都在愁有没有，谁还愁多不多啊？
“我们也去！”
“我也去看孙老师！”
“一起去吧，我早就想去了！”
这回，高二六班算是学会了什么叫张扬个性，真是想干啥就干啥，这还是上课时间呢。当然，这其中不乏有几个沈思萌的爱慕者，实在不放心心中的女神跟着这个名义上的代理班主任一起去医院，到时候一来二去彻底成了一家人，他们还有个锤子的希望。
“去毛！”
刘明这才知道班主任没那么好当，尤其是他这种玩笑性质随便挂个名的，更缺乏实际处理的经验，只好干巴巴地说道：“去那么多人有什么用，沈思萌跟我去就行了！”
“可是刘明师兄，你刚才告诉我们要遵循内心的道。孙老师从我们一上高中就是我们的班主任，平时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都对我们照顾得无微不至。现在她受伤住院，我们要是还在这里无动于衷，那违背心里的道啊！”
我擦……
刘明感受到了什么叫作茧自缚，看来这“道”也不是随便忽悠的，搞得太高大上，砸下来谁都扛不住。
最后只得用孙老师还在昏迷中，需要好好休息的理由，这才劝住了大部分人，只带了几个代表跟着一起去医院探病。
这次去医院，刘明知道自己必须负责到底了。
当着全班同学还有校长的面，自己可是已经夸下海口，说孙老师半个月内就能重返校园。如果自己搞不定这事儿，别的暂且不提，以后还怎么面对沈思萌那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
你这牛逼也吹了，妹子也抱了，代理班主任也当了，然后没下文，是要被全班几十号人画个圈圈诅咒的。
这事儿……归根到底的确是得画圈圈啊。
刘明可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他所倚仗的，当然还是牛笔。
虽然说牛笔的圈圈前些日子被不知哪个大佬强力破掉，但估计对方也一定是请动了比较高端的存在，并不是随手就能破解的。
按照刘明的猜测，千里眼受困，最容易惊动的大神，可能是三十三天兜率宫的太上老君。
这老头子虽然在《西游记》中和猴子有点不清不楚，几次出手都竭力隐藏实力，但实际上本事绝对不小，不然也不会位列三清之首。
他哪知道，动手的何止三清，还加上了两位西方的圣人，这才合力破掉了牛笔随手画出来的一个圈圈而已。
这次孙老师在icu昏迷不醒，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刘明可顾不得嫦娥那边的小小龃龉了。
天天捣药的玉兔，贡献一点出来吧，我不嫌弃你那玉杵不干不净……
打定主意，刘明心里也稍稍有了点底。
这次一起去医院的，除了以刘明为首的几个学生之外，校长曲兴华也亲自来了。
毕竟孙政文老师在辽师附中兢兢业业一辈子，现在出了这样的意外，本来曲兴华就已经打算动身，却被忽然找上门来要求撑腰的齐玉芹打乱了节奏而已。现在齐玉芹已经被刘明鼓动全班同学，彻底变成了一个悲剧，曲兴华倒也想看看刘明是凭什么做的那个担保。从医院方面传来的消息，似乎挺不乐观呢，已经接近40小时，依然昏迷不醒，各项生命指标也飘忽不定。
在病房外面，大家先是看到了孙政文的爱人，沈泽群。
沈泽群当然是一夜没合眼，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承受着极大的精神压力，凹下去的眼眶中两颗黯然无神的眼珠，死死盯住那些他其实看不太懂的仪器数据，一旦有个风吹草动，赶紧跳起来按铃叫医生……
这些数据他虽然不懂，但也知道这是妻子的命啊！
医生有交代，若是48小时内可以清醒，那就算是脱离了危险期。
可现在……是上午10点，距离48小时的生死线，已经只剩下不到10小时了！
相濡以沫几十年的爱人，依然双目紧闭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乱七八糟的管子，凭借这些冰冷的药水、机械的辅助，来维持生命的继续，吊瓶上每一滴药液滴落，都像是滴在沈泽群心尖上，让他浑身都是一颤。
醒来！醒来！醒来啊！
沈泽群心里拼命的呐喊，但却牢牢记住医生的叮嘱，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来惊扰到病人。
“爸……”
沈思萌远远见到这个憔悴的身影，好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刘明见不得这种凄惨的场面，找了个理由躲在一旁，开始办正事儿。
玉兔！
大笔一挥写了两个字，一个圈子套了上去。
刘明已经想好了，如果玉兔问嫦娥的事情，自己了不起就实话实说，承认自己只能伤人，不能救人，就算得罪了广寒宫那也无可奈何，不过这次救人的事儿，无论如何也要让弄到玉兔捣的灵药。
随着刘明的笔锋，脑海中画卷里的那支牛笔，同步动作，写下玉兔二字，然后一道闪烁着暗金色光泽的圈圈，将其环绕一周。
然而，下一刻……
第181章 圈圈的奥秘
“等级不足！”
画卷中暗金色的圈圈在即将封口时，忽然消失得27无影无踪。牛笔居然再次自己动了起来，在玉兔后面补了四个字：等级不足！
啥？
刘明一下子就傻了眼，啥玩意等级不足，我这不是要探听玉兔的事啊，就算要探听，下一个也是何仙姑嘛。
现在我只是想通过这个圈圈，来给玉兔精打个招呼，让她想办法下界一趟，我得讨点给力的药物救人。
就这么简单个事儿，告诉我等级不足啥意思？
不科学啊，不合理啊。
刘明有点紧张了，这圈圈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弄明白的新功能，还没用几次呢，咋就不好使了？
要说圈个如来佛什么的圈不住，等级不足，那也就忍了。
这可是玉兔啊！
玉兔都搞不定的话，还能干点啥，那几乎是天庭最弱的存在了吧，再往下排只好排弼马温什么的了——甚至连弼马温都保不齐啊，这个岗位上可是曾经出过大神，说不定就有那个给力的人物想去体验一下大圣昔年的生活什么的。
刘明慌了神，生怕是刚才自己这圈子画得不够圆，或者是其他什么问题。
继续！
左一个圈子，又一个圈子，在玉兔两个字外面，密密麻麻画了足有几十上百个圈子，却只是换来了上百个冷冰冰的提示——等级不足！
你妹啊！
好歹给句明白话，为什么不行了？
是不是前天这圈子被人破掉，直接损了本源什么的，那也总得给我个补救的机会吧，这东西要怎么修理，给开个材料单子也好……
“刘明哥，我妈还是没醒过来，医生说如果48小时内……”
沈思萌找来了，刘明咽了口唾沫，苦笑道：“稍等哈，我这里……有点事儿。对了，你带笔了没有？”
“啊，带了……”
“给我用用！”
刘明换了几支笔，依然是没什么卵用。
“刘明师兄，你……不去病房看看？”
“刘明同学，你说孙老师可以半个月内回学校上课？到底有什么依据？”
大家都很奇怪，先前还说得很笃定，现在怎么怂了，只是躲在走廊的一角，手里拿了张纸，写写画画不知什么内容。
都等着你揭晓谜底，孙老师到底怎样才能脱离危险期呢，你这写啥呢，开药方也轮不到你啊……
刘明换了七八种笔，画了大小形状各异的几百个圈子之后，渐渐绝望。
没说明书的三无产品，你特么又赢了！
要不是现在已经绑定，刘明恨不得把牛笔直接丢进马桶里泡一泡，看你还牛逼不，还傲娇不。
一会儿能行一会儿不能行，太坑了啊，我话都喊出去了，妹子都抱过了，现在给我来个不好使，我这面子也泡进马桶了好不好！
