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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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并非正式的寿宴,女眷这边还是有十几桌的样子,晚宴的人会更多一些。
五娘是赶在午宴之前回来的,可能是因为将事情都告知了崔姨娘,五娘的面上轻松了一些。三娘也没有问她崔姨娘有什么打算。
倒是五娘自己主动在用完午膳众人喝茶的空隙小声告诉三娘道:“姨娘说这件事情先就当作不知道,就先按着她设计的来,不然的话我们躲得了这一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能躲过下一次了。”
三娘惊讶,难道崔姨娘是打算将计就计倒打一耙么?
“我已经打发小丫头去金元宝那里说了,让他晚上的时候先照着二姐说的做。”
五娘吁出一口气:“我早就知道二姐姐这个人面甜心苦,可是我与她并没有什么大的冤仇,同胞姐妹她竟然会算计我至此。三姐姐你这次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了吧?以后离着她要远一些,不然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她算计进去了。”
三娘笑了笑,低头饮茶。
坐着歇了会儿,孙氏那边让甘松来传话说,请诸位夫人小姐移步前面的戏楼里听堂会。夫人小姐们闻言无不称善。
王府的东院那边有一座戏楼,据说是某一个爱看戏的老祖宗建起来的,建了已经有一些年头了,平日里不到大日子也不常用,但是府中每隔个两三年就会修葺一番,平日里也会派人去打扫,气派还是在的。
“我们带着各府小姐们从东院那边的角门出去吧,戏楼就在角门前头不远。”元娘见夫人们都往二门的方向走,忙对王家的几个姐们道。
大家见这样走的话还近一些,便都没有人反对。于是王家的几个姐们便领着客人们往东院去了。
元娘是一个很合格的主人,一路上都在给各家的小姐介绍东院的各个院子和亭台楼阁,花花草草。她性子温和说话也轻言细语,各家小姐们都喜欢听她说话,于是她身边便围了好些人。
三娘不爱凑热闹,就走得慢一些。五娘还有陈思敏,六堂姐,九堂姐与她一拨走着。到了东院中庭的时候三娘听到从院子里传来了和尚们念经的声音,不由得朝那边看了一眼。
走在前面的元娘正跟各家小姐们解释道:“这是大伯母请了清明寺的法师来给老夫人做道场的,因怕扰了大师们念经,且饮食也要与我们的分开,所以便将道场设在了东院这边的后头。”
来的这些闺阁小姐们都是小人精,闻言自然是称赞王家夫人小姐们都是极有孝心的云云,元娘听了满脸的笑意。
六娘见围着自己身边转的人没有元娘面前的多,有些吃味,便故意大声说:“是呀,我母亲为了让和尚们好好念经,特意开了一个厨房,昨日里忙了好些时候呢,当家的夫人就是不好做呀。像二伯母就轻松多了,祖母都不会安排什么事情给她做的,今日也是母亲见她闲着才让她去管了大厨房,让原来管厨房的管事来东院专门管着和尚们的小厨房。”
六娘这话分明是暗指二夫人在家中不管事又不得宠,在这种有外人在咋场合是很有些不合时宜的。
但是她年纪小又是主家因此各家的小姐们互相看了一眼,明白是怎么回事的都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的笑了笑,不明白的也只是矜持地笑着道了一声世伯母真是辛苦。
元娘顿了顿,没有理会六娘,继续带着各家的小姐们往前走。只是她也注意了不再让自己出风头,反而是将话题引给了二娘和五娘,六娘她们。见气氛又活跃起来了,便自己渐渐落后几步与三娘五娘几个一拨了。
五娘见了很是有些气鼓鼓小声道:“抢风头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真是丢人现眼。”
元娘看了走在一边的陈思敏和六堂姐,九堂姐,冲着五娘摇了摇头。
王家的戏楼是一个工字形结构的院子。前后两座厅堂,中间由穿堂相连接。前面的厅堂面对着庭院,正对着厅堂建有一个大戏台。戏台的石基有小孩的身子高,用砖石砌成,呈方形。周围是红漆雕花木栏杆,四周立有十二根原型大立柱。
戏台子上头还有一个小阁楼,上天花板设有天井,是鬼神戏的时候放置井架辘轳等物用的。
“呀,听说王家的这座戏楼是整个青城县里最大的戏楼了,今日一见果然是很气派。”一位小姐惊叹道。
“我曾经跟随母亲去京城的外祖家,那些王公大臣们家的戏楼也没有这个气派。”这是明显带着恭维的。
六娘和四娘听着周围的赞叹声很是与有荣焉。笑着对各家的小姐们介绍个不停。
三娘这是第一次进来这个院子,但是也不好跟各家的小姐们一样四处好奇打量,便随着元娘去了厅堂那边。这间厅堂很大,容纳个一两百人完全不是问题,此时管家已经派人来将这里收拾好了,满屋子的大方几上都摆满了了瓜果点心,靠墙每隔几步就立着一个大冰釜,因此外头虽然已经是烈日当头,这座厅堂里却是凉爽宜人的。
不多会儿,孙氏和几位看着辈分大一些的老夫人一起坐着软椅来了。随侍在她们身边的自然是媳妇辈的,金氏也恭谨地跟在了孙氏的软椅旁,因是顶着烈日走过来的,她也走了满脸的汗。有婆婆在的场合,她是没有资格喊苦喊累的,只能跟着走过来,软椅自然是没有年轻一辈的份儿。不知道这一刻她有没有羡慕可以不露面的二夫人。
孙氏与几位老夫人自然是占据了视野最佳的正中的几个位子。三娘等晚辈虽然是先到了,却谁也没有先坐下,都是等长辈们都坐好了才选了较偏僻的位子坐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呈上了戏单子让孙氏和几位老夫人点戏,老夫人们相互承让了一番,最后由孙氏打头几人又商量着点了几出。
三娘本就对这些不感兴趣,离得主座那边又有一些远,因此没有听听她们点的是什么。倒是旁边桌的小姑娘们相互打探议论着今日的戏。
开场的时候,厅里马上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的戏台,这座戏台不知是怎么建的,坐在厅里头倒是能将戏台上的戏文听得清清楚楚的。只是三娘听不懂而已。
才开了两场戏,三娘就看见右边的回廊上有个丫头走来过来最后停在了厅堂右侧的山墙旁,三娘又听了一会儿才起身歉意道:“我去更衣,马上就回来。”
同桌的几个女孩子正听得起劲,陈思敏还一边听着一边轻轻用手在桌上打着拍子,因此引了三娘的话都随口回了一句,并不在意。
三娘起身带着白英出了厅堂,往右去了。原本候在山墙下的丫鬟便也躬身跟在了三娘的后面。
这座院子后面是设有净房的,专供看戏之人方便用的。从此时里面已经焚了檀香,满室的的香味。白英进去检查了一遍并无他人,三娘才进去了。
“小姐,刚刚芳芷院的小丫头老报说她听您的吩咐午后一直有留意崔姨娘那边的动静,就在刚才看守芳芷院院门的关婆子偷偷进了崔姨娘的偏院。”原来刚刚进来的人是白果,她见门一被关上立马就禀道。
“关嬷嬷?”三娘沉吟道。
“小姐,关嬷嬷是柳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翠儿的的娘。”白英轻声道。
三娘闻言点了点头,对白果道:“我知道了,你回去继续盯着那边,有消息立即过来报我。”
白果领命退下了。
“小姐,崔姨娘这是想要做什么?”白英问道。
三娘知道崔姨娘必定是会有行动了,不想她却重新用起了这个本来已经决定要废掉的棋子。
现在崔姨娘母女自然是最担心,二娘想用那件寿礼做文章。因此想必是想要让翠儿帮忙留意那件寿礼的下落,看来崔姨娘安插在柳氏身边的探子就属这个翠儿最接近柳氏了。
三娘笑了笑:“已经被她抛弃的棋子哪里有那么容易又让她捡回去用的,好事都让她占尽了不成。”
不知道崔姨娘知不知道她的这步棋已经暴露了呢。当初她将那镯子给红绡的时候也只是想着先埋个伏笔好以后用荷风院的人来给她顶缸,但是她一定没有料到翠儿会在短短两天之内就暴露了。
三娘与白英从净房里出来往回走的时候,突然看到原本立在廊下的丫鬟婆子很有些忙乱起来。
“怎么回事?这么急急燥燥的?”白英拉住了一个小丫头问道。
“外头传来话说礼亲王来了,太老爷和老爷们都去接待了,管事让我们这边调几个人过去伺候。”那小丫鬟说完,朝着三娘匆匆行了一个礼就疾步往外走。
礼亲王?三娘顿了顿,上次听宣韶说礼亲王来了济南府,不想今日竟是到了王家来了。
“小姐,礼亲王来了,宣公子会不会也来了?”白英小声道。
三娘想着,这到是极有可能的,上次请求宣韶帮忙查祠堂婆子的事情之后也一直没有过联系,不知道有消息了没有。今日他若是也来了的话定会找机会来给她递消息的。(。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由】
第一百六十三章 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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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回到厅中的时候,这边也已经接到了礼亲王要来的消息。孙氏脸上带笑,听着周围的夫人们恭维她面子大,生辰宴竟然会请的到礼亲王大驾。
其实孙氏此时心里也极是狐疑,她事先并不知道礼亲王要来的事情,也没有给礼亲王送过请柬。按理说这样的大喜宴,不请自来又没有事先告知主人家一声的客人是极没有礼貌,也是最不受人欢迎的。
但是也仅仅是对一般人而言,若是来的是身份尊贵的人主家只会觉得这是极有面子的事情。瞧瞧现在就知道,满室的艳羡目光。
孙氏笑了笑,摆手道:“礼亲王早几日就已经到了济南府,是说要到青城县来的,只是不知道会正巧赶在今日来,也不知道会来我们府中。不管怎么样,礼亲王既然这么给我们王家脸面,那我们定是要好好接待一番的。只是这也是外头男人们的事情了,我们还是好好听戏吧。”
厅里议论的声音有渐渐小了下去,外头戏台子上本已经停了下来的优伶们接到里头的示意,又接着唱了起来。各位老夫人,夫人们又倾注了全部了精神力到了戏台上。
戏台子这边热闹非常,芳芷院就清冷的多。院子里的只有一个被孙氏勒令禁足的柳氏,和一个没有出席资格的姨娘。
此时崔姨娘的偏院里,崔姨娘安安静静地坐在榻上绣着一个荷包,她身边站着的却是一身冷汗的关嬷嬷。
“姨娘这是何意?”关嬷嬷勉强笑道。
崔姨娘抬头看着关嬷嬷,柔柔一笑,轻声道:“只是找关嬷嬷您来叙旧喝茶而已。”说着又低头忙着自己手上的活儿,不急不忙的样子。
关婆子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好看多少,她有些心虚地觑了崔姨娘放在针线篮子里的一页小纸一眼:“那姨娘您拿出来这个是什么意思?”
崔姨娘将手中的线头轻轻咬断,将针线又放回了一边的针线篮子里头,也没有看向篮子里的那张纸。只是又拿起剪子细心地将荷包上露出来的几节小线头都剪了去。忙完了这些她才又开口说话:“嬷嬷你不要见怪,都说这世上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和翠儿为我做事情,我是感激的,我自然是不会存了害你们的心思,可是却怕你们会受人挑拨突然反过来在夫人面前咬我一口。”
见关婆子要辩解,崔姨娘摇了摇手:“关嬷嬷不用多说了,当初与你们并不熟悉,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将你这些年从院子里偷偷拿出去的东西记录了下来,免得你们反咬我的时候说不清楚。如今翠儿既然要嫁人不能再帮我办事情了,这个自然是要还给你的。”
关婆子闻言略松了一口气,但是她见崔姨娘说是这么说却没有要将那册子给她的意思便主动道:“姨娘可是还有什么需要奴婢为您效劳的?”
崔姨娘见她上道,笑了:“只是想要翠儿帮一点小忙罢了,可是你说翠儿最近要忙嫁妆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空闲?”
关婆子忙道:“瞧姨娘您说的,什么事情也没有您的事情大呀。你尽管说,我们家翠儿定会为您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
“说好了以后让翠儿安安心心地嫁人的。这次之后,该你们的东西我便都还给你们。”崔姨娘说着便向关婆子交代了几句。
关婆子听说是要翠儿帮忙去寻一样东西的,放下了心来,她开始见崔姨娘这架势还以为是要她下毒害人呢。
关婆子看了那针线篮子一眼,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寻翠儿。”
崔姨娘点了点头,关婆子赶紧去了。
看着关婆子那急匆匆的背影,崔姨娘又是一笑。这些年关婆子从院中顺手牵羊弄出去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以她的身份能摸到真正值钱的东西的机会也少。崔姨娘之所以会有关婆子这样的一个把柄,是因为关嬷嬷会从芳芷院偷东西出去买,还是她在知晓了关婆子有好赌的毛病之后提醒她做的。她从来就不相信忠诚这两个字,所以若不是拿捏住了关婆子的把柄她又怎么敢用她?
只是这一步棋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以后可能没有机会会用到了。
寿宴开始的时间是算过吉时的,众位夫人们这戏一听就是一个下午。眼见着吉时就要到了,这里的戏也快接近尾声,坐在那边的二娘开始注意起这边的情况来。三娘自然是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五娘也是全神贯注地看着戏。
就在金氏在孙氏耳边说了几句话,孙氏站起身来准备回到松龄院那边去的时候,五娘的一个原本候在廊下的小丫头走了进来,凑在五娘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三娘朝外头的廊下看去,见到了那日孙元宏和孙金生身边的那个丫鬟。五娘朝着三娘看了一眼,站起了身跟着小丫头出去了。
三娘知道,这是崔姨娘要五娘照着二娘的剧本演下去,以降低她的防备心。
五娘刚刚出去找的借口是去净房,在座的人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也都没有多问。只是五娘这一去就是许久,在孙氏的寿宴开始前都一直没有回来。
三娘与元娘她们带着堂姐妹们和各府的小姐们又沿着原路回松龄院去。因为寿宴就要开始了。
等会儿三娘这些孙女辈的要在王栋兄弟以及王璟兄弟们后面向孙氏磕头拜寿,还要再一次亲手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送上。
吉时已经快到了,王栋兄弟和王璟兄弟已经到松龄院这边来了,五娘却还是没有回来。
“五姐姐呢?去哪里了?祖母的寿宴就要开始了,怎么还不见她的人?”最关心你的人其实是你的敌人,这句话一点了没有错,所以跳出来的人自然是六娘。
孙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望了过来,二娘见状忙道:“祖母,五妹妹去更衣去了,可能是忘记了时间。离寿宴开始还有半个时辰,孙女出去找一找她吧?只是我刚将丫鬟打发回院子给我取披风了,能否借您院子里的两个丫鬟一用?”
