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增援
readx;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陈浩文就已经成功的让团队里所有女性都对自己抱以厌恶。包括宋小叶在内。
陈浩文渐渐发现自己被这些人疏远了。人际关系的变化,直接对生活状况造成了影响。外出寻找物资的时候,再也没有人主动叫上陈浩文。平时偶尔遇到,也没有人与他打招呼。到了后来,分发食物的时候,陈浩文的名字也从名单上被抹掉。
在寂寞中惶恐,还可以独自躲在房间里以睡觉的方式回避。然而饥饿问题却无法用任何代替手段解决。
陈浩文觉得愤怒。是他发现了这个小镇。嗯……这句话不完全对。应该说,是陈浩文随同上一批难民来到这里。其他人都走了,或者死了。只留下他独自在这里彷徨。宋小叶和陈泽天带着“工蜂”成为这里新的居民。他们接纳了陈浩文,现在,又准备把他放弃。
无法被同化的外来者都必须放弃。这是“蜂群”内部的铁律。
争吵和叫嚷都没有用,没有人对陈浩文表示怜悯。事实上,即便是作为这支小队正副队长的宋小叶和陈泽天,也从未想过要把陈浩文杀死或者驱逐。小镇上早已没有了食物,所有吃的都必须到外面去寻找。王启年占领海底金字塔后,把释放电磁风暴的特殊装置安装在潜艇上,在海岸周边开辟出几条隐秘的航道。食品、武器、医药、机械……大量物资从不同地段上岸,预先安排在美国的“工蜂”也利用资源纷纷建立“蜂巢”。以废弃城市洛杉矶为例,宋小叶团队已经在附近完成了中型地热发电机的组装,下一步就是食品加工厂和一级初装车间的设置。有了这个小镇作为掩护,一切行动都很顺利。
小镇只是作为新建基地物资的临时中转站。这里随时可能被放弃,就算陈浩文有机会窥视到秘密一角,在目前这种混乱无序的社会状态下,也不会对团队造成任何损失。看在彼此都是黄种人的份上,陈泽天觉得,只要不给对方食物,这个黄皮白心的年轻人应该会自觉离开。
就在半小时前,陈浩文找到了负责分发食物的团队后勤主管,直言不讳告诉他:“是我首先找到了这个地方。这里很安全,没有变异生物。这里相当于是我的家,你们闯了进来,我可以叫警察把你们赶走。但我对你们的遭遇表示同情。但你们必须缴纳一定的费用作为住在这里的房租。”
这番话很难理解,尤其是在病毒爆发后的混乱世界,居然可以从某人嘴里听到“警察”、“房租”之类的词汇,把后勤主管惊呆了足足好几秒钟。反应过来后,他直接给了陈浩文重重几拳。
被捆绑起来的陈浩文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一直在叫骂,一直在威胁着面前看到的每一个人。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表达的意思不外乎就是:老子是美国公民,而你们只是一群******。
宋小叶直接摸出匕首,非常干脆地割断了陈浩文的喉咙。临死前,陈浩文努力睁大双眼,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直愣愣盯着她。在记忆里,这就是一个腼腆爱笑的小美人。可是有谁会想到,她动起手来丝毫没有犹豫,割开自己喉咙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就像宰杀过千百头猪的屠夫,肯定是受过严格系统的训练。
任何人有过被强奸、****,然后被暴力方式解救经历之后,恐怕心性都会变得冷硬如钢。这种事情发生在宋小叶身上并不奇怪。几年下来,被她杀死的男人总共有两百七十一个。前一百三十个杀得很费力,总是弄得她浑身是血。中间一百三十个杀得颇为顺手,但刀子总是被骨头卡住,容易缺口。也只是到了最后那十几个,宋小叶才真正掌握了诀窍,她知道应该如何避开血管,应该如何一刀毙命,既能轻松容易干掉对手,也可以让自己身上保持干净。
陈泽生在这过程中一直保持沉默。
陈浩文并不是自己在这块异国土地上接触到的第一个同族。他的基因虽然来自大洋彼岸,思维方式却产生了最彻底的变化。当然,在国外华人中间进行同化,产生更多的“工蜂”,这计划是切实可行的。但总有些像陈浩文这样黄皮白心的“假货”。
“别担心,他这样的人其实数量很少。”
宋小叶用抹布擦拭着匕首上的血,看了一眼陷入沉默的陈泽生:“这场生物战争会彻底改变世界。别忘了,在多达上千万的军队面前,区区几十万平民根本无法对抗。以后,发放绿卡这种事情,必须由我们说了算。”
……
夜色下的海面,是一片无法被视线看穿的黑色。冰冷海水是这里唯一的存在物,即便是手指轻轻碰触,都会让你产生出如同被狰狞凶兽用锋利牙齿啮咬,随时可能将你狠狠拖到深渊底部吞噬的恐惧。
美国海军驱逐舰“冈萨雷斯”号在海面上缓行,舰尾拖出一道很快被夜幕掩没的白色泡沫。
舰桥上灯火通明,一名年轻的军官低着头,拿着一份电报急匆匆走过来,不小心撞上另外一名军官的肩膀。两个人同时退了一步,苦笑着看看对方,摇着头侧身走过。
斯特林将军和进入大西洋底的潜艇部队彻底消失了。这让五角大楼的将军们感到恐惧。包括“冈萨雷斯”号在内,还有另外六艘驱逐舰在附近洋面一直继续着监视和搜索任务。这片海域已经不再安全。百慕大三角海区的范围似乎正在扩大。强烈的电磁暴总是对舰船和飞机造成影响,即便是巡逻,也只能远远呆在海域外围。
强烈的电磁暴吞噬了所有探测信号。在肉眼看不到的海底,一艘巨大的黑色潜艇正在缓缓朝着金字塔方向前行。
从潜艇舱门里走出来的一刹那,秦无衣只觉得眼前一亮,随即立刻被眼睛看到的巨大空间所震撼。
每一个走进金字塔内部的人,第一眼看到如此壮观神奇景象的时候,几乎都会做出相同的反应。
做了个深呼吸,这里的空气与外面似乎没什么区别。确认了这一点,秦无衣转过身,朝着跟在背后另外两名“工蜂”挥了挥手,三人结队朝着大厅中央快步走去。
王启年昨天就已经抵达了金字塔。他身上仍然还是那件脏兮兮的白大褂,老花眼镜是非常古老的圆形黑框款式,裤子皱巴巴的,脚上皮鞋也如同卓别林从不离身道具般宽大、滑稽。这种形象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恐怖片里的科学怪人,油然产生出本能的畏惧。
大厅中央摆放着一辆做工精巧的滑车。这东西其实就是完全以人力拖动前行的移动平台。车厢总共分为五节,每一节上面都放着巨大沉重的集装箱。这种车子经过特殊改造,底部的轮轴虽然很小,数量却多达上百。密密麻麻的接触面保证了车体稳固,货物也不容易发生倾覆。
王启年用岩石般冷漠的目光看着秦无衣,以及站在他身后的另外两名“工蜂”。
“检查一下你们的随身备用物品,对车上的货物尽快熟悉一下。半小时后出发。”
王启年对秦无衣的印象不错。这个年过三十的男人,同样也是老宋颇为看重的进化型“工蜂”。他的相貌外表在“蜂群”里并不出众,脸上却总是带着微笑,人际关系和团队运作能力都很出色。
按照原来的计划,老宋打算把秦无衣派往斯德哥尔摩,在那里负责新的“蜂群”筹建工作。王启年却以极其强硬的态度把秦无衣要了过来,让他和另外两名进化型“工蜂”一起,组成前往射手6867550854的第二批增援部队。
滑车没有使用引擎作为驱动,王启年对它进行过改装,无论牵引还是推动,都不需要花费太大的力气。即便是在五十倍重力情况下,阿尔法级进化人仍然可以拖动满载的车厢。
五个大型集装箱全部装满。里面的主要货物包括一台大型原始机床、一台小型发电机,以及大量备用零件。为了确保发电机可以正常工作,王启年把发电机分为三种不同的组合方式,分别对应风能、热能和晶核能量进行驱动。这是他能够想到最为符合异世界的能量运转。即便是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发电机还可以分解为撞击和水流运动形式,从而获取必不可少的电力。
除此而外,集装箱里还有大量武器弹药、食品、医药。无论机械还是日常物件,都经过高密度处理,分子结构异常牢固,所有物件都是在重力倍数环境下制成。也只有这样,才能与通道对面那个神秘世界相对应。
有了原始机床和电力,就可以源源不断生产出更多的附属机械。相同规模设备还制造了另外一套,同样也是三名进化型“工蜂”组成后续增援部队,他们将在秦无衣小队出发后,前往欣研等人所在的天蝎2000459661。
王启年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他只能根据自己的判断,以目前掌握的情报为基础,对已经出发的人们给予帮助。也许这种做法完全不起作用,甚至很可能起到反效果。但不管怎么样,总得试试。
秦无衣等人身穿最新式的战斗服。衣服材质同样也是超重力环境下合成的高密度纤维,防护不再是陶瓷装甲,而是经过真空压解处理的特殊合金。为了保证三人小队拥有足够强大的战斗力,他们甚至带上了五套“044甲型单兵机甲”。
数十名荷枪实弹的武装“工蜂”守候在通道入口附近。自从在监控画面里看到黄河动手触摸石盘,王启年就要求老宋增派人手,对海底金字塔的每一个角落巡逻警戒。老胖子一直认为那是自己的疏忽,也在心里无数次咒骂黄河是个****。难道不是吗?只有三岁娃娃才会对这种无聊游戏感兴趣。你都好几十岁的人了,居然还会搞出如此大的麻烦。
石盘已经旋转到了射手图案。王启年再三确认过电脑上的三角立体图坐标,预定位置的确是6867550854,丝毫没有误差。
“那是我从未涉足过的世界。”
王启年指着散发出柔和光芒的通道,声音如金属般铿锵有力:“说实话,我真的很想亲自过去看看。那里肯定与我们的世界完全不同。我不知道那里是否是亚特兰蒂斯人的老巢?也许是遍布怪物的地狱,也可能是完全由美女构成的天堂。好吧!这并不好笑,每个男人都会梦想着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你们必须进去,找到苏浩那个臭小子。如果他像传说故事里奥德赛那样在满是美女的荒岛上迷失,你们就必须用最暴力的方法将他打醒,打疼。顺便给他带句话————如果赖在那里拒绝传回消息,老子就从欣研的头发上提取基因,复制一万个欣研,免费发放给街头的流浪汉。”
夜影和欣研早就已经成为闺蜜。天知道王启年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猥琐心理,竟然保存着苏浩和欣研两个人的头发。他最后的这句话实在很恶毒,就连秦无衣等人听了,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是啊!制造一万个与自己老婆外貌相同的女人,免费发放给饥渴无比的流浪汉……这实在太可怕了。恐怕心理素质再好的男人也无法忍受这种噩梦。
尽管“工蜂”们都知道苏浩与王启年关系不错,是莫逆之交。可这种说法简直就是诅咒。残酷的事实再次证明:无论得罪任何人,永远也不要得罪科学家。
秦无衣抬起右手行了个礼,与另外两名队员推着满载货物的滑车,缓缓进入通道。
黑暗与明亮的对比令他们感到好奇。那团神秘光幕同样在默默引导着进入者。秦无衣并不知道苏浩同样经历过这些,他只是本能觉得紧张,充满警惕。
走出通道的时候,秦无衣看到了一个浑身**的土著。那家伙正把一个女土著按倒在地上,兴致勃勃的来回驰骋着。滑车轮胎碾过地面发出了很大动静,躲在暗处偷情的男女收到惊吓,同时望朝这个方向。目光接触的瞬间,秦无衣发现躺在地上的土著女人脸色“刷”的变红,然后就不断吐着舌头,显然是在勾引自己。至于那个原本威风凛凛的土著男人,昂长的生殖器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迅速回缩。仿佛是感受到可怕威胁的乌**,宁愿一辈子缩在壳了,也永远不再出来。
然后就是尖叫和怒骂,打斗,杀人。
秦无衣很快弄清楚了自己所在位置的基本情况。
这里是中央山脉外围的一个土著村落,名字叫做萨邦加维昂莫辛。
这里同样也有祭司,那家伙看上去年轻足足超过九十岁,脸上身上的皱纹简直就是枯树皮。一直眼睛瞎了,杵着拐杖,名字很拗口,叫做拉卡图诺。
村子里的土著居民多达上千人。它们的食物是外形与玉米类似的“托克”,还有和芋头差不多的“索克”。在如何对待秦无衣这些从通道里走出来的战士问题上,村长和祭司产生了很大的分歧。前者认为他们会给村子带来灾难,但是秦无衣等人表现出强大的战斗力,让村长觉得畏惧。它主动提出拿出大量食物,请求秦无衣等人离开。
祭司却认为战士传说是主神的旨意。他们是村子最好的守护神。争吵过后,老祭司带领亲信闯进村长的屋子,当场砍掉了村长的脑袋。
秦无衣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一点儿也不了解。他给予老祭司拉卡图诺足够的尊敬,两个人坐在火堆前谈了整整一夜,却没有得到关于苏浩或者其他“工蜂”的任何消息。
“蜂王”和上一批进来的那些人似乎全部消失了。
很明显,萨邦加维昂莫辛村绝对不是苏浩等人的传送坐标。
可是,王启年已经再三确认过,这次的传送坐标与上一次完全相同。为了达到百分之百的精确,胖子院长甚至以黄河当时拨弄石盘的监控画面为基础,反复校对验证,无论射手图案还是三角立面图上的数字坐标,都没有任何差异。
“蜂王”在哪儿?
我的战友和同伴又在哪儿?
秦无衣的大脑完全被这两个问题充斥着。他独自思考了一夜,直至天明。
滑车上的集装箱被卸了下来,经过简单的测试,确认这里的重力环境与机械设备分子结构基本吻合。虽然有细微的差异,去不会对机械本身造成影响。
秦无衣同样察觉到萨邦加维昂莫辛村很多神秘且难以理解的地方。比如自动产生石炭的巨坑,比如村里的金字塔,还有老祭司拉卡图诺的某些语句,显得前后颠倒,就像是得了老年痴呆症的病人。
对于脚下这片大陆的名字,祭司拉卡图诺多少还记得。
“这里是拉邦卡。”时拨弄石盘的监控画面为基础,反复校对验证,无论射手图案还是三角立面图上的数字坐标,都没有任何差异。
“蜂王”在哪儿?
我的战友和同伴又在哪儿?
秦无衣的大脑完全被这两个问题充斥着。他独自思考了一夜,直至天明。
滑车上的集装箱被卸了下来,经过简单的测试,确认这里的重力环境与机械设备分子结构基本吻合。虽然有细微的差异,去不会对机械本身造成影响。
秦无衣同样察觉到萨邦加维昂莫辛村很多神秘且难以理解的地方。比如自动产生石炭的巨坑,比如村里的金字塔,还有老祭司拉卡图诺的某些语句,显得前后颠倒,就像是得了老年痴呆症的病人。
对于脚下这片大陆的名字,祭司拉卡图诺多少还记得。
“这里是拉邦卡。”
第433章 群众
readx;慈悲日庆典,是玛卡城最为重要的节日。
索兰特男爵的祖先,是一位非常伟大的人物。他是国王手上最锋利的剑,用武力夺取了这片肥沃的土地。作为奖励,国王赐予他封地,晋升他为公爵。一代又一代的时间过去了,到了索兰特本人承袭爵位的时候,面积广阔的封地只剩下一座玛卡城,爵位也从公爵变成了男爵。如果这种情况延续下去,自己这一代人没有任何值得奖励的功勋,索兰特的后代只能承袭为子爵,封地也极有可能大幅度缩水。毕竟,国王对于削减贵族势力这种事情总是乐此不彼。
王国历史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慈悲日。这一整套庆典,完全是索兰特男爵祖父搞出来的。他听信一个吟游诗人的劝说,认为有必要从最广泛的角度收拢民心。于是在这个日子里免费发放食物,给予奴隶们平时无法享受到的种种欢乐。比如酒和女人,几乎是敞开性的满足。这种做法和自散家财没什么两样,但索兰特男爵的祖父的确得到了民众拥戴,也趁机从商人口袋里得到了更加丰厚的税收。毕竟,庆典往往意味着更大规模的贸易往来,尤其是此类节日成为民众固定习惯的时候,更多的商队会涌入玛卡城,这里会变得很热闹,重要性也不言而喻。
夜晚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令人激动的慈悲日白天已经来临。随着地平线上出现了第一抹曙光,玛卡城内的气氛已经隐隐变得躁动。街道上穿梭的人流车辆明显增加,人们脸上都带着笑容。按照惯例,男爵会在今天免费开放角斗场和各种娱乐场所,外来的妓女和商品也要比平时多得多。在食物充足的前提下,酒和女人永远都是庆典上无法绕过去的话题。当然,漂亮美貌的高级货属于有钱人和贵族,平民和奴隶只能享受到普通平常的货色。但不管怎么样,平民和奴隶今天的所有享受全部减价百分之五十,差额全部由令人爱戴的索兰特男爵支付。
巨大的环形斗兽场上座无虚席,多达数千名观众在看台上来来往往,就彼此感兴趣的话题交换意见。人群里经常可以看到书记员的身影,他们记录着观众对各个角斗士所下的赌注,收取赌金。一个个皮质钱袋很快被装满,在全副武装护卫下被送进角斗场后台,观众只得到一张盖有印章的小纸片,这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们在比赛结束后是否痛苦或者快乐,甚至是狂喜或者绝望。
正常情况下,至少还要两个多小时才开始比赛。“时间”这种东西在玛卡城居民看来,其实一钱不值。如果来得晚了,观众席上就再也没有空位。为了看到世界上最血腥最刺激的真人格斗,很多人半夜就爬上看台开始占位。
没人认为这有什么不道德。反正慈悲日所有活动都是免费的。索兰特男爵的确是个值得称道的男人,幸好这个卑鄙无耻下流肮脏铁石心肠的吸血鬼多少还有那么一点点良知,懂得在钱包过于鼓胀的情况下,拿出其中一部分用作对民众的安抚。否则,老子早就离开这座该死的城市,去别处谋生。
囚奴营地里的气氛同样变得热烈。
苏浩站在囚室门口,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淡笑,默默注视着远处走廊上正朝这里走来的卫兵。
进入囚奴营地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苏浩表现出令所有人为之震撼的强大力量与格斗技巧。囚奴营地,尤其是角斗士营地,差不多就是绝望者和疯子的集中营。他们比任何人都喜欢杀戮,喜欢在对手的鲜血沐浴下洗刷身躯。当然,有资格成为角斗士的人,除了最优秀的战士,还有最疯狂的赌徒。与囚奴营地里的其他成员相比,角斗士多少还有那么一点点重获自由的希望。毕竟,主人只需要从奴隶身上赚钱。当他们年老力衰,无法在赛场上与对手亡命相搏的时候,一般情况下,总是可以得到一个在营地里打杂、管事,或者格斗教官之类的职位。运气好的话,甚至有可能成为自由平民。
苏浩彻底改变了角斗士营地里所有人的固定思维。
“你们这些可怜的白痴。难道真以为还有机会走出囚禁你们的笼子吗?别开玩笑了,重获自由这种事情不过是口头上说说罢了,你们永远不可能得到。因为你就是一头猪,一头相信贵族老爷谎话的猪!”
“什么?你说自己是角斗士,比普通奴隶要高人一等?这是我这辈子听到最可悲的笑话。奴隶永远都是奴隶,就算你是竞技场上连胜百场的超级冠军,仍然只是奴隶市场上被出售的一条狗。只要主人一个命令,你就必须无条件去死。你觉得这种事情不可能是吗?那么请告诉我你值多少钱?五十个金贝?一百个金贝?还是更多?总而言之,只要有人开出足够的价钱,你就是别人手里肆意捏弄的玩具。他们可以把你的脑袋拧下来,把你的肠子切块熬汤,或者是把你的身体四肢做成卤肉。”
“至于自己攒钱赎身之类的事情,就更加荒谬。我敢用自己的脑袋打赌,角斗士营地,不,应该是这座囚奴营地,乃至整个玛卡城,甚至是整个大陆,也从未有谁能用这种方法重获自由。没错,每个角斗士都有自己固定的身价。比如你的上场价格是二十金贝,也就是你得到自由的价码。你唯一获取金钱的来源就是不停上场,也只有上场角斗才有机会获得赏金。但你想过没有,在赛场上连赢,你的身价也会水涨船高。甚至可能从二十金贝一路飙升到两百、两千。你永远无法弄到如此多的钱,更不要说是什么赎身。反过来看,如果你在赛场上败落,非但得不到赏金,恐怕连性命都无法保住。”
这些道理并不深奥。说穿了,不过是价值等量关系的转换,以及惯性思维造成的空白误区罢了。经济学贯穿着整个文明社会,拉邦卡大陆也不例外。整个世界的发展进程其实与地球区别不大,只不过花费的时间更加久远,长达数万年。拉邦卡大陆并非没有智者,也不是没有能够看清楚价值内幕的人物。但他们都处于统治阶级,自然不会做出自毁基础自贬价值的白痴举动。想反,奴隶和平民属于受教育程度最低的阶层。他们当中绝大部分甚至连十进位以上的加减法都不能理解,更不要说是洞悉来自上层奴隶主的压迫和欺骗。
角斗士营地里的首脑地位,通常是由角斗士相互争抢才能获得。苏浩用最凶残暴力的手段杀了几个人,把最强壮最凶悍的家伙活活打成残废。有几个居心叵测的家伙想要在厕所里伏击,却被人在事后发现变成了飘浮在粪坑里的尸体。还有一个对苏浩心怀不满的家伙从外面购买毒药,却被苏浩直接拧断胳膊,把他的拳头塞进嘴里活活噎死……最后一个挑战者,是个魁梧高大,据说曾经在地下竞技场有着五场连胜记录的巨汉。他被苏浩用反关节技当场卸下了肩膀和手肘。从那以后,巨汉就变成了苏浩的跟班,服服帖帖站在他的身后。
苏浩和康永志刚刚进入囚奴营地时掀起的震荡,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平息下来。奴隶和角斗士们恢复了正常生活,和从前一样做着苦力,接受格斗训练。不过,在奴隶当中,渐渐流传开一个神秘的传言。
那是一套在粗糙纸面上用石炭画成的图画。内容大意是某个奴隶从失去自由直至死亡的全过程。画面很粗糙,画风很有些像是古代岩画,虽然看不清具体的人物面孔,却可以从周围景物和相互关系知晓人物身份。尽管没有配备文字,奴隶们却清楚无误能够明白其中的意义。
最初看到这套用针线装订起来“小人书”的时候,奴隶们只觉得好奇。囚奴营地里的生活非常枯燥,奴隶和角斗士们最感兴趣的话题,除了赌博就是女人。突然之间多了这套图册,总会觉得新奇,随手翻几下,内容也是和自己息息相关,却在第一时间几乎引起了所有人的深思。
“原来我一直在帮那些贵族赚钱。我真是个白痴,他们用最卑鄙的手段把我变成了奴隶,我却还要对他们感恩戴德,称他们为最慈悲的主人。”
“这不公平。算起来,我已经整整帮主人赚了十多年的利润,他为什么一直不肯释放我?”
