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强娶(1)
“阿哲,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坐在外面。”元华郡主声音亲昵。
肖哲只是抬头朝她淡淡一瞥,“郡主不陪着夫君,怎的寻到了这来。”
元华郡主一怔,却并没有介意肖哲的冷淡。
她自顾自坐到肖哲身边的软垫上。
将手中食盒放到小几之上。
她伸出一双纤纤素手,白皙手指上有几块明显的烫红。
“阿哲,我听常叔说,这两日天气阴冷,你腿上的伤又犯了,时时刺痛,今日一早,我便亲手做了补汤来。是宫中的方子,我亲问了身边的老嬷嬷,对旧疾顽疾极是有效。”
肖哲也不应,只坐在一边冷冷看着元华郡主打开食盒,从里面捧出一碗当归排骨汤和一小盅核桃红枣粥来放在小几上。
他不说话,元华郡主取了食盒中精致的瓷碗,替他盛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
“阿哲,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厨,连我娘都没尝过我的手艺呢,今天你怎么也要给我面子。”
元华郡主生活奢华,做什么能要自己动手?她从小确实从未进过庖厨。可食盒中的这两样的确是元华郡主亲自做的,甚至丝毫没有假于他人之手。以至于一早就在厨房中忙活,直到将到午时才做出一份满意的来,手上的伤自然也不是假的。
元华郡主眼神殷切中又透着一股古怪的紧张。
肖哲低头看了眼面前小碗,又抬头看向元华郡主娇俏的脸庞。她双眸如水,眸中带了丝期盼,眸底却有些闪躲,他们的距离很近,肖哲甚至还能嗅到她身上沐浴过后的那种特殊香味。
他没有拿起汤勺,反而是想到前世,娄筝做的饭食。
她总是能化腐朽为神奇,不论什么食材在她手中,环境多么恶劣,她总能整治出美味来。还有他那些酿酒和制茶的小点子。让一向眼高于顶的抱朴长老也稀罕的很。
“阿哲。阿哲?”
元华郡主有些着急的喊了两声,她敏感的察觉肖哲心不在焉。
肖哲垂首,再次看向面前的汤,汤色清淡。气味鲜香。元华郡主初次的手艺似乎不错。
“快尝尝。若是觉得味道不好,我回去再换几样做做。”元华郡主催促着。
肖哲眉头微微一皱,“郡主怎的这么心急。瞧这汤热气氤氲,我不惯喝太烫的,等它冷一冷吧。”
元华郡主急忙将汤端起,用汤勺搅了搅,复又吹了吹,再放到肖哲面前,“现在冷了些,阿哲快喝吧。”
肖哲端起瓷碗,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抹奇怪的光彩,他拿起汤勺,搅拌了两下,才勺起一勺,慢慢送到唇边。
元华郡主的目光几乎全然凝在肖哲拿着的那只精致的瓷勺上,她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攥着衣摆,紧张的险些心都要跳出来。
她在心里期盼的喊道:喝啊,喝啊,快喝啊!
可是肖哲小勺才刚刚碰到嘴唇,院外就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下一刻,院门就被人敲响。
“笃笃笃”,敲门的声音又促又急。
伴着敲门声就响起彭越的声音,“郡主,郡主,父亲来松江城了。”
元华郡主脸色一变,她看到肖哲刚刚要送到嘴边的汤勺又落了下来,重新放回到了碗中。
心中是既失落又懊悔,更恨还在死力敲门的彭越。
“急什么!”元华郡主对着院门处怒道。
肖哲叹了口气,见元华郡主不动,只能亲自起身去开院门。
彭越身后带着几个年轻强壮的护卫,院门刚开了一条缝,他在外面就用力一掀,直将在门内的肖哲掀的一个趔趄。
彭越闯进来,看到院内情形,脸上明显有松弛,他瞪了肖哲一眼,两步走到元华郡主身边。
“郡主,父亲寻你,快跟我回去。”
元华郡主心思还在肖哲身上,心里根本一点也不情愿,但是父亲竟然亲自前来,她又不能不去见。
刚随着彭越的搀扶站起,眼睛一瞥到小几上的食盒,猛然回过神来,伸手刚想收拾食盒一起带走,却被肖哲一手挡住。
“既然是郡主亲手做给肖某的,肖某岂能辜负郡主一番心意,留下吧,肖某一会儿再吃。”
元华郡主却没时间为了肖哲的话感动,她心里此时只有着这汤的古怪,“这些做的不好,我还是……”
“郡主!还不快走,父亲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彭越边拉着元华郡主,边狠狠瞪着身边淡然而立的肖哲,满腔都是怒意,他与朱南贤都是郡主的夫君,彭越还是郡主的第一个夫君,他都从未尝过郡主亲手做的吃食,现在却轮到这个破落户肖哲。
身边都是彭越的人,元华郡主毕竟是女流之辈,被彭越拽着,也只能暂时离了万景茶楼。
送来的吃食自然也带不回去,只能放在这小院里,元华郡主自暴自弃的想着,希望肖哲不要吃了才好。
娄筝在这边,将那边争执听的清楚,彭越来请走元华郡主,那边就完全没了声音。
娄筝顿了会儿,见外面没人,这才从院中出来,想到刚刚彭越带了许多身强力壮的护卫,娄筝就有些担心,现在那边没动静,肖哲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他腿上的旧疾不是阴冷天就会犯病吗?
忍了忍,娄筝没忍住,就朝着后面的院子走去,万景茶楼后院格局小,只几十步路就到了院门口。
院门大开着,娄筝心想只瞥一眼,如果看到肖哲没事,她就立即离开。
她轻手轻脚的来到院门边,伸头想要看上一眼。
却刚刚伸个头,就与里面的人目光撞上……
娄筝顿时浑身就尴尬的一僵。
里面坐在廊下的肖哲瞥了她一眼后,垂下眸子,端起手边茶盏轻啜一口。
这模样好似并没有看见她一样,娄筝拍了拍胸口,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院里传来一句,“既然来了,不进来坐坐吗?”
娄筝刚迈出的步子又硬生生收了回来,只能硬着头皮转身进了小院。
“见过肖少爷。”
肖哲见她只怔怔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面上似乎不悦,“只不过这么些天不见,娄姑娘就这般与我生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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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强娶(2)
娄筝想不到他会这样说话,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貌似她与他也不是多熟吧,只不过见了几面而已。
娄筝笑了笑没回话。
肖哲轻叹了口气,“娄姑娘,冬日里院子冷,还是过来坐吧。”
这次娄筝倒是没推辞,再说这小几摆在廊下,并不在屋里,也不算什么。
走到先前元华郡主坐的地方坐了下来。
娄筝又暗地里看了他一眼。
虽然见过不同面貌的肖哲,那张脸也从未变过,对于末世的肖哲她有依赖和淡淡的爱慕,星际的肖哲,她虽然不喜欢他的作风,但从来也没有排斥过他,甚至还很同情他,同情他被文嘉的感情束缚。
但是眼前的肖哲,就是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就想要躲避,害怕接近。
这就像是人们常说的第六感一样,是身体潜意识的反应,而不是她理智的决断。
肖哲看他一眼,“你好像很怕我?”
娄筝急忙摇头,“肖少爷腿伤现在还要紧吗?”
“没什么大碍,只阴雨天会有些疼而已,其他的不碍。”
娄筝这么坐在他身边极不自在,也不知与他说什么,更觉得尴尬难耐。
肖哲却很闲适,“听说娄姑娘要成亲了?”
“嗯,日子定在年后。”
肖哲端着茶盏的手猛的一紧,虽然知道娄筝为了甄翰宵暴露了女子的身份,并且还答应嫁给他。但是听别人说的和娄筝亲口说的给他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他只觉得浑身好似突然烧起一股无名火,恨不得现在就除掉甄翰宵这个人。
“甄大少真是好福气。”
娄筝没说话,觉得两人这样一问一答太尴尬,想告辞离开了。
只是话刚到嘴边就被肖哲打断。
“既然来了,娄姑娘也尝尝吧!”肖哲从新从食盒中拿出一只空碗,给娄筝盛了一碗元华郡主送来的汤放到她面前。
廊下冷风吹来,连个火盆都没放,尽管身下垫的垫子还算厚,但娄筝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已经冻的通红,面前的汤放在瓷盅中。飘散着香味和热气。这时候瞧着确实勾人。
只是想到这汤是元华郡主送来给肖哲喝的,娄筝就不太好意思。
肖哲却朝她挥挥手,“没事,这么多我也喝不完。浪费了不好。你喝一碗暖暖身子吧。”
肖哲率先端起面前那碗汤。喝了两口,放下碗,看向娄筝。
娄筝也不再客气。实在是她觉得此时的境况太尴尬,还不如吃点东西分神,便也端了碗,用汤勺小小的喝了几口,又吃了些炖的软烂好吃的肉。
热腾腾的汤一喝下去,就顺着喉咙流到胃中,很舒服。
元华郡主的手艺不错,第一次做就有这样的味道,很不容易。
娄筝喝了小半碗汤,小脸在热气的熏蒸下有了一丝酡红,很好看,她毫不吝啬的夸赞,“郡主的手艺真是不错,肖少爷也很有福气。”
肖哲刚刚有点笑容的脸顿时又冷了下去,“你怎么知道这汤是郡主亲自做的?”
娄筝一阵尴尬,大为后悔刚刚说出口的话,可话到这个地步,也只能坦白。
“方才我在茶楼中寻纸笔,柳掌柜带我来的后院,却不巧正看到郡主来看你,这院子挨着,不怎么隔音。”
肖哲轻轻笑了一声,“原来你都知道了,可是觉得我可笑?怕我被郡主的夫君欺负,所以才要转来看看我有没有事?”
娄筝顿了顿,才点头,心里却在想其他的,看情况,元华郡主是很愿意嫁给肖哲的,只是元华郡主的两位夫君定然会极力反对,现在驸马爷也跟着来了,不知道肖哲的景况会不会好转。
正在娄筝胡思乱想的时候,肖哲却一直在盯着她瞧,他贪婪的看着娄筝,好像恨不得将娄筝一丝一毫的表情都刻在脑海里。
娄筝敏感的察觉到肖哲反常的目光,前院雅间何玉兰还在等她,她撑着双臂想站起告辞,却突然浑身一软,身子不稳,就朝着旁边倒下去,肖哲急忙将她扶住,脸上有掩盖不了着急,“阿筝,你怎么了?”
浑身发热,头脑昏沉,更是使不上一点力气,娄筝常年浸淫医药,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双手撑住肖哲胸膛,用力推他,企图让自己与他拉开距离,肖哲,他刚刚也喝了这汤!
可是娄筝双手绵软,根本就使不上一点力气。
柔柔地搭在肖哲的胸膛上,根本就不像是在推人,反而是像在撩拨,挠痒痒。
亲眼瞧着肖哲脸庞也在变化,他额头上不知不觉渗出细密的汗珠。
娄筝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咬牙说道:“肖哲,快,快拿冷水来,不然就……就糟了!”
拼着劲说着这句话,娄筝就脑子迷糊,一片混沌,这是差不多全然失去了理智,此时她只知道自己热,浑身都难受,她想要找个地方排解。滚烫的身上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钻咬一样。
肖哲脸上也有不正常的红晕,但是他身体抗力本就比娄筝好些,元华郡主送来的汤他喝的又不多,虽然身体也躁动的难受,但是比娄筝情况要好许多。
他深深瞧着臂弯里的娄筝,这么抱着她,心里空出的那块好像终于才被填满,他双眸越加的深邃,抱着娄筝用力起身,就朝着屋内去了。
如果娄筝此时还有一丝意识,就能听到肖哲口中的喃喃,“师妹,这一次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我也一定不会再放手。反正这个世界的肖哲已经不在,你无论如何也是完成不了任务了,便陪我一辈子吧,好不好?”