孙氏随手指了指身边的甘松:“你跟她一起去,赶紧把人找回来。今日的吉时是按着人算的,少一个不吉利。”
这时候陈思敏表示要去更衣,二娘笑道:“正好我要去寻五妹妹,便给你带路吧。”
甘松又叫上了两个丫鬟,几人一起出去了。
不想她们才出去没多会儿,五娘却自己回来了。
孙氏皱眉看了五娘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眼见这吉时就要到了二娘与甘松才急急赶了回来,她们后面还跟着一个吊儿郎当的孙金生。
只是这时候二娘的脸色有些沉郁,特别是当她一眼看见站在了孙氏身边的五娘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变了一变。
“让你去找个人,怎么反而差点把自己找丢了?”孙氏皱眉道。
只是这时候常嬷嬷来道说拜寿的仪式要开始了,孙氏赶紧放松了眉头,由金氏搀扶着往寿案那边座去了。
二娘冷冷地看了五娘一眼,又看向孙金生,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地在一边站了。
跟着二娘一起回来的陈思敏和甘松脸上都有些怪异,孙金生却是撇嘴以不大不小的声音道:“这还没进少爷家的们呢,就管东管西起来了。少爷只不过是无聊,与我家小丫鬟说笑玩闹找些乐子,就有人看不惯地推门闯进来了。还有,少爷明明调戏的是我家的丫鬟,有你五妹妹什么事儿?你一副捉奸在床想要坏人名声的架势?连我这么个男子都知道,你们这些千金小姐的名声有多重要,你却把你自己的亲妹妹的名声这般的糟蹋真是最毒妇人心你这样的,少爷还真不敢要,否则还不家宅不灵啊。”
他年纪不大,却是摇头晃脑地说起了这些,让听见的人无不憋笑。只有二娘以恨不能扒皮拆骨的目光看着她。
这时候,那边喊着小姐们上前行礼了。
五娘捂嘴一笑拉着站在自己旁边一头雾水的元娘先去了,四娘六娘紧随其后,三娘见二娘站在原地没有动,关心地叫了她一声。二娘压抑住自己满腔的怒火,与三娘一起去了。
行完跪拜礼,几人献上自己的寿礼。五娘本来已经临时准备了一份寿礼就是想要在这个时候让面子上过得去的,这种场合孙氏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五娘还没有将礼献上,二娘就笑着对孙氏道:“祖母,孙家表哥顽皮将五妹妹的寿礼藏了起来。刚刚孙女去找五妹妹之所以回来晚了就是因为发现孙家表哥将寿礼藏在了那边的耳房里。”
已经站到孙氏身后的甘松闻言有些讶异地看了过来,二娘笑道:“我其实就是因为听说孙家表哥在与五妹妹闹着玩,所以才过去帮五妹妹解围的。刚刚我与甘松姐姐差一些被表哥的障眼法骗过去了,他其实定是将祖母的寿礼藏在了屋里的某一处呢。”(。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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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被拿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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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的声音并不大,说的话也只有孙氏和拜寿的几人听见了。孙氏对小孩子的寿礼本就不十分在意,仅仅是图个吉利罢了。见二娘这时候说起五娘的寿礼便随意地摆了摆手:“金生只是与你们闹着玩,既然知道在什么地方便去拿过来摆上罢。”
五娘见二娘又要挑起这个话题,知道她还有后招,可是她又不能站出来说什么,因此头上有些冒冷汗,最后只能希望崔姨娘已经暗中将麻烦剪除了。
甘松见老夫人发话了,忙站了出来,想了想走到二娘身边轻声道:“二小姐,您随奴婢一起去吧?”
二娘摇头笑道:“我也只是偶然听孙家表哥与他的丫鬟说起这个才知道的,那寿礼藏在了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甘松姐姐多带几人去寻一寻就是了。”
甘松见二娘不肯去,只有另外临时点了几个小丫鬟去了。
这时候拜寿的仪式已经差不多了,孙氏笑着招呼各位老夫人,夫人们去就坐用膳。
三娘几姐妹也往自己的那一桌去了。因客人多,姐们六个作为主家便分开坐了,便于招呼客人。
三娘那一桌与二娘的桌子是临着的,刚一坐下三娘便扯了扯二娘的袖子:“二姐姐你看,那个好像是你院子里的翠儿吧?是在寻你么?”
二娘闻言转头看去,却只见到了来来往往端着红漆茶盘往各桌上上拼盘冷菜的丫鬟们。根本就没有什么翠儿的影子。
二娘狐疑道:“哪里?我怎么没有瞧见?”
“就在那……咦?怎么突然就不见了?”三娘仔细往自己刚刚指的地方又看了看,最后歉意地朝二娘道:“可能是她没有找到二姐姐你便走开了,又或者是我看差了。”
二娘想起柳氏曾经怀疑荷风院与翠儿之间有来往,便又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三娘几眼,三娘却已经转头与坐在她身边的陈思敏说话了,半分异样也没有。二娘皱了皱眉又往三娘刚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那边正是耳房的方向。
孙氏的五十寿宴自然是极大的排场,光是开席的冷盘就上了十二道。只是二娘和五娘却都是没有什么心思吃的。菜才刚上了不久,甘松便带着丫鬟们回来了。
二娘和五娘都将目光投向她,甘松走到了孙氏的身边,躬身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孙氏皱了皱眉,点了点头让她退下了,之后却没有其他的什么反应。
二娘见了有些失望,五娘却是松了一口气。拿起了筷子,从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盘玫瑰炙骨中夹了一块放到嘴里,细细咀嚼起来。还不忘朝着二娘这边眨眼一笑。
二娘脸色一沉。
冷盘被撤了下去,热菜又陆续上了桌。孙氏那一桌正热闹,一桌子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坐了一桌,正互相劝着酒。孙氏这个老寿星自然是也被灌了好几杯,因在一桌坐的都是辈分地位差不多的,所以孙氏也推辞不过。
这时候,刚刚下去监督丫鬟们上菜的常嬷嬷匆匆跑了来,凑到孙氏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孙氏端着酒杯的手一顿,接着缓缓放了下来。她脸色有些冷,面上却被酒气熏得有些红,因此到是显得有些怪异。桌上的老夫人们发现了孙氏的异样,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了狐疑的目光。
孙氏却是又端起了酒杯,脸上挂起了笑,向着众人劝酒劝菜。等气氛又热烈起来了,孙氏才又转头对着常嬷嬷轻声交代了几句,常嬷嬷忙应声退了下去。
二娘,三娘,五娘一直或明或暗地注意这孙氏那边的动静,见了这情景,二娘和五娘都有些紧张,三娘看着却是端起了一杯甜甜的糯米酒轻轻酌了一口,入口甜绵。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有一些住的不远不近的人家便起身向孙氏辞行,要早一些回去。孙氏让金氏待她一一送了出去。到得宴席结束的时候却还有一半的女眷没有离开,有的是因为自己有夫君或者儿子在前院喝酒,有的却是因为住的近或者住的太远,索性留下来等稍后的节目。金氏已经安排人去摆牌桌,让吃完饭不急着走的夫人们打叶子牌。这项活动在夫人们中间是很受欢迎的。
有人邀孙氏一起玩牌,孙氏却是说要回房去更衣,将另一个老夫人推上了牌桌。
孙氏扶了甘草的手起身,刚转过身眼睛里就是一片阴霾。她朝着甘松吩咐了几句便往自己的正房去了。
甘松往四处看了看,见到三娘几个姐们都陪着跟着自家大人还未回去的小姐们喝茶便走了过来。
“几位小姐,老夫人让奴婢来请你们过去。”甘松恭谨地对坐在一处的三娘,元娘和五娘说完又匆匆跑去二娘,四娘和六娘的面前。
于是不到半刻钟,王家的几位小姐都被请到了孙氏的面前。
看着坐在塔山面沉如水的孙氏,姐妹几人都有些心里发怵,有的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心惊肉跳,有邪恶则是害怕自己因着什么事情不小心犯了孙氏的忌讳会被责罚。总之,孙氏正房的明间里头落针可闻。
孙氏此时心里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了,她蹭地站起了身走到垂手立在一片的常嬷嬷身边将她拿在手中的一件团成一团的什么东西一下子就甩到了三娘几人的脚下。
“你们给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几人不约而同地往后缩了缩脚,你眼看我眼,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元娘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将那被孙氏扔来的东西捡了起来,
她才以拿起来,五娘就“咦”了一声,看了二娘一眼。
元娘将手中的东西展开来一看,吓得惊叫了一声。手里的东西应声落地。
五娘见状奇怪,因为她已经认出了那东西的料子是她用来绣寿礼的那一块。她朝着地上看去,带看清楚地上之物的时候却是吓得后退了一步,随即脸色耍地一白。
这时候屋子里头想起了姐妹几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地上的东西是元娘的哪一件寿礼没有错,她绣的是一副观音绣像,那观音大士面目慈祥,奇的却是那面容竟与一向严苛的孙氏有几分相似。这也是五娘对自己的寿礼引以为傲的地方。
可是如今那副观音像已经面目全非,因为观音的面容上眼睛,鼻子,耳下,嘴唇都被人用朱砂画了红色的印记,咋一看去竟是七窍流血的样子。
“这是什么?你们是想要咒我死是不是”孙氏冷声喝道。
姐妹几人闻言都跪了下去。
“别跪我我当不起你们这一跪,怕折寿。”孙氏的胸口剧烈起伏。
常嬷嬷赶紧上前来将孙氏掺扶到了榻上坐下。
“老夫人您别生气,这件事情奴婢瞧着有些蹊跷,或许与小姐们没有什么关系,老夫人何不先问清楚来再法脾气?”
孙氏对着几人发脾气是因为气得狠了,想发泄而已,这件事情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五娘,你先来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氏瞪向五娘。
五娘咬了咬唇,看了恭恭敬敬地跪着低头看这地板的二娘一眼:“孙女儿的寿礼一早来松林院的路上就丢了,孙女一直派人在找,却是直到刚刚才看见,却不想已经让人弄成了这么一副样子。孙女儿……不知情。”
孙氏也知道,这件事是五娘自己动手做的可能性很小。于是她只是哼了一声便转头看向二娘。
“二娘,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二娘试探地问道:“这个可是甘松姐姐在耳房中搜出来的?那便是金生表哥藏进去的,别的,别的孙女也不知道。”
不想,孙氏闻言却是冷哼一声:“你不知道?这副像却不是从耳房中搜出来的,而是常嬷嬷见一个丫鬟怀揣着东西鬼鬼祟祟地要出院子,跟了她一段之后将她拦了,结果却发现了这个。你可知道这个丫鬟是谁?”
二娘一脸的懵懂:“孙女不知情。”
“哼是你芳芷院的一个叫翠儿的大丫鬟。”孙氏怒道。
二娘闻言愣了一愣。
常嬷嬷补充道:“是奴婢见她眼生又故意遮遮掩掩,便想跟着她一段看她去哪里再说,不想却见她要进芳芷院。奴婢怕她人进去之后惹出什么事端,便将她拦下了,这才知道她是柳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翠儿是新提的大丫鬟,又一直跟着柳氏在大同,因此松龄院里的人对她不熟悉也说得过去。
二娘此刻心中已经是惊讶万分,她没有想到翠儿竟然会参与进这件事情当中来。依着她母亲的猜测,翠儿是荷风的眼线,可是今日瞧着到更像是崔姨娘那边的人。在开席前三娘就说看到了翠儿,现在看来她应该是没有看错,翠儿将她藏起来的画偷拿了出来想要去交还给崔姨娘,却不想让人给抓住了。
看到孙氏愤怒的目光,二娘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洗清嫌疑。
这时候,外头有丫头报说孙少爷请来了,正在外头候着。(。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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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变脸神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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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坐回了榻上,孙金生走了进来。
他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先是看了看屋里的姐妹几人,还不忘朝着二娘挤眉弄眼一番才上前去朝着孙氏行礼。
孙氏心里不喜欢他,因此也不与他寒暄,只直接将地上的拿幅挂图指了指:“你可曾认识这个?”
孙金生闻言朝着地上看了一眼,两眼圆睁,一张嘴张成了0形。
“这是什么玩意儿?”
孙氏瞪了他一眼:“你不认识么,你二表姐说是你将五娘的这件寿礼藏起来的。”
孙金生闻言看向二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说是我藏的?你是不是还想说是少爷我将这图毁了的?啧啧——你这人真是世间少有的狠毒”
孙金生鄙夷地看了二娘一眼,转头对孙氏认真地行了一礼道:“姑祖母,侄孙虽然平日里有些顽皮,但是侄孙也是在祖母的教养下长大的,总算知道轻重为何物。今日是姑祖母您的好日子,家中宾客云集,试问我这么一个来给您祝寿的客人为何要做出这种让主家没脸,自家蒙羞之事?况且父亲对姑祖母您一向尊敬有加,而姑祖母您这两天为了我这侄儿庶子的命格之事伤透了脑筋,侄孙感激您还来不及,怎么会诅咒您老人家?还望姑祖母您明察秋毫,还侄孙一个清白。”
孙金生这一番话唬住了屋子里的几乎所有人,包裹了孙氏。
他一直以一种吊儿郎当的形象示于人前,可是这一番话说起来却是正正经经,条理分明。那姿态俨然一副有教养的世家少爷该有的言行举止。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不着调的样子。
孙氏愣了愣,见侄孙这样说反而是不好说什么了。因为孙金生说的也是在理的。
二娘在震惊之后却是差点将银牙咬碎。
好啊这个孙金生原来一直是在她面前装傻充愣,却其实是个阴险狡诈的人。这次明显是他与五娘串通将她狠狠地摆了一道。他原本的计划是先骗得孙金生自己当众承认那寿礼在他手中,然后才拿出来的。这样就算他见了泣血的观音像像再抵赖那也是不行的。
这样的话孙氏定然是会对孙金生厌恶非常,加上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孙金生让她当众出了这么个丑,以孙氏好面子的性子这一次婚事定是结不成的。
孙氏在琢磨了之后将目光投向了二娘,二娘被孙氏的目光看得心中一紧,现在是她院子里的丫鬟被人赃并获地抓住了,原本她想要设计的人却突然换了一副聪明面孔,这样角色立即来了一个对调。她这个举报人反而成为了嫌疑最大的。
怎么办?二娘捏了捏拳头。
她不能承认这件事情若是让孙氏知道是她做的的话,那她将会永远失去孙氏的宠信。这样对她们母女来说将是致命的打击。因为她们母女能以正房嫡系的身份跟着老爷去任上全是因为有了孙氏的承认。上次她母亲为了她的婚事顶撞了老夫人已经被关了禁闭,她绝不能再让祖母对她生了厌恶之心。
二娘定下神后,立即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道:“祖母,孙女确实是不知道为何我芳芷院的丫鬟手上会拿着这张被损坏了的绣像。孙女……孙女只是听孙家的表哥说起五妹妹的寿礼之事才会想着要去那间耳房里找上一找,不想却是这样一番情景。现在想想,孙女当时听到那段对话的时机也太过巧合了一番,到像是有人故意候在那里等着孙女去似的。”
孙金生闻言先是做出目瞪口呆的样子看了二娘一眼,随即只见他伸手往脸上一抹,就跟变了一张脸似的,立即又是一付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因为刚转过身来看二娘,因此是背对着孙氏的,可是三娘姐妹几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们是真的目瞪口呆,三娘却是忍不住偷偷莞尔。
孙金生眼尖,看见了,还朝着她眨了眨左眼。
“二表姐,不知道你是何时何地听到我说的那一番话的?”孙金生一副有礼貌的乖宝宝的样子。还朝着二娘鞠了一躬。
二娘如今是深恨他这一番做作,但是孙氏正看着这边,她只能以平和的声音道:“今日,看完戏回来的时候我去了一次净房,就在净房外头不远的廊下听到的。”
孙金生点了点头:“照着二表姐的意思是,是我故意在你面前说了一番话,引你带人去耳房目睹我与我的丫鬟……玩闹,然后你让人去找这绣像却空手而归,最后它却无缘无故到了你家丫鬟的手上对不对?那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二娘道:“原本我也不知到你为何会这样做,所以才会受了你装出来的表象蒙蔽真的信你会做这种荒唐的事情只为了捉弄五妹妹。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孙金生挑了挑眉头看向二娘,等她接着往下掰。
二娘却是上前往孙氏面前跪了:“祖母,孙家表哥这么做无疑是因为不想与二娘结亲罢了,所以才会这样处心积虑地想要捉弄孙女。二娘是王家的女儿,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情二娘不屑为之。还请祖母收回成命,不要让二娘再惹人讨厌。”二娘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孙金生却是恍然大悟地拍了拍头:“哦我还说二表姐你唱的这么一出戏为的是那般,却原来是因为不想听从姑祖母之命嫁到我们孙家来。哎金生是庶出,又是那样的命格,难怪你会看不上。只是,二表姐你看不起金生直说就是了,为何会为了想推脱掉这门婚事而拿姑祖母的寿礼做文章?你知道不知道这样是很不吉利的呀?”