“没错!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按照这种算法,我就算是老死也不可能重获自由。那些贵族会把我们活活榨干,乃至敲骨吸髓。他们以前就是这样做的,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我简直就是天底下最蠢的傻瓜。我们必须得做点儿什么,不能再这样束手待毙。”
对于知识,贵族和奴隶的理解方式完全不同。就像平民喜欢二人转,上流社会喜欢歌剧。花腔女高音唱得再好,在平民看来仍然是一头雾水。他们只懂得直白浅显的表述方式。用最简单图画与文盲进行沟通,这在地球世界的某个战争时段早已被证明有着特殊效果。在拉邦卡大陆也一样。苏浩不过是套用前人的智慧,拿来为自己所用。
骑士巴尔特是个非常注重实际的人。对于这个拥有骑士头衔,同时也是索兰特男爵心腹的男人,孟奇给予了最大程度的重视。
孟奇买下了巴尔特隔壁的房子。入住当天,孟奇以邻居身份带着厚礼拜访了骑士一家。那些礼物的总价值高达十个金贝,巴尔特一家对这个友善豪富的新邻居很快产生了好感。没多久,巴尔特与孟奇开始称兄道弟,巴尔特妻子给予孟奇的笑脸甚至多于自己的丈夫,巴尔特的女儿和儿子也更多偏向于孟奇一边。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多事情也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潜移默化。
当城内几家首饰店上门讨要货款的时候,骑士巴尔特才发觉问题有些不太对劲儿。一向勤俭持家的妻子竟然频频外出购物,买下了一大堆镶金带银的饰物。项链和耳环虽然是贵重金属打造,实际价值却远远不及摆在商店橱窗里出售的价格。当然,女人不会直接佩戴金块,精心打造的发簪、耳环、项链才是她们的最爱。
巴尔特老婆签单总额高达五万金贝。这差不多是骑士巴尔特六年的薪水总和。当然,身为男爵的亲信,收入来源还有更多渠道。但不管怎么样,巴尔特的总和年收入绝对不会高于这个数字。
令人发狂的事情还不仅仅于此。
巴尔特十五岁的儿子竟然开始出入妓院。年轻人显然从未接触过这个完全由金钱和女人构成的世界。他很快变得沉迷,深陷其中。巴尔特虽然对儿子颇为溺爱,每月零用钱却也不足以支付如水般的花费。当笑容可掬的妓院老板把账单递到面前的时候,巴尔特差一点儿从椅子上暴跳起来。那上面清楚地写着:“欠账七万零一百四十二个金贝。”
这些钱不要说是玩女人,就算是把最红的头牌买到家里成天蹂躏也足够了。巴尔特本能觉得这是讹诈,妓院老板却拿出另外一份记录详细的清单。上面罗列了巴尔特儿子每天在那里所呆的时间,陪同女人的价码,以及消费过的各种项目等等。
就在巴尔特与妓院老板争执不休的时候,家里再次闯入了另外一批不速之客。巴尔特认识这些人,他们是玛卡城里地下拳赛场的打手。以前,陪同索兰特男爵前往的时候,巴尔特与其中几个还颇为熟识,关系也不错。只是,当对方拿出账单,要求骑士巴尔特立刻结清的时候,巴尔特只觉得眼前满是黑晕,一大口血从心底冒起,从嘴里无法遏制的狂喷出来。
十六万三千个金贝,这是巴尔特女儿在地下拳赛场欠下的账单。这个只有十三岁大的小姑娘对充满暴力的生死格斗有着浓厚兴趣。她给看中的拳手连续下注,却没想到连续压输。骑士的女儿天生有种不畏困难的顽强斗志。她咬牙切齿想要把输掉的筹码再赢回来,于是以自己父亲的名义在赌场不断签单。看在索兰特男爵心腹的名义上,赌场主的确给予了小女孩信任。只是十多万金贝的累计赌债实在太多了,出于对骑士大人的“尊重”,地下拳赛场还是希望巴尔特能够为自己女儿结清欠下的款项,然后再继续赌博游戏。
巴尔特瞪着发红的眼睛,来回看着那一张张触目惊心的账单。
将近三十万金贝是什么概念?
以玛卡城的消费水准为例,一个银贝足够三口之家维持近十天的日常消耗。在奴隶市场上,一个从中央山脉里捉回来的瘦弱土著,可以卖到五个金贝。
看着手里的账单,巴尔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他像疯了一样拔出长剑,把剑尖对准站在面前的所有债主。这种困兽犹斗的举动,丝毫没有产生应有的效果,反倒使债主们接连发出不屑的冷笑。
胖胖的首饰店老板一直捧着大肚皮,身体外形活像是变异的大冬瓜:“尊敬的骑士大人,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你拿不出钱来,我只能向城主大人申请裁决,强制进行偿付。如果你资不抵债,我只能把你的妻子弄回去变成奴隶。放心吧!我会好好对待她,每晚一次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至少也是每晚十次或者二十次。喂!别用那种吃人的眼光看着我,就算老子不行,手下多得是男仆和护卫。你老婆保养得不错,那帮穷小子会玩得很开心。说不定,你老婆甚至会爱上这种生活。”
妓院老板是个猥琐瘦小的家伙,说话声音就像饿了好几天没吃老鼠的猫头鹰:“巴尔特,你儿子现在就在我那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的确很英俊。啧啧!你是不知道,他很受我那里姑娘们的欢迎。他很强壮,陪过他的姑娘都嚷着受不了。我身体一直不太好,前段时间我弄到个秘方。说是用年轻人的生殖器泡酒喝可以重振雄风。呵呵!对于这种事情,我是宁愿信其有而不愿信其无。不管怎么样总得试试。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我给你三天时间。到时候如果你还是拿不出钱来,别怪我刀子太快心太狠。说实话,区区这点东西根本不够抵充欠款。不过,巴尔特你儿子还年轻,做个小手术,把他从男人变成女人,然后出来接客,多少也是个赚钱的法子。你知道的,现在客人都很挑剔,只有这种新奇货色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种事情,我是宁愿信其有而不愿信其无。不管怎么样总得试试。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我给你三天时间。到时候如果你还是拿不出钱来,别怪我刀子太快心太狠。说实话,区区这点东西根本不够抵充欠款。不过,巴尔特你儿子还年轻,做个小手术,把他从男人变成女人,然后出来接客,多少也是个赚钱的法子。你知道的,现在客人都很挑剔,只有这种新奇货色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第434章 信号
readx;地下拳赛场的来人穿着黑袍,面容阴冷,仿佛一条人形的蛇:“您的女儿目前仍然还是我们的贵宾。我们给她准备了一个单独的房间,很安全,也很隐秘。好吧!你知道这不是关键。我们之关心这些账单具体的处理结果。骑士大人,十六万三千金贝不是一个小数字。我们掌握着玛卡城里很多隐秘的消息,包括你的实际支付能力。对于你家庭遭遇的种种变乱,我个人深表同情。然而欠债就必须还钱。否则,我并不介意把一名贵族小姐变成女奴,尤其还是一只十三岁的小嫩鸡。她很漂亮,初夜可以卖到一个很高的价钱。”
庞大的债主群很快在巴尔特面前消失。可怜的骑士根本不知道这些家伙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们就像一群该死的幽灵,从地下最肮脏的位置跑出来,又悄无声息的消失。除了盘桓在脑子里的邪恶声音和冷笑,以及那些实实际际存在的可怕威胁,什么也没有留下。
巴尔特感觉到如同置身冰窖般的寒冷。他并不是一个心肠冷硬残酷的人。无论老婆还是儿女,对他来说都是非常重要且无法忽视的家庭成员。好吧!老婆和女儿被逼****,儿子被人肆意玩弄然后做手术推出来接客,这些事情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何况,那些债主在言语当中还不冷不热提到过巴尔特的爹妈和岳父母,以及各种亲戚朋友……都说金钱是驱动魔鬼的最大诱因,近三十万金贝也足够他们做出些疯狂残忍的事情。毕竟,在利润和金币面前,道义和友善就是王八蛋。反正是你欠老子的债,你家破人亡关老子屁事?
必须找人帮忙,否则巴尔特觉得家人没有一秒钟是安全的。
自己的主子索兰特男爵当然是求助的第一候选人。然而巴尔特很快将其剔除。跟随男爵那么久,他很清楚:如果只是几千金贝的债务,男爵会很乐意帮忙。可是数量超过五万,男爵就不可能继续保持微笑。说不定,他还会成为光顾自己老婆儿子女儿的大主顾。毕竟,玩弄一个骑士的家人,这种事情可不多见。而巴尔特老婆也很漂亮,是不折不扣的美人。
至于其他人,也是想也不要想。他们只喜欢落井下石,雪中送炭的事情是不会有人做的。倒不是说骑士巴尔特的人缘不好,而是这笔账目实在太大,就像地球上一个欠债几千万的熟人找你借钱,你总会以各种借口支支吾吾。毕竟,这种借款相当于把钱往水里扔,而且还是个无底洞。
抱着试一试的念头,满面愁容的巴尔特敲开了孟奇的家门。
孟奇嘴唇上细长的八字胡虽然看起来很令人讨厌,但他却是个热心肠的商人。耐心听完巴尔特的求诉,他直接叫人搬来一个装满金币的大箱子,异常慷慨地说:“需要多少尽管拿。不够的话还有。千万不要客气,我们都是邻居,是朋友。”
感激涕零的巴尔特丝毫没有察觉,庞大的债务就这样转移到了孟奇手里。
与老婆儿女团聚的当天晚上,巴尔特在家里设宴款待孟奇。宴席非常丰盛,巴尔特拿出了珍藏许久的好酒,当餐桌上只剩下孟奇和半醉骑士两个人的时候,孟奇笑呵呵的提出了要求。
“能帮我个忙吗?”
“尽管说!我们是朋友,你的困难就是我的问题。”
孟奇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要求骑士巴尔特利用职权,把角斗士营地武器管理室的看守换成一个又聋又瞎的老头。
巴尔特的酒彻底醒了。
“这,这绝对不行!绝对不行!”
话未说完,巴尔特已经猛然联想起另外一件事。他“嗖”的一下从餐桌前站起,用惊骇凶狠的目光死死盯着孟奇,喉咙里发出深沉嘶哑的低吼:“等等!你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要求?你,你到底是谁?”
孟奇慢慢喝完杯子里的酒,把目光转移到惊慌失措的巴尔特身上,用手指慢慢梳理着唇上的胡须,不紧不慢地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欠了我一大笔钱。足足近三十万金贝的巨款,首饰店、妓院、地下赌场的人都可以作证,是我帮你还清了欠款。现在,那份借据我已经送到商人公会备案。了结事情的最好办法,就是尽快把钱还清。否则,光是每个月的利息,就高达六百个金贝。”
是啊!还有利息。
巴尔特忽然觉得脑子一阵清明。他终于想起,上个月的时候,妻子曾经说起过,孟奇邀请她到几家首饰店挑选饰品。儿子也说起孟奇蜀黍带自己逛街,路上口渴,在一家有很多漂亮女人的店里休息。女儿还告诉过自己孟奇蜀黍带自己外出看金鱼,结果金鱼没看成,却看到一个地方有男人在打架,其中一个嘴里飞出很多白色小方块(牙齿),另外一个从屁股里被拉出一条长长的带子(肠子)。
这些话巴尔特当时毫不在意。他并不认为首饰店有胆子敢用假货欺骗自己的女人,儿子的外出遭遇只是很正常的游玩。至于女儿所说的那些,应该是街上偶尔出现的斗殴事件,并不值得奇怪。
现在想想,问题都是前后联系的,都是孟奇这个狗杂种把自己一家带上了贼船。
孟奇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平平摆在桌子上,带着商人特有的狡诈奸笑,竖起一根手指,不无得意地在巴尔特面前晃了晃:“这是五千金贝的清偿书。上面有我的签字。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做成刚才说过的那件事情,我就免除你相同金额的债务本金。记住,是本金,而不是利息。你最好动作快一些,我希望可以在明天中午以前听到好消息。利息周期以“天”为单位计算,拖延到明天晚上,利息加倍不说,也就再没有清偿本金这种好事。”
也许是觉得自己你说话的语调有些咄咄逼人,孟奇很快又换了另外一幅面孔。他拿起餐桌上的酒,为巴尔特把杯子倒满,耐心地劝解:“凡事要多看看好的方面。我这个人一向说话算数,说是多少就是多少。区区几十万金贝而已,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当然,我完全是看在你和我之间的朋友关系上才这样做。放心吧!我要你做的事情绝对不会超过你的职权范围。也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能够成为男爵的心腹骑士,巴尔特当然不是草包。他觉得心里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怒,连连后退几步,用充满火焰的目光狠狠盯着孟奇:“以你的能力,弄到武器并不困难。为什么要接管囚奴营地的武器仓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在为一位伟大的人效劳。”
孟奇毫不遮掩自己的意图:“也许你没有发现,这个世界正在产生变化。难道,你永远只想是个骑士?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成为新的玛卡城主?难道你不想成为国王?难道你打算一辈子充当索兰特男爵手下的一条狗?别忘了,那家伙心狠手辣,说不定某一天他心血来潮要把你变成奴隶,到时候你连哭都来不及。”
巴尔特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他用力撑住身后的墙壁,使自己不至于摔倒,声音变得沙哑且难以置信:“你,你们……你们居然想要造反?”
“不!不!不!”
孟奇微笑着纠正巴尔特话里的错误:“不是造反,而是用合情合理的方法改造这个卑鄙肮脏的世界。亲爱的朋友,你应该学会用全新的眼光看待这一切。难道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充斥了太多不合理现象吗?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应该站到更高位置,得到更多好处吗?你聪明过人,勇敢善良,你应该成为万众瞩目的英雄,而不是贵族脚下的小爬虫。睁开眼睛瞧瞧,只是区区几十万金贝的债务,就足以让你家破人亡。好吧!你没有向索兰特男爵求助,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他当然不会为你付账,只会把你变成奴隶。而我呢?我给了你偿还债务的机会,也给了你成为更上一等人的机会。重申一遍,这是一种合作,一种清偿彼此之间债务的契约。我会按照不同规格,让你帮我做十件事情。只要完成,我立刻把账单还给你。”
不等巴尔特回答,孟奇已经抢先补充道:“除此而外,合约还可以增加补充部分。你可以选择成为我们的人,或者是以继续帮助我们的形式,从我这里获取报酬。请注意,我开出的价码很高,你可以在短时间内拥有数十万的巨额财产,甚至上百万,上千万。当然,一切都取决于你。”
沉默不语的巴尔特听出了孟奇话里隐藏的意思。
你可以不接受条件,那样的话,三十万金贝的债务就会起到应有的效果,把自己一家变成奴隶。
当然,巴尔特还可以选择向索兰特男爵举报。可现在自己根本没有证据。孟奇的要求只是更换武器仓库的管理员。他完全可以声称这是为了以劣换好从中牟利,或者某种冠冕堂皇足以令人信服的借口。有了那份巨额借据在手,没人会相信自己,只会觉得他做的一切都合乎情理。
举报是个极不明智的选择。除了把自己全家更快变成奴隶,没有任何好处。
巴尔特彻底沉默了,孟奇则在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答案。一时间房间里恢复了寂静,只有孟奇不时抿着杯子里的酒,发出及不雅观,令人心悸在砸吧声。
瞪着发红的双眼思考了很久,巴尔特终于朝前迈出了最艰难的一步,用力抓住桌子上的清偿文件,死死攥在手中。
已经没有退路,不如按照这个该死商人说的试试。
“你确定,刚才那些话都是真的,没有撒谎?”
孟奇尽量使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显得真诚,却把整张面孔变成了被细密皱纹堆积的菊花:“当然是真的,我可以用主人的性命发誓。”
巴尔特死死盯住他:“你的主人是谁?”
“呵呵!你会知道的。”
……
就这样,当全副武装的苏浩和另外九名角斗士走出营地通道,站在巨大环形竞技场中央的时候,披挂完整的骑士巴尔特就站在索兰特男爵的包厢里,用无比崇拜的目光看着刚刚进入场中的他。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于交流。获取别人好感的方法很多,思维情感、物质利益、名望权力,乃至女人,都可以成为相互沟通的渠道。千万不要认为除了思维情感之外的方法都充满邪恶。**是驱动智慧生物产生进化的根本,只是由于着眼点各自不同,需求和目标也不一样。
有了巨额借据在手,骑士巴尔特很容易就成为了孟奇的附庸。在这种完全由利益驱使的前提下,服下苏浩的血,成为“工蜂”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苏浩手里握着两把短剑,防具则是简单的皮制护胸和护膝。身边另外九名角斗士差不多也是相同装备,只是把左手短剑换成了圆盾。
在他们对面,是十名装备相同的角斗士。按照事先制订的规矩,这一场是两队搏杀,胜利者每人可以得到二十铜贝奖金。
索兰特男爵坐在位置最好的包厢里,眉头微皱,默默注视着站在场地中央的两队角斗士。这些奴隶都是他的私人财产,如果不是为了在这个特殊日子里用作取悦平民,他根本不会如此浪费,而是将其他们用于与其他贵族之间的赌赛,赢取奖金和赌注。
至少有十名角斗士必须在赛场上死去。这是一贯的规矩,也是迫不得已的付出。想到这里,男爵就觉得肉疼。
凡是必须看到好的一面。这是那个叫做苏浩的家伙头一次上场。他的黄色皮肤完全可以作为贵族象征进行宣传。再也没有什么比一个贵族角斗士更值钱的。只要有这个家伙活着,就能收回投资,赚取更多利润。
想到这里,男爵心里也变得稍稍平衡。他唤过站在身后的骑士巴尔特,很随意的捏了个响指,低声吩咐道:“开始吧!”
随着开赛锣声响起,场上观众的气氛也随之达到前所未有的热烈。尖叫、欢呼、口哨、掌声……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汇合成烦杂噪音的海洋。
索兰特男爵对这种混乱觉得难以忍受。他只能再次皱起眉头,把注意力投向场地中央的角斗士。就在此刻,他忽然惊讶地看到:从包厢对面的观众席上,竟然扔出了一条棕黑色的绳梯。
男爵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睁开,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的确是一条手工编织的绳梯。看上去很结实,两边扶手足有承认胳膊粗细。这玩意儿一头牢牢栓死在看台座位上,一头扔进十多米深的赛场底部,被一名身材高大的角斗士用力抓住,另外一名角斗士已经把圆盾背在肩上,嘴里咬着短剑,满面亢奋地朝上爬着。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索兰特男爵发问的同时,又有两条绳梯从不同方向扔进赛场。扔绳梯的家伙是几个魁梧健壮的男子,他们迅速脱掉身上的长袍,从原本应该是装满食物的野餐篮子里拿出武器,朝着身边不明就里的其他观众乱砍。秩序立刻变得混乱,尖叫和惨叫很快压过了欢呼,赛场上的角斗士很快爬上观众席,加入了屠杀行列。他们凶残无比的用盾牌把观众脑袋活活砸裂,用短剑砍断观众手脚,把濒死的躯体朝上乱扔,在血水和碎肉中肆意狂吼,狞笑。
在竞技场观看表演是不需要携带武器的。这里有守卫森严的武装士兵,还有男爵的亲卫。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现在这种不可收拾的惨状。
“卫兵!快叫卫兵进来!”
索兰特男爵猛然推开椅子站起,大声下达命令,却没有得到回应。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身后两名护卫的喉咙已经被割断,骑士巴尔特就站在距离自己三米多远的位置,用一块白布用力擦拭短剑上的血。
没有卫兵。隔着竞技场高墙,男爵清楚听到了外面街上传来惨叫与哀嚎,以及金属锐器劈砍在人体身上的可怕声音。
男爵的脸色一片铁青。他伸手握住剑柄,用森冷的语调问:“这一切都是你干的?你想要造反吗?”
巴尔特“嘿嘿嘿嘿”奸笑着,以无比迅猛的速度朝前突进,不等男爵有所反应,锋利的短剑已经削断了他的右臂,剑刃随之调转方向,斜下刺入男爵的胸口。
坚硬的剑刃进入身体,这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可怕。垂死的索兰特男爵眼睛里流出骇然与震惊,这种恐怖已经远远超出他能够接受的范围。
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手下的实力。巴尔特的格斗能力远远不如自己,可是现在,他就站在自己面前,短剑也深深刺入自己身体。面街上传来惨叫与哀嚎,以及金属锐器劈砍在人体身上的可怕声音。
男爵的脸色一片铁青。他伸手握住剑柄,用森冷的语调问:“这一切都是你干的?你想要造反吗?”
巴尔特“嘿嘿嘿嘿”奸笑着,以无比迅猛的速度朝前突进,不等男爵有所反应,锋利的短剑已经削断了他的右臂,剑刃随之调转方向,斜下刺入男爵的胸口。
坚硬的剑刃进入身体,这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可怕。垂死的索兰特男爵眼睛里流出骇然与震惊,这种恐怖已经远远超出他能够接受的范围。
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手下的实力。巴尔特的格斗能力远远不如自己,可是现在,他就站在自己面前,短剑也深深刺入自己身体。t
第435章 石屋
readx;这不可能!
但这却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
男爵感到呼吸越来越紧促,他拼尽最后的力气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巴尔特脸上丝毫没有愧疚:“我只是按照我主人的意思行事,谈不上什么背叛。”
“你的主人……难道不是我吗?难道,不是我吗?”
“抱歉!您以前是,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索兰特男爵无法理解巴尔特的话。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渐渐没入黑暗。
当苏浩大步走进竞技场主看台的时候,骑士巴尔特已经砍下了索兰特男爵的头颅,毕恭毕敬在苏浩面前跪下,双手把死不瞑目的人头奉上。
“很好!”
苏浩微笑着把巴尔特从地上扶起:“你对这座城市最为熟悉。现在,你就是这里的新城主。必须在最短时间里控制这座城市,释放所有奴隶,编成军队。从现在开始,拒不服从命令者,一概处死,格杀勿论。”
……
索福瑞城,霍森莫公爵府。
黑格坐在一张宽大的皮制高背椅上。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v领低胸丝质短裙。胸前两块斜三角形布带牢牢裹住丰满鼓胀的****,形成两团轮廓美妙的圆形凸起,丝带在后颈交叉系拢,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开口很大的领口一直分裂到腰部,可以清楚看到深凹白腻的胸沟。裙子下摆实在短得可怜,勉强可以遮挡住臀部,纤细的腰肢与修长白皙的大腿构成身体上最为吸引人的部位。
这个世界没有高跟鞋,不过在孟奇这位引领世界服装潮流的超前商人作用下,拉邦卡大陆很多女人已经学会如何穿这种鞋子,并且无法遏制的喜欢上。黑格脚上现在这双黑色高跟绑带凉鞋就是孟奇工坊的出品。这玩意儿的确完美衬托出黑格无比精致的身材,只是鞋跟实在太高了,以至于黑格无论是站立还是坐下,旁人都能看到从其短裙侧面露出的丁字裤细绳。
身为霍森莫公爵最疼爱的女人,黑格拥有庞大且华贵的房间。老公爵对于这个容貌艳丽的少女几乎倾尽了全部爱意。黑格的表现也的确没有令他失望,它总是在床上呻吟着求老公爵放过自己,总是脸红红的偎依在老公爵怀里。无论老公爵谈论任何话题,总是面带天真无邪的微笑仔细倾听。当老公爵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有特殊需求的时候,黑格总是善解人意为其满足。
好吧!这就是好女人的典范。至少霍森莫公爵是这样认为。
黑格对自己的房间进行了一番改造。现在,她坐着的位置就是房间分隔出来的一小间石室。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与外面有石门和壁橱作为连接。实际上就是一间暗室,却并不是那么秘密,尤其对黑格看中的某些人来说是这样。
一名身穿白色便袍的侍女站在椅子旁边,小心翼翼为黑格倒上一杯薄荷酒。淡绿色的酒液在高脚杯里来回摇晃着,黑格的手指纤细而洁白,双臂和肩膀上露出大片光滑的肌肤。
除了黑格与侍女,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守候在椅子侧面,神情恭敬的中年男侍。他是霍森莫公爵府管家的儿子。
另外一个,则是高高悬挂在对面石墙上的公爵夫人。
准确地说,她其实是被钉在墙上。粗长坚硬的铁钉穿透了公爵夫人双肩,骨盆也被数枚铁钉牢牢固定住。这种做法使公爵夫人双手双脚都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无力的发出哀嚎。乍看上去,仿佛是教堂神迹画里备受摧残的人物。
公爵夫人的右手已被砍断,身上的衣服也被全部剥光,露出满是皱纹的干瘪皮肉。从伤口部位干涸的皮肉判断,手臂被砍断这件事情至少发生在一周前。
老妇人用凶狠愤恨的目光死死盯住黑格。她在墙上被固定成一个“大”字。干瘪下垂的****如同两个破旧的皮口袋,干瘦双腿中间的部位丝毫没有诱惑力,却不断滴淌出黄色尿液与灰褐色的粘稠液体。
“贱货!杂种!我,我要杀了你!”
公爵夫人嘴里不断喷吐出肮脏污秽的字句,这种咒骂对黑格毫无影响。它依然端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柔顺的黑发沿着肩膀两边垂落,挺翘的鼻子和略微隆起的嘴唇使面孔带有稚气,却在性感服装衬托下充满诱惑。它的双眼充满纯真,甚至带有淡淡的微笑。
“我不喜欢你用这种盛气凌人的口气说话。真的!”
