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嘟!”冬天的树木,树干本就坚硬,但唐寅的片刀却深深砍了进去,可见其中的力道之大。
他这个动作,立刻引起连锁反应,五行兄弟本已放下的枪,全部又抬了起来,指向唐寅。
谢文东慢慢抬起手,拉下金眼持枪的手。在唐寅的眼中,他看到的不是杀意,更多的是愤怒和委屈,这让他想起当年的自己,从而,也对唐寅的身世产生了好奇。他一揽大衣,晃身坐在道牙子上,然后拍拍身边的地面,抬头对唐寅笑道:“坐!”
别说唐寅被谢文东的举动弄楞了,连五行兄弟都有些傻眼,不明白东哥这是要干什么。
唐寅盯着谢文东,怔怔地问道:“你……你不怕我?”
谢文东笑道:“你有两把刀,我却有五把枪,为什么要怕你?”
从来没有人和唐寅这样说过话,人们对唐寅除了恐惧和厌恶,再有就是**裸的相互利用。他看着谢文东,笑了,虽然他很走过去,不过,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他走到树旁,慢慢蹲下,象孩似的拿着片刀,在地面上胡乱地划来划去。
谢文东和唐寅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两人近在咫尺的一坐一蹲,保持着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寅突然开口说道:“当你们还是孩子,舒舒服服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我面对的只是冰冷冷的墙壁,当你们在父母的庇护中无忧无虑的长大时,我却要每天不停的向人们下跪乞求施舍一口饭吃,当你们快快乐乐玩耍的时候,我却被同龄的小孩子们欺负、侮辱。没有尊严、没有希望、没有色彩,有的只是白眼、冷漠,还有吐在我脸上的口水。我的童年,就是这个样子,是黑白色的。我恨这个世界,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它带给我的,只有痛苦与绝望,现在,我要把这些统统都还回去,我要所有的人都体会到我当初的那种感觉,那种深深的无法自拔又无力挣脱的绝望。
听完唐寅的话,谢文东将他的身世也猜测出个大概,由于是孤儿的原因,唐寅曾经受人嘲笑与厌恶,所有才生出痛恨这个世界的想法。
他摘掉手套,把手往唐寅面前一伸,问道:“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唐寅挑起目光,奇怪地问道。
“疤痕!”
“哦!”唐寅仔细察看,现谢文东的掌心果然有一道长长的横疤,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不明白谢文东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这个。
谢文东一笑,说道:“当初,我在学校的时候,遭遇和你差不多,经常受人欺负,那时候,我也恨这个世界,甚至恨我的父母,为什么把我生得这么弱小。”
唐寅双眼闪出精亮的目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这道疤,就是在那时,我自己送给自己的礼物。”谢文东幽幽说道:“你我相同的是,同样选择了暴力让自己变得强大,不再受人欺负,而不同的是,你选择独自去杀戮,从血腥与痛苦体会到快感,而我,选择用征服来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去体会那分痛快与成就。虽然,选择的道路不同,不过,你和我,其实都是同一种人。不甘受命运摆布、不信天命的人。”
在唐寅身的身上,谢文东的确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当然,他也并不赞同唐寅所选择的道路。
唐寅垂下头,良久没有说话,但是,他内心深处的那根弦已被谢文东的话所触动,过了好一会,他轻轻的说道,如果你们早几年相遇的话,可能会成为朋友,但是现在,太晚了,我们只能是敌人。”
谢文东道:“命运可以改变,道路可以选择,只要你想去做的话。”
唐寅突然站起身形,表情冷漠的说道:“我从来没有朋友,我也不需要朋友!”说着话,手腕一抖,将片刀收起,说道:“谢文东,你不要以为你今天说的话会让我感动,当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的刀,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砍断你的脖子!”
谢文东点点头,接着,呵呵轻笑起来,说道:“我相信,世界能改变人,但是,人也同样能改变世界。”接着,他平伸手掌,笑咪咪道:“我能让这个世界在我的掌心跳舞,按我的规则来转动,而你,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唐寅怔怔的看着谢文东,半晌,他摇头说道:“你比我还疯!”说完了,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金眼低声问道:“东哥,就这么放他走吗?”
“恩!”谢文东笑了,孩子气的大声喊道:“唐寅,今天我不会杀你,但下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唐寅前行的身子停住,转回头,怒汹汹的说道:“等着吧!到时候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两人说的话虽然是针锋相对,但眼中却带着笑意。
唐寅和谢文东一样,脸上露出怒色,未必是真怒,如果露出的是笑容,那才叫可怕。
等唐寅走后,谢文东也没有心思闲逛,他带着五行兄弟返回,刚进据点,**还没坐热,三眼敲门而入,脸上带着喜色,说道:“东哥,进攻的计划已经指定完,我说一遍给你听听。”说着话,他整理思路,准备详细讲明。
看着兴冲冲的三眼,谢文东实在不想打算他,可是既然已经知道陈百成要打算逃跑,那么原定的进攻计划肯定是行不通了。他摆摆手说道:“张哥,先等一等。”
“怎么了?东哥?”三眼奇怪的问道。
“计划行不通,”谢文东摇头说道。
“啊?行不通?”三眼莫名其妙的张大嘴巴,自己还啥都没有讲呢,东哥怎么知道会行不通?
谢文东被三眼的样子逗笑了,说道:“情况有变,陈百成会在近期逃跑。”
“什么?他要跑?”三眼的眼睛瞪圆,怒声道:“他要往哪跑?”
谢文东将唐寅对自己说的话重复一遍。三眼听后,皱紧双眉,冷声说道:“陈百成还真是拿的起放的下,说走就走啊!”他握了握拳头,接着又问道:“东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情报的?”
"是唐寅告诉我的。”
“唐寅?那个变态?”
唐寅虽然是陈百成的手下,但却被后者保护得很好,三眼以前从没见过他,不过近期,他也听说过不少关于唐寅的传闻,知道此人嗜血如命,手段残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疯子。
“没错,就是他。”谢文东笑答道。
“东哥,不是吧?”三眼惊讶道:“你不会连这个疯子的话都相信吧?再者说,也有可能是陈百成故意安排他给你打电话,来迷惑我们······”
“不会。”谢文东说道:“我刚刚见过他,他不象在说谎。”说着,他把刚才自己见到唐寅时的过程大致讲述一遍。
三眼听完,长长嘘了口气,咽口吐沫,紧张道:“东哥,你······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看到唐寅,东哥应该马上回来才对,万一他出手要伤你怎么办?”他的话,隐隐有责备的意思。
谢文东听得出来,当然也明白那是三眼担心自己的安全,他笑道:“没事,我没有感觉到唐寅的杀起,我的感觉一向很准的。”说着,他打了个哈哈,又道:“陈百成既然要跑,我们就得变攻为守,把住出城的各个路口,以不变应万变,当然,仗也是要打,陈百成虚张声势,掩人耳目,我们也可以同样用这个办法······”
他把自己心理想好的计划,告诉三眼说完之后,笑道:“张哥,着急兄弟们再回来开会,把这个消息公布给大家,然后,按照我告诉你的办法在重新制订一个详细的计划就好。”
“是,东哥!”三眼答应一声,转身要走。
谢文东又把他叫住,说道:“不要说计划是我告诉你的,就说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东哥······”三眼还没弄明白谢文东的意思。
不等他再多问的机会,谢文东扬笑道:“去吧!”
两天后,陈百成见文东会磨刀霍霍,终于等不急了,开始实施他的出逃计划。
和唐寅说的一样,陈百成果然选择了主动出击。他先是小规模的向外冲击,遭遇到文东会的强烈反击之后,马上退了回去,没等多久,又派出人员去骚扰。就这样,打打撤撤,继续了数次,当天深夜零点整时,陈百成手下的大规模冲杀开始了。
数千的人员,一股脑地从分堂口内涌了出来,并没有明确的目的性,向四面八方混乱冲击。
陈百成折腾了一天,谢文东也看出他是准备行动了。文东会内早已做好准备,受到陈百成势力的大规模进攻,丝毫不见慌乱,沉着应战。
与次同时,暗组人员齐动,散步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仿佛一张张开的大网,将整个长春市笼罩在其中。
第一百一十四章
陈百成穿着和下面小弟一模一样的衣服,还特意在脸上擦抹粉底,使其看起来年轻一些,经过精心的打扮,陈百成样子确实改变不少,别说文东会的人不容易认出他,就连陈百成自己的手下、心腹,如果不仔细看,也同样辨认不出。陈百成选择的是后门,悄悄混在人群中,在他身旁,都是他的保镖和心腹手下,唐寅也在其中。
刚走出分堂后门没有多远,前方传来一声呐喊,接着,蜂拥而来数百号人,带头的一位,正是龙堂的头目,张龙。
看清楚张龙的模样,陈百成恨得直咬牙,暗暗骂道:“吃里爬外的狗东西!他转头对唐寅低声说道:“小寅,你上,干掉这个兔崽子!”
“好!”唐寅一笑,答应得很干脆,从人群中走出,直奔张龙而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看到杀害刘桂新全家的唐寅,张龙眉毛倒立,眼中布满血丝,大吼一声,喝道:“唐寅,你拿命来!”说着话,抡起手中的砍刀大步冲了过来。
哼!唐寅心中冷笑,象张龙这样的角色,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站在原地没动,当张龙的刀砍到他头顶三寸的时候,他轻轻一晃身,形如鬼魅,轻易避开对方的锋芒,接着,双脚连出,分别点中张龙的手腕和胸口。
张龙惊叫一声,砍刀脱手,身子倒飞出去。
哗啦!张龙撞倒身后数人,跌落在地,只觉得胸口闷,嗓子甜,随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张龙的身手怎样,众人心里清楚,可是竟然连对方的一招都挡不住,可见其实力之强。龙堂众人见状,纷纷怒吼,一拥而上,刀枪辊棒齐举,向唐寅扑去。
唐寅如此勇猛,陈百成的手下气势高涨,按耐不住,也扑上前去,与龙堂众人战在一起。
双方各使出浑身解数,挥舞手中的武器拼命往对方身上招呼,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陈百成两只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不时地向四周张望。现在场面混乱起来,这时不逃,还等待何时?陈百成跑到唐寅身旁,急声说道:“小寅,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在南郊见!”
“好!”唐寅笑呵呵地点点头。
陈百成再不停留,带着数十号的保镖和心腹,钻进不远处的小胡同里,绕道向市区南方跑去。
双方兵对兵,将对将,打得难分上下,场面血腥,杀气冲天,气氛紧张到极点,谁都没注意到陈百成这几十人悄悄离开,此时,也没有人有那个精力去管那些。
等陈百成走后,唐寅拿出手机,给谢文东打去电话,笑道:“陈百成已经向南郊跑了,你准备去迎接他吧!”
即使唐寅不打电话,陈百成也逃不出暗组的视线,他的行踪,早有暗组人员通报给了谢文东,后者此时也在去往南郊区的路上。不过,谢文东还是含笑说道:“我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唐寅挂断电话,刚把手机收起,忽见两名龙堂人员向自己冲杀过来,他冷笑出声,身子如同陀螺,提溜一转,来到那二人的身后,手中的片刀看似随意地挥出,只见一道电光闪过,将其中一人的脑袋劈掉,另外一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唐寅上前,抓住那人的头,下面的膝盖向上一提,顶在其后腰上,上面向后拉,下面向前顶,喀嚓一声脆响,那人腰骨折断,吭哧一声,跪在地上,鲜血顺着鼻孔、嘴角,汩汩流出。
眨眼工夫,两名兄弟惨死于唐寅之手。本已受了内伤的张龙紧咬钢牙站起身,震声喝道:“唐寅,你的对手在这里!”
“哈哈!”唐寅仰面大笑,两只眼睛弯弯,笑吟吟道:“你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你。”说着话,把另只片刀也抽了出来,双手反握刀柄,大步流星向张龙跑去。
刚才的接触,张龙已对唐寅的身手有所了解,别说自己一个就是十个捆在一起,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不过,此时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硬上。
张龙的性格也刚硬,面无惧色,挥刀上前,双臂用足力气,横着扫了出去。
唐寅腾空跳起,接着,身子下落,双腿重重压在张龙的两肩,咔咔两声,张龙的两根锁骨被唐寅硬生生撞折,唐寅身形不停,以张龙的身体为支点,又是一跃,翻过他的头顶,落在张龙身后,右手刀顺势挥出,沙!张龙的两根腿筋应声而断。
张龙站立不足,一头栽倒,趴在地上,他还想站起来,身子剧烈地抽曲着,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也爬不起来。
唐寅脸上带着噬血的邪笑,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说道:“张龙,你不是想杀我吗?怎么这么快就起不来了。”
“唐寅,我cao你ma……”张龙脖子用力,脑袋向上扬着,厉声而骂。
但他骂声只到一半,唐寅脚下加力,猛的一顿,嘭,张龙的脑袋重重撞在地面,鼻梁骨塌陷,门牙也随之掉了数颗。
张龙两眼翻白,声都未吭一声,直接昏死过去。
唐寅踩着他的脑袋,又左右捻了几下,才把脚放下。他喜欢这种踩住别人脑袋的感觉,当初,他的师傅也是这样虐待他的。
他看了看手表,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该是自己去看好戏的时候,他整了整衣服,慢悠悠地向战场外走去。
位于附近的文东会成员哪肯放他离开,顷刻之间,围上来七、八人,拦住他的去路。
“滚开,别耽误我看戏!”唐寅瞄了几人一眼,连斗志都提不起来。
“你他妈去死,看阎王去吧!”一名青年怒骂,抡刀向唐寅冲去。
唐寅躲都没躲,只是等青年到了自己近前时,突然一脚,踢在对方的下巴上。
啪!这一脚,几乎将青年的下颚踢碎,倒退两步,身子晃了晃,软绵绵倒下,两只眼睛睁得溜圆,不过人已经没了意识。
“杀!”另外几人一拥而上,向唐寅展开围攻。
可是,他们哪是唐寅的对手,半分钟没倒,全部倒在血泊中,即便有没死的,也是身受重伤。
解决完几人,唐寅在他们身上擦擦片刀的血迹,大摇大摆进胡同里,周围再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且说陈百成,带着数十名保镖不敢走大道,净挑小胡同穿行,足足走了半个钟头,他们才从胡同里出来。
一行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瞪大眼睛,巡视着道路上过往的车辆。
这时,道路尽头行来一辆东风牌大货车,陈百成眼睛一亮,对手下人说道:“就它了!”
“明白了,成哥!”两名保镖答应一声,站到道路中央。
远远的,货车就开始鸣笛,示意他二人让开,可他俩好象没听见似的,仍站在路中,眼睁睁看着货车向自己开来。
嘎吱!汽车在两人身前两米左右的地方停下,开车的司机放下车窗,探出半个脑袋,怒声道:“你俩站在路中干什么?找死啊!”
两名保镖一笑,走上前去,说道:“朋友,我们遇到点急事,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司机责怪地问道。
“就是……”一名保镖暗暗抽出匕,笑道:“就是想借用一下你的车!”说着话,手中的匕突然一刺,深深扎近司机的眼眶里,随后,他猛的又加力,扑哧一声,匕的大半都没了进去。
司机连叫喊声都没来得及出,便一命呜呼。
保镖拉开车门,将司机的尸体拉出来,拖到一旁的胡同中,同时对陈百成挥挥手,说道:“成哥,好了!”