之后,孙金生总是等二娘说完了,又将二娘给他安得罪名又都轻轻巧巧地推了回去。因此这两人在虽是在这里互相指责了好一阵,却还是让在场的人听得一头雾水,分不清谁说的是真的谁又是在说谎了。
眼见着陷入了僵局,而外头又还有宾客未走。孙氏也不耐烦了:“这事情等寿宴结束之后再彻查二娘留在院子里头,你们几姐妹先回去吧,将宾客招呼好了。”
孙氏看了孙金生一样,还是没有将他也留下来,毕竟是客人。
二娘闻言脸上一白,还想说什么,孙氏却是已经丢下她们自己当先往外走了,因为负责招待外院宾客的管事已经在外头等了许久了,想是因为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孙氏亲自出面。
“甘松你留下伺候二小姐,你们几个都随我出去吧。”
三娘等人看了垂着头的二娘一眼,跟在孙氏后面鱼贯出了正房。
那管事一见孙氏走了出来,便过来朝着她禀报。说是前头礼亲王与老太爷拼酒,两人都醉倒了下来,礼亲王虽是醉着却是死活也不让随从扶他回地方上给他安排的别院,说那里太破旧了,不去,要留在王府里头与太老爷继续喝。
孙氏闻言眉头紧皱。礼亲王这人虽然身份高贵,却也是个任性胡为的主儿,这个世人皆知。没想到他与王宏到真的是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儿了。只是礼亲王虽然喝醉了,毕竟是亲王之尊,现在人家明着提出看不上地方官给安排的地方,而是看上了他们家的,她总不能将人给赶出去。
可是礼亲王带来的随从不少,而王家又有一些远道而来的宾客要留宿,这样院子房间自然是紧了,得赶紧地挪一挪,另外还有赶紧调派些人去外头伺候。
这些都是要重新临时安排的。孙氏一边对那管家嬷嬷交代一边往外去了。
到了前头的厅里,这里已经摆好了许多的牌桌,还未走的女客们便打起了叶子牌。各家的小姐们不是坐在自己的长辈身边帮着看牌,就是在一边的偏厅中聊天说话。
孙金生突然凑到三娘和五娘身边,笑嘻嘻地道:“怎么样?少爷我今日干得不错吧?这个二表姐这么狠毒,这次就让她长一点教训。”
五娘撇了撇嘴:“你自己的嫌疑还没有洗清呢,高兴个什么劲儿?”
孙金生闻言却是一付“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看向五娘,见五娘鼓起了腮帮子一副气鼓鼓的看回来,孙金生突然笑了,摇头道:“五表妹,你可真是要跟哥哥好好学着些了。我的嫌疑有没有洗清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二姐姐的嫌疑怎么洗也洗不清就成了。哥哥我在这里待不了几日,又不用像你们一样在你们祖母面前讨饭吃。即便是这件事情真的是哥哥我做的,也不过是挨我爹一顿板子罢了,姑祖母她是不好对我动手的。而你二姐姐就不一样了,现在你们的祖母怀疑她,以后可就有她受的了。”
“你……你是谁哥哥不要脸”五娘见他口无遮拦,气骂道。
孙金生“啧”了一声:“少爷说了这么多的金玉良言你一句没有记住,却只记住了‘哥哥’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哥哥不与你这朽木说了,哥哥自个儿找乐子去了。”说着孙金生就丢下三娘和五娘自己出了厅去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由】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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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娘看着孙金生的背影犹自生气,但是想着今日能避开二娘的陷阱并且予以反击还是多亏了这个人的,这气就又生不下去了。
“三姐,你说他到底是个样的人呀?”五娘犹豫了一下,眼神有些疑惑道。
三娘淡淡道是样的人又有关系?关键是看心正不正。面上再是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心术不正的话,那也会让人避而远之的。”
五娘闻言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
三娘暗叹一声,转身走开了。
人性本就是复杂的,哪又有那么容易看得清?五娘看不懂孙金生,就如她也一样看不懂五娘。
孙氏过了许久才回到厅中来,与在座的人告罪了一番便被拉上了牌桌。
一位因为要去更衣,所以将元娘拉着去替她打几圈,元娘不太会这个就将五娘也拉了去。三娘不会这个,便与一帮们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
才与陈思敏说着话,候在外头的白英却走了进来,附在三娘耳边轻声道,院子里有点事情,还请您出来一下。”
三娘闻言顿了顿,便站起身跟几位歉意道院子里有点小事,我先去处理一下。”
几位忙道无妨,王三有事情先忙。”
三娘点了点头,带着白英出了偏厅。
松龄院里人多,三娘带着白英一直往外出了院子,见旁边没有人了才道发生了事情?”
白英左右看了看,才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张纸条递了上去给三娘奴婢刚刚去给端茶,一个总角小厮突然将这个放到了奴婢茶盘里面。奴婢吓了一跳,正想问他话呢,他却一溜烟跑了。看他衣裳,应当是外院的小厮。”
三娘将巴掌大的纸条展开,即便是苍劲有力的一行小字,字体有些眼熟:听音阁后角门。
“是宣。”三娘惊讶道。
“奴婢是这么猜测的,但是还不敢肯定。真是他奴婢就放心了。”白英松了一口气你要去吗不跳字。
听音阁就是今日看戏的那个戏楼,宣韶说的后角门应该就是通往东院内院的那一个,今日元娘就是待她们从那里出去的。
三娘点了点头自然是要去的,你先去安排一下,若是那边问起我来就说我先回荷风院了,荷风院那边也让沉香打声招呼。”
白英匆匆去了,三娘等她交代完了回转,才带着她往东院去了。
来祝寿的们还没走的,都聚集在了松龄院。往东院去的一路上倒是没有人,三娘和白英一路走来,只见到了几个提着灯的婆子,还让她们远远的就避开了。
快到角门的时候三娘有些为难,这时候外院人多杂乱,按理说角门处是应该派了人把手的,她要样才能不惊动看门的人跑出去?这样想着她到是有些佩服二娘了,她昨日晚上到底是偷偷跑去见孙金生的?
这么想着,三娘的脚步慢了下来。
“?是不是要奴婢去拿一盏灯来?”白英疑惑地看道。
她们为了不引人注意没有提灯笼,因此前面虽然就到角门了,可是这一段路上有些黑,白英以为三娘是没有走惯夜路害怕了。
三娘摇了摇头,她们走的这一条路虽然有些黑,但是还是有月光,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怕白英看不见,三娘正想,却看到角门那边有个人影往这边走来了。
那人走快走近的时候就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了,三娘与白英便不再了,只认真地看着那道人影。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果然再近一些的时候,月光洒在了那人的半边脸上,俊秀非常,也清冷非常。
来人不是宣韶还是谁。
三娘朝着宣韶无声一福,宣韶点了点头。
三娘有些好奇地朝着角门那边看去一眼。
“我找人暂时将他们打发了,那里没有人。”宣韶似是明白三娘心中所想,淡淡道。
他又微微偏头听了听这附近都没有人。”
三娘想到他是练武之人,听力是很好的。虽说本来不是担心这个的,但是能这样而不用担心会被人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三娘点了点头今日听说礼亲王了,就想着你会不会也会来呢,不想你真的来了。”
宣韶闻言清冷的眸子看向了三娘,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正想着要将消息传进来给你,王爷他正好来了青城县。”
三娘这时候心情有些放松,便笑道王爷突然想到要来王家的?”若说是特意来参加孙氏寿宴的,三娘是也不会的,孙氏的面子还没有这般大。
宣韶闻言,嘴角微微一勾,轻咳了一声王爷他是来找王老太爷的。西南来的那位高僧这次与王爷同行,说是要找王老太爷问一问那一只九色鸟的事情。”
三娘默然,上次老太爷的时候将人家的鸟顺走了,那只鸟在半路上却跑了。现在人家鸟的主人找上了门来了。
宣韶怕再提起三娘的长辈会冒犯,便转移话题道上次你让我去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三娘闻言一喜这么快?”
宣韶见三娘高兴,心中也有些喜悦的情绪,可是一想到的调查结果他不由地皱了皱眉。
“你说的原来在你家祠堂当差的那位嬷嬷,我是在郊外的一座破庙里头找到她的。”
三娘闻言立即道可还是活着?”
宣韶点了点头还活着。只是我找到她之时她已如惊弓之鸟,等她冷静下来我盘问过一番了。说是你们府上三房的柳派人来让她离开王家的,出了府后又来了两个人说是奉了的命令送她,但是在路上的时候她却不听到送她走的两人说要将她扔进河里溺死她,再造成失足落水的假象。”
“她当时听了心中害怕,就趁着那两人不备,逃走了,然后也不敢去她女儿那里,只是找了地方躲了起来。”若不是他专门有一套寻人的法子,也不能这么快就找到那嬷嬷的下落。
三娘闻言却是心中暗惊,难道柳氏母女还有帮手不成?
这次跟着柳氏的人她都暗中打探过,除了从府中出去的那些,无非就是一些她在大同那边雇来的丫鬟婆子,都是极为普通的,并没有需要特别注意之人。可是能这样在府外自由行动,还能做这暗下杀手之事的又会是普通人?
在加上王柏落马的那件事,虽然她直觉这件事与二娘脱不了关系,可是二娘一个闺阁女子即便是再狠辣,她又是有神通能做到这一步?
这一切都让三娘有些困扰。也因为有这这些没有解开的疑惑,三娘才一直没有摸透柳氏母女的底子。也更加不敢明面上与柳氏和二娘硬碰硬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柳氏母女的真正实力似乎有些让人琢磨不透。这也是三娘会下决心让宣韶这个外人插手帮忙的原因。因为如果对方的势力已经不仅仅是在内宅里这么简单的话,那么事情就要复杂了。
“你可是问过那两人是模样?可是府中之人?”三娘沉吟道。
宣韶点了点头她说是两个四五十岁年纪的妇人,说是奉了府上柳的命令去的,但是她在府中却没有见过那两人,所以一路上她才会对那两人才暗中防备。”
果然不是府中之人,三娘蹙眉。
月光下,宣韶看见三娘面上带着些忧容,突然觉得这样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那一张脸上。这世上的人本就是苦多乐少,可是宣韶却觉得三娘应该面上总是带着或是温和或是调侃的笑意,所以他也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尖。
十五六岁的少年,平日里再坚韧果决,于感情一道上终究是欠缺了经验,尤其是像宣韶这样的没有亲近的,平日里很少与女子接触,三娘可以说是他除了的母亲以外最为亲近的女子了。
所以他虽然觉得的心情有些奇怪,却是不能将这种心情剖析开来,只是有了些懵懂的快乐和挂念,仅此而已。
若是足够,这种青涩的感情自然会随着的推移慢慢发酵成熟,或是收获酸甜的美满,或是结出苦涩的遗憾。
就看上天肯不肯给机会了。
“那位嬷嬷现在在何处?”三娘抬头道,因为宣韶背着月光站的,所以她只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是投注在她的周围,却看不清他看的是。
宣韶却不知的有些不自在我将她带到了一个安全的去处。”
三娘点了点头如果不麻烦的话,就暂时麻烦你帮我看好了她了。”
宣韶点了点头另外,你大伯父落马受伤的那件事情我也查过了。那只马被随后赶来的差役当场射杀,之后便被抬到了衙门里。我去检查过马尸,马背被马鞍遮住的地方被毒蝎子蜇过一下。”(。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由】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朦胧的美好
??费章节(12点)
“马背上面怎么会有蝎子?”三娘惊讶道。
宣韶道:“后来我发现那蝎子应当是被人藏在了马鞍之下,应当是马奔跑起来的时候将蝎子惊动了,所以才会蜇了马。”
三娘闻言更是觉得不可思议:“我大伯父说他从那位嬷嬷女儿家出来之后惊的马,这么说那匹马是在那嬷嬷女儿家的门外被人动的手脚?什么人能有这个本事?”
宣韶想了想说道:“那动手之人可能事先就藏身在门外,要么就是你大伯父近身伺候的随从。”
“若是事先就藏身在门口,那么就是暗中守在那里等那祠堂嬷嬷回来之人,可是她那一日应当是在去来了松龄院回来之后临时决定动手的,怎么可能事先知道大伯父的行程?如果是身边随侍之人的话,那……”三娘轻声猜测。
那柳氏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一些,且这些年她一直在大同,怎么会事先在王柏身边安插人?有这个必要吗?三娘很是有些怀疑。
她觉得查过之后,这中间的谜团反而更加让人看不清了。
还有,若是柳氏连王栋身边都有办法不着痕迹地安插人的话,那么她们荷风院里除了明面上被柳氏塞进来的那几个,是不是在暗处还有?还有府中其他地方呢?想到这里三娘出了一身冷汗。
她觉得一定有什么地方让她忽略的,因为这实在不像是以柳氏母女的能力能办到的事情。
“你冷?”宣韶皱眉道。
“啊?”三娘的思绪被打断,有些愣愣地抬头看向宣韶。
宣韶四下打量了一下夜色中的王府,突然抬手指着一处道:“我们去那里吧。那里有避风的地方,看着也没有什么人过去,到是比这边说话还方便一些。”
三娘朝他手指的地方一看,那里是一座小院子的后墙处,离着路边有一些距离,是算是东院比较靠着边围的地方了。
“小姐,那小院子是今日用来给法师们准备膳食的小厨房。法师们讲究作息饮食规律,这个时辰法事早就已经做完了,他们也当是歇下了,小厨房那边这时候应该是没有人的。”白英低声道。
三娘还有一些话要与宣韶说,见这里虽然光线有些暗,但是毕竟是小路的路口处,若是被人撞见了就不好了,所以便也点了点头。
“我先过去,你随后来。”宣韶点了点头,转身便走了。
也不知道他是用的什么方法,也不见他的步子有多么的快,可是竟然是一眨眼就已经走了很远,不过一会儿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姐,宣公子他,他会飞?”白英惊得拉了拉三娘的袖子道。
三娘摇了摇头,这里的武功路数什么的她曾经问过对这个很有兴趣的王璟。好像轻功什么能飞檐走壁的都是传说中才有的东西。上一次在兖州的时候见识过的两位外族的刺客,他们应当是借助了工具才能那样来去自如的。
“应当是某种功夫的步伐,我对这些也不了解。我们赶紧过去吧。”三娘招呼白英一起往宣韶消失的那个方向去了。
其实也并不是很远,似是五十米左右的样子,三娘暗暗算了算。等到了那堵避风的围墙下的时候,三娘却没有见到宣韶的影子。
“宣公子?宣公子?”三娘沿着墙根走着,轻声呼唤道。
“别出声。”宣韶突然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却是朝着三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三娘立即止住了声音,跟宣韶一起靠在了围墙上,也不问为什么。
两人靠得很近,手臂挨着手臂,三娘的头正好靠在了宣韶的肩膀处。
三娘因为一直在集中注意力听周围的声音,所以没有在意。宣韶却是手臂与肩膀的肌肉僵了一僵,好不容易才又慢慢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过了一会儿,三娘听到了“吱呀”两声,院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的声音,然后是细碎的脚步声。
这个时候三娘本是应该紧张的,因为她夜里私会男子,若是被人发现,那么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身边是宣韶,所以三娘竟是丝毫的紧张感也没有。
她总是忘记,宣韶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她以前的那个世界,不过是一个刚进入高中的学生罢了,而他们也不过只见了几面而已。
三娘甚至还有心思去分析这人的脚步声,步子小而细碎又带着些匆忙,是个女子。三娘又仔细听了听,因她步子迈得稍微有一些急,所以三娘听到了细微的瓷器碰撞的声音,她手上提着食盒?可是这里不是和尚们用的小厨房么,若是要给哪位主子送点心怎么会来这个厨房?