回答肖哲的是娄筝急促难耐的呼吸。
肖哲伸手轻抚在娄筝红的不正常的脸颊上,而后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师妹,你虽然忘了以前的事,但是日后我会一件件都告诉你,让你全部都记起来。”
娄筝难受的挥动双手想要抓住什么来给自己降温,肖哲将大掌伸给她,她立马抱住,在上面用力蹭了蹭。
肖哲双眼一红,整个人就覆了上去,他也喘息不止,身体内的药性渐渐发散,滚热的唇也贴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58章:强娶(3)
万景茶楼雅间内,何玉兰等了又等,娄筝却还未回来。
她询问身边两名小厮,“已经过了两刻多钟了,娄姑娘怎的还未回来,你们一人去后院瞧瞧,别是出什么事了。”
那小厮一听何玉兰的话,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脸色顿时就变了,“那姑娘在这里等着,小的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小厮说完匆匆离开,一秒也不敢耽搁。
何玉兰透过雅间的窗户瞧见柳铁进了茶楼,不一会儿,柳铁就到了何玉兰所在的雅间。
何玉兰忧心娄筝,连怀孕的喜事都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告诉柳铁。
出去的小厮很快就回来了,脸上满是苦色。
“怎么了,娄姑娘可是在后院?”何玉兰急忙问道。
“何姑娘,小的去后院寻人,那守门的伙计不让小的进去,小的只好去寻掌柜,可是掌柜不在,就连王勋兄弟也不在茶馆中,不知去了哪里。”
“什么?”
何玉兰脸色一沉,大宋女子若是单身在外极为危险,娄筝如果要是出了什么事又该如何是好。
“你们快去寻甄大少,我这里有阿铁,没事的。”
两个小厮也是担心的不行,应了一声,赶紧出门去找甄翰宵来。
两名小厮离开,柳铁才不解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何玉兰快速说了一遍。
柳铁也皱起了浓眉,“玉兰。我方才打悦宾楼过时,瞧见甄大少与两个客商打扮的男子进去了。”
何玉兰愣了愣,突然抬头,“阿铁,我们也去寻甄大少,娄姑娘今日是为我写药方才去茶楼后院,她要是真出什么事,我也会于心不安。”
只要是何玉兰决定做的事,柳铁从不反对,于是当即也离了万景茶楼。出门上了马车就朝着悦宾楼去。
而跟随娄筝来的那两个小厮。一出万景茶楼的门刚走了不远,就被人从后敲晕,扔进了偏僻的小巷中。
何玉兰柳铁到悦宾楼寻到甄翰宵时,他正在包间中谈生意。
见到是这样。何玉兰心更是一沉。
将事情快速与甄翰宵说了。甄翰宵面色陡变。带着人立即赶往万景茶楼。
到了万景茶楼,直直就冲向后院。
这时候柳掌柜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拦住怒发冲冠的甄翰宵。
“甄大少。您这是要干什么?这是我们茶楼后院,可是不对外招待客人的。”
甄翰宵此时心中只有娄筝的安危,哪里还顾得上柳掌柜,伸手就将柳掌柜推到了一边,茶楼里的伙计也被甄翰宵带来的小厮给制住。
甄翰宵冲进去就在后院厢房焦急寻起来,当见到一间厢房内放着一张娄筝写的药方时,甄翰宵心口一震,将那张方子紧捏在手里。
柳铁和何玉兰也紧随而至,一同去了后院。
甄翰宵发疯般的寻找,瞧见后头还有个院子,脚步如风就跑了过去,院门半开,院内廊下还有氤氲着热气的食物,甄翰宵盯着那食物有片刻的恍惚,然后就发足奔到屋前,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不大,布置简单,一眼就看到了房内床榻,床榻上此时正有一对男女,粗重的呼吸,暧昧的声音。
甄翰宵脑中好像瞬间炸开,他不敢多想,来到床边,一把就掀开了伏在娄筝身上的男人。
用被子给神志不清的娄筝盖好凌乱的衣裳,死死地揽入怀中,甄翰宵红着眼目恣欲裂,“肖哲!你这个禽兽!”
肖哲此时也仅仅保有丝丝意识,他眼神迷乱瞧着甄翰宵,狼狈跌坐在床里侧,他外面的袍子已经除去,里衣也大敞开,露出健壮的胸膛和锁骨,只有下身衣服还完好。
此时见娄筝被别的男人抢走,连忙上来要将娄筝抢回去,“阿筝,阿筝!”
甄翰宵将娄筝抱在怀里,离了床边,瞧见肖哲扑过来,又是一脚,直将他踹倒在地。
这时,何玉兰、柳铁、柳掌柜等人也赶了过来。
何玉兰瞧眼前情景,惊的呼出声。
柳掌柜见自家东家竟然如此狼狈跌坐在地上,急忙上前扶住肖哲。
“少爷,少爷,你是怎么了?”柳掌柜虽然之前所做都是照着肖哲的吩咐,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茶楼后院会发生这样的事。
肖哲被踹了两脚又被柳掌柜不停唤了几声,好似终于找回了点理智,他借着柳掌柜的手站起来,担忧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就先落到了甄翰宵臂弯里的娄筝身上。
他两颊有不正常的红晕,出口声音艰难又沙哑,“快……快去寻大夫,我……我们中了药。”
甄翰宵即便此时气愤难当,恨不得踹死眼前的男人,但是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娄筝紧拧着的眉头和不正常的脸色,也只能暂时压下,大吼着让人快去找大夫。
何玉兰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紧紧捏着身边柳铁的双手。
柳掌柜尴尬不已,他上前一步,“甄大少,隔壁院子有空厢房,您把娄姑娘送过去吧。”
甄翰宵狠狠瞪了一眼柳掌柜,抱着娄筝匆匆去了隔壁院子。
甄翰宵走后,何玉兰和柳铁也跟着一起去了隔壁院子,柳掌柜将肖哲扶坐到床边,“东家,你没事吧?”
方才甄翰宵那脚可是踹的不轻。
肖哲拧眉摇摇头,“我没什么大碍,你去给我倒杯凉茶来。”
柳掌柜叹口气,给他倒了杯茶,“东家,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娄姑娘……”
肖哲喝了茶,身体上那股燥热总算压下去些,他缓了口气,走到净房,用冷水擦了头脸,这才彻底清醒,他捂着腹部被甄翰宵踢到的地方,暗吸了口气,才道:“那药在郡主送来的补汤里。”
柳掌柜一惊,瞬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他扶着肖哲,“东家,你这是何苦,不过与郡主比起来,老奴觉得,还是娄姑娘好些,京城的事您还是不掺和的好。”
肖哲看了他一眼,“可知该怎么做了?”
柳掌柜叹息,“东家放心吧,老奴都知道,只是您……哎……委屈您了。”
“我有什么好委屈的,三年前,你不是就知道我的决定了。你让人回头去府里收拾东西,这些日子我都不回府中住了,你叫人把城西那处宅子收拾出来,今晚我就搬过去。”
“哎。”(未完待续。。)
第59章:强娶(4)
请来的大夫是宝庆堂的。
老大夫收了手,瞧万景茶楼后院这群人,摇摇头,大户人家内宅阴私他不好说道,可是给身体本就虚弱的女子服用这样的药,实在是过分了。
“幸好药性不重,不然可要亏空了身体,你们这……也太大意了!”
老大夫说着从药箱中拿出一只小瓷瓶,倒了一粒褐色的药丸出来递给守在床边的甄翰宵。
“用温水泡开,给姑娘服下,药性化解后,好好休息几日,千万不要劳累了,否则对身体没好处。”
老大夫交代完这些,就背着药箱离开了。
眼前事,明显有内情,老大夫看病救人,可不像掺和到这些污糟事儿里。
服下解药的娄筝脸色才慢慢变得正常,呼吸也渐渐平缓,只是仍然昏睡着,并没有转醒。
肖哲与柳掌柜想进院探望娄筝,被甄翰宵带来的人堵在院外。
甄翰宵等娄筝好一些,就直接带她回了城西的院子。
何玉兰和柳铁也跟着去了。
另一边,元华郡主被彭越带回了肖府。
锦阳侯正坐在上首等着元华郡主,身边坐着朱南贤。
华灯初上,肖府里灯火通明,明明眼前的路宽敞明亮,可是元华郡主却觉得自己真正想走的那条却满是荆棘。
锦阳侯威严的坐着,他眼神凌厉,瞧着自己唯一的女儿,见女儿走到自己面前。怒道:“书云,你可知错!”
元华郡主紧紧拧着眉瞪着父亲,脸上是不服输的倔强,“我没错,我追求我的幸福有什么错,难道接受你们强加给我的就是对的吗!”
前世今生的那些委屈和糊涂像是滔天的海浪一样席卷着她,她既然重活一世,就要得到她想要的,再也不要做皇家联姻的一颗棋子,再也不要糊涂的活着。直等到死才去后悔。这辈子。不管怎样,她都要挣扎一下,哪怕力量渺小。
锦阳侯脸色瞬时就变了,扬起手。偏厅中想起清脆的巴掌声。
“少废话。明日就跟我回京!”
锦阳侯胸口不停起伏。他瞧着趴在地上捂着脸颊狼狈的女儿,心疼不已,可这个时候不能心软。元华郡主身在这个位置,又是皇室唯一的年轻女子,幸福早已不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是皇上手中。
她这么不管不顾,不服从皇上的安排,只会连累整个侯府甚至公主府。
而此时元华郡主才真正明白,有些事不是她想改变就能轻易改变的……而重生也并不代表她能扭转所有。
万景茶楼已经打烊,离宵禁的时间也不远了。
柳掌柜安排好茶楼中的事物,才回到后院汇报肖哲。
“东家,打探的人回来说娄姑娘已经没事了。”
“嗯,我知道了。”
柳掌柜给肖哲倒了茶,端到他身边,“城西宅子已经收拾好了,今晚就能住人,常老哥已经在那边安排了。”
“好,你出去时让人备好马车,还有,明天的事情你照我安排的做,不可有差池,可知了?”
“这个老奴明白,东家就放心吧!”
黑漆平头的朴素马车在夜晚的街道上行驶着,只能听到马车车轴滚动的声音和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声响。
在这静谧的冬夜中,让人觉得格外的寥落。
而靠在马车车壁上的肖哲黑眸在昏黄的灯火下明明灭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是紧攥着自己手中一个青色的香囊,拇指一直在轻抚着香囊上精致的绣纹,这是今天从娄筝身上摘下来的东西,被他私下里藏了起来。
如果不是到了这个地步,他是怎么也不舍得强迫她的,只是他已经没了时间,不得不这样算计,放心,阿筝,不管如何,他是舍不得她受到一点伤害的。
肖哲虽然这么想,但是心里总觉得涩涩堵堵的难受,好像有人用力拉扯要将他的心脏剥离。
他大口吸了口阴冷的空气,寒冷灌入胸腔,好像才觉得好受一些。
肖哲疲惫的靠在车壁上,闭上眼睛。
车帘却被柳掌柜撩开一条缝隙,柳掌柜压着声音汇报:“东家,娄姑娘住的宅子前好像来了一群什么人。”
闻言,肖哲猛然睁开双眼,借着车帘的缝隙朝着甄翰宵的府宅门前看去。
一队训练有素的护卫模样的男子簇拥着一个中年男人进了院门,中年男子在院门前顿了顿,抬头看向院门上挂着的匾额,上面用红漆写着“娄宅”两个大字。
宅院门前挂着灯笼,灯笼昏黄的灯光洒在中年男人的面容上,肖哲一眼就看清了男子的面容。
他浑身一怔,这个人怎么会在松江城!
