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黑暗期降临
狭缝也就几米高，梁开磨磨蹭蹭，腿软手软好不容易爬上去了。
然后……贴着墙缝穿行，拐弯，前方出现一道高墙。
不晓得从哪儿变出了一根皮绳，咻咻旋转两圈往上一抛，正好圈中高墙拐角一处栏杆。
手脚并用，嗖嗖几下蹿上去，继续向梁开招手：“来。”
梁开头皮有点发麻了。
刚才那好歹是道缝，有摩擦有扒扶的地方，这可是墙啊，而且……比刚才还高。
【波哥，咋不动了？不会是怕了吧？】
【在议罪营的时候，你不爬的挺溜的吗？】
“擦，被一群疯狗追着咬，你们也溜！”梁开忍不住吐槽。犹豫片刻，一咬牙，一跺脚，上吧！
磨磨蹭蹭，手足酸软，好不容易又上一层。
墙上可就没什么容身的地方了，跟咻咻肩并肩立着。
微风吹来，有点凉，还有点晃。
梁开小心肝噗通噗通跳。“注意！注意！实验体心跳异常加速！”项目组里响起了黄色警报。
沿着墙头，摇摇晃晃行到一边，咻咻挥舞绳子继续丢，眨眼又寻到了另外一个固定处，似乎……她事先来过，轻车熟路，宛如灵猫攀爬上去，继续冲梁开挥手。
还上啊？这到底要上哪儿？上天么？梁开心中画魂。
可是都来了……
要没有咻咻帮忙，他都下不去。也实在开不了那口，说不敢上了，求你放我下去吧。
硬着头皮，哆嗦着腿脚，咬牙继续。
刚爬到半截，“喂喂！”伴随怪叫，斜侧猛然扑过来一道阴影。
“妈妈咪呀！”梁开悚然一惊，三下并做两下就蹿上去了。
【狗急跳墙果然是有道理的呀！】
【不能再同意！】
直播间一片哄笑。
其实跟狗急跳墙没关系，潜伏的肌肉记忆，这种程度的攀爬对曾经的波尔太容易了。别人一慌肯定出事，梁开一慌，反倒激发本能了。
“咻咻！”咻咻嘬嘴低叫，三两声将突然扑过来的小东西唤住，娇笑着和此物玩耍起来。
梁开才注意到，这是一只……耳朵大眼大短腿，四肢毛茸茸仿佛……史迪奇【不知道史迪奇的可以百度一下，类似树袋熊】般的小兽。
这是种宠物，仿佛地球上的猫狗，叫起来“喂喂”的很是古怪。
关键是拥有魔力，能沿着墙壁如履平地几乎不受重力影响，常常被用在高层建筑看家护院。能养住这玩意的往往不是普通人家。
这爬的到底什么地方？
梁开难免心中疑惑。
房子里传来了人声，似乎在呼唤史迪奇。
咻咻又和小东西玩了几下，嘴巴里发出古里古怪的声音，依稀竟是在交流，让它保密。小东西似乎也听懂了，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兽族还有这能力呢？梁开倒是第一次见识。
受了这一吓，他倒有点适应了。
肌肉的记忆慢慢回到了身体里。心慌还是有的，动作却慢慢灵活起来。
一层，两层，三层……跟着咻咻不断的往上爬，视野渐渐开阔，障眼的建筑越来越少。
几乎就在他们爬上最顶端的塔尖同时，“当！当！当！”响起了嘹亮的钟声。不是悠扬的整点报时的声音，是急促的报警声。
天空中，蓝色太阳碰触到了木星光环的最外围边际！
就仿佛物体被压到了高速旋转的齿轮上，沿着太阳与光环交汇的边际，一溜火花带闪电！璀璨绚烂宛如焰火的流光纷纭如雨下，划破天空大气，散落了整个人间！
黑暗期开始了！
根据这世界古老的传说，父星母星创造世界，而光明神是诸星的长子，世界的守护者；黑暗神是它的邪恶双生子，试图毁灭一切，让世界永坠黑暗重归混沌。
父星母星创造了一切，而天上地下万事万物的秩序则归光明神执掌。只是，由于父母不分对错的溺爱，世界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被黑暗神腐蚀，光明神的力量会被遮挡。
所以每一年每一纪，光明都会与黑暗厮杀搏斗——有光就有影，有明就有暗。
而人类能够做的，就是在黑暗期降临，大地被黑暗力量笼罩的时候，点亮焰火，鼓起勇气，集结成群，击退黑暗力量孕育出的深渊魔物，让星辰摆脱黑暗的腐蚀，让大地重现光明！
这个世界相对开化的一些人类，渐渐已经意识到，所有一切异象不过是源于星辰运转罢了。
不过更多的人类还是以神话传说为准。
“当当当！”星塔之顶与城南城北数座大钟同时敲响。
城中居民不管是在干什么，逛街、摆摊、锻炼、聊天……同时停止动作，面向太阳，念动了古老的祭文——
“多么辉煌那灿烂的太阳，您照亮人间显现万物！当黑暗来临光明被遮挡，您的子民在阴影中祈祷……”
“您的光赐予了他们勇气，您的热让他们血液燃烧沸腾，您的慷慨赠与，将得到最忠诚的回报……”
“他们不会停止战斗！他们将前仆后继！火光驱散黑暗，眼睛闪烁光芒，将黑暗的使徒赶回魔域，直到光明重临人间！”
“多么辉煌那灿烂的太阳！多么辉煌那灿烂的太阳！多么辉煌那灿烂的太阳！”
挤进了太多人的台阶山城瞬间静默，只有十几万人祈祷的声音，伴着钟声在耳边回荡。
世界还没有变暗！
因为随着太阳没入木星光环，阳光被光环隔离，不知名的魔力在天空中交汇、摩擦、撞击、消磨……形成了璀璨无比的流光，又仿佛是地球两级的飘渺极光似的。
不同的是，这里的极光遍布天空，刹那间成百上千道，而非飘渺不定的一两道。
那光的颜色也远比极光丰富的多，赤橙黄绿青蓝紫……仿佛彩虹般绚丽。
这光照亮了整个世界！只是，缺乏阳光该有的温度。
可以清晰感觉到降温了，高处吹拂的风刚才只是凉，现在微冷，还在持续下降。
不过，变化还不仅仅眼睛看到、耳朵听到、皮肤接触到这些。这世界人类最重要的器官是触，能够感知魔力的触。
黑暗降临的刹那，触所触碰到的世界天翻地覆！
就好像……好像在河流里畅游，突然被冲进了大海，包围的水从淡水变成了咸水。
变化微妙难言，不亲自尝上一口很难说清。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星塔尖端本应该始终指向太阳的巨钟，此刻指针好像疯了一样乱转，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上一会儿下，都是因为魔力乱流的搅扰。
也就到了这个时候，梁开才注意到。咻咻带他登顶的建筑物，赫然是城中第二高的建筑物。
比星塔矮了不少，但是足以俯瞰全城，甚至眺望山下远方了。
【我勒个去！不是说好黑暗期的吗？】
【怎么反倒更亮了！】
【还以为会像日食月食一样呢……】
【这也太，太壮观了吧！】
直播间一片哗然，被这绚丽的壮观的难描难绘的天文奇观打中了。
可是他们的惊叹才刚刚开始呢！
随着太阳的切入越来越深，天空的极光慢慢有消散的迹象。
那是专属于黑暗期开始与结束阶段的奇观，就仿佛日全食戒指。
错过了剧烈冲突的最初阶段，状况慢慢稳定下来，绚丽的极光就慢慢消褪了，宛如肥皂泡影……
但是，光明与黑暗的冲突并没有结束，不同力量对峙的能量搅动才刚刚开始。
“轰隆！”猛然一声巨响，震惊百里！
打雷了！
这个世界也有风，有雨，有雷声，有闪电，但是……
当肖凌调整视野，将雷击处映入直播间，一片哗然，不管是普通网友还是项目组专家。
这世界的雷击，和地球上的雷击完全不同！
第45章 音乐无世界
地球上的雷击末端可能分岔，但基本是一道一道的；
这世界的雷击得论团，瞬间好像小太阳爆发，刺眼难以直视！然后从雷击的中心处，闪电般的电离通道四面八方蔓延，在视网膜中留下久久不散的印痕。
地球上的雷击多是单色的；
这世界的雷击却是彩色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当然，绝不仅仅七种颜色。
每一种颜色就是一条通道，泾渭分明，八方散落。就仿佛地球上的庆典烟花绽放，巨大无比！绚烂无比！
地球上的雷击也有拐弯，但是大方向往往是一致的；
世界的雷击完全不同，电锋盘旋环绕，虽然相互泾渭分明，却绝不是简单的呈现发散状，经过几千上万倍的慢放之后，会发现宛如章鱼的触手柔性扭曲……
【传说中的球形闪电啊！】
【卧槽，这也太炫了！】
【可惜只能看直播，要是能身临其境，那可美了……】
【唉，地球上几十亿人，为啥那么幸运轮到波哥了呢！就不是我？】
【别急吗。据说接驳神经的全拟真接入设备已经在路上了，等技术完善了，直接信号对接，看视频和真的是一样的。】
直播间里，众网友一边赏景一边感慨。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网友们觉得眼前的一幕宛如夏花般炫美，项目组专家，包括国外此时此刻正在看直播的各路专家，看到的却是仿佛宇宙大爆炸般的颠覆理想颠覆信念的冲击！
【闪电能量爆发于一点，不是源自天上地下正负电子的对撞。而且，并不太受地形影响，果然……极可能是空间摩擦积累的能量。】
【同时这么多电离通道，循着不同的轨迹，又拥有各不相同的光谱，这说明……这世界的电子不局限于一种，或者，微观层面的微粒构建就完全不一样！】
【电离通道出现多种弧形结构，阿基米德螺线，斐波那契螺线……果然跟咱们推导的，这世界的电磁转化并非垂直关系，极可能，拥有电磁之外的第三元，甚至第四元、第五元……】
虽然只是简单直观的自然现象，地球上的闪电被富兰克林实验验证了之后，哺育出了电磁学，进而改变了整个世界，将人类拉入到了现代社会。
异界的闪电，在经过众多专家的分析，以及超级计算机的推演之后，得出的结论肯定会更多！
但那就跟梁开没有太大关系了，是专家们的事。
静静站在山城第二高的建筑物之顶，抬眼望天，看着太阳慢慢没入光环，看着漫天的极光从绽放到消失，看着前方隐没在淡淡迷雾中的广阔平原上，此起彼伏闪电炸裂的辉光，看着……偶尔有闪电通道劈向山城，却陷于一层无形的障碍，难以突破。
“咻咻，你上来……”就是打算带我吹吹风，看看风景的？梁开忍不住开口。
不过刚扭头，忽然咻咻唱起歌来。用一种他完全不懂的语言。
调式风格同样陌生，和台阶山城，和这周围的其他地方都不相同。
很好听。歌声悠扬，带着几分惘然，几分思念，几分希冀，几分孤单……
梁开明白了！明白了咻咻为什么带自己到这里，明白了为什么残存的记忆里，每当黑暗期降临，马戏团的表演要开始，咻咻都会短暂的消失一段。
她……想家了。
想念兽族生活的丛林草原，想念故乡的一切一切。
她不是自愿来的，也不是被拐卖或者俘虏，是阴差阳错穿越了黑暗期的空间扭曲点。
当黑暗期过去，通道消失，她就……回不去了。然后被菲米娜收留。
她加入马戏团的时间和波尔差不多，一年左右。所以触族语只是粗通，说话方式时常古怪，还老带着别致的语气助词。
梁开静静的听着，看日光被星环遮挡，看天空云卷云舒，看地面雾中闪电明灭起伏……
不一会儿歌唱完了，咻咻惆怅看着远方，一张萌萌的脸上挂满了忧伤。
那每一道炸裂的闪电都有可能撕开空间，每一次的撕裂空间，后方都可能是她的故乡草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这是她的心事，只跟最亲的人分享。
之前一直孤单一人，直到现在……惆怅的脸孔现出一道微笑，仿佛阳光破开了乌云，潮水带走了污浊。
嘻嘻一笑，扭头向梁开正想说些什么，歌声响起——
“我多想回到家乡，再回到她的身旁，看她的温柔善良，来抚慰我的心伤；就让我回到家乡，再回到她的身旁，让她的温柔善良，来抚慰我的心伤……”
纯正的地球语，汉语。
想家的又何止咻咻一个啊！不知不觉，梁开接过了麦来。
水平实在没多高，跟卡拉ok的麦霸还差了几层，不过……当悠然开口，难得的直播间没有喧哗鼓噪，一片寂静，直到临近尾声，调侃嘻笑的声音才响起——
【在全世界几十亿人民面前开现场，波哥你算蝎子拉屎独一份了！】
【******！】
【唱的也不怎么样啊，怎么就让我忽然想回家了呢？】
【我也是诶……】
唔得闲打赏主播一个麦克风。
许家俊哥儿打赏主播100颗红心。
一**打赏在路上。
唱歌一重技巧，二重感情。在这一刻，梁开的感情压倒性胜出，完全盖过了技巧的无力。
嘈杂喧嚣中夹着一些人的询问，大致意思是，这是什么歌？怪好听的！
用汉语的直接被骂孤陋寡闻，自己百度去！
用英语俄语德语法语日语韩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意大利语的，则被在线网友趁机安利了一番，谁说我大中华帝国没有好歌来着？
安利完了，难免得意洋洋意气风发——
【对啊，这可是难得的向全世界输出我大中华帝国文化的时候啊！】
【波哥，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安可！安可！安可！】
一时间直播间气氛热烈，文字夹着语音的刷屏喷薄而下——
【一无所有！无地自容！】
【卧靠，你们都是七零后的吧？这都什么年代了！】
【什么年代？不管在什么年代，经典就是经典，小屁孩！】
【要我说怒放的生命！还有春天里！存在！】
【这也没好到哪儿去吧？楼上的，不会认为汪半壁吹自己半壁就真有半壁了吧？】
【东风破！青花瓷！卷珠帘！既然是向世界推介，当然要中国风了！】
…………
一时间吵吵闹闹，翻翻搅搅，完全偏离了话题。
【啧，你们当梁开是点唱机啊！】乔琳忍不住插嘴。
他们的争吵梁开浑不在意，全当外语文字幕了。
一首歌，让直播间短暂失声，同样感染了咻咻，就仿佛她的歌感动梁开一样。
虽然语言不通，音乐无国界，甚至无世界。
“波尔也想家了吗？”她悠悠开口。
“哪有人不想？”梁开揉揉咻咻的脑袋，郑重的道，“别担心。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家的。”
这个星球固化的星门无数，肯定有直通兽族草原的。普通平民等级地位太低，接触不到，随着地位的提升、影响力的增加，迟早可以做到。