而且,她还没有点灯笼。王家在待遇上对奴仆并不苛刻,当家的金氏虽然是个精明的,可是用的是公中的钱的时候她也不会太计较,因此王家的奴仆们夜里当差的话是允许提这着灯笼的,刚刚一路上曾经遇到的那几个婆子也都是手里拿着灯笼。
何况今日是孙氏大五十寿宴,再节俭也不会是在今天节俭。
刚刚这一路走来,路上有些黑,这人却是一个人过来拿食物,且提着食盒走路还不拿光照着,怎么说都是有些诡异的。
三娘在心中暗自猜测,这么背着人怕人发现只有可能,那就是和她一样正做着见不得光的事情。
若是有人在饮食上动什么手脚,今日又有这么多的宾客,且外院那边还有一位亲王……想起柳氏母女之前做的那几桩不狼的事情,三娘心里便更加往不好的地方想去了。
她对王家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但是这里却是她目前唯一的栖僧所。古代没有了家族庇佑的女子的下场会是如何,她没有见过却也是听说过,也在话本中读过的。她还真不能眼睁睁看着王家因为一对不狼的母女倒了。
三娘几人是在小厨房的后墙下立着的,那人关了厨房们之后往西走了一段,又沿着墙根往这边转了过来。三娘平静的立着,想着真要是撞见了是先声夺人还是怎么的,那人却没有往后墙这边来,而是径直往北去了。
待她的脚步声远了些,白英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差点站不稳。
三娘却是突然出声问道:“她去的那个方向是?”
白英站直了身子回道:“再往北边走就是百灵阁了。”
百灵阁?就是上次说的闹鬼被封的地方?那一次孙氏也是请过法师来做过法事的。
“你担心那人有问题?”宣韶突然出声道。
三娘也不瞒他,点头道:“这人鬼鬼祟祟的,从厨房中拿了吃食,摸着黑走路却是连个灯笼也不点着。其中可能会有什么猫腻。”
“你若担心的话,我去跟去看看就是了。”宣韶说的云淡风轻,跟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三娘看了宣韶一眼,她虽然不了解这里的武功路数,不知道宣韶的功夫到底算不算高。但是上一次在兖州太白楼的时候,那个藏身在对面楼里的高个子箭术已经很好了,但是他最后还是说他的功夫远不如眼前这位宣公子。
而宣世子当时只埋伏了那一个人在对面,说明他对那人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从这些方面都可以看出来宣韶的武功应当是很不错的。
三娘刚想点头,却听见宣韶道:“你若是还不放心,我带你一起去也无妨。”
宣韶这话说完他自己就先愣住了,他不知道这句话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只是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可是既然已经说了出来,宣韶也就很淡定地接受了。出尔反尔从来就不是他的作风。
当然,这个时候的宣韶宣公子还很单纯,他自然是不会明白,男人在面对自己心仪的女子的时候,受男性荷尔蒙的驱使会不自觉地干出一些感觉会让那个女孩子开心的事情,只为博得美人一笑,而不会去计较这样做的后果,也不会承认自己当时纯属脑残。
就是因为男人的这种心理,才有了后世的那句男人说完之后就后悔的冲动名言——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帮你摘下来。
三娘在听到宣韶的这句话的时候也是有些惊讶,接着一种好久没有过的,有些刺激的感觉突然袭来,让她竟然有种想跟着去探探险的冲动。
虽然这种想法有些幼稚,但是自从来到这里以后,王家的生活是压抑的,她已经许久没有放松过了,而宣韶也有自信能够护住她。
只是她上一世毕竟是因为身体状况的缘故,本性被禁锢得久了,狼还是占着主导地位的,所以犹豫了一下,正想摇头拒绝。
宣韶却是看到了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跃跃欲试,知道她其实是想去的,便不等她开口就道:“若是有人的话,我会提前告知你,为你找好掩僧处,不会有危险的。”
三娘看着宣韶认真的眼神,不知怎么的竟也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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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足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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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白英欲言又止地看向三娘,这样不合规矩。可是她一向听从命令听从习惯了,反驳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三娘自然知道白英想说什么,但是她还是道:“白英,我跟过去看一看,万一有什么事情也能及早做出防范,你去前面那里等我。”这里有些暗,三娘怕白英一个人待着会害怕,便指了来路的一处有灯光的地方道。
白英虽然不赞同,可是最后还是点头应了。自从她到了荷风院以来,小姐从来就没有让她操过半分心,是个极有主意的,所以她已经养成了绝对服从的习惯,而小姐也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即便这一次她觉得小姐做的可能是错的,她也没有办法说出不来。
三娘跟在宣韶后面追踪刚才那女子往东院的北边去了,那女子走的有些急,若是宣韶的话自然是很容易就能追到,可是多了一个三娘那边只能远远地吊在后头了。
东院这个时候很安静,因为无论是主人还是各院子的奴仆们几乎都去了中院帮忙。虽然大多数的院落和道路为了图个吉利都点了灯笼照明,可走在前面的那个女子却故意挑着没有光的暗处走,这样让三娘更是怀疑这个女子的行为。
只是三娘这个身体虽然说不上壮硕,但是瞧着也还是健康的,只是平日里缺少运动,难免走个几步就气喘吁吁,竟是比前世的身体好不了多少。
三娘平日里未曾发现,现在想想,以后到是应该适当地做一做运动,不然好不容易重新得到的健康又要被自己给毁了。
“你以前是不是大病过一场?”宣韶一直慢慢地跟在三娘身边,顺着她的步子,见三娘步子慢了下来,突然出声回道。
三娘闻言苦笑,死过一次算不算是大病过一场?
“一年前受过一场风寒,当时……很严重。”
宣韶沉吟了一会儿,道:“手伸来。”
三娘一愣,他们现在不是正在追前头那个女人吗?这是要……?
宣韶见三娘没有动,停下步子,皱了眉头转头看来:“我听你呼吸之间有些滞凝,像是有不足之症,我帮你把一把脉。”
他之前见三娘脸色正常,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是刚刚听到她的呼吸声却觉得有些不对,而且她的身体看上去健康却是这么容易就累。
三娘闻言也很是惊讶,她一向能吃能睡,怎么瞧也不像是有病的啊。而且来这里一年,就连小感冒和很少得。可是见宣韶很坚持,三娘也只能伸出手去。
“你不用担心刚刚那个女人,即便是看不见了我等会儿也能找到她。”宣韶淡淡说道完,便握住了三娘的手。
手心中握着的这只手有些凉,还有些微湿。柔若无骨,似乎只要微微用力就能将骨头捏碎。宣韶觉得自己心跳得有些奇怪,却不知道怪在哪里。因此他顿了顿才将手指放到了三娘的脉门上。
三娘刚刚走的急了些,此时的脉搏跳的有些急,但是宣韶却能不受影响,他凝神听了一会儿才将三娘的手放下了,眉头却是没有展开来。
三娘一直静静立着,趁着月光注意着他的表情,正感叹着这人长得真是俊俏。却见他好看的眉形皱成了一团,想起来宣韶正在为她把脉,知道自己的身体可能出了问题了。
三娘也是一惊:“我的身体可是有什么……不对?”
宣韶见三娘也紧张起来了,忙将眉头放平了,道:“没事,只是有些不足之症。”
三娘知道肯定不是这么简单,但是见宣韶为了安慰她说的肯定,便也点了点头暂时不问了。
“我们先追过去看一看,你的身体之后再说。”宣韶朝着三年点了点头,当先往前走去。
三娘赶紧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那个女子早已经走得不见了踪影。宣韶却是不急,他刚刚已经注意听那女子的脚步声,这府中很是安静,所以对他来说并不算难事。
倒是三娘的病让他有些担心。从脉相上看,三娘的身体似乎是有些先天的不足,一年前的那一场大病却像是中了一种慢性毒,只是这毒种的很浅,所以当时只是导致身体虚弱而引发了风寒。只是这毒素虽然少,却很顽固,所以至今未清。
其实要彻底根治并不是难事,可是想起了三娘拜托他查的那几桩事情,哪一件都是凶险万分,可见在这后院之中也是暗藏着刀光剑影。他又能帮的了她几次?
“若是以后我不在青城县,你有急事的话就去那悬壶医馆找那里的掌柜,我会交代他一声。”
宣韶的声音突然从前头传来,淡淡的,却是带暖意。
三娘惊讶地朝他看去,却只看到了他前行的背影,虽然有些意外宣韶会突然说起这个。但是能得到助力是好事,三娘自然是不会将这助力往外推,因此她仅仅是顿了顿便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宣韶不再说话,三娘也努力让自己跟上他。
走了一段路,那女子还是没有看到身影,但是前头的那座院子却让三娘皱了眉头。
立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座并不算大的院落,与府中其他雕梁画栋的建筑比很是暗淡甚至萧条,在这夜色中,那斑驳的大门上的两盏飘荡着的灯笼更是给这院子增添了几分诡异。
这座院子就是前一段时间闹过鬼的百灵阁,当年王老太爷的宠妾董姨娘的院子。
荒废了十几年,一直没有再住过人,因此看着便是少了几分人气,显得有些鬼气森森。
“她进了这一座院子。”宣韶开头道。
“什么?”三娘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宣韶:“这座院子因为曾经闹过鬼,所以一直是封着的,没有住人。”
宣韶淡淡道:“是人是鬼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在刀口下舔过血的人向来是不惧怕鬼神之物的。
三娘自然也是不信那些虚无缥缈之事的,她自来就知道,有时候人比鬼还可怕。
于是两个不惧鬼神的人对视了一眼,便朝着百灵阁走去。待得近了前,三娘发现大门的锁竟然被去掉了,门是虚掩着的。门上的黄符虽然是好端端地一个也没少的样子,但是挨着门缝的那些却是被小心地不着痕迹地揭开了。
宣韶伸手将们推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那门竟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一般来说像这种荒废的很久的宅院的大门,因为没有经常上桐油的关系,门轴会生锈,所以推开的时候难免会发出“吱呀,吱呀”让人牙酸的声音。
三娘却是忘记了,以宣韶的身份他可能会经常要干这种事情,熟能生巧,或者他们这样的人自有他们的一套追踪探查的方法。
宣韶只将们推开了能容一人过的缝隙,当先闪身进去了,之后才朝这三娘示意了一下让她也进去。三娘小心地迈过了门槛,跟在了宣韶的身后。
百灵阁只在门口挂着两盏气死风灯,院子里头却是漆黑一片,只能借着头顶上朦胧的月色勉强看清院子里的情景。
这个院子上次白天路过的时候,从墙角便伸出来的草三娘猜测里头会是荒草丛生,可是今日一进来在月光下一看却觉得与别的院子似乎没有什么不同。或许如果白天来的话会比较破旧,可是在夜色的掩盖下却是看不怎么出来的。
三娘与宣韶朝着正房那边走去,因为那边看着隐隐透露出了一点光亮。因那光亮很是暗淡,连天上的月光都能让它暗淡失色,所以若是在院子外头的话是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个院子里是亮着光的。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在两人快要接近那盏透露出微微光亮的窗户的时候,那一点亮光却突然熄灭了。
宣韶下意识地将三娘拉住,闪身紧紧靠在了墙边,那扇窗只离着两人不到一尺远。
三娘吓了一跳,攀住了宣韶的手臂。可是等了一会儿并没见有人出来。
三娘慢慢平复了心跳,靠着宣韶刚凝聚起精神,却突然听见了这屋子里传来了些奇怪的声音。
是沉重的呼吸声,还是两个人的,似乎一个女人的嘴被什么堵住了,气喘得有一些急。三娘正想着这里头是什么状况,却发现身边的宣韶身子突然僵住了。
三娘有些奇怪,正要回头看他,却听见里头一个女人气喘吁吁的声音:“冤……冤家……你,你轻点,嗯……奴……奴受不住……”
三娘感觉自己瞬间石化了,若是现在她还不明白这里面的两人在做什么,那她那二十二年的现代人也白做了。
这时候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道:“哦?受不住你还这么晚找我来?我看是我昨日不够努力,让你这么快就又饿了。”
这时候不知道那男子做了什么,女人重重地喘气了一声,这声音带着些痛苦,可是更多的是愉悦。
“冤家……你……你别咬奴家那……那里……咬坏了……怎么办?”(。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由】
第一百六十九章 装纯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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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低沉的笑声响起:“你又没有娃娃,要这里做什么……嗯?”最后那一声询问,带着浓浓的鼻音,显然是动了情。
若不是这种场合,三娘定是会好好赞叹这男人的声音一番。可是现在这情景真是怎么想怎么诡异。难道她和宣韶这么远远的追踪过来,就是为了听这一出壁角,在脑海中意yin一场床戏吗?
三娘和宣韶都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该做何反应。
偏偏里头的两人却感觉不到外头两个小观众的尴尬,还在卖着力。
那女子又是一声嘤咛,娇声道:“冤家,你真……真坏……奴家当初找你,不就是想要你到佛祖面前给奴家说说好话……嗯……赐,赐给奴家一个娃娃吗?你却,却将奴的身子给,给骗了。”
“这事儿,求佛祖还不如求我,如今我这不正做着给你娃娃的事情吗不跳字。说完那男子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像是爽到了极致的惬意。
女子却是惊呼一声:“啊……你……衣裳还没去,你怎么这么快就进……进来了。”
男子又是一声低笑:“这还不简单。”
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女子的娇笑声,还混合着“吱呀吱呀”什么木质家具被激烈摇晃起来的声响。
三娘这时候已经平复起了心神,就当自己出门不利好了。三娘回头看宣韶一眼,见他身子还僵着,脸却撇到了一边,那张从来就淡漠脸上此时已然是淡漠,可是三娘却不知怎么的感觉他的耳朵此时一定是红透了。
三娘知道这少年是真的尴尬了,想着还是自己这现代人接受能力强一些。可是在这里僵着也不是这么回事啊,于是三娘无奈地拉了拉宣韶的袖子。
宣韶转头过来看了三娘一眼,见她用手指了指院门,示意他离开。宣韶也觉得这里实在是不适合他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待下去,想着自己将她带来,却让她听到了这样污人耳朵的事情,实在是心有歉疚。
他以前有任务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刚开始的时候会有些不习惯甚至尴尬,可是久了也就将里头发生的那些当成是戏子在唱戏,心里半点波澜也不会起。可是今日因为身边多了一个她,竟又让他回复到当初的时候的那种手足无措来。
宣韶背对着三年点了点头,想往外走,却发现自己的衣袖从刚刚进来开始就一直拽在三娘的手中,而他们也离得有些近。宣韶这时候是真的从脸到脚红了个遍了,还好是晚上,别人不能发现。
宣韶正想将袖子从三娘手中撤出来,却发现原本说要走的三娘突然停住了身子,甚至还将他拉紧了。宣韶回头一看,竟发现三娘站得离那窗户更近了些。
宣韶一呆,随即立马想到三娘可能因为年记下并不知道里头正在发生什么事情。正想着怎么将人拉走,却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什么鬼不鬼的无非是人作祟罢了。你们老夫人当年下手太狠,招了人恨,这院子里才会出这种事情。乖乖你别怕,有我在,即便是有鬼怪我也能将她收了去。”里面的男人一边喘着气,一边哄道。
三娘停下来不仅仅是因为这两人话里的内容,还因为她突然想起来里面的两人是谁了。
刚刚她觉得那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但是又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还以为是某个院子里的小厮或者是外院的管事,可是刚刚由他们的只字片语突然就想到了,这个男人不是王家的人,他……是个和尚,而且这个和尚她还有过一面之缘。
这次被请来为孙氏的寿宴做法事的清明寺法师悟深。
上一次孙氏请来清明寺的法师做法事的时候她碰巧在孙氏的院子前面见过这位浓眉大眼,体格健壮的和尚,听过他的声音。
而这里面的女人她也早就在她说起孩子的时候听出来了是谁了,正是厨房的管事,秋衡院林嬷嬷的儿媳妇福顺家的。难怪她这样一个大厨房的管事会心甘情愿来这偏僻的小厨房管一群和尚的饮食,原来是与这里头的一个和尚暗通款曲了。
“当年……当年……嗯……到底发生了何事?”福顺媳妇正当舒服得趣儿的时候,这一声不过是代替着羞人的呻吟之声随便问出来的。
不想却惹起了身上男子的不满,男子似带不愉地轻哼了一声,加快了身下的动作,将那不知道是床还是桌子的玩意摇得“嘎吱”作响。
那女子果然被他晃得失了心神,只能断断续续地娇吟出声。
三娘只当作没有听见这暧昧的声音,当年的那件事情她身边没有一个人能给她说清楚,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很多都是与这百灵阁有关系的,她蹙着眉头,想着能不能将这噪音过滤掉,只听自己想听到了。
那和尚果然不负他所望,又或许是精力很是旺盛,力气有余。
一边将身下之人往死里耕耘一边得意道:“现在你还有没有力气去管那些?当年不过是你们这些女人的后院之争罢了,只是你们的老夫人要陷害这院子里的姨娘不成却将那无辜的丫鬟当成了替罪羔羊。小丫鬟不甘受死,临死下了诅咒,却让这府中的知情人心惊胆战了这么写年。依和尚看,不过就是那位姨娘回来报仇来了。”
宣韶却是才知道里头正与人苟且之人是个和尚,他讶异地看向三娘,却见她低着头若有所思,像是早就已经知道里面之人的身份,却是没有半分的惊讶。
宣韶觉得心中有些怪异,一个闺阁女子遇见这种事情不躲不避也就罢了,遇见和尚与自家女仆有私情这么惊世骇俗之事居然也能这么淡定?她还真是……与众不同。
里面之后就尽是一些yin声浪语,再也听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了。三娘有些失望,想着再站下去也无用,只会污了耳朵,于是又向宣韶示意了一下拉着他往院外走去。
两人照着原路出了院子,照旧是没有弄出什么声响。
眼见着离了百灵阁一段距离了,三娘发现身边的宣韶没有说话,便朝他看过去,正好瞧见他投过来有些讶异的眼神。
三娘一愣之后,心中叫了一声“糟糕”
她刚刚只顾着想能不能听到有用的消息,却是忘记了一个古代闺阁女子这样面不红心不跳地站在人家的窗户下淡定地听床戏,是一件多么诡异的事情。尤其是身边当时还站着一位男子。
三娘想了想,突然皱着眉一本正经道:“宣公子,你说那和尚为什么要与那管事娘子打架?可是看着又不像是真打的样子我刚觉得很奇怪,所以在那里听了很久。只是最后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宣公子你听明白了没有?”