等到那行人进了宅院,肖哲才吩咐马车继续行驶。
直到到了院门前,柳掌柜叫他,肖哲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
他闹钟忽的一道光闪过,想起了彭越之前与他争吵时说过的一句话。
“郡主就算是要嫁,也不会嫁你,她与靖王世子还有婚约!”
靖王世子?
肖哲在京城长大,当时忠勇侯府正值鼎盛,他作为家中长子,见过的权贵自是不少,靖王当然也见过,所以才一眼认了出来。
靖王的事情他当初在京城听到过一些风声。
靖王妃在未出嫁前就与羲和长公主是闺中密友,后来两人先后成婚,羲和长公主的第一个夫君就是锦阳侯,而好友嫁给了当今圣上的亲弟弟靖王成为了靖王妃。
靖王妃很快有孕,可是那时朝局不稳,又有南蛮侵犯,靖王领命去边疆抗敌。当时魏丞相却趁着外患之际,想要颠覆朝堂。
靖王妃被魏丞相的人控制,用来要挟靖王,而那时候靖王妃即将要生产,羲和长公主好不容易见到靖王妃一面,却听来的只是靖王妃的遗言,靖王妃只知自己生的是一个儿子,却不知儿子被叛党魏丞相的人送去了哪里。
靖王妃产后出血又受了惊吓,很快就去了,只来得及交代羲和长公主帮她找孩子,羲和长公主与靖王妃情意深厚,在靖王妃死前答应她,如果要是找到了小世子,定会待他如亲生,若是日后她生了女儿,就将女儿嫁给小世子。
圣上后来在朱家和彭家的帮助下平乱,靖王班师回朝,却没能见到自己妻儿。圣上愧疚不已,亲自下旨将羲和长公主口中的婚事坐实。
谁知羲和长公主身体不好,结婚七八年后,才诞下元华郡主。而靖王流落在外的小世子也一直毫无音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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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强娶(5)
甄家人那般对待甄翰宵,甄翰宵又义无反顾自请出族,难道他不是甄夫人亲生的?
肖哲这么一怀疑,甄翰宵那张脸就出现在了自己脑海中,竟然与靖王有四五分相似!如果靖王再年轻一些,恐怕相像的地方会更多!
肖哲眸中是掩不住的惊涛骇浪。
忽然,他的嘴角一牵,暗夜里,这本该看起来爽朗俊人的笑意是这么的诡异。
前院偏厅,众人都被屏退,甄翰宵拧眉看向对面激动的中年男子,他那双与中年男子颇像的眉峰却紧紧地拧起,他难以置信道:“这位老爷,您说我是您的亲生儿子?”
靖王瞧着时隔多年第一次见到的亲子,即使纵横沙场、运筹帷幄,此时也忍不住心中的那股激荡,泪湿衣襟。
靖王用力点头,双眼朦胧,视线却不愿离开儿子片刻,“当年事你多有不知,是为父对不起你。”
听了前因后果,甄翰宵轻放在身边小几上的手也不由得收紧,往年诸事在脑中划过,甄家人那般对待此时好似终于有了解释的理由。
甄翰宵此刻心情极乱,根本就不知道与眼前的中年男子说什么。
“甄家那些人的作为,为父已经知晓,韧炎,为父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靖王殷殷看着甄翰宵,他多希望此时眼前的年轻男子能够叫一声父亲。
甄翰宵听到这个称呼,一阵别扭。“您还是唤我翰宵吧,旁的容我再想想。”实在是突然知道这么多,甄翰宵难以接受。
偏厅中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屋外寒风呼啸的声音。
靖王静静看着烛光下甄翰宵俊逸的容颜,一刻也舍不得移开眼神。
突然靖王想到了什么,他嘴唇啜嗫了两下,一声“韧炎”刚要唤出口,却立即又改了口,“翰宵,你是否要成婚了?”
甄翰宵这才被拉回了神思。他皱眉看向靖王。抿唇不语,可眼底却带着防备。
靖王瞧儿子这般,心一痛,他坦然道:“翰宵。为父问你此事。从未想过要阻拦你的婚事。只要娶的女子是你真心喜欢的,为父定会站在你这边。只是你可知晓,圣上曾经下过圣旨赐婚。你与元华郡主还有婚约,当年,是你娘托付羲和长公主照顾你,却不想给你添了麻烦。”
“你……是什么意思。”甄翰宵敏感的觉得这件事有异。
靖王也拧起眉头,“为父虽然是亲王,与当今圣上乃是一母同出的兄弟,但是毕竟君臣有别,那道赐婚圣旨是圣上当年亲自下的,当今圣上爱面子,就算是为父亲自出马,当面劝阻,圣上恐怕也很难收回成命。为父这次秘密来这里,也是怕节外生枝,特别是锦阳侯现在也在松江城。为父的意思是,你若是真的喜欢这位姑娘,就尽快娶了她。”
先斩后奏,反正这么多年过去了,到时候便在圣上面前说,将靖王世子认回来的时候,他便已经成了婚,圣上想怪罪也不成。
在大宋朝,女子嫁多夫,可从来没有男子多妻的规矩,就连圣上也只有一个皇后,并无妃子,何况旁人呢!
如果真是这样,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已经发生的现实是无法改变的,唯有采用最为适合的手段来应对。
这件事来的这么突然,甄翰宵连娄筝在万景茶楼发生的事情都一时无暇思虑。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头疼欲裂,娄筝悠悠转醒,浑身更是酸软难受,甫一睁开眼,就看到趴在自己床边已经睡着的甄翰宵。
他枕在床边,身上连件厚衣裳都没披,即使是睡着,眉头都紧紧地皱着,眼睑下有淡淡的青影,显然是没有休息好。
娄筝伸手就想要抚平他眉间褶皱,刚轻轻一动,甄翰宵就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甄翰宵的双眼有片刻的恍惚,随即就完全清醒,“阿筝。”
娄筝笑了笑,“你怎么不回房间睡,趴在床边容易着凉的。”
“我没事。”甄翰宵伸手摸了摸娄筝睡的潮红的温软脸颊。
似乎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冰冷,甄翰宵连忙缩回了手,用力搓了搓。
娄筝瞧他模样,自己朝着床里动了动,空出一大半的床铺,在被子上拍了拍,“上来躺会儿吧。”
甄翰宵没有掀开被子,他坐了半夜,身上冰冷,可舍不得冻到娄筝,只是除鞋靠到了床头,将娄筝连人带被娄到怀中。
娄筝看他模样就知他心中所想,澄澈的双眸瞪了他一眼,在他怀里挣扎着坐起来,将床里另一床被子抖开,盖在他身上,再依偎进他的怀中。
“好了,甄翰宵,你现在想问什么想说什么就问吧。”
娄筝抓住他冰凉的大手放入暖和的被窝中。
甄翰宵整个胸膛和双手都是暖的,直暖进心里。
他抵着娄筝的发顶,深深吸了口气,娄筝发上有淡淡的香味钻进他的鼻息。
“阿筝,我们早点成婚好不好?我等不及了。”
娄筝还以为他会问昨日在万景茶楼的事情,竟然没想到甄翰宵出口会是这句话。
她有些不解的看他一眼,离他们定的日子也不过只有一个多月而已。
娄筝抬头时候,正好与肖哲的眼神撞上,在他的眼底,她看到了浓重的不安和忐忑。
如果她的答应能让他心安,婚期提前也没什么。
在娄筝心底,她就是无比信任甄翰宵,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嗯,你来定日子罢。”
“真的?”甄翰宵的声音里满是惊喜。
“我不说假话。只是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吗?”
甄翰宵揽紧怀中温软的身躯,仿佛这样能够得到慰藉,果然,还是瞒不住阿筝。
但是这些娄筝是迟早要知道的,甄翰宵不会隐瞒她。
随后,两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说话,甄翰宵将自己的身世说与了娄筝,娄筝则是将昨日万景茶楼发生的全全告诉了他。
“你说药并非是肖少爷下的?”甄翰宵拧眉,全然不相信这会是场意外,可是娄筝说的一切又不会有假,但是甄翰宵放着元华郡主不选,为何一定要算计娄筝,他与娄筝也不过只见过几面而已,而且,以前都不知晓阿筝是女子,他到底埋着什么样的心思!(未完待续。。)
第61章:强娶(6)
天刚亮不久,宅子的大门就被人敲响。
余管家正指挥着院里的小厮扫洒,闻声匆匆赶到前院。
小厮将来访的几位引到了前院偏厅。
余管家到时,见是几位年长的男子,微蹙眉头,不知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几位老哥前来有何贵干?”
其中一位年纪颇大的花白头发老者乐呵呵的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本通牒递给余管家。
“老弟,你们家这是又有喜事啊!”
余管家愣住,满脸的不解,实在听不懂这老者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家是要有喜事了,娄姑娘和大少爷要成婚,可这再快也是年后的事,什么叫又有喜事?
他顿了顿,接过老者递来的通牒,翻开一瞧,才知道这老者的身份。
他是受了官牒的官媒,专门给各家各户合亲的……
递还官牒,余管家笑道:“我们家少爷与娄姑娘已合过庚帖,怕是不需要麻烦老哥跑这一趟了。”
“诶?老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今日来可不是帮甄大少说亲的。”
“什么?”余管家立即变了脸色。
“老弟,你莫急,咱们大宋朝的规矩连三岁的小娃娃都懂,你又怎会不清,娄姑娘年方十六,是花一样的年纪,今日我要给娄姑娘说的是那肖府大少爷。”
“你们!怎如此大胆!我家少爷还未成亲,竟然又要来给我家奶奶说亲!来人。将他们撵出去!”余管家惊怒。
府中小厮护院听令立即围上来想要撵人。
那老者胡子一翘,将官牒拍在桌上,“官牒在身,谁敢放肆!”
大宋每州每府乃至到县城,都会设立官媒一职,为保国家繁衍生计,府衙中的每位官媒都会派发通牒,持官牒者上门说亲,每户不得违抗,更不得驱赶。否则必然严惩。
此时老者拿出官牒。竟然没人敢上去捉人。
余管家气的不轻,“你们欺人太甚!”
“老弟勿怒,还是请主人家出来说话吧。”
余管家尽管愤懑不止,可也只能屏退了下人。亲自去后院请甄翰宵和娄筝。
偏厅中。老常管家和柳掌柜感激的看了官媒一眼。
“这次多谢老哥帮忙。”柳掌柜道。
“哪里的事。你我兄弟,这是我该做的。”
后院中,甄翰宵听到这个消息。猛地站起,紧捏着拳头,到这一刻,他才骤然明白过来。
如果万景茶楼中的局是肖哲布的,那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玷污娄筝,而是要逼迫娄筝嫁给他。
用元华郡主挡住了别人的猜疑,又摘清了自己,他到底想要算计阿筝什么!