“真的！”咻咻又惊又喜！忘形攥住了梁开的手。毛茸茸肉乎乎的小手，中间有肉垫，触感十分别致。
“当然真的！”梁开弹了咻咻一个脑崩，“我们是亲人吗！”
咻咻会拉自己上来不就因为这吗？
“嘿嘿嘿！”咻咻摇尾巴傻笑。
两人正享受着难言的温馨时刻。“好哇，下面忙成狗，你们却在这儿卿卿我我！”募然女声传来。
梁开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46章 黑暗中期待光明
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菲米娜找来了！
“什么是卿卿我我？”咻咻触族语不熟，茫然问。
“就是……像我们这样一起看星星。”梁开卡顿了一下。不单因为尴尬。
“菲米娜，咻咻和波尔不是在看星星。”咻咻认真的纠正道。然后抬头看看天空，“噢，还真有星星了。”
这世界难得有星星。
当然不是指车轮那么大的父星，或者拳头大的母星以及其他近距离的木星卫星，说的是漫天星斗的情况。
白天有太阳，晚上也有木星和光环，反射效率是满月的至少几十倍上百倍甚至更多，根本看不到星辰。也就黑暗期，太阳被木星遮住，碍于角度，木星也无法折射太多光线，才有眼前的一幕。
不单星辰，木星光环有缺损的地方，依稀还夹着某些材质通透性质特殊的碎片，横亘于天空上，偶尔也会发光。
不过，重点不在这里啊。
听到了吧？自己那首《在他乡》被听到了吧？果然，果然君子慎独啊，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梁开心中懊恼。
菲米娜斜睨了梁开一眼，倒不奇怪他的紧张。
不管是和咻咻的私情被窥破，还是自己黑白会的身份暴露，都足够他紧张了。
撇撇嘴：“刚才那歌还怪好听的。说起来，你们波西米人唱歌也颇有名声，怎么没见你表演过呢？”
波西米人！
对了，自己是波西米人，这世界一种居无定所的，语言文字文化艺术都甚是独特的少数民族……
波西米万岁！梁开长长松了口气。
然而，没等他一口气喘完，菲米娜下一句话让他再一次心提到了嗓子眼：“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话别说，我的意思，你明白？”
这明显在说黑白会的事。装晕避得开一时，可避不开一世。
“明白！我明白！”梁开连连点头。
“那最好。”菲米娜嘴角微翘，“还有，表演完去找我。你也是。”指指咻咻。
“哦。”咻咻茫然点头，摇摇尾巴，“你们在说什么？”
说什么梁开自己也不十分清楚，他就清楚一件事：被黑白会这样的特务组织找上，肯定没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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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彻底没入了木星光环！
巨大光环绝不应该是密不透风的，肯定留有很多空隙。
然而，或许是光环蕴含着奇异力量，或许是这世界法则不同……
蓝色太阳完全被遮挡了，仅仅在光环的边际，以及巨大木星与光环之间的缝隙处，留下了数道同心的光圈，给这世界继续提供光亮。
又仿佛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睛，由亮线勾勒着，幽幽盯视着下方的世界。
极光异象渐渐消失，整个世界陷入了混沌。
唯有偶尔迸发的闪光、炸裂的惊雷，提醒着星球上的生命，有未知的力量在蠢动，在酝酿。
梁开和咻咻被菲米娜唤下高处，开始为晚上的表演做准备的同时。
山城居民也开始了各种忙碌——
有人托着花盆，有人拎着木桶，有人并抬着种有植物的巨缸，鳞次栉比的走上了城墙，木桶搁好，花盆巨缸放在了城墙留好的凹槽处。
盆里桶里缸里的东西并不相同，大致的功用是一样的。
比如说，最高最大需要几人合力的巨缸中的植物叫做太阳花。
此花在光明期普普通通，毫不稀奇，一旦进入黑暗期，就会迅速开花结种。
其花绽放光明如同火炬，仿佛将光明期吸收的阳光力量统统释放出来了！能够照亮好大一段城墙，甚至拥有与阳光相仿的烧灼之力。
不过，台阶山城外围一圈其实早种满了，围城数圈层层叠叠。此刻花骨朵已经冒出，淡淡的辉光开始绽放，照亮了绕城一圈数百米甚至更大的区域。
城头上这些的作用不是照亮，而是播种。
这是星塔植物师精心培养的优良品种，亮度和蕴含的阳光力量都更胜一筹。
放在城头，一旦花谢结种，会被迅速装入盛满湿润泥土以及肥料的小袋里，趁夜栽种在外围的太阳花林。
除了太阳花，还有驱魔草。
这是一种毫不起眼的似乎满大街都是小草，开很小很小的花，一不注意就被踩没了。
草花虽小，能散发极强烈的一股香味，又叫做香草。这种草普通人类闻着幽香，据说很多魔族闻到，都会恶心眩晕想吐。虽不致死，也能大幅的削弱他们的战斗力，所以得名。
沿着城墙一圈以及下方的太阳花林中都有种植。
此刻抬上城头，却不是为了播种。
而是居民们已经大量采集这种香草捣烂成浆糊，为坚守在城墙上的士兵们涂抹。
除此外，还有经过特殊发酵洒在城墙上阻止爬墙的油脂；散种在丛林里，能够蛇虫一样缠住腿脚阻止穿行的藤蔓……
各种各样的手段，一股脑儿全上！
【啧啧啧，真是开眼！】
【异世界果然是异世界，乍看上去很像，仔细一瞧，完全不一样啊。】
小书呆：【怎么不一样？不要崇洋媚外吗！那太阳花无非就是大号的萤火虫、发光水母什么的；驱魔香草和除虫菊脂明显是一类；那边有能缠人的藤蔓，咱们也有能捕虫的猪笼草吗。】
frozing：【卧勒个去！让这家伙一比较，咋突然觉得生无可恋呢……】
徐鹏远：【我也是。】
宋夫人：【这也能扯到崇洋媚外……涨姿势了！】
当然了，黑暗期的准备工作并不局限于城墙。
山城之内，集市、广场、议事厅外、星塔……一干重要的聚会场合，或者是源晶雕刻的，或者是魔法恒定的，一盏盏巨大的各式各样的仿佛艺术品的魔法灯依次点亮了。
亮度比地球上的各种高压钠灯、氙气大灯也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
魔法灯照不到的街道两边，有人燃起了特制的火把，有人抬出了发光植物，有人点亮了长明的灯火。
星空祭，就是要制造光明，驱散黑暗，这是主旋律。
不过，现实的黑暗容易驱散，心底的黑暗就不是点一盏灯，烧一把火，开一朵花能够解决的了。
所以当灯火渐次亮起，当各种准备完成，人们纷纷回家，换上最好的衣服，梳出最帅的发型，一手提着装满食物的篮子，一手提着板凳马扎，蜂拥走上了街头。
有人拿着乐器，边走边弹，边上自然人群汇聚，载歌载舞；
有人表演着最粗浅的魔法，那不叫魔法而叫戏法，基本就是一团团混乱的光影，仿佛抽象画没人能明白，也会引来一片叫好喝彩；
行进中，偶尔有甲胄齐全的士兵与冒险者们跨马扬鞭，穿行出城。
那是星塔的法师们检测到了空间折叠点的波动，需要骑兵与冒险者们去检查。
不过擦身而过，就被热情的人群从头到脚涂满驱魔草的香味，腰包里被塞满食物，铠甲上画满祝福的符咒与文字，某些帅哥的脸上还会印上少女与大妈们的唇印。
游行的队伍从小巷中穿出，渐渐的汇聚，如同百川汇海，最终集中到了山城的几条主干大街，人群越来越多，队伍越来越密，欢歌笑语越来越大声，气氛越来越高涨……
不知不觉，木星和太阳就下山了，这世界陷入了真正的黑暗。
梁开的魔术表演，也开始了……
第47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
山城的精华就在议事厅广场。
是这逼仄的城市中唯一面积比较大的区域了。
表演尚未开始，台下已是摩肩接踵人头攒动。
梁开还没有上台，仅仅是随便瞥视几眼，就感受到了深深的压力。
【卧去！面向这边的墙上，那一层一层的不是搁花盆的，也不是阳台，是看戏的啊！】
这说的是环广场一圈民居外墙上，一层层高低错落的悬空石阶。
之前网友们看到，还以为是这世界建筑的专属风格，现在知道了，那是演唱会的雅座……
【还有那一根一根的露天石柱，我勒个去，能爬上那么多人？印度阿三来了也得甘拜下风吧？】
这说的是广场上隔三差五耸立的一根根奇形怪状的石柱，说雕塑有点简单，说柱子有点复杂，感情也是专座……
这种不可思议的地方都挤满了人，可以想见广场平地上，包括一圈建筑的屋顶阳台露台，更是一点空地都没有了……
这只是一号场地。
二号场地在星塔前，簇拥着剩下的所有山城百姓。
虽然不是表演现场，星塔的法师们拥有虚空投影技术……当广场上的表演开始，这里会出现效果稍差，但基本无差的全息投影。
这可是地球上才刚刚实现的技术！在魔法中，不能说是简单，但也绝对不复杂。
除了这俩个地方，其他一些小型的聚集区就是民间表演者的舞台了。
不过……以往还会有人，今天全城人都被吸引到主会场了，甚至表演者都溜了，想去见识见识，说不得还能偷师一下，更勿论普通人了。
【我勒个去，这全城人都来了吧？】
【啊啊啊，简直不给密集恐惧症活路啊！】
瞅着眼前漫山遍野的一幕幕，众网友纷纷表示震惊。
其实前天晚上人就不少了，但是那天没点灯，看的不是很清，而且，人数真没有今天多啊。平平一层，和高低上下层层叠叠，在观感上天差地别！
【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了！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波哥，你行不行啊？可千万别漏气啊！】
“男人，怎么会不行！”梁开老神在在回道，就步上了舞台。心中暗道：老子十几亿人面前，无伴奏清唱都过来了，还在乎这十几万人的小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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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明显能听到台下各种议论——
“哈哈哈，又能看到了！前晚我可是来过的，超级精彩！超级好看！”
“是吗？”闻者表示期待，“这两天大家都在说，总算能见识了。”
也有人表示不屑：“切，有你们说的那么神奇吗？”
“怎么没有，报纸上都登了！”
“报纸也不一定准吧……”在一个媒体并不发达的世界，刚刚诞生的报纸还是比较有节操的。
“好多表演，乍看上去精彩，回头再看，往往就稀松平常了，经不起回味。我不管你们怎么样，反正过不了我这关，肯定是要喝倒彩的！”
看过者的过分期待似乎激起反效果了，让一些人在表演还未开始之前，就做好了高标准严要求的准备。
人群中，猪拱哼哼向自己请的水军竖大拇指！
哼，表演精彩又怎样？主意新奇又怎样？占了表演台又怎样？最终评价是观众说了算的，而观众……别的地方不好说，这台阶山城，是戏团家说了算的！
平头百姓知道些什么，无非是跟着别人瞎起哄罢了。若在别的城市，你们可能会一炮而红，但在台阶山城……就算红了，也让你们再黑下去！哼哼，就等着被嘘被骂被喝倒彩被贬的一无是处罢！
猪拱哼哼眯眼看着聚光灯下，梁开走上了舞台。
没错，这世界也是有聚光灯的。
广场某些柱子的顶端是魔法灯，拿制镜术加工过的球罩一裹，简单的不行。
灯火汇聚，众目睽睽，梁开挥手致意，一步步登高。
猛然他解开了背上斗篷，一旋一转，斗篷如伞盖撑开，从他头上缓缓飘落，而他的身体，也随着斗篷下落不断变矮变小，不过两三秒钟，斗篷落到了地上，光线汇聚的光圈里，空空如也，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喔喔喔！”满场惊呼雷动，伴着“呜呜”的叫好声。
这世界不兴鼓掌拍巴掌，喝彩的方式就是憋住一口气，火车拉笛一样将气从两边鼻孔里喷出去，发出“呜呜”的尖啸，类似吹口哨，但是更响更亮！
人群中的水军还想抗议喝倒彩，然而声音直接被淹没，根本发不出来。
猛然聚光灯转向，舞台的另外一边，梁开神不知鬼不觉现身，向另外一边的观众挥手示意。
“瞬间移动？！”
“空间魔法？！”
一瞬间，人群的尖啸更响更大，山呼海啸！
空间魔法，那可真是不得了的技巧！
这世界的法师论种类有力能师、气象师、元素师、幻术师、召唤师、拟形师、星象师，甚至于死灵师、念师等等……空间法师也在其中。
不过和普通法师不同，没有一上来就能掌握空间魔法的。要成为空间法师，至少得是五星、六星甚至七星级的法师，进阶转职才行。
倘若这是款游戏，那么空间法师就是传说中三转职业，至少三转。
普通人一辈子都未必能见到空间法师发威一次，这简直……就是神迹！
别说山城居民们没看明白，直播间同样茫然着呢——
【刚才，好像是表演了个魔术吧？】
【是吧？没听台下那么大声吗。】
【可是怎么变的啊？】
【完全没看清。你们呢？】
【也没看清……】
【倒带！赶紧倒带！】
然而，即便倒带，即便慢放，还是没看出啥来。
【卧去卧去，波哥你是怎么实现的？】
直播间一片哗然。
梁开的表演还在继续。他没给人群太多反应时间，仿佛瞬移般现身，亲切的向台下观众挥手示意，然后再一次旋转斗篷，撑开，缓落，吞没身体，又一次消失不见……
几秒钟后，相隔一百二十度的舞台之下，第三次闪身出现。
聚光灯照耀，在全场观众面前闪耀登场，顺便完成了第一个大型魔术。
整个山城都沸腾了，尖叫，欢呼，呜声，跺脚……震耳欲聋，甚嚣尘上！