心烦意乱之下，刘明无意中胡乱划拉了一笔，自然而然地又是一个圈子，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反着画的，并不是他习惯的画圈方向。
等级不足是吧？
我懂的！
刘明气呼呼地盯着脑海中的画面，等待那气死人的四个字出现。
然而……
“目标并非凡人，无法完成禁锢。”
这！
刘明瞪大眼睛，看着这句陌生的提示，越发迷糊。
总算是有了点不一样的消息反馈。
但还是看不懂啊，目标并非凡人，那是一定的，目标是兔子啊。
虽然兔子和鸭子、鸡一样，其实也可以指人，但自己写下玉兔这俩字，明明白白不是凡人。
但这圈圈禁锢，从来都是对凡人无效啊，怎么现在反而来这么一句？
等等！
凡人？
刘明浑身激灵一下，难道说，反过来画这个圈子，针对的就是凡人？
这得试试啊！
嗯……就曲校长吧，拿你做个试验别介意。
刘明迅速在纸上写了曲兴华三个字，然后逆时针画了个圈圈，套得稳稳当当。
牛笔画卷之中，这次是银白色的光环瞬间亮起，并没有失效。
几个呼吸间，病房里就传来了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呼。
“哎！这……这怎么了？我怎么觉得有东西挡着我过不去！！”
刘明心中一凛，第一时间取消了圈子禁锢，倒是轻车熟路，想来也不至于引起曲兴华太大的怀疑，了不起就当成是那些怪力乱神的灵异事件，忐忑个几天也就过去了。
要是重名的，怎么说？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刘明暂时没有条件去做进一步的研究。
瞪大眼睛盯着那个缓缓转动的银白色圈子，似乎和之前暗金色圈圈差不多，只是颜色有明显区别，也是各种玄奥难解的符号在圈子上若隐若现，显得逼格很高，不像是随手画出来的圈圈，而是花费无数心血，精心打造的法宝，上面镌刻了无数法阵灵纹。
咦？
这里……
刘明忽然瞳孔一缩，看到了那些奥妙符文中间，夹杂着几个极其细小的数字，居然是自己熟悉的阿拉伯风格。
“1/10。”
这组数字实在太过细小，如果不是刘明今天被这圈子折磨得********，足足画了几百个才终于有了新的收获，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死死盯紧了它，也就不会注意到这唯一能看懂的信息。
1/10是什么意思？
按照一般的理解，这是一共需要10个什么东西，现在完成了1个。或者说，一共有10次机会，用掉了1次。
刘明很快就确定了后者，这是说，我一共可以画10次圈圈？
接下来顺理成章地联想到，那个暗金色的、可以禁锢神仙精怪的圈圈，自己一共用过了几次？
数！
首先是禁锢嫦娥发掘新功能、而后金老板吃到过两次、龟丞相先后吃到过两次、马面先后吃到过两次、还有那个牛头的老情人也吃到过一次，这一共是八次。
再加上昨天刚刚用到的，先后两次试图禁锢千里眼，却被人破掉……
刚好10次！
我了个大草！
刘明瞬间内牛满面，这才知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浪费掉了什么！
10次啊！
足足10次极其珍贵的机会，却因为这没有说明书的三无产品，只在最最隐蔽的角落给了这么一丁点提示，完全没注意到。
这圈圈原来是有使用次数限制的，不是毫无代价地随便使用！
现在……
刘明仿佛看到这样一个场景：
某人通过某种途径，得到一条皇家血统气质高贵极品品相的纯种藏獒过来，身价超过七位数！
然而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当成是最寻常的乡下土狗，当天晚上就给杀掉，炖着吃肉了……
第182章 顺则仙，逆则凡？
自己就是这个杀狗吃肉的笨蛋啊！
可这真心不怪我啊，那几个数27字，小得就差用显微镜才能看清楚，我差点看瞎了氪金狗眼才注意到，坑死老子了！
刘明进一步推论，这个1/10，说明这圈子正反都有10次机会，现在关于仙怪的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浪费掉了，还剩下9次可以禁锢凡人的机会，总算还能发挥点余热。
那么，从“等级不足”四个字来判断，再结合10这个具体数字，刘明得出了大概的结论。
这圈圈也是跟着牛笔的等级走的，等牛笔升级到11级，很可能可以再增加一次使用机会。
这个猜想是否准确，只能等到时候再验证了。
顺时针画圈是困仙，逆时针画圈是锁人？
不对劲呀，说好的顺则凡，逆则仙呢？《仙逆》我是看过的呀，骗不了我的……
刘明眼珠转了转，暂时放弃了对这圈圈的进一步研究，因为现在不是时候。
现在的核心问题是，孙老师的病，怎么办！
一下子失去了最大的倚仗，即便现在牛笔还在，但刘明已经没法利用牛笔的圈子随意沟通三界。
身上的好东西还有不少。
包括千里眼送的无字天书、牛头留下的孟婆的藤条、孟晓虹晋升三尾时褪下的一身狐狸皮毛、马面那边敲诈到手的六道轮回骰……
但这些东西显然都和治病不发生半点关系。
刘明最终的目光焦点，落在手心的三张符箓上。
祛病符。牛笔升级到10级之后开启的画符功能，第一个就是这祛病符。
现在手里下、中、上品祛病符各一张，按道理是最符合现在的情况。
可惜这东西自己早就试验过，效果令人很失望，接连浪费了许多张，都像是泥牛入海，看不到一点点动静。
“孙老师醒了！”
一个惊喜的声音，打断了刘明的思路，赶紧进了病房，果然见到虚弱的孙政文老师，已经微微睁开眼睛，先看到了双目含泪的丈夫，和眼圈红肿的女儿。
“呵……都来了？”
孙政文本来就是个挺清瘦的中年妇女，经过这一番又是住院、又是手术的折腾，看着就有气无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怎么班长他们几个也过来了，都……不用上课的么？”
“老师，先别管这些了，你感觉怎么样？”
高二六班的班长是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生，中规中矩地说一些关心的话。
刘明反而被隔在比较后面，看着孙政文脸上微微漾起的血色，忽然有些不安。
很快，闻讯赶来的医生，分开人群，查看了孙政文的身体状况，提取观察了各项仪器数据。
“恢复得还不错，再观察一阵子，应该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医生最终面无表情地说道：“家属跟我过来，办一下相关的手续。”
刘明悄悄跟了过去，和孙政文的丈夫沈泽群一起进了医生办公室。
“大夫，是不是……不好？”
沈泽群刚离开病房，眼泪就忍不住涌了出来。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话或许也就能安慰一下刚刚苏醒、不太了解自己具体状况的孙政文，以及社会阅历还比较懵懂的几个学生罢了。
车祸重伤，超过40小时的昏迷，这么快就转普通病房？
这只不过是一句安慰的托词而已。
果然，白发萧然的医生叹了口气，忽然咦了一声，盯着沈泽群身后的刘明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医生正是之前给孙政文做手术的董主任，当时刘明作为“实习生”，还曾经配合过那么一台手术，虽然刘明能做的都是最为低级的事儿，但董主任也算是有点印象。
“嗯……是我老师。”
刘明随意搪塞了一句。