“走!陈百成带着手下人从暗中走出,边停住四下张望,便一个接一个爬到车上。
两名保镖坐在驾驶室中,动汽车,迅向南郊驶去。
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有惊无险的到了郊外。
到了这里,车上的人都长出了口气,陈百成转头望望身后夜幕中的城市,高悬在嗓子眼的心放下了一半,不过,突然又生出一种惆怅的感觉,他明白,自己这一走,以后就没有再回来的机会了,自己在东北苦心经营的基业,也统统付之东流。
唉!陈百成仰面而叹,幽幽说道:“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折腰!”
听完他的话,他身边的保镖们都忍不住暗暗偷笑,成哥竟然把自己比喻成了英雄……
他的感叹刚完,忽然听嘭的一声巨响,货车的轮胎突然爆裂,接着,车身倾斜,陈百成身子一栽歪,险些跌出去。
好不容易,他才坐稳身形,怒声道:“怎么了?”
“成哥,好象是爆胎了!”
“ma的,什么破烂东西,早不爆,晚不爆,偏偏这个时候爆,真***活见鬼了!”嘟囔着,陈百成看着众手下,怒道:“你们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快下去想办法解决啊!”
“啊……是,是!”众人纷纷下了车,低头查看车轮。
这时,前方传来响亮的大笑声:“陈百成,大爷等你多时,你还想往那里跑?”
第一百一十五章
城市南郊,人烟稀少,道路两旁多是空地,这一声呐喊,显得格外响亮,如同晴空炸雷一般。
坐在车里的陈百成听到呐喊声,脑袋嗡的一下,脸色顿变,惊声道:“李爽?”
没错,来人正是李爽。只见,李爽站在道路中央,双腿叉开,手中持着一把明晃晃放着寒光的开山刀,在他身后,是密压压的虎堂人员,放眼望去,人数之多,不下数百,将整条公路堵得严实合缝。
陈百成惧怕李爽,他下面的人员又何尝不是如此,一名保镖急忙跑回来,惊声说道:“成……成哥,不好了,前面有李爽,还有数不清的敌人!”
哎呀!糟糕,自己的形迹怎么会被李爽现?陈百成下了车,抬头一卡,可不是嘛,前方的地方黑压压的一片,手中的片刀铮亮,一各个面容冷俊,肃杀之气弥漫。
“呵,呵呵,我知道是谁,原来是爽哥哦!”陈百成边说着话,边向手下众人使眼色,让他们做好准备,随时应战。
“爽你ma!”李爽气冲冲的上前两步,手中的片刀摇摇一指陈百成的鼻子,冷声说道:“陈百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着,他片刀一挥,喝道:“兄弟们,给我杀!”
哗——李爽话音刚落,手下人员蜂拥而上,向陈百成猛冲过去。
“ma的!”陈百成对手下人命令道:“上!顶住他们!”
陈百成身边只有几个人,根本不可能是对手,不过,他们还是勉强冲了上去,与李爽等人开展短兵交接。
冲上去的,基本大多是陈百成的保镖,陈百成无论如何也不会和对方硬拼的,他一定会跑,这些心腹都在等着跟陈百成一起跑呢!
果然。见保镖们顶了上去,陈百成一转身,跑回到车上,拍着车身,大喊道:“开车,快开车,冲过去!”
开车的保镖回头将后窗拉开,说道:“成哥,可是车轮胎已经爆掉了……”
“cao你ma的,车轱辘不是没掉吗?你给我开,就算轮胎没了你也给我开过去!”
“可……可前面还有我们的兄弟呢……”
陈百成瞪圆眼睛,回头将手枪掏了出来,顶住保镖的脑袋,厉声道:“我的话你没有听到吗?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看着陈百成五官扭曲变形的样子,保镖吓得一哆嗦,再不敢多话,忙启动汽车,猛的踩下油门,几乎是闭着眼睛向前开过去。
李爽和虎堂等人是正面面对着气车,见它晃晃悠悠(轮胎爆裂,汽车开不稳)撞过来,急忙向两旁躲闪,他们有准备,可是背对着汽车的陈百成的保镖没有防备,被猛冲过来的大货车连撞带压,瞬间倒下数人。
嗖——汽车穿过人群,飞的开了过去。
“爽哥,陈百成跑了,我们怎么办?”一名下面的兄弟对李爽急问道。
想不到狗急跳墙的陈百成会来这手,连手下这些兄弟的性命都不顾了。李爽摇摇头,说道:“看起来,这个功劳要让三眼哥抢去了!“说着,他呵呵一笑,回头看了看那些目瞪口呆的陈百成众保镖,又道:“不过,拿下他们,也算我们没有白来!”
“兄弟们,上啊,一个都不要放跑!”陈百成是跑了,可他这数十号保镖却跑不掉,被为数众多的虎堂人员所淹没。
李爽没有上前,只剩下这么点敌人,也没有他出手的必要。他掏出手机,给三眼打去电话。时间不长,电话接通,李爽笑道:“三眼哥,陈百成奔你那去了,小心点,最好是先把他那辆大破车干掉!”
“呵呵!我知道了。”
陈百成急得如同丧家之犬,一个劲逼开车的保镖快点。保镖心中苦闷,他也想快点开,但是货车的两只轮胎爆掉了,再开快,恐怕车都会翻。不过,他这话不敢向疯了似的陈百成说,他清楚,即使说了也没用,只会引得陈百成更加生气。
汽车行到一处十字路口时,保镖减,回头问道:“成哥,我们往哪个方向走?”
陈百成想也没想,手指前方,说道:“直走!越快离开长春越好!”他此时早已吓破了胆,只能尽快离开长春。
可是,过了十字路口,前行时间不长,突然间,前方车灯大亮,只见,路面上横着停有二十多辆汽车,堆得是里三层,外三层,道路被堵个结实,别说货车过不去,就算开着推土机也未必能撞开出路。
“成、成哥,这、这里也有敌人!”保镖傻眼了,表情僵硬,结结巴巴地说道。
“m的,这里又是谁?”对方的车灯太多,晃得陈百成看不清楚,他抬起手,遮在眼睛上方,向前探着脑袋,眯缝眼睛仔细一看,别人他没看到,但却看到了站在汽车前面的三眼。心里暗叫一声‘m吖’,陈百成抓着保镖的肩膀,尖叫道:“退,马上向回退,前面那是三眼!”
保镖急踩刹车,在路上调转车头,向回急开。
站在车前的人正是三眼。见陈百成所坐的大货车里老远就开始转头,他冷笑一声,目光如刀,从车上拿起一把ak47,对着货车就是一顿扫射。
“哒、哒、哒!”子弹扫过,打在车身上,劈啪作响。
车里的陈百成只觉得脸上一热,用手摸摸,粘呼呼的,低头一看,手上都是血。他以为是自己受了伤,吓的双手抱头,尖叫着趴倒,这时,他才看见,一名心腹手下躺在他的旁边,但半个脑袋已经被打没了,鲜血和脑浆流了一车。
“啊!”陈百成惊呼出声,侧身将那热的尸体踢开,大声叫喊道:“快点开!再快点!”
看着大货车跑远,三眼不依不饶,回身坐到车上,对手下的兄弟喊道:“追!”
那辆瘸腿的大货车根本无法与三眼等人所坐的轿车相比,虽然他领先的距离不短,但时间不长,数辆轿车就追了上来,陈百成和身边的那几名心腹纷纷掏出手枪,对着后面的轿车连连开枪射击。
虽然手枪的威力有限,但若是离得太近,其杀伤力也是不小的。三眼不想做无谓的牺牲,毕竟陈百成已成了瓮中之鳖,没有必要和他拼命,他有意让手下人放缓车,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时间不长,大货车又回到十字路口,开车的保镖颤声问道:“成哥,这回我们还往哪边走?”
“走………走………走右面!”陈百成这时候也蒙了,感觉走哪边都不安全,都会遇到文东会的人。
“是!”保镖答应一声,转动方向盘,向右侧的道路行去。
刚刚开出五十多米远,又见前方道路上横着一颗两人多粗的老树,在树干上,坐有一人,一身黑色,黑色的大衣下穿有黑色的西装、西裤,手上带着黑皮手套,指缝中夹着一根抽了半截的香烟,乌黑的眼眸中隐隐跳动着火焰。
冷眼看去,他整个人都好象融入在黑暗中,不过,眼角眉梢中却自然流露出逼人的阴冷和杀气。
看到那颗大树,保镖差点哭了,不用再想,此路肯定也是不通的。他没有办法,只好再次把车停下。
陈百成透过后车窗,看清楚黑衣人的长相之后,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用力的把眼睛揉了揉,壮着胆子再看,脸色瞬间白了,身子向后一仰,差点坐在地上,他失声叫道:“鬼!有鬼!”
“成哥,怎么了?”左右的心腹忙将他扶住。
陈百成手指颤抖地指着前方,语无伦次地说道:“鬼!高强!那是高强!是鬼!”
几名心腹探头一看,脸色也都变了,可不是嘛,前方坐着那人不是高强还是谁?
在陈百成和他手下的心里,高强已经死了,早在dL南山的时候,就被三眼一枪打死了,可现在竟然好端端地坐在自己的前面,那不是鬼还是什么?
车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人们耳轮中听到的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再有就是呼哧呼哧沉重的喘息声。
这时,有一人咽了口吐沫,颤巍巍地说道:“成、成哥,也许高强没有死,你看,鬼………鬼怎么可能会抽烟呢?”
经他这么一说,陈百成抬起头,定睛一看,果然,高强的嘴边果然斜叼着烟卷,猩红的烟头冒着淡淡的青烟,他长长地嘘了口气,接着,左右瞧了瞧,见只有高强一人坐在那里,胆子顿时又大了起来,他咬牙说道:“原来高强还没有死!该死的三眼,当初竟然在骗我!他只有一个人,兄弟们下车,给我干掉他!”
“是!”几名心腹纷纷答应一声,从车里跳出来,举起枪,对着高强连续扣动扳机。
他们刚刚抬起手,高强的身子向后一仰,直接从树干上翻下来,坐在地上,以树干为掩护,慢慢从怀中掏出枪来,他的动作不快,但每一个步骤都显得那么沉稳,老练。
第一百一十六章
高强叼着烟,静静将手枪上膛。等对方的枪声告一段落,他猛的站起身,对着陈百成等人连开数枪。
“嘭、嘭、嘭——”
数声枪响过后,又两名陈百成的心腹中弹倒地,翻滚着大声嚎叫。
“ma的!”陈百成换好弹夹,举枪又射,高强反应极快,身子一低,重新蹲做在树后,任凭身后的树干被打得木削横飞,他面无表情地退出弹夹,从口袋中好出数颗子弹,有条不紊地塞进弹夹内。
“冲!”冲过去!高强就一个人,冲过去打死他!“陈百成挥舞手中强,向手下人大叫,不过他自己站在货车后侧,脚下动也没动。
陈百成算是文东会的‘老人’了,对各主要人员都十分了解,高强看起来冷漠木纳,其实为人冷静机警,而且刀法精湛,枪法也出众,可以说是文东会里除三眼之外,最难缠的一个堂主。冲上去直接和高强比拼枪法,陈百成没有那个胆量。
听到他的命令,两名大汉深吸口气,手中紧紧握着枪,一点点向高强所在的位置移去。
他俩也深知高强的厉害,不敢大意,每走一步,身子都要顿一顿,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陈百成可没有那份耐心,先望望身后,再瞧瞧这两位行进度慢如蜗牛的手下,心急如焚,抬手对两人的脚下开了两枪,开了两枪,吼刀:“快点!三眼快他ma追上来了!”
那两人吓得一蹦,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枪眼,再不敢耽搁,将心一横,大步向高强走出。
高强听到脚步声,不用抬头看,也知道对方派人过来了。他从容地脱掉大衣,挥手一抛,大衣斜飞到空中。路旁无灯,天色黑暗,那两人也来不及细看,本能地对着空中的大衣连续扣动扳机。
不等大衣落地,高强突然站起身形,对着那二人又是连开数枪。
“啊——”随着撕裂夜空的惨叫声,两人胸部中弹,双双仰面摔倒,人还没有死,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向陈百成呼救:“成哥,救……救我……”
“去你ma的!”陈百成甩手两枪,在二人的身上个补一枪,然后咽口唾沫,猫腰钻回到车上,喊道:“撤、撤、撤!这边也不能走了!”高强的枪法让他恐惧,而高强这个人更让他胆寒。
到了这时候,开车的保镖早已经麻木了,机械性地掉转车头,又向十字路口的左侧开去。
陈百成坐在车里,再看身边,只剩下三名心腹,还有坐在驾驶员室的两名保镖。
完了!三眼、李爽、高强都来了,堵住三条路口,只剩下谢文东没有出现,难道,他会在最后那条路口等自己?想到这,陈百成吓得一机灵,不过他此时也再没有其他的选择,即使明知道前面是火坑,也只能冲过去闯一闯。
破破烂烂地大货车在道上走着‘s’型,开进十字路口的左侧那条道。
陈百成猜得没错,谢文东确实在这里等着他。汽车没走出多远,只见前放灯吼齐明,亮如白昼,放眼看去,道路上的汽车拉成一龙,站在车旁的是数不清的黑装汉子,服装同意,清一色的西服,手中虽然未拿武器,但一各个满脸杀气,目光如电,冷冷地注视着慢悠悠开来的货车。
虽然没有看到谢文东,但只有这阵势,陈百成心里也明白了大概。
这时,在他们的后方也传来阵阵的马达声,陈百成急忙扭头观望,原来三眼、李爽、高强等人也开车追了上来。
汽车在道路中央停下,陈百成神智麻木,头重脚轻地从车里跳出来,脚下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向前踉跄两步才把身形稳住,他浑身无力的手扶汽车,缓缓往前走去。
“成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啊?”三名心腹和两名保镖也下了车,站在陈百成身旁,满头大寒地焦急问道。
走出五、六母远,陈百成停住脚步,注视前方,他大声喊道:“东哥!东哥在吗?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咔!一辆奥迪轿车的车门打开,谢文东从里面走出,大量一番浑身血迹,狼狈落魄的陈百成,他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香烟,敲了敲,点燃之后,幽幽说道:“你现在才知道错?不过,太晚了,你的过错,不可原谅。”
“冻哥,能不能给条活路?”陈百成嘴唇紫青,声音颤抖地问道。
谢文东没有看他,靠着车身,仰面望天,吐出一口烟雾,漠然说道:“如果你我的位置调换,你可会给我一条生路?”
陈百成身子一震,下意识地倒退两步,慢慢低下头,不过,在他的眼中,却是满满的阴根,过了半晌,他抬头说道:“有一件事我没有弄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我会秘密逃跑这件事?”
“有人告诉我的。”
“是我!”这时,道路旁边的树林中,走出一人,陈百成惊讶地扭头看去,来人原来是唐寅。
看到他,陈百成又惊又喜,仿佛看到了救星,没领会他那句‘是我’是什么意思,惊叫道:“小寅是你!快来救我,小寅,快救我!”说着话,他跑上前去,一把抓住唐寅的手。
唐寅没有说话,任凭陈百成拉着自己。
“你是怎么过来的?快,快带上我跑,快啊!”陈百成惊慌地一会看前,一会看后,根本没有注意到唐寅脸上的笑容即阴冷又诡异。
自言自语了好一会,陈百成才注意道唐寅的异样,他一愣神,疑声问道:“小寅,你怎么了?”