什么都不重要了！哪怕站上舞台的梁开再一次澄清，这并非魔法，只是魔术，人人都能做到的魔术。
精心策划的登场效果实在太好了，以至于实话没有人相信了。
“这个生意……我们不接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人群中，猪拱哼哼的水军果断倒戈。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都拿了我的订金了！”猪拱哼哼气的直哼哼。
“先不地道的是戏团老板你吧？”
“给那点小钱，就想让我们砸一位空师的场？你嫌命长，我们还没活够呢！”
“是啊是啊！”一众水军也气。这简直是拿他们的小命开玩笑吗！空师啊，是一般人能拆台的吗？
“他哪是什么空师？就是普普通通一小子，魔法都不会的。”猪拱哼哼气急败坏的解释，然而，说也得有人信啊。
“戏团老板，你这么说想糊弄谁呢？”
“刚才那一手，不是空间魔法还能是什么？”
“麻烦您……圆润的让开一点，别挡着我们看戏好吗。”
一帮水军你推我搡，把戏团哼哼撂一边了……
虽然人很多，虽然周围热闹非凡，戏团哼哼被排挤在人群后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
假如他是地球人，心底盘旋的肯定是这样一句诗：出师未捷身先死……
第48章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梁开的戏法怎么变的？
很简单！无非机关、暗道、快速转移、动作配合罢了。
区别只是，上次的准备工作众网友是看在眼里的，甚至节目单都是他们帮忙编排的，这次梁开关直播了，准备工作全程保密，于是乎……众网友就和台下观众一样茫然了。
聘请的魔术大师意识到了这点，规划节目就不留余力了。
说实话，苦心孤诣构思一个魔术，眨眼间在全世界人民面前公开玄机，哪怕直播的影响力无与伦比，也架不住消耗大啊！
所以上一轮用的无非是些大路货的魔术，异界的观众看着新鲜，网友分分钟都能找出破解视频。
这轮就不一样了，结合舞台、异界制作道具的能力以及梁开的极限，魔术师拿出了压箱底的实力。甚至有一些是地球上无法复制的。
为什么？
因为魔法。
纯靠技巧就能仿造魔法，现在梁开掌握了力场之手，加上魔法卷轴能够实现的效果……
想像一下，不会魔法能装成会魔法，低级魔法装成高级魔法就更不是什么问题了。
不过，既然标榜魔术不是魔法，掌握了技巧所有人都能够做到，他们当然不会堂而皇之的违反。
只是，整个魔法不用，拆出一两条要素借用一下是有的，魔法的要素其实就是这世界的运行原理；
本人不使用魔法，道具附带一些魔法的力量，同样是有的，魔术还有不玩道具的吗？
甚至有一些，干脆就是对道具原理、魔法要素的剖析分解。不像是魔术，更接近科学实验。
这也的确无关魔术，而涉及到梁开的定位。
熟悉科学史或欧洲近代史的朋友应该知道，曾经有段时间，科学和魔术很相似，科学家设计实验，在类似的舞台上表演，宣传科学，激发大众的兴趣，顺便……赚点门票钱。
这种模式到今天销声匿迹了，科学家变成了死宅男，可以关在实验室一辈子不出门，再也不讲究口才、仪态、社交……
不过，每年圣诞节英国皇家科学院例行会有科学讲座，算是这种传统的延续。
事实上，这个由迈克尔法拉第在1825年发起的讲座，本身就是传统的一部分。迈克尔法拉第本人，也正是因为化学家汉弗莱戴维在皇家科学院的一次激情四射的演讲，走上了科学的道路。
之前的表演，梁开夹带过不少私货，关于心理学的、物理学的、逻辑学……以后也会有，而且会越来越多，甚至成为主流。
魔术师终究只是个表演者，科学家才是梁开的追求。确切的说，是项目组的追求。
要探索异界，光他一个人的力量可不够。
以后要建立各学科实验室，指望他一个人不是开玩笑吗？
可除了他，跨越宇宙的穿越迄今无法定位，开启黑洞也需要海量的消耗，送更多的人过去根本做不到。
只能靠他自己了。
建立魔术协会扩大影响，筹集资金；强行普及科学，带动这世界在这方面的研究，顺便的看能不能吸引一些科研狗，等以后再实验室里打下手。
扯远了，回正题。
精心策划的闪亮登场，开启了这一夜的狂欢！
不单惊艳了山城居民，连直播间网友都被吸引了……
要知道，他们看的可是主视角，不是观众视角。观众看不明白正常，他们都看不明白，简直丢人。
一时间竟不敢分神，屏息静气仔细欣赏，时不时的还会倒带重播，惊呼不断，【哎呦，这是怎么回事？】【这，这，这也太神奇了吧……】诸如此类。
梁开不过是按照节目单表演——
一个大型魔术，间杂着三四个过度的小魔术，因为要准备道具重置舞台。
过度小魔术舞台比较小，不过也各色内容穿插，一会儿是科学向的，需要与观众近距离互动；一会儿是牌术的、硬币的、手法的，同样离远了不好看。
背景乐是蓝羽铃的人声伴奏，鸟声搬走；照顾不到的地方则是丛林嘘的的驯兽表演。
这时候，技巧就体现出效果了，几副魔法牌被梁开玩的眼花缭乱，在指尖翻转，如绳如练，如蛇如串，时而穿花蝴蝶，时而瀑布湍流，时而天女散花。各种猜牌，变牌，藏牌，挪牌的技巧，更是让场下观众惊呼连连。
观众们看的眼花缭乱惊叹不已，魔法卷轴店老板更是眉花眼笑乐不可支。
这家伙高兴什么？
他高兴因为有人指点了他，提早准备一批空白魔法牌，安排店员分散观众席上备卖。
果不其然，台上表演精彩，台下观众眼热心跳，难免就想尝试一把某些酷炫的效果。听说有卖的，也不顾价格要高出平常许多，买不起还可以大家一起凑份子吗？
前后不过几分钟，座中店员纷纷打手势示意，卖完了！
于是，老板的高兴转成了淡淡的忧伤，店里存货还有一些，可是明显不够卖的呀！今晚的都不够，更别说接下来还有更多表演，该从哪儿进货呢？
他的忧伤梁开不管，只要给自己推广费就行了。
至于这家伙赚了多少，会不会黑他，有菲米娜这黑白会盯着，谅他没能力私藏。
这点提成其实不算什么，大头还在香蕉家啊。
可以预计，随着魔术的推广，类似扑克的魔法牌，以及其他常用的魔术道具，都会成为重要的利润点。
相关道具的设计图纸，制备要求，据说已经被他传回本家安排生产了，就是不晓得会搞成什么规模，如何铺开摊子，还是……会等行会建成以后同步推广？
悠然出神，目光猛然和vip座中的雪菜交汇。
女孩仔细端详着他，似乎是在确认，经过了议罪营的风波和念师技能的冲击，他究竟有没有事。
被她这么瞧，“啪嚓”梁开手一抖，一把牌就砸地上了。
雪菜抿嘴笑了：果然是这家伙，没有变！冲哥哥点点头。
“你也这么认为？”香蕉缓缓舒了口气。
魔族的手段诡异多端，不能不防。黑白会的菲米娜说没事不一定真没事，总还得确认一下。毕竟以后梁开和他们合作的更多。
意识到雪菜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表演，梁开无法淡定了……
说实话，完全是波尔的残念。可外人分不出来不是？别说外人了，他自己都有些含糊。
牌洒了一地在台上，正反都有，聚光灯下白花花一片。
“啊！”助手咻咻忍不住轻呼。
观众瞬间静默，但并不确定是演砸了还是梁开故意，他们被魔术搞的跌宕起伏太多次了。
也幸亏这些天下来，出生入死去活来，见识广了，场面经的也多了。稍稍一愣后，梁开果断伸手向台下：“刚才有人说，我会知道牌，是因为抽牌的时候，偷偷把牌换成了自己想要的……”
“那好，现在牌在地上了。我就这么站着，来个人替我选牌吧，看我能不能知道。”说完甚至还退后了两步。
台下瞬间欢呼爆表。
你推我搡，你拥我挤，好不容易选个人出来，来到台上一选。果然还是被梁开猜中了。
观众不服啊，又纷纷要求，他们在下面选牌，台上的人帮忙翻牌就行，哦，对了，还要重新洗牌。
一通嘈杂之后，还是被梁开猜中了。
不信然而不得不信，不服却又不能不服。
一番互动，幸运过关。不仅救了场，效果比原计划更好。梁开松了口气，紧接着更换场地，没雪菜盯着就自如多了。
可是，不单现场观众迷惑不解，直播间网友同样疑窦丛生，完全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手动操作是一回事，完全把控制权交给别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梁开含笑不语。
还是乔琳看这些家伙猜的越来越离谱，忍不住说出了答案：【其实很简单的，背牌。】
【背牌？我天。那么多牌，花样几乎没差别，怎么背？而且，波哥什么时候有这种逆天的能力了。】
乔琳：【你们是傻啊是傻啊还是傻啊？梁开他当然没有这能力，但超级计算机有啊……】
众网友：【…………】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这个逼装的我们给满分……】
第49章 我可不想姓郭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当晚上三点的钟声敲响，地球时间正当午夜，表演在观众如雷的欢呼与依依不舍的惋惜声中落幕。
这是一场胜利的表演，一场成功的表演，一场震撼的表演，一场……好吧，编不下去了。
总之，影响是极大的，反响是极好的。
梁开甚至来不及遁走，就被一拥而上的人群簇拥在了中间。
巡防营维持秩序的士兵都拦不住。
有热烈表扬的，更多是打探秘密的，甚至有人把自家小子往梁开面前一塞：“求求大师收了他吧，自从见了魔术，这小子茶不思饭不想简直着了魔了！”
“还有我们家这！前些日子法师行会选拔被刷下来了，好多天寻死觅活的。大师您这魔术不需要会魔法？求求你收了他吧！这孩子其实聪明着呢，就是魔法的天份差了点……”
有了开头的，更多的人被恍然点醒。
“还有我们家的！”“我们家的也是！”……
自家孩子在身边的，赶紧生拉硬拽的往梁开身边塞。孩子们自己也都挺乐意，毕竟魔术看着跟魔法一样的神奇。
孩子没在身边的，赶紧挤出人群，大呼小叫的找人。找不到的免不了一顿竹笋炒肉。
这种阵势可是梁开从来没经过的，一时间不晓得该怎么应付。
假如是在地球，日后要组建实验室，需要实验狗，这么多人蜂拥而至正中下怀啊，无非就是收简历，筛人员，说不得还能收点小贿赂，搞点潜规则什么的……
可这里是异界，异界收人的规矩他可不懂。而且这些人什么都不懂，收进来还得从头培训，再说实验室八字没有一撇，收人也不是现在收。都是问题。
忍不住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菲米娜。
菲米娜正和香蕉站在一起。隔人墙看着梁开这边的混乱，香蕉瞥了一眼菲米娜：“这样的人，你真打算让他进黑白会？”
菲米娜扶下巴：“机灵是够了，身手也有点底子，勉勉强强算是够格吧。”
“…………”
香蕉：“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菲米娜龇牙：“黑白会怎么了？你瞧不起黑白会？”
“好歹也是合作伙伴，能不能好好说话。”香蕉无奈，“黑白会哪有人敢看不起。只是黑白会干的勾当……如果是三十年前，我肯定毫不犹豫申请加入，但现在……”
“不过就是王室贵族的手套罢了，大号一点的手套也是手套。谁家没有几只脏手套？”
“让这小子加入，太浪费了！”
香蕉认真说话，菲米娜也不开玩笑了：“你就这么看好他？”
“关键在这儿。”香蕉指指脑袋，“想法。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是随波逐流，看别人怎么干，就跟着怎么干，能独辟蹊径的太少了。通常我们称之为天才。”
“不过天才往往同时也是蠢材，某些事擅长，某些事却一塌糊涂……拥有天才的资质跟想法，别的方面又不糊涂的，那就更少了！”
菲米娜听的咂嘴：“我带他一年多了，怎么就没发现呢？”
香蕉竖三根手指：“天才大多是先天的，但后天的也有，可以归结为两类，厚积薄发，情势所迫。正是这两类才弥足珍贵，一半天才一半蠢材的，大多是先天的。”
三根手指，归结为两类。还有一类哪儿去了？
还有一类，是你眼光不好，以前看着是根草，有人来争才发现是块宝……当然了，以他的情商这话肯定不会明说出来。
菲米娜听的微微点头。
香蕉：“这么说，你同意了？”
菲米娜幡然回神：“喔，多谢你的指点，我想，我知道该怎么用他了。”
香蕉：“……”感情我这么半天白费唾沫了？
“你到底怎么才肯放过他，干脆开个价吧？”
菲米娜：“你开玩笑。我一年多精心培养，给他打底子，奠定基础，编排训练课，配魔力餐，还不能让他发现端倪，你知道花了多少功夫吗？”
“你放过他。他或许不能在工作上给你太大帮助，但在其他方面对你的帮助，会大的超乎你的想象！”香蕉也是脾气极好，菲米娜一会儿阴一会儿阳，一会儿玩笑一会儿认真，他也不着急不上火，慢条斯理的纠缠，据理力争。
关于自己的争执，梁开完全不晓得。
他只晓得一件事，好吧，是两件事——
菲米娜说表演结束了要来找自己，最后却没来；
疯狂簇拥的人群最后是被香蕉驱散的，方式也很简单，这家伙来到台上，借着扩音大声宣布，魔术相关行会很快就会建立，建成后招募职员招募学徒推广技术充实实力，会从台阶山城首先开始。眼下行会还在筹备阶段，请大家稍安勿躁。
人群虽然保持激动，听了这话，也就不在这事上纠缠了。
梁开愣了一愣才明白，这里的人还是比较单纯朴实的，和另外一个世界被现代文明毒害了的，对各种谣言、声明、公告生出了天然抵抗力的人类不是一回事。
首场正式表演就这样结束了……
收获好评无数。
这好评可比淘宝上的管用，会直接体现在山城给付的酬金上面。表演时直接扔到台上的打赏就更多了……
不说钱，光说食物，目测够大家好好吃上几个月半年的了。