黑格抿了一口冰凉的薄荷酒,朝后仰了仰头,一头黑发顿时在空中飞舞起来。它看了一眼公爵夫人的断手,说:“我原本不想这样对待你。是你逼我这样做的。”
面容苍老的公爵夫人恶狠狠地盯着黑格。从这个妖艳女人进入公爵府的第一天,她就开始以公爵夫人的身份不断为难、命令对方。比如让黑格给自己洗内裤,让黑格像下人一样去厨房帮佣,让黑格像粗重侍女那样扛着大件东西上楼……总而言之,公爵夫人的确是把自己第一主妇的身份发挥到极致,如肥皂剧里恶王后恶婆婆恶奶奶那样朝死里摧残黑格,恨不得把它活活玩死玩残玩废。黑格对种种摧残手段却丝毫没有反击,也从未在老公爵面前提起过。这让一度惴惴不安的公爵夫人觉得心里大石终于落下,觉得黑格这个小女娃娃也不过如此。就这样,在某天公爵夫人再次支使黑格帮自己洗臭袜子的时候,却意外发现黑格拒绝服从命令,狞笑着扑过来,用硕大的****狠狠压住自己的脸,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以后,公爵夫人发现自己被钉在了墙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你没有对我做过那些事情,我也一样会这样对付你。”
黑格的话让公爵夫人一阵发寒。不由得联想起黑格命令那个侍女用斧头砍断自己手臂的可怕场景。
是的,那个侍女。
她是自己的亲信,是自己最为听话的下属。可是现在,她就站在黑格身边,低眉顺眼的恭候着,仿佛一条最听话的狗。
怎么会这样?
这事情真的很奇怪。公爵夫人清楚地记得,这个侍女出身贫寒。十多年前,自己一次上街无意中遇到。当时,侍女还只是一个年幼的小女孩。因为偷了一块面包被抓住,自己用两个银贝把她救了回来。这种恩德无论怎么偿还都不过分,公爵夫人也只是需要一个能够在身边帮得上忙的亲信而已。十多年来,她也记不清楚究竟给过侍女多少好处。除了饮食和服装上必不可少的给予,还专门聘请家庭教师使其接受系统的教育。不夸张地说,即便是侍女的亲生父母,也不会做的比这更好。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本该是对自己俯首帖耳的侍女,如今变成了黑格这个贱货的随从。
侍女从旁边的餐车上端起一杯加过蜜糖的水,走上前来,递到公爵夫人嘴边。
黑格可不想让公爵夫人现在就死。这个老女人虽然是个很大的麻烦,却也不至于现在就把她干掉。尽管公爵夫人一直拒绝进食,但想要让一个人活着,总要比让她活活饿死简单得多。
侍女缓步上前,用左手抓住公爵夫人的面颊,细长的五指分别扣住咽喉、下颌、鼻孔和嘴唇上方的关键部位,同时发力,公爵夫人根本无法忍受这种呼吸被阻断,同时夹杂着无法形容酥麻感的痛苦,只能不由自主张开嘴,任由甜腻的液体汹涌灌入口中,势不可挡的直接流进食道。
被人强行灌水的感觉简直比死还要难受。公爵夫人被呛得连声咳嗽,她大口喘息着,一边用最恶毒的字句咒骂黑格,一边无法遏制地流淌出鼻涕和眼泪。她实在不明白:自己的侍女应该是个非常乖巧的姑娘,从未接受过格斗方面的训练。可是为什么,她的力气竟然会如此之大?尤其是那种巧妙控制面部关节的手法,那可是只有武士才会。
石室里的光线很暗淡,在如此接近的距离,奄奄一息的公爵夫人看到了侍女那张清丽的面孔。她再也没有此前自己熟悉的温柔和善良,只有毫不掩饰的刺骨冰冷和狰狞。那双曾经对自己无限崇拜和忠诚的眼睛里,如今只剩下**裸的轻蔑和警惕,还有对待敌人般的凶恶。
“很奇怪是吗?”
黑格悦耳的笑声再次回荡在狭窄的密室里。她扭动着身子,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坐姿,动作太大,以至于大半个臀部都暴露在外面。黑格对此毫不为意,反倒故意翘起白腻的大腿,用细长的黑色鞋跟指着满面迷惑的公爵夫人,“格格格格”连声笑道:“没错!你的确应该算是她的恩人。不过只要是拥有主动思维的智慧生物,就有着对事物的不同判断和认知能力。好吧!我知道这些名词你可能无法理解,拉邦卡大陆的科技也远远没有发展到能够让你知晓其中秘密的程度。简而言之,秋吉儿(侍女)现在是我的人。她绝对服从我的任何命令。哪怕我要她在大街上脱掉衣服配所有男人上床,或者从城堡塔楼上跳下去自杀。哈哈哈哈!尊敬的公爵夫人,你能做到这一点吗?”
坚硬的钢钉锁死了公爵夫人的身体,她连挣扎和扭动都无法做到。虽然半死不活,但她仍然挺清楚了黑格所说的每一个字。公爵夫人本能感觉到恐惧,一股无比冰寒的可怕思维死死揪住了她的心。她奴隶控制住想要尖叫的**,深深吸了口气,带着牙齿不由自主打战的撞音,战战兢兢地问:“你……难道,你是一个魔鬼?一个邪恶的魔法师?”
以拉邦卡大陆的文明水准,民众和贵族根本无法理解枪械之类的武器,更不可能知道大脑思维和生物学的秘密。遇到正常逻辑无法理解事情的事情,“魔法”就变成使用最普遍的通用词语。
“邪恶的魔法师?”
黑格微微一怔,继而颇为自嘲地点了点头:“你可以这么认为。”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与其对着公爵夫人解释半天神经中枢和生物控制,不如用最简单的字句加以概括。
黑格大概是苏浩手下最另类的“工蜂”。它的本体可以算是人类(死亡的研究员),也可以算是异种(白色蠕虫)。这种复杂的生命重叠方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让黑格觉得困扰。它不明白自己究竟应该算是什么物种?这种情绪使它变得忧郁,也产生了很多负面的思维。直到有一天,黑格在昆明城废弃图书管理看到关于“冬虫夏草”的相关解释,这才重新变得开朗起来。
原来,世界上的异类不止我一个。
还有非植物非动物的“太岁”,这家伙应该比我更像是怪物。
黑色颗粒使黑格的进化途径变得多样化。作为只对苏浩个人忠心的“工蜂”,黑格在心理转换方面几乎没有任何能力。这在很大程度上应该归结于黑格缺少与人相处的经验。拉邦卡大陆终究不是地球,与黑格相熟的人其实不多,不过只有黄河、欣研、高立权少数几个。尤其是像黄河那种不计性别和种族,敢于抱着黑格强吻的家伙,根本就是独一无二的。因此,在针对霍森莫公爵的渗透计划里,只有黑格一个执行者。
黑格不善于与人相处,自然就谈不上什么从普通人到“工蜂”的转化。但它有一种非常特殊的控制方法,那就是把目标变成绝对听命于自己的下属。
黑格从椅子上站起,翘起屁股,做个了一个与玛丽莲。梦露那张从前面按住裙子著名照片上相同的动作。这当然不是为了卖弄风骚,而是为了让****括约肌有足够的活动空间,通过紧缩和挤压,从体内排出自己需要的东西。
这一幕很是香艳。一个美貌艳丽的女人当众撅起臀部,皱着眉,脸上的表情很有些挣扎,就像大便干燥很久,便秘却无法得到解脱的患者。黑格保持着这种半蹲姿势足足好几分钟,紧闭的****忽然爆发出异常响亮的喷射声。在它的身后,公爵夫人目光无法看到的位置,一条约莫食指大小,浑身白腻绵软的虫子,正从黑格的****深处慢慢爬出来。
黑格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女人。但可能是吃了太多人肉,而且主观思维也偏于女性化的缘故,黑格的身体很大程度已经开始雌性化。它知道自己拥有子宫,这种器官实际上是可以变化的。就像****随时可以根据需要,通过细胞之间的强化分裂繁殖,从而在短时间内变化成一根雄性生殖器。这种能力是黑格独有的异能。听起来有些像是恐怖故事,却是真的。
与霍森莫公爵之间的**纠缠,在黑格看来只是最表面的身体接触。它承认,为了取悦那个死不掉的老杂种,的确是做了很多恶心的事情,说了很多连黑格自己都觉得肉麻的情话。由细胞分裂产生的****其实并不是黑格的真正本体,只是由外部肌肉和皮肤衍生出来的附属存在物。老公爵的生殖器就是这样被假****包住,从而使他感觉到酣畅淋漓的发泄。只是可怜的老霍森莫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其实一直被黑格耍弄着,这种生理活动就跟随便弄块猪肉用刀子插个洞然后自己在亲自捅进去没什么区别。黑格的内脏已经可以做到自由变换位置,射出来的****只是通过外部假造的通道暂时纯粹,在老公爵不注意的时候,在体外释放。
这既是可能过于复杂。好吧!你可以把黑格的身体想象为一个“克莱因瓶”。真正的体内部分是永远也无法接触到的。霍森莫公爵无论怎么做,都只能接触到黑格身体的外部。尽管他很爽,非常过瘾,但无论射上一千次一万次一亿次,黑格这个狡诈奸猾的家伙永远不可能怀孕。
那只肥白的蠕虫,是黑格的分裂体,而不是它的后代。
它带有黑格的部分意识,却必须服从于黑格的控制。就像一个按照你身体、相貌、外形制造出来的缩小版傀儡娃娃,你可以用电钮和控制器操纵它的每一个动作,但它永远不会成为你的主人。
“这就是我的魔法。”
黑格把白色蠕虫握在手里,站直身体,舒展了一下它那娇媚迷人且不可思议的躯干,冲着满面恐惧的公爵夫人连声娇笑道:“放心吧!我没有对公爵府里的任何人下手。我只是让他们在适当的时候,吞了一条我拉出来的小宝贝儿。它的味道其实很不错,绵软粘滑,口感一流。”
说着,黑格仰起头,张开嘴,用细长的手指拎起白色蠕虫的尾巴,带着说不出的舒服,把在空中不断蜷曲的虫子放进嘴里,闭上双眼,慢慢咀嚼。须服从于黑格的控制。就像一个按照你身体、相貌、外形制造出来的缩小版傀儡娃娃,你可以用电钮和控制器操纵它的每一个动作,但它永远不会成为你的主人。
“这就是我的魔法。”
黑格把白色蠕虫握在手里,站直身体,舒展了一下它那娇媚迷人且不可思议的躯干,冲着满面恐惧的公爵夫人连声娇笑道:“放心吧!我没有对公爵府里的任何人下手。我只是让他们在适当的时候,吞了一条我拉出来的小宝贝儿。它的味道其实很不错,绵软粘滑,口感一流。”
说着,黑格仰起头,张开嘴,用细长的手指拎起白色蠕虫的尾巴,带着说不出的舒服,把在空中不断蜷曲的虫子放进嘴里,闭上双眼,慢慢咀嚼。t
第四百三六节 冒充
readx;白色蠕虫不是黑格的排泄物,它拥有极其丰富的营养,在黑格的食物体系和味道分辨感觉当,属于一种美味儿。
在地球上的时候,黑格非常庆幸自己能够成为苏浩的“工蜂”。因为这让它接触到更多此前从未想象过的世界。其,让黑格觉得最为感兴趣的,就是食品加工厂。
以午餐肉为例,那是把新鲜猪肉捣碎,添加面粉、玉米、香料,经过熟制和高温杀菌等一系列过程后产出的成品。你永远无法分辨这种罐头肉来自于猪身上的哪一个部位?脚肘?肚皮?后腿?还是里脊?当然,罐头外包装上都有着详细配料表和原料清单,可是对于其“优质猪肉”的那一项,你根本无法分清楚其的具体内容。
黑格基本上算是个肉食动物。它对午餐肉这种能够把下水边角料变成美味儿的做法,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黑格尝试着对自己的身体内部进行改造。它变更了胃囊与食道之间的连接方式,从食道下方产生了一个新的食物容纳空间。这个新器官并不参与消化,其功能与“工蜂”的预置胃一样,只是作为对摄入体内食物的成份进行是否有毒判断,以及暂时储存。
一条新的管成为与新胃囊的连接部分。这是一个全新的内部系统。它很像是宫,作用是以存储的肉食为原料,通过细胞融合与分裂,把这些原料在体内分为一个个小型成**。你可以将其理解为福建沿海一带以鱼肉为原料制成的鱼丸。黑格就是这样,通过细胞与液体作用,在体内把肉块制成“肉丸”,让它们保持原有的活力。这种制造并非只是单纯的游戏。肉块本身仍然保持着固有的新鲜感,黑格体内特殊的环境使构成肉块的细胞仍然存活。它们按照黑格的需要,被改造成白色蠕虫。既承载了黑格的本体意识,也拥有与幼生时代黑格相同的体质构造。
它们不是黑格的孩,而是黑格的零食。
听起来有些骇人,但事实就是这样。黑格在自己体内建造了一个小型食品加工厂。总有些食物是不符合自己口味的。比如某个男人的肉太硬太老,某个女人的肉味太骚,也过于绵软没有嚼头。就像屠宰场里被随意抛弃的碎渣废料,总是有人将其收购,回收捣碎重新制成美味可口的另类肉食。黑格很喜欢与自己幼生本体时期类似的虫,它按照自己的口味需求把摄入的肉块进行改造。想吃的时候,就蹲下身,以拉屎的姿势从肛门里排出一块,然后塞进嘴里。
这过程其实很于净,远远没有想象那么肮脏。因为黑格的排泄系统与排出系统随时可以在体内进行调换。它也没有蘸着自己粪便进食的恶习。总而言之,你可以理解为一包薯片装进背包,而黑格只是把背包塞进体内便于携带,仅此而已。
黑格给公爵夫人信任的侍女喂了一条这样的蠕虫。这就是它的控制方式,也是侍女突然转换思维,对黑格俯首帖耳的真正原因。
就在进入公爵府的第三天,黑格把公爵夫人派来监视自己的侍女叫到床上。黑格表现的很大方,丝毫没有公爵爱妾的傲慢。它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楚楚可怜的小女人,编造了一个类似卖火柴小女孩般的悲惨故事。作为故事的主角,黑格从小就被继父蹂躏殴打,然后又被卖给奴隶贩。眼泪汪汪的黑格扑进侍女怀里放声大哭,一再请求侍女充当自己的姐姐,说了一大堆诸如“我的就是你的”之类的好听话……这番表演成功迷惑了侍女,她彻底忘记了公爵夫人交给自己的任务。在这个时候,外面下起了暴雨,雷鸣闪电使娇弱的黑格如受惊的猫一般缩在侍女怀里不断抽搐。好心的侍女不断安慰它,却感觉黑格一直在触摸自己身体的敏感部位。它的手指简直就是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可怕魔力。侍女终究是个成年女,对情爱方面的事情也颇为向往。黑格这个卑鄙的家伙很清楚女性的身体活跃点。在这种充满亲情和温馨的环境下,它巧妙挑逗着侍女,悄悄的,一步步脱掉对方衣服,当两个人浑身**相互拥抱躺在床上的时候,侍女已经彻底迷失了。她面色涨红,不断吮吸手指,双眼紧闭,感受着黑格给自己身体带来的快感。
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黑格不动声色排出一条白色蠕虫,在侍女感觉最**的时候,满面奸笑着,把白色蠕虫悄悄摆在侍女肛门部位,任其钻进。
蠕虫一旦进入寄主体内,会迅速改变身体外形,分裂为无数细小的个体。它们沿着肠道进入其它内部器官,分别对心脏、肝部和肾脏等部位进行控制,以暂时提升相关机能的方法,使寄主可以承受住枢神经和大脑被侵入时产生的崩溃感,使寄主思维和运动能力保持完整,从而达到完美寄生,被黑格控制的结果。
这是黑格在昆明城里吞噬了大量变异生物获得的技能。但这种技能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它对寄生体的控制能力必须因人而异,而不是针对所有个体都能产生效果。以侍女为例,如果黑格不是被霍森莫公爵看,侍女对公爵的权威有所畏惧,黑格也很难凭借区区几句话把侍女骗**。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后来的亲密感,更没有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蠕虫悄悄送进侍女体内。
控制的先决条件是对方必须达到神经全面放送,解除本能的警惕,几乎完全感受不到外物侵入的异动,甚至将其当做一种难得的享受。
这种缺陷完全是因为黑格自己。它从一开始就从未想过要进化出这种特殊能力。白色蠕虫存在的意义,只是相当于人类和薯片零食之间的关系。就连黑格自己也是在后来无意发现,蠕虫可以在动物体内迅速分解,繁衍寄生的效果。
这就像农夫在水田里原本种植了稻米,却不曾想遇到了山洪,睡到被冲走,原以为今年肯定绝收必须饿肚,却没想到泥浆里裹挟着很多从上游带来,原本是另外一块地里的土豆秧。虽然土豆口感和味道远远不如大米那么好吃,但总归还算是粮食。
利用这种方法,黑格控制了公爵府里的很多人。
尤其是男性成员。
黑格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对它感兴趣的不仅仅只是老公爵。从黑格走进城堡的第一天,英俊的侍卫队长就在冲它不停地抛媚眼,几乎每一个男侍都在盯着黑格的胸部和屁股猛瞧,恨不得把眼睛死死钉在上面。老公爵的两个儿也不例外,他们甚至要比其他人的动作更直接,经常把黑格堵在卫生间里,或者半夜敲开它的房门。
美女对雄性生物的诱惑力是如此之大,这种隐秘的气氛甚至扩散到了公爵府里那几条狼狗身上。如果不是黑格释放出凶悍残暴的气息,这些发情的动物说不定也会扑上来,像人类那样对黑格狠狠蹂躏。
把一个又一个男人骗**,从屁股里抠出蠕虫,再送进对方的屁股。就这样,公爵府里多了不少傀儡,他们成为黑格身边最强硬的拥护群体。然而,由于进化不完整,傀儡对食物的需求大约为普通人的两倍左右,也无法做出复杂剧烈的动作。为了不引起怀疑,黑格一直不敢把霍森莫公爵当做新的控制对象。而事实上,这个色心大发的老头几乎是对黑格百依百顺。他从黑格身上重新尝到了年轻的滋味儿,重新感受到了雄风重振的希望。这些感觉是年老色衰公爵夫人根本无法给予的。正因为如此,霍森莫公爵甚至考虑过是否应该在某个适当的时候,悄无声息于掉自己的原配老婆,再把“公爵夫人”这顶桂冠戴在黑格头上。
男人是一种非常现实的动物。当然,其也有一部分对爱情忠贞的个体。不过,霍森莫公爵显然不属于后者。他有钱有势,老公爵夫人的存在只是为了帮助自己保持良好名声。当现实与道德之间发生激烈碰撞的时候,老公爵自然会选择年轻漂亮的黑格。要知道,在夏日王国舞会上把美貌的妻带出去,那可是一件非常长脸的事情。这种温柔可爱善良体贴的美貌少女可不多见,说不定还可以通过黑格,从国王那里得到某些意想不到的好处。国王与贵族夫人之间的暧昧本来就很正常,这可不是什么主动给自己戴绿帽,而是相互资源的合理交换。
霍森莫公爵当然不会想到,自己在黑格眼其实也属于“可利用资源”。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个公爵,苏浩和“工蜂”群体虽然拥有强大武力,可是在暴动初期,总是需要大量物质方面的支援。孟奇把黑格“卖”给公爵的意义,就在于此。
“不你是一个魔鬼是最邪恶的魔鬼”
公爵夫人被眼前看到的这一幕活活惊呆。她本能感觉到恶心,更多的还是恐惧。这一切已经远远超出她的理解范围。黑格此刻在她眼里根本没有丝毫美感,而是一个从屁股眼里抠屎吃的怪物。
话又说回来,黑格本来就是个怪物。它自己也从未否认过这一点。
公爵夫人属于无法被转化的那种类型。她对黑格有着本能的仇视,老迈的身体自然谈不上什么激情。不要说是身体表面的触摸,就算是大量注入雌性荷尔蒙,公爵夫人也很难产生出与侍女相同的生理需求。
“我知道你想自杀,但我需要你暂时活着,至少现在是这样。”
黑格端详了满面惊恐的公爵夫人几分钟,再次微笑着,抬起双手轻轻拍了拍巴掌,身后的墙壁慢慢朝着侧面滑动,露出一条供人进出的通道。很快,一个身穿华贵衣裙的老妇人,已经出现在公爵夫人面前。
目光与对方接触的瞬间,公爵夫人只觉得心头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以至于无法呼吸,满面惊骇的当场怔住。
“这,这……不,这不是真的。你是谁?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身穿华贵衣裙的老妇与公爵夫人身高相同,无论侧面还是背影,都没有丝毫差异。她身上的那套长裙,是公爵夫人最喜欢的款式。盘结的发髻也与公爵夫人无异。而最令人惊讶的,还是那张在光线映照下能够让人看到的面孔。无论削瘦程度还是皱纹,都与公爵夫人极其相似。
“它可不是怪物。它就是你。”
黑格重新返回高背椅上坐下,从旁边的侍女手接过薄荷酒,继续轻抿,漫不经心地说:“别那么惊讶,这并不值得害怕。我只是找了一个和你差不多的人作为替换,仅此而已。”
公爵夫人满脑都是恐惧和震惊。她死死盯着站在面前的傀儡,由于被钉在墙上的缘故,公爵夫人的视角较高。对方仰着头,以便让她看得更加清楚。这个面无表情的老妇人身上隐隐散发出凌冽的气息,那绝对不是这个年龄阶段应有的气势。是的,她是一个怪物,一个被制造出来的怪物,能够对公爵府造成威胁,造成破坏。难道,这就是黑格贱货的目的?
想到这里,公爵夫人不顾扯动身体的疼痛,猛然把头部转向黑格,厉声嘶吼:“你到底想于什么?谋夺霍森莫家族的财富?还是爵位?”
黑格没有回答。它正忙于品尝薄荷酒的清凉,没功夫顾及狂吼乱叫的公爵夫人。
“你这是痴心妄想。霍森莫根本不会让你得逞。你以为随随便便找个冒牌货来就能代替我?这绝对不可能,绝不可能”
公爵夫人这番话并非恐吓。她看得出来,这个老妇人虽然身形与自己相似,相貌上却并非真正相同。真正算下来,可以做到重叠的部分最多只有七成。
黑格对此心知肚明。
这个冒牌货的确无法做到真正的相同。事实上,在过去的两周时间,黑格曾经尝试着让替换角色在公爵府内出入。它选择光线阴暗,大多被阴影笼罩的路线,能够让人看到模糊的身形,却把面孔巧妙隐藏在暗处。这种做法造成了公爵夫人仍然在城堡里行使权力的错觉,没有人察觉真正的公爵夫人已被监禁。毕竟,这个冒牌货实在与真人太像了。尤其是说话嗓音和动作习惯,都与公爵夫人毫无区别。只有走到近处,才有可能从面部五官发现差异。
霍森莫公爵也在远处看到过几次这个冒牌货。老公爵对自己的原配妻已经失去了兴趣。多年的习惯使他看到相似的服装就以为是真人,当然也就谈不上什么走过来长时间相处,甚至连吃饭睡觉也总是与黑格呆在一起。
“知道为什么我要把它带过来吗?”
黑格放下手里喝空的高脚杯,看着满面仇恨的公爵夫人长长舒了口气:“只有被冒充者自己才能察觉仿冒品身上的差异。你说的对,这只是一件失败的作品。”
“作品?”
公爵夫人对这个名词感到迷惑。她一直认为面前的老妇人是黑格找啦冒充自己的村妇,却并不明白世界上有“生物复制”的理念。
“知道我为什么要砍掉你的那只手吗?”