一刻钟后,甄翰宵与娄筝一同来到前院偏厅。
坐下后,柳掌柜和老常管家朝着娄筝见礼。
“娄姑娘,老朽先替东家向您陪个不是,昨日的事情实在突然,让姑娘受了委屈,东家愧疚不已,改日定然亲自登门谢罪。”
娄筝盯着柳掌柜,挥了挥手让他坐下,“昨天的事,肖少爷也是受了连累,我并不怪他,请您转告肖少爷,将这件事忘了,我权当没发生过。”
“那可不行,这件事可是触犯了律法的,老夫作为官媒,既然知晓,就要让你们两家给个说法。”
官媒老者不悦道。
昨天万景茶楼的事情并不是私底下就能解决的,虽然消息封的很快,但是知道的人也不少,其中就有柳掌柜,还有柳铁夫妇等,真的想打听,也根本就瞒不住。
甄翰宵被气的额角青筋直跳,“你们怎么能这样断事,昨日的事情,阿筝本就是受害者,追根溯源这件事都是元华郡主的错,现在却要阿筝来负担后果,我倒是没想到,律法也会被你们这样无耻的利用吗?”
甄翰宵这么一说,老常管家的脸就黑了下来,他们少爷那么好,发生了这样的事,舍下面子主动请官媒来说亲,竟然还要被这样污蔑,如果娄姑娘真能嫁给少爷,这是她的福气!
刚要开口反驳,却被柳掌柜的眼神阻止,柳掌柜朝老常管家微微摇头,让他先不要插手。
“甄少爷说的对,这件事娄姑娘确实是受害者,老夫作为官媒,自是站在女子这边,要千方百计为女子着想的。娄姑娘当然可以不同意亲事,若是亲事不做成,这肖少爷的罪我们既然知道了,却不能不治。娄姑娘放心,等老夫回去,自会上报府衙,将肖少爷抓入大牢问罪,决不轻饶!”
官媒这话一放出,立在甄翰宵身后的余管家总算是松了口气,到底是官媒,没有偏私,要他说,这肖少爷这般无耻之徒就应该下大狱,关上个几年才会老实。
甄翰宵闻言也轻出口气,昨日的怒气一直如鲠在喉,今日肖哲还敢上门提亲,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他绝对不会允许阿筝嫁给他的!
娄筝原来还算镇定的思绪听到官媒这么说,瞬间脸色大变。
肖哲不能被官府处罚,牢狱里,想要折磨一个人简直太简单了。况且现在让他吃牢饭,他可是没几日就要三十了,就算以后出来,也完全没了路可走,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对面几人的神色全被柳掌柜尽收眼底,看来东家所料是对的,不管怎样,娄姑娘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东家受到处罚的,柳掌柜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原委,但他却非常相信肖哲的话。
“等等!”娄筝突然道。
甄翰宵不解的看向娄筝,轻声询问她怎么了。
“哦?娄姑娘还有何话要嘱托。若是说处罚的话,老夫定会亲自上书给知州大人的,必定让你满意。”
娄筝紧紧捏着双手,微垂着头,此时,她不敢看甄翰宵,更不敢与他的眼神对视。
咬咬牙,娄筝接着道:“您不用上书了,我答应这桩婚事。”
官媒老者眼中有片刻的惊讶,可是瞬间就调整过来,“姑娘真的确定了吗?”
娄筝点头。
老者呵呵一笑,“娄姑娘你也莫要不高兴,其实这肖少爷一表人才,家中富庶,只是经历坎坷,若是有你这样一位姑娘,你们日后的日子定然是会越过越好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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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当年婚约(10月票+)
甄翰宵满眼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娄筝会亲口答应婚事。
“阿筝,你答应了?”甄翰宵定定看着她,轻放在桌延的手攥的青筋暴起。
娄筝深吸口气,她鼓起勇气看向甄翰宵,视线丝毫没有闪躲。
“是的,我答应了。”
甄翰宵顿时像是被人捅了心窝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来提亲的官媒老者并着肖家的两位长辈,此时也告辞离开。
余管家怪罪的看向娄筝,张口想说两句,发现又不知道说什么。
依大宋律法,就算近几年娄筝只嫁了他们家少爷,可二十岁前还是要多嫁两个男人,这事是避免不了的,只不过是迟早的关系……
偏厅气氛凝滞,余管家悄悄退了出去,将地方留给了甄翰宵与娄筝两人。
他们日后是夫妻,这样的事,还是让他们私下去解决吧。
终是甄翰宵先移开了眼,他微微仰头,视线落在房梁上,显得空洞不已。
他抚额,遮住了自己的视野,偏厅内安静的令人心寒。
娄筝藏在袖下的小手也越捏越紧,粉色的嘴唇抿成一线。
“甄翰宵,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娄筝长出一口气说道,那双杏眼里目光也越来越坚韧。
甄翰宵好像没听到娄筝的话一样,他维持着一个姿势靠在椅子上,像是化成了一座雕像。
当娄筝以为他失望的不想再问任何事时,他才开口。
甄翰宵的声音低哑。像是充斥着压抑,“阿筝,你……为什么要答应。”
娄筝顿了顿,深吸了口气开口解释,“我……”
“阿筝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我累了,去后院歇一歇。”甄翰宵急忙阻止道。他害怕,他害怕听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如果这样的话,还是让他麻痹一下自己。 让他多一些时间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中。
甄翰宵留下这句话。就急忙起身离开了偏厅,他脚步飞快,倒是像仓皇而逃。
偏厅内只留下娄筝一个人。
满室空寂,空气都是冷涩的。
娄筝盯着甄翰宵坐过的那张木椅。脸色由仓皇痛苦慢慢变得决绝!
回到后院房中的甄翰宵坐在书桌前。余管家遣人搬火盆进来都被他给撵了出去。
他靠在书桌后的椅子上。遇到娄筝这些日子的记忆一直在他的脑中回放。
他想到自己当时死乞白赖将自己名下私产转移到娄筝名下。
为的是什么,恐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派人去府衙查证过,娄筝是黑户。将资财过到黑户名下等他自请出族时还有转圜余地,若是过到明面儿的户口,至少也得等上三年,加上娄筝又是孤身,就算出事,他也好控制。
或许也有其他的原因,但这些才是主导,他本就存了私心,算是利用了娄筝,后来怀疑她是女子,搬进那小院,故意去接近她,直到求证了她女子的身份。
而后被周三娘上门逼婚,娄筝终究忍不住挺身而出。
甄翰宵不敢说他一点也没有利用过娄筝,实际上,这一路走来,反而大多是他在算计。
他的感情虽然是真的,毫不掺假,但这其中得失,却也只能他自己来衡量了。
他步步为营,娄筝连接近肖哲的目的都没有瞒他,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生闷气。是他求的太多,太过贪得无厌而已。
如果从头到尾,娄筝都不存在过,那现在的他恐怕要难过上百倍。
甄翰宵忽然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可是这笑却显得更加凄惶。
肖府如今几乎已经全然成为元华郡主家的私宅,老常管家昨日带着惯常伺候肖哲的那些下人转去了城西宅子。
至于元华郡主本人,自从昨日被彭越从万景茶楼“请”回来,就一直被锦阳侯派人软禁在府中后院。
连出门都不行,更不用提去寻肖哲了。
锦阳侯刚起身,正在前院书房喝茶,朱南贤和彭越在旁边作陪,几人商议何时回京?
突然有护卫匆匆进来,将一封信交到了锦阳侯手中。
锦阳侯拆看一观,立时皱紧了眉头,忙问,“这信是何人送来?”
“属下不知,属下今早值夜回房,就见信封放在属下桌上,属下看后才赶紧来呈给侯爷。”
朱南贤和彭越此时也站了起来,“父亲,信中说了什么?”
锦阳侯将信递给朱南贤,“你们自己看。”
朱南贤接过信封打开,一目十行扫过去,捏着信封的手一顿,“靖王竟然在松江城,而且靖王世子也找到了!”
“靖王世子是谁?”彭越吃惊的问道。
“这人你我来松江城后都有听说,便是甄家自请出族的老大。”朱南贤边叠起书信边继续道。
“送信人为何这个时候把这消息透露给我们?父亲,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锦阳侯端着茶盏饮了一口,“竟然靖王也来了此地,我们当然要去拜访一番,毕竟,元华那孩子与靖王世子还有圣上亲赐的婚约。”
这日下午,朱南贤留在肖府陪伴着元华郡主,而锦阳侯带着彭越一行去拜访靖王。
不起眼的小院内守卫森严,锦阳侯亲自上前叩门。
等靖王得知是锦阳侯来时,难免惊讶。
他是连夜进城,又是提前让人安排好住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院,行踪也一直很隐蔽,却还是被人发现,不得不让他深思。
不过锦阳侯竟然上门了,他来松江城的行踪也再瞒不下去,也干脆大大方方接待了锦阳侯。
“本王未想锦阳侯也在这小城,当真是巧的很呐!”
“齐某先恭喜王爷寻得爱子,家人团聚。”
靖王微微蹙眉,没想到锦阳侯连他寻到亲子的事情都知道了。
在屋中坐下,锦阳侯本就是喜欢畅谈的人,天南海北说了一场,尽管两人在朝堂接触并不多,可也没有冷场。
临了,锦阳侯才道出真正目的,“齐某闻世子还未完婚,如今小女年纪也正好,圣上当年亲赐的圣旨还在府中,这么多年,齐某没想到,还能与王爷有亲上加亲的一日,当初公主就与王妃是手帕交,若是王妃知道两个孩子真有这样的缘分,定然会高兴的,只不知王爷意下如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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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传言
靖王眼神深沉的看着锦阳侯,锦阳侯道完这席话,只是微微垂目,脸上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就好像刚刚出口的只是一番家常话一样。
靖王脸上的严肃忽尔消失,“锦阳侯还记着这桩婚约,本王感动不已,只是本王刚寻到韧炎,不便声张,而且这赐婚圣旨是皇兄亲下的,一切还要等本王回京后,先禀明皇兄,才能定夺。”
靖王这些话听起来好似寻常,但是那“皇兄”两个字却有着一股警告的意味。
锦阳侯和元华郡主是羲和长公主的夫君和女儿没错,就连元华郡主的两位夫君也是出自圣上的左膀右臂朱家和彭家,但是这些人与他这个靖王相比,还是少了些分量。
大宋朝男子不能多妻,先皇子嗣也就不存在什么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全都是一母同胞,但是与羲和长公主相比,靖王与圣上的关系还是要亲密许多。
毕竟朝堂上,靖王的政治地位要比羲和长公主重要百倍,当年边关平乱也都是靖王的功劳。圣上本就觉得愧对他,后来登位,还封靖王为七珠亲王,封号比储君还要尊贵。
直到现在靖王手中还握着大宋一半的兵力,是圣上手中最厉的一把剑。
他们又是亲兄弟,外人怎么能与这皇家的两位皇子相比。
就算是朱左相在朝堂上也要给靖王三分薄面。更不用说不涉政的驸马锦阳侯了。
锦阳侯心口一紧,一时间却猜不明白靖王的心思了。他是答应这桩婚事还是反对呢?