住的方面也是同样。
最开始是住在马车上，第一晚结束，他们住进了有院的民居；这一夜之后，他们干脆被请到了星塔旅店，和源晶兄妹当了邻居，这可不是普通人能住的地方。
由此引发的好评扩散口碑发酵就更不用说了。
据说山城议长已经在斡旋，假如魔术行会建成，作为魔术首秀之地的台阶山城，是不是可以沾点光什么的，比如说，把魔术行会总部搁在这里。
不过那些就不是梁开能够决定的了。
接下来，持续整个黑暗期还会有表演，但就不会像今晚这么热闹了。因为这是第一夜，等同于……开幕式。
星空祭绝不限于无节制的狂欢。
所以第二天，穿越后第一次享受了绵软被褥，享受了贵族级服务的梁开，神清气爽的被咻咻压醒，随她上街。
咻咻要去打探，打探昨夜出现的空间折叠点有没有通向兽族草原的。他自己则要直播，给地球网友普及一下异界的风土人情。
之前几天要么被关被抓，要么奔走在筹备表演的路上，看了也是走马观花。
出门撞见了雪菜。
似乎也是刚醒，有些睡眼惺忪，衣衫不整。
“啊！”天才文学少女失态惊呼，似乎才想起来，马戏团被自家哥哥请到旅店这层了。
当然了，之前香蕉就算想请旅店也不会同意的——不够格。像香蕉的贴身保镖，住的要么是套房的侧间，要么是楼层专用的安保室。
昨夜的表演之后，则就算旅店惜才爱才了。
雪菜瞬间缩回房里，依稀能听到微微的风响，灵气的搅动，几秒钟后少女重新出现，脸已洗过，发已梳过，衣衫烫平熨帖，整个人重新温婉娴静。
“昨晚的表演很精彩！”第一句话让梁开十分受用。
“别忘了，你还没跟我解释！”第二句话，立刻让梁开头疼无比。
这话大家都懂，一时间直播间沸腾——
萌萌能：【波哥，她要解释，你就给她一个解释吗！咱堂堂二十一世纪有为青年，还怕了一个异界小姑娘？】
【没错没错！】
今时明月：【什么解释？这分明就是掩饰。唉，文青是病，得治啊！波哥，人家这是在给你机会呢，让你追的机会，可别说你没看出来。别怂，是男人千万别怂！】
司徒：【要我说，波哥，既然她跟你玩文青，你就陪她玩吗！你背后可站着几十亿人，几千年的积累，怕了她了？】
楚歌：【是啊是啊，《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巴黎圣母院》、《美人鱼》……一部部的搬出来，文青不死她！】
对此梁开唯有无奈苦笑：“我是一个写手，一个有底限的写手，可不想姓郭。”
第50章 秒杀雪菜的领域
还是那句话，假如一个人穿越异界，没人知道，梁开不介意拿“文采”砸死几个，可身后带着几十亿双眼睛，他真做不出来啊。
不过，文抄公做不到……让雪菜这么一逼，梁开倒是福至心灵了。
抄不出来可以写，自己可是职业的！
雪菜想要解释，那就写一篇吧，她觉得是解释就是了，觉得不是也无所谓。梁开打定了主意。
顺便还和雪菜做了个交易：“这样吧。你哥让我写份东西，把魔术相关诀窍总结一下，作为日后行会的内部资料，我写完后第一个让你过目，作为交换……”
“你帮我搜集一下魔法的资料，关于分级、分类、原理、定位之类的，越多越全越好。我也得为下本小说做做准备。”
当然不是给下本小说准备的。是他得给吃瓜观众演示讲解魔法机理，可临到关头，他搜索记忆才发现，除了一个力场之手，波尔对魔法的了解基本限于道听途说。
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能练会力场之手，简直是个奇迹！
雪菜用自己准备下本书，那自己也反用一下你呗，互利互惠的事。
雪菜一阵意外，饶有兴致的盯视梁开，直到把他盯的眼睛不晓得该往哪里放了，嫣然一笑：“好，我会准备。等我新书写好，会第一个让你试读，你也是哦。”
就这么定了。
钟指：【呦呦呦，还说不会撩妹，这不撩的挺好的吗？】
七里河：【为下本小说做准备……波哥，到底打算抄哪本，提前说一下，让大家帮忙参考参考呗。】
怂少说话：【是啊是啊，书太多经典太多也是麻烦，不好好挑可不成。】
直播间一片调侃声，夹着半认真的建议。
对此，梁开也实在不好解释。
可众网友的好奇心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折腾来折腾去，这帮人竟然通过了票选。
所谓票选，是直播间一个投票选项。
设置投票议题，假如投票确认的人数够多——目前基准线是一亿，梁开就得竭尽所能的满足大家的要求。
机会一天只有一次。而今天的，就被这样浪费掉了。
不能不答，梁开无奈公布了答案，自己写。
胖子杰：【纳尼？波哥，你要自己写？这flag立的，有点高吧……】
戒兔：【波哥，不是大家看不起你……雪菜小姐的水平，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或许成为经典流芳百世不够，但在这边，拿奖分分钟的事……哪怕是翻译的。】
徐嘉雨：【现在我女朋友还捧着最后的骑士掉眼泪呢。】
司徒：【我也是诶。】
唔得闲：【甚至好多人说，有了她就没小四什么事儿了。让你赶紧把亡灵随笔也翻译了，安排人好好经营，趁着穿越的东风，彻底洗掉小四这股泥石流呢。】
宋夫人：【说实话，写书是讲天分的。波哥，你的东西创意有，脑洞也不错，就是理科生的思维太重，严重缺乏打动人心的点啊。】
众说纷纭，但意见基本一致。作为职业的，梁开写的东西可以看，但跟雪菜，不是一个档次的。
对此，梁开就不能不反击了。
“我会比不过雪菜那小丫头？开玩笑！”
“某些领域可能比不过她，但某些领域我分分钟秒杀她，比如说……科幻！”
网友的不看好正瀑布刷屏，这两句话一置顶，瞬间一静——
【科幻？卧去卧去卧去！】
【我掐指一算，波哥，那边应该还没有科幻小说这玩意吧？】
【这随随便便写一篇，就开山鼻祖了啊。】
【波哥，算你狠！】
【这么一想，其实不光科幻，有条件的话，什么漫画、动画、电影、电视、音乐唱片也都可以上吗，无关内容，把形式做出来就够了……】
众网友一片嘈杂，甚嚣尘上。
文学中开山鼻祖这玩意，就如同搞理工的独自辟出了新的研究领域，地位那是不容置疑的。因为所有的后来者都跟着沾光了，靠这吃饭了。
而且，写科幻小说的好处仅仅是这些吗？当然不是的！
科幻小说最大的好处是——开启民智，指引科学啊。
想想历史上，儒勒凡尔纳、乔治威尔斯、阿西莫夫这些科幻大家作品对科学的促进……
当不了文抄公，也没法心安理得的当理抄公，把牛顿、莱布尼兹、法拉第、开普勒、达尔文等等巨人的理论堂而皇之的照搬，那写点擦边的科幻无疑是最可行的方案了。
不过说穿了其实就两个字——矫情。
网络写手那么多年，梁开也不是不知道网络小说的套路，更加不是不知道，跟风乃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然而他就是做不到啊……
按照套路来，跟风随大流，那算自己写的还是别人写的？
各种的丧失了逻辑丧失了底限的装逼打脸，说实话，他也是真写不出来。
而且扭曲了意志写的东西又算什么？钱赚的再多，不是自己想表达的东西，有意思吗？有意义吗？
倘若只是为了钱，还算有意思有意义；可不是为了钱，是为了爱好，为了留下点东西，可就不行了。
所以，只要还能养家糊口的那天，他就没法放弃底限。
于是数年下来，一直不愠不火分，饿不着，也赚不大，直至穿越。
搞定了直播间，别过了雪菜，并着咻咻下楼出门，忽然兽族女孩扭头：“波尔，波尔不是说过封笔了吗？怎么又要写小说了？”
？？？
！！！
咻咻的话，让波尔猛然翻出了一段记忆。
封笔？没错，自己，确切的说，自己的前身宣布过要封笔的。
虽然是偷偷码字，波尔的读者还是有那么两个的，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就是咻咻了。咻咻不识字，至少不认识触族的字，波尔写了小说，偷偷读给她听。
某一次，在得到了心直口快的咻咻“不怎么样”的评价之后，慨然做出了封笔的决定。
至今，梁开仍能感觉到波尔当时羞愤欲死的余波激荡……
唉，人生自古都中二，实在不必想不开呀。
作为职业的，梁开就完全没这种问题了。
“哦，封笔啊。当时那杆笔写坏掉了，所以把它封起来了。昨天买了杆新笔，当然可以重新写了。”
咻咻歪头：“封笔是这个意思咩？”
众网友：【……波哥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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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闲扯着，梁开和咻咻走上了街头。
咻咻的目的是很明确的，然而她不光长的像猫，性格也像猫。
上了熙熙攘攘的阴暗的街，飞快就把目的抛到脑后了，兴高采烈的游玩起来……
梁开也不提醒。她要回家，靠运气太飘渺了，也不安全。
就算有空间折叠点通到兽族草原，草原那么大，天晓得会定位到哪里，离咻咻家乡又有多远。
于是，咻咻蹦蹦跳跳的玩，他不紧不慢的陪。
“跟你们说过的，星空祭不只是狂欢。昨晚的表演只算是开幕式。期间会有一些传统的狂欢节目……”经过奇装异服的游行队伍，梁开如是说。
“常常还会进行一些基础建设，比如说挖掘地下矿坑，修补防御设施，疏通下水道等等……”经过一片叮叮当当的工地，梁开又解释。
“各行会也会趁机组织学习，平常大家都在外面干活没空，黑暗期难得人齐。”这样说的时候，不断有人领着孩子凑过来求收留，暂时不收也先挂个号。
认识他的人又多了。甚至可以说，就没有不认识的了，只是礼貌的打招呼还是凑上前搭讪的区别。
没有多久，零食小吃、衣物服饰塞的梁开咻咻两手满满，身上挂满，推都推不掉。
一切都是那么的热闹，和谐，直到兜转到城门附近……
画面中突然出现了成排的马赛克，分列在城墙的两边。
直排到城门外，还有更多，被棍子串着，摆的好像路灯似的，不过密的多。
梁开的脚步戛然而止，咻咻也脸色微变。
【这是什么鬼？】
【蜜汁和谐啊！】
【波哥，能不能告诉我们，这画风是怎么回事？】
沉默俄顷，梁开缓缓说出了答案。
这些马赛克当然不属于异界，是被项目组和谐的。
被和谐内容是……尸体！一排一排，一丛一丛的尸体，各种各样，有身形巨大皮肤硬化的魔族，体表覆盖鳞片的水族，甚至是蓝羽铃的羽族，和咻咻相似的长毛兽族，也包括人族就是触族自己。
其中有一些面孔，分明前夜议罪营里见过。
这是一个美好的世界，但同时也是危机四伏，仍旧原始、血腥、暴力、真实的世界……
直播间一时间沉默。
第51章 强者说了算制
尸体并没有影响二人的心情。
梁开是必须适应，而咻咻，则早已经适应了。
转个弯，继续逛。
黑暗期并不是绝对黑暗，事实上，巨大光环以及木星轮廓折射的辉边足以照亮世界了，比满月还要亮上数倍。
配合满大街的魔法光源，火把蜡烛照明工具，整座城市就仿佛灯火辉煌的夜市。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刚才那号称法师才能喝到的魔力秘浆，觉不觉得有点嘴熟？”
“嗯，咻咻也是诶。就是有点……淡？”咻咻舔舔嘴唇。
午后的钟声敲响，梁开和咻咻打着饱嗝，相携走出了一家民居，匆匆忙忙摆脱了后方追逐的人丛。
步履蹒跚，身躯踯躅。胡吃海塞太多了！
刚才那是一家结婚的，男方家长正是昨晚表演结束之后，第一个冲上台求收留那位。
昨晚还哭着喊着说自家孩子怎么怎么惨，结果今天要结婚……古今中外地球异界，求收留的说辞大约都是差不多的。
这家伙大街上偶遇梁开和咻咻，生拉硬拽的往家里请。
考虑到午饭时间到了，也逛的饿了，加上众网友都想看异界婚礼啥样，梁开和咻咻就屈服了。
黑暗期也是婚礼的高峰期。原因大家都懂的——人齐，热闹，跟五一十一长假一个样。
根据信仰的不同，婚礼的仪式也有所区别。
不过普通平民多涉及不到那些高层礼仪，梁开和咻咻所见，就是一场热闹的家庭聚会。
倒是因为他们的加入生了变化。
主家有意让孩子投入梁开门下，趁这机会，拐弯抹角竟把步骤走齐了。
而梁开，等小两口磕头拜师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稀里糊涂就要收学徒了，年纪比自己都大的学徒。还打包的，买一赠一……
新郎叫魔术意，新娘叫魔术秀，姓都算赐下了——前面还有家姓，并不算背叛祖宗。
果然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软啊！众人作证，事实既成，自己约的炮，梁开含着泪没有认，带着咻咻狼狈离席。
这才有空给网友普及异界婚姻法。
“这世界不是一夫一妻制的，至少触族不是。但也不是一夫多妻制或一妻多夫制的。”
“可能因为环境恶劣生存艰难吧，这里实行强者说了算制。”
【啥叫强者说了算制？】
就是……你够强，男的可以多妻，女的可以多夫，一切为了将最强的种子留下来。包括在继承权方面，男女也几乎没有区别。
不过，主要是上层社会实行，平民百姓没有条件，多还是一夫一妻的。
【呦呦呦，这很方便那！】
心为形役：【波哥，加油，努力修行变强，以后三妻四妾左搂右抱都不是梦！】
众网友羡慕调侃着。然而，事情真有这么美好么？
梁开只能说他们tooyoungtoosimple！
人的战斗力是固定的吗？显然不是的！是会随着修行不停变化的好不。
“这里有一个苦痛教派，认为人世间就是苦痛，越是承受苦痛经历危险越能让人强大，类似地球上的苦修士。”
“在咱们眼里，这种人简直就是抖m。可架不住人家真有据此变强的秘传啊。而且……你们觉得，什么样的人最适合这种修行？”