“我很好。”唐寅小道:“但是,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救你,而是来看戏的。”
“看戏?”陈百成茫然道:“看什么戏?”
“看你怎样被折磨的好戏啊!”唐寅笑容加深。
“你……你说什么呢?!”陈百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唐寅笑呵呵道:“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了,告密的人就是我,谢文东现在会在这里,也是我找来的。”
“你……”陈百成张大嘴巴,眼中满是诡异和迷茫。
唐寅摇头说道:“本来,我以为跟你,会享受到很多的乐趣,可是,你却太让我失望了,被敌人吓破了胆,这么快就选择逃跑。陈兄,在我看来,与其做个亡命天涯的失败者,还不如光荣的死去,你说呢?”
陈百成听了这话,脑袋嗡了一声,气得直哆嗦,怒声道:“你想死,我可不想死,你为什么要出卖我?唐寅,我待你可不薄啊!”越说越气,最后,他猛的一抬起手,拿枪指着唐寅的脑袋,疯了似的吼叫道:“往往他妈先杀了你!”
“杀我?哈哈——”唐寅仰面大笑,说道:“你想试试,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吗?”说话时,他双手下垂,身子微微前倾。
呀!陈百成吸了口冷气,暗打冷战,对唐寅的身手,他太了解了,就算自己能一枪打中他的要害,可是自己也逃不出他的快刀。陈百成心生怯怕,眼中满是戒备地慢慢向后倒退。
“成哥,我们……我们还是投降吧!”三名心腹跑上前来,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文东会的人,连唐寅都投靠了谢文东,己方已再无路可逃,三人面如死灰,颤声地说道。
“投降?”陈百成怔怔地环视三人。
“是啊!只有投降,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你们有生机,可是我呢?陈百成露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点点头,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容,说道:“好啊!你们去投降吧!”
“成哥,那你呢?”
“我?我在这里等死好了,你们去吧!”陈百成说道。
三人愣了一下,相互看了看,躬身说道:“成哥,不是兄弟们不仗义,你也知道,我们家里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所以……”
“我明白!”不等三人说完,陈百成摆了摆,然后伸手一指,说道:“谢文东就在那边,你们去吧!”
“成哥,兄弟们对不起你了!”说完话,三人再次点头施礼,然后收起枪,高举双手,向谢文东那边走去,同时叫喊道:“东哥,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了!”
我死了,你们也别想活,统统给我陪葬吧!看着三人的背影,陈百成脸色苍白,暗暗咬牙,眼中满是恶毒之色,冷然举起手中枪,对准三人的背后,连开数枪。
“嘭、嘭、嘭……”
三人毫无防备,被陈百成的一顿怒射打个正着,有两人分别被打中后心和后脑,当场毙命,另一人被打中软肋,吭哧一声,扑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嘴里流着血水,艰难支撑起上身,回头看向陈百成。
陈百成上前两步,用枪顶住那人的太阳**,疯狂地叫道:“netmd,想投降,就他吗的先去死!”说着,他狠狠地扣动板机。
随着枪声响后,那人脑袋开花,鲜血溅了一地。
第一百一十七章
陈百成站起身,又余怒未消地在尸体上连开了两枪,然后,转头看向那两名靠车而站的保镖,问道:“怎么?您们也想向谢文东投降吗?”
“没有,没有,成哥,我们决不投降!”两名保镖早吓傻了,听到陈百成的问话,脑袋摇晃得象拨浪鼓似的。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陈百成两眼布满血丝,模样狰狞,甩头喝道::“谢文东,有种的你就和我单挑,躲在后面,算什么本事!”
“嗤!”谢文东嘴角挑起,淡淡地笑了笑,继续仰头抽着烟,看都没看陈百成一眼。
“谢文东,你没种了吗?为什么不敢站出来和我一战!”陈百成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希望把谢文东引出来,自己再想办法将其制住,只有这样,此时他还能有一丝希望。不过,谢文东冷淡甚至无视他存在的反应,却让陈百成这最后的希望也随之化为乌有。
这时,路上行来数十辆汽车,在陈百成身后不远的地方停下,车门齐开,先从里面走出三眼、李爽、高强三人,接着是数之不尽的文东会帮众。
“陈百成!想单挑是吗?!我来陪你!”李爽腆着肚子,大声说道。
看到三眼、李爽等人,陈百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目光飘忽不定,惊恐地看着周围。
三眼拎着ak47,甩开大步,直向陈百成走去。
“别……别过来!”陈百成吓得连连倒退,把手枪举起,对准三眼,叫喊道:“三眼,你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
哗!三眼没有说话,但是后面那些兄弟各拿武器,有的上膛,有的拔刀,尤其是李爽,手里抓着一颗手雷,面带冷笑的向空中跑着。
被这么多支枪口指着,陈百成只差没尿裤子,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肥胖的面颊一个劲的向下流,他边倒退,边带着哭腔哀求道:“三眼哥,看在多年兄弟的情分上,你就饶我这一次吧!我走,我再也不会回来,只要你肯放我一条生路。”
“放你一条生路?”三眼表情冷冰,脚步不停,凝声说道:“你先问问下面的兄弟们肯不肯放你活命!”
“杀!三眼哥,杀、杀、杀!”一前一后,上千名的文东会帮众齐声振臂呐喊,声音嘹亮,直冲天际。
“众心所向,陈百成,你还有和脸面求饶?!”眼中目光如电,如同刀子,直接插进陈百成的心脏中。
陈百成知道自己是讨不到怜悯,他边退边扭头看向身旁的保镖,厉声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上啊!”
他的命令,这时候已失去效用,两名保镖站在车身,象是两块石头,表情僵硬,动也没动一下。
“妈的!”陈百成叫骂一声,其次把手中枪抬起,看着与自己越来越近的三眼,他喘息地说道:“三眼!你站住,不然,我真的要开枪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三眼连续两个箭步到了他近前,手握着步枪的枪筒,把枪当成刀用,先是由下而上的一挑,将陈百成的枪口打偏,接着,运足力气,把枪轮圆了,对准陈百成的脑袋砸了下去。
咔嚓!嘭!
枪声和破碎声几乎是同时响起。陈百成的一枪打到天上,不过,三眼这一枪把子可砸得结实,ak47重重落在陈百成的脑门上,由于力道太大,步枪被撞成两截,陈百成只觉得眼前一黑,倒退数步,接着,一**坐在地上,半晌回不过神来,鲜血顺着他的头根,汩汩流出,眨眼工夫,将他一张白脸染得红一块,白一块。
三眼把手中半截枪扔掉,两个大步,有到陈百成面前,提腿一脚,踢在后者的面门上,他婶子半蹲,抓住陈百成的饽领子,狠狠提起来,怒声喝道:“陈百成,都怪我三眼当初瞎了眼,把你着猪狗不如的东西当成兄弟,害得社团损失多少忠肝义胆的好兄弟,我今天生切了你!”说着,三眼回手从肋下拔出开山刀,架在陈百成的脖子上。
陈百成被三眼那一记枪把砸晕了,人虽然没有昏迷,但意识已模糊,眼神涣散,呆呆地看着三眼。
见状,三眼反而冷静下来,就这样杀了罪魁祸的陈百成,实在太便宜他了。他站起身形,回头问到:“谁带水了?”
文东会众人面面向窥,皆摇摇头。三眼说到:“汽油也行,把他给我浇醒!”说着,用脚狠狠踢了陈百成一下。
时间不长,几名文东会的小弟不知道从哪找来几只破缸子,装满汽油,端了过来,李爽和高强也随之走上前来,低头看着傻呆呆的陈百成,眼中的火光更足。
文东会这一场动乱,损失的兄弟实在太多了,先有飞鹰堂的副堂主贾军文,后有龙虎队的队长赵辉,下面兄弟的死伤更是不计其数,一场动乱下来,文东会从整体实力来说,至少倒退了半年,经济方面的损失更是无法衡量。
而造成这一切一切的人,正是陈百成。
三眼接着水缸子,接连浇在陈百成的脸上。
或许汽油浓烈的气味刺激了他的鼻子,或者是它的冰冷激醒他的神志,陈百成打了个冷战,清醒过来,眼珠动作,向四下看了看,只见三眼、李爽、高强都站在自己身边,三魂六魄吓飞一半,他尖叫一声,抬起手盲目地开了一枪。
喀嚓!可惜枪里的子弹早被他用得精光,他不甘心地手指连续扣动扳机,咔嚓咔嚓的空响声显露出陈百成此时的慌乱。
三眼可怜地看着他,以前哪个无比精明的陈百成,此时却象个傻子,如果他肯安安稳稳地做事,以他的能力,早晚会成为一堂之主,甚至,还会更高……可惜,他太着急了,不能再多等几年。
他暗叹口气,把手中的刀向高强一递,说到:强子,你来动手吧!
高强摆摆手,没有接刀,抽出手枪,枪口向下一指,顶住陈百成的脑袋。
“呵呵……”陈百成突然笑了,抓住枪筒,说到:“高强,开枪吧,我陈百成也活够本了,只可惜,没有拉上你给我陪葬……哈哈……”
高强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开枪。
“还等什么?来啊!开枪啊!”陈百成摇晃着枪筒,声嘶力竭地叫喊:“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我吗?那就来吧!”说着,他转头看着众人,说到:“我为什么要反?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反?都是因为他!”陈百成回手指向谢文东。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谢文东,自从我陈百成加入文东会以来,你一直对我有戒心。后来我到了龙堂,跟了三眼,你三番五次的对三眼说我这人不值得信任,我想问问你,你凭什么说?你凭什么说我不值得信赖?还有高强、李爽,象对小傻子,竟然对你的话深信不疑。如果我不反,早晚有一天我会死在你们的手里。我为什么反?因为我想活命,我想生存下去!”他专头又对三眼说到:“三眼哥,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软禁你那么长时间,是我不对,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那些天来,我有没有碰过你一根手指头?给你好吃好喝为了什么?我是打心眼里尊敬你啊,我想推翻谢文东之后让你做文东会老大!三眼哥,我对你还不够意思吗?”
“哈哈!”三眼闻言大笑,连连点头到:“够意思!你对我三眼真Tm够意思!囚禁我的人,架空我的权利,残害我的兄弟,打着我的旗号分裂社团,我netmd陈白成,我真恨我当初怎么就没听东哥的话,一枪崩了你这个畜生!”三眼越说越生气,照着陈百成的脑袋就是一脚。
陈百成吭哧一声,趴在地上,半面脸高高肿起来。他哈哈疯笑,说到:“三眼,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变聪明了,哈哈——”说着,他抬起满是鲜血的大胖脸,看着李爽和高强说到:“你们还当三眼是兄弟啊?!哈哈,你们这群笨蛋,三眼差点害得文东会垮台,你们竟然还当他是兄弟……”
“去你妈的!”李爽上前补了一脚,将陈百成下面的话踢回到肚子里。
“够了!”始终沉默无语的高强开口说道:“你的笑,我听够了,你的脸,也很难看!祈祷吧!”说着,高强枪口向下一移,打在陈百成身边的地面。
啪!子弹和地面碰撞,闪出火星,火星点燃地面的汽油,只听呼的一声,陈百成的全身着急火来,
“啊……”陈百成挣扎着站起,双手挥舞,大声嚎叫着,嘶喊声,烈火象是无数把刀子,在撕裂他的衣服,皮肤。
看着垂死挣扎的陈百成,高强慢慢抬起手,摸了摸胸口,那里的肋骨还在隐隐作痛,而心却更痛,他心痛的是自己的好兄弟,惨死于南山的贾军文。
兄弟,走好!哥哥给你报仇了!高强的拳头紧紧握着,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第一百一十八章
谢文东此时也站直身躯,和高强一样,手扶在胸口,默默为九泉之下的兄弟祈祷。
三眼,李爽以及下面的文东会众人也都齐刷刷站得笔直,垂扶胸。
“谢,文,东……我不服……”陈百成出最后一声嘶吼,随后,仰面倒地,不再动弹,火焰焚烧着他的皮肉,出嘶嘶的声音,场面弥温着焦臭的气味。
看着成了火人的陈百成,谢文东等人的脸上没有快意恩仇,有是只是伤感和悲叹。
过了好一会,烈火慢慢熄灭,再看陈百成,已变成黑黢黢的一团,身上的衣服完全烧化,黑色的表皮裂开,露出下面一条条的红肉,其状之惨,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谢文东慢步走上前来,目光在尸体上扫过,然后环视全场,振声说:“这,就是叛徒的下场,凡我兄弟,当以此为戒。既然加入文东会,就应忠贞于社团,效忠于社团。你们为社团流得每一滴血、每一滴汗我都能看见,我也绝对不会让兄弟们的血汗白流。今天不是结束,仅仅是开始,我希望文东会有一天能够站在世界的最高点,但这只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这需要所有兄弟团结一致,跟在我的身边,尽心尽力去战斗,或许实现目标会很艰难,但感受争霸路途中的那份快感却不难,或许这条路会很黑暗,但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别人的光明,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去战斗吗?”
他声音洪亮,足够场中每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人们身体里的鲜血也被他这番话瞬间所点燃,沸腾到了极点。
众人齐声呐喊道:“我们愿意!”“我们愿意一辈子跟随东哥,效忠文东会!”
谢文东的个人魅力在这时体现无遗,就连一旁观望的唐寅都为之动容,心血也随之一阵阵波动。
陈百成输得并不可可惜。他虽然也算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但与谢文东比起来,唐寅总是觉得差了一些东西,究意差了什么,他以前没有想清楚,现在,他明白了,陈百成差的是霸气,那种舍我其谁的气质。表现上看谢文东平平淡淡,但是,接触的时间越长,越会被他身上那股独特内敛气质所吸引,这完全是在不知不觉中所生的。现在,唐寅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陈百成的手下在危机关头,会出现大批倒戈的现象,而文东会的人却能做到宁死不降,这正是由于双方老大的魅力不同,所产生的凝聚力相差悬殊造成的。
“啪,啪,啪”唐寅笑呵呵地拍起巴掌,说道:“好!说得好!”
谢文东转头看向唐寅,说道:“你我之前的恩怨,也该做个了断了。”
唐寅眼睛一亮,连连点头,笑道:“没错,我了是这么想的。”
谢文东笑眯眯地说道:“你认为你一个人能抵挡得往我这么多的兄弟吗?”
唐寅举目,望望文东会过千的帮众,面无惧色地哈哈大笑,说道:“不试试,怎么会不知道不行呢?”他的话,语气虽然平和,但其中夹杂着傲视一切的狂妄,完全没把在场的这么多人放在眼里。
别人听了没感觉怎样,任长风听后可有些受不了。他从人群中大步走出,手中握着唐刀,点指唐寅道:“小子,你别太嚣张了,来来来,这种就和我真真正正地打一场!”他还对上次败于唐寅手中的事耿耿于怀,认为是自己太大意导致的。
唐寅转头看了任长风一眼,脑袋一扬,冷笑道:“无名小卒而已。”
任长风听后,剑眉竖立,握住刀把,猛的一挥,甩飞刀鞘,作势准备冲上前去。
这时,格桑也站也出来,双手掐腰,哈哈振声笑道:“唐寅,上次你我的比试还没有分出输赢,这次,咱们先分个高低!”