宣韶闻言呆了一呆,他刚刚只是顾着奇怪三娘的反应,却是没有想到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又怎么会懂这种男女之间鱼水之欢的事情?原来刚刚三娘停在那里不走,是因为好奇里头的两人的做什么。
宣韶“明白”之后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
可是看着三娘看过来的信任又“纯洁”的眼神,宣韶真有些手足无措了。
“这……他们……我……那个……”宣韶难得的有些窘迫地开口,却是失了往日的清冷。
如果说以前的他是一座被人供在神龛上只供人瞻仰的远离尘嚣的清冷神像的话,这个时候的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被自己的青梅竹马的女孩子为难到了的十五六岁的邻家少年,多了一些人气。
三娘本是想将这件事马马虎虎地遮掩过去,却是意外地看到了宣韶这样的一副面貌,一愣之下,心理却是坏心眼儿地笑翻了。
她只见过他平日里淡定从容,仿佛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成熟模样,直到这一刻才看到他这个年纪的男子应该有的表情。
三娘在一边好好欣赏了一番宣韶的窘迫样子,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这样欺负一个孩子有些过分。
于是三娘依旧是眨着她的那双看起来“纯净”的眼睛,故作恍然道:“哦。我知道了,那和尚定是在帮那管事做法事那管事不是要去佛祖那里求子吗?这是求子的法事对不对?”
宣韶闻言面上抽了抽,可是他也没有比这更好的解释了,于是他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这个问题就这么被掩饰过去。三娘的心情却很是愉快。
难怪很多人都喜欢捉弄人,原来是这般有趣。
她小时候也是这么一副性子。会夜里去敲对面那个父母在晚班,自己一人在家的戴眼镜的小男生的门,再躲起来。用自己最讨厌的那个学习委员的名义给临班那个全校女生公认最丑的男生写“情书”。在新来的实习老师讲话结巴的时候,带头起哄嘘她,将人气哭之后与同桌拍桌称庆。
那些肆意妄为的年月已经离她很远了,原本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彻彻底底改了那些恶劣的性子了呢,却原来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由】
第一百七十章 树后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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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三娘这么一打岔,从百灵阁出来后有些尴尬的气氛终于得到缓解。
“你可是你是中毒的?”宣韶怕三娘再提起刚刚的话题,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他本就想要问问。
三娘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一年多以前正是赵氏去世她穿来的时候。虽是曾经怀疑过这身体前任主人的死因,但是并没有其他的蛛丝马迹显示她是被谋杀的。如果连她也是中过毒的,那么赵氏……
“我不,那时候我母亲去世,我守灵的时候染上风寒,之后就病倒了。当时人人都以为我熬不了,可最后还是醒来了。”三娘摇了摇头,只是醒来的人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一个了,原来的三娘还是死了吧。
“我过两日要出发去南边,恐怕来不及找齐药材给你配药了。不过我会捎信给蒋太医,请他帮忙配药,这样也更妥当一些。”宣韶沉默了一会儿,道。
三娘听了这话是感激了,她也没有拒绝,虽然宣韶一直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是三娘却在几次的接触中对他产生了亲近之意。
只是听说要去南边不禁皱眉看向宣韶可是上次蒋太医所说的南瘴之地?那里是不是会有危险?”
虽然上次宣韶说没有危险,可是她回家来之后查过有介绍南边地理方面的书籍,南瘴之地顾名思义就是南方有瘴气的地方,大多是毒物遍地的未开化之地,人若是进去的话很危险。宣韶虽然是武功不,可是在大自然面前,再高强的武功也是没有用的。
虽然南瘴之地确实是有些危险,但是宣韶此时的心情却是极好的没有危险,你放心。”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会的。”
三娘轻叹一声,也不好说了。上次是为了请动蒋太医给孙氏治病,宣韶才答应了蒋太医去南边寻药材的,她希望宣韶能,还是毫发无伤地,不然她真的会愧疚的。
“我开始说了,你若是有事就去青石巷找悬壶医馆的掌柜,他会帮你的。”宣韶将声音放柔,轻声道。
夏夜即便是有风,也是带着暖意的,两人这样走着竟然有散步的感觉。三娘也是难得享受这种自由的时候,不知不觉放慢了步子。
“对了青石巷是不是就是临河的那一条街?”三娘突然像是想到了。
“嗯,中元节那日我遇见你的那里是青衣巷,在往前一个岔口就是青石巷了。”
“你可是一位在家中是青衣巷中开酒楼的牛姓男子,十七岁的样子。”三娘突然想打听一下孙氏和金氏硬塞给六堂姐的那位救人的男子,虽然宣韶来青城县并不久,的可能性不大。
不想宣韶却是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说的可是那一夜救了王家六的的那一位?”
三娘惊讶地抬头你也?”
宣韶点了点头如今巷子里都传遍了。”
三娘闻言却是“噗哧”一笑,见宣韶挑眉看,三娘促狭道原来你也喜欢听这些街尾巷传?我院子的嬷嬷和小丫头们也都喜欢呢。”
这话却是在笑宣韶与那些妇人一样八卦了。
宣韶闻言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无奈道那附近只有悬壶医馆一家医馆,因此你们去请人给那男子瞧病的时候请的正是医馆里的大夫。”
见三娘惊讶地看,宣韶微微一笑而且你说的那一家酒楼就是那**问我对子的那一家,一半卖着雨伞,一半卖着酒。事后,我问过医馆的掌柜那对子出自何人之手,不想却正是你刚刚打听的那一位牛家小。”
“竟然会这么巧?”三娘惊呼道。
宣韶点了点头听说虽然家中是商户,但也是个读书之人。”
三娘闻言心就放下了一半,并不是说她看好读书人,而是那晚见到的那一对对子,让人觉得写对子的人很是通透,若真的是出自这位牛性少年之手的话,那他的为人应该也坏不到哪里去,三娘觉得心情又好了一些。
眼见这两人就要走到与白英的约定之处了,却没有见到白英的身影。
三年皱眉。
白英一向稳妥,让她在这里等的话她应当是不会自行走开的,难道是出了事情?想到这里三娘心生警觉。
宣韶朝着四周看了看,突然将眼睛盯到了一处。一瞬间他收敛了刚刚的难得的放松与闲适,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往远处的几颗树后头掠去,身轻如燕。
三娘担心白英的安慰,二话不说也跟了上去。
还没看到宣韶与白英的人影,却是突然听到一声“哎哟”的声音。接着一个人影以狗吃屎的姿态从一棵树后面被扔了出来,摔到了地上,同时一个女子的喘气声响起来。
三娘刚刚听完一出精彩的床戏,此时听到了女子的喘息声难免会有些绮丽的联想。可是这女子的声音却是耳熟到让三娘大吃一惊。因为那分明是白英的声音。
三娘想起刚刚这里还有一个男子,那么刚刚……三娘急急得往被树木遮掩的那地方跑去,宣韶与白英却正好从树后面出来。白英除了额前的发有些微的凌乱加上有些喘气不赢,其余到是没有不妥之处,三娘将快要跳出来的心有放了。
白英没事情就好,她刚刚还以为白英被哪位男客拖到了暗处欲行不轨,若真是这样的话白英这一生也就毁了。是她任性让白英在这里等的,若是真的出了事情她难辞其咎。
三娘又转头往趴在地上起不来的人看去,那人也正好抬起头来,将啃了一嘴的草“呸呸呸”地几声吐到了地上,却是朝着三娘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三表妹,我只是开个玩笑,这谁啊?下手这么重。”
月光下,这人身上还是闪着金光。眼睛被这么一晃,三娘也这人是谁了。
“这是一回事?”三娘皱眉看向白英。
白英看了地上趴着装死不起来的孙金生一眼,有些生气奴婢刚刚站在那边,变少爷却不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他对着奴婢说了一堆浑话,奴婢……奴婢就到这里来了,想躲开。”
三娘白英是怕孙金生看到她和宣韶,故意将孙金生引开的。
“可是,可是表少爷他非得把奴婢拉说要看,看……”白英脸上一红,咬了咬唇将头低了不了。
孙金生却是翻了个身子,坐了起来,也不起身,只笑嘻嘻道有不好说出口的,不就是说要看你会情郎么?”
说着孙金生乌溜溜的眼珠子往宣韶和三娘身上一转我说你为要将我引来这里呢,见有人了还意图将少爷打晕,不过就你那力气……”
孙金生鄙夷地撇了撇嘴,笑得猥琐嘿嘿,原来是想替你家掩饰啊。啧啧——花好月圆夜,良辰美景时,果然是个会情郎的好日子啊”
白英刚刚还通红的脸瞬间就白下去了表少爷,你,你不要乱说啊,这位是正巧遇上的,与我们不认识的。”
宣韶也皱了皱眉,歉意地看向三娘。
三娘却是一笑,缓缓走到孙金生面前将他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孙金生一愣,却是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了诶,诶,你这是买肉呢,还要捡肥的挑的?看得少爷心里发毛”
三娘却是不理他,反而转身朝宣韶道都说这名声啊比命重要,本来我是不信的,也觉得……太残忍了些,不过……”
三娘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这灭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无不少字”三娘很是犹豫。
宣韶却是淡淡道没有你想的那么难,交给我就行了。”
“喂喂喂——不是吧?无不少字”孙金生被宣韶那冷淡的眼神一看,仿佛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不仅也是冷汗琳琳。
“那个——三表妹,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你金生表哥啊”孙金生迅速爬到了三娘脚下,抬头可怜兮兮地道。
三娘偏了偏头我表哥还在松龄院呢。”
孙金生会意,立马狗腿道是是是,表哥还在松龄院,也没有看到,哈哈。”
三娘笑了笑,不。
孙金生立马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那个,我就是跟你们开一开玩笑。再说了,咱同流合污也不是第一次了,那个,也算是狼狈——呃——兄友妹恭。”
宣韶看向三娘,三娘朝他点了点头。
“若是有不妥,您让人来前院的听涛阁找我。”宣韶说完又淡淡看了孙金生一眼,转身走了。
“听涛阁?他与王爷是关系?”孙金生被盯得伸手摸了摸脖子,今日礼亲王就被安排在了听涛阁。
三娘却是没有回答,反而笑道表哥你想要我帮你?说吧。”
孙金生闻言嘿嘿一乐没得那回事。”
三娘却是淡淡道表哥,你的命格之说——是假的吧?无不少字”(。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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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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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金生闻言愣住了,转了转眼珠子道三表妹你这是何意?我听不懂。”
三娘也不多说,只笑了笑哦,那就是我猜了。”
孙金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也是一笑你与大眼睛是同一个父亲的生的,差别这么大?哦,应该说你们三是同一个父亲生的,却是这么大的差别。”
“时候不早了,表哥你有话就快些吧。出来太久了,终究是不好。”
“听说王家三在王家的地位还不如妾生的庶女?”见三娘没有回答,孙金生叹气道我们家的嫡子过得也不如我这个庶子啊可是,这有好的?少爷我深受其苦啊”
这话听起来有些站着不腰疼的感觉,不过孙金生说的却是实话。
自小,因为他姨娘受宠,所以他这个庶子还未生下来的时候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平平安安活到了现在,不废了姨娘多少的心思。
“我真没有要你帮我做的,你虽然聪明也做不了不是?好吧,其实我是想能不能不娶你们家二?她那么狠毒的一个死,居然要赔上被我祖母捧在手心的嫡姐。少爷感到我压力倍儿大呀。我这还有活路嘛我?”
孙金生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本来母亲就不待见我,若是要用她的女儿给我换,她和我的兄长以及弟弟几人的目光都能将我杀死。祖母本来对我还有几分怜惜的,可是若是父亲为了我的事情与她起了争执的话,那她可能也不待见我了。再说我也不想看到他们为了一个这样的死而闹得不愉快,太不划算了”
三娘闻言叹了一口气,她明白孙金生在孙家过得日子肯定也就是表面上看着恩宠无限,真正又样,地位毕竟是摆在那里的。
只是,孙家的婚事却是因她而起的。
“算了,我也就是随便发一发牢骚。诶——我说你这小丫头心眼儿这么多啊?我说了不会将你会……呃,的事情说出去的,少爷向来是一言九鼎你还想法子来威胁少爷啧啧,你太让少爷伤心了。”
孙金生斜睨了三娘一眼好了,时候确实是不早了,我先了。你们路上仔细些。”说着孙金生真的摆了摆手,往角门那边去了。
他走得这么爽快到真的让三娘愣住了。
“,表少爷他,到底是意思啊?”白英皱眉道。
三娘摇了摇头,她原本真以为孙金生是有事情要她帮忙的,不想他真是这么爽快。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我们也吧。”三娘朝白英道。
等两人回到松龄院的时候,这里的人又少了一些,想必是有一些做了一会儿便了。只是还有写牌瘾大的还在桌子上抹着牌。
三娘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元娘和五娘还是在牌桌上。
陈思敏已经走了,三娘还是走到王琪身边坐了。
王琪朝着三娘点了点头笑笑,三娘也回她一笑。
见王琪身边没有她人,连她也不去了哪里,三娘本想说几句话安慰一下王琪的,可是她与王琪不熟,有些话不适合她这中尚未婚配的闺阁女子说。三娘也只能暗叹一声作罢了。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从打听的消息看来,那个牛姓男子还是个不的人。
王家的客人有些一直到了很晚才,三娘几个回到院子的时候也是很晚了。今日终究是有些累的,三娘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日一起来,三娘就问白英松龄院那边有没有消息。她问的是二娘的事情,昨日连她都有些累了,孙氏想必也是没有精力再去问二娘的事情了。
果然,白英摇头道,松龄院那边并未有消息传来。
三娘到松龄院的时候,孙氏刚起身不久,精神还不是很好的样子。
“老三一大早就出门了?”孙氏嫌参茶太烫,让小丫头先端到一边去,皱眉问常嬷嬷道。
常嬷嬷忙回道前院来人禀报的,说是三老爷一早就出了门了,也没有说去哪里,只带了两个随从,面上还有急色。”
孙氏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他一就没有消停,哪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
常嬷嬷笑道可能三老爷真的有要事要去办。昨日,因为大老爷他还伤着,外院的事情几乎都是三老爷一人在忙,想必是因为走不开便先将事情撂下了,今日一早才急急忙忙去处理。”
孙氏听闻是因为的寿宴才耽搁了,脸色便好看了一些。
等王璟几人去了学堂的之后,孙氏又道既然她父亲不在,那也是没有办法了。还是得我这个祖母来问问。你去让人将二叫来吧。”
孙氏这是想要再过问昨日的寿礼之事了,昨日二娘并没有回的芳芷院,而是住在了孙氏院子的一间小厢房。原本孙氏是会给留宿松龄院的孙女住她正房的右稍间的,这次却将二娘打发到了少有人住的厢房中,看来孙氏对二娘毁坏寿礼之事还是有怀疑的。
“你们……”孙氏正要先将三娘几人先打发下去,外头却突然有人来报说连氏来了。
“她这时候来做?”孙氏皱眉,脸上有些不满。昨日她寿辰,连氏只让儿来了,却没有露面,甚至连个合适的理由都没有给,只说是有事情去了历城。
孙氏不满是不满,但是总不能真的将连氏打发了出去。
于是连氏来的时候,孙氏还是起身相迎了,只是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连氏也不含糊,一来就对孙氏道歉,她言辞恳切到是让孙氏脸色好看了不少。
“听说四嫂你是有事情去了历城?”孙氏给连氏让了茶,开口问道。
连氏像是匆匆赶来的,喝了一口温茶才道嗯,是我家老大打发人捎信让我走这一趟的。”
“你家老大?”孙氏惊讶道。连氏的三个都争气,除了留在家中的族学里教书的老三,大现任刑部左侍郎,二外放浙江布政使。
连氏点了点头是为了当年薛翰林之事。”
“薛翰林?”孙氏仔细想了想可是建武年间因科举舞弊案而被抄家灭族了的那个薛翰林?”