黑格把目光转向公爵夫人的断臂,淡淡地说:“你保养得不错。很幸运,这个世界还没有进入工业时代,女人对于皮肤的保养仍然停留在原始时期。你的那只手吃起来滋味儿不错,没有令人作呕的铅,也没有用作香味添加的吲丨哚。虽然老是老了点儿,肉质也还勉强算是有嚼头。”
公爵夫人要交一阵抽搐,差一点儿没当场吓晕过去:“你……你居然吃人
“那是我的主食。”
黑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当然,如果拉邦卡大陆的智慧生物能够算作是人类的话。”
复制,是黑格从老鼠时期就拥有的特殊能力。
黑格最初是通过吞噬老鼠,使自己获得相同的变形效果。在昆明城大量吞噬变异生物后,它进化出分裂新个体的异能。其过程,与身体内部产生白色蠕虫差不多。那是黑格从嘴里咬断舌头,在十二小时内不断生长,从而变成与目标相同的人形。单单一小块舌头当然不可能迅速成长,它只是作为培养菌株存在,同时必须辅以大量营养物质,经过细胞不断分裂融合,最终成长为符合需要的完成体。
所谓营养物质,其实就是新鲜血肉。黑格砍断并吃掉公爵夫人的胳膊进行菌株培养,又从城堡外面弄来几个平民当场杀掉。砍断的碎肉和鲜血与舌头菌株在水池里相互混合,这才诞生了站在公爵夫人面前的冒牌货。i
第四百三七节 占领
readx;如果是不明就里的外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认为是某种邪恶的祭祀仪式。事实上,生物科技与邪恶祭祀之间的确存在着某种联系。科技最初产生本来就源于巫术,正是为了从未知事物探究世界本源,这才不断发展出高深的科技力量。
与白色蠕虫这种另类的食品合成技能一样,利用自身血肉进行分体复制的技能同样并不成熟。正因为如此,黑格没有杀死公爵夫人,而是让她活着。只有这样,才能不断割取鲜肉,一次次分辨细胞组合与构成方式,从而创造出完美无缺的复制品。
这种复制品本身还有很多无法解决的问题。比如生理周期紊乱,细胞构成不稳定等等。以现在这个老妇人为例,她曾经在上周外出的时候忽然来月经,把整条裙搞得脏不拉几。两天前,她的一条腿突然溶化,浑身上下沾满了腥臭的脓水。黑格对此毫无办法,只能归结为对本体认知不足。但是作为失败品,也是刺激公爵夫人神经活跃的必须条件,本体和冒牌货之间最好还是见一面
这可不是黑格的变态喜好。本体细胞活跃程度决定了吸收认知的强度。也就是说,如果在公爵夫人大脑细胞活跃状态下割肉取食,从黑格体内产生的分体核心(舌头)就与本体更加吻合。
看着被钉在墙上几欲发狂的公爵夫人,黑格淡笑着,对着一直守候在旁边的男侍挥了挥手。
男侍会意地点点头,从地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钢斧,满面狞笑,朝着公爵夫人的左腿狠狠劈下。
玛卡城的战斗比预计结束的更早。
索兰特男爵的头颅被插在十多米长的骑枪顶端,笔直竖立在城主府外的路
插着死人脑袋的骑枪多达三十余枝,所有被砍下的头颅全都双眼翻白,附近的地面早已被鲜血浸透,不断有腥臭的血水从尸体下面渗透出来,顺着岩石砌成的楼梯,慢慢流淌到更加低矮的路面,形成一个个暗红的的坑洼。
奴隶暴动这种事情在拉邦卡大陆从未发生过。人们并不认为区区一个奴隶能够拥有与国王相同的权势。反抗者大多是玛卡城内的富商、贵族、庄园主,他们非但拒绝服从苏浩的命令,还在第一时间派出私兵和武装力量进行对抗。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奴隶当然不是全副武装士兵的对手。然而现在情况完全不同,拥有强大战斗力的贝塔级“工蜂”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以他们为矛头,反抗者军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成群结队的奴隶得到武器,咆哮着冲进庄园和贵族宅邸。用刀枪杀死他们看到的每一个人,抢走被他们看的每一件东西。
这的确是一场暴乱。
街上到处都是疯狂且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到处都是满面亢奋的奴隶。他们很容易就能从外表上与普通平民区分开来。奴隶们的皮肤大多较为粗糙,衣不遮体,悍不畏死。他们脸上的表情再也没有平时的畏惧,而是充满残忍和疯狂。他们肆无忌惮冲进市民家,把女人从房间里拖到外面大街上轮暴,杀死屋的主人,把一切都据为己有。
很多奴隶手里举着火把,却被骑士巴尔特和其他“工蜂”要求立刻熄灭。苏浩需要一座完整的玛卡城,而不是一个被大火焚烧后的废墟。这道命令在部分奴隶当得到执行,也有部分奴隶拒绝。他们叫嚣着质疑“工蜂”,有些性暴躁的家伙甚至想要当场拔刀相向,最终得到的结局,当然是一个“死”字
杀人
抢劫
把一切都变成我的
这就是奴隶们的想法。请注意,不是“我们”,而是“我”。他们永远也没有将这一切涵盖更多人的想法,仅仅只是针对自己。口号当然是连带着所有人一起喊出来,得到好处的时候任何人都是自私的。
没有自由的时候想要重获自由,得到自由以后还想得到更多。吃饱了想要得到金钱,有钱以后还需要漂亮女人。这就是智慧生物的**,如此邪恶,如此肮脏,但如果不是这样,历史上所谓的“起义者”,包括现在的苏浩,也就不可能拥有引发全面矛盾冲突的能力。
踏着腥红的地毯,苏浩漫步走到窗前,默默注视着远处人生喧嚣的街道。
他看到一个年轻女孩从屋里被十几个奴隶拖出来,在马路上几下剥光衣服。长时间被拘禁的奴隶们分别抓住女孩手脚四肢,轮流脱掉裤对女孩疯狂蹂躏。那个可怜的女人最多只有十五、岁。她一直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悬空的身体随着猛烈冲击来回摇晃。雪白的身体在一个个黑黝黝的**缝隙时隐时现,双手双脚被高高举起,嘴里很快被一个急不可耐的奴隶用生殖器堵上……那些刚刚获得自由的疯玩得很开心,女孩被他们活活于死。野蛮的奴隶玩够以后直接将女孩分尸,就着马路间燃烧的旺火,烧烤着一块块热油四溅的熟肉。
一个白白胖胖的男人从家里慌慌张张逃出来,被几个奴隶当场抡起棍棒扫翻。奴隶们瓜分了男人身上携带的财物和衣服,把剥光的男人双手用绳索紧紧捆住,栓在角马的鞍上,再朝着马屁股上狠狠乱抽鞭当狂奔的角马在城市另外一端被人拦住的时候,男人的双腿已经在遍布石块的路面上活活磨掉,残破的肠和内脏从腹部拖出来,碎肉血末洒满了整条街道。
这就是伟大的变革。
瓜分财富就是这么简单。杀光原来统治阶级的每一个人,他们的钱财、地产、房屋都是我们的。贵族小孩的肉鲜嫩可口,贵族的漂亮女人想睡就睡。总而言之,老是奴隶,老是被压迫的群体,老想于什么就于什么。这个世界已经变了,老现在就是他妈的主人。
苏浩无意制止这一切。他得到了掌控玛卡城的权力,奴隶的**也需要满足。是的,这一切野蛮而残忍,血腥而暴虐,然而权力更替就是如此。世界上永远没有哪个国王愿意主动放弃权力,成为别人的奴隶。一切都需要自己去争取。在地球上,可以看做是屙丝对高帅富的逆袭。这里是拉邦卡大陆,手段自然要更加强烈疯狂。无论杀戮、抢劫,还是施暴,都只是为了自己得到更多奴隶的拥护。当一切混乱平息下来的时候,他们将成为新建国家最稳定的坚份。
既然要杀,就杀个于净,杀个酣畅淋漓。
奴隶们的仇恨并不是凭空而来。贵族和豪富们的确从奴隶身上赚取了丰厚利益。割鼻、剜眼、断舌之类的酷刑几乎全部都是针对逃亡或者反抗的奴隶。无论任何国家,任何种族,只要失去自由变成了奴隶,也就意味着从此失去一切。
被拖到大街上被几十个奴隶轮暴的小女孩的确很可怜。但是在囚奴营地的时候,苏浩曾听到奴隶们用愤恨不已的口气说起过,一个只有十岁左右的贵族女孩,竟然在宴会上用餐刀割断了身边女奴的喉咙。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女奴没有及时为她添菜,而小女孩最喜欢的冰糖水果羹被别人取走。馋嘴**得不到满足的小丫头当场暴怒,她足足花了十多分钟,割了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刀,这才把可怜女奴的喉管弄断。当时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这血腥残酷的一幕,却无人出来制止。参加宴会的贵族们不断为小女孩叫好,称赞她勇敢、机智、果断。很多人直言不讳表达自己的看法,声称那个女奴“该死”、“下贱的奴隶就应该这样对付”、“笨手笨脚的奴隶根本一钱不值,与其花费粮食养着,不如像这样直接弄死……”
宴会上的女孩与街上的女孩显然不是同一个人。可这并不重要。她们都穿着昂贵的华服,享用着奴隶们永远无法得到的珍馐。这就是所谓的罪恶,也是导致暴动与混乱产生的根源。
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看着窗外动荡血腥的世界,苏浩忽然有种想要发笑的冲动。这并不是讥讽或者嘲弄,而是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古怪意识。他对拉邦卡世界毫无感情,这里虽然适合进化人居住,却不是真正的地球。这里没有任何一样他为之熟悉的东西,也没有他必须为之依赖的亲人。引导混乱和动荡虽然是一种罪恶,苏浩却没有丝毫心理负担。毕竟,这个世界的智慧生物能否算是人类都还不一定。尽管他们外形像人,但是在真正的生物学分类里,恐怕只能算作是“亚人”、“半人”、“未进化完全的特殊人种”。
“哈哈哈哈杀吧把一切都毁灭,重新掌握绝对的权力。”
苏浩站在城主府高大的落地窗前挥手狂吼:“所有人都必须服从于我,反抗者一概格杀勿论。今天是你们欢宴的时间,你们想于什么就于什么,想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我不需要贵族,也不需要附庸者。我就是你们心目的神,唯一的神”
孟奇在几名护卫簇拥下走进浴室的时候,骑士巴尔特正和几名浑身**年轻美貌的少女在水里厮混。
拉邦卡大陆显然没有“四十不惑”之类的说法。尽管已经渡过了最为年轻荒唐的岁月,巴尔特却丝毫没有想要收敛的想法。这里原本属于一个破落伯爵。那家伙实际上只是继承祖上的爵位,权力和财富都在这一代衰落到极点。但不管怎么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与巴尔特这种普通骑士相比,破落伯爵的财产仍然显得丰厚。至少,这个庄园的出产令很多人为之羡慕,城堡虽小,却非常精致,装修也很华贵。尤其是这个浴室,简直就是一个足以容纳上百人的游泳池。把疲惫的身体浸没在热水当,旁边还有年轻美貌的少女陪浴,这简直就是人世间最舒服的享受。
孟奇没有理会巴尔特招呼自己下来共浴的善意。他用手指慢慢捏弄着细长的胡须,削瘦的脸上显出一丝讥讽。
“如果我是你,就立刻从水池里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滚回自己的岗位上去。”
这句话虽是比喻,却立刻激怒了骑士巴尔特。他怒不可遏地从浴池里站起,抓起挂在旁边墙上的短剑,把锋利的剑锋对准孟奇,却没有下手,而是冲着这个说话尖酸刻薄的商人咆哮。
“你有什么资格冲我说这种话?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阴险狡诈的生意人罢了。像你这种废物,以前连舔我脚尖的资格也没有。”
孟奇阴森森地笑着。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他已经闻到从巴尔特身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酒意。这家伙喝得实在太多了,以至于连站姿都有些虚浮,脸膛和眼睛都变得微微发红。
巴尔特根本没能看清楚孟奇的动作。他觉得是自己眼睛花了,却发现那是孟奇以诡异的速度从侧面绕过来,一手抓住自己握剑的手腕,一手从背后紧紧扣住自己的颈部。
孟奇脸上仍然带着笑意,巴尔特的酒却醒了一大半。他只觉得额头上冷汗淋漓,身体也变得僵硬。就在刚才几秒钟前那股充斥全身的自豪与凶悍,已经在片刻之间完全不知去向。
他是一名骑士,是索兰特男爵的亲卫。巴尔特战技娴熟,即便是对上央山脉里的土著,也有一战之力。孟奇只是一个商人,也从未在这方面表露过任何实力。可是现在,无论动作、速度还是力量,孟奇都把握的恰到好处。他准确扣住了巴尔特的腕骨,分毫不差抓住了巴尔特的后颈,指尖与目标接触的时间没有丝毫误差,巴尔特连反手还击的机会也没有。这种可怕的精准度巴尔特根本闻所未闻,简直匪夷所思。
“如果我想杀你,你的脑袋现在已经不在脖上了。”
孟奇慢慢抽掉巴尔特手里的短剑,握住剑柄,把剑锋慢慢架在巴尔特的肩膀上。他的鼻尖几乎贴上了可怜骑士的面颊,声音很低,充满令人恐惧的死亡威胁。
“知道吗?我是在帮你。好好用你的猪脑想想,现在是享受玩乐的时候吗?没错,主人的确下过狂欢三天的命令。但这道命令是针对那些被解放的奴隶,并不包括你我。也只有你这个白痴才会大模大样住进这间庄园,肆无忌惮的享受。尊敬的骑士大人,我得承认,你在享乐方面的确很有一套。瞧瞧这间浴室,有青春洋溢的美女,盘里还有新鲜水果和好酒。哦那边的茶几上还有大蒜烤羊腿和熏鸡。酒饱饭足还有随时伺候着的女人……啧啧啧啧你大概不知道,主人今天的早餐只有面包和咸肉,外加一大杯净水。”
这番话让巴尔特彻底清醒过来。他用力抹掉额头上的冷汗,挥挥手让旁边不知所措的侍女下去,迅速抓起衣服很快穿好,面孔也转换成真心诚意向孟奇请教的表情。
“我,我该怎么做?”
孟奇冷冷地斜瞟着他:“你知道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巴尔特丝毫没有之前的倨傲和怒意,脸色变得有些发白,诺诺连声:“知道……当然知道。”
孟奇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你是想这辈永远都只是一个骑士?还是想成为伯爵?侯爵?甚至是公爵?”
巴尔特猛然抬起头,眼睛几乎从眼眶里瞪了出来,目光也变得前所未有的炽热。
“你很幸运,主人从一开始就挑你成为助手。没错,你的确给予了我们很多帮助。你调走了城主府的大部分卫兵,在需要的时间打开了囚奴营地大门,还有武器仓库。作为奖励,主人给予你这座庄园。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你的封地。好吧按理说,呆在自己家里享受我的确不该过问。可是看在我们都是玛卡城里出来的追随者,难道你不觉得在这种时候应该做点儿什么吗?”
孟奇的声音心平气和,巴尔特却觉得其充满了自己从未接触过的智慧:“奴隶需要编组成军队,需要接受训收集到的物资需要统计,粮食和武器需要更加稳定的供应来源。这座城市里已经死了很多人,屠杀和抢劫三天后就会结束。到了那个时候,一切又将恢复秩序。除了你和我,贵族和豪商们已经全部死光。你难道不想成为主人最信赖的手下?还是仅仅只满足于得到一座庄园,几个女人?”
利益是最大最好的刺激。
巴尔特忍不住浑身激颤,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源于对孟奇的愤恨,而是因为那句“是否想要成为公爵”?
他尴尬地笑笑,直到从孟奇脸上看到了满意的笑容,这才松了口气,认真而急促地问:“说吧该怎么做?”i
第四百三八节 蛊惑
readx;三天后,玛卡城的疯狂终于结束了。
整个城市到处都弥漫着血腥和恶臭。前者来源于街道、房屋,以及各个角落里四溢横流的血。这些液体实在太多哦,表面虽然已经于涸,内层却仍然保持湿润的半凝固状态。地面石板的凹槽几乎被完全填平,脚踩上去,总会粘起一大片黑色的脏血,随着半于不湿的血皮被带起,立刻露出粘滑潮湿的部分。
恶臭来源于尸体。粗略统计下来,玛卡城内大约有六万余人被杀。所有贵族和豪商都被杀死,无人可以幸免。竞技场内的所有观众也遭到了相同命运。奴隶们对这些人有着异乎寻常的仇恨,杀戮范围很快扩散到竞技场四周的街区。奴隶本能的把附近居民都看做是以自己生命搏杀取乐的对象。他们丝毫不管对方究竟是平民或者贵族,在狂怒和被释放的凶悍冲动之下,毫无顾忌的全部杀光。
城内,几乎所有年轻女人都遭到暴力侮辱。玛卡城居民数量约为三十万,除了城主索兰特男爵,其它奴隶主拥有的奴隶总共多达十一万以上。奴隶角斗士发起的暴乱在城内引发了风暴,城外也在孟奇和其他“工蜂”诱导下同时发难。按照事先制订好的计划,很多平民被奴隶裹挟着加入其中。尽管其中很大一部分平民拒绝参与暴动,却被奴隶们逼迫着用刀剑杀人。其中可能有贵族,也有平时相处甚好的邻居。但在一片混乱的情况下,个人思维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他们被迫杀人,被迫成为暴动者的一员。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自己的家人不被侮辱,财产得到安全。
这就是革命。也许你根本不想参与其中,但形势强迫你必须这样做。否则,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苏浩用这种最简单的办法,把整个玛卡城内的人全部绑上战车。
城内的秩序正在逐渐恢复。尸体从各个角落被清理出来,装车运到城外焚烧或者填埋。马车运来装满清水的巨大木桶,对满是血污的街道一遍遍冲洗。事先储备的货物也分批运入城内市场。没有发生饥荒,奴隶杀人食肉之类的事情终究只是暴乱时期的特殊个例。惊恐和畏惧过后,人们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与过去区别不大,只是少了碍眼的贵族罢了。
孟奇家族的其他成员开始进入反乱军,协助苏浩在军、政方面进行管理。奴隶部队的整编基本完成,苏浩下令给予玛卡城内外所有奴隶自由。为了让自己颁布的法令合乎拉邦卡大陆正统,苏浩继承了索兰特的男爵封号,并且加上了一个前缀,自称为“红龙男爵”。
想要在一夜之间根除贵族统治的影响,几乎是不可能的。奴隶们虽然获得自由,潜意识仍然存在着对贵族和国王的畏惧。苏浩只能继承索兰特那个死鬼的爵位,才能得到奴隶们的认可,暴乱也可以被看做是两大贵族之间的权力争斗。当然,这种情况会随着时间推移和人们对社会的认知程度不断改变。但就目前而言,奴隶们仍然希望苏浩是个贵族,而不是和自己相同身份的反乱者。
两周后,奴隶整编工作初步完成。苏浩得到了六万余名强壮的奴隶。其中有角斗士,也有罪犯和破产平民,还有从大陆其它国家抓来的战俘。十一万对六万,挑选比例将近百分之五十。这完全得益于奴隶商人与贵族的贪婪。在拉邦卡大陆,除了拥有特殊技能的工匠,年老力衰的奴隶大多是被处死。只有年轻力壮的奴隶才能放到市场上交易。
日常训练和整编,全部交给从地球上跟随苏浩而来的“工蜂”负责。地球文明超过拉邦卡大陆太多,暂且不论科技,格斗技巧和战术也远远超过这个世界。苏浩此前在囚奴营地的威名,以及角斗士当中的赫赫威风,使他身边出现了第一批奴隶拥护者。虽然只有十七个人,但这批“准工蜂”的出现,也就意味着拉邦卡大陆的确有着与地球上相同,构筑新“蜂巢”的基础。
新的户籍管理制度在玛卡城内全面推行。原先的居民被分为“平民”和“罪民”两部分。前者是在暴动期间明确表示出支持的民众,他们的身份和财产得以保留,甚至得到了极其丰厚的收益。后者属于被判定认为对反乱军抱以敌视的群体。具体的判定标准,由“工蜂”和下辖小队当中处于领导地位的奴隶而定。不可否认,被列为“罪民”的民众当中,其中肯定有着被误判或者错判的部分。但是对于整个玛卡城内等级分明的目前状况,谁也无法更改。
罪民的财产全部予以没收,全家所有人口充为农奴。对于他们,苏浩制订了详细的奖惩制度。可以通过战功、耕种,或者是上缴财物等方法,逐渐改变既定的社会成份,由罪民转为平民。
奴隶士兵的资源分配大多是土地。反乱军每个成员都在玛卡城外拥有一块合法耕地。按照在战场上所获军功不等,土地面积也会随之增加或缩减。“有功必奖”、“有罪必罚”两大条例被列为制度,由各级军官在反乱军内部不断宣讲。奴隶们虽然几乎都是文盲,超过十以上的加减法难以理解。但他们完全可以听懂“砍一颗人头奖励一个银贝”,或者“杀死一名贵族奖励一亩土地”之类的说法。
除此而外,还有更加浅显易懂的宣传诱惑。比如:杀死贵族,住他的豪宅,睡他的女人等等。
奋斗的目标不就是为了享受?
没有实际可行的人生目标,谁会主动付出血汗乃至生命?