唐寅淡然而笑,摇头道:“手下败将!·
嗖~~一条人影突然窜到唐寅面前不远的地方,站定之后,说道:“那我呢?”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望月阁出身的袁天仲。
看到他,唐寅脸上的笑容加深,点头说道:“恩,不错,该来的都来了,这样才有意思嘛!”说道,他伸出手指,环视一周,仰面逛笑道:”你们一起上吧,一个一个的来,太耽误时间!“
谢文东暗暗点头,面对群敌,唐寅表现出的气势真是不同凡响,只可惜,他选错了道路。想着,他走回车旁,从里面拿出唐寅的那两把残月弯刀,向他面前一扔,说道:”唐寅,拿出你的真本事吧!“
唐寅低头看了看自己脚步下的双刀,再瞧瞧谢文东,脸上笑容收敛,说道:”你是在可怜我?“
谢文东正色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战,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何遗憾。“
唐寅笑了,低身拣起双刀,目光精亮,幽幽说道:“这次,我不会再跑!”说着,他双刀一晃,拉开架势,对任长风,格桑,袁天仲等人喝道:“来吧!”
“看刀!”任长风脚步如风,直向唐寅冲去,手中的唐刀由下而上,斜挑出去。
唐寅单刀一挥,挡开唐刀的锋芒,笑道:“你的刀太慢了!”
任长风闻言大怒,使出全力,唐刀翻转如飞,瞬间攻出八刀。
唐寅只用一只手,从容地将他的进攻一一弹开,嘴里不停地说道:“快点,快点,再快点!”
任长风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羞辱过,气得两眼通红,招法虽然越来越快,但是也有些乱了。格桑见状,晃身加入战团,与任长风合战唐寅。
在黑道中,任长风和格桑都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在唐寅这个江湖高手面前,他俩差得太多了,力战两人,他仍显得有余,未使出全力。身如鬼魅,在二人的缝隙中游走自如。
料定两人不是他的对手,袁天仲抽剑而上,他的加入,让唐寅不再那么轻松。不过,有了弯刀在手,他招法的犀利提升一大截,即使袁天仲使用压箱底的本事,有时仍被唐寅逼得连连倒退。
他们三人都拿不下唐寅,可见后者身手之高,已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李爽哈哈大笑一声,也想体会一下唐寅的厉害,拎起开山刀,冲入战团之内。
到了唐寅近前,看准他的脑袋,手中刀全力劈了下去。
唐寅身子提溜一转,轻松逼开,绕到李爽的身后,提脚一脚,踢在他的后腰上。
李爽冲上来的快,回去的也快,被唐寅一脚踢了回来,这还多亏任长风及时的一刀让唐寅分了心,没有使出全力,不然,这一脚足够李爽躺上十天半个月的。
即便如此,他仍趴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手扶后腰,撕牙咧嘴地直哼哼,暗道一声:“厉害!”
李爽吃了亏,三眼持刀冲上,开山刀连挥,分取唐寅的脖子和前胸。
唐寅嘴角一挑,身子后纵,人在半空突然一横,将任长风从后面扫来的一刀逼开,在他落地一瞬间,格桑的拳头、袁天仲的软剑也同时到了,哪知唐寅身体并未粘地,双刀在地面一支,人又随之射了出去。
咔!袁天仲的一剑正好挑在格桑的护腕上,两人皆吃了一惊,各退一步,还没有站稳,唐寅已杀了回来,双刀画出两道银光,分取各人的喉咙。
格桑双臂交叉,挡住他的重刀,只听当啷啷一声,他的双腕火星四溅,受其冲击力,人也连续退出数步,低头一看,纯钢打制的护腕被劈出一条凹痕。
袁天仲知唐寅力大,没敢硬接,借玄妙的身法将其避开。同时,回手点出数剑,他用的是软剑,点出时,剑尖乱颤,如同水银泄地,煞是好看。不过,那种美丽也是要命的。
对唐寅威胁最后的就是袁天仲,对他的剑招,唐寅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双刀齐出,与软剑碰撞在一处,随着当当当一连串的脆响声,袁天仲倒退三步,双肩被挑开两条小口子,鲜血慢慢流了出来。
反观唐寅,倒退一步,鼻梁让剑风扫过,横着划出一条小口子,鲜血顺着鼻尖滴落。
他两人虽然都受了伤,但这次对决,袁天仲已输了唐寅半招。
袁天仲瞪圆双眼,震动肩膀,提剑又上,与此同时,三眼、任长风的双刀和格桑的双拳也一齐向他袭去。
唐寅不慌不忙,见招拆招,见式解式,一对残月弯刀挥舞得风雨不透。
李爽和高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双双出刀,也加入战局。
六个人,齐战唐寅,将他包围在当中,刀剑合出,攻势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可就是这样,仍然讨不到半点好处。
除了袁天仲之外,其他五人身上,都没少挨唐寅的拳脚。庆幸的是唐寅要不停的顾虑左右,每次出手都无法使用全力,加上众人都是在刀口上混日子的,抗击打能力极强,被唐寅的拳脚招呼上几下也没有大碍。
战斗由刚开始的对决演变成混战,场面上也越来越惊心动魄。时间不长,三眼等人的脸上,身上已都是汗水,唐寅的额头也满是汗珠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随着战斗时间的增长,双方都开始受不了,一个个气喘如牛,大冬天的,身上都冒着热气。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狼多。唐寅的一身本领可谓出类拔萃,在文东会和北洪门挑出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两个社团的高手加在一起,他也有些渐渐抵挡不住,不是他的身手不如人,而是体力上支撑不住。
三眼等人打累了,可以将攻势缓一缓,由袁仲天先上去顶着,而唐寅却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累了也要硬撑着,招架对方一轮又一轮仿佛永无止境的攻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唐寅猛地大喝一声,双刀齐出,银光乍现,将周围众人逼退半步后,他提身纵起,直接从李爽的头顶跳了出去。到了众人围攻的外圈,他才得到喘息的空档,呼哧呼哧,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让快要撕裂的肺子又充满了活力。可惜,没等他恢复过来,李爽怒吼着第一个冲过来,开山刀横着扫向唐寅。
由于他个子最矮,唐寅从他的头顶跃过自然最容易,这本是没什么,但在李爽看来,这可是奇耻大辱,又羞又气,暴跳如雷,开山刀也使上了全力,抡出时,挂着刺耳的破风声。
小胖子的力气不小!唐寅邪邪的一笑,双刀一横,硬生生向呼啸而来的开山刀撞去。
“当——”
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李爽只觉得手臂麻,踉跄着倒退数步,他退的度可远没有唐寅快。后者哪肯放过这个机会,连续两个箭步,到了李爽近前,对着他的脑袋,恶狠狠就是一刀。
李爽的身形都没站稳,无论是躲避还是招架,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弯刀劈来,李爽吓得背后生风,暗道一声糟糕!正在这时,三眼横次冲来,开山刀横在李爽面前,挡住唐寅的这刀。
又是一声巨响,火星飞溅,三眼的臂力已够惊人,可仍招架不住唐寅的重砍。开山刀受撞击力,刀背重重压在李爽的脑门上,后者哎呀怪叫一声,身子好似皮球,在地上轱辘出好远。
他艰难的爬起身,坐在地上,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四周的景物乱转,他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脑门,好嘛,肿起一块不半个乒乓球大小的青包。
“你ca你***!”李爽以刀支地,晃晃悠悠站起,甩甩晕呼的脑袋,看着唐寅直咬牙。
他倒不是恨唐寅,只是对他这一身好功夫生出一份无力感。
三眼一刀招架住了唐寅的致命一击,也将唐寅的火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唐寅咧嘴向他一笑,手中的双刀却没含糊,一上一下,分刺三眼的咽喉和小腹。他的刀,又急又猛,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三眼的近前。
“来得好!”三眼大喝一声,身子倒退一大步,双手持刀,运足臂力,由下而上的全力一挑。
他希望将唐寅的双刀挑开,可是,以唐寅惊人的臂力,哪是那么好挑的。
当啷一声,他只是顶开唐寅刺向他小腹那一刀,而上面的一刀,他却是望尘莫及了。就在这生死关头的时候,高强和袁仲天双双冲过来,高强反手一刀,猛砍唐寅手腕,袁天仲一剑,缠住唐寅的刀身,全力回拉。
哼!唐寅冷笑,突然撒手,收回手臂,躲开高强的一劈,可是,如此一来,可苦了袁天仲,他想不到唐寅会突然弃刀,拉回软剑的同时,弯刀也一并向他飞去,嗖的一声,射向他的面门。
太快了!袁天仲根本来不及思考该怎样躲闪,只是本能的把脑袋用力一低。
“唰!”弯刀在空中打着旋,由袁天仲的头顶飞射而过,连带着,将他的头削下一片。
啊!袁天仲惊出一身冷汗,摸摸自己的头顶,脑袋还在,这才放下心来,大吼一声,又向唐寅杀去。
没有伤到袁天仲,唐寅也暗叫一声可惜,他持单刀,又与众人战在一处。如果唐寅是双刀在手,还能维持不败,可现在只剩下单刀,短时间内还能支撑,但时间一长,他也力不从心。
看着累得快要虚弱的三眼等人,五行兄弟在后面看着心惊不已,很难想象,唐寅的身手,究竟高到上面境界。金眼暗暗摸出手枪,对谢文东小声说道:“东哥,此人绝不能留啊!”
谢文东明白他的意思,留下唐寅,对自己是一大威胁,直接杀掉他,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对金眼的枪法,谢文东绝对有信心,以唐寅现在的状态,根本躲不过金眼的快抢。他想了片刻,摇摇头,说道:“唐寅这个人,算不上是我们的敌人。”
金眼挠挠额头,这还不算敌人,那什么才算敌人呢?不过金眼没把质疑说出口,站在一旁没有言语。
场中又恶战了十五分钟,互相拼命的十五分钟,场内的七人皆汗如雨下,招法虽然还已然狠毒,淡度已都慢了许多,急事连唐寅砍出的刀,看起来都有些软弱无力。
由于激斗异常激烈,众人的站位变来变去,当袁天仲站于唐寅身后时,他灵机一动,意识到机会来了,接着格桑在正面对唐寅猛攻,刚才还满面疲惫的袁天仲眼中闪过夺人的精光,他悄悄向前近了两步,手中的软剑突然一晃,快如闪电地刺向唐寅的后心。
这一招,袁天仲下了死手,准备直接取了唐寅的性命。
虽然在人家背后出手,不是那么光明正大,可是,他此时也顾虑不了那么多。他急于在谢文东面前表现自己的实力,现在唐寅已到了强弩之末,而已方却又六人,若是让别人杀了唐寅,那自己从头到尾的努力都白费了,他现在在北洪门的地位还不稳定,必须得抢占这个功劳。
这一剑太快了,加上背后偷袭,当唐寅反映过来时,在想躲避,已然来不及。
没有办法,他只能把身子尽力向旁偏一偏,避开要害,同时,回手一刀,划向袁天仲的胸口。
扑!哧!
袁天仲的软剑由唐寅的坐肋刺出,剑尖在其身前探出,可唐寅的反手刀也将他的胸口撕出一条四寸长的大口子。
唐寅以反手刀伤了袁天仲,格桑的拳头也重重击中他的小腹。
暗叫一声,唐寅整个身子倒飞出去,在地上刚滚一下,他翻身跳起,甩头吐口血水,低手一摸肋下,都是鲜血。
“唐寅,你拿命来!”唐寅的挂彩,让众人信心大增,先是任长风一声断喝,提刀冲上前去,接着,三眼、李爽、高强、格桑四人也纷纷跟了上去。
见袁天仲受了伤,两名文东会的小弟立刻跑上前去,将他扶问,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伤得重帮众?我们带你去医院!”
“不用!”袁天仲此时哪还顾的上去医院,唐寅已伤,失败就早晚的事,这时候走开,不等于把功劳拱手让出去了嘛!他挥手将两人推开,忍痛咬牙,拎着软剑,慢慢走到近前,猛然一抖身形,如同猎豹扑食,箭一般向唐寅射去。
双方又是一番你死我活的恶战,你砍我一刀,我还你一剑,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场面上的争斗越血腥,基本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当然,受伤最多的还是唐寅,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几乎成了血人,冷眼看去,好象从地狱里钻出的恶魔。
仗打到这种程度,双方已不是在拼体力和身手,而是在比拼意志,谁的意志强,谁就能坚持到最后。
随着三眼的一刀,唐寅的大腿又多出了一条口子,但他的回身的一脚,也把三眼踢得口吐鲜血。这时候,文东会众人开始齐声呐喊:“三眼哥!杀!三眼哥,杀!杀!杀!”
本来要倒下的三眼,听见无数兄弟的加油助威,精神大震,吼叫一声,向唐寅跳了过去,手中的开山刀顺势劈了下去。
呼——刀助人威,人借刀武,体力眼中透支的三眼爆出让人意想不到的力量。
唐寅瞳孔收缩,双手持刀,横刀招架,同时喝叫刀:“开!”
当啷啷——嗖——唐寅这一刀,不仅将三眼的开山刀架住,而且还把他的刀给硬生生撞飞,不等他再出手,三眼身子已落地,突然一把将他搂抱住,喊道:“杀!”
早已蓄势待的袁天仲哪能放过这个机会,抽身上前,一剑刺入唐寅的小腹,唐寅也不落后,碗口大的拳头重重击在唐寅的太阳**,而李爽、高强、任长风随后的三刀,在唐寅胸口划开三条深可及骨的大口子。
“啊——”唐寅连续遭到致命的重击,又痛又怒,出野兽般的嘶吼声,双臂猛的一震,咔嚓一声,三眼的双臂被他真脱了臼,随后,他顶住三眼,急的倒退。
咚!
足足退出十余米,三眼的身子重重撞在一辆汽车上,感觉自己的身体好象散了架子,再使不出任何力量,他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周围的文东会帮众先是一惊,吓得向后退让,接着,纷纷反映过来,举起片刀,一拥而上。
第一百二十章
众人片刀齐挥,向唐寅身上猛砍,唐寅身受多处致命的重伤,换成旁人,早已倒下,可他却仍能挺胸站立,手中的残月玩刀在空中画出一道半圆型的银光,随着一片惊叫声,数名文东会兄弟受伤而退,接着,拳脚并用,又打退身后数人。
“唐寅,你的死期到了!”任长风断喝,举刀向唐寅的心口刺来。
唐寅没有说话,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已没用,鲜血在急的流失,脑袋越来昏沉,身体也越来越沉重,平时挥转自如的残月弯刀此时也象重如千斤。
他无力再使用身法,身子微微向旁偏了偏,避开心口。扑哧!任长风这一刀,深深刺近他的肩膀,唐寅声都未吭一下,抬起手,一把将唐刀的刀身抓住,使任长风无法抽回,随后,残月弯刀举起,狠狠地斜劈下去。
好快,很难想象,唐寅受了这么多的重伤还能砍出如此快猛的一刀。
任长风激灵灵打个冷战,无奈放弃唐刀,抽身而退。但他还是慢了半步,胸前的衣服斜着被划开一条尺长的口气,衣襟全开,冷风直向里灌。任长风又倒退数步,方稳住身形,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唐寅。
李爽震吼一声,又想向前冲,高强一把拉住他,看着唐寅,微微摇了摇头。
唐寅身上的伤口不下二十处,即使是致命伤,也得有三到四处,以他现在的状态,即使不用动手,他也支撑不了多久。唐寅狠毒的手法,高强无法接受,但他过人的身手以及顽强的意志,生命力,却让他感到由衷的佩服。真是一条刚硬的汉子!高强暗暗赞叹。
格桑此时也不再动手,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上却带着兴奋,自他记事以来,从未有过一场仗象今天打得这么痛快过。
唯一没打算停手的就是袁天仲,他一手拎着软剑,一手捂住胸前的伤口,艰难地走向唐寅,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道:“唐寅,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呵,呵呵……”唐寅笑了,笑得有气无力,他歪头看着袁天仲,轻声说道:“想杀我,就尽管来吧!”