董主任微微点头，再次叹息道：“病人的情况，的确不好。从监测的数据来看，车祸受损的脏器，尽管我们做了最大的努力，还是不可避免第出现了全面衰竭。从仪器检测出的情况分析，现在完全没道理可以清醒过来。”
“所以，病人这次不正常的清醒，如果没有极特殊的其他原因的话，也只有一个可能……”
话说到这里，已经不用明说了。
四个字，在沈泽群和刘明脑子里，呼之欲出。
回光返照！
沈泽群就跟浑身脱力一样，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表情呆滞，久久没有一句话。
苦苦守候了两天一夜，终究还是到了最后的时刻么？
董主任交代完最基本的病情，没有多说一个字。
这时候，甚至连“节哀顺变”这样的词，都容易刺激到极度脆弱的病患家属，身为经验丰富的医生，深知唯有闭口不言，才是最稳妥的方式。
刘明知道，留给孙老师的时间不多了。同样，留给他能够想办法的时间，也不多了！
死马当作活马医？
这比喻比较难听，但事实的确如此，刘明唯一还能一试的，只有手里这几张祛病符。
要是依然不好使，今天自己这个逼，装得可就过头了。
半个月内回学校上课？
整个高二六班的全体学生，都听得真真切切。
可当时刘明寄以厚望的，是玉兔精能够给自己提供灵药救命。
谁知道那圈圈关键时刻掉了链子，现如今只能赌一下祛病符能不能创造一个奇迹了。
上品祛病符，也只有那么一张，是偶然进入了一种随意为之的奇妙心境，才妙手偶得的。
刘明孤注一掷，手中扣着那张上品符箓，走进病房。
“刘明同学是吧，你过来一下。”
病床上的孙政文老师精神头似乎比刚才又好了一点，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刘明进来。
“我听说，校长把我们班的担子，压在你身上了？唉……你也只是个学生，还即将面临高考，这可有点难为你啦。不过……好在你的成绩很稳定，大家有目共睹。”
孙政文居然是先开了个玩笑，随即正色道：“我恐怕是回不去了，在合适的新班主任到任之前，刘明同学你就多费心一点吧……”
原来，她也并非全无预感！
这句话一说，病房里许多人脸色都有点变了。
第183章 看！有飞碟……
“呵，不要这个表情，谁没有这一天？”
孙政文轻轻喘了口气，27淡淡道：“我想和老沈，萌萌单独说几句话。”
交代后事的语调越来越明显，其他人毕竟是外人，包括曲兴华、刘明在内，被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刘明没有更好的办法，也找不到更恰当的时机，只好一咬牙，忽然指着窗外大声道：
“看！那边有飞碟！！”
啊？
任何人在遭遇这样突发事件的时候，第一时间都要扭头去看一眼，甭管这个事情多么不合时宜，多么破坏气氛。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家目光转向窗口的一刹那，刘明手中扣着的上品祛病符，已经悄无声息地贴近了孙政文的身体。
之所以这样搞，是因为刘明之前尝试下品符箓的时候，每次都有那种醒目的绿光出现，非常吸引眼球。
下品都这样，上品恐怕更是会映照得满室皆碧。
但现在人家已经打算和家人说话，刘明再不动手就晚了，只好用这种最低级的视线转移方式，简单做一个遮掩。退一万步说，就算绿光真的无法遮掩，大可以推到飞碟上去嘛，外星来客的事，向来是最为神秘的，是很好的挡箭牌。
然而这一次，出乎刘明意料之外，想象中的绿光并没有出现，刘明手中的符箓消耗掉了，但却毫无异状，仿佛只是凭空化作虚无，看不到任何一点点痕迹。
“刘明，你看到什么了？”
曲兴华语气稍稍有些责备，现在是孙老师最后的时刻，何等严肃和沉重，你这样大呼小叫的，太不庄重。
之前信誓旦旦说孙老师病情无碍，现在看来显然是太乐观了。不过这种药石难医的症状，大家倒也不会去苛责刘明，但不论如何，在这个时候保持基本的安静，还是可以做到的吧？
“飞碟啊！”
刘明信誓旦旦地用手比划了一下，“你们都没看到？这么大的一只，圆形的，扁平的，就在刚才划过窗外，好像还有一束光投射过来呢，只是不太明显。”
众人皱眉，连几个学生都一脸的蒙圈。这时候，你讲什么科幻故事啊，又是飞碟又是光束的，你咋不说外星人入侵地球，选择先占领这家医院呢？
沈泽群、沈思萌父女留在病房，其他人都出去了。病房外的走廊里，气氛极为沉重，大家相顾无言，等待着那个最后时刻的到来。
现在哪怕是最迷糊的人，也明白了一切，孙老师忽然的精神振奋，不是病情好转，而是燃烧生命最后的精气神，来跟家人度过最后的时光罢了。
情绪化的几个女生，已经开始默默啜泣，就连校长曲兴华的脸色也不好看，不住地叹气摇头，对一个优秀教师的即将故去，表示深深惋惜。
只有刘明的心情是忐忑中怀有一点期待，不知这上品祛病符，到底有没有一点效用。
半小时过去了……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低着头，偶尔目光相对，也只是挤出一个无意识的表情。
一小时过去了……
董医生路过这间病房，似乎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倒也并没停步。
忽然，病房的门打开了，沈思萌迈步走出来。
众人心中狠狠地一沉，目光齐刷刷地盯在沈思萌身上。这时候沈思萌出来，是意味着……孙老师，去了么？
然而……
沈思萌居然是红着脸跟大家点头致意，跑了趟卫生间，重新钻进病房。
呃，虚惊一场！
又是一小时过去了……
学生们还不觉得如何，曲兴华毕竟是有过几次类似的阅历，脸上渐渐开始出现一种诧异的神色。
回光返照这种事，通常也就是两三个小时，只有极个别体力精力比较旺盛的病人，才会拖得比较久。孙老师即使不是这次车祸，身体也是比较孱弱的类型。从刚刚医生过来检查算起，已经超过两小时，看来老孙是舍不得还没上大学的孩子啊！
曲兴华眼眶也微微湿润了，心中很难过。
三小时后，董医生再次出现在门口，满脸都是古怪的神情。
“我进去看看。”
担任附属第一医院外科主任十几年的董杰，终于可以确定，这个名叫孙政文的病人，很不正常！
按照刚才的身体指标来判断，早在两个小时前，她就应该大限已至，无力回天。
可……这两个小时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一直撑到现在？
莫非是自己诊断出现了失误？如果是那样的话，可不敢耽误了病情，必须重新做个判断。
不多一会儿，连沈泽群和沈思萌父女都被请离了病房，在走廊里莫名其妙地发呆。
聊得好好的怎么还带撵人的，这医院到底搞的什么东西？
只有刘明脸上，跳跃着希冀的光芒，医生重新关注，是不是意味着病情有了转机？莫非是那张上品祛病符，总算能发挥一点作用了？
这符箓到底是怎么个玩法啊，下品的连感冒都治不了，上品的连这种必死的病症都能救回来？
那这等级的分别，到底在什么地方！
董杰也并没在病房里停留太久，大概十几分钟就带着一脸迷茫懵逼的表情出来，也没跟家属打招呼，匆匆去了医生办公室。
这……什么意思？
大家都没看懂，沈泽群赶紧追上去问道：“医生，情况怎么样？她……还能撑多久？”
撑多久？
董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从各项数据来看，这个叫孙政文的女人，能撑多久不敢下结论，不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比自己活得长……