“正是。”连氏看了孙氏一眼也是你家老三的授业恩师。”
三娘在一边听着却是在脑中慢慢寻找关于这个薛翰林的线索,她是看过建武朝的一些史书的。虽然因为年代隔得太近,关于建武朝的一些正史并不太多,但是薛翰林的事情她到是听过。
据说当年薛翰林牵扯到一起科举舞弊,贿考案,本来犯事之人并不是他,不想他却纠集了翰林院,太学院的翰林和学子联名上书为犯事之人求情。结果将这件事情闹成了全国学生,运动,南北各个学院的学子纷纷罢学,有的甚至集结到了京城要逼皇帝放了犯事之人。
建武帝本就因为北方的战事忙得有些焦头烂额,对这帮闹事的学子们深恶痛绝,正在这时候却突然查出原来贿考案件这位薛翰林也是涉足其中。
原本以为他是为了同僚和学子们请命,不想却是为了的一己之私。建武帝大怒,当即命人将薛翰林拿下,没有细审就判了个抄家灭族之罪。
孙氏闻言点了点头当年三儿在京城的时候就是跟着薛翰林学的笔墨。”
孙氏想起当年之事也是捏了一把汗,老三当时正好回青城县探亲,本是待不了多久就要回京城去的,不想陆氏却正好在那个时候生了病,于是便拖住了他的脚步。也幸亏是陆氏生了病,不然的话老三说不定也会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去。
之后薛翰林出了事,老三心急火燎要回京城去为恩师奔走,却让陆氏以死相逼留了下来。如果说有事情是孙氏要感激陆氏的,那么就是当年这件事情,因为陆氏才让老三免了一场无妄之灾。可是也是因为这件事情,陆氏与老三之间的祖孙情分出现了裂痕,发生这件事情之前,老三对陆氏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几乎是从来就不违背她的意思。
但是那又样,孙氏心里是巴不得这祖孙两人越走越远才好。
“前一阵子,当今皇上已经为薛翰林翻案。这件事我家老大和你家老三也出力不少。”陆氏道。
这件事情孙氏自然也是听过的,只是事不关己她便也没有多在意。
“他们都是知恩的还孩子。”孙氏适时感叹道。陆氏的大也是跟着那薛翰林学过几年笔墨的,有一份师生的情谊在里头。
陆氏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这是应当的。我这次去历城是因为我家老大打听到了薛翰林幸免于难的一个女儿正在历城。我这次已经去将她接了来了,只是因赶着与你致歉,而那女孩子受了些伤不便赶路就落在了后头了。刚刚你家老大接到消息已经赶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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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薛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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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闻言却是将眉头皱了起来,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老三都没有跟她提起过。而且他一个男子,这么急匆匆地赶去接一位女子,若是让人知道了成何体统。即便那是他守业恩师侄女,也要顾忌一些男女之别吧
连氏看到了孙氏的脸色,叹了一口气:“不也别不高兴,薛姑娘毕竟是你家老三恩师留下来的唯一血脉了,也难怪他会心急。再说,当年……”连氏顿了顿,看了一眼一旁正襟危坐在一旁听她们说话的几位晚辈一眼,将话题停住了。
当年的事情她曾经听大儿子提过,好像薛翰林有意要将自己的嫡女说给王栋。而如今看王栋对薛家之事这么上心,当年可能也并非无意的,只是……连氏不由地叹气。
当年薛翰林唯一的嫡女薛梅心,在京城众位官家小姐当中是极为出众的,曾被人戏称为“京城明珠”,她曾经见过那个孩子,容貌妍丽且知书达理,只可惜造化弄人,真是可惜了。
孙氏见连氏语音不详,也是看了三娘她们一眼,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还有事情要与你们四叔祖母谈。”
几位晚辈刚刚虽然是规规矩矩地坐着,耳朵却都是听着的,这会儿也是有些好奇。于是见孙氏这会儿打发人,便都有些不甘不愿。可是谁也不敢违拗,于是只有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来,朝着孙氏和连氏行礼。
孙氏可不管孙女儿们心里怎么想,摆了摆手。
三娘几人只能鱼贯退出来孙氏的正房。
孙氏见人都走了,便道:“现在就我们妯娌俩,说话也方便些。”
连氏本不想再提当年只是,可是见孙氏特意将人都打发了出去,想了想只能道:“当年薛翰林好像是有意要与你家结亲,这事情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孙氏闻言却是心中被刺了一刺,她当年只是听闻孙氏对老三的媳妇人选有了主意,却是不知道是谁。因为谁都当她这个亲生的母亲是一个摆设,谁也没有将她的意思放在心上。就连老三自己也没有与她提过半句。
那一次,老三在陆氏床前跪了一天一夜,滴水未尽,只为了求得陆氏同意让他回京,陆氏没有办法只有也绝食相逼,才让老三低了头。
后来她安插在陆氏院子里的人来告诉她,说是陆氏与老三谈的是有关他的婚事的话,好像说陆氏对之前定下来的那家的姑娘又不满意了,而王栋却还是想要求娶。陆氏发了脾气,王栋便跪在了房门口求她。
之后,王栋大病了一场,再后来赵氏就进门了。
在陆氏未死之前,孙氏对王栋的事情知之甚少。
因此,此事孙氏闻言脸上便是很僵硬。原来连连氏知道的事情她都不知道,陆氏那个老虔婆欺人太甚。
连氏却是不知道孙氏此时心中所想的,她只当是孙氏不语是因为有所耳闻的。于是便叹了一口气道:“当年若是能成,那也是一桩好姻缘,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孙氏扯了扯嘴角:“这么说,这次老三去接的就是这位姑娘?”
连氏闻言却又是一叹:“当年薛翰林的嫡长女薛梅心,身为罪官家眷被发配西北军营了。”
孙氏闻言倒吸一口冷气,抬头看向连氏:“你是说军营?”
连氏目带怜悯地点了点头:“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姑娘。”
孙氏也是一叹。发配军营对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她自然是听闻过的,无非是沦为军中将士们的玩物。薛家的小姐,自小娇生惯养,不知道能否熬过去。
连氏摇了摇头:“后来我们也不是没有想办法打听过,你家老三这些年来也没有停止过寻找。可是都没有音讯,军中那边曾经有传来消息说薛梅心在被送抵军营的当日就不堪受辱咬舌自尽了。”
孙氏闻言也为这薛家小姐的命运唏嘘了一番。
想起王栋此时的去向,孙氏不由地道:“依你所说,这薛家小姐如今当是连坟都找不到了。那你刚刚说的薛翰林遗留下来的血脉是?”
连氏“哦”了一声,解释道:“我说的这位也是薛翰林的女儿,只是不是嫡女而是一个通房所生的庶女。当年薛夫人是个厉害的,京中之人还都戏称薛翰林娶了个河东狮。因此我们都只当薛翰林只有嫡出的一儿一女。不想在薛家出事前几年却是有个通房怀了身孕,被薛夫人赶到了洗衣房去,最后那个通房生下了一个女儿,外头却是没有人知道。所以说,这都是命啊,这位薛夫人当年的不贤之举却是做了一件好事。这位薛家二小姐倒是因此逃过了一劫。”
“竟然会有这种事?”孙氏惊奇道。
连氏点了点头:“薛家二小姐当年同那个通房一起被收没成了官奴,后来又被官家发卖了出去。这是从当年薛夫人身边的一个贴身嬷嬷那里打听到的。因为我当年见过这位薛家小姐,所以我家老大就让我去走一趟看看。我昨儿一看,那薛家二小姐竟然与当年的京城明珠有**成的相像之处,甚至容貌上还要更为出众一些。”
“你是说,这位薛家二小姐这些年都是被当成奴才养大的?”孙氏皱了皱眉。
连氏闻言正色道:“这身份之事是生下来就注定了的,薛二小姐不管怎么样她也是出身翰林薛家,这一点是改不了的。薛翰林当年也是一位文采风流的人物,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女儿那是注定的官家小姐的命,什么奴才不奴才的再说圣上已经为薛家翻案了,薛家二小姐的身分到时候就连皇帝也是承认的。”
孙氏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能与连氏争执的,不然最后灰头土脸的一定是她自己。于是便抿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这时候,外头有人报说三老爷回来了,正在在外头求见。
孙氏与连氏对视一眼,连氏奇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没有接到人?”
这么说着,王栋已经掀帘子进了屋子,而他的身后却是跟了一位额头上裹着纱布的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子。这女子身穿一件青绿色的半袖褙子,通身上下只有头上一根乌银簪子作为装饰,她微微低着头,脂粉未施的脸上脸色有些苍白。只是这样朴素的打扮以及虚弱的身体状况并没有丝毫有损她那清丽中带着三分娇媚的容颜。
王栋上前朝着孙氏和连氏行礼,她身后的那位姑娘抬头看了坐在首座上的孙氏与主客座让的连氏一眼,也是上前分别对两人行了大礼。
她姿态端庄,礼仪上让人挑不出半分的差错。
孙氏与连氏又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起身吧,你还伤者呢。”孙氏笑着道。
“好孩子,快起来,走了这一路头还疼不疼?”连氏脸上也满是关怀。
那女子摇了摇头:“多谢两位老夫人,凤姐的伤已经不碍事了。”
连氏闻言却是皱眉道:“怎么会不严重我昨日看了,流了那么多的血,也是你年纪轻能熬得住。但也得仔细了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听说太后之后还会有赏赐下来,你不仔细自己的身子,怎么感念君恩?”
说着连氏转头问王栋道:“不是要马车慢些走吗?怎么还是这么快就到了?”
王栋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薛凤姐,闻言才回过神来道:“侄儿寻过去的时候梅……薛姑娘的马车已经出了邻县的城门了。她身边的嬷嬷说梅……薛姑娘是怕让长辈们久等,才不顾伤势非要赶路的。刚刚这一路,侄儿已经刻意让马车慢下来了。”
王栋看着薛凤姐的目光很是柔和疼惜。
薛凤姐眼神与王栋的一接触,立即低下了头,不敢抬起来了。
“母亲,可否给薛姑娘安排一个院子让她住下来?她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去了。”王栋朝着孙氏恳求道。
孙氏闻言皱了皱眉。
连氏道:“原还想将你接到我家去住的,正好给老婆子我做做伴。”薛家的事情如今已经得到皇上和太后的重视,薛家却只剩下了薛凤姐一人。她们做为臣子的自当主动为皇家分忧,而且她家老大也写信回来请求他好好照顾这个恩师的女儿。
孙氏见连氏这么说,又想起了王栋很少有事情求她,而宫中如今也重视这件事情,想了想便也笑道:“四嫂说的哪里话,薛姑娘既然已经先进了我家的门,哪里还有再去你那里的道理?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往外赶人呢。这样吧,西院的映雪院还空着的,也正好这次因寿宴还让人彻底打扫过,搬进去就能住。薛姑娘就在映雪院安顿如何?”
映雪院与芳芷院也隔得不院,王栋想起那院子也还宽敞,并不委屈薛凤姐便点了点头:“听母亲的,就安排在映雪院吧,只是薛姑娘如今身边只有一位老嬷嬷,母亲还请多派几个稳妥的丫头去照看才好。”(。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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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来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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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连院子都腾出来了,哪里还在乎几个丫鬟下人,自然是好人做到底的爽快道:“这个还用你说?我自会找人安排的。薛姑娘赶路想必也辛苦了,便先让人带你去院子里休息吧。”
说着,孙氏对着甘草吩咐了几声。
甘草笑着应了,走到薛凤姐身边行了一礼,薛凤姐知道这是孙氏身边得用的大丫鬟哪里敢受,忙侧身避了,道:“劳烦姐姐了。”甘草忙笑着说应当应当。
薛凤姐又到孙氏和连氏身边行了一礼,这才乖巧地随着甘草去了。
王栋看着她出去了,才对孙氏道:“儿子也先回去换一身衣裳。”
孙氏见他也是风尘仆仆面有疲色,忙道:“你先去吧,有什么事情先放下或者让下人去做,你忙了两天也是累着了,注意休息。”
王栋谢了孙氏,又向连氏道别,这才转身出了门。
连氏看着王栋的背影却是若有所思,端起茶喝了一口便对孙氏道:“对了,你家老三继妻的人选你定了没有?”
孙氏一愣,不想今日连氏又提起了这茬儿,还想着打马虎眼儿岔过去,连氏却道:“你觉得这薛二小姐怎么样?”
孙氏闻言皱眉,看向连氏道:“怎么想起她了?”
连氏瞪了孙氏一眼:“怎么,你还不满意不成?不是我说你你当年就是办了一件糊涂事不然的话以你家老三的人才,要续弦的话想要什么样的姑娘不成?可是如今……哎恐怕有些家世的好姑娘是不愿意嫁到你们家来了。”
连氏说话一向是不留情面,孙氏这么些年来没有少吃她的落挂。可是这话也着实让孙氏面上不好看,于是孙氏沉了脸道:“四嫂这是什么意思?我家栋儿怎么就不好了?怎么叫做有些家世的好姑娘都不愿意嫁到我们家来?”
连氏才不怕孙氏的冷脸,闻言也将脸一板:“我说的自然不是你家老三不好而是人家姑娘的父母心疼自己的闺女,不愿意送上门来让你们打脸我开始只听到一些传言,还是不信。这次遇到一位大同来的夫人,听她说才知道,你们三房这些年竟然是让一个妾当的家她还自称是夫人?大同人人都当王栋明媒正娶的嫡妻是柳氏,而不是你们八抬大轿娶回来的赵氏这简直是在丢我们王家的脸你说说,谁家的父母会把女儿嫁到你们家来丢人现眼?也幸亏赵家是个商户,底子不硬,否则的话……哼哼……你以为你家老三还能平步青云?御史的唾沫都能淹死他。”
这件事情上孙氏总归是有些心虚的,可是她性子向来就倔强,也不愿意就这样在连氏面前承认自己的错,只道:“那这薛二小姐又有什么好的?若是薛家还在的话,以薛家在读书人心目中的地位来看,薛家到不失为一门好亲。如今……这位薛家二小姐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又无家族势力支撑的孤女罢了,还要仰仗这我们王家才能过活。”
孙氏心中有气,说起话来自然是半点情面也不留。
连氏却是冷笑一声:“我当你当了这么多的当家老夫人也该是历练出来了,不想还是一个棒槌”
孙氏闻言不满,正要说话,连氏却是摆手打断了她:“你以为当今圣上这次为何会为薛家翻案?”