“你去死!”袁天仲到了唐寅五米左右的地方,突然加力,剑如疾风,抹向唐寅的脖颈。
唐寅抬手,将他的剑锋挑开,接着,下面急出一脚,踢向袁天仲的小腹,后者暗暗咬牙,向后飞退,正在这时,唐寅回手,将肩膀上插的唐刀拔了出来,连带着,射出一道血箭,他抓着唐刀,手腕一抖,唰的一声,唐刀化成一道闪电,直向袁天仲的面前射去。
“哎呀!”袁天仲惊叫出声,脑袋急忙甩动,唐刀是贴着他面颊飞过的,同时也在他脸上划出一条两寸长的小口子。
唐寅扔出唐刀之后,再也无力支撑,身子摇晃几下,靠着汽车,慢慢坐了下去。
“唐寅,你拿命来!”袁天仲又羞又怒,满面涨红,提剑又向唐寅杀去。
唐寅现在已没有再出刀的力气,更别说闪躲了,看着袁天仲怒剑刺来,他嘴角挑了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好了……是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正在这时,后方的谢文东振喝道:“天仲,住手!”
“咔!”听到谢文东的喊声,袁天仲可不敢怠慢,手腕抖动,剑尖一偏,刺在唐寅身后的汽车车身上。他倒退了两步,收回软剑,面带疑问地回头看向谢文东。
谢文东缓缓走过去,五行兄弟紧随他之后,手中皆提着枪,以防不侧。
看到缓步而来的谢文东,唐寅精神一震,以刀支地,手扶汽车,慢慢站起身。他摇晃了好一会,才把身形稳住,然后,也慢慢向谢文东走去。直到这时,在刚才他坐的地方,留下好一大滩的鲜血。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血都在向下流淌,走出五米的距离,地面上的鲜血画出一条红线。
人们实在想不出来,这时候的唐寅,究竟是在靠什么力量竟然还能走动。
“唐寅,结束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谢文东站定,看着踉跄向自己走来的唐寅幽幽说道。
没有结束,我还要战斗!唐寅已说不出来话,当他距离谢文东还有十米远的时候,他猛的举起刀,恶狠狠的劈了下去。
由于失血过多,他脑海中已产生了幻觉,在他眼中,谢文东就在自己的面前,当然,他劈到的只是虚影。一刀过后,唐寅的身子也随之倒了下去,摔在地上,鲜血四处飞溅,他的世界已变成黑茫茫的一片。
没有光亮,没有声音,一个彻彻底底的黑暗又宁静的世界。
突然,前方闪过一抹亮光,接着,光芒越来越足,黑暗消失,眼前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白茫茫。
在白雾中,隐隐约约闪现出两条人影,渐渐的,人影越来越清晰,离他也越来越近,那是一男一女,男的相貌英俊,身材高大,女的艳美俏丽,娇小可人,看到他们,唐寅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舒服,浑身上下,好象被一股浓浓的暖流包围着,摩着。
那两人走进他,男人低下身,贴近他,笑道:“孩子,累了吗?”
“恩……”唐寅眼中含泪,点点头。
“你要坚强!”男人一笑,挽着身边的女人,往回走去。
“等等我!”唐寅想追上去,可是,身子却无法移动。
谢文东走到唐寅近前,低头看着他。
唐寅的眼睛虽然是张开的,但却失去的神采。他的身子**着,喉咙呜咽,肩膀动了动,他把手伸向空中,似乎在抓着什么,嘴唇也在蠕动。
谢文东蹲坐在他身边,耳朵凑到他的嘴边,只听唐寅断断续续地说道:“爸爸、妈妈,不要扔下我,带我一起走,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说话间,唐寅大睁的眼睛里,流出泪水。
三个月之后。长春医院。
唐寅在病床上昏迷了一个月,又足足躺了两个月,直到这时,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但随意的下床走动已不成问题。他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卡片,低头默默看着。上面有一行字,这两个月来,已被他看过无数遍。
“我相信,世界可以改变,人生可以重来,命运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宿命可以由我不由天。”下面的落款是“谢文东”三个字。
“呼!”唐寅嘘了口气,小心地把卡片叠好,揣进口袋中。
他已换好便装,从床上的柜子里拿出装在皮套里的残月弯刀,别于衣下,大步走出病房。
“零点”酒吧。
唐寅这段时间,天天晚上都会来这里喝酒,因为他喜欢这个酒吧的名字。吧台里的酒保有位年轻姑娘,她注意到唐寅已经很久了,现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来酒吧,而且来得很准时,都是在零点整,从不与别人说话,喝完一杯酒之后,稍坐一会就会离开。
今天,她忍不住好奇,送来酒之后,她没有走开,站在他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唐寅!”唐寅看着她,笑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她从来没有觉,男人的笑原来还可以这样的动人。
她说道:“我叫惠甄。”说完,她含笑,走开了。
当唐寅喝完酒,准备要走的时候,现这个叫惠甄的女孩被几个流氓缠住,硬是要她陪酒,嬉皮笑脸的拉拉扯扯,动手动脚。他停住脚步,原地站了片刻,走上前去,抓住女孩的手,将他拽了出来。
“小子,你干什么?”
“算了。”
“什么?”
“我说算了,不要再欺负她!”
“你他ma是谁啊?”一名青年站起,走到唐寅近前,上下看了他两眼,挥手就是一拳。
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唐寅的脸上,他站立不住,跄踉而退,撞倒一张桌子,两张椅子。
着看他狼狈的样子,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纷纷站起身,走到唐寅近前,向他身上吐口吐沫,骂了一声‘晦气’,便扬长而去。
女孩急忙扶起他,眼中含泪,哽咽地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唐寅擦擦嘴角的血迹,笑道:“我没事。”说着,他轻轻推开女孩,向外走去。
“你去哪?”
“我……”唐寅仰面,深深吸了口气,目光变得幽深,说道:“我有一个朋友,他让我死过一次,但又给了我重生的力量,现在,我要去找他,我,应该去找他。”
“那你……明天还会来吗?”女孩面色红润地低头说道。她听不懂他的话,她只关心他。
唐寅摇摇头,笑道:“以后,会来的。”说完话,他再不停留,大步走出酒吧。
那几名小混混模样的青年在酒吧外不远的街道横晃,勾贱搭背,还不时的高歌两声,唐寅快步走了过去,闪身站到他们的身前,停下,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看着他们。
“小子,你还想找打吗?”看到他,刚才打他的那个青年撇嘴嗤笑道。
“我的人生,可以重头再来,可惜,你们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唐寅脸上的笑家深,越的邪气,也越的阴冷,他肩膀一晃,手中多出两把月牙形的弯刀,在夜空初月的映射下,显得那么的明亮,那么的耀眼……
那是一对噬血无数的刀。
它的名字叫——残月!
它的主人叫——唐寅!!
第一章
解决了陈百成,文东会的内乱总算告一段落,接下来的工作是重建和整顿帮会,更显得忙碌。
最后,草草总结下来,这次陈百成挑起的动乱,给文东会造成的损失比众人预想中要大的多,仅仅是人员方面,文东会就折损了四成,在东北黑道中的威望大受影响。值得庆幸的是,动乱之后,文东会也变得更加团结,通过在一起的并肩作战,生死与共,与草原狼与结下了血盟。
谢文东很想留在东北,处理社团内一系列的问题,可是,政治部方面却不给他时间。东方易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为,催促他回北京,谢文东拖了几次,东方易倒是不再打电话,而换成了袁华。
对袁华这位铁面部长,谢文东不能象对东方易那样,应付了事,没有办法,只能动身去往北京。
与他一同前往的还有任长风、格桑、袁天仲以及五行兄弟。任长风和袁天仲是顺道,东北事情己了结,二人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都要回南京,与东心雷汇合。
当然,他俩人嘴上是这么说,但到了北京之后,却没有任何要回南京的意思,对此事也闭口不提。
谢文东到达北京的当天,就被政治部的人请到总部,与袁华会面,任长风等人虽然一同前往,但他们的身份进不到内部,只能在一楼大厅内等候,不过众人东瞧瞧,西看看,倒也不觉得寂寞。
看到袁华,谢文东满脸是笑,老练的说道:“袁部长,实在不好意思,东北的事情缠身,现在才赶过来,你不会见怪吧!”
你见怪才怪呢!不过他上来就么讲,袁华也不好多说什么,打个哈哈,寒喧几句,便切入正题说道:“文东,我这边需要你立刻去往安哥拉的府罗安达,与那边安人运(安哥拉人动组织的简称)组建的临时政府商议成立银行的事宜。”
谢文东疑问道:“近期就去?”
“嗯!”袁华点点头,说道:“最近安盟的进攻比较猛,安人运的损失非常大,政府岌岌可危,急需资金的援助,所以,中央那边希望尽快解决此事,扭转安哥拉的局势,不然,现政权一旦被安盟所掌握,对我国的损失太大了,不仅失去了战略性,就连我们国家在安哥拉投资兴建的工厂,矿厂统统都会化为乌有。”
“哦!”谢文东苦笑道:“可是,我对那里的环境一点都不熟悉,即使去了那边,又能做什么事呢?”
“这点你不用担心。”袁华说道:“我们已和安人运的领导人打过招呼,他们会派人和你接头的。你到那边,在成立银行的同时,秘密向安人运提供资金。”
谢文东眼珠转了转,双手一摊,说道:“钱在哪?我先声明一点,我的口袋里是没有钱的。”
袁华哈哈大笑,说道:“资金方面,是不用你掏自己的口袋,国家会出这笔钱,等你走的时候,会把钱存在你的东亚银行里,至于你怎么弄到安哥拉,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谢文东身子向前探了探,小声问道:“大概是多少钱?”
袁华下意识地向左右看看,伸出两根手指,谢文东猜测道:“两亿?”
“嗯!两亿美圆。”袁华点头道。
谢文东笑了,摇头道:“把这些钱交给我,国家不怕我卷钱跑了?”他这么说当然只是在开玩笑,两亿美圆固然不少,但谢文东还不放在眼里。
袁华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能跑,但你还能把你的银行、文东会、北洪门统统搬跑吗?“
谢文东闻言,仰面哈哈大知,话锋一转,说道:”对了,中国在安哥拉应该有大使馆吧?!你们把钱直接给大使馆,让他们转交给安人运就好了,何必让我带去那么麻烦?”
袁华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还没有弄明白,出于国际环境的考虑,国家无法公开对安人运提供资金援助,这也正是我找你帮忙的原因。你这次去安哥拉,是以私人和身份去的,与国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说,大使馆那边并不会给予你太多的援助,一切事情,都要靠你自己去解决。”
谢文东沉吟道:“听说那里很混乱。”既然要去安哥拉,谢文东也查过一些资料,安哥拉以前的政权是由安人运和安盟联合建立,但后来双方为了各息的利益而出现分歧,演变到大打出手,展开内战,先是安盟在罗安达建立了政权,接下来,安人运攻占罗安达,把安盟赶了出去,随即建立新政权,双方你来我往,一直打到现在,另一方面,在国看中安哥拉的矿产和石油,势力纷纷渗透进去,暗中扶持各自的势力,整个国家的环境何止一个乱字能表过。
“乱是乱了一点,不过,你若是能做得好,国家会给你奖励的。”袁华笑呵呵地说道
他笑得奸诈,让谢文东感觉浑身毛。他问道:“什么奖励?”
袁华笑道:“让你的文东会和北洪门继续生存下去,这个奖励够大了吧?”
谢文东在心里直骂娘,不过脸上却依然挂笑,笑眯眯地连连点头,连嘲带讽地说道:“是啊!这个奖励确实是太大了!”
袁华站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谢文东近前,拍拍他的肩膀,低身说道:“文东,钱是好东西,你可以不用一次性都给他们嘛,如果你善于利用,和安人运搞好关系,其中还是大有赚头的。”
本来一件风险极高的苦差事,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成了美差,谢文东暗暗摇头,正色道:“那里处于战乱,时刻都有生命危险,我不会带着兄弟们去冒险,所以,我这边需要国家提供人手。”
“嗯!”袁华点头道:“这点我已经替你想到了。”说着,他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沓厚厚的档案,往谢文东面前一递,说道:“这些人,任你挑选,到了安哥拉,都会听从你的调派。”
谢文东接过,低头一看,档案夹上写着‘机密’二字。他随后问道:“这些人是特工还是特种部队?”
袁华道:“都不是。”
“那他们是干什么的?”
“是死刑犯。”
“哈?”谢文东挑起眉毛,难以置信的看着袁华,说道:“你让我带着死邢犯去安哥拉?”
“是啊!”袁华理所当然地说道:“这些人都是罪大恶极,死了就死了,没人让人惋惜的地方。何况,真派特工或者特种部队在你身边,一旦身份暴露,那我们所准备的这一切不都白费了嘛!但用这些死刑犯就不一样了……”
“对!”不等袁华说完,谢文东打断道:“他们在中国已经是‘死人’了,即使落到外国人手里也查不出他们的身份,而且他们就算死了,国家也不用出那笔高昂的抚恤金,可省下一大笔开支。”
“哈哈……”袁华大笑,连声赞叹谢文东聪明,很适合参与政治。
在政治里,人命显得微不足道,和蝼蚁一样。
谢文东说道:“只是,让这些人跟着我,国家是省心了,可我却觉得不安全,也许,到了安哥拉,我没让安盟的人干掉,却会死在这些人的手里。”
袁华耸耸肩,说道:“当然,这也很有可能,不过,如果你能把这些人驯得服服帖帖,就不会生这样的事。我是绝对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的。”
谢文东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中暗骂:这该死的袁华,真会给自己找麻烦啊!
和袁华谈话结束之后,谢文东带着这份所谓的机密档案离开,到了一楼大厅。看到谢文东出来了,任长风等人纷纷围上来。
谢文东心情不佳,没有多说什么,接过格桑递过来的外套,穿在身上,向众人一挥手,走了出去。
他边往外走边带手套,出门时,正好遇到迎面走来的李晓芸。
“文东!”李晓芸又惊又喜,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北京?”
谢文东苦笑道:“刚刚。”
“嗯!”谢文东含笑地点点头。
“结果不理想吗?”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不高兴嘛!”李晓芸笑呵呵地说道。
“哦?”谢文东问道:“我脸上有那么明显吗?”
“呵呵!”李晓芸娇声说道:“你这人的心机太重,什么事都不表现在脸上,不过,我却能感觉得到。”
“了不起的感觉。”谢文东随口应了一句。道:“有些琐事我要去处理,先告辞了。”
“什么事?”李晓芸好奇地问道。
“去见几名死刑犯。”谢文东晃晃手中的档案夹。
“哦!”对于此事,李晓芸已听袁华提过,她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这个……”谢文东犹豫着没有说话。
“怎么?不信任我吗?”李晓芸笑道:“这次去安哥拉,我会和你一同前往!”