但这个结论是如此扯淡，董杰表示自己没法下结论，必须得尽快召集医院专家会诊，看看到底问题出现在什么地方。
为什么一个已经可以下病危通知书的患者，几个小时之后忽然恢复健康，现在就算是立刻办理出院，都完全可以。
董杰觉得一定是自己出了错，但经过数次检查，分析，实在找不到错处在哪，只好请求会诊，集思广益，查找症结所在。
第184章 龙龟醒来
一大-波医生正在靠近，很快就挤满了这间icu病房，连孙政文的两个至亲27都被挡在门外。
这是怎么了？
沈泽群和女儿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喜。
原本已经是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现在忽然医生齐聚，莫非是出现了某种转机？
不管怎么说，情况已经不能更糟糕，现在任何的转机，都是积极的！
哪怕是半身不遂、瘫痪、甚至是植物人，也好歹有一口气在。只要人不咽气，这个家，就是完整的！
刘明越发笃定，上品祛病符发威了，只是不知道孙老师的身体恢复到了什么程度，这需要等待进一步的结论。
会诊进行了数个小时！
从傍晚一直到深夜，谁也没有走，因为这时候拖得越久，反而说明情况越好，大家都是越等越有精神，尤其是血脉相连的沈思萌，紧张得紧紧抓住刘明的衣襟，病房里每一点响动，都让她患得患失。
终于，病房门打开，医生们鱼贯而出。
所有的目光都锁定了打头的董杰医生，看他怎么说。
董杰此刻的表情，甚至有点失魂落魄。
足足几个小时的会诊、讨论、分析……
这些在医院工作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医生们，似乎是生平第一次，对自己所学的专业，对自己这身医术和丰富的经验，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孙政文……康复了！
是的，不是病情好转，而是病情康复，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非但如此，很快就发现，除了这次车祸留下的一些本来不可逆转的外伤全部不可思议地全部痊愈之外，甚至连一些陈年的慢性病，比如说风湿性关节炎、比如说轻微哮喘、比如说静脉曲张……也全都不复存在！
这些原本是作为教师职业最常见的职业病，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方法根治的，也在几小时内，不翼而飞。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董杰的第一句话。
“病人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做了什么或者是吃了什么？”
沈泽群不敢怠慢，仔仔细细回忆，把所有能够想起来的细节全部提供给医生。
没吃任何东西，只是和每个人都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和家人一直在聊天？
董杰表示压力很大，眼前发生的事实，颠覆了他行医几十年的经验，这……简直不科学！
本来以为是进入到回光返照期，和家人交代完后事，也就燃尽了最后一点生命力。
但是……人家越聊越精神，越聊越健康，到现在已经是病痛全无，比自己的身体都健康啊！
这算是什么治疗方式，谈话治疗？俗称话聊？
演小品呢啊！
“嗯……首先跟家属说声对不起。”
事已至此，董杰只能是接受现实，歉意地微微躬身，说道：“可能是我们的诊断有误，但……现在我们也只能用奇迹来形容。总之孙政文的病情已经基本恢复，除了手术后身体的自然虚弱之外，完全是个健康的正常人了。按照一般的处理方法，现在的身体状态可以办理出院，但由于情况比较特殊，我们还是希望她可以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啊！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沈泽群和沈思萌欢喜得快要爆炸，连里点头。只要人还在，多住几天院算得了什么。
沈泽群握住董杰的手，激动得连连摇晃，各种感恩各种感谢，完全是溢于言表。
董杰苦笑一声，他倒是很想分享这份喜悦，很想接受家属的这份谢意，然而……讲道理这次孙政文的康复，和他们医院的治疗，实在扯不上什么关系。
奇迹？
可奇迹总也得有个发生的缘由吧！
曲兴华等人，开始把古怪的目光转向刘明，目光中有狐疑和询问。
只有他，在孙老师还陷入昏迷的时候，就断言她可以醒过来，并且可以在半个月内重返校园上课！
到了医院里，医生的诊断一度让大家认为，刘明只是表达一个美好的祝福，并不能作准。
但现在，事实验证了刘明的说法。
此人竟能未卜先知？
“会不会是……刘明说的那个飞碟，那道光？”
终于有人想起来刘明扯的那个蛋，提了出来。
于是，这次的医学奇迹，总算是有了一个能说服所有人的结论，尽管这个结论是如此虚无缥缈。
外星治疗科技？
董杰等人也只能选择接受，否则他们将无法面对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
哈哈，飞碟是个好东西。
刘明挺高兴，自己随口扯的这个理由，倒是免除了一切后顾之忧，让外星人去背这个锅。
上品祛病符，好东西啊！
只是可惜，下品符箓现在基本可以量产，中品符箓也不算特别难得，唯有这上品……刘明之后经过无数努力，还是没能再画出哪怕一张。
就这么绝版的一枚，用在孙老师身上了。
刘明心中发了狠，回家先买几千张纸，把自己关起来只管画！就不信几千张里也出不了一张上品？
能在危急关头救命的东西，多备几张才是王道啊！
孙老师没急着出院，而是遵医嘱，多观察一段日子再说。
但刘明知道，既然祛病符已经发挥作用，孙老师半个月内重返课堂，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回到家已经过了午夜，但刘明毫无睡意！
一个字儿，画符！
呃……好像是俩字儿，不要在意细节……
天地良心，就算是最紧张的考前复习，刘明也从来没迸发出这么大的热情，一屁股坐在书桌前，笔走龙蛇，画得一丝不苟。
深夜两点半，上卫生间的刘善友，注意到儿子屋里居然还亮着灯光，悄悄过去看了一眼，十分欣慰地点点头。
这孩子，高考将近，终于是知道用功了啊。
虽然晚了点，但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只是这点精神，就值得鼓励，似乎还从没见过儿子这么刻苦呢。
画！画！画！
刘明竭尽全力，想要找到那天画出上品祛病符时的心态，但反而是因为多了一重功利心，而无法企及，甚至连中品符箓都无法做到了。
从0点多一直到清晨5点，看着桌上大堆大堆的废纸，和已经成型的七八张下品符箓，刘明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停下了笔。
看来不能这么搞，累死了也搞不出来啊！
沙沙沙……
就在刘明伸了一个懒腰的时候，放在书架上的一只纸盒里，传来一阵响声。
刘明一愣，随即欢喜道：“龟仙人，你总算是睡醒了？！”
第185章 这下发达了！
“胡言乱语！”
小龙龟说话依然是四字成语的风格，刘明一拍脑28门，赶紧把归蔓蔓给他留下的那块玉佩样的东西拿了出来，据说是灵龟一族专门用来给后代吃的东西，或许可以叫龟饲料？