梁开的问题，众网友摸不着头绪。
“提醒你们一下，疼痛的级别分为十级……”
第一个明白过来的是叫风中龙王的网友。
【卧去卧去！生孩子是十级最疼……】
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
小书呆：【也就是说，加入苦痛教派的女人，每生一个孩子就会强大一分……那要生一百个，岂不得上天了？】
徐鹏远：【你当是猪啊，生一百个……猪都生不了一百个吧？】
【啊！啊！啊！】女群主宋夫人大叫起来。
虽然没有内容，熟悉的人都明白什么意思。
她刚生完孩子正休产假呢。一定是懊恼自己不在异界，痛都白挨了吧？
“总之，就是这意思。如果老婆修行速度够快，把你甩在后面，那这个家就是她当了。有三妻四妾也会被赶走，你甚至都不能反抗……”
这还真是强者说了算，逼的人不能不强，不得不强的制度啊。
【不过……】网友脑洞多，转眼有人联想到了更多，【如果这样，那些王公贵族难道一个个都必须是高手，能够亲自镇压后宫？还是说，他们会迫不得已娶一些平民，没有战斗力的女子，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这确实是个问题，似乎怎么都不对……
“贵族的家仆家臣家将也算做他们实力的一部分。”
原来如此！
“同样是妻妾后宫，实力强地位就高，这也是约定成俗的。”
就这样，一边闲逛消食一边直播，转眼又逛到了城墙根，这次是另外一边的城墙根。
瞅瞅城头上的摩肩接踵，听听墙内传来的欢呼声，梁开眼睛一亮：“来来来，带大家参观参观强者说了算制另外一种重要表现方式。”
拉拉咻咻，走上了城墙。
城墙内还有城墙。
前面介绍过，城门后会有瓮城，乃是防御首要之地。
靠近星塔方向那座建有议罪营，算是一座活监狱，这里则紧挨兵营，是一座训练场。
光明期各巡营士兵在此间训练，黑暗期则变成了临时的体育馆，而且此刻正有运动会在召开，观者甚多，参与者也甚多，热闹非凡。
当然不叫运动会，大致可以翻译为竞技会，意思差不多。
一大帮人集中起来，进行各种项目的比拼。
短跑冲刺，长跑耐力，举重投掷、射箭格斗……等等等等。
这样的一幕，似乎很现代很违和。
但要知道，古希腊奥林匹克运动会诞生于公元前七百多年，前776年开始至后394年结束，历经1168年，举行了统共293届；
而在东方，秦朝王翦举行过田径运动会；北魏有专门的射箭比赛，奖杯赛的称呼就是这时候出现的；南北朝刘宋，皇帝亲自举办跳高运动会……至于皇家的秋操或者围猎，同样带有运动会性质。
生存压力较大又缺乏娱乐的环境下，出现这种规模化的运动会是很自然的事。
“对这世界的人来说，竞技会还有着更加重要的作用！”梁开并拜拜着咻咻挤上城头，继续解说。
“我给大家介绍过一点这世界的度量衡单位。比如望，几公里，眼睛看得到的距离。短一些是射，弓箭手倾尽全力是一射。一望等于九射。这世界都是九进制，后面若不特别标明，默认就是九进。”
“射之下为投，就是扔标枪。投之下是跃，就是跳远。跃之下是步、拳、指，才和运动没什么关系了。”
“重量的最大单位是举，就是举重；举之下是负，对应一种负重跑；负之下是果，看到那边没？一大帮人围成圈，地上摆着成堆的果子。”
“那不是在卖水果，是在比谁今年种的果子最大最重。”城下的人在尽心竭力的比赛，梁开站在城头指点江山。
“至于时间单位，一天分日夜十八小时这大家都知道了。一小时又分九顿，吃顿饭的时间，差不多就是一刻钟。顿之下是息，息之下是念，念之下是瞬。”
“这里看不到，不过息与游泳相关，而念和瞬，与法师施法相关。”
“以上介绍其实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些单位不是固定的，一射究竟有多远，一举究竟有多重，一息一念一瞬算多久……以每年圣山的大竞技会冠军成绩为准。”
“轰！”梁开这番话音一落，直播间瞬间炸裂。
第52章 异界也有残奥会
前面梁开说，介绍强者说了算制另外一种重要表现形式。
他在那边嘚不嘚的说，大家也在这边不停的猜。
然而猜来猜去，没有一个人猜到答案是这样的。
【卧去！卧去！卧去！】惊呼声不绝于耳，瀑布刷屏。
【以冠军的成绩为准？冠军的成绩每年都变，岂不是说，度量衡的单位也每年都会变？】
【这不是，这不是瞎搞吗？！】
【一直会变的度量衡？这对科学也太不友好了吧？怎么做实验？怎么定值，取量……甚至做了记录，也会因为单位的改变面目全非吧？】
对于现代人来说，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一阵议论硝烟四起众说纷纭。
不过，经过了最初的嘈杂喧嚣，慢慢的网友也冷静下来了。
陈风凯旋：【仔细想想，好像也没那么不可思议，英尺不就是英国国王一只脚的长度吗？所以英语是foot……】
宋夫人：【不光英国，德国定义尺，是量出最早从教堂出来的16个男子左脚的长度，加在一起除以16……一开始的度量衡都很随便的。在技术没产生足够的精度需求之前，其实，统一度量衡还真没那么重要。】
宋在路上：【啧啧啧，不愧是女博士，连这都知道！】
宋夫人：【我也很想装这个逼，不过……是百度啊。】
宋得闲：【你们这些人就会歪楼。不管怎么说，拿运动会冠军成绩当标尺挺有创意的。】
宋电猫爷：【是啊，光发奖杯刻名字有啥意思？整个国家度量衡都是自己定下的，想想很带感呢！】
“带感？”梁开嘿然一笑，“带感的还在后面呢……”
“这片大陆一年一度会有圣山大竞技会，在年底大黑暗期的第一个月，就是八月。唔，这么算算，就是下下个月了。现在是山城选拔，下个月到王都。”
“大竞技会上，每个王国的表现将会直接影响下一年度与别国的交易。”
【什么意思？】网友茫然。
“夺得冠军数量最多的王国，接下来一年与所有参赛国交易，享受额外两成的折扣。”梁开公布了答案。
一阵沉默：【…………】
俄顷。
【卧槽，这是奥运成绩和进出口关税挂钩的节奏吗？】
【太先进了！】
【奥运冠军能决定度量衡，还能影响进出口关税，这可真是逆了天了！谁敢不拼命比赛，哪个国家敢不重视？】
【有意思诶！咱们怎么没这么玩啊？】
众网友议论纷纷，评议久久不散。
见他们议论的热闹，梁开也就不插嘴了。
其实像所有规矩一样，初订的时候往往是好的，有道理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世情变化，要么名不副实，要么干脆名存实亡。
这里也差不多。
就仿佛在地球上，米国一家独大，把奥运会生生玩成了残奥会，成了一场笑话。
圣山大竞技会一开始也是多国承认，十分郑重的，然而随着国力变化，大国操控比赛，把一场盛会变成了单方面谋利的工具，小国们渐渐的就不陪玩了。
要么直接退赛，要么暗中提价，把两成的让利折算进成本……
在这世上混，谁比谁更蠢？
所以到现在，大竞技会表面上仍旧热闹，其实早名存实亡了。
聚会的意义也根本不在制定度量衡，调节进出口关税这些。
不过就不说了吧，今天说的够多的了，嗓子都哑了。
好吧，一切都是心里想，并不需要说出来，可那也会累的……
“今天就先播到这儿吧。”梁开打声招呼打算关播。
事情还多着呢，不说那些远大的目标，项目组把金山级的翻译机做出来了，这世界经史典籍的翻译工作也可以开始了，其中包括雪菜的第二本小说《亡灵随笔》。
似乎只要收集资料，拿眼睛扫描就可以了……
不是那么简单的，因为这世界……有魔法啊。
大多数都是魔法印刷品，光眼睛扫可不够，还得用触分辨。就好象摸盲文，工作量绝不会小。否则就是读汉语没声调，翻译难度直线上升。
幸亏脑波接入仪精度比较高，机械扫描的同时，可以自由构思，扫描结果由程序记录，构思内容留在自己脑子里，一心二用并不耽误，否则梁开说什么也要偷奸耍滑，把这任务滑过去。
构思的内容自然是他的新小说。
如此盘算着，突然耳边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
梁开一阵头疼。
这是乔琳的助手，自己另一位联络员夏芷半，说话柔柔糯糯极是好听的软妹子。
特喜欢听八卦，有事没事就问自己有什么新八卦……拜托，自己不什么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吗？
还是个迷妹，得空就跟自己推销她男神，拜托自己在直播间给男神点赞……
omg，她男神长什么样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点赞？再说了，咱打广告的费用可是很贵的好不？阿里腾讯百度都挤破了头，能是随随便便就赞的吗？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波大，项目组刚签了份协议。异界翻译文库冠名权和版权被腾讯花十点六亿竞到了，以后就叫起点异界文库了，也包括《最后的骑士》和《亡灵随笔》，都会在起点发布。特别通知你一声。】
“说了几次了，不要叫我波大！叫波哥就行了。”梁开呲牙，头更疼了。
他还没关播呢。转发被直播间网友注意到了，瞬间喧嚣重启！
【腾讯买断版权？起点异界文库？我去，这广告做的……真绝了！】
【探索局就这么缺钱吗？连这都卖？】
在路上：【当然缺钱了。强子对撞机前后投资上千亿，后续维护费用同样是天文数字。一个翻译文库卖了11.6亿不错了，也算支持国家建设。】
徐鹏远：【我说，你们根本没注意重点！起点冠名买断还可以了，至少都在咱们这边。你们想，以后波哥开个店铺，被竞标叫做了淘宝，发明个电报电话什么的，被竞标叫了腾讯，logo是一只企鹅……】
这真是太有画面感了！
众人被他说着，眼前赫然浮现了淘宝连锁，腾讯通讯，百度图书馆，工农中建钱庄，移不动联不通信不过车行，中石油中石化地沟油铺，ccav芒果2台周刊……各种各样的招牌logo遍布的画面，情不自禁寒噤连连。
【不要啊！救命啊！那还有法看吗？】
【简直就是历史剧突然冒出网络流行语，抗战剧手撕鬼子裤裆掏手雷，天雷滚滚啊！】
【辣眼睛！太辣了！已经要睁不开了，啊啊啊……】
众网友哀嚎一片，愁云惨淡。
只有小书呆说了句公道话：【你们以为，你们哭，你们叫，就能阻止这件事吗？资本的力量，岂是你们这帮草民能阻挡的？】
这是实话。
众网友：【…………】
愣了一愣之后，他们幡然醒觉，如果说有人能阻止这件事的话，只有一个，梁开！
【波哥，求求你，不要让这一切变成真的啊！】
【是啊是啊，现实已经这么污，就不要流过去污染异世界了！】
【只要你不同意，没人能强迫你的！】
面对众网友的哀求，梁开十分无奈：“可是，我愿意啊……”
【…………】
【纳尼？为什么？】
【波哥，你要成为金钱权力的奴隶吗？你现在不缺钱吧？再说了，金钱，权力，对你现在有意义吗？】
梁开正想回复，耳边夏芷半喝声响起：【波大！停下！回头！倒退十步！】
？？？
什么情况？这么直接的命令还是第一次接。
梁开心中打个问号，不过本能的照夏至半说的做了。倒退十步，来到了擦身而过的一个小小的地摊前，这时候才有空回答众网友的激辩。
“这辈子可能回不去了。所以……能在异界看到些熟悉的东西，感觉应该也蛮好的吧。”
【…………】
第53章 结结实实被玩了
墙角团缩着一个灰皮的小姑娘。
那么的灰。被原本是黑色，已经洗到发灰的破烂衣服包裹着，再加上昏暗的光线……要不是刚好停在这里，根本看不见。
小姑娘前方是仿照别人铺开的摊位，一张同样灰扑扑的兽皮上摆满了奇形怪状的石头。
不过看她满脸怯懦，叫卖都不敢喊一声的表情，可能还是第一次练摊。
“小妹妹，这是你的摊子？”梁开尽可能平和的说，怕吓着这干瘦的孩子。
【波哥，你这口气，像要诱拐小孩子……】网友们嘻笑。
不过，灰皮小姑娘倒不像表现的那么弱。瞪着大眼睛怯生生的看梁开，抿嘴点点头：“叔叔，你要买吗？都是很好看的石头。”
还真是石头？她自己也知道。梁开无语。
叔叔的称谓他没在意。这边的身体小，他灵魂的年纪大啊，叔叔也差不多了。
倒是咻咻在意：“你应该叫哥哥。”
学外语的孩纸，总会在意一些无谓的细节。
纠正完得意的看梁开，明显希望得到表扬的样子。
梁开趁机揉揉她软软的脑袋：“没错，是哥哥。”
转向灰皮小姑娘：“多少钱？”
心中琢磨：夏芷半叫住自己为什么？日行一善吗？
他倒是不拒绝。只是，这世界可怜的孩子值得可怜的对象多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孩子？跟她的男神很像？跟她男神的亲属很像？
不由自主盯着灰皮女孩细瞧起来。
灰皮女孩还挺漂亮，模样周正，眼睛大大，触梁高挺……
夏芷半：【波大你琢磨什么呢？看她的摊！她摊上的东西！】
摊上的东西？竟然是因为这些破石头？梁开纳闷，转移视线低头仔细瞧起来，不过是些石头啊，骨头啊，雕刻的很粗糙……
等等！他猛然意识到了问题。拿起一块“石头”，仔细认真的端详起来。
确实是石头，沉甸甸的，暗蕴黑光，甚至有点像金属；也确实是骨头，长相很容易分辨；但似乎……不是雕刻的，没有雕痕磨痕，十分天然。
不是雕刻的，怎么会有石质的骨头？
异世界存在这样的异兽也说不定，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地球上就有的可能——化石。
“这些骨头都是化石？”梁开难以置信的问。
【可能是吧，所以要你仔细研究一下。】项目组也拿不太准，【不过当初看到台阶山城的地形，组里专家就怀疑，那是沉积岩的分层现象。现在看来很有可能。】
沉积岩两大特征，分层，化石。