“什么?”谢文东皱起眉头,疑道:“袁部长让你也去?”
第二章
"是啊!”李晓芸一本正经地说道:“成立银行是很烦琐的事,你不了解其中的流程,根本做不来,何况还是跨国分行,现在,你的东亚银行要成为国际性质的银行了,值得庆贺一下。”
“庆贺?”谢文东摇头而笑,说道:“等我们平安回国的时候在庆贺吧!”
与李晓芸坐上汽车,谢文东告诉司机,去往监狱。
在车上,他打开挡案,仔细查看。按照袁华的意思,他这次去安哥拉带的人不能太多,最多能挑选其中的十位。档案里的那些死囚犯什么罪的都有,杀人犯、**犯、抢劫犯甚至还有纵火、投毒犯。从头到尾翻看一遍,谢文东叹了口起,感觉袁华不象是让自己挑选一支精干的手下,而象在挑选一支敢死队。
他拿起笔来,在几个杀人犯的档案上打个勾,然后又挑出几个**杀人犯和纵火犯。谢文东之所以看上他们,是因为他们都曾经犯罪过多起之后才被抓的,想必有一定的头脑和杀人的技巧,再者心理素质比较好。
时间不长,汽车开到监狱。谢文东有政治部的身份,出入监狱本就不成问题,加上袁华事先打过招呼,没遇到太多的盘查,狱警就直接放行了。
接待谢文东的监狱长,是一个四十多岁身材肥胖的中年人。看到谢文东之后,立刻伸出两只大胖手,主动上前握手,连连笑道:“谢上尉,久仰久仰,快请坐,快请坐!”
看他那一身的肥肉,还有那油得亮的皮肤,就知道这位狱长平日的生活极好,谢文东心中讨厌,不过表面上还是十分客套,不留痕迹的抽出手,笑眯眯地与监狱长分别落座。
监狱长名叫田吉涛,来之前,袁华已经告诉了谢文东。
“我这次过来的目的,想必田狱长都知道了吧?”谢文东抽出烟,叼在嘴上,身后的袁天仲机灵地陶出打火机,帮他点燃。袁天仲是修武之人,平时根本不抽烟,身上带着打火机,完全是为谢文东准备的。
“知道,知道!东方先生已经交代过了。"田吉涛连连点头,面带笑容的说道。”恩,很好。“谢文东把手中的档案夹向前一递,说道:“麻烦田狱长帮我安排一个房间,我要见档案里的这些人。”
“好!”对于政治部的人,田吉涛可是一点都不敢得罪。他接过档案,咯微翻看一下,眉头微微一皱,问道:“谢上尉要见全部吗?”
“不需要!”谢文东摇头,说道:“我要见的,在上面都已经打了勾,只安排这些人就可以。”
“好的。”田吉涛低头数了数,一共有十五名死囚的档案上有记号,他顿了一下,扰扰头,说道:“哦谢上尉,东方上校交代,只选其中的十人。”
“呵呵~~~”谢文东淡然一笑,说道:“我只是想见见,至于最终挑选谁还不一定呢。”
“哦!我明白了。”田吉涛点头应了一声,又问道:“谢上尉是准备一起还是一个个的会见?”
“一起见吧!”谢文东不想在此事上耽误太长时间。
“那好,我这就去安排,谢上尉稍等一会。”说着,田吉淘站起身,带着几名副手就要往外走。
“对了,还有一件事。”谢文东叫住他,说道:“管好你下面人的嘴巴,不能让犯人们知道我的身份,明白吗?”
“是!”田吉淘点头道:“这一点东方上校已经交代过了。”
闻言,谢文东满意地点点头。为政治部做事,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自己很省心。
田吉涛为谢文东安排了一间会议室,面积不大,只有四十平米的样子,中间摆放一张长条型的桌子,两旁摆放座椅。
时间不长,十五名死囚拖着重重的脚镣,被数名狱警带了进来。这些人,模样各异,但脑袋却一个比一个亮,身上穿着厚厚的麻制狱服,虽然土气,可却遮掩不住他们身上那股子桀骜不驯的邪气。
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田吉涛找到谢文东。
对他做事的效率,谢文东很满意,赞赏一声,向会议室走去。李晓芸、任长风等人跟在他的身后。
此时,众死囚正在会议室里议论纷纷,不明白把他们找到这里要干什么,大多人猜测的结果是,自己被执行死刑的日子不远了。
当谢文东等人进来之后,他们皆是一楞,搞不清楚这个身穿中山装年岁不大的青年是什么人,接下来,看到李晓芸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又同是一亮,在监狱里被关押的这段时间里,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女人,尤其是象李晓芸这样漂亮的女人,简直让他们双眼喷火。几名距离房门近的死囚提着鼻子,一个劲的猛嗅,好象要把李晓芸身上散出的麝香全部吸进肺子里似的。
谢文东慢慢在桌子的前方坐下,环视众人一眼,嘴角一挑,眯眼笑了起来。
并不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晓芸身上。一名环眼的汉字看着谢文东,冷声说道:“你是谁?”
“商人。”谢文东笑眯眯地对他说道。他在档案上见过些人的照片,知道他叫关锋,连环杀人犯,做为a级通缉犯逃亡三年之久。
“商人?”关锋笑了,说道:“是你找我们来的?”
“没错。”谢文东含笑点头。
“一个商人,凭什么能指挥狱警?”关锋冷笑道。
不错,此人的头脑还不算简单。谢文东淡然说道:“难道阁下没有听说够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吗?”顿了一下,他又微笑地补充道:“我很有钱。”
关锋眼中流露出一丝轻视,嗤笑出声,问道:“那你找我们来想干什么?”
“我想给你们一条活路。”谢文东的话,立刻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他的身上。
“你什么意思?”一名身材干瘦,尖嘴猴腮的青年兴趣十足地看这谢文东。
谢文东目光慢慢在众人的脸上扫过,说道:“我想办法,把你们从这里弄出去,作为对我的回报,你们要为我做事。”
“哈哈~~~~~”关锋迎面大笑,说道:“你凭什么把我们弄出去?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是谢文东,我说出去的话,我自然有办法实现。”谢文东目露电光,直视关锋。
啊?谢文东?这些人里有是混黑道的,也有耍单帮的亡命之徒,大大多数人对谢文东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毕竟中国黑道里就那么几个出名的人。
“谢文东?文东会的谢文东?”尖嘴猴腮的青年瞪大眼睛,惊讶地问道。
“恩!”谢文东颔。
“我不管你是谢文东还是谢文西,我只想问你,你真有办法把我从这里弄出去吗?”一个国字脸的大汉粗声粗气地问道。
“当然。”谢文东说道:“前提是,你要听我的话。”
“行!”那大汉腾的站起,说道:“只要你能把我弄出来,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关锋的头脑没有象他那样简单。谢文东是黑道顶级的人物,即使如此,想把自己这些死囚都整出监狱,恐怕也要大费周折,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其中必定有原因。他冷静地问道:“你要我们做什么?”
谢文东低头沉思。他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们,略微沉吟片刻,他直截了当地说道:“跟我去一趟安哥拉。”
“安哥拉?”死囚大多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一各个面带狐疑地相互看看,纷纷问道:“安哥拉是什么?”
“一个非洲的国家。”谢文东道:“安哥拉正生战乱,到那里会很危险,生命没有保障,随时都有被杀的危险,当然,你们留在监狱里,肯定会死,不过如果愿意跟我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至于怎么选择,你们自己来决定。”
国字脸的大汉想也没想,大声说道:“我愿意!我愿意跟你去!”
“很好!”谢文东呵呵地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呢?”
“原来,你是要我们跟你去冒险啊!”一个目露邪光的青年揉着下巴,呵呵奸笑,他目光一偏,看向李晓芸,嬉皮笑脸地说道:“想让我跟你去安哥拉也行,你先把这小妞借我玩一个晚上。”
李晓芸面微红,脸带怒色,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没有作。
谢文东敲敲额头,站起身,走到青年身后,按住他的双肩,笑道:“看起来你似乎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青年仰起头,看着谢文东,笑嘻嘻道:“想让我为你做事,你总是要有点表示嘛!一个女人而已,这个要求不算太高吧?谢先生!”
谢文东的脸上笑容加深,点了点头,向后倒退两步,随口对格桑轻轻一笑,眯缝的双眼射出两道精光。
格桑跟随谢文东时间已久,对他的暗示领会得十分清楚。他大嘴一咧,走到青年近前,猛的一伸手,按住他的脑袋,另只手用足力量,对其后脑,恶狠狠的就是一拳。
这一拳,格桑下了死手。
第三章
嘭的一声,青年的脑袋受到重击,狠狠撞在桌面。格桑只一拳,就把青年打晕过去,但他并没有就此收手,挥舞着铁块一样的拳头,继续狠击青年的脑袋。
嘭、嘭、嘭!随着一声声的闷响,青年颅骨迸裂,鲜血四溅,当格桑最后一拳打在青年的太阳**上时,他的脑袋再也承受不住,象是一只破烂的西红柿,五官都扭曲成一团。
“啊——”众死囚皆吓一一跳,即使是连杀数人的惯犯,也被吓得脸色大变,直吸冷气。
谢文东靠墙而站,脸上依然带着笑,看都没看青年一眼,悠悠说道:“不要和我讲条件,你们也没有那个资格,想跟我走的,举起手让我看看,不想跟我走的,就滚回牢房里,等你们的死期!”
对于这些死囚,和他们来软的,他们就会有所依仗,踩到你的头顶上,只有表现得足够强硬,让他们畏惧你,恐惧你,才会服服帖帖的听你调遣,至少他们表面会是这样。
青年的脑袋已碎,人肯定活不成了,眼珠向外鼓着,鲜血顺着桌面,滴滴答答淌到地上。其他死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打个冷站,然后皆举起手来。
谢文东虽然可怕,但跟着他至少不一定会死掉,若是留在监狱里,只能睁着眼睛等死。
见他们都举手,谢文东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很好!”
正在这时,监狱长田吉涛走了进来,看见死状凄惨无比的青年,他心中一惊,接着,脸上故意露出惊讶的模样,问道:“谢……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他本想叫谢上尉,但马上意识到不对,改口叫谢先生。
谢文东耸耸肩,说道:“这人刚才想偷袭我,所以就……”说着,他环视众人,目光如刀,在死囚们的脸上缓缓划过,笑眯眯地问道:“我说的没错吧?”
众死囚都是罪大恶极、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但即便如此,看到谢文东那如利电的目光扫向自己时,扔忍不住暗暗吸气,他们杀的人加在一起,都没有谢文东一句话所杀的人多。
“对!”一名大汉咽口吐沫,连连点头,顺水推舟地说道:“那小子刚才确实想偷袭谢先生,谢先生出于自卫,推了他一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哦!”田吉涛恍然大悟地应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赔笑道:”真是对不起啊,让谢先生你受惊了。”
“没关系!”谢文东含笑地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大汉,点下头,晃身走了出去。
他前脚刚走,会议室里哗的一声,众犯人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看田吉涛对谢文东尊敬的态度,似乎后者真能把自己这些人弄出监狱。
等谢文东出来之后,田吉涛一路小跑,急忙追上前来,低声问道:“谢上尉,究竟怎么回事?”
“想把他们驯服,总是得先吓一吓嘛,不用大惊小怪。”谢文东淡然说道。
“可……可是,那个人死了”田吉涛面露难色。
“一个死囚在监狱里死了,你解释起来还很为难吗?”谢文东挑起眉毛。
“没有,没有!”田吉涛连连摇手赔笑,接着,他话锋一转,说道:“谢先生都挑选哪几个人了?”
“剩下的十四个人,我都要了。”谢文东整了整衣服,带上手套,准备往外走。田吉涛听完,揉偷下巴,怔怔地说道:“可是东方上校说最多只带走十个人啊!”
谢文东道:“我会向东方兄解释的,你只管去安排好就好,还与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田吉涛木然地摇摇头。
“那我就告辞了。”或许是因为出身的关系,谢文东并不喜欢监狱的环境。他带着李晓芸和任长风几人走出监狱。
看着谢文东的背影,田吉涛直撇嘴,暗道一声:政治部的人是真牛啊!不过他这话只敢在心里想想,却不敢说出来。
事隔两天,在政治部的参与下,谢文东顺利‘买出’十四名死囚。
这两天的时间里,谢文东也很忙,不仅要去参与政治部的高层会议,还要对安哥拉的情况做进一步的了解。好不容易抽出空闲,他给东心雷打去电话,询问帮会与青帮的战斗情况是否紧张,他的本意是如果形势对己方不利,就让任长风和袁天仲回南京,助东心雷一臂之力,如果形势平淡,就没有必要了,他这边要去安哥拉,有任、袁二人在身边,可以帮上不少忙。
东心雷的答复是现在情况平稳,青帮又开始调转枪口,将主要火力对准了南洪门。
谢文东听完笑了,青帮似乎一直都是左右摇摆不定,一会主攻北洪门,一会又主攻南洪门,这样的情况以前已经生过很多次,这回谢文东也就没太在意。他向东心雷讲明自己要去安哥拉,并简单接待了一番,然后挂断电话。
把十四名死囚弄出监狱之后,谢文东将他们安置在自己下榻的酒店里,分成五个房间,分别有五行兄弟看管。
当天下午,他把这些人召集到自己的房间,随后,让格桑拎进两个大皮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件件的西装。
谢文东向众人摆摆手,说道:“每人一件,挑选适合你们的尺码。”
众人纷纷围上前来,七手八脚的拿起西装,在身上比量着。关锋问道:“谢先生去安哥拉要做什么?”
谢文东也不隐瞒,说道:“开银行。”
“开银行?”众人惊讶地张大嘴巴,楞了好一会,不少人都笑了,献媚地说道:“混黑道的都应该向谢先生学习,把银行都开到了国外。”
“呵呵!”谢文东淡然一笑,说道:“只要你们能活着跟我回来,我会在国内给你们弄一个合法的身份,当然,也会给一笔薪水。”
闻言,不少人眼睛都是一亮,问道:“谢先生会给我们多少钱?”
谢文东道:“每人十万。”
“谢先生真大方,我跟定你了!”重赏之下,向来不缺勇夫,那名国字脸的大汉第一个带头表态。这人名叫李治全,别看他模样老实,讲话憨直,但若看过他的档案,只能用穷凶极恶来形容此人,他曾经连续做过三起入室抢劫杀人的灭门惨案,身上背有十多条命案。
“只要你们肯尽心尽力的为我做事,就会得到令你们满意的回报。”谢文东环视众人,顿了片刻,问道:“你们谁会用枪?”