但是对方搬出圣上,他却不好再继续游说了,只能先作罢,反正马上要过年了,他手上还掌了兵符,不可能会留在松江城过年,用不了几日,他定然会返京。到时候往圣上面前一站,他们也就知道答案了。
锦阳侯一向是个和稀泥的,做事也都留有三分余地。闻言当然不会再逼迫。“还是王爷想的周到,今日之事是姐夫唐突了,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锦阳侯为了示好,姐夫的身份都搬出来了。
靖王也不为难。只因这个姐夫身后有着朱家和彭家。即便是个明面上不参与朝政的清闲驸马。可是暗地里私自做的那些事,却是与朝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实际上不是个好得罪的人。
前段时日。他与圣上商讨边防补给之事时,圣上话中就透露出对锦阳侯的不满。
悦宾楼大堂,甄家老二赵翰学一口接一口的将杯中酒猛灌入口中,自与父母从甄翰宵府中回来,他一日比一日难过,昔日友人也都一个个嘲笑他,家里的几个老爷每日争吵,到了月末,账房连家仆的月例银子都拿不出来。有些家仆都逃跑了,家里乱成一团。
他每日一起来就速速的离了家,好像这样甄家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一样。一日日在悦宾楼买醉,如果不是身上的银子还够付了酒菜钱,早就被悦宾楼的伙计给撵出去了。
甄二少趴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头脑昏沉沉,耳边闹哄哄的,他摇了摇头,勉强坐直,拿起筷子,随便插了几块豆腐塞进嘴里。
那些闹哄哄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甩了甩头,让自己有了丝清醒,一些断断续续的字句就蹦到了他的耳中。
“我今日真是长见识了,这回甄家可是惨喽!”
“老哥,你倒是说啊,别卖关子了,甄家怎么了?他们家可是攀上了县丞老爷,怎么会惨。听说县丞老爷要高升,他们家可要跟着吃香喝辣呢!”
“你小子懂个屁,县丞算个啥,与咱们大宋朝靖王比起来,也不过就是路边一坨牛粪,还是稀的那种,要我说啊,这甄家要是紧紧抱着甄大少那条大腿,到现在才叫真的吃香喝辣呢!”
“老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弟都被你说糊涂了。”
“笨,你难道不知道,这甄家大少不是甄夫人亲生的吗?人家可是掉在鸡窝里的凤凰,是靖王流落在外的儿子,是靖王世子!我当时就觉得奇怪,都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可为了甄家二少,甄家大少被那么亏待,甄家人脑子是怎么长的。原来因由在这里!”
“可老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都传遍全城了,只可惜,靖王世子与元华郡主有婚约,但是前阵子甄大少被周三娘刁难,可是个姑娘答应嫁给他才救了他,现在他要与郡主成婚,那有情有义的姑娘可怎么办?”
……
甄二少全身已经僵住,刚刚还昏昏欲睡的脑子也在这一刻全部清醒了。后面的话他再也听不见,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说道“甄翰宵是靖王世子,与元华郡主有婚约。”这声音越来越大,像是魔音一般几乎要在他的脑中炸开。
甄二少忽然坐起,拔腿就朝着酒楼门口奔去,伙计瞧他钱还没付,根在后面大喊,可一出门就不见了甄二少的身影。
伙计进门时骂骂咧咧,身旁有客人劝道:“伙计别气啦,这甄二少跑的了和尚还跑得了庙?让掌柜的派人去他家中要不就成了?”
被客人这么一提醒,伙计这才高兴起来。
甄二少拼着口气跑到家门前,刚入院门,就见到松江城的县丞老爷领着小厮气冲冲的从甄家出来。
甄二少刚到口“岳父”二字还没唤出口,县丞老爷就脚步匆匆上了马车,好似根本就没看到他一样。
甄二少心里咯噔了一下,在院门口顿了顿,心一横,还是绕过照壁,进了前院。
偏厅里几个老爷已经吵的脸红脖子粗,甄夫人坐在上首,面色铁青。
甄二少一进来,甄夫人手中的茶盏就朝着他砸了过来。
他酒劲儿还没完全过去,就被直直砸到了额头,痛的他一个踉跄。
多日憋闷的火气瞬间被这只茶盏给砸了上来,再也压抑不住。
“凭什么砸我,这一切难道是我的错吗!”
甄夫人气的不行,平日里最孝顺的老二竟然也会顶嘴了!
“不是你的错,是谁的!连个县丞小姐的心都抓不住,你知不知道,刚刚县丞老爷是来退婚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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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隐瞒
“退就退,我不稀罕!”
“你说什么!”甄夫人恼怒地猛然站起,却因为起的太急,一阵晕眩,她急忙扶住椅子的扶手,这才稳住身形,深深吸了口气,再次看向面前不远处的甄二少,脸上的怒气更甚。
几个老爷都忙着吵架,没人注意到甄夫人的变化,甄二少更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又被砸了头,哪里还会顾及甄夫人的脸色。
“那样婚前就浪|荡不堪的女子,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娶她!”甄二少怒吼道。
县丞小姐在外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实际上却放荡无耻。如今又有甄翰宵婚约的衬托,他更觉得自己的婚事低到尘埃中,此刻县丞老爷来退婚正好!
他绝不要娶这样的女人!
“呵!你想不娶就不娶?你可知道为了你这桩婚事,甄家搭进去了多少家财!”甄夫人恨不得甩儿子几个巴掌。
二少爷梗着脖子,“你们不是说他退婚了?聘资要回来便是。”
“要回来?你想的天真!”二老爷狠狠瞪着二少爷,将一个小包袱扔到二少爷面前,“这就是你那些聘资!”
二少爷涨红着脸捡起地上的包裹,打开后里面却只有些头面首饰衣裳,那些送出去的铺面银票什么也没有!
包裹落在地上,甄二少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坐在地。
“我们的铺子,我们的地契。我们的银子呢!”
到现在甄二少才真正醒悟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来甄翰宵当时对他说的话。
“你以为县丞小姐是真的看上你吗,只不过是看上甄家的钱而已。”
甄翰宵摇身一变成了靖王世子,他们家这样愧待他,县丞老爷还怎么敢和他们家结亲,只是送出去的银子想拿回来,又哪有那么容易。
甄二少突然大笑一声,也不顾头上被茶盏砸的肿起的老大的包,他表情癫狂道:“到今天这步,还不是都是你们这些老家伙的错。你们贪婪、自私、恶毒。哈哈,报应来了吧!你们知道甄翰宵是什么人吗?你们知道你们得罪的是谁吗!”
大老爷见儿子眼神动作都不对,急忙要上去拉着他,却被甄二少推到一边。
“告诉你们。甄翰宵就是靖王世子。他爹是靖王!元华郡主与他有婚约。至于我们,就一起等着去死吧!”
甄二少情状疯癫,甄夫人听了这话。脸一沉,抖着手指着甄二少,“你这畜生,你说……”
结果话还未完全出口,就被气晕了过去。
靠的最近的三老爷急忙接住她。
大老爷却站在原地浑身僵硬,久久不能动弹。他记得县丞老爷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你们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得罪了你们得罪不起的贵人!”
一夜之间,靖王亲自来了松江城寻找失散多年的亲子,并且这靖王世子就是甄家大少的消息就传了大半个松江城,与这消息一道传出去的还有靖王世子与元华郡主当年由圣上亲自下旨的婚约。
人人都说甄家大少一夜之间熬出了头,说他苦尽甘来,要娶几乎是大宋朝第一等尊贵的元华郡主。只有少数人为了甄翰宵之前已定下的那桩婚约惋惜而已。
原来千好万好的女子似乎在权势面前什么也不是了。
甄翰宵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的身份在一夜之间就被人宣扬了出去。
还未等到天完全亮,他就急匆匆出门去寻靖王,余管家将他送到宅子门口,长叹口气刚要转身,就被甄翰宵叫住。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甄翰宵浓眉愈拧愈紧,“余叔,这两日就不要让阿筝出门了,外头不安生,还有外面传的事情也不要让阿筝知道,我都会解决的。”
余管家怔了一瞬,忙点头,“少爷放心吧,这些老奴都会吩咐下去。”
甄翰宵这才落了马车帘子,遮住了他的满面愁容。
余管家站在宅子门口瞧着马车消失在清晨的雾气中,摇摇头,转身回了宅子。
其实与靖王世子这个身份相比,他还是希望少爷当一个普通的富家子,被卷入皇家何尝又是什么好事。
本来靖王世子与元华郡主的婚事这件事只是个谣传,可是下午,从悦宾楼中又传出可靠消息,说是元华郡主承认了有这门婚事,并且等到回京就要完婚。
这下,松江城的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成了这桩事,就连街头巷尾的挑货郎都知道这件八卦。
娄筝换了身男装,提了药材,想去泸水县看望有了身孕的何玉兰。
可是刚出了后院,就被余管家拦住。
“少奶奶,这大清早的,冷的狠,昨夜下了雪,这会儿路正滑呢!还是莫要出门了。”
以前听院里的下人叫她少奶奶没觉得什么,可现在听到却觉得又刺耳又难受。
娄筝呼出口气,“余叔,我换了男装,没事的,何姑娘怀了身孕,前两日,她走的急,今天我带些药材去看她,你如果担心,让我多带几个家人就是了。”
娄筝一向说话和气可亲,与家中下人也处的好,余管家想拦着她出门还真是有些违心。
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少奶奶,少爷一大早出门办事去了,家中剩下两辆马车也被管事派了出去,这会子实在是不好安排,而且外面天气不好,少爷回来知道您现在出去,也会担心的。”
娄筝狐疑的看向余管家。
没有马车?
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理由不让她出府的。
甄翰宵手下生意的那些管事根本就从不用府上的马车,出去采办的小厮也有专门的敞篷马车,余管家说的这个理由实在是牵强。
她分明瞧出余管家眼底的愧疚和心虚。
“既然这样,就算了吧,余叔,你让人将这些药材帮我送到泸水县何玉兰何姑娘家中。”
余管家接过药包,“好嘞,老奴做事少奶奶放心,老奴这就派人去送,少奶奶回房歇着吧!厨房的王师傅今日做了酒酿元宵,有各色口味的,少爷与老奴说过,少奶奶就喜欢这个,一会儿老奴让人给少奶奶送去。”
“那就麻烦余叔了。”
娄筝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厨房小厮来送了酒酿元宵,娄筝吃了装作歇下,内院伺候的只有几个残童,又知道娄筝喜静,多半只做事很少来打扰,娄筝穿着一身男装,就从墙头翻了出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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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告知
在末世时,被“肖哲”亲自训练过,娄筝的身手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翻个墙头自然不成问题。
宅子后是一条偏僻的小巷,走出小巷就是主街。
娄筝毫不犹豫就朝着万景茶楼的方向走去。
到了茶楼附近却不进去,花钱雇了个少年去茶楼中询问王勋在不在,若是在的话,将他请到对街的食肆中。
没成想,今日巧了,茶楼中恰好轮到王勋休息。
娄筝犹豫片刻,就朝着王勋住处去了。
刚到小院门口,就见到院外停了辆马车,还未进院门,就撞到王勋边戴着帽子边脚步匆匆出门。
“王勋,这么急匆匆要去哪儿?”
王勋听到声音头一抬见眼前人竟然是娄筝,有片刻的怔忪,这才反应过来,“阿筝,你怎么在这,我就是要去寻你的,你快跟我进来,何姑娘与她的夫君也在我这儿。”
娄筝瞥了眼院门前的马车,原来这马车是柳铁赶来的,瞧王勋面色隐隐露出担忧,她急忙跟着进去。
王勋房间内,何玉兰着急的走来走去。
房门被推开,瞧见娄筝进来,何玉兰脸上满是惊讶,急忙迎了上去。
“娄姑娘,你这几日怎么样?”