这道理很多人都懂,只是在拉邦卡大陆没有形成文字和理论上的东西。这不是奴隶们的错,而是国王和贵族希望他们永远保持愚昧状态。只有傻瓜才会满足于每天用难吃的索克块茎果腹,宗教神佛能够让他们的思想麻醉,乞求来生的辉煌,而在今生今生老老实实忍受屈辱和辛劳,在痛苦中向往未来世界的美妙乐趣。
以第一批“准工蜂”为基础,反乱军内部建立起了稳固的宣传队伍。
“谁给了你们自由?不是神灵,也不是国王,而是我们最伟大的红龙男爵
“凭什么贵族每天都能吃吃喝喝,凭什么我们就该吃糠咽菜?我们在角斗场上打生打死只是替他们赚钱,到头来却什么也得不到。这不公平,这就是个他妈的该死的世界。”
“你们想不想风风光光的回家?还是想永远都是奴隶?红龙男爵可以给你们想要的一切。女人、财富、土地,应有尽有,你们可以几辈子都吃喝不完,就连下一代也能躺在床上舒舒服服享受。这才是他妈的生活。你们还在考虑什么?拿起武器加入军队,这才是你们真正应该做的。”
宣传并不仅仅只是口头上说说。想要得到更多人拥护,就必须拿出实实在在的好处。在“工蜂”的引导下,轰轰烈烈的分田地运动开始了,一批批被抓住的奴隶主和贵族被吊死,城外的耕地插上了一块块木牌,上面刻着新主人的名字。
这一切让很多人瞠目结舌,也让更多的人欢呼雀跃。当然,也有很多人忧虑观望,觉得这种分配并不合乎逻辑。然而来自红龙男爵的最新命令,使所有人都看到未来出路:“只要红龙军存在一天,所有制度都将持续下去。我们越强大,所做的一切也就越合法。”
这道理很简单,说穿了也很容易理解。恍然大悟之下,原本观望的人群也陆续对反乱军予以或明或暗的支持。
从城内收缴的所有财物都集中在男爵府邸。苏浩在钱财使用方面给予了孟奇最大权限。商人对于利益的狂热追求,使孟奇在短时间内完全理解了来自地球的全新经济理论。这扇刚刚开启的大门对他而言就是神域。孟奇几乎是以无比贪婪的状态,如于燥的海绵般疯狂吸取这些知识。在他的运作下,金钱的作用被发挥到极致,货物交换的原则成为新的利润来源。香水、瓷器、款式新颖的服装、女人最喜爱的化妆品……短短几个月时间,玛卡城内出现了一大批新式工坊。往来于各个邻近城市或者国家的商队多达上百个。他们运走一批批奢侈品和工业产品,带回来数量极其庞大的贵重金属和粮食。在充足的矿石原料和煤炭供应下,金属工坊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大批武器被打造出来,大量奴隶军队开始列装。充足的粮食使每个人都得到足够的营养。他们训练的劲头更足,杀人技巧越发熟练,配合也越发密切。
作为玛卡城唯一的幸存贵族,骑士巴尔特开始在邻近城市之间不断往来,充当使者。他的工作是负责联络那些摇摆不定,或者对反乱军抱有好感的庄园主和贵族,对其进行劝说,摆明厉害关系,让己方阵营变得更加强大。
贵族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庄园主就对高等贵族抱以敌视,因为他们拥有更多特权,在赋税方面拥有更多的免役权限。巴尔特所要做的,就是把苏浩颁布的法令对看中的目标进行解释。告诉对方反乱军的主旨并不是杀光、烧光、抢光,而是用暴力方式彻底改变这个世界。如果想要参与其中,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如果拒绝或者顽抗,大军一到,你就再也没有跟老子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但机会也是对等的。苏浩专门给巴尔特配备了两名“工蜂”负责其安全。这完全是因为巴尔特本人能言善辩,对拉邦卡大陆的格局非常熟悉。他是本地人,与人交流有着与生俱来的优势。即便谈判失败,也可以全身而退。
想要在短时间内统一大陆,就必须拉拢更多的支持者。苏浩当然可以直接挥动大军把一切反抗力量全部碾平。但是可以想象,那样做,只会把经过的地区彻底变成焦土,战死或者被杀的人更多,甚至是一个个城市、村庄统统变成废墟。
这不是苏浩想要的结果。玛卡城的动乱只是开始时期必不可少的源头。他必须让奴隶们看到实际利益,让人血和死亡充当混乱之初的祭奠。当一切渐渐走上正轨,混乱暴力也会被法理制度不断取代。从奴隶角斗士当中诞生出来的那批将军、贵族,最终结果都是死。苏浩决不允许出现新的权贵阶层。他是国王,是皇帝,是掌控拉邦卡世界的最高主宰。
事情要一步一步的做,人要一个一个的杀。现在拉拢下层贵族和庄园主只是为了和平过渡,为了不经过战争就得到该地区的统治权。当夺权战争降下帷幕,也就到了与这些家伙全面清算的时候。
现在,只是开始。
所以,奴隶可以肆无忌惮的杀人,可以随意玩弄看中的女人,可以冲进平民家里抢劫。
这是他们现阶段的权力,也是编组军队拥护苏浩的动力。
这股可怕风潮的影响力是极其强大的。苏浩把六万奴隶战士编成三个军团,以玛卡城为核心,开始向周边地区不断扩张。
撒威士城被攻陷了,城主威洛森男爵极其家人全部被杀。六千余名守城士兵被俘,两千余人战死,城内动荡持续了整整两天。当孟奇商队和苏浩分派的行政官员抵达该城,尸体和血腥场景差不多就是玛卡城此前的模样。只不过,因为领队“工蜂”坚决执行苏浩的命令,大部分城内居民得以存活,被杀死的对象也经过奴隶甄别。此役,除了得到大量资源和金钱,苏浩还得到两万余名奴隶新兵。
斯兰肯森莫城是东面方向的大城市。高大的城墙使进攻一再受阻。带队“工蜂”没有当中表现出足以用拳头砸毁城墙的强大实力,而是坐在后面冷眼旁观奴隶士兵冲杀。两万奴隶军团在进攻过程中损失过半。得益于事先组建的宣传部队,军团秩序没有崩溃,只是战斗力越来越衰弱。当奴隶士兵伤亡超过百分之七十的时候,军团长“工蜂”终于出手了。他独力砸毁了南面的一整段城墙,被宣传队刺激得双眼发红的奴隶顿时蜂拥而上。城主韦隆伯爵被活捉,然后在广场中央被一刀刀活剐凌迟。大量被解放的奴隶使该军团得到补充,士兵人数一跃超过五万。
第三军团扫荡了玛卡城西面的所有庄园。得益于骑士巴尔特的劝说,有半数左右的庄园主宣誓对苏浩效忠。他们释放了所有奴隶,按照红龙男爵颁布的法令,将奴隶们转为了农民。同时按照协议向第三军团足额缴纳了粮食和税金。庞大的付出,使这些庄园主感到肉疼,但他们很快发现自己的决定无比英明。第三军团如飓风般碾过了整个平原,摧毁了所有负隅顽抗的庄园和城堡。大量肥沃的土地成为无主之物,庄园主们当然不肯放过如此难得的机会,立刻派出私人武装将其瓜分。
并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这种蝗虫般的土地掠夺。只有少数头脑清醒的聪明人,在旁边选择观望,并且将占据的土地整理成册,转交给了玛卡城里的红龙男爵苏浩。他们并非不知道这样做等于自损利益,然而周边地区已经被奴隶军团占领,所在庄园完全与外界隔绝。与其在这种时候表现出太过难看的吃相,不如于脆一些,获得那位凶残暴虐新晋男爵的欢心。
一个月后,苏浩已经掌握了金卡国的整个南部。实际控制区面积超过了金卡国土面积的三分之一。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有贵族向国王发出警讯,请求得到帮助,可是来自都城方向的援军迟迟未能抵达。苏浩就像一头鬣狗,从一城一地开始,不断吞噬周围的猎物,获取足够的营养和补充,最终成长为令人畏惧的强大雄狮。
这一切都是孟奇的功劳。他从一开始就派出得力人手,在王都内部各个高等贵族和将军之间周旋。各种奢侈品和金钱如泼水般撒了出去,贿赂目标从上至下,从官员到下面的小吏,丝毫没有放过。多达数百万金贝滚滚流入了贵族和官员们的腰包,大量从未见过的奢侈品成为各家豪宅里最珍贵的收藏。无数甜言蜜语使贵族官员和贿赂者成为了朋友,来自其它城市的警讯被放在一边,或者于脆在路上就遭到奴隶部队截杀。
总而言之,在过去的这段时间,玛卡城的暴动没能引起金卡国统治者的任何注意。当然,这个国家并没有麻木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国王和贵族们多多少少对那里的变化有所知晓,却并不清楚其中内幕,只认为是饥荒引发的奴隶骚动罢了。
第四百三九节 征战
readx;毫不夸张地说,苏浩可以算是拉邦卡大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战略家和战术家。
这种赞誉完全是因为苏浩拥有比这世界更多更丰富的经验和见解。与地球上被亚特兰蒂斯人暗中推动过的文明进程不同,拉邦卡大陆的文明一直处于自然发展阶段。像牛顿那种被苹果砸中脑袋的幸运儿从未出现过,将军们对于战争的概念仍然停留在原始阶段。所有人都固执地认为:决定战斗胜负的关键,不是兵器,不是战术,也不是后勤和国家综合实力,而是参战士兵的数量多少
两个月后,苏浩麾下的奴隶军团已经多达六个,总兵员数量超过三十万。这还是在战争过程中遭遇了连续死伤后筛选出来的结果。大体估算下来,达成目前状态,参战奴隶战死数量超过了二十余万。
很多最初的规矩已经出现了变化。“屠城”之类的事情已经不再发生。有了足够的土地对奴隶进行奖励,自然也就不再需要对平民进行杀戮。苏浩没有足够的金钱维持这支军队,但获得土地的奴隶士兵总想着得到更多,也需要对已有的利益进行保护。这就是他们四处征战的原动力,也是苏浩整体计划中至关重要的环节。
新的法令法规在不断颁布,越来越多的平民和罪民成为军队士兵。迅速扩大的封地需要与之对应的封号。在这种情况下,苏浩开始向国王传递消息,请求得到“红龙伯爵”的封号。
国王允许与否并不重要。这只是做给其它贵族看的样子。发出文件的当天,苏浩已经向各个军团和领地内所有行政机构发出号令,公布自己的新爵位。
没有什么事情是永远能够保密的。孟奇已经给苏浩争取了足够的时间,有了稳定的后勤供应基地和士兵来源,发生在玛卡城的反乱事件也终于公开。震惊之余,国王当众撕碎了苏浩的求封文件,怒不可遏的下令出兵。
拉邦卡大陆的通讯状态实在过于原始。从国王下令到信息传达,足足花了近三周时间。当分散在各地的贵族带领军队在指定区域集结完毕,已经是两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
军队出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即便是得到了国王的命令,很多贵族仍然对战争持观望状态。每个人都想保存实力,孟奇商队和骑士巴尔特也趁机与其中摇摆不定的人密切联系。许以的承诺不外乎是女人、金钱、奢侈品和更加广大的封地。毕竟,这个世界总是存在着国王。每个人都想往上爬。男爵妄想成为伯爵,伯爵也想要成为公爵。既然是这样,还不如换个对自己态度更好,更符合自己利益要求的人物充当国王。至于这家伙究竟是暴乱者还是真正的贵族?那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按照金卡国王的命令,应该在指定区域内集结六十至七十万大军。然而,实际抵达的军队还不到这数字的一半。即便是那些带领私军抵达的贵族,也总是喋喋不休抱怨这样抱怨那样,甚至要求国王给予更多的物质援助。
粮食、武器、军饷……一切都需要钱。三十多万人每天消耗的物资非常庞大,王室虽然有钱,也顶不住这种无底洞般的投入。
更糟糕的是,这些军队并不是同时抵达,而是在不同时间段陆续过来。为了集中兵力,国王只能下令一再拖延出发时间。在这种情况下,后勤压力也就成倍增长,尚未出发,事先准备好的物资几乎已经消耗殆尽。
苏浩的奴隶军团同样也需要给养。除了从玛卡城和已占领地区征集,最重要的给养来源,还是对即将被征服地区的掠夺。
奴隶根本不顾忌什么贵族。他们把庄园也城堡里积累的财富统统抢走,把仓库的粮食全部搬空。空无一人的土地在短时间内就完成分配。农民几乎全是奴隶士兵家属,以及年老无力征战的被解放奴隶。他们已经习惯于按照各级行政官员和红龙伯爵的法令行事。为了在短时间内得到大量粮食,苏浩要求所有奴隶必须在土地上种植索克块茎之类易于成活,收获量大的物种。大米面粉要比红薯好吃这道理谁都懂,可是大米面粉的价格也远远超过红薯。在能够确定吃饱的情况下,农民当然是选择种植前者。
各地陆续发现有奴隶拒绝服从法令种植索克块茎,而是在耕地上偷偷播种别的经济物种。这些人无一例外都被砍头严惩,土地收回不说,家人也被贬为罪民。
苏浩正是以这种最严酷残暴的手段保证了物资供应。严格来说,这种方法贵族们也可以套用。可是贵族绝对无法做到像他那么令行禁止。苏浩不是一个人,他手下拥有数百名忠心耿耿的“工蜂”。这个群体不仅仅只是来自于地球,还有更多拉邦卡大陆的土著。分派到各地担任行政官员的人物,全部都是被成功转化的“工蜂”或者“准工蜂”。他们是最坚实的统治基础。有这些人,苏浩颁布的法令才能得到真正实施。
短短几个月就把玛卡城和周边区域经营得铁板一块,这种事情听起来真的很神奇,却是谁也无法否认的现实。
这个世界判断富足与贫穷的标准是是否能够吃饱。构成王国基础的平民和奴隶占据人口总量百分之九十以上。正是看到了这一点,苏浩才决定对拉邦卡世界进行统一。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这里的文明进程远远没有达到地球的程度。否则,人类**和需求也会成倍增加,以目前的这些手段和方法,根本无法对民众进行控制。这绝对不是空话,想想和平时期的国内环境就知道了。如果在征兵站摆上一筐馒头,恐怕根本没人愿意报名。越来越丰富的物质使人类的需求随之增加,也只有在拉邦卡世界这种充斥贫穷与饥饿的地方,才有可能以分配土地的方式,迅速编组庞大的武装部队。
三个月后,反乱军与国王军之间开始了首次碰撞。
成倍增加的重力,使拉邦卡世界的智慧生物,也就是这些勉强能够被算作是“人类”的家伙,拥有比地球人更加强悍的**机能。这里的婴儿生下来就是强化人,即便是最软弱无力的平民,也拥有相当于二阶强化人的体质。如果是在地球,他们毫无疑问将成为世界的主宰。然而在这里,他们以前是什么,现在仍然还是什么。
三十万国王军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字。虽然贵族们根本不愿意在战争中损耗实力,却必须服从来自国王的命令。豢养私兵在拉邦卡世界很常见,但即便收到了来自国王的征召,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此表示响应。贵族们派出的部队大约只占到金卡国总兵力的百分之二十,甚至更少。
对苏浩来说,这是个很不错的消息。
他终究是个外来者,而不是拉邦卡世界土生土长的智慧生命体。此前之所以主动成为索兰特男爵的奴隶,完全是因为后续战略方针层面上的需要。贵族的势力虽然强大,构成这个世界最庞大的群体却是奴隶,然后才是平民。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确是不折不扣的真实。
在拉邦卡大陆,奴隶等同于财产。包括金卡国在内,所有国家法律都趋向于保护奴隶主的利益。以金卡国王为例,他曾经在一次公开场合宣称:自己名下有六十多万奴隶。国王尚且如此,其余的贵族就可想而知。尤其是各个城市稍有资产的平民,家中或多或少总有一、两个奴隶为其劳作。人口买卖在拉邦卡并非罪恶,而是一种正常的商业行为。几乎每个地方都存在着小孩子被拐卖的现象,把婴儿从小养大,然后按照资质和姿色,转手卖给贵族或者妓院,从中谋取利润的地下集团比比皆是。当然,这些人不会针对贵族下手,遭殃的也只是平民。
玛卡城的动乱,数个奴隶军团在周围区域来回征战,这一切把苏浩的名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传。人们在震惊之余,也对苏浩身份和自己的未来感到迷惑。他毕竟只是一个奴隶。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一个奴隶杀死了城主,组织起数以万计的庞大军队。现在,他高高坐在万人仰望的高位上,成为了声名显赫的“红龙伯爵”。
正因为如此,苏浩才在第一时间被所有奴隶承认,并且当做独一无二的崇拜对象。做牛做马毫无出头之日的奴隶们忽然发现,原来造反这种事情是自己的专利。凭什么老子就辛辛苦苦供养那些贵族?凭什么官员就能骑在老子头上拉屎拉尿?老子有的是力气,除了没有财产,口袋里没有一个铜板,别的哪里比别人差?
是的,还是红龙伯爵的那些话听起来让人亢奋。
没有钱,抢贵族保险柜里的黄金白银。
没有女人,就去睡贵族的小老婆和女儿。
没有吃的,贵族们的厨房里应有尽有。
这一切只是伸伸手就能得到。老子以前为什么这么傻?竟然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只会老老实实给贵族种地,所有收获都被掠夺,自己才能得到一点点微薄的“赏赐”。是我给他们挣得了一切,我才应该是所有资产的最高支配者。
在这种情况下,配合事先演练好的大规模宣传,苏浩得到了庞大奴隶人群的响应和拥护。当国王军还在指定区域集结的时候,苏浩已经完成了五十万奴隶军的编组。
国王军的装备肯定要比奴隶军精良得多。尤其是禁卫军,从铠甲到骑枪,一应配备都是极其昂贵的上等货。拉邦卡世界的物种结构与地球类似,除了中央山脉,外围大陆上同样有着数量繁多的其它物种。角马是组建骑兵的关键,这是一种与地球角马外形迥异,却有着能够被人类驯肝↑特征的动物。它们极其高大、健壮,头顶生长着两对朝上方斜生的锐利弯角。这种角马早在几千年前就有过被驯化的记录,可是真正作为战争武器出现,在拉邦卡大陆却只有不到一百年的历史。
苏浩虽然从一开始就针对拉邦卡大陆现状制订了详细计划,却没有足够的时间用于打造兵器。这个世界根本谈不上什么工业,金属制造和加工业能力及其低下。由于兵器款式过于原始,苏浩做出了一系列修改,删了各种兵器上无用的装饰,使其更利于肉搏。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提升了新式兵器的制造速度。尽管孟奇商队尽最大努力保证原料供应,可是到了奴隶军团完成编组的前夜,产出武器数量只能满足于百分之六十的需求。
很自然的,苏浩麾下奴隶军团有相当一部分仍然沿用旧款式兵器。但不管怎么样,它们可以用来杀人。
如果再有半年时间,情况肯定会好得多,苏浩也有更加充分的准备。然而事实就摆在面前,从国王军开始集结,他就不得不做出应对。
五十万奴隶军被分成七个军团。其中,苏浩带领二十万人的主力军团直接迎击国王军。另外六个五万人规模的军团全部分散开来,越过反乱军实际控制线,进入国王统治的区域进行袭扰。
弗兰德肯森是金卡国北部的一座中型城市。
天色刚刚放亮,童延峰已经站在山岗上,在黑暗仍然笼罩的阴影里仔细注视着远处的城市。
与在地球上的时候相比,童延峰的面孔依然纯净明朗,保持着年轻人特有旺盛精力。黑色短发使他看上去显得精明于练,整个人显得英俊且富含魅力,却隐隐透出只有经历过生死才会沾染上的凌厉。
山岗上的树木几乎被砍光了。光秃秃的岩石与脚下大地共同连成一片苍茫的灰黄色。这种肆意破坏环境的举动,在地球和平时期肯定会招致无数人的指责。可是现在,却无人敢对童延峰多说一个字。
作为新编第六奴隶军团的军团长,他的确拥有一声令下,上万人头落地的可怕权力。
身后,距离山岗不远,是一片稀稀拉拉的树林。童延峰前天就开始在这里扎营,五万余名奴隶使这里变得人声鼎沸,混乱无比。
军营里到处都能听到打骂和喊叫,以及各种**放荡的嘶吼。这些声音主要来自营地外围,也就是新兵区的帐篷。
大肆扩编带来了极其严重的后果。新编第六奴隶军团原本只有一万余人,扩编后的军团充斥了大量毫无战斗经验的奴隶。他们极其狂热,在宣传效果影响下,对苏浩有着异乎寻常的崇拜感。然而这些人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疯子。他们的战斗力极其低下,只能跟在精锐部队后面抢劫、掠夺、砍杀。与其说是战士,不如说是一群用刀剑武装起来的暴徒。
这些人就像是一群蝗虫,所过之地被彻底摧毁。从玛卡城出发至今,第六军团已经荡平了沿途的所有庄园和贵族领地。由于精锐部队的严格控制,被解放的奴隶没有遭到打压,而是以团体号召或者被集团押解的方式,分批前往玛卡城,在孟奇的安排下,成为苏浩治下的普通民众。
冷兵器时代战争最重要的胜负手段,就是人口。有了数量庞大的奴隶,贵族和平民几乎不事生产。重要从源头上剥夺生产劳力,整个金卡国就会不战自败。
计算下来,单是童延峰的第六军团,已经向后方输送了近八十万奴隶。这些庞大的人口会很快得到土地和农具,以最快速度产出战争所需的粮食,转化为维持征战的物质基础。
一个身穿铠甲的年轻人从黑暗中出现,满面恭敬地站在童延峰身后。
他是童延峰的副官。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奴隶。但他也是拉邦卡大陆第一批被同化的“工蜂”之一。像他这样的人已经产生了上千之多,成为了苏浩身边最值得信赖的心腹。
孟奇只是拉邦卡世界被同化的第一个“工蜂”,却不会是最后一个。
男子眼睛里透出隐隐的担忧。作为副官,他当然知道童延峰不喜欢在独自沉思的时候被旁人打断。可有些事情他还是不得不说。
“将军,对于那些人,是不是太过于宽容了?”