地球上有化石很正常，这异世界，完全陌生的宇宙竟然也有，就比较意外了。
既然有化石，会不会有煤？会不会有石油？如果有，凭地球上的科技，立刻开展工业革命都是可以的，虽然微观的层面很多不同，这世界在宏观方面和地球还是很像的……
这影响可就大了。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这些石头是在哪儿发现的？”梁开继续诱拐小女孩。
灰皮小姑娘却很机警：“你买吗？”
“买，我买！多少钱？”梁开掏腰包。
“两个铜锭。”灰皮小姑娘眼珠一转，报了个数字。
铜币是最小单位，一铜饼九铜币，一铜锭九铜饼。
“这堆石头，竟然要七八十，七八十，七八十……”咻咻扒拉指头算起来，不过以她的数学能力，“竟然要这么多团子？！肉都能买好多了！”
虽然穿越一年多，她的货币计量单位仍旧是草原单位制——食物。
于一堆破石头，这绝对算高价了。当然了，化石肯定算便宜的。
梁开没还价，爽快付钱。刚想继续盘问，不料小姑娘接了钱一转身挤进人群，摊子都不要了。
人群中传来她兴奋又机警的声音：“你是那个魔术师，我认得你！你还想要这些石头？我下次再带给你！只收你半价。”
梁开：“…………”
直播间欢声笑语一片。
【波哥被玩了，被一个小姑娘玩了！彻彻底底玩了！】
【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吃瓜观众表示喜闻乐见！】
【别看姑娘岁数小，套路深啊。她说给波哥半价，其实就打算卖一个铜锭吧？收下两铜锭是连预付款都算上了。下次直接完全不给跟踪的机会……】
叫做frozing的网友的一番分析，引来了网友又一波热议。
【卧去卧去，被这么一分析，忽然发现自己的智商不够用啊！】
【我也是诶，急需充值！】
网友们哄然大笑的时候，小女孩早没入人丛不见，她身形瘦小，钻进人群就好像小鹿进山，转眼消失在丛林。
梁开笑了，森森的笑了。
这小丫头有意思诶，真的有意思！
相比赶鸭子硬上架，可能……正在胡天胡帝的魔术意魔术秀夫妻俩，这小丫头他才真想收呢！
可是……人都跑了怎么收？
还不好办吗？“咻咻，把她抓回来！”
“好！”咻咻兴奋的点头，最喜欢这样的命令了！
手中凭空一段长绳，一甩勾中墙头，“踏踏踏……”简直就是飞檐走壁。
灰皮小姑娘虽然机警，毕竟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哪里比得过兽族出身天生敏捷，又经过马戏团后天锤炼的咻咻？
两秒钟不到，咻咻居高临下找到了人丛中的目标；就算身形再小，穿过人丛还是会留下痕迹的。
又两秒钟，咻咻掠下墙头直扑人丛。
前后十秒钟不到，小姑娘可怜兮兮被拎着衣服提到了梁开的面前。
若是追捕别的目标，梁开真舍不得让咻咻上，担心她受伤。眼前这，简直就是放猫捉老鼠，杀鸡用鸡刀，合的不能再合。
小姑娘两眼呆愣，似乎还没从天旋地转的逆转剧情中清醒。
不过也只是一秒钟。
下一秒，她猛然脸一塌，嘴巴一憋，泪珠滚滚而下，然后……然后哭音就被按进嘴巴，卡在嗓子眼了。
被这小丫头玩一次是大意，玩两次，可就是智商捉急了。
“马戏团花了两个银币买你！合同白纸黑字墨都没干呢？你就想跑？”梁开板了脸，厉声喝道。
“喵呜？”咻咻萌脸呆愣。
来去穿梭的背景墙本来被骚动吸引了注意，听到这话，都摆正姿势继续龙套了。
这种事在这世界不要太多。
！！！小丫头如被雷击！
她挤出眼泪，运气于胸，就是打算污蔑梁开是人贩子，吸引众人围堵趁机好脱身的，哪想到直接被法术反制？
她的确很机警，机警的超出了年龄。但和经过了地球上各种诈骗诱拐手段洗礼的梁开比，还嫩了点。
不，我不是，我不是……她很想争辩，然而咻咻抓住了她的胳膊，梁开捂住了她的嘴，以力场之手。她挣脱不了，也出不了声，急的灰脸发红，倒好像是被说中了羞惭难言似的。
【哈哈哈，波哥，你真打算诱拐小孩子呀？】
【关门放咻咻殿！污蔑人家是奴隶！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子，波哥你是不要face了……】
众网友忍不住嘲笑。
梁开浑不在意。
台阶山城不算大，就算放跑了，十有八|九还能找到。可那样就失去震慑的效果了。
“跑不跑了？”
小丫头拨浪鼓摇头。
“叫不叫了？”
继续拨浪鼓摇头。
看着她被吓坏的样子，梁开暂时满意。“姑且信你一次。再哭再叫，真把你抓起来卖了。”点点头示意咻咻松开，自己也放了手。
“叫什么名字？”
“诗诗。暗豆诗诗。”小姑娘怏怏的答道。
前面说过，暗豆是一种普遍种植的寄生作物。黑暗期前在大树边种下，黑暗期会飞快攀爬成长，开花结果。
自然也是十分普遍的一个姓氏，类似地球这边的狗剩、狗蛋之类的。
“真的？”梁开怀疑追问。
“我，我也不知道……”还真是假的。
第54章 化石？魔骨？鱼饵？
小姑娘原来是个孤儿，自己都不知道身世。打记事起就在流浪。
幸亏这世界物产丰富，光明期山中水中很容易寻到吃的东西，到了黑暗期，进城蹭点剩汤剩水勉强也能度日。
岁数渐长，怕被人欺负瞧不起，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还真不能说是假的。
在梁开的威逼利诱下，小姑娘苦涩的将前情道来。
听的咻咻怜悯之心大起：“波尔不要欺负诗诗了，不然，不然咻咻生气了。”母鸡一样把诗诗护在身后。
梁开又何尝不怜悯？然而本能告诉他，事情没这么简单。
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想在这样的乱世生存，光能找到吃喝可远远不够？
而且陷入危机的应变，再聪明的孩子也很难凭空学会，除非有人教……
稍作思索。
梁开掏出两枚银币，在小姑娘眼前抛掷起来。
“我抓你其实没有恶意。只是这样交易太慢了。这些石头我需要很多，很多很多！”
确实需要很多！
意识到这些是化石，梁开第一个念头就是，搜集起来！整理出来！建一座化石博物馆！
到时候，自己就过上不用做事光数钱的生活了！可比表演魔术轻松多了。
何况研究这世界的生物必然要研究进化史，研究化石；要启蒙科学，推进某些思潮的发展，化石证据的存在同样重要……建一座博物馆正可以一石三鸟。
顶着化石专家的帽子，以后搞生物学实验室也是顺理成章。
干什么都需要切入点，眼前这，无疑是极好的机会。
“这份其实是一个铜锭的吧？你把下次的钱都算进去了。我先买两银币的，如果货色好，还要更多！”
小姑娘眼睛一下亮了，脑袋随着蓝色钱币摇摆。
不过也就一下，便黯淡下来：“不行的，还有别人要呢。这些石头不好找的……”
“还有别人要？”梁开感觉到了危机。不过又怀疑，不是这小丫头撒谎要抬行情吧？
“真的。”看在钱的面上，暗豆诗诗难得真诚。
“这批货其实是别人订的，以前交易都没问题。可是今天交货却没见到人，我只好……”
原来如此，怪不得会有这个奇怪的摊位。而小姑娘对交易规则的把握，也超出了这个年龄该有。
“你们多久交易一次？”
“光明期的话，三天。黑暗期出不了城，就没了。这些是这个月最后一批。”暗豆诗诗低头看着一堆化石。
这个月最后一批，也就说还有以前的月？看小姑娘表情，不似说谎。
“这样吧。”梁开换了个方式，“我出钱，你们可以雇更多的人一起找。多出来的我全收。”
小姑娘不是一个人。
看她盯着化石梁开猛然惊觉，她一个小姑娘，根本背不动这么大一包。
这世界的化石和地球上并不太一样，颜色较黑，透着金属光泽，分量额外沉。
意识到这点，梁开很快发现，人群中间，隔三差五的便有小脑袋探出，穿着和暗豆诗诗差不多的脏破衣服，警惕的看着他和咻咻。
不知不觉间二人竟然被包围了。
诗诗思索了一下：“先付定金！你是马戏团的，不可能一直在这。”
“我人不在了，钱可以在。”梁开把两个银币丢给她，挥手招呼人群里的小不点，“帮我把这些石头送回家。”
显然不是个个孩子都像诗诗这么警惕的，见了招呼见了钱，兴高采烈，七手八脚一拥而上。
所以负责卖的是诗诗而不是他们吧……
换成他们，分分钟被梁开卖了还倒帮着数钱呢。
根本没用多久梁开就从他们口中套出了底细。
他们果然是有组织的，但不像波尔以前似的小偷小摸，以打零工为生，叫卖报纸，发传单，农忙时爬树摘果，钻大人进不去的烟囱下水道做清理，诸如此类……
在河滩翻化石则是这两年一直有的任务，别的活儿忙完了就会顺便做点。
时间也暴露了，地点也暴露了，诗诗大声喝止让他们闭嘴都没有用。
看着小女孩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梁开忍不住偷偷的乐。
石头多，人更多，七八个孩子加上梁开和咻咻，不费什么劲就把至少百十斤的化石搬到了马车。
旅馆三层阳台，东方拒老脸探了出来，瞪着昏花老眼：“小子，你那搬的什么？”
边上冒出了雪菜，同样一脸好奇。不晓得这二人在阳台捣鼓什么。
雪菜年轻，眼神好，一眼瞧出了端倪，好奇变错愕：“波尔，你搞这么多魔骨干什么？”
“果然是魔骨。”东方拒嘀咕，“老夫就觉得不对劲。”
魔骨？梁开一愣。这些化石是魔骨？
魔骨是什么他没见过，但至少听说过。
传说那是入侵人间的强大魔物遗下的尸骨，拥有迥异人类的魔力。
几百年前，曾经流行过借助魔骨，召唤上古魔物的召唤术，十分之强大！
但魔骨的力量不是那么容易驾驭的，虽然暂时强大，用不了多久，召唤师法力往往就被腐蚀，身体精气为魔骨夺取，或者英年早逝，或者发狂发疯陷入疯魔，制造了很多人间惨剧。
甚至传说，亡灵天灾就是魔骨禁术引发的。
那之后，魔骨召唤术就成了禁忌，而魔骨也成为修行者避之不及之物。
卧槽！卧槽！雪菜和东方拒如此笃定，应该不会骗自己。
这些玩意儿，就是要人命的魔骨？自己刚刚才做的化石博物馆的梦呀！梁开“蹬蹬”拉着咻咻飞快倒退。
大草原来的萌物似乎不知道魔骨是什么，更可能是没听懂魔骨两个字的意思。
咽几口唾沫，猛然梁开又上前几步，把诗诗一帮小子也一个个往后拉，一直拉到院墙边。担忧的看着这几个孩子。
他们干这活半年多了，有事没事就去找魔骨，不会已经感染了吧？诗诗长的那么灰，是不是被辐射的？
雪菜看出了梁开的心思，忍不住笑，为他滑稽的动作夸张的反应：“放心吧，魔骨也没那么邪门。普通人据说不太受影响的，越是强者影响越大。”
好像，似乎，是有这种说法。梁开“噗通噗通”跳的小心脏慢慢平复下来……
猛然他脸色一变，大变。
转向了诗诗：“跟你们买魔骨的人是谁？”
诗诗抿嘴不说话，这是她的职业道德。
“这些不是普通石头，是魔骨，听说过吗？你们天天去找这些东西，随时可能送命的。”
一帮孩子脸色变了。魔骨，他们听说过的。
不过危险并非关键。关键是，能够如此肆无忌惮收集魔骨的只有……魔族。魔骨是上古魔兽的尸骸，散发的力量唯独魔族能够抵抗。
而且，之前一直交易顺利，直到今天，这个月的最后一次交货却出了问题……
刹那间梁开便想到了，前夜议罪营那个潜伏在暗中，到最后也没找到的魔族念师。虽然灵魂莫名奇妙钻进了自己的身体，用膝盖想也知道，那顶多是一个分身，不可能是本体。
嚣张的鸟影不过是意念的投射而已。
前晚出事了，风声变紧，所以今天的交易被迫取消了。正好对得上啊！
“我，我也不知道收货的是谁，每次都是送到不同的地方。可能，可能我们老大会知道吧？”诗诗无奈道。
这事完全超出能力了。梁开果断问东方拒：“团长去哪儿了？”
“团长……她不是一直跟着我们吗？”咻咻纳闷。
“在这儿呢。”菲米娜懒洋洋的声音从后响起。
梁开先是一愣，然后一身冷汗。
卧槽，自己原来一直有危险！撞破念师阴谋的事情还没完呢。
也是，那念师恨自己恨的不要不要的，随时可能展开报复，所以……菲米娜把自己当饵撒出去了，希望能钓鱼上钩。
太阴险了！太狡诈了！太刺激了！
第55章 迟来的讲解
“好的，给大家讲解一下魔法。这么些天了，大家一定很好奇吧？”
雪菜效率超高。
梁开和咻咻在外面绕了一圈，她的搜集工作便完成了。
魔法的起源、历史、发展、分类、基本原理……分门别类，一应俱全，在桌上摞了几尺高，估计都是直接从星塔图书馆搬来的。
梁开一边用眼用触扫描，一边直播。
直播间里，众网友喧嚣嘈杂，讥声四起——
【波哥，才发现，你胆子跟鸡子一样小！】
【别人都去拼命，搜捕魔族念师了，就你一个人怂了，强烈要求留下，你害不害臊？】
【拼命？不要侮辱拼命两个字好不？不过是发现了念师的线索，不一定有正面冲突呢。】
【就算正面冲突了，有城防军，源晶家的保镖，肯定还有黑白会……也轮不到波哥你上吧。】
讲解魔法奥秘，大家是挺想看的，可与之相比，大家更想看抓捕念师啊，那才惊险刺激呢，说不得还能见到魔法大战。真正的大战啊！比好莱坞特效还真的！
可不想看他演示什么魔法，这个啥时候不行？
关键是，他亲自找到了线索，这个时候，正应该顺藤摸瓜顺流直下啊！
所有人都去了，他一个人寻死觅活坚决不去，甚至还不让咻咻去，就好像写书的挖了坑不埋，说相声的系了包袱不抖，把人的胃口高高的吊起来就是不满足，忒不专业忒不地道！
“不去，坚决不去。本座算了一卦，今日不宜出行！”
“我要去了，被流弹误伤误杀你们包啊？”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圣主不乘危而徼幸！”
梁开也不谦虚，直接坦诚，没错，咱就是胆小，不去，坚决不去！末了还拽了句文。
第一句第三句谁都听过，但99.9%的人都不晓得还有第二句第四句，更加不知道，这段话是这么连的。
大多百度了一下才明白意思，同时发现，原文根本不是这样的，是梁开自己把第三句插在了这儿。别说，一点儿也不突兀，不管是句式还是意思，竟然天衣无缝。