娄筝不解,为什么从见到王勋开始,每个人瞧着她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忧虑。
扶着她让她坐到火盆边,“我很好。你现在有了身孕,月份又不大,正是要好好养胎的时候,才最是要小心呢,怎么又跑出来了。”
何玉兰皱眉看着娄筝,而后又转头看了柳铁一眼,柳铁朝着她鼓励地点头,何玉兰咬咬牙,再次看向娄筝。
“娄姑娘,你先坐下。我有些话要告诉你。”
王勋也在一边面容严肃地坐下。
娄筝明显感觉到气氛的严峻。
“你们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娄姑娘,这两日外面的传言你知道吗?”何玉兰拉着娄筝的手皱眉询问。
传言?这两天她都没出门,家里的下人嘴严得很,根本从来都不嚼舌根。她还真不知道外面有什么传闻。但是想到余管家那奇怪的举动和愧疚的神情。娄筝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我这两日未出门,外面有什么传闻倒是并不知晓。何姑娘既然知道,就说来给我听听。”
何玉兰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传言发散的飞快。就连泸水县都听到了风声,何玉兰一知道这个消息因为担心娄筝,今日一大早就央着柳铁带她来松江城。
可是在娄宅门前却被拦住,还被告知宅子的主人并不见客,让他们改日再来拜访。
越是这样,何玉兰越觉得奇怪,这才寻到王勋这里来商量,王勋先前出门也是想法子与娄筝取得联系,却恰巧撞到娄筝。
何玉兰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与她听。
“娄姑娘,这甄大少不是已与你定亲,可他现在摇身一变却成了靖王世子,而且与元华郡主还有婚约,外头传言,他们年前就要进京,过了年,只怕就要完婚了!如果真这样,你可怎么办!”
娄筝眯了眯眼,甄翰宵是靖王世子的身份她已经知道,但是万万没想到靖王世子与元华郡主还有婚约。
前两日,甄翰宵突然对她说想要提前成婚,原来真正的因由是在这里吗?
那家中下人不让她出门也是为了隐瞒她这个消息?
可是甄翰宵为什么要瞒着她?
是认为自己能够解决?不用她操心?
眼前局势好像瞬间就完全失去了控制。越来越多的人被牵扯进来。
娄筝深吸口气,看向着急看着自己的何玉兰。
“你们先不要担心,等我回去问过甄翰宵,再做决定。”
想到娄筝孤身一人,何玉兰根本就不放心,“娄姑娘,你若是需要,我和阿铁还有我爹都会站在你这边。”
娄筝感激的朝她笑了笑,“你就这么跑来,我给你号个脉吧。”
何玉兰叹口气,也只能随着她,她低头瞧着娄筝细白还带着些稚嫩的侧脸,其实她也只比自己大半岁而已,可与她相比起来,自己却比她幸运百倍。
大宋女子虽稀少,可与男子比起来,想要肆意生活却更加困难。
突然何玉兰意识到了什么,她眉头紧拧着,“娄姑娘,今日你怎么一个人出来。”
以往娄筝出门,就算是换了男装,身边不是跟着甄翰宵就是跟着家中下人,从来没有一个人出来的时候。
何玉兰这么一说,王勋也意识到不对。
他愤慨的问,“是甄大少欺负你了?”
娄筝连忙摇头,刚要解释,何玉兰就开口。
“是不是靖王世子不让你出门?”所以娄筝才打扮成这样,偷偷跑出来的。
娄筝无奈点头,“我是偷偷出来的,在这儿坐一会儿就回去。”
何玉兰气的鼓起两颊,“娄姑娘,你跟我回家,让我爹认你做女儿,如果甄翰宵不把这件事说明白,就算是告到官府我们也在所不惜!”
娄筝摇摇头,“这件事你们不要插手,我自己能解决。”
不管是靖王还是元华郡主,背后的势力都不是他们这些小小的普通百姓能够撼动的,就算是松江府知州恐怕只要靖王一句话就偃旗息鼓了。
何玉兰和王勋都是真心关心她,她却不能不顾他们的安危。
“可是……”
“别劳神想这些了,你现在把身子养好最重要。”娄筝急忙打断何玉兰的话,拍拍她的手继续叮嘱,“你现在身体康健,但是也不能一点不注意,我让家里下人给你送去些安胎药,每日让柳铁大哥帮你煎好,早晚各一碗。”
柳铁本来对娄筝颇有怨言,但是瞧见她现在这么关心何玉兰,心里的那点怨气早就消了。
闻言也谢了娄筝。
她偷偷跑出来也有一个多时辰了,也该回去了。
何玉兰夫妻要将她送到城西宅子,刚出房门,抬头就看到甄翰宵带着人站在院门口。
北风寒冷,将他身上的披风扬了起来,他身材俊伟,面容冷肃,明明瞧着像是一株不易弯折的劲松,却生生让人觉得他浑身都透着驱散不了的孤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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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不做真夫妻
娄筝看向甄翰宵,淡眉却不经意微皱。
何玉兰瞧见眼前情形,连忙向前走一步,将娄筝挡在身后。
“甄大少,你还好意思来?”
甄翰宵朝前走了几步,到了何玉兰的面前,但是他的目光却只落在何玉兰身后的娄筝脸上,他轻轻扯了扯嘴角,朝着娄筝伸手:“阿筝,时候不早了,该回家了。”
甄翰宵身后带了一队面容陌生的护卫,各个气势冷酷,并不像是娄宅的护院。
甄翰宵盯着娄筝的眸光复杂,一时间娄筝都难以分辨其中的感情。
轻轻将何玉兰扶到一边,交给柳铁,又对着几人施了个放心的眼神,娄筝才走到甄翰宵身边,她并没有去牵甄翰宵的手,只是走到他身边时轻道一句:“我们回去吧。”
说完,娄筝就先走一步,上了停在院外的马车。
甄翰宵盯着娄筝纤细笔直的背影,顿了顿,才迈开步伐。
他头微垂,谁也没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乍然知道这个消息,娄筝脑子有些乱,她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还不太想面对现在的甄翰宵。
甄大少随后也进了马车,瞧见娄筝穿着朴素的男装,缩在马车角落,小小的一团,他的心就跟被针扎了一样,刺痛的难受。
他想解释什么,可发现话到了嘴边,都显得那么苍白,他浑身像是脱力了一样,视线落在娄筝身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拢在宽袖中的双手攥的指节发白。
闭着眼的娄筝却敏感的察觉甄翰宵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她在心中长长的叹息一声决定,等回了城西宅子还是将一切都说清楚的好。
否则这样互相折磨根本没什么意思。
马车行驶的并不慢,福门街附近到娄宅也不过只有一刻钟的路程而已。
可是甄翰宵就是觉得这一刻钟度日如年。
将他那点恐慌无限制的拉长。
娄筝不知道,当他从靖王那里回来发现后院消失的娄筝时,他是多么害怕。他命令余管家将宅子翻了个遍,可是却仍然没寻到娄筝的踪迹。
那时,他瞧着跪在自己面前一群战战兢兢的家人,恨不得将他们都发卖出去。
以前,就算是被甄家所有人都嫌弃排斥,他都没有感到过如此恐慌。现在娄筝只不过消失片刻。他却觉得心生生被摘掉。
甄翰宵总算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去靖王那里借了斥候,才寻到了王勋的小院。
其实,他并不用这么小题大做。娄筝在松江城也就那么几个熟悉的人。能去的地方也就那几处。只是甄翰宵乱了方寸,太害怕失去,才一时没有想到。
回了城西宅子。宅院前却已经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肖哲身上披着宽大的灰鼠皮披风,身后跟着老常管家和两个残童,马车在院门前停下,娄筝率先从马车上跳下来,就见到肖哲转过身来看向她。
肖哲鼻头冻的有些红,显然是站在院门前有一段时间了。
走到肖哲身边,娄筝问道:“怎么不进去?”
肖哲只是温雅的笑笑,没有回答,反而是他身后的一位残童恼怒的多嘴道:“少奶奶,是院子的这些奴才不让少爷进去!这两天天冷,少爷的腿伤还没好清呢!”
老常管家瞪了眼那残童,残童才不忿的闭了嘴。
“既然来了,就进去吧。”
娄筝说完这句话,就先进了宅子。
身后的甄翰宵和肖哲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从各自的双眼中发现了探究和敌意。
肖哲这时候来,娄筝却不好直接将他撂着不管了。
娄筝先回去换了衣裳,才来到前院偏厅。
甄翰宵与肖哲已经在偏厅中坐下。
偏厅中待客椅子没有主次之分,除了主方位的桌案,客椅是分布在两侧。这时甄翰宵和肖哲各坐一边,分庭抗礼,娄筝走进来,瞥了一眼,不管她选哪边的座位,仿佛都不太合适。
而这刻,甄翰宵和肖哲都朝着她看过来,好像是用眼神逼迫着她选择。
娄筝最后一转身,谁也没有选,反而是走向了离两人都最远的放在窗边的玫瑰椅边坐下。
她刚一坐下,老常管家就走到了她面前,将两封大红庚帖和一张红纸递到她面前,“少奶奶,这是官媒发下的庚帖,您瞧瞧可有不对的地方,下面是少爷寻寺庙的高僧瞧的好日子,咱们少爷年纪不小了,老奴想着,你们还是快些完婚的好。”
甄翰宵捏着拳头,想不到肖哲今天竟然是为了送庚帖和议成亲的日子来的,娄筝刚将庚帖和红纸接到手中,甄翰宵就怒声道:“阿筝,我们还未成婚!”
老常管家站直了身子,讥讽的一笑,“靖王世子不是与元华郡主婚约在身?还是尽早回京依照圣旨完婚罢,莫要挡了我们少爷的喜事。”
甄翰宵被老常管家嘲讽,余管家不依了,张口就要反驳。
还不等他说话,娄筝却先道:“你们都不要说了。”
顿时偏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娄筝身上,娄筝放下手上的庚帖和红纸,转头对着甄翰宵道:“甄翰宵,你先出去,我有话对肖少爷说。”
肖哲闻言挑了挑眉,轻瞥了甄大少一眼。
甄翰宵深深看了娄筝一眼,然后猛然起身,快步出了偏厅,余管家怪罪的看向娄筝,可是瞧娄筝眼神坚决,也只能摇头追上甄翰宵。
甄翰宵步履飞快,他生怕自己慢上一步,就没有勇气离开娄筝所在的偏厅。
见他真的离开了,娄筝才起身坐到了肖哲的对面。
这个世界的肖哲总给她一种成竹在胸的感觉,好像什么事情早就在他的预料之内了,他的表情总是淡然深邃,说话也是点到为止,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影响到他的情绪。
娄筝想了想,抬起头直视他深不见底的双眸,“肖少爷,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算计我,但是事情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还是把话说开了好。我既然答应了你的婚事,就不会反悔。不过,要我与你成婚可以,但是我却不会与你做真正的夫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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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坚定(20月票+)
不做真夫妻?
呵!
肖哲前一刻还微扬的嘴角,瞬间没了弧度。
失去了记忆的师妹可是真狠心呐!
肖哲盯着她,黑眸深的看不见底,他心中压抑憋闷的难受。
他有些忍受不下去,他想要将一切的前因后果都告诉她,想要与娄筝摊牌,说出他的真正身份,更想要让她明白,这个世界的肖哲已经不存在了,不管她如何做如何选择她的任务都不可能成功的,她只能和他纠缠一辈子!