男子指的是那些武装奴隶。他们全部都是新兵,也是最为令人头疼,最不守军纪的人群。
他们是烧杀掠夺的主力,尽管童延峰一再下令必须把所有掠夺财物上缴,仍然还有很多人私下藏匿。这种事情不可能做到绝对禁止,但他们却对各个“工蜂”队长抱有强烈畏惧。毕竟,每场私斗结果都是新兵奴隶当场被杀。“工蜂”以悍的力量展示了自己的强大。
正因为如此,各个奴隶军团才能保持最基本的秩序。可是在副官看来,仍然还是太过于混乱。
第四百四十节 国王
readx;“宽容?呵呵我可不这么认为。”
童延峰慢慢抚摸着已经长出粗硬扎手胡须的下颌,脸上虽在微笑,却充满令人畏惧的残酷意味:“他们只是消耗品。这场战争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胜利”这种东西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得到,成功者脚下总是堆满了难以计数的尸骨。打仗是要死人的。解放奴隶这种事情只是为了获取支持。其实,统治基础是奴隶还是贵族,并不重要。如果贵族能够站在我们这边,被虐杀的对象就会变成奴隶。你也看到了,贵族绝对不可能放弃已有的权力。我们只能选择奴隶。然而他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在思维和意识接受能力方面,远远不如受过高等教育的贵族。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在战场上尽可能多的消耗掉。用几万人去冲击一座庄园,一座城市,哪怕只有一个人活下来,他就可能成为真正的精锐。”
童延峰的话并不深奥,能够成为“工蜂”,年轻副官当然也能够理解其中含意。
第六军团的核心,是一万两千多名精锐的奴隶士兵。他们从玛卡城暴动就开始跟随苏浩,属于最早被“工蜂”接触的人群,同化几率相当高,能够做到令行禁止。这些人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是真正的老兵。几个月下来,每个人手上至少也有五条以上的人命。
军团外围成员则不同。由于人手不足,宣传部只能对他们进行最普遍性的初步影响。当然,这种情况会随着大量拉邦卡世界奴隶被转化为“工蜂”不断得到改变。但就目前而言,只有在历次战斗中活下来的精锐,才是真正能够进入被同化程序的对象。
空气中传来肉汤和面包的香味。军营里已经开始分发早餐,这预示着很快将对面前的弗兰德肯森城发起攻击。
童延峰转过身,很随意地挥了挥手:“走吧太阳已经出来了,这种难得的平静很快就要消失了。”
军团外围营地设置在树林西侧。这里有超过四万余名武装奴隶。原先在玛卡城编组的那些人差不多已经战死,沿途源源不断有被解放的奴隶充入其中,军团规模也变得越来越庞大。
后勤营地中央,堆砌着几十个用石块垒成的大灶。直径数米的大铁锅里装满了水,已经沸腾。透过锅底与石块之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大块正在燃烧的于木头,不断有火焰从缝隙中蹿出,在空气中形成一缕缕令人畏惧的可怕能量。它们与升腾的白色蒸汽相互夹杂,共同制造出一种对空瘪胃袋特殊的吸引力。
十几个满脸横肉,壮实得堪称恐怖的大汉结队走进战俘营。这些人都是新兵部队的厨师,全都光着身子,身上只挂着一件用兽皮制成的围兜。他们身材高大,胳膊、胸口、背部和大腿上的肌肉饱满结实,盘结的血管筋络如同密密麻麻的树根。尽管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温度也算颇为凉爽,厨师们身上依然满是汗水,鼓凸昂扬的肌肉也反射出令人畏惧的特殊光泽。
所有厨师都剃着光头,浑圆的屁股蛋子在阳光下显得尤为抢眼。没人敢取笑他们,哪怕是胆子最大的奴隶兵,看到厨师的时候也会下意识保持闭嘴站立状态。人们用敬畏的眼光看着这些壮汉走进战俘营,在成群结队的战俘当中挑挑拣拣。
“这个还可以,拖出去。”
“这个还得再养几天。你们这些负责看守的混蛋,别他妈再克扣斤两。说了好几次必须让他们吃饱。老子是在养人,不是养猪。”
军团补给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掠夺。制作面包的原料大多是索克块茎,其中掺杂了少量面粉。口感和味道一般,却可以吃饱。至于肉汤,那同样来源于外出掠夺的战利品之一。
被关押的战俘几乎全部都是贵族和庄园主。他们生活优越,体型比一般人较胖,身上的肥肉也不少。这些战俘都是五十人一组分别关押,男女分开。在日常饮食上也没有克扣,分量足够他们吃饱,只是不可能像过去那样,每天都有好酒和美味儿。
苏浩从来就不认为吃人是一种罪恶。那只是在绝望环境下最基本的人性体现。拉邦卡世界不是地球,这里的智慧生物也许从分类方面而言都无法算是人类。以他们为食,最多只能算是另类的狩猎。
一名厨师从笼子里抓出一个年逾中旬的战俘。他身上的长袍早已被奴隶瓜分,只剩下最里面的内裤。中年男子是几天前附近一处被攻破城堡的主人,好像还是个什么子爵。可是在厨师眼里,不过是一头肥胖多肉的人猪罢了。
宰割这种事情是需要旁人帮助的。厨师一声令下,四个奴隶兵顿时一拥而上,分别抓住子爵的肩膀、后颈和双腿,将其整个人身体向后弯曲,仿佛一条形状怪异的弯虾。这种难以忍受的痛苦使子爵嘴里发出惨叫,厨师却“嘿嘿嘿嘿”奸笑着,用强壮有力的手指扣住子爵面颊,抽出匕首,朝着被绷紧到极致喉咙狠狠割下。
鲜红的血水如喷泉般涌出,一个手忙脚乱的奴隶兵连忙端着脸盆凑了过来。盆里装满了事先准备好的粗麦片和块茎泥,不断搅拌下,滚热的鲜血很快与其相互混合,融为密不可分的整体。
这是拉邦卡大陆流传广泛的一种奴隶食品。搅拌血水的同时,还必须添加各种佐料。冷凝之后,放进锅里切块熬煮,味道也很不错。
子爵的身体完全被压制,无法挣扎,甚至连最简单的扭动也无法做到。他一直张着嘴,却无法发出声音。几分钟后,鲜血流尽的子爵彻底失去了声息,厨师用钢钎般的手抓住尸体后颈,以极其巧妙麻利的动作,迅速割掉人头。失血的尸体浑身上下呈现出异样的死白,厨师从后腰皮带上换了一把铁钳,用力拔掉尸体手脚上的指甲。做完这一切,才重新拎起匕首,直接插入尸体胸口,刀口顺滑向下,直至腹部。
心脏、肺叶、肝脏、肠子……一切都是可以吃的。最肮脏最难处理的大肠直接扔给奴隶兵去处理,其它内脏只经过简单冲洗,就用刀子剁成小块扔进汤锅熬煮。几个奴隶兵把剥光死透的男爵挂上木架,用火把从上至下仔细烧燎,确定所有毛发全部处理于净后,这才把尸体从架子上取下,照例进行冲洗,然后才抬到厨师面前。
从肩膀两边用尖刀剔肉的活计,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即便是战场上杀人最多最勇猛的战士,也无法做到对每一条肌肉纹理了如指掌。厨师对于食物的理解异于常人,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可怜的子爵已经被剔得只剩下一具骨头。柔软的肉条照例还是交给奴隶兵剁成小块,几乎没有什么肉的骨架则用巨斧砍碎,分别扔进一个个沸腾的汤锅。
肉块很快被煮至发白,在滚水里上下起伏。除了盐,调料只有拉邦卡大陆最常见的一种香草。肉汤的颜色渐渐变成牛奶一样的浓白。为了不至于浪费,之前被砍下的头颅也由奴隶兵清晰过后继续熬煮。那同样也是个精细的活计,必须用小刀子把整个鼻腔割开,反复冲洗其中的粘膜和杂质。耳朵和眼睛的处理方法与其差不多。但总有些奴隶喜欢生食脑浆和眼球,认为这是比熟肉更加难得的美味。
厨师们从来不吃这种东西。准确地说,应该是从来不吃这种由奴隶兵清洗尸体熬煮的肉汤。他们总认为奴隶兵在清洁方面做得很糟糕,大肠里经常带着没有洗净的屎尿,呼吸道里不时留有鼻涕,切碎的耳朵里总能看到星星点点的黄色污渍……这种肉汤虽然香味扑鼻,却总是让厨师们觉得恶心。也只有毫无顾忌的奴隶兵能够吃下去,军官和队长们根本连碰都不碰。
每天都有一批战俘被杀。最难以处理的就是女性战俘。尽管童延峰三令五申,仍然有很多女性战俘在夜间被奴隶兵轮暴。这些女人身上沾满了腥臭的精液,也没有什么精神,显得半死不活。第二天厨师宰人的时候总是暴跳如雷,总是咆哮着命令奴隶兵们对尸体反复进行清洗。久而久之,厨师们甚至觉得煮肉的那些汤锅都是脏的,光是用手摸摸都觉得恶心。
杀人屠宰的这一幕,根本没有任何遮掩。只要愿意,任何人都可以在附近围观。
童延峰相信,军营里肯定混进了几个弗兰德肯森城的探子。奴隶兵和厨师正在做的这些事情,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必须让城里的贵族知道所有被俘者的遭遇。负隅顽抗的下场就是被当做点心吃掉。这无所谓道德,只是出于敌我双方的不同态度。如果开城请降,至少还有一条活路。
可怕的消息会像风一样在拉邦卡大陆上四散传播。惊恐之余,贵族们肯定会对奴隶抱以更加强烈的戒心。奴隶们的待遇会变得越来越糟,反抗和争斗的苗头会越来越旺。与其在贵族手下不明不白被杀身死,还不如加入红龙伯爵的军队,一口一口吃掉该死的贵族全家。
集结。
进攻。
弗兰德肯森城的陷落毫无悬念。凭借远远超出拉邦卡世界的高深数学知识,每个军团都配备了一定数量的抛石车。这些强大的工程器具可以分解组装,以拉邦卡世界人类的理解能力,即便是得到,也无法理解,更谈不上什么使用
城墙被巨石轰塌的时候,战斗已经毫无悬念。
潮水般的奴隶瞬间淹没了整个城市。守军的刀剑当然会在战斗过程中带走大批生命,但活下来的人也变得尤为悍勇。杀人、抢劫、强暴……在种种从未体验过的刺激和冲动下,奴隶兵的战斗意识被提升到极致。他们知道自己毫无退路,即便投降,贵族们也不会放过自己。既然前后都是死,还不如拼命冲进去,杀光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
第六军团的搜刮完全是蝗虫式的。他们没有遗落城内的任何一个角落,市民的财产和物资被全部集中,装上马车,川流不息运往玛卡城和后方基地。最主要的运输物资是粮食。除留下维持军团的部分,其余的全部运走。超过运力的部分集中起来烧掉。童延峰把苏浩的命令执行得毫无遗漏,金钱和贵重物品可以不要,但粮食必须确保供应,也必须保证不留下分毫给即将到来的国王军。总而言之,国王军永远不可能从被奴隶军经过的区域得到任何补给。
被解放的奴隶和平民照例押往后方。这一点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任何想要留下来的人,都会被砍掉头颅。无论男女老少,无论贵族平民还是奴隶。与从前那些被攻陷的城市一样,弗兰德肯森城将变成一片白地。
总有些依恋家园的人拒绝离开。对于他们,童延峰只能以最冷酷残忍的命令作为结束。总共有两万六千多人被杀,相当一部分是奴隶,更多的,还是平民。
整个军团在进攻战斗中伤亡惨重。贵族私兵和武装平民为了保住自己的家,同样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可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人能够与贝塔级“工蜂”对抗。每当战斗出现僵持对峙,甚至奴隶军团因为损失过大,战线即将崩溃的时候,在后方观望的军官和队长立刻会带领精锐冲上来,摧枯拉朽般粉碎守军最坚硬的部分。
被解放的奴隶为之欢呼雀跃,尽管整个军团奴隶新兵在战斗中伤亡过半,却得到了两倍于损失的补充。在下一次战斗中,肯定还会有更多人战死,也会有更多的人继续加入。
弗兰德肯森城变成了废墟。房屋和建筑被一把火烧掉。当童延峰带领第六军团离开的时候,天空已经被升腾翻涌的火焰彻底映红,“噼里啪啦”的炸响充斥着所有人的耳膜,空气中满是灼人的热浪,就连脚下大地也变得烫脚。
包括城主在内的所有贵族尸体都被悬挂在木杆上。死者面孔带有极度痛苦的表情,有绝望、恐惧、愤怒、呐喊……尸体都被剥光,杀戮方式也极其残忍。所有女性贵族都被轮暴过。童延峰的目的很明显:必须让后来的国王军感到恐惧,感到愤怒,得不到补给,复杂强烈的情绪会成为他们在战斗中最沉重的负担。
肉汤每天都在熬煮,并不缺少区区几百个贵族。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从奴隶兵里抽出一些宰杀为食。那些家伙里总有一部分人特别不听话,以违反军令的理由杀人,非但不会引起公愤,还会显出军团指挥官公正严明。
正义与邪恶永远只是上位者的一句话。事实黑白其实就这么简单。
帕特雷克觉得非常恐惧。这在他成为金卡国王,长达十三年的执政期里还从未有过。
他穿着昂贵洁白的便袍,衣服下面是一套做工精致的紧身甲胄,胸口位置镌刻着漂亮的百合花和盾形纹章。这是一种身份的标志,只有国王或高等贵族才有资格拥有。无论是谁,穿上这套行头都会让人感觉到尊贵,何况,帕特雷克本来就是个在贵族圈里有着良好声誉的美男子。
国王军来得实在太晚了。弗兰德肯森城已经被彻底焚毁,站在很远的位置,就能看到地平线上那座奇形怪状的黑色废墟。在那个时候,帕特雷克心里就充满了极其不妙的联想。当他带着护卫疯狂策马跑到近前,随之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些高度腐烂,已经从木杆上坠落下来,布满无数蛆虫,散发出强烈恶臭的死尸。
童延峰显然考虑到让后来人辨认尸体的问题。他在这些死难者身上都留下了对应的贵族纹章。凭着那些被尸血和腐液浸透,破烂不堪的衣服碎片,帕特雷克勉强把这堆腐蚀与记忆中的形象对应起来。
萨利伯爵、莫尔拉维利男爵、菲墨子爵夫人、伊特尔爵士……
纹章代表着贵族的身份。上面多一只鹧鸪或者少一朵蔷薇,都意味着爵位高低,身份显赫与否。帕特雷克此刻实在没有心思去考校这些死者的身份贵贱,他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慌乱和无助,仿佛有个魔鬼潜伏在脑子里,正用阴沉邪恶的目光狠狠盯着自己。
从王都一路走来,沿途几乎没有得到任何补给。那些暴动的奴隶使用了帕特雷克闻所未闻的怪异战法。他们从几个方向深入国王统治区,把大大小小的庄园和城堡付之一炬。没有面包,没有肉于和蔬菜,就连日常饮用水也极度缺乏。正常情况下,从王都到弗兰德肯森城只需要两周,行军状态所需时间则更短。而现在,帕特雷克足足走了两个多月。
第四百四一节 骚扰
readx;身为国王,帕特雷克的命令对小贵族仍然有着强大的震慑效果。按照惯例,国王军征讨过程中,沿途庄园和城堡必须提供一定数量的补给,以减轻军队后勤压力。然而,这种从数千年前就流传下来的办法,却在一群奴隶面前被撞得头破血流。他们就像是一群在肥沃领地上横行肆虐的野狗,疯狂争食原本属于国王的一切。
弗兰德肯森城是进攻路线上最为重要的据点。这里有高大坚实的城墙,有多达六千余名士兵。加上城内分属于大小贵族的私军,总兵力多达两万以上。如果在紧急时刻招募平民,守军数量完全能够与反乱军对等,甚至更多。
然而,弗兰德肯森城被攻破了。城内积蓄的粮食和各种物资全被掠夺一空。在这座被烧成废墟的城市里,帕特雷克没有找到一个活人,只看到了堆积成山的腐尸。童延峰把坚壁清野的工作完成得实在太过出色。他连一个婴儿也没有给帕特雷克留下。反抗与拒绝离开的人全部被杀。当然,如果国王军饿得实在受不了,完全可以把那些腐烂程度跟浆糊没什么区别的尸体当做食物。
当天晚上,帕特雷克在王帐里召集了所有随军的贵族和将军。
问题的严重性就摆在面前。
弗兰德肯森城已经无法提供补给,甚至连作为堡垒的功能也彻底丧失。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战略价值,最迟明天上午,就必须离开。
在继续前往玛卡城还是背道而驰的问题上,将军和贵族们产生了激烈争执
“我反对继续南下。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前往玛卡城与反乱军作战。我建议立刻返回王都,重新再做打算。”
“我们走了整整两个月才来到这儿,就这样离开?真搞不懂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们只是一群奴隶,一群奴隶。我们必须杀光他们,否则暴乱影响会很快扩散到全国。时间宝贵,我们连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你们知道那些奴隶是怎么说的吗?他们叫嚣着要砍掉国王陛下的头颅,还声称只有那个红龙伯爵是唯一的领导者。再这样下去,所有贵族领地都会引发暴动。到了那个时候,事情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是胆小鬼,可是请你告诉我,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战斗?我们无法从周边地区获得补给,弗兰德肯森城也变成了废墟。现在,唯一的补给来源就是与王都之间的行军要道。我当然会遵从国王陛下的旨意,但我也必须提醒你们:三十万大军每天都得消耗大量物资。我们积存的军粮只够维持六天。如果王都供应线一断,或者遭到反乱军袭击,那么一切都完了。”
诸如此类的吵闹一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将军和贵族们的争斗焦点集中在是否南下攻击玛卡城方面。作为军人,将军们的意见当然是对的。如果供应线断绝,超过两周无法获得补给,整个大军将不占自乱。反观贵族们也并非是无理取闹。他们的意见同样有着无法忽视的重要性————玛卡城的暴乱已经影响到越来越广大的范围。全国各地已经有很多庄园和城堡出现了奴隶杀害主人的案例。大大小小的暴动奴隶群多达上百个,有些只是数百人,有些达到近万。如果想要从源头上遏制并且彻底改变这种状况,就必须对暴动奴隶盘踞的玛卡城发动全面进攻。否则,任由发展,整个王国将会彻底崩溃。
国王帕特雷克脸色一片铁青。他端坐在王座上一言不发,默默注视着激烈争吵的双方,思维几乎陷入停顿。
他知道应该如何处理政务。比如国库空虚,那就加征赋税。比如仆人不听话,那就砍掉那家伙的脑袋。帕特雷克在对付女人方面也很有一套,与手下多个贵族的家眷有染,其本人却毫无察觉。
奴隶暴动这种事情帕特雷克从未遇到过。即便是他的父亲、爷爷、曾祖父、曾曾祖父也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那些身份卑下的家伙难道不应该是老老实实听话吗?对于其中做得好的人给予奖励,把工作出色的奴隶解放为平民,此类事情帕特雷克倒也没有少做,执政十多年以来,也有那么五、六个非常出色的奴隶获此殊荣。他们才是奴隶当中的表率,帕特雷克甚至颁发给他们“奴隶之星”奖章作为永远的荣誉。只要有了这些人,其余的奴隶总会觉得有盼头。他们会更加卖命的工作,却浑然不知这完全符合国王与贵族的要求,在背后窃笑着自己愚蠢无知,是被卖了还帮助主人数钱的傻逼。
奴隶变得聪明了。这一切的根源,都是那个该死的红龙男爵。哦不,他现在应该是红龙伯爵。
那封要求晋升并且承认身份的文件,帕特雷克当然看过。国王根本不会同意如此荒谬请求。可是现在看来,如果当时答应下来,未尝不是一种很好的处理方法。
继续前进?还是转向撤军?
两个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直到天色微明,一个浑身泥污的传令兵在近卫骑士带领下,慌慌张张跑进王帐的时候,争吵双方才迅速统一意见。
传令兵带来了极其可怕,也是帕特雷克最为担忧的消息:来自王都的补给车队在北面一百三十多公里处遭遇反乱军袭击。负责押运车队的数千名士兵全部被杀,所有物资被焚烧一空。目前,王都方面正在紧急调派护卫队,押运另外一批物资上路。留守王都的财政大臣要求国王军派出重兵沿途加以保护。否则,这批刚刚发出的物资也有可能遭到被袭击的危险。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但事实就摆在面前,不撤退,恐怕就永远也回不去了。
贵族们纷纷叫骂,认为反乱军就是一群胆小鬼,根本不敢与国王军正面战斗,只会用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伎俩在背后捅刀子。
有几个将军的反应倒很冷静。他们认为这是一种全新的战术,有着极其广泛的使用空间和价值。但国王军的现状根本不允许类似的战术照搬。何况,对于那些完全由奴隶构成的反乱军,贵族和将军们都觉得陌生。
当问题反复纠缠无法以争执方式得出最终结果的时候,就必须以最高上位者的意志进行裁决。这方法不仅仅是在地球上通用,拉邦卡世界也一样。顽固执拗要求继续进军的贵族,对现实感到忧虑迫切想要回军的将军,双方谁也无法在争吵中占据主动,只能把目光不约而同投向坐在王座上的帕特雷克。
国王只觉得头大。他脑子里乱哄哄的全是杂音。王帐本来就很狭窄,拥挤的人群消耗了大量氧气。这里的空气比任何地方都要浑浊。四散横飞的唾液,炎热沉闷的环境,还有来自不知道究竟是哪个混蛋身上的体臭,以及明显是属于某个矫揉造作贵族身上的熏香,还有……还有无比可怕的脚臭、汗臭、口臭相互混杂在一起,帕特雷克只觉得自己根本就是置身于淤泥死水当中,呼吸变成了无比奢侈的事情,差一点儿没被活活憋死。
双方的要求都没有错。但帕特雷克必须站在全局上的高度来看待问题。他在暗地里狠狠诅咒着这些把困难和麻烦全部扔给自己的狗杂种,脸上却不得不摆出久经思虑和眉头深皱的样子。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勉为其难地抬起右手,很犹豫,不太坚决地长叹一声:“撤军吧”
原本就秩序不稳的军营,很快变得越发混乱起来。
几乎所有贵族都在私下里咒骂着该死的国王帕特雷克。几个实力强大的侯爵甚至暗中联络,准备返回王都后立刻酝酿着把国王撵下王座的政变。开什么玩笑,奴隶是所有贵族的资产来源。对反乱军姑息,就意味着那些暴民有了继续强大的温床。现在不扑灭他们,以后的战争会变得更加困难,麻烦。
将军们对于帕特雷克同样有些不满。他们认为国王对于贵族太过于宽容。目前的局势非常危险,后续补给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抵达。弗兰德肯森城已是一片废墟,甚至无法发挥防御方面的军事价值。既然决定要走,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而现在呢?整个军营里乱作一团,贵族们的私军拖拖拉拉,甚至影响到了禁卫军。照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不要说是连夜离开,恐怕到天明能够整理好军队秩序就不错了。
乱归乱,不满归不满,国王的意志必须得到执行。当黑夜被阳光驱逐,世界重新恢复光明的时候,国王军终于完成了整备,沿着来路,朝着王都方向缓缓走去。
一整天的长途跋涉,无论人类还是牲畜都变得筋疲力尽。黄昏的余烬正在地平线上淡淡燃烧着,天空明显已经被黑暗阴影包围。就在昏暗的光线下,一支由百余名骑士组成的小队,正在泥土、石块和杂草构成的小路上缓行。
这是国王军派出的斥候。由于连续几天的出发时间都很晚,大军一直无法赶到预定区域扎营。走夜路已经成为迫不得已的事情。尽管贵族和将军们对反乱奴隶军抱有天生的蔑视,认为那不过是一群用棍棒武装起来的废物,但战场搜索之类的工作总是不可或缺。
接近丛林的时候,为首的骑士忽然紧紧抓住缰绳,勒停了战马。他拥有极其丰富的战斗经验,察觉到从林深处潜藏着某种难以言语的危险。虽然眼睛无法看到,但直觉在很多时候往往比视觉效果重要得多。
“嗖————”
一支利箭从黑暗中袭来,准确命中了骑士前胸。他立刻赶到一股极其恐惧的凉意贯穿全身。瞬间,体内的力量已经被完全抽空,本能的低下头,只看到带有羽毛的箭杆末端牢牢钉在胸口,由于发射力量过大,箭杆不受控制的剧烈摇晃着,撕裂肌肉,疯狂吞噬骑士残剩的生机。
就在为首骑士从马上惨叫着坠下的时候,丛林里已经冲出一队全副武装的奴隶兵,朝着猝不及防的骑兵小队狠狠扑过来。
这些奴隶配备着短剑和圆盾,防具大多是皮甲和护胸。五百多名奴隶占据了数量上的绝对优势,黑暗和丛林限制了骑兵无法在这种环境下进行冲击。两支队伍很快冲撞到一起,为了活命,谁也不会留手。
不断有骑士惨叫着从马上掉落下来。很多人至死都怒睁双眼。这些奴隶实在太狡猾了,谁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在这种地方设伏。昂长的骑枪在夜战中无法发挥任何效果,灵活的圆盾和短剑却变成了最佳杀人利器。无论体格、能力、战技,奴隶远远不是骑士们的对手。他们并不属于苏浩麾下的精锐,仅仅只是一群以投奔者编组而成的新军。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奴隶们早已习惯于装死、装病、以封闭呼吸的方法使奴隶主误认为自己死去,然后趁机逃脱……这些方法一旦被使用在战场上,再加上黑暗与设伏的前提,即便个人战斗力不如骑士,以二打一也能完胜对手。
短促激烈的战斗在几分钟后结束。奴隶们剥下骑士的盔甲,收捡起散落的武器和马匹,迅速离开。多达上百具尸体扔在地上,浓烈的血腥味随着夜风向四周不断扩散开来。
死人传递的消息再明显不过。当国王军前锋走到这里,发现死难骑士遗骸的时候,各种惊恐慌乱的谣言也随之在人群中弥漫。
这并不是第一个被歼灭的骑士小队。几天以来,放出去的所有斥候都遭到截杀,损失的骑兵多达数千人。尽管国王军高层一再封锁消息,严禁在军队内部扩散蔓延,却总有人把自己看到的一切在暗地里偷偷说出去。
国王军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逃兵。这些谣言根本无从查找源头。将军们用最狠辣的手段杀人制止,却没有任何效果。
帕特雷克下令对死亡的骑士小队草草收敛。他并非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第一支斥候小队遇袭的时候,帕特雷克亲自去看过,并表示对奴隶反乱军卑鄙举动的无比愤慨。然而几天过去了,不好的消息几乎每时每刻都会传来。战死的人越来越多,却无法捕捉到哪怕任何一支偷袭者小队。帕特雷克觉得自己变成了聋子、瞎子。这种实力不对等的战争在拉邦卡大陆上从未出现过。即便是经验最丰富的将军也无从提防,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加派斥候人手,把原本只有十几个人的小队一再扩充,达到上百人的规模。但这种做法的唯一结果,就是被杀死的人越来越多。
与平常一样,帕特雷克与贵族和将军们共进晚餐。餐桌上只有熏肉和面包,外加每人一份从树林里采集到的野菜汤。如果是在王都宫廷里,这些简单的食物恐怕每人会对此表示关注。然而现在,大人物们却不得不以此为食。
普通士兵的情况比这糟糕得多。由于补给车队遇袭,原本的日常配给已经被削减了一半。与第二批补给车队一直没有联系上,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得到军粮。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削减定量。
晚餐的气氛一直很沉默。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在低头认真专心对付着盘子里那份属于自己的吃食。帕特雷克对此冷眼旁观,他知道贵族和将军们回去以后都会加餐。在自己面前吃饭只是做做样子。哪怕所有士兵全部饿死,这些家伙仍然吃得满嘴油光。
带着满腹的牢骚也烦恼,帕特雷克闷闷不乐地睡下。
天色未明,近侍匆匆走进寝帐,忐忑不安地禀报:就在上半夜的时候,索维根侯爵带领其麾下一万五千名私军悄悄离开了。
帕特雷克从床上猛然坐起,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里翻腾,表情也变得狰狞扭曲。他最终还是没有发出追杀之类的命令,只是无力地长叹着摇头。
他感到自己正对一切失去控制。
就算派人把索维根侯爵追回来又能怎么样?对方一样不会服从命令,一样会在某个夜晚偷偷溜走。贵族与国王的区别就在于此。前者只考虑自己的私人利益,而国王却必须从全局看待问题。可是,帕特雷克对这个国家的掌控能力实在不怎么样。他能够征收税收的土地面积还不到所有贵族占有面积的十分之
有了第一个离开的人,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五天以后,庞大的国王军已经缩水了一半以上。三十余万之众只剩下十二万人。原本簇拥在国王身边多达数百的大小贵族已经不见踪影。将军和禁卫军构成了目前国王军的核心,其余的,就是少数几个对国王忠心耿耿的爵士。
第四百四二节 战败
readx;离开弗兰德肯森城的第八天,帕特雷克仍然没有看到期盼补给车队的影。在国王军的正前方,却出现了另外一支奇异的队伍。
那是一大片黑压压的,完全由士兵构成的人形森林。
有男人,也有女人。其甚至可以看到十几岁少年的影。粗略估计,他们的数量多达三十万,甚至有可能超过四十万。密密麻麻的人群占据了整个平原,就连稍远些的丘陵山包上也站满了人。他们的武器装备很糟糕,几乎全部都是圆盾和短剑,只有外围边缘很少一部分才配备长矛。尽管遭遇的时候已是午,阳光把一切都照得足够明亮,地面温度也很高,帕特雷克却觉得眼前总会不由自主的发黑,浑身上下感到彻骨的冰寒。
毫无疑问,他们都是奴隶。肩膀与额头上杂七杂八的各种徽记已经说明了一切。奴隶商人和贵族都喜欢用烙铁在奴隶身上留下特殊痕迹。这是他们的私产,就像用钢笔在刚刚买回来的书本侧面写下自己姓名那样简单。
这些人双眼发红,王旗上用金线绣成的狮鹫图案对他们毫无震慑力。很多奴隶甚至连皮甲和盾牌也不要,手里的武器只有一把战斧。弓着背,肌肉发达的双腿弯曲着,整个人散发出野兽般的疯狂和嗜血杀意。
他们也有旗帜。一面黑色的旗,如同传说最邪恶凶残魔鬼的外衣。图案也很简单,只有只条浑身赤红的龙。无论做工还是图案,这面旗帜都显得过于简单,却散发出令人畏惧的粗犷和凶残。
“天啊快看那里。那……那是什么?”