【卧去，波哥你这古文功底，牛逼啊！】
【不要被他转移了话题，说的是搜捕念师的事。】
【哦，对……】
一段小小的插曲之后，直播间焦点还是回到当初。
【其实，波大，你完全可以澄清，说项目组要求你这么做吗？】看着直播间瀑布刷屏的汹汹民意，作为新人的夏芷半不免有点紧张。
“澄清什么？”梁开波澜不惊，“上面不要求我也会这么做。甚至，上面要求我去，我都不会去的。你就这么跟上边说。”
夏芷半：“波大你真耿直……”
耿直？
一来确实胆小，梁开不惮于承认。这世界太危险，能躲开点就躲开点吧。
二来，他是以此告诉菲米娜，自己不想也真不适合当黑白会，让她别老打自己主意。
三来，顺便告诉众网友和项目组。合理的要求自己会满足，涉及身家性命的，恕不奉陪。
放到原来他真不在意，安乐死申请书都填了，还在乎小命？
可现在，回家的希望有了，这方世界的“亲人”也有了，他怎么敢怎么能不珍惜小命？
我怂我认了，我怂我知道，你们咬我啊？
别看网友天天看直播，梁开一举一动都在眼里。看电视和演电视绝逼是两回事，当事者的盘算心情，围观者不过是雾里看花罢了。
“这个世界什么都是九进制的，时间，长度，重量……魔法也一样。”
“从一星到七星是普通魔法，再往上是禁咒；法师等级同样，最上两级是使徒，黑暗使徒光明使徒，大致这么翻……要完整表述出这两个职称的意思，得跟清朝皇帝的谥号那么又臭又长了。”
“哦，对了，有句俗语，天有七星，人有七层，八|九其上，如光暗行，大致这么翻。”【九进制其实没有九的，呵呵】
完全不搭理直播间的鼓噪，梁开自顾自解说起来。
“意思就是，普通法师的战斗力就像天空的七颗亮星，是远超常人的。到了八级九级，则就像太阳神和黑暗神了，又是不同的境界。”
“这里的七颗亮星，等同于我们的金木水火土五星。目前还不晓得它们是蓝木行星的卫星，还是蓝太阳系的行星？根据项目组推算，卫星的可能性较大。”
蓝木行星是项目组对巨大木星的官方定名；整个星系则被称为蓝太阳系；而这方宇宙，叫做蓝界。
又有官方编号一三三，意思是穿越实验以来，发现的第一百三十三号宇宙。假如能够确认所有穿越过的宇宙都不曾重复的话……
“每一颗亮星都有特殊的意义，分别代表着火焰、风暴、洪水、规则、冰霜、云霓、阴影的力量。哦，有点扯远了，回正题。”
“根据专精魔法的功能性，法师又分为力能师、气象师、元素师、幻术师、拟态师、召唤师、医师、附法师、星象师、炼金师、空师、命师、念师、魂师、死灵法师……另外还有跟专业技能结合的，比如说药师、制甲师、源晶加工师、锻造师等等。”
“资料有点多，我也没太搞清楚。应该有些是高级职称，有些是低级职称，层次不同。”
梁开自顾自直播。
众网友一开始鼓噪抗议，时间久了，得不到半点回应，有人怀疑，梁开早把聊天室界面关了……
慢慢的也没心气抗议了，听着梁开的解说，倒也听出点味道来。
“所谓力能师，就是精通力场系技能的。可以给自己和友军加护盾，隔山打牛，擒龙控鹤之类。说是法师其实更像战士……哦，后期掌握了力场箭技能，又像弓箭手了。”
“很不幸，我的天赋就点在这儿了。力场之手是力能师的最基础技能。”
【这个设定倒是蛮别致的。】
【像战士和弓箭手的法师……清新脱俗啊。】
【不过，波哥你的天赋点在这儿确实……没什么看头啊。】
“气象师可以制造**雷电雪雾烟霞，偏范围向，等级低了只能表演，等级高了则是战略级武器。”
【这个分类也挺少见……】
【似乎那个叫黑天咪咪的家伙，就是气象师吧？】
“元素师偏向破坏，能够控制各种不同的元素，地火水风之类。”
【唔，终于有传统型的了。】
“拟态师可以模拟其他职业或者魔兽魔族的能力。比如，暂时获得魔族血脉，增加魔法抗性，获得红外视力、超常听力、异乎寻常的**力量速度平衡等等。”
【又没听过，刚刚表扬了一句……这世界怎么全不照常理来呀？】
【怎么没听过？见识少憋说话。波哥，你肯定翻错了，这分明是dnd的变化系吗。】
梁开在那边解说，这边网友就一句一句的点评。
分类讲完，然后是魔法原理——
“魔法本质是要素的叠加。”
“比如力场之手，最简单的一星魔法，由两个要素组成，第一个是……”梁开比划了一个手势，配合冥思和简单音节的吟唱。
“这是力场。然后……”梁开又比划了一个手势，换了一种冥思和吟唱，“这是思维遥控。”
魔法的力量凝现，在梁开的控制下抬起了桌上的杯子。
“两个要素组成了力场之手，也可以分别组成其他魔法。就好像……字母和音节组成了有意义的单词，不过明显比那复杂的多。不管是数量还是组合方式。”
第56章 要素！多面！回路！
“这里的人往往天生自通一个甚至几个要素，不过要施放魔法还得勤学苦练。因为越是厉害的魔法，需要的要素越多，越不可能先天掌握。根据资料……”
“一星魔法两到三个要素；二星魔法四到五个；三星魔法六到八个；四星九到十三个，五星十四到二十一……”
【斐波那契数列！】立刻有项目组专家插嘴。
“嗯。”梁开点头，继续讲解，“禁咒级要素数量甚至轻松破百！而且每种要素还有不同的激活方式，更可能翻来覆去被触发数次，以至于禁咒的施法时间长达几十分钟几个小时，甚至听说几天的都有，和低星魔法绝不单单是要素数量的区别。”
要素，又一个全新概念！
众网友纷纷热议起来。
项目组专家则据此飞快计算，各种矢量转换场域推演。
其实他们一直在算，无奈之前提供的资料太少，又走的野路子，就好像给出的方程未知数太多，根本不可能得出答案。
现在增加了求解条件，以他们的能力，配合火力全开的国产超算——
【分段的！原来是分段的！】
【第一要素形成共鸣反馈，然后才是操作。】
【不闭合的场域肯定会无限发散，不可能形成稳定的控制力。】
【不垂直但稳定闭合的模型有哪些？柏拉图正多面体？阿基米德多面体？开普勒立体？戈德堡立方体？还是晶格结构？啧，从来没在矢量场中进行过类似的推演呢！】
【卧去去，不同的模型代表着不同性质的力量，岂不是说，岂不是说，当初柏拉图几乎是对的！只不过没体现在地球上，反倒应在异世界了。】
【难道说，难道说他是穿越的？】
专家们兴奋激动，各种奇思妙想脑洞大开。
“靠，你们说人话！我听得懂，别人可未必。”梁开忍不住吐槽。
【哦？你听得懂？】有专家十分不信。
这是“斐波那契数列”的专家，刚才梁开不假思索的接茬，他就觉得梁开是在装逼，这时候忍不住为难了他一下。
“柏拉图正多面体五种；阿基米德多面体十三种；开普勒星形立方体四种；晶格结构一共七个晶系十四种形式；戈德堡立体主要用来研究病毒结构，并非规范的严格意义的立方体……”
“你们是在讨论，假如不是正六面体的垂直转化，魔法仍旧能够形成稳定闭环的可能性。”
“而这刚好与当初柏拉图定义正多面体的情况类似。他认为，正四面体代表火，正八面体代表空气，正二十面体代表水，正立方体代表土，正十二面体以太，代表天空。我的力场系经过你们推演，是遵循哪种结构转化的？”
梁开很随意的讲解起来。
专家们：【…………】
众网友：【…………】
这些知识科学家们懂正常，于普通人而言那就是天书，梁开一个网络写手竟然如数家珍？画风明显不对啊，一时间竟被镇住了。
卡卡：【哈哈哈，波哥你这个逼装的满分！】
立刻有：【我打九十八分！扣两分是怕你骄傲。】
王若舟打赏了主播66根大拇指。
风起云涌打赏了主播666。
梁开的老读者，写手时代的忠粉们全乐了，嘻嘻哈哈笑成一团，一波热情的打赏。
为啥？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吗？这波设定梁开在最近的一本小说《超凡者游戏》里用过的，相关资料肯定查了不少，顺手就把逼装了。
“必须的啊。有逼不装，就仿佛有逼不上，多浪费啊。”
【污污污……】
有了梁开的资料，专家全力推演配合超级计算机的力量，短短不过几分钟时间，第一波结果就出了。
力场系是正四面体式转换。
激发之后，未命名形式的二级转换夹角大约109°28′，经过同样角度的三级转化，形成完整的闭合反馈回路。
同时伴随着类似lc震荡电路的选频效应，将需要的频段反馈放大，不需要的频段自然弱化，维持着力量的方向性与能量强度。
必须感谢异星人成千上万年进化来的生存优势——触。让梁开能够直接窥见能量场，看到能量转化的过程，否则一切都只是空猜罢了。
这些还并非全部。
就像之前说过的，同样的要素也有不同的触发方式。
当力场系的力量要及远，是如此激发的，当表现为防御术或铠甲术，就是其他的激发方式了——
力场能量从一个顶点，同时沿着四面体三条边线前进，在四面体的底面上形成抗拒的力量。
这时要求的就是平衡，是均速，是三条线的齐头并进，和力场之手技巧完全不同。
肯定还有其他触发方式，比如同时两线的，或者延展之后空间回路别出心裁的……
这就需要更多的调查研究了。眼前的资料不可能是全部，异界魔法发展了这么多年，相关知识绝对不止这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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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开为众网友直播魔法的同时。
山城二层后街。
两队城防士兵敬畏的看着血色面具的女人。
假如说，之前的忌惮纯粹是因黑白会不黑不白的名声，这一路走来，他们更惊惧的则是黑白会的办事效率了。
明明是没有关联的线索——十几个随机的不重复不交叉的交货地点而已。
独门手段感应追踪，左邻右舍的证供推理，配合简直无孔不入的监控记录……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他们就顺藤摸瓜逆流而上，有三条线索追溯成功，而且指向了同一个目标。
一条线索可能出错，两条也有那么一丁点误判的可能，但是三条……
“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菲米娜黑刀一挑，动作艺术体操般曼妙舒展，将胖墩墩的店老板手中短弓挑飞，白刀顺势压住了这厮的脖子。
“七节树风，四十一岁，三星猛士。军中斥候，有多次立功记录，最高做到过副旗。三年前因伤去职，用积蓄开了这间武器铺。”
“在我们的名单上，你记录良好，是功勋卫士，倘若战斗失去控制，在恢复旧职重新征召入伍的第一序列；黑白会若有需要，也会第一时间与你这样的合作。事实上，我们有过多次合作，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待身后士兵齐齐抬起劲弩瞄准了胖子，菲米娜收起了白刀。
“告诉我，副旗，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样一个功勋卫士投靠了魔族？”
“你胡说！你这是污蔑！绝对的污蔑！”七节树风情绪激动，手舞足蹈试图争辩，然而被左右携手压制，“我不一定忠于公国，忠于王室，但我永远忠于人族，忠于我的同胞！”
在左右压制下，胖子老板手按右胸，摆出士兵效忠的军礼。
“永远忠于人族，忠于同胞？”菲米娜冷笑，“不要说收集魔骨只是你的兴趣，或者锻造兵器的需要，那都是违令的……昨夜议罪营出事，一营囚犯被魔族控制，今日你们的交易就紧急中止，这难道是巧合！”
“更别说三个交易地点，你都不早不晚出现过！这还只是调查过的三个，没调查的相信还有更多！这又是巧合？”
七节树风胖脸骤变：“你是说那几次交易？”
意外？震惊？疑惑？坚定？诸如此类的情绪瞬间在他脸上浮现。
深深呼吸几口，他恢复了平静，昂首挺胸：“假如是那几次交易，我……无可奉告。”
第57章 没有供词也是一种供词
审讯者走出了刑室。
刑室内，七节树风惨烈的呻吟声还隐约可见。
几名官员同时抬头看他：“怎么样了？”
“什么都不说。”审讯者吐了口气，“手段还没上完，不过……我做这行也很久了，一个人会不会招供，多久会招供，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
“还是多想想别的办法吧？”
言下之意，不太可能从七节树风口中得出什么情报了。
几名官员面面相觑，皆是无奈。
他们来自各个系统，星塔、防卫军、议事厅……
城中混入了魔族奸细这是大事！山城表面风平浪静，歌舞升平，暗中不知道多少人为此事奔走，两天没怎么合眼了。
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难道到这儿要断了。
“不知道黑白会对此，有什么办法？”短暂的沉默，有人看向菲米娜。
“我说过了，黑白会精擅搜魂秘术，让活人开口，让死人说话，那都是谣言……”菲米娜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不过，有时候没有供词也是一种供词。”
她若有所思的摆弄着破魔黑刀。“七节树风身上的魔族气息很淡，淡的……可以说没有。绝非受了魔族魂术控制的。”
“要么，他维护的人不是魔族，要么……他根本不知道维护的是谁，和对方没有近距离接触。”
“虽然无法想象，回想他被抓的反应。我让你们查的东西怎么样了？”最后一句问的推门而入的黑白会。
“查到了。”黑白会点头，目光迅速扫视了一圈。
“这个时候了，黑白会办事还要藏着掖着吗？直接说！”菲米娜叱道。
来者抿了抿嘴，勉力开口：“据调查，七节树风十七岁入伍，最早做的是南海分守的贴身护卫，五年后下放军中，历任副队，正队，副阵，小旗，以副旗退伍。”