小龙龟疑惑地看了看，觉得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在那东西上认真嗅了嗅，伸出两只前爪抱起来，身上开始冒出一层淡淡的金光。
很快，那玉佩状物事当中蕴含的光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黯淡下去，小龙龟身上的金光却越来越夺目。
到最后，所有的光芒都消失不见，小龙龟似乎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开口道：
“这段日子，多谢你了！”
呃，总算说话风格正常了，还是这正规的龟饲料靠谱！
刘明心中一喜，摆手道：“不必客气，按照你母亲的意思，以后你就得叫龟仙人了，小名仙仙。”
“我母亲？在哪里？”
“她……最近有点忙，你先不用急着找她，估计过不了多久她忙完了就该来找你了。”
本来刘明是打算小龙龟苏醒了，第一时间联系龟丞相的，再好好商量一下关于他的未来。然而现在圈圈失了效，也就没有了联系龟丞相的法子，刘明只好搪塞过去。
“好饿啊！”
小龙龟倒是没急着找妈妈，让刘明放心不少。
找妈妈的那是蝌蚪，和乌龟不是一个物种。嗯……或许只有真正的老司机，才能建立起乌龟和蝌蚪的联系。
饿了，那好办！
刘明轻车熟路地拿出手机，找了个送餐app。
大清早的，支持送餐服务的很少，比较熟悉的也只有那几个洋品牌了，刘明别无选择，只好来了一份50来块的开封菜，下单等配送。
大概半小时之后，赶在家里人起床之前，kfc送到了，刘明尽量没弄出什么声音，把外卖拿进屋里，和一套历届语文高考真题一起放在桌上，笑道：“吃吧，都是你爱吃的。”
“这是啥！”
小龙龟脸上出现了拟人化的表情，一脸的嫌弃，“你就给我吃这个？”
“是啊！”
刘明莫名其妙道：“你之前一直是这种搭配组合的方式啊，快餐+考试卷，你最爱的营养套餐模式。”
“这都是些什么！”
小龙龟把一颗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鄙夷道：“全是垃圾食品！还有根本不是食品的东西，当时我年幼无知不懂事，现在怎么可能还吃这个！”
我擦，没觉得你大多少啊，装出一副成年龟的样子吓谁？
刘明撇撇嘴，你不吃我吃，好歹是几十块的开封菜，不能浪费了。
“那你说说看，你现在要吃什么？”
嘴里塞了一块香辣鸡翅，刘明心想这货现在还挺不好伺候，我还懒得伺候呢！
“唔……我记得你那本书里有不少，像什么无根草、凌霄花、天梦叶、水精藻之类的，我都可以吃，不挑食。”
那本无字天书？
刘明摇头道：“那里面的东西天南海北的，我可没时间去给你弄。要么你自己去找，要么就凑合一下吃点？”
一边说一边递了根薯条过去，然而小龙龟傲娇地一甩头，拒绝了。
“那就没办法啦！”
刘明耸耸肩，心想你爱吃不吃，我还得负责满世界给你找饲料升级去？我又没爱上你老妈！
很快，一份开封菜下肚，门外这才传来陈月华的叫声：“大明，起来吃早餐啦！”
“吃过了……”
刘明出门，把一大袋垃圾丢进垃圾桶，笑嘻嘻地说道：“早晨忽然饿得厉害，看你们还睡着，就叫了外卖。”
“哎呀！”
陈月华顿时心疼道：“怎么吃这种垃圾食品啊！以后不管啥时候饿了，直接叫醒我，我给你做。听你爸爸说，昨晚看书做练习到很晚，我没想到你还起这么早，身体能盯住吗？”
刘明笑笑，心想的确是练习到很晚，不过和考试一毛钱关系都没，是练习画符来着。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家有高考生，也真是不容易。
可惜这场考试，自己注定不能给父母带来什么惊喜了，经验值才是最重要的。不过要上个好大学么，这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刘明早就有了自己的计划，虽然高考成绩已经基本确定，按750分算，那就是750×0.6=450分，这个分数连二本线都比较勉强。至于混进一所不错的大学，只能通过不太一样的途径啦。
然而，450分虽然是固定的，但理科卷和文科卷，对于经验值的获取方面，天差地远。
现在圈圈不好使了，如何搞定这个理科卷，似乎更难……
刘明脑子里转着念头，忽然浑身一僵，想到了一个令他瞬间激动的可能性！
卧槽，有办法了，这下真的有办法了！
刘明旋风似的冲回屋里，把陈月华吓了一跳，心想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搞什么呢？
开封菜能让人这样充满活力吗？
刘明关紧房门，一下子就把小龙龟的纸盒拖出来，压低声音吼道：“帮我个忙！”
“有什么事情？”
小龙龟说话依然慢悠悠的，倒是很有乌龟的风格。
先试试方案是否可行再说！
刘明没多废话，直接调出牛笔的界面，默念一声：
海神祝福！
画卷右下角的小青龙，瞬间游动起来，缠绕在画卷正中顶天立地的牛笔上，形成一道瑰丽的龙纹。
刘明随手拿起一支签字笔，在小龙龟身上描画了一个玄奥的符号，倒也是刚刚练习过不少次的。
顿时，小龙龟和刘明之间的信息沟通一下子丰富起来，极为庞大的信息量，把刘明的脑袋冲击得晕晕乎乎。这灵龟一族的后代，又接收了归蔓蔓有意留下的传承信息，比前些天刘明接触的那些普通海洋生物，差距简直太大了。
可以说，那整个下午，刘明在海上驾船时，用海神祝福沟通得到的信息量，足足成千上万条海洋生物加在一起，还比不上现在这一只小小龙龟脑中容量的零头！
刘明只能选择性吸收，好在海神祝福足够神奇，只要观想相关的内容，就会自行浮现。
高考！高考！高考！这下发达了！
ps：推荐朋友的一本书《我的1979》，很有味道也很好看，书荒的亲们可以去转转！
第186章 软硬不吃小龙龟
只是稍稍触及这个领域，顿时小龙龟吃过的那些试卷、参考书、习题集28全都像印在刘明脑袋里一样，极其清晰地出现。
现在刘明确定，如果再去参加文科的高考，就绝不止是他凭借记忆力能获取的那点分数了。
小龙龟吃过的教辅材料，可是完全深入透彻理解，比单纯的记忆高明了太多。
只可惜……因为刘明是个文科生，所以之前小龙龟吃过的理科材料没多少。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乌龟还活着呢，一个字儿——吃！
不过，这家里能吃的教辅材料早就变成了龟饲料，仓促间也找不到几本理科试卷什么的。
刘明没犹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冲出家门，径直奔向蔡小超家——这是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同学了。
“老大……你这是来找我一起上学的？”
蔡小超莫名其妙，从来没有这个传统啊，怎么忽然来这么一出。
“上你妹！”
刘明心急火燎地说道：“家里有没有数理化的真题模拟卷之类，给我找几本！”
这干啥？
蔡小超心想我没有妹妹啊，一大早晨就想要上我妹，太丧心病狂了。
卷子倒是不难找，尤其是蔡小超之前可是苦学型的杰出代表，尽管是文科生，理科的参考材料找几本也不困难。
从出门到回家，一共也没用10分钟，再次把陈月华吓了一跳。
“大明，你不是去上学了么，怎么，落东西了？”
“今天不上学了，有点急事！”
刘明哪还顾得上上学啊，哪怕今天有考试，也先让让路再说。这可是关系到高考理科卷的大事，动辄就是四位数、五位数的经验值啊，相比之下，班级小考一场那两三点，实在是微不足道。