一名面无血色的近侍抬起手,浑身颤抖指着远处。
阳光下,被奴隶们占据的大路两边,矗立着几百根数十米长的木杆。顶端被削尖,插着一个个面目狰狞死状痛苦的人头。由于气候炎热,不少人头已经腐烂,不时有乌鸦在空盘旋,偶尔飞窜下来,啄下一片腐肉又迅速飞走。柔软的眼球和嘴唇是它们的最爱,很多人头这些部位已经变成了白骨,无法辨认出本来面目。
“那个,看那个,那是瑞切尔侯爵。”
近侍的眼力很好。他辨认出一具显然是刚刚被杀不久,非常新鲜的头颅。
顺着指引,帕特雷克看到了瑞切尔侯爵熟悉的面孔。
没错,的确是那个自认为风流倜傥,英俊多金的瑞切尔。这个狗杂种在王都宫廷里是所有贵妇青睐的对象,甚至有传言说自己的老婆,也就是王后与其也有一腿。帕特雷克早就想把这家伙的脑袋拧下来当做马桶,却没想到有人的动作比自己还快,提前一步将其挂在木杆上。
瑞切尔侯爵是前天晚上领兵离开的。他麾下私兵多达一万两千之众。算下来,脱离大队的时间前后也就是十多小时,却没想到竟然被狙杀,连脑袋都被割下来成为乌鸦的点心。
那些奴隶,甚至时候有了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无言的恐惧和强烈无比的疑问,在帕特雷克和所有将军脑里不断膨胀、发酵。
在帕特雷克肉眼视觉无法看到的山包顶端,苏浩正在仔细观察着刚刚走进平原的国王军。这是一个预置的包围圈,以两倍人数的奴隶对付十三万国王军,是计划最后的环节。几天下来,脱离国王军的贵族大多被狙杀。恐惧和饥饿促使越来越多的贵族偷偷离开。这样做其实很蠢,并不安全,也给了苏浩各个击破的机会。
看着远处在金色狮鹫旗下不断变化阵形的国王军,苏浩冷笑着做出决定。他挥起手臂,朝着正前方重重一指,残酷森冷地说:“开始攻击,把他们全部杀光。”
应该承认,国王军的综合素质的确高于反乱的奴隶。尤其是禁卫军,组成阵型的速度极快,在号令严明的将军指挥下,以国王帕特雷克所在的位置为核心,已经出现了防御圆阵的雏形。
从正前方冲过来的奴隶全部都是步兵。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战术,也没有队形与配合。他们像野兽一样嗥叫着,挥舞手简单的武器直接扑过来。慌乱的禁卫军连忙立起长矛阻挡,面对锋利的枪尖,第一波奴隶根本无法停下脚步,他们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直接迎了上去,眼睁睁看着枪头扎入身体,自己也无法遏制地撞开密集枪阵。
帕特雷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悍不畏死的勇士?可是为什么,这些奴隶的眼睛是红的?还有那种可怕的奔跑速度和冲击力量,显然已经远远超过人类能够承受的极限?
帕特雷克当然不会明白,在遥远的地球世界,有种据说是魔鬼栽下的植物叫做罂粟。拉邦卡大陆的土壤和气候非常适宜罂粟生长,在过去的大半年时间里,“蜂群”已经收获了两季。罂粟汁液对人体有着明显的刺激和迷乱效果,加之利用本土药物进行改良,最终成为了一种能够像酒一样喝下去的新型毒品
第一批五万名奴隶负责冲击。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亡,浑身上下的血液已经沸腾,疯狂的释放力量与杀戮,成为了脑里的唯一意识主宰。这些被毒品麻醉的奴隶没有配备防具或盾牌,完全以沉重的战斧或者巨锤作为武器。即便身体被长矛贯穿,也不会产生痛觉。他们所要做的,就是狠狠砸开国王军外围的防御体系,撕裂出一条足够宽敞的伤口。
第二波、第三波和第四波奴隶同样也是五万人。他们服用的毒品数量只有第一批的百分之三十左右。这剂量刚好可以使他们血脉偾张,却不至于丧失理智。他们从三个方向对国王军发起进攻,踩着第一批战死奴隶的尸体继续冲击。这些奴隶全部都是刚刚加入反乱军的新兵,苏浩没有时间对他们进行训练,只给每个人配发了短剑和轻便战斧。身体瘦弱的女人和少年占据了其很大部分比例。但他们的双眼同样发红,用人肉喂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苏浩承诺他们将得到财产和土地,以及顿顿把贵族切碎煮进汤锅里的特权。这些承诺并非是空幻虚假的,而是已经有了玛卡城多达数十万人作为证明。没有人怀疑苏浩是在撒谎,即便是女人和孩,仍然为自己得到了自由出路而欢呼雀跃。
当然,幸福不可能从天上凭空掉落,伟大领袖苏浩不止一次说过:“这一切都需要你们自己去争取。来吧跟着我,砸碎一切拦路石,杀光想要抢走我们幸福的敌人。杀死那些贵族,他们的一切都将成为你们的”
再也没有什么比摆在面前的金贝更加鼓舞人心。再也没有什么比贵族老爷的脑袋被砍下来更加刺激。毒品的作用在这种时候被释放到极致。困守的国王军就像一个被无数壮汉围住的柔弱女,正在无数狞笑声瑟瑟发抖,惨叫着承受一次次冲击,一次次蹂躏。
一个手持短剑的少年咆哮着冲向一名骑士。骑士挥舞战斧准确劈少年左肩,整条胳膊当场被砍断。少年却对此毫无察觉,仍然挥舞短剑,龇牙怒吼着扑向骑士。旁边一名骑士侍从连忙用长矛抵住,直接捅穿了少年的胸口。悍不畏死的少年却直接把短剑掷向骑士胯下的战马,直至没柄。
一个女人腹部被割裂,她根本不顾从伤口处流淌出来的肠,直接用双手抱住一名禁卫军的脑袋乱啃。周围的士兵连忙挥舞刀剑朝着女人身上乱砍,却无法阻止她发狠般咬掉禁卫军的耳朵,啃掉鼻,扯下面颊上的大片皮肉,露出鲜红的腮。
疯了全都疯了
帕特雷克对眼前的这些感到简直不可思议。即便是最勇猛的战士也无法做到这一点。那些奴隶竟然爆发出如此强悍的杀意,这在以前根本就不可想象的。国王军厚重的战列在这些人形野兽的冲击下迅速变薄,那些可怕的人根本无法用任何词语形容。他们已经丧失了理智,是机器是木偶是疯
国王军的反击力量非常强大,第一波奴隶已经被全部杀光。三个方向补入的后续奴隶军也很快消耗过半。毒品产生的刺激效果非常明显,副作用也同样显著。剧烈消耗的体力无法得到正常补充,尽管奴隶们的脑被杀戮和疯狂控制,却没有足够的体力维持战斗。强弩之末的疯虽然可怕,却同样可以用刀割断喉咙。
帕特雷克很快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远处的平原上,已经聚集起一支多达十万人的奴隶军队。与之前那些毫无章法的疯不同,这支奴隶军拥有铠甲,武器也颇为精良。他们徐徐展开,朝着战场小跑过来。
难道,这才是反乱军的精锐部队?
帕特雷克脑里下意识闪过这念头,随即被空飞射过来的密集箭头打断
是弓箭手在这批奴隶精锐的后面,隐藏着数量庞大的弓箭手。粗略估计,应该不少于一万人。
如飞蝗般射来的羽箭立刻使国王军变成沸腾的大锅。到处都是哀嚎与惨叫,到处都是诅咒和流血。有人脖被活活射穿,有人忙于拔出大腿上的箭杆,却被蜂拥过来奴隶一剑捅翻。远程攻击根本没有考虑过前面几波派出去的奴隶,无差别射击覆盖了整个战场。被毒品刺激得双眼发红的奴隶对此毫无防备。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死亡竟然会从后方降临,也从未想过自己根本什么也得不到,纯粹只是充当战场上的一次性消耗品。
苏浩没有时间对奴隶们进行训尤其是后来刚刚加入的那些人,其作用只能是冲在前面送死。他们的命运从服用毒品的时候就已经被决定。拉邦卡大陆种植出来的罂粟与地球世界截然不同。无论对枢神经的麻痹还是刺激效果,都远远超出预计。尽管拉邦卡世界的居民天生就是强化人,可是在这种已经具有破坏性效果的液体面前,根本没有丝毫抗拒或者免疫力量。一旦服用,短暂的亢奋过后,枢神经系统将受到无法修复的损伤。无论注入量多少,轻者四肢瘫痪,重者直接变成白痴。除了在战场上送命,即便活下来,结局仍然是死。
十万名全副武装的精锐奴隶战士投入战场,战局立刻变成了一边倒的局势
国王军已经在疯狂的药物奴隶冲击下奄奄一息,再也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当后续奴隶军咆哮着冲进来,战斗很快变成了血胸杀戮。
到处都是鲜血和断肢,耗尽力气的禁卫军和骑士已经极度脆弱,他们甚至无法应对接踵而来的砍杀,勇气随着体能迅速消耗而丧失。战场上很快出现了第一个投降者。
战斗持续了近三个小时,才终于渐渐平息。国王军倒下了近五万人,反乱军也付出了十万奴隶兵的代价。插满武器的尸体到处都是,整个平原被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笼罩着。血水在重力作用下朝着低洼地带汇聚,尸堆下面出现了一个个暗红色的血坑,在阳光下倒映出一张张死白恐怖的人脸。
战场上已经看不到战斗的迹象,所有反抗者都变成了尸体。最后一批加入战斗的奴隶精锐也觉得疲惫,很多人连挥舞刀剑砍掉对方头颅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用盾牌或武器支撑身体,站在原地大口喘息着。
苏浩所在的小山包方向,出现了一支数百人规模的骑队。所有骑兵手里都拿着铁皮卷曲而成的喇叭筒。他们以最大力气冲着死气沉沉的战场呼喊:“所有人放下武器,立刻跪下投降。否则一经发现,就地格杀。”
骑兵们来得有些晚了。无论禁卫军还是残余的贵族私军,已经全部跪倒。武器被扔到远处。他们身上满是鲜血和碎肉,眼睛里没有丝毫光彩。既然已经战败,唯一的活路就是投降。
当苏浩在一群近卫“工蜂”簇拥下来到帕特雷克面前的时候,可怜的国王两边面颊已经高高肿起。看上去,仿佛是胖了整整一圈。
国王有国王的尊严。帕特雷克虽然选择投降,却拒绝下跪。精锐奴隶战士却根本不管那么多,直接用鞋底朝国王脸上乱打。接连有好几名近侍冲上来想要制止,却被当场砍翻在地。这种愚昧忠诚却毫无效果的动作持续了好几分钟,当地面上的尸体多达十几具后,再也没有人想要过来维持所谓的王者尊严。
看和垂头丧气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帕特雷克,苏浩淡淡地笑了。那笑容平静且温和,如同天使般充满慈悲。
苏浩伸手拿起帕特雷克头上的王冠,仔细端详着,漫不经心地说:“我需要一个爵位。现在,你仍然还是国王,就册封我为红龙公爵吧”
这句话让帕特雷克不由得抬起头,瞪大双眼。
他怎么也不明白,苏浩竟然会在这种时候,提出这种要求。
苏浩的确有实力征服拉邦卡世界。但这需要足够的时间。综合计算下来,拉邦卡世界所有国家的总和军力,超过了上千万人。分别攻击当然是最佳处理方法,但事情必须往最坏的方面考虑。如果帕特雷克承认苏浩的爵位和身份,奴隶暴动就变成了贵族内乱。就算得不到金卡国内其它贵族的承认,别的国家也不好擅自派兵于涉。
现在杀掉帕特雷克并不合适。再过一年,至少八个月,苏浩就有足够的精锐奴隶部队。到了那个时候,帕特雷克死活已经不再重要,苏浩也能够以合法公爵的身份晋位国王。
夺取权力就这么简单。但无论如何,合法合理的名义总是需要的。这里可不是地球,人类思维与明也没有发展到现代社会。王族统治的合法性仍然透彻人心。一边是公爵,一边是奴隶,平民很自然的会做出选择。尽管苏浩以前的身份是奴隶,但只要国王承认他为公爵,一切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不我不会满足你这种该死的要求。”
帕特雷克不是傻瓜,当然能够看清楚苏浩要求背后的真正目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从哪里来的硬气,仰起头,扯着嗓嘶吼:“你是奴隶是反乱份”
苏浩不再言语。他转过身,对着站在不远处的“工蜂”捏了个响指。后者会意地点点头,随便拉出一个被俘的将军,手刀光一闪,地上已经滚落着一颗怒目圆睁的头颅。
看着眼角抽搐的帕特雷克,苏浩平静地下达命令:“当着他的面,把所有战俘一个一个全部杀掉。让他看清楚这些人死前的表情,以及每一个动作。”
残酷的屠杀再次开始。战俘被排成单行长队,从胆战心惊的帕特雷克面前顺序走过。i
第四百四三节 逃难
readx;到处都是哀嚎与乞求声,也有充满狂怒的叫骂。这些声音很快被压制下去,他们没有被当场处死,而是被刀直接割掉舌头。
“蜂王”的命令必须得到坚决执行。说了要一个一个杀,就绝对不会成群结队的处死。怒骂和尖叫只会带来更大的痛苦,临死以前,必须品尝到舌根被割断那种难以形容的惨痛。
砍到第一千三百零四个脑袋的时候,帕特雷克的精神彻底崩溃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他在件上签字,认可了苏浩红龙公爵的身份,同时晋升苏浩为金卡国的摄政王。
吹于了件上的墨迹,苏浩笑吟吟地下令带着帕特雷克离开战场。当马车从行刑队面前经过的时候,帕特雷克骇然地发现:对战俘的杀戮仍在继续着。
“等等等一等”
被俘的国王猛然叫住苏浩,用颤抖的手指着那些即将被杀的人,惊恐愤怒地连声咆哮:“我已经签署了你的受封件,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他们?”
苏浩转过身,用冷漠的目光注视帕特雷克:“你觉得他们会认同我的公爵身份吗?”
帕特雷克下意识地摇摇头。无论被俘的禁卫军还是骑士,都不可能认同苏浩这个所谓的“红龙公爵”。原因很简单,这些人都是战场幸存者,都知道事情本源来由。
“所以他们必须死。”
苏浩淡淡的话语很快被风吹散:“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你还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我会带你去王都,当着所有人让你承认我的公爵身份。其它贵族怎么想怎么看并不重要。谁不服我就杀了谁,哪里有反抗我就派兵剿灭。总而言之,金卡国的内乱只是贵族意识的差异。我是红龙公爵,所有反抗者都必须死。
这番解释很简单,帕特雷克听懂了其含意。他觉得不寒而栗,却什么也做不了。
国王军主力崩溃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金卡国内一片震动。留守王都的王后连忙调集后备军,同时向所有贵族下发件,要求集力量讨伐反乱军。然而这样做已经太晚,与国王之间的矛盾使贵族大多存有私心,国王军的战败也使不少贵族产生了转而扶植苏浩的念头。毕竟,苏浩没有以奴隶反乱军首领自居,而是摆出了贵族伯爵的身份。毕竟,红龙公爵的名字还有传开,奴隶军攻占王都以前,一切都只是人们的猜想。
应该承认,王后的确是要比帕特雷克这个国王更有头脑。凭着与贵族之间微妙且暧昧的关系,短短时间内,王后先后组织起三道防线,聚集起大约五十万军队。这些部队却被苏浩的攻击矛头轻而易举碾得粉碎。直到这个时候,观望的贵族才忽然发现,在其余几个奴隶军团的席卷下,金卡国大片肥沃的田地和重要城堡都被占领,有实力的大贵族不是被杀,就是选择臣服。这种全面铺开的打法,是贵族们从未见过,也不曾想象过的。参战的奴隶已经多达三百万以上,苏浩完全以掠夺式的战法维持军队战斗力。每攻下一城,洗劫和杀戮总是成为庆功宴上的主旋律。不过,随着红龙公爵控制的领地面积不断扩大,抢劫和屠城事件也越来越少。与之对应的,则是金卡国内贵族不断被杀,反乱奴隶军也终于打到了王都城下。
苏浩手上的精锐奴隶部队已经多达十万。与不到三千名王都守军相比,这就是一头恐怖的巨兽。
战局发展没有任何悬念。王后选择开城投降,奴隶军迅速占领了王都内的各个要点,所有奴隶主和贵族被抓住。血腥的清洗风暴在王都内肆虐了整整两周,多达三十万人被杀,不计其数的财产充公,所有奴隶都被解放。苏浩以摄政王身份向全国发布新一轮的土地改革公告,要求贵族必须在规定时间内解放奴隶,并给与农民身份的奴隶土地。
公告得到了奴隶的疯狂支持,也引发了贵族前所未有的仇恨。然而,在局势已经明朗化,反乱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贵族的反抗注定无法产生任何效果。各地的奴隶反乱以浪潮趋势不断出现,各军团的战斗任务随之变得简单。彻底颠覆已有社会制度,必须首先消灭原有的利益阶层。短短几个月内,金卡国内被杀的贵族、豪商、富裕平民多达三百万以上。土地和财产被瓜分一空,红龙公爵和摄政王的名字成为解放奴隶挂着嘴边谈论最多的话题。在赢取了空前支持率的情况下,苏浩晋位成为国王。
帕特雷克已经没有任何用处。所有王室成员被迫服毒自杀。苏浩对外界宣称帕特雷克一家是在前往东部山脉地区度假的时候,遭遇山洪暴发不幸遇难。表面上的工作当然需要,残害国王这种事情很容易引起其它国家反感。在国内力量尚未完成整合与初期管理以前,苏浩必须以贵族身份治国。
金卡国的治理,从一开始就显出极其特殊的一面。
苏浩宣布废除原有的国民,以“红龙王国”取代。
按照拉邦卡大陆特有的语言,“工蜂”们整合出一套与地球上类似的音节教学法。苏浩在国内强制推行年义务教育制度,数学、物理、化学、工程等科目开设了最基础的内容。长达半年的准备期过后,红龙王国有多达两百万儿童入学,四百多万适龄人群接受不同程度的教育。作为后勤保障,棉花之类的经济作物开始大规模播种,收获量极大的索克块茎成为红龙国内民众的主食。
十一个月后,红龙王国以“贸易纠纷”为借口,对接壤的撒菲力国发动全面进攻。
这并非好战,而是苏浩计划必不可少的环节。
以目前的基础和环境,他已经无法返回地球,甚至连传递消息都无法做到。很幸运,黑色颗粒对人体的改造效果非常明显,在细胞保持绝对活力的情况下,苏浩及其手下“工蜂”的寿命几乎是无限的。他有足够的时间来改造拉邦卡世界。就像亚特兰蒂斯人当初对地球人类进行科技引导,苏浩同样可以对拉邦卡世界产生促进效应。这里的科技足足历经了好几万年,才进化到现在的铁器时代,苏浩所要做的,就是以帝王身份全面铺开教育,尽可能提升拉邦卡大陆的科技水准。
地球人花了五千年时间从奴隶社会进化到现代。拉邦卡大陆达到相同标准所花的时间也许要更久一些。但不管怎么样,科技一旦达到某种阶段,后续发展就会顺势产生。就像电话发明,到移动手机出现,前后不过百年。只要借助权力将拉邦卡世界的科技水准提升至地球标准,相信用不了多久,这里就能制造出宇宙战舰,甚至产生光速迁跃技术。
最初想要成为拉邦卡帝王的时候,苏浩只想着向地球传递消息,获取支援
现在,他的计划已经一再修改。拉邦卡大陆将成为新的前进基地。这里的科技总有一天可以发展到能够解开央山脉土著村落里神秘金字塔的程度。人类与亚特兰蒂斯人之间的战斗已经持续了漫长的时间,再多等几千年也不算什么。何况,苏浩的计划成功率极大。到了那个时候,拥有出兵能力的就不仅仅只是地球,还有拉邦卡世界。
这就是苏浩彻底放弃对央山脉的探索,从土著村落回归明社会的真正原因。无论莫离扎卡村还是萨邦加维昂莫辛村,那怕是集整个央山脉外围所有土著村落,得到的帮助仍然有限。变异人被限制着无法离开,就意味着对央山脉探索必须付出很大代价。想要得知山脉深处的秘密,就必须集全大陆所有国家的力量。
带着一个宇宙战舰编队进入山脉,与带着一百万奴隶战士进入的概念截然不同。只要不是傻瓜,都会选择前者。虽然,这要花费整整几千年时间,需要极大的耐心和勇气。
这里,将成为新的“蜂巢”。
拉邦卡“蜂巢”。
当黑格与霍森莫公爵出现在大厅里的时候,立刻在舞会上掀起了前所未有的轰动。
这里是黑塔国,是拉莫公爵的府邸。
反乱奴隶军的进攻速度实在太快了。霍森莫只来得及随便收拾了一下金银细软,便带着黑格匆匆逃到黑塔国内,以求得庇护。
公爵夫人那个老货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准确地说,黑格在过去几个月里,把那个可怜的老妇人分成十几顿点心吃进了肚。很遗憾,它仍然没有进化出单独分裂触手演化为绝对个体的能力。这种人形仿制无法做到与对象百分之百相似,仍然存在着某些差异。尽管很小,可是作为替代品,还是有可能被与之熟悉者发现。
霍森莫公爵对黑格的疼爱超过了任何人,甚至是自己的老婆和儿。这个妙龄少女聪慧无比,她早在几个月前就指出反乱奴隶军对公爵领地的威胁。如果不是黑格制止,霍森莫公爵甚至要编组军队向玛卡城发起进攻。事实证明黑格是对的。公爵的私军战斗力根本不如奴隶军,与其花费大量财货编组军队,不如把这些钱积攒下来,偷偷运出国外,另外寻找新的庇护。
反正,国王帕特雷克已经完蛋了。老没必要跟着他一起陪葬。只要有足够的钱,随便哪个国家都愿意接受一个富足的贵族。
黑格的聪明智慧在危难时刻显得尤为突出。早在玛卡城刚刚爆发奴隶暴动的时候,她就劝说霍森莫公爵把城堡和领地内积蓄的粮食尽快卖掉。当时,老公爵还显得颇为犹豫。毕竟,卖粮的最佳时候通常是冬、春季节,而夏、秋天卖粮极不划算,甚至可能亏本。不过,接下来的一系列变化都证明了黑格的睿智。反乱奴隶接连攻下了多个城堡和重要城市,与那些来不及做准备,白白被杀或者光着身逃跑的贵族相比,霍森莫公爵无疑是幸运的。因为他身边有黑格这个聪明漂亮的女人。她早就在暗地里偷偷卖粮,虽然价钱很低,但到手的都是真金白银。也正因为这样,老公爵离开金卡国仓惶出逃的时候,身上携带的金银数量非常庞大。毕竟,与金贝和银贝相比,存储在仓库里的粮食并不适于运输,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霍森莫公爵永远不会知道,整个公爵府里的所有人,都变成了黑格的手下。老公爵对这个美貌少女几乎疼爱死了。他根本没有多余时间关注别人,自然也就无从查知其本人与伪造替代品之间的差异。黑格的胆大妄为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公爵府里的老管家、厨娘、近侍,甚至就连老公爵的两个儿也没有放过。黑格以自己为诱饵,把那两个喜欢跟自己后妈进行最亲密身体交流的家伙身和大脑全部掏空。在诸多公爵“亲信”的帮助下,黑格总共向反乱军提供了多达数百万金贝的粮草、兵器、矿石等重要物资。当然,作为后续计划必不可少的补充,黑格也得到了三十多万金银货币。
金卡国已经完蛋了。有了霍森莫公爵这个最佳挡箭牌,黑格开始放心大胆前往黑塔国,继续祸害并以相同手段获取更多的资源。
站在拉莫公爵府邸的大厅入口前,黑格完全成为了众多贵族和侍者眼的焦点。
它穿着一袭做工精美的白色晚礼服。裙摆两边缀满了晶莹剔透的晶石碎块。这是一种外形与钻石相似,硬度和价格却远远不及钻石的矿石结晶,通常被用作衣服表面的纽扣。礼服与黑格凹凸的身材吻合,丰满的胸部和细瘦的腰肢形成鲜明对比。由于孟奇在女式服装方面的大胆改革创新,拉邦卡大陆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接受包臀裙和高跟鞋。黑格把超短裙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几乎把光滑修长的双腿整个露在外面。
晚礼服很紧,从正上方斜视,可以看到黑格的大半个胸部。从上至下整件裙都使用透明的黑纱面料,若隐若现的内衣在关键部位总有几条粗黑色的衣料遮挡住,人们可以从任何角度看见黑格身体的全部,却无法看清楚具体的细节。这种巧妙的诱惑让所有男人感到心痒猫抓,黑格给人的感觉也是高贵而**。它一直在微笑,动作和表情都符合端庄典雅的定义,但越是这样,看到它的男人就越是觉得口于舌燥,有种恨不得扑过去将它狠狠按翻在地肆意蹂躏的冲动。
拉莫公爵是个身材矮壮的胖。尽管穿着厚底靴,他的头顶也只是刚刚达到霍森莫公爵的肩膀。胖公爵并不在乎自己的外表,他望向黑格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火辣,目光也充满迷离。老迈的霍森莫公爵明显感受到这种对自己妻的爱慕与暧昧。他走上前来,用足以杀人的森冷眼神恶狠狠盯着满脸痴迷的胖,后者这才稍微有所收敛,表情迅速转换为充满微笑的善意。
“欢迎欢迎尊敬的霍森莫公爵,欢迎您和尊夫人来到黑塔国。”
这欢迎词听起来很虚假,拉莫公爵走到黑格身边,殷勤地做出侧身抬手“请”的姿势。在霍森莫公爵目光无法看到的地方,拉莫这个胖正用胳膊在黑格身上来回磨蹭。他感觉到这个漂亮女人明显正在微微颤抖,瞟向自己的目光也充满哀怨。
黑格的出现,同样引起了众多女人的关注。那一双双眼睛里夹杂着嫉妒和痛恨。黑格对此毫不在乎,它本来就是为了引诱男人才故意打扮成这样。至于女人……拉邦卡世界虽然有很多女性贵族,但数量终究太少,无法影响到庞大的男性贵族群体。
胖拉莫和霍森莫公爵坐在首座上亲切交谈,内容不外乎是对反乱奴隶军的看法,以及彼此双方的后续合作问题。胖拉莫对谈话明显心不在焉,霍森莫只是个破落的流浪贵族,虽然有钱,却失去了封地。相比之下,他那个年轻漂亮的新夫人显然更对胖拉莫的胃口。他现在满脑都是女人,再也没有多余的想法。
不断有人过来邀请黑格跳舞,这些贵族已经彻底放弃了礼仪,他们紧紧搂住黑格,手指以巧妙的方式在黑格身上乱摸。胖拉莫一直在关注黑格,他看到了黑格脸上满是红晕,看到了那些在黑格腰臀上来回抓捏的肮脏爪。胖胖的拉莫公爵发怒了,当舞曲结束的时候,他小跑着来到黑格面前,殷勤而强硬的邀请它跳下一支舞。
黑格感到拉莫公爵整个身体都贴了过来。这家伙虽然个头不高,肌肉却非常结实,力量十足。拉莫被黑格弹性十足的胸脯蹭得很舒服,也察觉到黑格晚礼服下面根本就没穿内衣。这一发现使胖公爵微怔了片刻,而后变得狂喜。i
第四百四四节 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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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格感到拉莫公爵整个身体都贴了过来。这家伙虽然个头不高,肌肉却非常结实,力量十足。拉莫被黑格弹性十足的胸脯蹭得很舒服,也察觉到黑格晚礼服下面根本就没穿内衣。这一发现使胖子公爵微怔了片刻,而后变得狂喜。
霍森莫公爵找不到自己的妻子了。
参加舞会的人很多,大厅里林林总总挤满了大约数百人。想要在那些花团锦簇的贵妇当中找到一个女人,实在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老公爵立刻产生了极其不妙的联想。他用力推开站在旁边微笑着给自己倒酒的侍者,满面涨红,努力睁大眼睛,想要把混乱嘈杂的大厅看得更加清楚。可是当视线与人群接触的时候,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眩晕。
这酒不太对劲儿。
霍森莫虽然是个老人,却也有过年轻放荡的岁月。在酒里下药这种小把戏,他年轻时候曾经对不少女人使用过。眩晕状态会持续很久,这种事情发生在女人身上,只会让男人觉得兴奋,然而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霍森莫公爵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发抖,有种难以言语的恐惧。
他跌跌撞撞在走出大厅,沿着走廊,踉跄着步子来到尽头,四下寻找黑格的身影。沿途,不断有侍者和侍女上前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老公爵却咆哮着让他们全部滚蛋。
在一楼楼梯拐角下面最阴暗的角落里,霍森莫公爵发现了一道隐蔽的小门。这里看上去好像是摆放杂物的隔间,老公爵却听到里面传来令自己熟悉的**呻吟。他强忍住剧烈心跳,小心翼翼推开房门,只见一个女人正被按倒在墙壁,一个身材矮壮的胖子站在后面,正在满头大汉努力耕耘着。
那是黑格和拉莫公爵。
他们的动作实在太剧烈,太忘我。然而黑格早已察觉到站在门口的霍森莫公爵。他其实是自己引过来的。黑格能够释放出一种特殊气体,霍森莫公爵在不知不觉间沿着这股气味一路找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和所有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一样,霍森莫公爵暴跳着扑过去抓住拉莫公爵扭打。受惊的胖子显得惊慌失措,却仍然保持着贵族的尊严。两个人狠狠互殴,最终还是年轻力壮的拉莫公爵占据优势,狠狠一拳击中了霍森莫公爵的太阳穴。可怜的老头脑袋一歪,躺在地上痛苦挣扎了几秒钟,然后蹬了腿。
黑格以最快速度几下穿好衣服,紧紧抱住拉莫公爵,整个人表现的娇弱无力又充满恐惧。嘴里一直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胖子拉莫在这种时候表现出非凡的豁达。他毫不犹豫的担下全部责任,坚定而沉稳的告诉黑格:老子爱你,你是我最喜欢的女人。
黑格的表现和所有偷情者差不多:“那你老婆呢?她怎么办?”