不过想到这么多年他的隐忍他的谋划他的等待,肖哲又死命按捺下了心里这股冲动。
“阿筝,你为何会说我算计你?若我说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相信吗?”肖哲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凄惶。
娄筝皱眉,虽然万景茶楼发生的事情她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她并不笨,肖哲就算掩饰的再好,她多多少少也看出了点破绽,事后甄翰宵也去调查了,她知道的虽然不多,但已经能够大致推断出来,即便不明白肖哲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什么,不过她被算计了这件事却是可以肯定的。
娄筝看着他摇头,世界上一见钟情的事情太少,根本就不值得相信,况且他们第一次相见,她还穿着男装,他连她是女子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喜欢上她,后来虽也有接触,可是笼统算来也没有几次,日久生情更是不可能。
“肖少爷,你到底有没有算计我。不用我说明白,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只问你答不答应我的要求。”
肖哲眼瞳中的光慢慢黯淡下去,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特殊的沙哑,说话的语气突然叫娄筝感到很熟悉。
“呵!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真的要将我告到官府?”
娄筝皱眉,并不回答,只是盯着肖哲,她澄澈的双眸中满是不解,总觉得肖哲好像有什么话一直没说。
肖哲得不到她的答案。反而松了口气。“阿筝,那我问你,你会真的与甄翰宵成婚?他与元华郡主的婚约你已经知道了吧!”
娄筝怔了一瞬,眼神又瞬间变得坚定。她摇头。然后突然又点头。发现这种简单的动作并不能表现出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后,娄筝才开口解释,“当时答应嫁给他。是因为他被刁难,如果他想娶我,我还是会与他成婚,只是我也不会与他做真夫妻。如果他愿意,与元华郡主成婚也没什么,我不会阻拦他的。”
听到这样的答案,肖哲松了口气,只要娄筝一视同仁,他并不是不能暂时接受这样的安排。成婚后,他还有很多时间,娄筝也还以为他是真的肖哲,那么在同等起跑线上,他的机会比甄翰宵要多得多。
况且,甄翰宵还不确定能不能化解与元华郡主的那场婚事,这么算来,他的胜算反而更大些。
真的肖哲已经不存在了,等以后他与师妹在一起,他会让师妹慢慢恢复记忆,只要师妹全部都记起来了,甄翰宵又怎么能与他这个师兄相比!
肖哲觉得这刻胸有成竹。
娄筝瞧着他,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最后缓缓趋于平静。
肖哲抬眼,嘴角有了一丝笑容,“好,只要阿筝真的能做到这样,我也答应你的条件,只希望阿筝不要让我失望。”
肖哲应下来,娄筝也打从心底松了口气。
两人谈妥后,便将肖哲送出了府门。
刚出偏厅,就见到站在花厅廊道上的甄翰宵。
娄筝长出口气,与肖哲一番谈话下来,让她感到疲惫,可是还有甄翰宵,她不得不继续打起精神来。
走到甄翰宵身边,与他一同看向院里洒落的细雪,天气阴沉,一朵雪花从廊檐上飘下,打着旋儿落到了娄筝绣着金丝菊的衣袖上,然后又很快化为一滴小小的水珠,渗入到布料中,留下一块圆点大的湿痕。
“甄大哥,我们说说话吧!”
背着手的甄翰宵却突然转过身,一把将娄筝揽进怀里,他双臂收地紧紧的,好像怕娄筝会突然从自己的怀抱消失一样。
他将头搁在娄筝纤细的肩膀上,把脸埋进她的颈窝,然后甄翰宵闷闷的声音就传到娄筝的耳边,带着微微的颤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一样。
他说,“阿筝,我知道我瞒着你与郡主的婚约是我不对,我只是害怕,怕你知道了再也不理我,再也不要我了,阿筝,我只想要你,我谁也不要!”
尽管他当初的感情出发点有些不纯粹,但是他现在却是真心真意。
娄筝被他紧紧抱着,却哑然。
得不到娄筝的回应,甄翰宵越加的惶恐,“阿筝,与郡主的婚事我会处理的,你给我时间好不好,过几天,我们就去京城,你等我娶你。”
对于这样真切的表白,娄筝并不是没有触动,反而她有很深的感触,也绝对相信甄翰宵既然说得出来,也绝对能做到。
或许几天前她还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但是糟糕的现实已经让她全然醒悟。
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与甄翰宵幸福生活一辈子的,她是为了让爹爹有重来的机会,来帮助这里的肖哲度过逆境和难关,这是她的任务和使命!
她并不属于这里,她真正要回的还是大武朝,此时对甄翰宵的心软就是日后对他的残忍。
她不能这么残忍,即便她对他也有好感也喜欢他,可是这种感情要收住了,不能再任其蔓延。
“甄翰宵,只要你愿意,你与元华郡主成婚,我不会阻拦你,你也并不用顾虑我,你现在的地位和身份已经完全不需要我来帮助你了。即使我不嫁给你,你一样能够活的很好。”
娄筝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就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想抬手去擦,只是双臂都被甄翰宵裹住,她腾不出来,只好任由冰凉的泪水滚落脸颊。
甄翰宵不想她会这样说,他缓缓抬头,却见到娄筝沾满泪痕的脸颊,他手忙脚乱的伸手给娄筝擦眼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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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进京
甄翰宵以为娄筝这么说,只是与她置气而已,怪他隐瞒了靖王世子与元华郡主的婚事。
“阿筝,你放心,我怎么会与元华郡主成亲,我喜欢的是你,你这个傻瓜,等回京,我就退了这门婚事,我们成婚好不好?”
娄筝的泪水反而被甄翰宵越擦越多,她出口的声音都透着哽咽,“甄翰宵,就算我与你真成亲了,我也不会与你做真夫妻的!呜~”
“好好,只要阿筝高兴,你想怎样就怎样,好不好?”甄翰宵瞧她水润的杏眸都哭红了,小鼻子也冻的红彤彤,索性也不给她擦眼泪了,直接将人揽进怀里。这个时候,小丫头哭的这般可怜,说出的话,甄翰宵却根本没放在心上。
娄筝知道他想差了,梗着声儿申明,“甄翰宵!我说的可都是真话!你别不放在心上!”
“好好好!”甄翰宵轻顺着她的后背。
娄筝明白,这个时候再说下去根本就没了意义。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元华郡主突然极力赞同她与靖王世子的婚事,甚至还让朱南贤与彭越来拜访甄翰宵,促成这桩婚事。
这倒是大大出乎娄筝的预料,她也是见过几次元华郡主的,她对肖哲的感情并不假,怎么会突然青睐起了甄翰宵?
娄筝脑中光芒一闪。
想到了一个可能。
会不会是元华郡主认为是她抢走了肖哲,而甄翰宵原与她有婚约在前。元华郡主为了报复,所以才想极力促成这桩婚事?
不管怎样,有关于靖王,又关于元华郡主,都不是在松江城能够解决的,事情需要回京城回禀圣上,让圣上做最终的裁决。况且已近年根,他们也不可能留在松江城过年。
果然,第二日一早,甄翰宵就来与娄筝说了去京城的行程安排。
因没多少日子就是小年了。这去京城的行程颇紧。所以也再没有时间耽搁,靖王定下明日一早就出发。
这会儿,宅子里的家人都忙前忙后的开始收拾了。
娄筝也没什么异议,本想派人知会肖哲一声。还未等她派人。肖哲那边就有人过来。说是明早会与他们一起去京城。
肖哲本就是京城人,好几年没回去,如今回去也再正常不过。娄筝并未说什么,反倒是甄翰宵脸色阴沉,颇为不快。
娄筝也不去管他,自带着人收拾自己需要的东西,而后又分别给王勋何玉兰谢大夫等曾熟识的人写了信送上了一份年节的薄礼,让家中下人分别送到几人家中。
等到傍晚家里送信的小厮回来,带回了些回礼,其中以谢大夫的回礼最为特备。
谢大夫是老大夫,家中祖传行医,已有几百年。到他这辈,自己所出的子女却在医药上无甚天赋,更不感兴趣,他一辈子也只带了几个徒弟。老来却没个合心意的,后来在杏林馆遇到娄筝,却觉得娄筝很合他眼缘,虽然娄筝跟着他打下手不久,可是谢大夫却真心拿她当做徒弟看待。
现在谢大夫年纪大了,在家中养老,日后估计也没什么机会去医馆坐诊,他不愿先辈的医术落没,所以才将一本先祖的手札当做回礼送给了娄筝。
一本简简单单的薄薄手札娄筝接在手中,却觉得重逾千斤。
如果当初杏林馆不出意外,她想她是不会那么早离开的。
谢大夫当时身体并不好,可不管刮风下雨他还是每日坚持从城外赶来医馆坐堂,路上就要荒废将近一个时辰,这样的坚持对于一个老大夫来说并不容易。
娄筝小心将手札收起,放在随身带着的小木箱中,又命人将何玉兰等人送的回礼收好。
等到第二日东方刚刚露出点鱼肚白,寒风还在肆虐的时候,娄筝就已经乘上了去京城的马车,而肖哲也像他说的那样跟在了车队后头。
路上娄筝无事,就靠着谢大夫赠与的那本手札打发时间,这本手札虽薄,但却是谢家几代行医救世所积累下来的精华,甚至上头还记载了些怪病奇药,就连娄筝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其中就有一味化毒丸最为神奇。
当然制作工序之复杂,所需药材之繁杂,也是娄筝没见过的。
手札上说了,这不过是谢家先祖根据理想设计出来的化毒丸,实际上经过多番实验,连谢家先祖也没有真正做出来过,还有待后人实现。
化毒丸里的几位药材都是出自上古药书,到今已经无从考证,大宋也早失去了这几位药材的描述。
所以制作不出这个神奇的化毒丸也正常。
但是娄筝不同,她并非出生大宋,虽然这里与大武朝很是相像,但还是有许多东西不一样的,就比如这药方上记载的无迹可寻的几位珍贵药材,娄筝却熟悉的很,这些在大武朝也只不过是比平常用的药材珍贵一些而已。
等到了京城安顿下来,她倒是可是亲自试试制作这个可化解百毒的化毒丸。
如果真的制作成功,就算是烈性的合欢散,含上一粒也就能化解药性了。
娄筝在马车内铺开宣纸,取了纸笔开始记录这几种药材的特性并且画出药材的形状,等回京交给人出去寻找。
靖王不知有什么急事,路途行到一半,就带着一队护卫急行军先回了京城。
尽管紧赶慢赶,十日后,也才到达京城,这一路连一直坐在马车中的娄筝都有些吃不消。
不过由于靖王先进京,一应住处也都安排好了,甄翰宵怕娄筝不自在,也没有直接就入住靖王府,而是住了离靖王府不远的一个中等院子,仍是像在松江城一样,还叫娄宅。
而肖哲竟也厚脸皮的跟着住了进来。
既然叫了娄宅,娄筝没有出口撵走他,甄翰宵就算是再气不忿,也不好当面将人撵走。
路途困顿,娄筝晚上歇息的很早,天未完全黑下,她就已经睡下了。
甄翰宵和肖哲分别选了两个离娄筝住的最近的院子住下。
忠勇侯府一落千丈,已经完全不能与三四年前相比,肖家人也渐渐对肖哲疏远,此番肖哲来京城,知道的只有肖哲的亲爹忠勇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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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书册
风平浪静的京城,第二日就被靖王寻回亲子的消息席卷。
甄翰宵一早去了靖王府,娄筝把她在来京城路上画的那几幅草药图交给余管家,让他代为寻人去给她找这几位药材。
随即一转身就去了肖哲的院子。
听说自从他回了京城,连院门都没出,他与娄筝可不同,娄筝没出门是因为这里她很陌生,没人任何亲朋好友,而肖哲的家就在京城,是自小在京城里长大的。
肖哲正在房间内看书,老常管家亲自将娄筝引了进去。
“少奶奶慢点,这里有门槛,少爷这几日一直在房内看书,老奴也不知道他在瞧什么,经常还点灯熬油,少奶奶来了也好好劝劝,没来由将眼睛给看坏了。”
老常管家絮絮叨叨一路上说了一堆关于肖哲的话。
娄筝只是都一一笑着应下,却并没有几句回应。
等进了屋子,老常管家才领着几个小厮退下。
“阿筝来了。”肖哲抬头朝着她笑,他的眼眸总是很深邃,深的娄筝都看不懂。
娄筝坐到他对面的软垫上,屋里烧了地龙,又放了个火盆,很暖和。
伸头朝着肖哲案前铺着的大堆摊开的书籍看了过去,“常叔说你这两天整日埋头在房间里看书,你以前在肖府也是每日这么用功吗?”