“军中袍泽知交很多，有过命交情的也很多。但是能让他在完全清醒，家属也未受挟持的情况下，对涉及魔族的案情不置一词，不吐露一个字，对象并不会太多。其中可能性最大的便是……南海分守。”
“胡说！”
“不可能！”
“你们这是污蔑！”
话音一落，屋中炸了锅了！
几名官员，不论身属何方，齐齐跳起抗议。
南海分守在台阶山城任职已近十年了，治军甚严，待人宽厚，威望极高。最重要的是，功勋卓著！
尤其三年前，有魔族传送门开在了附近，高阶魔族不断涌现，战力强横，魔族阵容迅速壮大，固化传送门的速度也超乎想象。若让魔族得逞，接下来定然是生灵涂炭，赤地千里。
若不是南海分守当机立断，正面攻打之余派一支敢死队突入魔族腹地，引爆了整个传送门，台阶山城或许已经不在了，就算在，也不再属于公国，而是魔族占据之地了……那一战，甚至还牺牲了他的准女婿。
“所以，你们都觉得南海分守是清白的；黑白会的判断出了错？”菲米娜丝毫不急，环视一圈慢条斯理问道。
“没错！”
“正是。”
“台阶山城很多人可能是奸细，和魔族有勾结，独独南海分守，这么怀疑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很好。”菲米娜点头，“恭喜你们，成功把自己放进嫌疑名单了。”
“啪！”一拍手。屋外士兵迅速涌入，手中劲弩对准了几人。
几人失语：“……”
万万没想到黑白会是这么雷厉风行的。
包括刚才来汇报的下属都是目光一凛，完全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埋伏在门外，从哪儿调集的。
“几位，以前是英雄，现在未必也是；以前不是奸细，现在未必不是。黑白会遇到这样的事也多了，受了魔族秘术控制，至亲被魔族裹挟，甚至自己不知情，完全是被魔族诱导……”
“这次什么情况我们不得而知，所以要查，要弄清楚，没人可以例外，哪怕是功勋分守！”
“你们却查都不让查，哪怕王室，也不是这么办事的！”
挥手命令士兵将众人绑入刑室，菲米娜长身而起，来到旁边的房间。
有人早等在房里。
“好了，三帆议长，南海分守勾结魔族证据不足无法进一步调查，但与地方官员勾结、阻碍调查证据足够充分了，准备动手吧。”
分守管军，议长管民，星塔管修行，这是此间城市的基本模式。
但基本模式之外总有特殊模式。
三帆千望苦笑一声，点点头。
这样的证据简直就是强词夺理，不过是辩解了几句，还不是本人，是别人随便说了几句，就成了阻碍调查，成了军地勾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可是，他还不能拒绝，没法拒绝。
首先，菲米娜的证据虽然不足，理由足够充分。
对南海雷夫特的怀疑其实一直都有，陆陆续续，绝不限于今天。只是缺乏一锤定音的罢了。只要能进入南海家，相信找到不难，只是顺序问题而已。
其次，他也是黑白会，虽然只是外围。
铲除人奸，杀光魔族！这是黑白会的最高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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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分守府。
作为台阶山城最高军事长官的府第，面积绝对不算大。
因为城市越大，需要建设的防御体系就越大，和地球上摊大饼似的城市开发完全不同。
哪怕到了他这样的位置，也没法无视。
面积不能大，就只好往上下了……
地上七层仅比星塔低两层，地下还有三层，没有多少豪华装饰，多是幽长的旋梯，能够抵挡某个级数攻击的坚实厚重的墙壁，平时是装饰紧急时候可以作为射击孔或者逃生通道的窄洞。
简直就是把城墙的内部防御体系搬到了家里，逼仄的空间幽闭症患者一秒钟都呆不下去。
“分守，七节树仍旧没有消息。议事厅那边倒是有点动静了，似乎三帆议长正在召集议员，不知道要干什么？那帮黑白会也在。”同样简朴简单的客厅里，巡防总旗详尽的汇报。
南海雷夫特闭目听着，最近两年迅速变白的发须微微颤抖，仿佛睡着了。
直到幽然一叹：“唉，该来的总会来的！”一瞬间似乎又老了几岁。
“分守？”巡防总旗疑惑。
雷夫特挥挥手：“你且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
又转向自家的亲兵队长：“带人守住大门，能拖多久拖多久。”
说完，他颤颤巍巍站起，走向了通向地下的通道。很快身影消失，只留下沉重的脚步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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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家。
地下四层。
除了府中极少数人，无人知道南海家还有这一层。
和上几层兵营、藏兵洞般简朴简陋刚直的风格完全不同，这一层透着数不尽的柔美奢华。
地上铺着厚厚能沒过脚面的绒毛地毯，墙壁天花是绚丽织锦般的壁画，东面是朝阳，西面是落日，天空横亘着巨大无比的父星以及光环，仿佛将天空搬到了地下，美轮美奂。
而且跨度极高，空间极阔，墙上更是挂满了源晶魔法灯，将一片地下空间照的亮如白昼。
若说和一圈超级奢华的装修有什么不合的，也就是房间之前，横亘着的一排上插天花板下插地面的栏杆了。
好好的房间被这么一隔，看上去竟有点像牢房了。
蓝的栏杆闪烁着灵光，那依稀是……魔法的闪光。罩膜般的隔离层在栏杆上时隐时现。
这竟就是一间牢房！极尽奢华极尽铺张的一间牢房。
南海分守老态龙钟的行到牢房之前，语声低沉：“阿静，爸爸恐怕……没法继续保护你了。”伸手向后，拨动了墙上一盏魔法灯。
一阵机括响声，墙壁滑开，黑黝黝的洞口出现。“这条地道通向地面。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走？”房间里响起悦耳的声音，“你还没死？你们都没死，我怎么走？！”
第58章 南海家女，魔骨骷髅
奢华房间里，青丝缠颈，黑衣罩体，一身标准服丧打扮的女子宛如鬼魅般浮现。
声音虽然悦耳，充满憎恨怨愤；
面容虽然姣好，身段无尽风流，却被熊熊怒火包围，以至于扭曲边变形，如同幽魂冤鬼。
“阿静，要爸爸说多少次。山林他是自愿的……”
“闭嘴！就算他是自愿的，也是被你逼的！因为你看不起他官职低微，看不起他没有家产，看不起他实力平庸……”
“还有骑营那些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想什么。一个个都觊觎我的美色，嫉妒山林，暗中排挤他，为难他！山林会被选中，一定是他们偷偷做了手脚！”
“他还要跟我结婚，生孩子，还有很多很多事要做，怎么会自寻死路！”
南海静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
“那你也不能，不能暗中投靠魔族，修炼念术……”
“不如此，我怎么报仇！”南海静叱道。
“好，好，好。你要报仇，为山林讨回公道。现在你暴露了行迹，外面的人已经追查到咱们家了，我也挡不住多久，很快就会因为勾结魔族治罪，你也算报仇了吧？听爸爸的话，赶紧走吧。”南海雷夫特一脸无奈的道。
哪里能看到丝毫那个雷厉风行功勋卓著的边城守将的风采。
“总算追来了吗？”南海静脸上浮现讥诮之色，对父亲的马上入罪竟没有半丝担忧，“不过，老头，你以为你死就完了吗？还有骑营那些人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我把他们叫来一个个自杀谢罪吗？”
“那倒不需要。老头，这几年你一直把我关在这里，我想的你还不清楚？”
老分守沉默了。“我或许有错，骑营的人或许也有错，但是……你要让全山城的人给你陪葬，这有点，有点过分了吧？”
仅仅是有点吗？
在自家女儿面前，南海分守简直丧权辱国没有底限了。
“我过分！还是你们过分！”南海静猛然爆发。
老分守不说话了。
南海静突然笑了，竟有些惊心动魄，令人不寒而栗：“老头，你关着我，看着我，小心翼翼的不让我与人接触，每当我遁出分身做点事，你就派人跟在我后面擦屁股，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了吗？”
“你实力是越来越高了，议罪营的事我竟然全无察觉……这样，我也确实能放心一点了。”说到这个话题，老分守竟是一脸欣慰。
南海静都被噎了一下。
窒了一窒，她诡异笑了：“老头，要是你觉得那就是我的全部本事，那就大错特错了！议罪营就是开胃小菜罢了，可有可无的东西。这才是正餐呢！”
原地站着，她募然手掐指决，喃喃有词的念动了咒语。
磅礴澎湃的灵光瞬间笼罩了她，在整个地下四层空间里激荡徘徊，“轰隆隆”那是墙壁在微微颤抖，“咔嚓咔嚓”那依稀是土地翻涌，骨骼摩擦撞击的声音。
华屋的地毯仿佛波浪般起伏起来，地毯下土地似乎在蠕动，拼组。
咒文持续，震动不断。
地面山城议长调集的军队正将南海府包围中，都感觉到了这震动，惊疑不定。
“四星魔法？阿静你竟然，竟然已经晋级四星了？”南海雷夫特面露惊容。
法师修行，每级都是一个坎，极难跨越，尤其是三到四，六到七，卡住了不知道多少人。
南海静从小显露的修行天赋并不出众，老分守虽然给她请了良师，无奈闺女的兴趣爱好根本不在此。却没想到只不过凭着一股狠劲，自行钻研魔族念术，前后才三年，她就要晋级四星魂师了？
南海分守自己不修行魔法，见过的魔法修行者可不少，战过的更多，不可能看错。这天赋，已经属于天才之列了。
“阿静？这是……这是什么魔法？”感应着异乎寻常的气息，老分守惊疑不定。
“你天天监视我，派人跟着我，难道猜不出来吗？格格。”南海静尖声笑道，悦耳的音色全无，只余刺耳难听。
“咔咔咔，吧吧吧，嚓嚓嚓……”墙壁碎裂，天花崩塌，华丽的地毯被紫黑的灵光腐蚀一空，看似坚固的栏杆东倒西歪。又有一根一根的漆黑枯骨从各个地方生出。
不安的震颤停止了。但华美的地宫彻底变了风格，原本王室寝宫般的豪，转眼间变成了荒郊坟场。
魔法并没有结束。
那些漆黑枯骨钻出地底，一根根开始拼接组合，很快从散落无序的状态，变成了一只只黑色骷髅，有人，有兽，不过最多的还是****混杂，形态各不相同。
多是化石拼凑，可不太容易成套。
“魔骨骷髅？！这不是念术，也不是魂术，是尸术……阿静，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老分守看的悚然动容。
别看一字之差，这是完全不同的三个领域。
三年之内晋级四星魂师已经是了不得的天赋了，顺便还拿了个三学位，简直……逆天！
这世界的三学位可不是地球的三学位，课程交叉，专业课只差几种的糊弄人的玩意。隔行如隔山不是说笑的。
震惊之后，老分守很快想到了更多：“阿静，就算你魂念尸三修，暗中积攒了这么多魔骨骷髅……台阶山城精兵数千，三星高手过百，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击破的。你还是，还是赶紧走吧！”
“格格……”南海静怪笑起来，“老头，谁说我要硬来的？我虽然恨你们要死，可不傻！”
将手一挥。屋内一堵墙壁轰然倒塌，露出了黑漆漆洞口。
魔骨骷髅大军如潮水涌入。
“老头，你挖的洞我就不光顾了，还是走自己的路吧。”
“你仔细看看，想想，这是通向哪里的？你在家里悄悄挖出了地下四层，将我囚禁，一定没想到，其实把山城核心拱手送到了我面前吧？”
女儿竟然悄悄挖出了另外一条通道，南海雷夫特开始是欣慰的。她能力越强，越能自保，自己越可以放心。
直到南海静的话说完。
猛回想自家地窟的构造方位，配合台阶山城的整体地下设计……老分守终于从难以自拔的情绪清醒，惊骇莫名：“那是，那是……阿静，你要，你要破坏星门？”
“老头，你终于明白了！”
得意笑声中，南海静指挥魔骨骷髅，宛如军队钻入开掘的地穴。
“轰！”猛然一声巨响，磅礴的劲气击中通道入口，竟将之一击轰塌。
激波翻涌四溢，又将一圈魔骨骷髅击倒在地。宛如碧色海潮的灵气起伏不定，笼罩着入口区域。
顺着劲气涌来的方向，不知何时，老分守掏出了长柄战斧，倾力一斧轰塌了通道入口。
花白须发飘飞，碧色的血脉天赋激发，老分守一脸痛苦：“阿静，你生气，发火，甚至修炼魔族念术魂术尸术，爸爸都可以依着你，顺着你，可是你，你要破坏星门，让整个台阶山城陷入死地，这太，太过分了！”
猛然一条魔骨巨尾，如电般从地底穿出，“轰”狠狠抽在了老分守身上。
老分守正倍受打击，情绪激动，仓促间失了防备，护体灵光被一击而破！
整个人狠狠拍上墙壁，被嵌在了里面，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生气了！老头，你终于生气了！哈哈哈……”南海静一跃钻入了魔骨巨蛇腹腔，随蛇没入通道，笑声在通道中渐渐远去。
“果然还是要毁掉台阶山城，才能让你生气，让你伤心，让你知道我当初的痛苦！我不会杀你的，老头，我留着你的命，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宝贝的东西被毁掉！”
“不要，阿静！”镶在墙上的分守老泪纵横，鲜血混着眼泪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