众人相互看看,过半的人举起手。谢文东一一记下,随后说道:“我们明天出,都回去准备一下。”
“是!谢先生!”对于谢文东,众人表现得还是十分服帖的,毕竟自己未来的命运,全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而且,从心理来枪,他们也不认为安哥拉有多危险,只当跟着谢文东去旅游了,自己不仅能摆脱被判死刑的厄运,还可以赚到一大笔钱,天下再找不到象这样的美差了。
由于安哥拉的内战,其都罗安达的机场已经全面关闭,北京直飞罗安达的航线自己也暂时取消,谢文东等人乘坐去刚果的飞机。
这一切都已由政治部安排妥当,甚至连机票都帮他准备好,无需谢文东费神。
第二天,下午,谢文东等人坐上飞往刚果都布拉柴维尔的玛雅国际机场的飞机。
中国虽然自称是第三世界的展中国家,但在其非洲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当然,这和对非洲各国的援助有直接关系。
这次,可以算是谢文东坐飞机时间最长的一次,飞机先在新加坡加油,然后在赞比亚又加一次油,经过十多个小时,总算到达了布拉柴维尔。
玛雅国际机场比较破烂,面积也不大,有点类似于中国九十年代的火车站。
机场里大多是外国人,白人黑人各半,其中黄种人也不少,但出了机场之后,放眼望去,外面街道上黑压压一片,基本都是黑色人种。
刚果气温比中国要高得多,北京现在是零下,而刚果却高大零上三十多度,虽然众人早有准备,换上单衣,但仍受不了如此炎热的天气,那些死囚们干脆把外套脱下,解开里面的衬衫,一各个敞着怀,再加上那颗大光头,即使是外国人也能看出来他们不象好人。
谢文东和李晓芸一商议,决定先找家旅店住下。
这时,谢文东终于体会到李晓芸随自己一同前来的好处了。
刚果的官方语言是法语,而李晓芸精通多种语言,法语正是其中之一。
众人招来数辆出租车,由李晓芸与司机沟通,很快,众人坐到车上,直奔市内。一夜无语,第二天,清晨,谢文东等人又马不停蹄的坐上去往罗安达的客车。
第四章
客车破烂不堪,车内又脏又乱,坐椅是木制,坐在上面,硬邦邦的,要命的是,所走的道路不少都是土道,异常颠簸,只一会工夫,**就麻了。
别看客车不大,但里面的人可不少,坐一半,站一半,车内没有空调,数十人挤在铁罐子里,空气中散着让人恶心的汗臭味,车窗倒是能打开,可是许多都破损,根本关不上,在土道上行驶时,灰土一个劲的向里灌。
见李晓芸脸色难看,谢文东无奈苦笑,象她这样的千金小姐确实不适合来这样的地方。他欠起身,对她说道:“晓芸,我们换个位置坐吧!”他的位置靠近窗户,虽然灰尘多了一鞋,但至少比嗅着那些臭汗要好得多。
李晓芸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道:“我没事……”
不等她说完,谢文东将她拉到自己的座位上,笑道:“和我客气什么,快坐吧!”
客车一路颠簸,穿过刚果,接近安哥拉境内。
快过两国边境时,车里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剩下的,除了谢文东这些人之外,还有就是几个上了年岁的中年妇女。
通过安哥拉的边防事,外面上来数名士兵,没有统一的军装,衣服各异,只是身上都背着冲锋枪,看起来不象是军队,更像的土匪。
这些人一各个冷着脸,检查车上众人的证件,到谢文东这时,后者将护照递了过去。
一名身材高壮的黑人士兵接过,翻看两眼,转身交给另一名士兵。那人看后,脸色一正,走了过来,大量谢文东几眼,然后将护照递还,几里咕噜的说了一长串,并连连做着手势。
谢文东是有听没有懂,他转头问李晓芸道:“他在说什么?”
“他说的是葡萄牙语。”安哥拉以前是葡萄牙的殖民地,官方语言也是葡萄牙语。李晓芸笑道:“他说他接到上级的命令,护送我们去安哥拉,让我们下车!”
“哦!”谢文东笑了,说道:“对他说谢谢。”说着,站起身,指了指车外,那黑人士兵连连点头,同时将身子向旁一侧让出通道,做出‘请’的手势。
黑人兄弟还是挺懂礼貌的嘛!谢文东笑呵呵地向众人甩下头,然后走下客车。
安哥拉的边防站不大,建在路边的房子也破旧,周遍停有数辆军用汽车,来来往往的军人大多都是半军半民的样子,有穿便转的,有穿着背心军裤的,也有光着膀子打赤膊的,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
由李晓芸做翻译,谢文东和那名黑人士兵交谈起来,这个黑人士兵是连长级别,名叫克马巴,典型的黑种人模样,黑得亮的皮肤,扁平的鼻子,厚厚的下唇向前突起,咧嘴笑时,露出两排大白牙。
他是按照上级的指示,赶到边关,转门等谢文东诸人,护送他们去往罗安达。
由于克马巴比较客气,双方的交谈也很畅快。这时候,谢文东终于有心情欣赏非洲的景色。
非洲多草原,山地相对较少,放眼望去,一马平川,多是茫茫的大草地。天地之间毫无阻隔,仿佛连成一线。
交谈一会,克马巴转头对深厚的士兵命令几句,时间不长,俩名士兵抬出一只大箱子,里面放的都是枪支。他是或道:“谢先生,最近战乱连连,时常会遭遇到安盟的袭击,你们最好都带上武器!(葡)”
谢文东点点头,有了武器,确实少了许多顾虑。他回头让手下的兄弟们多来挑选,他自己拿起一把手枪,揣在腰间。五行兄弟和他一样,各选了一支手枪和数只弹夹。格桑与任长风没有动,他俩人都不善于用枪,倒是袁天仲抽出一把枪,揣进口袋里,以防不备。那十四名死囚都没客气,一拥而上,将箱子里的长短枪支疯抢一空,每人身上都别了不少。有枪在手,他们的腰杆子也挺直了不少,一各个双手掐腰,好不威风。
略微休息了一会,克马巴招呼谢文东等人上了军车。
谢文东和李晓芸随克马巴坐进吉普车,而任长风等人则坐进一辆军用货车。一前一后又加了两辆敞蓬的军用吉普车护卫,一行四辆汽车,向罗安达开进。
他们走得是沿海路线,当进入小镇恩泽托时,克马巴变得紧张起来,不是地用对讲机给手下人下命令,加强对周围的警备。
他的紧张,让李晓芸感到不安,她问道:“克马巴上尉,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克马巴说道:”恩泽托是安盟匪军经常出没的地方,前几天,我们的一支军队在路过这里时遭遇了偷袭。”
“结果怎样?”
“都牺牲了,没有人活下来。”
李晓芸吸了口冷气,扭头向车外望去,恩泽托说是小镇,可是连中国的农村都不如,地面是凹凸不平的土路,堆积着各种各样的垃圾,两旁是简陋破败的茅草屋,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是在房屋的门前时而能见到上了年纪的老人木然地坐在那里,褶皱的皮肤象是晒干了的橘子皮,呆滞的目光随着车辆的进行,慢慢的转动。
这座小镇,毫无生气,安静得甚至听不到任何声音,空气中散着潮湿得泥土味,给人一种及其压抑的感觉。
谢文东邹去眉头,带着疑问,看向李晓芸。后者将克巴马的话解释给他听,谢文东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是淡然地哦了一声,不过暗中却提高了警惕,一只手放在车门上,只要有一时不对,他可随时拉上李晓芸跳车。
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偷袭,车队畅通无阻地穿过小镇。
就在众人都长出一口气,以为平安无事的时候,冷然间一声枪响,打破了宁静。
一名站在第一辆吉普车,端着重机枪的士兵脑袋中弹,子弹强大的穿击力以及飞的旋转,将他的半个脑袋打掉,血肉飞溅,尸体仰面折下汽车。
“敌人,有敌人!”克马巴先反应过来,拿着对讲机大声呼喊。
“哒哒哒——”这时,道路两旁半人多高的草地里枪声四起,密集的子弹由四面八方飞射而来。
谢文东反应极快,先是将李晓芸牙在身上,接着,他推开车门,与李晓芸双双跳了出去。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排子弹打在车身上,叮当做响。
接着,就听草丛中传出急促的叫喊声,草杆抖动,猛然从里面钻出两名手持ak47的黑人大汉,看到谢文东,抬手就要开枪。
“嘭、嘭!”随着不远处传出的两声闷响,那二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太阳**被打穿,身体晃了晃,软绵绵倒了下去。
谢文东转头一看,原来是五行兄弟从货车上跳下来,及时的两枪,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他点点头,趴伏在地上,回头对吉普车里的克马巴大声叫道:“不要留在车里,快出来!”
他在黑道中参与的枪战太多了,经验丰富,知道在枪战中,汽车都是敌人先攻击的目标,留在里面,等于自找死路。
叫喊两声,见克马巴毫无动静,谢文东还想再叫,可定眼一看,克马巴的脸上和胸前,各多出一个拇指大的血窟窿,瞪大的双眼,毫无光彩,充满死灰,人也已断气。
“该死的!”谢文东咒骂一声,对五行兄弟喊道:“让大家赶快下车,不要留在车上!”
即便他不说,任长风等人此时也跳了出来,卧倒在地,不时地看向左右。
四辆汽车停在土路上,成了被敌人怒射的把子,草丛中不时飞出的子弹将汽车打得千疮百孔,快变成筛子,后面那辆吉普车的重机枪只响了两声,便没了动静,不用看也能猜到,开枪的士兵肯定凶多吉少。
被打得晕了头的士兵大呼小叫,不时有人中枪倒地。
枪声,呼喊声,惨叫声连成一片,其中还不时夹杂着手雷的爆炸声。
“东哥,现在怎么办?”金眼大声文道。
谢文东暗暗咬牙,向四周望了望。敌人在暗,己方在名,护送自己的士兵伤亡惨重,折损过半,存或下来的人也只是盲目地向草丛乱开枪,根本找不到目标。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全军覆没。谢文东管不了他们,由于语言不通,也无法进行指挥,他向五行兄弟一挥手,然后指了指草丛,示意己方众人都钻进去。
虽然敌人也在草丛里,进入会有危险,但总比留下来做活靶子要强得多,至少双方谁都看不到谁,优势各占一半。
谢文东拉着李晓芸,快的向路边的草丛怕去,五行兄弟紧紧跟随在他的左右,再后面,是任长风、各桑、袁天仲以及那十四名又惊慌又兴奋的死囚。
对于这种战争场面。死囚们根本没看过,更没经理多,心中虽然害怕,担又感觉十分刺激。
进入草丛之后,谢文东心情稍缓,停住身行,抬头问道:“大家有没有受伤?”
他话刚问完,一梭子子弹向他所在的方向打来,谢文东急忙一揽李晓芸的脑袋,将头紧紧贴在地面。
“嗖嗖嗖!子弹在他们头顶挂着风声呼啸而过。
第五章
等对方的射击告一段落,五行、任长风等人爬到谢文东的身边,低声问道:“东哥,我们现在去哪?”
谢文东眯眼想了想,回头瞥了一眼,说道:“回恩泽托!”
李晓芸身子一震,忙说道:“克马巴不是说那里是安盟活动最猖獗的地方吗?去那里肯定会有危险!”
“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谢文东眉头微皱的说道。他们在安哥拉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只有先回到恩泽托,等安人运派出军队来援救。他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谢文东带上众人,低伏在草丛中,又向恩泽托的方向爬去。
他拉着李晓芸,度很快,五行兄弟以及任长风等人都能轻松跟上,但众死囚却拉开了距离,加上草丛又密又高,趴在里面根本看不到周围的人。有一名落在最后的青年越趴越心慌,前后左右所能看到的都是荒草,渐渐的,他脑门见了汗,先是低声的问道:“喂,大家都在哪里?”
没人答话,耳轮中听到的都是枪声。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所有的伙伴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恐惧感越来越深,心情乱成一麻。青年抹抹额头的汗水,站起身形,大声喊道:“谢先生,你们都在哪?谢先生?”
听闻喊声,谢文东急忙停住身形,略微抬起头,看到草丛里四处张望的青年,暗叫一声糟糕,正想出言提醒他赶快爬下,可是,却为时已晚。
只听远处哒哒哒三声枪响,那青年还在左右张望,突然间胸口喷出三团血雾,接着,他瞪大眼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妈的,谢文东握拳,狠很一锤地面。他停在原地没有动,等所有人都爬到自己近前之后,他低声说道:“大家不要掉队,刚才已经死了一个,我不希望你们其中的谁将成为下一个!”
青年中枪的时候,众人都看到了,这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安危。谢文东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关锋的脸上,说道:“关锋,你来做队长,指挥大家的行动,可以吗?”
众死囚如同一团散沙,毫无纪律,之间的关系也冷漠,不懂互相照顾,平时还没什么,但若遇到敌人,无法挥作用,必须要有人来管理他们,组织他们,不然还没到罗安达,就得统统死光,那谢文东带他们来安哥拉就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关锋作为通缉犯能逃窜三年之久,足见其头脑精明,小心谨慎,而且他谋划过抢劫银行,有一定的领导才能,再者说从死囚中挑选队长,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排斥所以谢文东让关锋做队长,管理这些死囚,看似临时应变的决定,其实,也是相当有道理的。
关锋倒也不客气,当仁不让,说道:“好!”
谢文东看向众人,又问道:“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众人相互看看,皆没有说话。谢文东点点头,说道:“那好,就这么定了,以后,关锋就是你们的队长,你们要听从他的指挥。”说着,他对关锋道:“如果有人敢不服从你的命令,那么,你就用枪打碎他的脑袋!”
关锋笑了,接着谢文动的话头,他环视左右,说道:“谢先生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以后,你们都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不然,我可以对你们讲情面,我手中的枪可是不认人的!”说着动作异常娴熟地拉了拉枪栓。
谢文东暗暗点了点头,接着,又向李治全道:“你做副队长,辅助关锋。”
他说是辅佐,其实是让李治全制约关锋,由于接触的时间太短,谢文东对这些人没有信任感。包括关锋在内,而他能看得出来,李治全和关锋性格完全相左,让他做副队长,可分散关锋的权利。
李治全是典型的面善心黑的那种人,一脸的忠厚老实,可为人异常狠毒凶残,他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急忙说道:“多谢谢先生看重小弟,多谢谢先生!”
“呵呵”谢问东拍拍他的肩膀淡然一笑,随后抬起头,望望战场那边的情况,甩头道:
“走!”有了两个队长的管理,死囚们果然有秩序了许多,李治全在前指引,关锋在后照应,随着谢文东,向恩泽托迅趴去。
时间不长,枪声渐弱,只是剩下零星枪响。任长风爬行在谢文东身边,问道:“东哥,听起来似乎已经打完了!”
“恩!”谢文东脸上看不到任何兴奋的意思,反而更加阴沉。他说道:“想必那些士兵都完蛋了,现在敌人正在枪决受伤的士兵。很快,他们就会把矛头对准我们。”
任长风脸色一变,惊讶道:“东哥,你怎么知道?”
谢文东叹了口气,说道:“枪声是手枪出的,而且安盟有就地解决俘虏的习惯,在政治部的资料库里,我看过一些。”
任长风下意识的摸摸肋下的唐刀,精神紧张起来。摸到唐刀,他才恍然想起己放的行李都扔在车上,没有来的及拿出。他急道:“东哥,我们的东西还在车上呢!”
谢文东摆摆手,说道:“没有重要的东西!丢了也无所谓。”
众人爬爬歇歇,足足行出一公里,接近恩泽托小镇,向后观望一阵,并未现追兵,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草丛中走出来。
经过一段的爬行,众人身上的衣服粘满泥污,一个个都显得狼狈不堪。此时,天色渐暗,谢文东等人不知道小镇是否还藏有敌人,借着夜幕的掩护,毛腰跑进小镇。
小镇的街道要比白天还冷清,连坐在门前乘凉的老人也都不见了,安静,无人,仿佛一座死城。
“谢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关锋提枪走上前,说道:“兄弟门都是又累又饿的!”