娄筝边说边瞟他面前书上的内容,愕然发现竟然都是一些食谱。还有一些奇怪的器物和图纹,大多都是他手写和亲自画的,共有几个厚厚的本子。
其中一本摊开的书本上所画的花纹很熟悉,娄筝盯着看了几秒,好像觉得在哪里见过。
她突然想起,指着那本精致图册上的花纹道:“这个花纹是不是曾经被你叫人印在瓷盘上?我那时第一次去肖府用饭,便是用的这套瓷盘。”
娄筝这样的反应顷刻叫坐在对面的肖哲激动地提起了心,还以为娄筝见到了熟悉的东西,勾起了她在极东大陆的记忆,可等当娄筝话说出口。肖哲提起的心又失望的重重落下。
原来师妹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他将他当年与娄筝在一起时锻造的法宝都画出来。又将娄筝伴身的一些器物和图阵,甚至于喜欢穿的衣物,偏爱的首饰,还有她当年做过的每一道菜都一笔一划的记录成册。起先他只是给自己做个念想。用来安慰自己越来越难以控制的思念。后来却想用这些东西唤起娄筝的记忆。
肖哲掩饰了自己的情绪,笑了笑,“是啊。阿筝说的没错,这图案确实被我制作成瓷具。”
他把几本厚厚的册子推到娄筝面前,“都是我自己手写亲画的,阿筝如果感兴趣,可以看看。”
“常叔还以为你看什么书呢,没想到你是在研究这些。”
娄筝翻开一本图册,肖哲的画工精湛,器物在他的手下像是活了一样,精致又真实,娄筝一页页翻着图册,感叹道:“没想到肖少爷有这样精妙的画技。”
肖哲被她随意出口的称呼给噎了一下,“我们不是已经定下婚约了,阿筝还唤我肖少爷不大合适吧!”
娄筝被他这么一说,也尴尬了一瞬,“那依你说,我该叫你什么?”
“直唤姓名无妨,或者也可叫我阿哲。”
娄筝拧了拧淡眉,还是叫了他肖哲。
她翻到册子最后,竟然还画了女子的衣裳首饰,瞧见这些衣裳首饰,娄筝有些爱不释手,“这些衣裳倒是真的好看,如果肖哲你愿意,改日我叫人按着这图册上的做些。”
呵!这就是你在极东大陆时候就喜欢的东西,就算换了个地方,师妹喜好还是没有变。
肖哲脸上扬起了笑容,“这些只不过是我闲来无事画的,阿筝喜欢拿去便是。”
娄筝高兴,“我只是照着做些衣裳首饰,不会平白夺人成果,画册还是要还给你的。”
换了一本翻看,这本并没有图画,只是一本菜谱,娄筝大致翻了翻,越看越觉得奇怪,这本菜谱上所记下的菜式基本都是她会做的,有时候一些小技巧,都与她的手法相同。
压下心中那股怪怪的感觉,娄筝把菜谱合上,“肖哲,这菜谱上的菜你都吃过吗?”
肖哲看着她澄澈的杏眸,温雅回道:“那是当然,不仅都吃过,还看过人做过多次,不然我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
娄筝眉头微蹙,嘴角扯了扯,“不巧,菜谱上记的菜式我大半都会做。”
“哦?阿筝也会做,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能尝到阿筝的手艺。”
肖哲明明平常的话语,却让娄筝有一种奇怪的像是在被逼问的错觉。
“总有机会的。”
娄筝垂眸,不再与他对视,想起她来寻肖哲的目的,急忙岔开话题,“肖哲,你回到京城,眼看就是小年,你难道不准备回家一趟吗?”
回家?陆宏修的家是天衡派,是涵虚真君与师妹,哪里又是大宋朝的忠勇侯府!
肖哲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过来问娄筝,“怎么?阿筝希望我回家?”
娄筝点头,“几年前的事情早已经都过去了,我虽然不知道其中细节是怎样的,但是忠勇侯府毕竟是养大你的地方,你父母都还健在,如果你不在京城也就算了,既然回了京,怎么说也应该回去看看他们,尽尽孝道。”
“既然阿筝想我回去看看,我明日就安排回侯府一趟。”
“肖哲,这不是我想你回去的问题,是……”
“我要成婚了,也是应该回去通知他们一声,阿筝,你陪我回去好不好?”娄筝话还没说完,就被肖哲打断。
陪肖哲回忠勇侯府?
娄筝从没想过。
肖哲一时提起来,顿时让她纠结起来。
按理来说,是应该陪着他回去一趟,虽然他们不打算做真夫妻,可毕竟是要完婚的,外头一应的礼节要做全。
犹豫片刻,娄筝应了下来。
“好,明日我陪你回去看看,只是我不会在忠勇侯府留宿。”
肖哲此时的笑才显得几分真心,“那是自然,我会陪你再一起回来。”(未完待续。。)
第70章:嫉妒
翌日,娄筝履行承诺陪着肖哲回了趟忠勇侯府,娄筝虽然在大武朝只是个普通民女,但是见识和谈吐都在那儿,就算是去了忠勇侯府这样的贵族大家庭也并没有什么胆怵,反而形容自如。
即便是见那些没有多少感情的所谓家人,肖哲也是脸上带着淡笑,可以看出今日他心情其实很好。
肖哲的父亲忠勇侯原只是在信中听到过家中老仆说过娄筝,如今见到真人,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反而对娄筝满意起来。
肖哲好几年没回京,现在又是带媳妇儿来见家长,即便家里人有好些对他不满的,看在忠勇侯的面子上,也没有给两人丝毫难堪。
娄筝除了待着有点不自在外,也并没有别的不适。
忠勇侯问了他们成亲的日子定下了没有,肖哲回了说是还在商议,过了年应该就拿下了,到时候定会亲自来通知。
还不到傍晚,肖哲瞧出娄筝在忠勇侯府待的不舒服,先找了个借口,连晚饭也没吃就领着娄筝回去了。
隐没在小巷子中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车帘被里面的人微微掀开,元华郡主的眼神怔怔盯着消失在街道上的朴素马车。
不一会儿,一个护院打扮的护卫就跑来朝她汇报,“禀郡主,属下刚刚打探到,肖少爷方才是带着娄姑娘回忠勇侯府了。这会儿是回去了。”
元华郡主眼神阴噬的朝着护卫挥了挥手。
甄翰宵这两日时时往靖王府跑,一来是靖王要带着他应酬。二来他认祖归宗回宗庙,要走很多程序,靖王也有私心,想着趁着年关之际,带着他熟识一下京城达官贵人的圈子,也让他在圣上面前露露脸。
甄翰宵也有自己的打算,一方面靖王为了自己与娄筝的婚事积极地在与圣上沟通,另一方面他也想着尽快在京城站稳脚跟,有了自己的势力,也能够好好保护娄筝。甚至于实现他一直没有忘记的。只让娄筝做他一个人的妻子的愿望。
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了靖王世子的称谓。但是皇族并不参与官员品级的评定,这也不过只是个封号而已,想要品级还得入朝为官。
所以这两日他一直早出晚归,跟着靖王应酬。
今天好不容易空出了半日。想要好好待在府中陪着娄筝。等他从外头回来却被家人告知娄筝竟然陪着肖哲去了忠勇侯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甄翰宵原本一张春风得意的脸瞬间就阴沉威严的可怕。
他从前院到后院这条路上,让碰上他的下人都不敢抬眼看他,均是恐惧的微垂着头恭敬给他行礼。
他唤来一个在娄筝院子里伺候的残童。让他向他汇报这两日少奶奶在院里都做了什么。
残童本就是他安排的人,自然什么都不会瞒着他,一五一十的将娄筝做的事情都一件件说出来,还把昨日从肖哲那里带回来的衣裳样式命人交给绣工的事也说了。
甄翰宵越听越不快。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生气,可就是忍不住心口嫉妒的火烧火燎的。
他让残童将余管家唤来,而后挥挥手让残童退下。
交代了余管家一些事,肖哲连吃午饭的胃口都没有,只叮嘱余管家瞧见娄筝回来了便立即差人告诉他。
一个下午甄翰宵的情绪都是乱糟糟的,握在手中的书一页也没有看下去,直到有人通知他娄筝与肖哲回来了,他立即扔了手中书册,疾步朝着前院赶去。
娄筝正被肖哲护着走进偏厅,抬头就见到甄翰宵立在偏厅门口,身影高大,皱眉瞧着眼前两人,那眼神,有些像是逮出轨了的妻子……
娄筝不大喜欢他用这种眼神看着她与肖哲,今天什么事也没发生,她只不过是陪着肖哲回了趟忠勇侯府而已。
肖哲唇角翘了翘,落在甄翰宵眼里很像是挑衅。
顿时,他的火气就更大了,只是他拼命的压制着,脸上看的不是很明显。
“阿筝,你今日去了哪里了?”
他带着质问的口气,无端的让人火大,娄筝不想这个时候与失去理智的人理论,借口说累了要回自己院子休息。
娄筝转身就要离开偏厅,肖哲也跟着转身,对娄筝温言道:“阿筝,我送你回去吧。”
娄筝转头看了肖哲一眼,也猜到他的心思,这时的气氛本来就够尴尬的,肖哲还偏来添把火,娄筝表情冷了下来,直接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认识路,能回去。”
说完,她就快步走了,甄翰宵憋闷在胸口的郁气和醋意失去了发泄的目标,差点没憋得岔了气,可是眼看着娄筝就要消失在视线里,他还是急忙快步追了上去,路过肖哲身边的时候,沉声怒道:“肖少爷,你别以为你那些算计能够实现!”
肖哲轻飘飘回了一句,“哦?靖王世子又知道我有哪些算计了?”
甄翰宵没再理他,而是瞪了他一眼追着娄筝离开了。
甄翰宵走后,肖哲一个人在偏厅外的长廊上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到周身袭来的刺骨凉意,似乎才反应过来这是外面。
老常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件貂皮披风,正抬了手臂要往他身上披。
肖哲接过披风,自己披上。
老常管家却在旁边念叨,“马上小年了,这天也越来越冷了,少爷你要注意身体,还是不要站在外面了,进屋子里暖暖吧。”
肖哲却没有回老常管家的话,抄手走了两步,停下突然转头对着老常管家吩咐:“我前两日写的那两封信,常叔你还知道我放在哪里吧,命人送出去吧!”
老常管家一顿,应了一声,立即去办事了。
肖哲抄手绕过偏厅,有些漫无目的朝着后院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就走到了娄筝的院子跟前。
他只是低头犹豫了一瞬,就抬脚迈了进去。
娄筝喜欢清静,现在这时候外面又落了小雪,纷纷扬扬从有些昏暗的天空中飘下来,像是失了根的落叶一样。
院子里伺候的人也都去屋里烤火取暖了。小雪飞扬,倒更显得这个院子宁静不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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