陈月华有点晕，大早晨的吃了一顿kfc，还以为这孩子斗志满满想要最后冲刺一个月呢，结果一转眼变成不上学的混子，转变太快，令人心酸。
“大明……是不是昨晚学习太累了？跟老师请过假了么？”
敲敲门，陈月华还想要挽救一下。
“昨晚通宵学习了，今天还有几张卷子要做！”
刘明知道这时候与其长篇大论地解释，不如先装可怜，然后表示自己高涨的学习热情，这才是让老妈迅速保持安静的不二法门。
果然，陈月华虽然还是觉得不上学不大好，然而听刘明班主任说的，这孩子最近上课一直都不太稳定，但是成绩稳如狗，也算是闯出了一点名声。
但……只是稳定在及格线的话，似乎不够啊！
刘明可不管那么多，只要没人打扰就行。
“快！把这些吃了！”
一沓厚厚的卷子丢到小龙龟面前，刘明充满期待，这可都是亮晶晶的经验值啊！
只要小龙龟通过吃的方式领悟了数理化的奥妙，自己再通过海神祝福的方式吸收掌握，那一个吊打全国的学霸，可以在几天时间内迅速制造出来，爽得简直飞起！
想想吧，小龙龟这门吞噬的本事，只要吃就可以理解领悟，这可比任何学习速度都快了不知多少个数量级。
形容人记忆力好，顶级的形容词一般是——过目不忘！
然而就算过目不忘，你要记牢一本书，也得起码看一遍吧？
看一遍书需要多久？哪怕看网络小说，一小时十几万字已经算是一目十行了。然而吃一本书……按照小龙龟的速度，那就是几分钟的事儿！
况且这还不光是单纯的记忆，从之前小龙龟顺利解答历史真题的情况来看，他这种吃，是真正的理解内涵，吃得很有深度。
小龙龟的回答也非常果断利索。
“不！”
我靠！
刘明蛋疼了，试图晓之以理，“咳咳，那个……仙仙啊。你看你母亲把你交给我，是希望你能好好听话，茁壮成长，成为一只对社会主义仙界有用的龟。我身为你的代理监护人，总不会害你吧？听话，把这些吃了，都有好处的。你难道没听过，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些就是传说中的数理化啊！只要你好好掌握了，不比你灵龟一族传承的那些法术差！”
“不！”
我了个草……
刘明咬咬牙，又开始动之以情，“仙仙啊，从你一出生，就是我在养着你。这些日子以来，我是一把屎一把尿……呃、总之是很辛苦才把你养到今天这么大，又成功获得了你母亲留下来的传承。现在我遇到点难处，你就不该帮个小忙？对你来说只是举嘴之劳啊，只要把这些吃掉，就像你之前吃的一样。”
“不！”
这尼玛的死乌龟！
刘明怒了，这可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来我给你母亲留着面子呢，毕竟帮我炼药又炼器的，但既然你这么不听话，那就别怪叔叔我不讲情面了！
老办法，开煤气灶，上火！
这会儿刘明的父母已经上班，顺带带走了去幼儿园的龙雨曦，家里只有刘明一个人，随便折腾。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都不好使，那只有示之以威了！
“看到没？等会儿这锅水就会被煮沸，你不给我面子，我也不介意今天喝个王八汤！”
刘明架好开水锅，捏着小龙龟站在锅前面，威胁道：“各种调料我都准备好了，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哦！”
这回，小龙龟索性闭起眼睛，给刘明来了个不理不睬。
我去，你有种！
扑通！
刘明直接一抬手把小龙龟丢进锅里，伸手拧了一下煤气灶，加大火力。
然而，十分钟后……
看着已经滚沸的水，和其中游荡自如的小龙龟，刘明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当中。
这小家伙，成长得很快啊！
之前还惧怕热水，这次一觉醒来，也不知是修为有所精进，还是他母亲提供的那枚传承玉佩上有什么相关的法门，总之现在这热水已经完全无法威胁到他了。
撤去开水锅，刘明索性把小龙龟直接架在火上烧烤。可没想到这次小龙龟真正具备了“妖”的特征，烈火烧烤得乌龟壳劈啪作响，他还悠然自得地跟刘明聊天。
“洗完澡还带烘干的？你对我果然是不错啊，我几乎都想要答应你了……”
第187章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我去你个龟儿子！”
刘明气得半死，却对这个刀枪不入、水火28不侵的死乌龟没有办法。
就算圈圈好用，也只能禁锢不能伤人，这乌龟最不怕的就是睡觉熬时间，禁锢显然没什么威胁。更何况，现在圈圈还失了效呢。
该死啊！
好容易找到一条可以顺利高考，拿个理科状元的康庄大道，却卡在这死乌龟身上，死说活说不肯帮忙。
“要让我帮你考试，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折腾了许久，小龙龟慢悠悠地开口，把刘明的目的看得一清二楚，真不知道归蔓蔓那个传承玉佩当中到底记载了多少信息，仿佛一下子就从懵懂的小龙龟，变成了老奸巨猾的阴谋龟。
“有什么条件？”
刘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十分不爽。但现在人家掐住了高考的命脉，即使漫天要价，他也只能是坐地还钱。
“给我弄那些真正的好东西来吃，你懂的！”
“不可能，没空！”
刘明拒绝道：“在这座城市，只有一种微灵花，已经被我采摘了，其他的东西都天南海北，我高考在即，哪有空给你找去？”
“那就没办法咯，我有点累，先睡了哦……”
小龙龟二话不说，就开始收缩头和四肢，一副又要睡上十天半个月的节奏。
我去！
刘明一咬牙，终于按捺不住，吼道：“你到底想吃什么？”
“说了啊，无根草、凌霄花、天梦叶、水精藻……”
你妹！
刘明气呼呼地找出那本千里眼送的书，挨个查询。
无根草，在尼玛的新-疆！
凌霄花，在长白山观日峰的某处。
天梦叶，这索性都不在国内，坑爹坑大了，为了给你找个饲料，我还得办个护照？厉害了我的龟！
水晶藻……
刘明恨恨地说道：“最多给你找一种！然后你帮我搞定高考！”
“三种！”
“不行，就一种，我没时间跑两个地方！”
“两种……”
“那你继续睡吧，老子保证，以后就算你亲妈来了，你也没东西吃！你们不是牛逼可以不吃东西么，那就饿着吧，我倒要看看能不能跟你老妈似的活个几万年！”
刘明也是发了狠，心想等牛笔升到11级，可以使用下一个圈圈，第一时间就把小龙龟给关禁闭，我看你归蔓蔓能不能找到太上老君这样的存在给破禁——他到现在都认为是太上老君破他的圈圈。
“嗯……好吧，一种就一种……”
小龙龟似乎也最终妥协了，瓮声瓮气地问道：“我要无根草，那对我的修为……”
“无根你大爷！”
刘明冷笑道：“水晶藻，就这种杭-州西湖底下生长的水晶藻，你爱吃不吃！”
双方最终达成共识，刘明负责帮小龙龟找到水晶藻提升修为，作为回报，小龙龟全面配合刘明，通过吞吃理科教辅材料的方式，让刘明拥有能够参加理科高考的能力。
特么的，这是要跑一趟杭-州的节奏啊！
刘明长这么大，只出过一两次远门，北京一次，烟台一次，杭-州那边虽然闻名已久，却是从未涉足。
高考前旅游，实在有点任性啊……
不过没办法，当天晚上，刘明就在饭桌上提出了这个很诡异的请求。
“什么？你要去杭-州？”
这回不用陈月华反对，连一贯开明的老爸刘善友都皱起眉头，很明确地反对道：“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现在去杭-州不合适吧？等你高考完了如果想要去完，爸爸支持你！”