孙氏这是真不知道,可是说不知道的话就等于承认自己是个棒槌了,于是便抿了抿嘴僵着脸不说话了。
连氏瞥了孙氏一眼:“你当先帝的案子是那么好翻的?你见过几个当儿子的去翻自己老子的旧账?遮掩都来不及呢”
孙氏从连氏的话里头听出些味儿来了,想着连氏年纪本就大了她一轮,被她数落也不算丢人,便也不再生闷气,转过头来听连氏继续往下说。
连氏与她妯娌多年,自然是知道她这臭脾气了,便也不与她一般见识,只道:“这次虽说咱们家为薛家之事也是出力不少,但是,为人臣子说到底也不过是顺着上头的意思罢了。若是皇上不想翻案,那么即便是全天人之人都知道薛翰林当年是冤枉的,他也还是得背着那结党**,收受贿赂,煽动学子谋反的罪名下去。”
孙氏在政治,问题上头确实是少了几分敏锐的。闻言不由得沉思起来。
“这次明面上是因为太后突然梦到先皇,先皇提起了当年经常招薛翰林进宫下棋之事,还梦到先皇提起了他当太子时候的薛老太傅。太后醒来后觉得这是先皇托梦,想要当今圣上为薛家翻案的意思。”
先帝当太子的时候的太傅是薛翰林的父亲,也是一位宏学的当世名儒。不得不说,薛家接连出了几代饱学之士,很是得读书人的敬仰,
由圣上来翻先帝朝的案或许会冒犯先帝,但是若是先帝自己提出要翻案的话,即便是再鸡蛋里挑骨头的御史,也没有办法说当今圣上的不是了。
“四嫂你说这是明面上的?那上头真正的意思是……”孙氏忍不住开口问道。
“当年先帝……得罪了不少读书之人。而如今先帝留给圣上的那些肱骨之臣不是年纪大了就是……圣上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听说明天太后千秋还要开设恩科。”
建武帝是一位崇尚武力的皇帝,他不喜欢文人,当然这也与当年的形势有关。
建武帝的功绩自然是彪炳史册,可是穷兵黩武之后也带来了国库空虚。
当今圣上少年登基,先皇给他留下来的自然也是能臣。不说别的,就说当今的户部尚书沈怀中那就是一个能给国库生钱的好手。可以说是他一人之力撑起了建武帝留给国库的烂摊子。
可是,皇帝还年轻,建武帝留下来的那些人却都已经老了。
如今的皇帝不像是建武帝一样排斥文人,据说他曾经借用他人之名参加过一年的会试,最后竟然中了会元。传闻是不是真的另当别论,只此可见皇帝的文学素养却是不差的。
只是当年许多文人都对朝廷寒了心,除了王家这样的世家大族,很多的读书人已经不以给朝廷效力为荣了。这么些年过去了,民众的思想有些改变,但是如果皇家能为当年之事给天下的读书人一些安慰的话,那当今圣上自然会更加受到读书人的拥护。
孙氏想了想,自然也琢磨过来了。
连氏看了孙氏一眼:“你嫌弃这薛家二小姐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可是别人家可不嫌弃。你等着瞧吧,薛二小姐住在你府上,过一段时间你家的门槛儿就要被闻风而来的各家派来的媒人们踩破了。”
见孙氏还有些不信,连氏冷笑道:“因为各家可不是冲着薛家来的,而是冲着皇家来的。太后娘娘已经摆明了态度要管这件事情,所以这薛二小姐即便是没有皇家撑腰,她也有太后撑腰。”
建武帝留下来的老臣众多,而当今圣上却是想要提拔后起之秀,不可能是没有阻力的。可是像王家这样,历代只对皇帝老子表示尽忠的家族不是没有,还有那些新崛起的根基尚浅的家族,这是一个表态的机会。
孙氏这次是彻底明白了。
难怪连氏家的老大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特意让连氏亲自去接一个庶出之女,也难怪连氏这样最重规矩的人也对薛凤姐另眼相待,原来是因为这是圣意。
想起自己的三儿子接到消息之后也是立即就赶去接人,刚刚又百般关照那薛家二小姐,孙氏点了点头,她家的儿子也不是个笨的。
“你若是不愿意让你家老三娶薛二小姐,我自会物色其他合适的族中子弟。这是为皇上效力的机会,你不要有的是人要。”连氏淡淡道。
孙氏闻言有些动心,可是家中还有一堆的烂摊子,加之柳氏之事是她当年一力促成。这要是再为老三另娶,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吗?还会被人说,她当年为儿子娶平妻就是为了跟自己的婆婆打擂台。如今婆婆入了土,她自己都不承认了柳氏的地位。
“你容我再想一想。”孙氏揉了揉揉眉心。
连氏也不逼她,她也是因为想起了王栋与薛家嫡女的那一段夭折的姻缘,又见王栋对这件事情很是上心,加上王栋的正妻已经去世一年了孙氏还没有为他续娶的打算。她才想着正好将薛凤姐说给王栋。不然王家再闹出以妾为妻的丑闻,她这张老脸也没地方搁。
庶女做续弦,王栋又年轻有为,也不怕委屈了这位薛二小姐。
王栋领了一位貌美的妙龄少女回来,还一路嘘寒问暖的消息,在王栋回府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传遍了王家的各个院子。
三娘因为派了白英去常嬷嬷那边探听,因此将之后连氏与孙氏的对话也知晓了个大概。常嬷嬷对政治方面的事情不是很懂,说的便有些含糊,但是三娘是何人?只凭着白英打听回来的那只字片语就将这当中的形势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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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上门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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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被孙氏下令禁足。原本她还想着借着孙氏的寿宴在众位宾客面前露一露脸,好坐实了他王家三的地位,毕竟这次来给孙氏祝寿的人家除了王氏族人,青城县的几家世交还有来自各省的平日里与王家有来往的人家,就连京城也是来了好些户人家。
能在这个时候露脸,自然不是在大同那偏院之地所能比的。她连衣裳和首饰都准备好了,是特地请京中的裁缝和金匠,想着到时候定是能将其他的人都压下去。可是,孙氏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将她禁足了,这一日她在院中还能隐隐能听到中院那边的热闹,这让她心中的郁气更甚。
到了晚上,却又接到了松龄院那边传来的消息说二娘被孙氏留在了松龄院。她开始还以为是因老看重二娘才将她独独留下的,可是看到传话的婆子的表情觉出了不对。最后才打探到是因为二娘不时候惹了老生气,老要发作她。
柳氏吓了一跳,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想要去找自家老爷去老面前求情,却王栋已经许久没有在她面前出现了。
柳氏又怕又怒,一夜没有睡。
第二日一早,她实在是坐不住了,悄悄谴了人去前院找王栋。可是派去的人却是说王栋一早就出了府。柳氏又焦急地等了一个,直到有人来报说三老爷了,只是不是一个人的,他还带了一个容貌出众的女子,更是对那女子百般呵护。
柳氏突然就觉得天昏地转,软倒在了床榻上。
别人不了解王栋,她这些年一直跟在王栋身边,会不了解。王栋从来不曾对上过心,即便是她,王栋也从来都是有事情交代的时候才跟她说两句,平日里连面都很少见。她进来王家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王栋对那个女子嘘寒问暖,就连当年赵氏在世的时候也不曾。
柳氏直觉地感受到了危机。
……
崔姨娘那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好不容易又让王栋进了她的屋子,可是凭空又冒出一个来。若是不相干的人到还罢,可是若要是王栋真的是对这女子有那意思,那么她今后是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难道是王栋心心念念的那个叫梅心的?可是听人打探来的消息年纪又对不上。
崔姨娘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五娘眼见着就要到了说亲的年纪,若是之前她在柳氏面前伏低做小,在王家足不出院到也罢了。偏偏她才开始的谋划,与柳氏也刚刚撕开了脸来。
若是不能看清楚当前的形式,那么以后就只能被动挨打了。
“玉竹,帮我更衣。”崔姨娘顿住了步子,对玉竹吩咐道。
玉竹听命,忙去将崔姨娘外出的衣裳寻了来。因老才过了寿辰,玉竹不敢给崔姨娘穿白的,便寻了一件蓝色暗绣水波纹的褙子出来给崔姨娘换上了。
“姨娘,您这是要去哪里?”玉竹翼翼道。
“我去给请安。”崔姨娘对着镜子理了理发髻,示意玉竹跟她走。
孙氏虽然给柳氏下了禁足,但是却没有派人来看守。因为孙氏的命令意味这王家的最高指令,没有人敢违抗,所以没有人认为需要看守。崔姨娘顺利地进了正院,并让小丫头进去禀报。
柳氏失魂落魄地坐在床头,听小丫头说崔姨娘来了,刚想打发了,话到嘴边却是改变了注意,让小丫头将崔姨娘个领了进来。
“婢妾给请安。”崔姨娘到柳氏身边盈盈行礼道。
“哼,你倒是还有脸到我面前来”柳氏咬牙道。
崔姨娘二话不说往柳氏面前跪了。
“请责罚,婢妾知了。”
崔姨娘若是狡辩,柳氏定是会狠狠唾她一口,可是她这么爽快地认罪到是让柳氏愣住了。
崔姨娘苦笑道婢妾不过是一个命比纸薄的贱妾罢了,哪里有说不的权利?还不是万事都由主子。而且婢妾早已经年华不再,地位也不是能与相比的,您又何必要与婢妾计较呢?”
柳氏冷冷哼了一声。
“少在我面前装相你设计我家二娘顶替你的五娘,这事情又说?”
崔姨娘闻言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柳氏你这是说的话?婢妾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婢妾也没有能力能做到这一点啊。婢妾在王家这么多年,是个样的人您还能不吗不跳字。
柳氏犹是不信不是你还能是谁?这事情也就是你的五娘得到了好处。”
崔氏闻言有些欲言又止,见柳氏眼神冷冷地瞪着她,便鼓起勇气道,这事情确实不是婢妾做的,婢妾要是真敢这么做也要想一想婢妾的下场呀。婢妾敢对您发誓,这件事情若是出自婢妾手笔,就让婢妾不得好死而且,这事情……您看是不是那一位?”崔氏指了指东面,她暗示的是大房的人。
柳氏见崔姨娘毫不犹豫地发起了毒誓却有些犹豫了,她也想过这件事情大房也有可能做,只是……
“明鉴,贱妾能有今天也是多亏了您的提拔,这么些年也一直以您马首是瞻,哪里敢有半分对您不敬过?你可不要被人给骗了呀。这次婢妾来也是因为听说老爷新带了个,想着她可能会先到您这里来磕头敬茶,这才与一起让您立规矩的。毕竟那位是新来,可能不懂府中的规矩,婢妾可以做个示范。”
柳氏听了崔姨娘这话,却是心中被扎了似得你说??”
崔姨娘一愣,翼翼地抬头看着柳氏道就是老爷今日从外头带进来的姑娘啊,贱妾听闻她是老爷心尖儿上的人,所以才一大早就急急赶去接了。现在还给在东院里另占了一个院子,就是映雪院。”
柳氏闻言心中更是难受。
“她还没有来给您请安么?”崔姨娘疑惑道。
柳氏本来就因为二娘的事情一夜未睡,急上了火,听到这话那火气更是蹭蹭地网上冒。一下子就从床榻上站起了身来。
崔姨娘一付害怕又担忧的样子您别生气。她是新人,可能不懂府中的规矩,有因为新的到老爷的宠爱,难免有些不知轻重。您不要与她一般见识了,等到日后她就明白我们三房是您当家了,自然烦是不敢怠慢您的。”
这话却是火上浇油了哼她不明白,那就让我去教一教她规矩”
柳氏在面对别的事情上可能还有一些狼,可是如果是王栋的事情的话,她的冲动是也抑制不住的。在大同这些年,一直都是她独占王栋,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想站出来跟她抢。尤其还是个来历不明,却让王栋呵护备至的女子。
女儿前途未明,夫君被人抢去,这里日在府中有多般不顺,与她在大同的时候落差太大,柳氏在崔姨娘来之前就有些抓狂了。
“你跟我去”柳氏一把拉起了崔姨娘,将她拖出了正房。
这里是柳氏的院子,她平素也不是好性子的人,这回见她怒火大盛地拉了崔姨娘走了出来,自然是没有人站出来阻拦说你被禁足,不能出去的。
于是柳氏便叫上了几个丫鬟婆子,拉着犹豫不前的崔姨娘到了映雪院。
薛凤姐身边只有一个年老的嬷嬷,连个伺候的丫鬟也还没有。孙氏让甘草挑的人又还没有送,因此这时候映雪院里只有几个小丫鬟和粗使的婆子。
这些人是认识柳氏的,因此见了她也不敢阻拦着。于是柳氏气势汹汹长驱直入地进了映雪院。
“人?”首先闻声出来的是一个高瘦的年老嬷嬷。
这位嬷嬷身上穿着粗布的深蓝褙子,肤色黝黑,额头上布满了褶子,脸上却很是有些威严,她见了柳氏一行人有些惊讶,又见她的穿着打扮又很是富贵,便有些摸不透她的身份。
人在屋檐下,这位嬷嬷不由得将脸上的怒色收敛了,挂上了三分笑,试探地问道不知您是?”
“这是我们府上的三。”崔姨娘朝着这位嬷嬷友好地笑了笑,给她解惑。
“三?”这位嬷嬷有些疑惑地又将柳氏上下打量了一番不是您是哪一位……三?”
崔姨娘身边的红绡不屑地看了一眼这位嬷嬷的衣着和相貌,忽视那一脸的威严与气势,这位嬷嬷与田间务农的婆子也没有区别。
于是便站出来怒斥道我们府上只有一位现任大同巡抚的三老爷,还能是哪一位三?”
这位嬷嬷见对方如此无理却是有些生气了,当即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姑娘莫怪。老奴是因为只听闻王家的三老爷的已经在一年多前过世了,至今尚未续弦,因此不这三一说是从哪里来的,唯恐耳背听差了才会有此一问。”
“我们三房之前是有两位的,这位是柳。”崔姨娘又好心地小声地解释道。(。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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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王三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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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嬷嬷闻言却是皱着眉头义正词严道:“你们休要以为老婆子我没有见识就编这些糊涂话来哄我,王家这种世家名门哪里有什么一房两位夫人的简直是胡言乱语”
这位嬷嬷板起脸来训斥的时候自有一番威势,像是曾经发号施令教训人惯了的,柳氏带来的丫鬟婆子们都有些被吓到了。她们上头的管事嬷嬷也没有这般厉害的。
柳氏却是气得脸色通红,她最恨的就是人家拿她的身份说事,因此在大同的时候是卯足了劲儿四处摆夫人的派头,也收到了些成效。至少这些年来除了孙氏和连氏这两位家中和族中的长辈,没人再敢在她面前提王栋还有一位已经故去的嫡妻的话。
可是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带来的粗使婆子却是敢当着这么些人的面给她难堪柳氏正想发作,却听到一个有如乳燕晨啼的声音道:“薛嬷嬷,是何人来了?”