谢文东看看众人,任长风等人还没什么,但李晓芸和众死囚都无精打采的,他抬起头,向四周张望,小镇凄凉,别说看不到旅馆,即使饭店也找不到一家。他沉吟片刻,说道:“我们往前走走看一看!”
“好”众人点头答应。
一行人走到大街上,根本碰不到人。安哥拉战乱,导致大批的百姓逃亡国外,而且战乱越多的地方,人就越少,恩泽托镇是经常受到安盟攻击的小镇,被血洗过数次,有钱人早跑光了,剩下的都是老幼病残以及妇女。
众人正走着,突然间一声枪响。
几乎条件反射,众人象是水晕一样,四散卧倒,各找掩体。
谢文东拉着李晓芸与五行兄弟躲藏到一间房屋墙侧的胡同里,同时拔出手枪,他大声问道:“有人受伤吗?”
“我这没有!”关锋不知道领着犯人躲到了哪里,扯嗓子回了一声。
“东哥,我们也没事!”任长风随后答复。
谢文东心中稍安,喊道:“大家小心一点!”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嘭的一声,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他附近的墙角处,泥土纷飞,溅了他一头。
看到遭受弹击的墙角,五行兄弟立刻判断出敌人就在自己斜侧后方,金眼拉开谢文东,走到墙角处,迅地探下头,又马上缩了回去。
“嘭——”
就在他缩头的瞬间,子弹也飞了过来,几乎是擦着他的面颊射过,多亏他动作够快,不然这一枪要打在他的脸上。不过金眼看到了对方的方位。他靠着墙壁,喘了口粗气,说道:“敌人在那座土楼的二楼!”说着,他伸手指指对面的土楼,又补充道:“右数第三间窗户。”
谢文动两眼眯缝着,说道:“听枪声,敌人不多,用的是步枪,换子弹很慢,我们冲过去!”
“好!”五行兄弟对谢文东的判断没有任何异议,点头答应一声。
“晓芸,你留下,五行,你们掩护我!”说着,谢文东脱下中山装,不等五行兄弟阻拦,挥手向外甩了甩。
对方果然以为他们又出来了,急忙又开了一枪,将谢文东的衣服打出了个圆窟窿,谢文东也借着这个机会,嗖的一声,身如闪电,急窜出去。
“东”金眼想拉住他,已然来不及,没有办法,半蹲在墙角,对着敌人所在的窗户,连连开枪还击。
嘭、嘭、彭!
连续的射击,将窗户连同窗棱打得粉碎,敌人藏在窗后,根本无法再露头。
借者五行兄弟的掩护,谢文东穿过横道,直接冲到土楼的门前,这时,躲在同一侧的关锋和任长风等人纷纷站出来,急声:“东哥(谢先生),怎么了?”
“敌人就在楼内,我们杀进去!”谢文东借着身子的惯性,对着土楼的木门,猛踢一脚。
咔嚓!单薄的木门根本经不起谢文东的狠踢,应声而开,接着,里面传出刺耳的尖叫声。
见谢文东冲进去,任长风、关锋等人精神一振,随后赶上,也跟着跑进楼内。
第六章
进入土楼的大门,是条狭长的走廊,在其左侧是一间不大的小屋,两名黑人妇女哆哆嗦嗦地站在里面,抱成一团,二人眼中都充满着深深的恐惧。
谢文东的枪指在她二人的头上,停顿了两秒钟,随即移开,继续向内部跑去。几个箭步,他穿过走廊,进入一楼的大厅,环视一周,看到楼梯,直接跑了过去。
上到二楼,还没等他露头,随着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横飞过来,打在墙壁上。谢文东急忙蹲下身,靠在墙后,伸手拦住后面的任长风,向二楼走廊的里端指了指,细声说道:“敌人在里面!”
任长风拎着刀,目光冰冷,说道:“东哥,我冲过去!”
谢文东摇头,说道:“敌人有枪,走廊太狭窄,不容易躲闪。””让我来吧!”关锋跟上来,将ak47伸了出去,对着走廊盲目地横扫十数枪,接着,窜如走廊之内。隐约中,他看到一条人影闪进走廊最里侧的一个房间。他冷笑一声,嗤笑道:“我看你往哪跑!”说着,他快步如飞,冲了上去。
他刚刚受到谢文东的器重,做上队长,需要拿出真本事来表现一下自己的实力,一是做给谢文东看,二也是为了在众死囚面前立威。
关锋如此勇猛,把谢文东也吓了一跳,他急忙跟了出去。
只见关锋kao在一处房门的坐侧,正探头向里张望。
“嘭!”枪声响起,关锋猛地缩回脑袋,不过,他额头多出一条血痕,瞬间,一条血丝流了出来,他怒骂一声:“ma的,滚蛋!”他抹了一下脑门的鲜血,又将冲锋枪伸了出去,开始盲扫。
“哒哒哒!”密集的枪声震响,回音久久不散。房间里面传出一阵阵破碎声,接着,也随着传出枪声。
双方隔着墙壁,展开对射。很快,关锋将枪中子弹打光,他看向手下的一名死囚,说道:“把你的枪给我!”
那死囚被关锋的凶狠震住,心声佩服,二话没说,将手中的ak47递了过去。关锋接过,继续向房间扫射。半晌,里面都没有动静,关锋深吸口气,再次探头观望,只见,一名黑人大汉坐在椅子上,正在四处寻找子弹。他嘴角一挑,笑了,突然,他吼叫出声,纵身冲了出去。
到了那黑人汉字近前,他提腿一脚,踢在对方的胸口上,那人尖叫着,连人带椅子仰面摔倒。黑人汉字躺在地上,虽然枪中已没有子弹,但仍不放弃,抡起手中的步枪,狠狠向关锋的脚腕砸去。
“你他ma找死!”关锋退后一步,闪开对方的攻击,抬起枪刚要还击,谢文东走了进来,出声喝道:“住手!”
“怎么了,谢先生?”关锋充满疑问地看着他。
谢文东向躺在地上的黑人汉子弩弩嘴,说道:“他是个残疾人!”
经他这么一声,关锋这才看到,原来黑人汉子所坐的椅子是张残破的轮椅,人仰面躺着,挣扎着要爬起,但双腿却象木头似的,一动也不动,关锋楞了片刻,摇头而笑,嘟囔道:“ma的!一个残废竟然和我们打了这么久!”着说话,他对着黑人的手腕狠狠踢了一脚,将他手中的步枪踢飞。
黑人大寒的衣装邋遢、肮脏,好象几个月没有洗过似的,上面还有不少破损,此时虽然被制,但仍满脸凶悍,冲着谢文东等人又是咬牙,又是咧嘴。
“这个家伙,死到临头还这么神气!”李治全挤进房屋,用枪口顶了顶黑人的脑袋,回头问道:“东哥,杀了他吗?”李治全是是犯人中第一个改口叫东哥的,当然,他主要是为了拉进自己和谢文东的关系。
对于别人的称呼,谢文东并不在意,他摇摇头,说道:“审问他。我要知道,这个小镇里,有多少安盟的人。"
关锋点点头,从衬衫上撕下一块布条,缠在额头,然后对手下众犯人说道:“大家把这栋楼好好搜索一遍,看还有没有敌人,小心一点!”
“是!”虽然只制服一名敌人,但众犯人却对关锋多了几分佩服,听到他的命令,齐齐答应一声,向外走去。
第七章
听到谢文东的话音,关锋停住手,狠狠将二人推开,然后向旁侧身,指着走廊旁边的房间说道:“谢先生,你过来看看吧!”
谢文东看了关锋片刻,走上前来,扭头向房间里一瞧,只见那对黑人母女赤身**地被绑在床上,嘴里塞着破布,下身一片狼藉。谢文东两眼眯缝着,转回头,先是揉揉额头,然后深吸口气,柔声问道:“谁干的?”
众囚犯低下头,没人敢去看谢文东的眼睛,也没有人答言,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默默无语。
“怎么,你们敢做不敢当吗?”关锋环视众人,冷声说道:“我来时他们都在场!”说着,指向刚才被他打的那两人说道:“当时,他俩正在干‘那事’呢,被我抓个正着!”
谢文东点点头,目光在众人身上慢慢划过,最后,落在李治全身上,说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好解释!”
“东东哥!”李治全此时也慌了手脚,咽了口吐沫,略带结巴地说道:“兄弟们在牢里关了那么久,都没有粘过女人味,好不容易被东哥救出来,到了安哥拉,实在是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猪头啊!”谢文东甩手给李治全一个耳光,低声呵斥道:“做事情不先用脑袋吗?想玩女人,可以去花钱去找啊!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吗?”
李治全被打得一踉跄,手捂着面颊,大气都没敢喘,小声说道:“东哥,我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谢文动转身,回手从任长风的肋下拔出唐刀。
李治全见状,脸色瞬间白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跪趴上前,抱着谢文东的双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道:“东哥,你饶了我吧,东哥,原谅我这一次吧!”
若是在国内,谢文东早一刀把他们全砍了,但是在安哥拉,正需要帮手的时候,杀掉这些囚犯,对自己会造成力量上的削弱,真遇到安盟的袭击,会少了许多炮灰。他用力地握了握刀把,闭上眼睛,沉没了三秒钟,将顶到脑门的怒火又压了下去。他嘘了口气,眼珠连转,舔舔嘴唇,用刀一指房中的二女,把她们身上绳子解开,帮她们穿上衣服。”说着,他回手将唐刀又递还给任长风。
“东哥,你原谅我了?你不杀我了?”李治全张大嘴巴,眼巴巴地看着他。
“快去!”谢文东喝道。
“啊,是是、是,东哥!”李治全连滚带爬地跑进房间里,将那对黑人母女二人身上的绳子解开。
刚解开绳子,两母女顿时抱成一团,放声大哭。
李治全从地上拣起二女的衣服,边往她俩身上裹边回头对众囚犯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快过来帮忙啊!”
“啊?啊!”囚犯们如梦方醒,一个个着急忙慌地跑进房间内,接过衣服,胡乱地往母女俩身上套。
“东哥,这下怎么办?出了这样的事,我们无法向男主人交代啊!”任长风连连摇头,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死囚,觉得他们简直和畜生差不多,在他看来,混黑道的,**是常有的事,并不算什么,只是这些人竟然连黑人这么丑的女人都要霸王硬上弓,实在是饥不择食,让人恶心。
谢文东抹下鼻子,无奈苦笑,随口道:“还能怎么办,凉拌吧!”
很快,众人见二女的衣服穿好,然后齐刷刷地站在一旁,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谢文东。
谢文东走进房间内,一直到了李治全的面前,方停住脚步,说道:“把你身上的刀给我。”
李治全吓得一哆嗦,急忙道:“东哥,你你刚才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我我”
“给我!”谢文东两眼眯成一条缝,但那并不能遮挡住其中的精光,李治全身子一震,差点没趴在地上,他还想求饶,哗啦一声,五行兄弟拔出手枪,顶在他的脑袋上。
完了!李治全两腿一软,身子一栽歪,靠住墙壁,差点滑倒坐地,他绝望地喘着粗气,颤巍巍地将腰间匕拔出,双手捧着,哆哆嗦嗦的递给谢文东。谢文东接过,抬手就是一刀。
“咔!”
李治全脑袋嗡了一声,两眼黑,以为自己死定了,不过,谢文东这一刀没有刺在他身上,而是刺在他脑袋旁边的墙壁上,目光幽深,冷冷瞥了李治全一眼,毫无预兆,他反手一刀,将坐在床上的那名黑人母亲的喉咙划开,接着并无停顿,顺势又是一刀,刺进黑人女儿的胸口。
“啊?”众囚犯目瞪口呆,一个个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文东,差点忘记了呼吸。
谢文东抓着匕,在李治全的衣服上蹭了蹭上面的鲜血,然后,环视众人,冷声说道:“你们给我记住,这是我第一次为你们‘擦**’,也是最后一次,以后谁若是再给我惹麻烦,下场将和她们一样!”
说完,他向众人又点了点头,一甩袖子,转身走了出去。
众囚犯惊骇地看着谢文东离去的背影,汗水象是断了线的珠子,顺着面颊滴滴答答的向下淌。李治全更是满头大汗,等谢文东离开之后,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谢文东的辣手让他们无比震惊,而他散出的压迫感更是让他们快要窒息。
谢文东的手段虽然狠毒,不过,却让他在众犯人心中的地位变得更加根深蒂固。
这些犯人本就是亡命之徒,目中无人,现在见到一个比他们更狠的人,心中不仅是畏惧,反而还多了几分敬佩,对谢文东更加死心塌地。
谢文东走回一楼大厅,叹了口气,沉吟片刻,走上楼去。这时,李晓芸推着安迪洛所坐的轮椅,也走出房间,在走廊里看到缓缓而来的谢文东,二人皆满面疑惑,李晓芸问道:“文东,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刚刚出了一点小麻烦。”谢文东笑眯眯地看着安迪洛,握刀的手背于身后。
安迪洛说道:“刚才,我好象听到了哭喊声!(葡)”
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谢文东从他的表情也能判断一二,走上前来,笑道:“你听错了。”
不等安迪洛反应过来,谢文东背于身后的手猛的向前一递,手中的匕深深刺进安迪洛的小腹。
“文东,你在做什么?”李晓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低头看查安迪洛,后者睁着眼睛,绝气身亡。她抬起头,呆呆地问道:“这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
“我没有选择。”谢文东幽幽说道:“有时候,我必须要做一些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去做的事。”
生了这样的事,除了杀人灭口,谢文东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不然此事一旦让安人运政府知道,后果怎样,没人能猜到,在这个混乱的国家,什么事情都可能生,谢文东不想给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兄弟制造难以预知的麻烦。
所以,他就来个将错就错。即使以后安人运政府追究起来,他也有解释,毕竟是安迪洛先向己方开的枪,他怀疑对方是安盟的人,将其误杀了。
李晓芸对他这个含糊其词的解释当然不能满意,还想追问,但谢文东已向楼下走去。
她追上前,拉住他的袖子,眉头紧皱,说道:“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不让你走!”
谢文东一抖胳膊,将李晓芸的手震开,刚要说话,只听外面马达声轰鸣,接着,响起连续的枪声。
他脸色一变,将到嘴巴的话咽了回去,快步向楼下跑去。
刚下楼,就见李治全慌慌张张迎面跑来,急声道:“东哥,外面来了好多军队!”
谢文东疑声问道:“是安人运的人还是安盟的人?”
李治全摇头,说道:“看不出来!”
“把灯关掉!”谢文东果断地下达命令,接着,跑到窗边,等放灯熄灭之后,探头向外望去。
只见街道上行来数辆汽车,有绿色的军车,也有杂牌的家用车,许多皮肤黝黑、身穿便装、头上系着红色布巾的青年下身在车内,上身探出车外,坐在车窗上,手中拿着冲锋枪,向天空鸣枪,不时还传出一阵阵狂笑声。
巡视一会,谢文东估计对方的人数至少在五十号开外,看模样不象是正规军队,属安盟匪军的可能性比较大。他缩回头,压低声音,提醒众人道:“可能是安盟的人,都做好战斗准备!”
众人身子一震,精神紧张,缓缓地拉动枪栓。经过白天的接触,再也没人敢小瞧他们。
很快,汽车停在路中,车里的人纷纷跑出来,向道路旁边的民宅冲去,随着一阵阵破门而入的声音,小镇乱成一团,叫喊声,呵斥声,枪声,连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