可是刘明有难言的苦衷，这趟西湖非去不可，心里把那该死的乌龟骂个狗血淋头，但明面上还得过父母这一关。
“我……是去找我女朋友的！”
没办法啊，对于寒窗苦读十年的学子来说，实在是高考诚可贵啊！想要对抗这个大boss，也唯有用到爱情价更高了。
爆炸性的消息，果然成功搅浑了水，陈月华惊奇道：“女朋友？你哪来的女朋友？胡说八道！”
“就是宋馨然，你们见过的。”
刘明迫不得已选择了这么一条理由，甭管成不成，先得试试再说。
“上次食物中毒事件之后，她爸妈就带走了她，后来我找到杨文强杨叔帮我调查，才知道她们一家从北-京辗转到了杭-州，而且很快就要送宋馨然出国，我们很长时间内都没法再见到了！”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
陈月华和刘善友对视一眼，这个理由倒的确是有点新奇特，不在他们的预料之内。
宋馨然那小姑娘，模样倒是极好的，那天晚上刘明和她喝醉了酒一起回来，两口子未尝没转过这方面的念头，但后来观察似乎又不像。合着这两个小家伙一直在搞地下恋情来着？
难怪人家女方父母要带走女儿，防火防盗防我家刘明么？
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刘明刚才说要去杭-州，陈月华是一百个反对，早就打定主意，说破了大天，都不能让儿子高考前毫无价值地出远门。
但是现在推测出，宋馨然的父母是因为不像让俩孩子谈恋爱，这才带走女儿，陈月华表示很不爽啊。
我儿子那么优秀，凭什么你们跟防贼似的！
嘿，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去几天？”
刘善友哭笑不得，这老婆也太没原则了吧！刚才还一口咬定，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离开城市半步，现在别说天了，房子都没塌，就开始进入到细节的考量了？
刘明打蛇随棍上，赶紧说道：“最多三天就回来，就是去见个面，说说我们以后的打算什么的……”
“打电话不行么？”
刘善友不得不说话了，他还是不倾向让孩子这时候出去。
“宋馨然的手机全都被没收了啊，要不是有杨警官帮忙，我都不知道他们在杭-州的！”
刘明一口把话说死，非得亲自跑一趟不可。
都是过来人，刘善友和陈月华倒也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少年男女，虽然最后能走到一起的不多，但那时候的感情冲动起来，也真是足以毁天灭地，甚至比后来很多相亲谈条件的现实婚姻，更容易给人留下终生难以磨灭的记忆。
高考固然重要，但孩子毕竟不是说放弃高考，而只是要了三天而已。
如果一定要拦着，这份遗憾在心中沉淀下来，造成的影响也极其深远。
“最多三天，必须要回来！”
刘善友最终还是松了口，刘明的杭-州西湖之行，成了。
第188章 人生第一次开房
“你确定这玩意你不吃？你老妈可是说了，你爸爸很爱吃的呀……”
刘明临出发前，还是不肯放弃努力，把那只还被禁锢中的碧眼金蟾弄了出来，给小龙龟看，要是他觉得这个还算可口，就可以少跑这一趟西湖了。
然而，小龙龟又一次摇头，撇嘴道：“多恶心的东西啊！谁吃它？你听过谁家乌龟吃蛤蟆？”
刘明无语，看着在圈子里精神状态似乎很好的“金老板”，一时也没什么很好的处置方案。
放掉？那当然不可能！
然而留这么个东西在家里，万一哪天老妈心血来潮打扫屋子，发现养出这么大一只蟾蜍，估计也得吓个好歹。
所以，索性一起带着算了。
随身一个大大的手提箱，主要是为了装两只动物，尤其是碧眼金蟾足有篮球那么大，再加上禁锢圈子所占的体积，一大半箱子空间都是给它的，小龙龟只有巴掌大小，占了一个角落而已。
这次出行，刘明选择的是飞机，尽管现在高铁很发达，但飞机依然是最快的交通运输方式，大-连到杭-州，只需要两个小时。
下飞机，感受南方的气候的确是温暖湿润了许多，触目所及的也多是短袖装束，和北方那边不到五月还是长袖居多的情况有所不同。
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回也算是实地体验一下苏杭的美景，虽然三天只能浅尝辄止，但也算打个前站，要是觉得不尽兴，高考之后大可以再故地重游一番。
然而，还没出机场大厅，刘明就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偏偏就站在机场等待厅内，笑颜如花。
“宋馨然！”
刘明惊奇地瞪大眼睛，他这次来杭州，的确是假借宋馨然的名义，还把俩人的恋情说得无比缠绵悱恻，为的只是能够找个充分的借口，来完成这三天的采药之旅。
采药才能喂饱小龙龟，小龙龟满意了，才愿意帮助自己征服高考。高考搞定了，才能获取海量经验值，一举把牛笔连升几级。
可是，怎么宋馨然会等在这里！
就好像俩人真的是小别重聚的情侣，早早就约定了这场接机似的。
“傻站着干嘛？走啊！”
宋馨然走上前来，抿嘴一笑，似乎是脱去了几分校园中的青涩，多了一点青春女孩的风情韵味，看得人心里痒酥酥的。
“去哪儿？”
刘明震惊之下，的确是有点蒙圈，原本计划得还算周详的行程，一下子就没了谱。
“你去哪，我去哪！”
宋馨然轻轻把身体贴近刘明，虽然没有更亲昵的动作，但语气中不乏深深的感动，“真没想到，你居然会不远千里来杭-州找我，要不是偷听到了我爸爸的电话，我还不知道……不知道你会待我这样！”
“所以，我可不管他们怎么想，直接就跑了出来！”
宋馨然一脸轻松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当着刘明的面直接关机，笑道：“现在他们找不到我啦，就算按失踪报案，那也得48小时呢。48小时内，这杭-州城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知道未来会在哪里，也不知道我们的明天会是怎样，但至少这48小时，是我和你一起度过的，我们永远都会记得！”
这应该算是宋馨然对刘明的第二次表白了。
虽然这一次略有些隐晦，没有上次那么直截了当，但话语间的意味，仍然是丝毫没有掩饰。
之前在教室门外，宋馨然明明白白地提出来，愿意做她的女朋友，但当时刘明清晰地感觉到，宋馨然更多只是为了争一口气，是长久以来争强好胜的思想在主导她的行为，谈不上有多么铭心刻骨的感情。
但是这一次，刘明体会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在宋馨然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这回没有多少争竞和好胜，而是流露出深切的依恋、思念、期待、不舍……
似乎这句话意有所指，很可能他们即将面临长久的分离，所以才不顾一切地要留下这最后48小时的记忆铭刻。
最难消受美人恩，刘明几乎是别无选择，迷迷糊糊地和宋馨然并肩走出机场，这才试探着问道：
“你们家什么时候到的杭-州？”
“前几天吧，我爸妈突然就双双辞职，带我来到杭-州，谁也没告诉！说起来我还很奇怪呢，你从谁那儿打听到的消息？”
刘明无语，他哪知道这消息啊，还以为宋馨然一家人都在北-京来着，这只能算是误打误撞。