接着一个穿着一身绣牡丹鹅黄色亮缎交领褙子的窈窕女子掀了帘子走了出来,众人抬头一看这女子的容貌不由得都呆愣住了。
薛凤姐看见屋子里的一群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她刚刚换了一身孙氏身边的嬷嬷给她找来的衣裳,正要让薛嬷嬷也回去换一身再过来,却听见这边薛嬷嬷好像与人有了争执。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出来。
柳氏一眼看见薛凤姐,感觉有些目眩,她甚至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半步。被她身后的崔姨娘伸手扶住了,才深吸一口气,稳住了身子。
两边这样对望了一会儿,红绡是深知柳氏的心思的,该她站出来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让柳氏失望过。于是她走上前,怒指着薛凤姐道:“好你个贱婢,见了夫人也不会行礼你是哪里学来的规矩”
薛凤姐闻言下意识地朝着薛嬷嬷靠了靠。
薛嬷嬷眉头一皱:“姑娘说谁是贱婢?这是我们薛家的二小姐,是你们府上请来的客人”
柳氏刚刚听孙氏院子里的一位拿过她好处的婆子禀报,却没有提起这女子是什么客人一说,那婆子只道王栋大清早就去外头接了一个貌美女子回来,一路上关怀备至,还让人将她送到了别的院子。之后崔姨娘来了说法也是大同小异。
于是柳氏当即冷笑道:“哪里来的什么客人,老爷怎么没有派人来与我说一声的?内院的事情一向是我管的。别以为你匆匆换上一件我们府里的衣裳就真当自己是个什么小姐了,真是笑掉人的大牙了。”
薛凤姐的衣裳是刚刚换上的,一缕头发还在衣领子里头压着没有整理出来,况且这一身衣裳的料子与这次寿宴府之前给小姐们发的那些有些相似。
她也打听过,这姑娘容貌虽好,可是进府的时候穿着却很是寒碜。
薛凤姐闻言脸上一红,将头微微低了,薛嬷嬷见自家小姐被侮辱却是忍不下这口气:“是不是你们府上请来的贵客,以你的身份自然是不会有人告知不过是个妾罢了,到这里来摆什么威风?你若是有什么怀疑的,自去问你家老爷,休得纠缠”
柳氏这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当面侮辱,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哪里忍得?当即指着薛凤姐两主仆对着自己带来的婆子和丫鬟吩咐道:“给我将这刁奴的嘴给撕了将她身后那小贱蹄子给我拉出来”
“放肆你竟然敢”薛嬷嬷怒喝道。
“哼一个贱婢和一个刁奴罢了,你看我敢不敢你们磨蹭什么?赶紧给我上”柳氏正在气头上,当即又是一声冷笑道。
柳氏身后的几个婆子丫鬟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听从了柳氏的命令扑上前去。
她们想着,在大同的时候柳夫人也不是没有发作过想接近三老爷的女子。最后三老爷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去了。而且柳夫人怎么也是被三老爷独宠了这么多年,还生有一位小姐。面前的女子颜色再好那也是新人,连妾都还算不上,可况在她们眼中三老爷也不像是贪花好色之人。
薛家两主仆不妨柳氏真的说动手就动手,愣了愣,薛嬷嬷迅速退后抵住墙,一把将薛凤姐抱在怀中,护在了自己的胸口和墙壁之间,用背抵挡着几人的围攻。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可况她双手还要护着薛凤姐,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即便是这样,她也紧紧将薛凤姐严严实实地护住了。
柳氏见状心中很是有些快意。
“给我将那蹄子的脸给废了”这才是主要的。
“住手住手小心你们老爷知道了要你们的小命”薛嬷嬷见刚刚攻击她的人听了柳氏的话之后都转而攻击她怀中的薛凤姐去了,也慌了神,急的大喊。
柳氏的这些爪牙们听了之后心中也是有些顾忌的,可是柳氏就在身后看着,她们不能不听命令。便对了对眼色,又将拳脚向着薛嬷嬷去了。
映雪院中柳氏的命令声,奴才们的呼喝声,薛嬷嬷的呼疼和怒斥声以及薛凤姐的啜泣声响成一团。
已经乱了。
崔姨娘在一边看着却是皱起了眉头,她敏感的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这位小姐暂且不提,可是这位薛嬷嬷却不像是等闲之辈。面容可以误导人,可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怎么也假装不了的。况且听他提起三老爷的时候很是随便,像是一个她很熟悉的人一般,并没有一般的奴才对男主子的惧意。
这些都让崔姨娘有些不安,她从来都不是那种看着眼前是泥潭还要上赶着往里头跳的人,因此见柳氏只顾着指挥人去抓那姑娘的脸没有没有注意到她,便悄悄往后退了,直到摸到门,立即轻轻退了出去。
她一出房门就往回走,这里的事情迟早会闹大,这里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正一边思考这下一步的动作,抬头却看见一个身穿皂色直裰的挺拔男子进了映雪院。柳氏一眼看见那人那张威严俊逸的脸孔就在心里暗暗叫了一声“糟糕”
这人不是王栋还是谁?
王栋刚刚去书房里对着他的那一箱子的画倾诉伤感了一番,告诉薛梅心他找到了她的妹妹,并承诺了会好好照顾薛凤姐之后,又在书房里头呆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来映雪院里看一看与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张面孔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崔姨娘这时候想要再避开已经来不及了,眼见这王栋抬起了头朝她看来,崔姨娘心念急转,非但不避,反而立即换上了一付焦急忧心的面容朝着王栋迎了上去。
“老爷您来得正好,婢妾正要派人去找您呢。您快进去劝一劝夫人吧,她……她不顾妾身劝阻非要来这映雪院里见见……薛二小姐,见了之后又因为与薛嬷嬷有些误会而吵了起来,如今里头正大打出手。妾身好害怕,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又劝解不住……只能出来寻您。”
王栋听到这里脸色一变,连柳氏的话都来不及听完就朝着映雪院奔去。
没错,王栋是用奔的。
崔姨娘看得有些愣忡,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王栋这样的失态。上一次他见王栋这么失态是在他的大婚的第二日清晨,他发也来不及束,衣裳也来不及整理就奔出了他与赵氏的新房。他那一去就是一日一夜,连敬茶宴都错过了。大婚第二个夜晚赵氏趴在赵嬷嬷的怀里哭哑了嗓子。
崔姨娘心里有些刺痛,为什么每一次他的失态都让她撞见了,为的却都是别人?
这样想着,崔姨娘勾起嘴角笑了笑,那笑容有些悲哀。
但是她的失态也只是这么一小会儿,很快她就收拾好了心情跟了上去,却是并不进屋,而是躲在了檐下从开着的窗中悄悄往里面看。
王栋这时候已经走到了薛嬷嬷和薛凤姐身边,围着薛家主仆二人的婆子丫鬟们全都倒在了地上。柳氏身边的大丫鬟红绡正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地倒在了一旁,她胸前隐约可见一个男子的靴印。
“梅心,你没事吧?快让我看一看。”王栋焦急地俯身掰起了薛凤姐埋首在薛嬷嬷怀中的脸,薛凤姐发丝凌乱,哭得满脸是泪,脸上却是没有半分损毁。王栋松了一口气。
屋外的崔姨娘在听到王栋口中喊出的那个名字的时候,眼睛却是不由自主地睁圆了,不可置信地看向还在轻声啜泣着的薛凤姐。
怎么可能?她是梅心?王栋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那位香囊的主人?这……这怎么可能?
屋里的人却是不知道崔姨娘此时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的,王栋心疼地看了薛凤姐一眼,突然抿紧了薄唇,转身朝着自王栋进来之后就呆愣在一旁的柳氏面前。
柳氏下意识地抬头朝着王栋看来,王栋却是不等她将目光定到他的脸上就伸手狠狠的一巴掌朝着柳氏挥了过去。
这一掌很重,王栋是用了全力的,柳氏被那力道带着就往一盘的博古架上撞了去。“稀里哗啦”一片清脆的响声,博古架上因为寿宴的缘故,昨日才从库房里头拿出来的一些精致的摆设全都摔到了地上,摔碎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由】
第一百七十六章 风向要变
??费章节(12点)
屋里众人都没有料到王栋会突然生这么大的气,皆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地跪在了地上,整个堂屋在刚刚那一连串的碎裂声后鸦雀无声。
王栋捏紧了手中的拳头,冷冷地看着地上的柳氏。
柳氏被打得头晕目眩,半响回不过神来,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却是咸的,还有一粒硬物也一同被吞咽了下去。柳氏被卡得咳嗽了起来。
“这是……”常嬷嬷惊讶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抬头看见王栋闻声朝她看来,常嬷嬷立即上前去向王栋行礼。
王栋看向常嬷嬷身后的几个长相整齐的丫鬟,脸色缓了缓,让常嬷嬷起了身。
常嬷嬷已经将屋子里的情形看了个大概,起僧后立即请罪道:“都是老奴的疏忽,老夫人交代了下来让我们挑选几个伶俐整齐的丫鬟来伺候薛家二小姐,老奴怕下面的人疏忽或者挑的人不仔细就亲自去了。不想却让映雪院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请薛二小姐恕罪。”
王栋知道常嬷嬷是孙氏身边的管家嬷嬷,跟了孙氏很多年了,而且她也是因为想要好好安排映雪院的人手才暂时离开了的,这件事怪不到她头上,便点了点头:“这事情与你无关。”
说着王栋将屋子里的人扫了一遍:“这几个,你叫人带下去,以犯上的罪命处置了。”
常嬷嬷忙感激地领了命,柳氏带来的那些仆从们却是一齐跪下求饶,王栋充耳不闻,红绡本是躺在地上装死,这时候也是吓得魂飞魄散了。
王家的规矩,以上犯下的罪名很严重,会被打得去了半条命再赶出府去。而这样被赶出去的仆从哪里还有人家敢收?等于就是断了她们的活路了。
“夫人,你救救奴婢,夫人……”红绡连滚带爬地到了柳氏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哀声求道。
柳氏这时候头脑还有些不清醒,闻言有些愣愣地看向红绡。
“夫人,老爷要治奴婢以下犯上之罪,求您救救奴婢吧……”红绡继续哭求。
常嬷嬷看王栋的脸色又冷了下去,忙去对守在外头的几个粗使婆子吩咐了几声。那几个婆子便撸起了袖子进了来,提着柳氏的人就往外走。
红绡见状还要挣扎,王栋淡淡道:“谁再敢多说半句,拖出去乱棍打死。”
他这些年你一直身在高位,发号施令起来自然带着一股说一不二的威严气势。被这种气势一吓,屋子里再也没有人敢发出声音。连红绡也不敢再请柳氏求情,只敢以哀求的目光看着柳氏。
“老爷……你,你要发作我的人?”柳氏这时候也清醒了过来,看向王栋哭泣道。
王栋看都没有看柳氏一眼,只朝着常嬷嬷摆了摆手,示意她将人带出去。
常嬷嬷忙招呼人将那几个满眼惊恐的婆子丫鬟提出了屋子。等出来屋子,常嬷嬷朝着院子东边的廊下看了一眼,之后便吩咐那些粗使婆子将人先压到行刑的地方去。
她刚刚来的时候看到崔姨娘站在廊下,见她来了点了点,打了身招呼便往外头去了。
常嬷嬷听到屋子里传来柳氏的声音:“老爷,您将后院交给妾身管,现在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妾身的脸,这以后你让妾身怎么让院子里的人心服?”
柳氏的声音有些奇怪,常嬷嬷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嬷嬷,当即就听出来柳氏是掉了一颗靠近嘴边的牙齿,不知道是被王栋打掉的,还是刚刚磕在了博古架上头给撞的。不管怎么说,三老爷刚刚是下了狠手的。
这时候,王栋冷淡的声音也传了出来:“管不了就不管了,也不是非你不可。”
王栋的声音不大,甚至也不严厉,却让柳氏脸色刷白地又瘫软了下去。
常嬷嬷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她没有进屋,只带着她带来的那几个小丫鬟垂手在门口边站了。
王栋不管屋子里的人听了她的话是什么反应,只是又走到了薛凤姐和薛嬷嬷的身边。这时候薛凤姐已经止住了泪,垂着头在一边站着。一缕发丝从发髻中脱落了出来,垂在了她的眼角脸侧边,半遮住了她卷翘纤长的眼睫。
王栋心中痒痒的,想伸手去帮她将那一缕不听话的头发别到脑后去,刚一微微抬起手就又放了下去。
“薛嬷嬷,我去请个大夫来给你看一看。”王栋将手藏在了衣袖下,脸色缓和地对薛嬷嬷道。
薛嬷嬷将揽在自己怀中的薛凤姐放开,先是朝着王栋屈膝行了一礼,接着便扯了扯嘴角道:“多谢王三老爷还记挂着老奴的伤,老奴身份卑贱,这点小伤就寻医问药的话恐怕有大惊小怪浪费银两之嫌,还是罢了吧。”
接着,薛嬷嬷用慈爱的眼神看了身边的薛凤姐一眼,叹息道:“二小姐,如今看来,这里也不是容僧处了。咱们还是收拾收拾离开吧,免得王三老爷为难。王家这次对我们薛家有大恩,我们不能让王家难做,还是早些走的好。”
王栋闻言愣了愣,皱眉道:“薛嬷嬷……你这是何意?我已经处置过这些不长眼的奴才了,以后定是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来冒犯你们主仆。再说,如今……你们也没有别的去处了。”
薛嬷嬷闻言却是一声冷笑:“难道就是因为我们家二小姐如今没有去处,就连随便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骑到她头上了?老奴之前一直在薛夫人身前伺候,后来又让夫人指派到了大小姐的院子。老奴只知道,薛家的主子宁愿是饿死冻死,也不受谁的窝囊气。如今老爷夫人,大小姐都不在了,可是二小姐也是姓薛的。”
王栋见她提到了薛夫人和薛梅心,眼色有些暗淡,但是也因此他更加不能让这两主仆离开王家了,只能软语道:“就当是看在你家夫人和梅心的面子上,还请嬷嬷担待一二。我会交代这府里的奴才们一声的,还请你和二小姐安心住下来。我保证今日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薛嬷嬷闻言看了王栋一眼,见他神色挚诚,话语恳切,又看了一直注意着她和王栋谈话的薛凤姐一眼,叹息了一声:“也罢,老奴多年前就跟三老爷打过交道。知道三老爷您是个赤诚的君子,既然您如此保证,那老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老奴在此谢过三老爷对我们薛家的照顾。”
柳氏呆呆地看着这样的王栋,这个低声下气请求一个女子留下来的男人是她的夫君?是那个十几年来一直冷淡漠然的夫君?她一直骗自己说他就是那样一付性子,对谁都是如此的,而他们之间却有些这么多年的情分,她也为他生育了一女,自己总是与别人不同的。可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柳氏突然觉得心如刀绞,而刚刚王栋打她的那一巴掌相较之下根本就感觉不到痛楚了。
门外的常嬷嬷这么听着,心中却也是震惊万分。她在王家这么些年,也算是看着王栋长大的,何曾看到过这样的王栋?连对着一个老嬷嬷也这么的小心翼翼起来了?常嬷嬷皱了皱眉头,微微侧身瞥了那位花容月貌的薛二小姐一眼。
看来这府中真的又要变风向了。她得将这些告知三小姐,也好让她早做准备。
过了一会儿,王栋在里面喊了一声“来人”。
常嬷嬷赶紧收敛了心神躬身走了进去,朝着王栋行了一礼:“三老爷有何吩咐?”
见是常嬷嬷,王栋点了点头道:“劳烦嬷嬷你让人将柳氏送回去,吩咐院子里的人看好了,不要让她出来了。另外……这院子里新来的奴才,你叫进来让二小姐和薛嬷嬷过一过目,若是有不满意的便再换了来。”
常嬷嬷忙应了,又叫来了两个婆子,吩咐她们将柳氏搀回去。之后又将一直候在廊下的婆子丫鬟们叫了进来。
没有人再看地上的柳氏一眼,薛嬷嬷扶了薛凤姐在厅中坐了下来,王栋也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了,常嬷嬷恭敬地站在了一旁。
柳氏被两个婆子扶了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挣扎着想双开两个婆子,两个婆子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王栋和薛嬷嬷一眼,见他们都没有什么表示,便拼命拉紧了柳氏,将她拽走。
“老爷——”柳氏伸手扒住了门,声音凄厉地喊道。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她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似乎只要出了这一道门,她就要永远失去王栋了。
可是屋子里的人却没有一个往她的方向看上那么一眼,直到柳氏的手被掰开了,人被拉了出去。
“薛二小姐,老夫人吩咐了让奴婢按着大小姐,三小姐和六小姐的份例给安排婆子丫鬟。”王家的大小姐,三小姐和六小姐是嫡出,这是给薛梅心王家嫡女的待遇。
王栋却是皱了皱眉:“薛而二小姐是我恩师之女,按理是要比三娘她们大上一辈的。就再添两个丫鬟,两个婆子吧。”(。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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