记得上次在杨文强警官那里查询的结果，宋馨然的爸爸是设计院的高级工程师、妈妈是清华大学物理系的副教授。这都是相当于铁饭碗一样的稳定工作，是什么缘故让他们说丢就丢，忽然间一家人转移到杭-州来？
不过这些话刘明倒是没急着问，说话间就和宋馨然一起到了西湖边上，刘明在网上预订好的，布丁酒店。
“订过房间。”
刘明递上身份证，同时问道：“还有空房么，再给我开一间新的。”
已经和宋馨然约定同游西湖，但毕竟是孤男寡女，高中还都没毕业呢，刘明是来采药的，不是来约-炮的。
“没有。”
酒店前台摇头道：“现在可是五一黄金周，这都过了晚上六点，怎么可能还有空房！别说现在了，就是你在网上预订的这间，也是赶上有人临时取消预订才空出来的。如果不是这种情况，提前接近一周，房间就全都订满了！”
我擦！
刘明这算是深切体会到了国家级著名景点的威力，到了这种旅游旺季，要找个住宿的地方，并不是那么容易。
没办法，谁让这里是西湖呢。古往今来无数文人墨客留下传世名篇，还有《新白娘子传奇》曾经全国热播带来的旺盛人气，想过来走一走断桥、爬一爬雷峰塔、拜一拜灵隐寺的游客，每逢假期都是人满为患。
“我们再找找？”
刘明看了看脸色绯红的宋馨然，觉得心跳有点加速。
“甭费劲了！这个钟点，全杭-州城都不可能有空房，除了那种小黑旅馆。”
在酒店前台的一力劝说下，刘明和宋馨然终于决定不再徒劳，就在这布丁酒店的标准间里凑合一晚。
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看着两人很般配的背影，前台那个年龄相仿的小伙子，嘴角挂上了一丝暧昧的微笑。
第189章 上天安排的最大？
刘明没预料到宋馨然的突然出现，所以他预订的是……标准间大床房。
俩人进门开灯，气氛不可避免地暧昧起来。
屋子里很静，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这个年龄段的少年男女，原本就存在着天生的吸引力，这是生物的自然本能。更何况，俩人的关系原本就处于非常微妙的位置上。
刘明觉得，必须要找个话题来说。
“馨然，你不参加高考了？你是不知道，曲校长就跟丢了孩子似的，很是失魂落魄了一阵子呢！”
俩人各自坐在大床的一角，都觉得脸上发烧，浑身都不得劲。
“高考是够呛了，我爸爸已经帮我申请了去哈佛大学的奖学金，刚刚批下来。如果不出意外，再过几天我就得直飞美国，在那边念大学……”
宋馨然的声音有点低落，但这是不容她拒绝的安排，哈佛大学可是世界顶尖的学府，能申请下来全额奖学金，除了她高中成绩的确爆表之外，她父母也想了不少办法，从前途上来说，的确是更有利于人生的发展。
刘明默然，难怪刚才宋馨然提到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别说是俩人的感情才刚刚有一点苗头，就算是已经如胶似漆，这世上又有多少对情侣，能经得起数年分离的考验？
“你爸妈在北-京的工作都很稳定吧，为啥要坚持到杭-州来？”
刘明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短暂的相聚，似乎都小心翼翼地不去触及近在咫尺的别离。
“这个我也不清楚。”
宋馨然摇头道：“我也觉得很突然，本来我还在一家培训学校里强化英语听力和口语，连课程都没上完，忽然就直飞杭-州，到这边反而更加严格地限制我行动，连独自上街都不被允许。开始我以为是他们担心我和你联系，但后来觉得不太像。不过，听我爸爸接电话的口气，似乎对你来杭-州找我的事儿，很震惊，所以我觉得他们肯定不会允许我跟你见面，索性找个机会跑出来算了！”
“对了，你高考怎么样啊，报哪个学校定了么？真的要去考理科？”
刘明心想我就是为了高考来的啊，哪知道你们在杭-洲来着，别说你爸爸震惊，我自己都很震惊。
“应该是理科吧，如果可以的话，应该是去大-连理工，毕竟离家近，我不打算离开大-连。”
俩人倒是不缺话题，学校趣事，前途未来，只是都心有默契地没有涉及比较暧昧的对白。
在这样容易出事的环境下，要是再聊点容易出事的词儿，那今晚会发生什么，两个人全都是心知肚明。
太早了点……
宋馨然未必不愿，刘明也并非矫情，只是隐隐觉得，高中都没毕业，真的忽然在小别之后忽然迅猛发展，突破最后一步，节奏实在有点快得惊人，所以才不约而同地控制着情感爆发。
然而俩人总不能通宵聊天，一张大床，怎么睡是个回避不开的问题。
“你睡床吧，我打地铺！”
刘明大大方方地抱过一床被子，往地上一铺。
可是很快，他俩发现不说话好像不行……
夜深，房间里极其安静。如果不说话，俩人就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虽然竭力压制，但免不了还是有些不大自然，隐隐能感觉到那种紧张忐忑而导致的微微颤抖。
呼！
刘明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再开个话题，隔壁却陡然传来一声用力扣紧房门的巨响，似乎是有房客深夜归来。
紧接着，俩人终于听不到那若有若无，让气氛更加暧昧的呼吸声了。
因为……隔壁关门之后，一刻也没有停留，隔着墙传来的男女的嬉闹、喘息、床板的吱吱呀呀、甚至是根本不加掩饰的嘶吼和撞击……
我靠！
本来就有点心猿意马的刘明，被这声音一激，身上的反应根本就不由自主，很有冲到卫生间去洗个冷水澡的冲动。
布丁酒店在西湖边开张，根本就不愁客源，所以也就不必在隔音、服务这些细节上多下功夫。两个房间虽然隔着墙，但对声音的屏蔽实在做得不怎么样，刘明和宋馨然避无可避，只得忍受着这令人脸热心跳的魔音灌耳。
天意么？
黑暗中，宋馨然忽然一笑，微微颤抖的身体，竟然渐渐宁定下来。
上天安排的最大，不是么？
本来也就在犹豫，刘明来杭-洲这一次，自己究竟要不要彻底交了出去？
如果按照父母的安排，去美国念那个顶级学府，那么就意味着和刘明将有至少四五年的分离。
人的一辈子才有多长？
四五年的时光，先不说大学里那丰富多彩的生活，那千娇百媚的女生们，光是一个已知的郭俏蕾，自己失去了时间和空间的优势之后，还有可能赢得了么？
虽然父母给自己安排好了一切，但这一次……原谅女儿的任性吧！
我选这个人，我不去美国了。
宋馨然侧耳倾听，除了隔壁持续传来的咿咿呀呀之外，刘明的呼吸声似乎也变得紊乱起来，显然他的心中也并不平静。
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烧的脸蛋，宋馨然忽然开口，声音细若蚊蚋。
“这里离西湖近，地上……太凉了。你上来吧，这地方够大的，我们……够睡了。”
音调极低，在刘明心中却仿佛敲起重鼓。
这到底是一句客气呢，还是一句……别客气呢？
这大床，到底是够睡了呢，还是……够“睡”了呢？
这个晚上，我到底是做个禽兽呢，还是……禽兽不如呢？
刘明没有犹豫太久，如果说这都不算是明显的暗示，还要人家女孩子怎么说，怎么做？
于是，他站起身来，却没有拾起地上的被子，而是一步步走到床前，伸手抓住了宋馨然被子的一角。
嘤！
宋馨然浑身都像要烧起来一样，用力把被子抓起来蒙住头，却好比是鸵鸟一样惹人发笑。
刘明动作轻柔，一点点揭开被子，先把宋馨然的脸露了出来。
没开灯，屋子里很黑，然而朦胧的月光顺着窗帘的缝隙中照射进来，还是可以隐约看到宋馨然这一刻的表情。
朦朦月光下的宋馨然，双目微闭，娇艳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