胖子拉莫裂开嘴奸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霍森莫这个老鬼不是死了吗?我现在就去宰了我老婆,两具尸体凑在一块儿就是最好的通奸证据。然后在制造一个无意中被我撞破,怒而杀人的事件,所有问题都很容易解决。你今天晚上就可以搬进来,我们下个月就举行婚礼。”
地球。
生物战争已经进入了第五年。
高立权在指挥方面的确很有一套。随着前线部队的不断推进,西南战区的管理范围也一再扩大,被收复的废弃城市也越来越多。
广州、香港、澳门和深圳丨在两个月前几乎被同时收复,大量“工蜂”和难民进驻废弃城市,作战部队也越过梅州,朝着汕头和厦门一线前进。在北面,十六个新编“工蜂”师团绕过西安基地,前出到新乡和宝鸡一带。从新若尔盖基地到最西面的麻扎,505集团军已经越过国境,占领个塔吉克斯坦大部,进入乌兹别克斯坦与土库曼斯坦的接壤地区。其中,行进速度最快的一个机甲团,已经在里海附近扎营。
越南、老挝、泰国、柬埔寨、缅甸、孟加拉、不丹、尼泊尔……这些国家完全被庞大的“蜂群”占据。由于气候炎热,这里已经成为“蜂群”目前重要的粮食供应产地。按照高立权的命令,这里的所有变异生物都被清剿一空,普通民众也被列为与怪物地位对等的猎杀目标。为了把异族灭绝政策执行的更加彻底,高立权拿出了大量一至三阶强化药剂。无论任何拥有原国内血统的平民或者猎人,只要拿出一百块异族头盖骨,就能兑换相关的药剂或者物资。
这条消息并不是公开的,仅仅只是在505集团军辖区内的各个废弃城市有效。每个被占领国家都有大量平民逃散在野外,高立权没有多余的精力连续清剿,只能把战斗任务交给武装平民负责。当然,除了药剂,奖励还包括在面积广大的异国土地。
在西南战区的核心废弃城市,比如正在重建的成都和昆明,新的配给制度正在兴起。高立权鼓励“工蜂”士兵与平民结合,鼓励所有家庭生养出更多的孩子。作为奖励和必不可少的帮助,母婴可以得到奶制品和充足的营养。这些东西全部都是地下农场的产物,在其它地方,只是作为军方高层人员的特供物质。得益于王启年在基地建设与物资产出方面的技术援助,半数以上的“蜂巢”基地已经开始产出大量肉、蛋、奶。对于人口增长,它们将起到非常重要的补充效果。
金兰湾海军基地已经投入使用。王启年的地下工厂有着惊人的产能,不到半年的时间,高立权得到了二十多艘综合性登陆舰、一艘轻型航母、六十余艘各型潜艇,以及多达上百艘不同型号的战舰。
所有舰船基本上都是用作日常训事实上,如果需要,王启年完全可以生产出更多。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完全没有必要。“蜂群”缺乏必要的海军训机构,金兰湾基地也只是初见规模。尽管占领世界是极其伟大的目标,“蜂群”却没有在短期内组建海军横渡大洋的能力。
高立权能做的,只是以各型舰只为训练载体,分别向菲律宾、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派出了近十个师团的作战部队。
没有人知道大屠杀背后隐藏着的真正意义。505集团军的战斗方式非常灵活,他们以动物信息素和活人为诱饵,从废弃城市里引出大量变异生物,驱赶它们对各个国家的难民聚集地进行冲击。当变异生物吃饱,难民差不多死光,隐藏的“工蜂”战士才会现身,有条不紊的收拾残局。
印度尼西亚群岛上被杀的平民数量超过了上千万,被困在苏门答腊岛上的该国首脑毫无察觉,只认为那是变异生物引发的大规模死亡事件。这完全得益于整个地球文明制度的崩溃,尽管外层空间有卫星对地面进行监视,却无法分辨出阴谋与灾难之间的区别。
高立权没有把枪口对准自己人。尽管军部对西南战区一直抱有戒心,给予高立权的军衔仍然只是中将,他却对京一号基地给予了苏浩存在时期同样的重视。
印度的问题真的很难解决。这个国家的人口基数实在太庞大了。尽管飞杀的确在杀戮方面做到了惨无人道,甚至动用了包括毒气在内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但“灭绝”这两个字真的很难真正落到实处。很多时候,飞杀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算是人类,而是一头满脑子都是杀戮**的野兽。可即便是这样,他仍然觉得已经杀到手软,思维也在如山般的尸体面前变得麻木。
印度总理萨瓦纳吉一直向联合国方面求助。他声称印度遭到身份不明武装份子袭击,超过千万以上的平民遇难。从去年到今天,萨瓦纳吉一直在反复就这个问题请求得到帮助。然而,没人对他的话予以重视。即便是和平时期最喜欢多管闲事的美国,也只是对萨瓦纳吉抱以口头上的安慰。毕竟,生物战争中的死难者实在太多了。每个国家都遭到了极其严重的破坏。人们本能的把萨瓦纳吉的求诉与现实联系起来,觉得那不过是想要得到更多强化药剂配额的拙劣表演。
赵志凯同样对目前的战争进程感到满意。东部战线平均推进了近二十公里,大量变异生物被压制在临近海边的废弃城市。准确地说,这功劳应该归属于505集团军。如果不是高立权派出了六个师团对东部战线予以增援,战局无论如何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然而,问题总是伴随着好消息一同产生。截止昨天,东部战线已经连续出现了数十起不遵号令,擅自行事的突发事件。总共有十一个师表现出令人惊讶的进攻意识,他们不顾军部命令的限制,强行向废弃城市发起攻击。虽然取得了部分战果,但赵志凯却隐隐觉得,这里面恐怕隐藏着某种不好的苗头。
王启年依旧像往常一样坐在办公室里,皱着眉头,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用特殊合金制成的牢笼。
老宋分别神农架的突击队已经回来了。一百多名五阶强化“工蜂”在那片充满神秘色彩的区域搜索了近两个月,深入人迹罕至的山谷密林,终于找到了很多非常重要的线索。
首先是土壤样本。中央山谷的岩石构成情况非常复杂,横断截面与元素含量完全吻合海底金字塔亚特兰蒂斯人的历史记录。突击队甚至在那里找到了一块成份特殊的金属,无论硬度还是密度,都远远超出目前的地球同类物质。
其次是神农架核心区域的基础地形。经过电脑测算对比,王启年发现,那其实是一个非常巨大,被掏空的棱形体。山谷中间的深沟边缘有着极其严整的堆成线条,土壤辐射含量远远超出正常标准。一系列演算和模拟之后,王启年骇然地发现,神农架中央山谷的内部形状与海底金字塔相似。也就是说,那里很可能是海底金字塔原来的位置,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移动到了现在的大西洋海底。
巨大的合金牢笼里困着一头遍体黑毛的人形怪兽。它的直立高度大约为六米左右,也许是对充满炽光灯的环境很不适应,人形怪兽一直蜷缩在笼子角落里,透过毛发与指掌间的缝隙,偷偷打量着这个世界,以及坐在不远处的王启年。
神农架地区一直流传着关于野人的传说。“工蜂”突击队非常幸运地抓到了一头。如获至宝的王启年立刻对其进行了详细的分类测试,从体表毛发到体内血液,进行了异常仔细的分类检测。然而,看到血液成分记录的时候,王启年只觉得双手在发抖,甚至整个人也不受控制般颤抖起来。
王启年终究还是没有注射苏浩的血液成为“工蜂”。倒不是对苏浩存有异心,而是王启年觉得,大脑思维因为某种外物被控制的时候,往往会失去很多特立独行的意识。作为一名科学家,这无疑是不能容忍的。尽管王启年没有在任何一例“工蜂”身上发现类似的情况,他仍然固执己见,把装有苏浩血液的胶管摆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却从不对其看上一眼。
科学院已经完成了对两万多名“工蜂”的资料记录与数据分析工作。王启年对原型药剂一直很好奇,他认为黑色颗粒应该是某种带有**意识的细胞,甚至是一种全新的,从未发现过的微粒型智慧生命体。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会出现“蜂王”和“工蜂”两种特殊的寄生物。
是的,苏浩就是被黑色颗粒寄生的载体。然而,黑色颗粒与普通意义上的寄生物截然不同。它们虽然同样是从寄主体内获取营养,却从不于涉寄主的主体思维,也不会对身体结构造成任何负面影响。区别与分歧点就在于此:所有寄生物都会对寄主进行改造。比如大肠杆菌,以及其它病菌,它们之所以对人类造成损伤性乃至致命病变,是因为这些病菌的生存环境与人体内部有着太大区别。为了存活,它们必须对寄主进行改造,把肠道和人体内部变成适宜自己居住,符合自己繁殖要求的宜生区。由于物种之间的无法融合,不可避免造成了人体内部血管破裂、白细胞增加、不同状况的病变等等。
简而言之,绝大部分寄生菌对人体都是有害的。病变只是它们对寄主改造产生的效果。在病菌看来,这种做法其实没有错,它们同样是在为了生存而努力,就像人类为了获得耕地,大肆砍伐雨林那样。但实际造成的结果,却是寄主因为病痛死亡,地球自然环境也因此遭到无法挽回的破坏。
黑色颗粒同样是在对寄主进行改造。然而,这种改造却是有益的。以苏浩为例,他的体质得以从普通人转为强化人,各种感官与思维能力成倍增加。大脑思域开发达到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而最为可怕的,还是他对外界环境的强悍适应能力,以及繁杂多样的进化途径。
王启年对黑色颗粒的研究已经达到了痴迷的地步。他发现:这种神秘颗粒对寄主的改造效果完全是增强型的。王启年尝试着把黑色颗粒注入小白鼠体内,两周时间,小白鼠竟然生长出锋利尖锐的牙齿,轻而易举撕破了铁笼。如果不是自动监控装置拍下了整个逃脱画面,那只小白鼠恐怕已经成为科学院里最为恐怖的怪兽之一。
小白鼠的体量在半年内增加了十一倍,它现在就跟一只成年猫咪差不多。但最为独特的,却是它增加了三倍以上的大脑。这只白色的老鼠甚至进化出复杂的发声器官,开始尝试着像人类一样直立行走,两条前肢也出现了柔软化的迹象。它的尖锐爪子开始蜕化,趾头能够灵活自由的弯曲。
只有王启年最信任的心腹研究员能够接触到这只小白鼠。胖子院长把整个实验项目当中,关于注射黑色颗粒的步骤彻底删除。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这只小白鼠曾经遭遇过什么。研究员们只是对其身上的变化感到迷惑不解,认为这已经超出了生物进化的范畴。也许,是一个从未发现过的变种。
王启年很清楚,这就是黑色颗粒对寄主产生的改造效果。这种神秘颗粒与寄主是共通的,寄主越强大,黑色颗粒的存在就越安全。以这种理论逆推,连王启年自己也对原型药剂的存在感到可怕。他甚至经常在想,如果病毒爆发时,袁斌在昆明得到了原型药剂,这个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问题注定不会得到答案。得知苏浩的来历后,王启年已经毁掉了时空穿梭机的制造图纸。即便那张图纸保留下来,也会因为无法准确定位难以真正进入目标时空。
现在,王启年关注的对象已经变成了牢笼中的野人。原因很简单,在这头巨兽体内,他竟然发现了黑色颗粒的影子。
第四百四五节 巨猿
readx;这是一头真正的巨猿。体量和外形,差不多就是一头成倍放大的黑猩猩。据老宋所说,突击队当时在神农架山谷里现了两头野人。它们像人类一样雌雄配对,雄性被突击队员当场击毙,雌性的这头被麻醉弹射中,这才得以带回来。尽管麻醉剂和镇静剂的效果早已解除,这头雌性野人仍然表现得很淡漠,对于取血、剪取毛、射线透视等分析工作熟视无睹,每天的日常饮食也很简单。它体内的确含有黑色颗粒,只是数量非常稀少。如果把一名“工蜂”每毫克血液里的黑色颗粒含量看作是数字“1oo”,那么这头雌性野人同规格血液里的黑色颗粒含量最多只有ouuoi甚至更少。但不管怎么样,它的确存在。巨型电子计算机在这方面从不撒谎,证据就如同眼睛看到的现实般清楚。野人体内的黑色颗粒已经失去了活力。它们变得非常麻木,不再对寄主产生任何强化促进效果。王启年尝试着对提取的野人血液注入了部分苏浩的血样。在电子显微镜下,胖子院长看到了极其惊人的一幕。前后两种黑色颗粒很快接触,产生碰撞效果。来自苏浩体内的黑色颗粒吞噬了原有的野人体内颗粒。在这个过程中,两种血液样本产生了非常奇异的融合效果。无论苏浩还是野人的血液细胞,都出现了细胞壁迅变厚、增强的迹象。王启年不知道这种变化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在培养皿面前独坐了四十八小时,直到确定混合样本再也没有更进一步变化的时候,这才决定:对捕获的雌性野人进行注射。这是一个疯狂而惊人的决定。为了确保安全,王启年调来了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五阶强化“工蜂”,由两名阿尔法进化型“工蜂”带队,从所有方向守住高强度合金打造的牢笼。大功率激光射器和电热捕捉网很快到位,被俘的野人根本没有丝毫逃跑可能。注入苏浩血液半小时后,雌性野人显得极为痛苦。它不断在牢笼里翻滚,抡起拳头朝栏杆上猛砸。迫不得已,王启年只能给它注射了大剂量的镇静剂。野人的情绪很快平静下来,它显得麻木而迟钝,在地板上翻了个身,然后沉沉睡去。尽管这头巨兽已经沉睡,从其身上抽取血液的工作仍然使人提心吊胆。很快,王启年在电子显微镜下看到了注射后的野人细胞。它已经变化为一种从未见过的全新物种。以人类基因为基础,具有一定的偏离效果。细胞壁极其厚重,却能够在营养供应充足的情况下迅分解、组合,从而产生新的构建体。这种说法过于学术化。在长达四十八小时的观察过程中,王启年亲眼看到了生在这头雌性野人身上的可怕变化。那是从体内器官到外部皮肤的一系列剧变。单以电脑记录的数据来看,相当于儿童成长为青年那么明显。出于对野人思维稳定方面的考虑,王启年没有使用更进一步的刺激手段。他只是用电子摄像机对野人进行全方位拍摄,对其身体内部变化进行透视分析。这种情况整整持续了半年。得到的结果,却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启年本人也为之胆寒。与之前那头注射过苏浩血液的小白鼠一样,雌性野人同样长出了复杂的生器官。其结构与人类非常相似,但更为可怕的,还是它的大脑和思维。与野人之间的第一次对话,是在王启年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场合。胖子院长从未想过野人会说话这个问题。然而,就在他像往常一样对电脑屏幕上数据进行分析计算的时候,困坐在牢笼里的野人忽然冒出一句:“特未什么补斥腻摁向叫?”王启年当时只觉得浑身一震,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目光。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野人的语调音显然很成问题,无法做到像人类那么准确。遍布办公室的各种仪器记录下了野人嘴里说出的每一个音节。经过反复对比,王启年终于弄明白了那句话的真正含意。“她为什么不吃你的香蕉?”王启年是一个非常猥琐的家伙,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喜欢看av,也是《花花公子》之类色情杂志的忠实读者。胖子院长从不认为这是肮脏卑鄙的行径,觉得这不过是人类**最基本的体现方式。泄**其实并不需要男人和女人最直接的接触。男人同样可以通过观看其他男女交合的图像和画面来完成。从某种方面来说,色情电影和杂志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削减了性暴力犯罪的几率。因为男人的**其实就那么回事,无论撸管还是钻洞,只要射出来了,一切也就结束了。夜影的工作很忙,王启年常年以办公室为家。两个人虽然结婚,却往往碰不到一起。王启年当然不可能知道夜影究竟是以什么方法解决生理问题。但他自己却在办公室里常备有盗版的《花花公子》,电脑里也储存着多达数千g的色情电影。在科学院,院长办公室是一个非常可怕,充满各种恐怖传说的地方。在众多研究员眼里,王启年的办公室布满了各种机关,稍不注意就会中招。加之老胖子性情古怪,很少有人愿意与其主动接触。因此,当王启年百无聊赖独自在房间里看杂志撸管的时候,从未有人进来打扰过。他忘记了旁边还有一头注射过苏浩血液的野人。很不巧,某天,王启年把一本《花花公子》忘记在座位上,忙于去食堂就餐的他,恰好把书页翻到金女郎跪在魁梧猛男面前,满面哀怨表情含着棍棒上下舔弄的那一页。这类杂志往往都会弄出一些滑稽的类比图画。猛男大腿中间的硬物就配上了一根黄橙橙香蕉作为对比。野人恰好看到了这些。下午,从军事基地回来的夜影走进办公室与王启年温存了几分钟。在野人简单的思维当中,很自然的将其与“吃香蕉”这件事情联系在一起。王启年当时的思维几乎陷入停滞。他完全是下意识地问:“你,你竟然会说话?”“应该是交流。”野人的回答简直比人类更像人类:“你们之间的这种游戏很有意思。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试试。游戏条件应该是一男一女,你是男的,我是女的,很合适。”王启年对野人的话简直哭笑不得。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把野人当做同等的智慧生命看待,而不仅仅是一个实验对象。海底金字塔方面一直没有得到关于苏浩等人的消息。没有确切把握,王启年当然不会继续派出第三批增援部队白白送死。他开始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这头产生了思维意识,能够与自己对话的雌性野人身上。当然,监管和保护措施丝毫没有减少,甚至还增加了两道用作囚禁的特大号合金铁笼。时间在一天天过去,野人在智慧方面的能力越来越明显。作为对比,原先那头同样注射过黑色颗粒的小白鼠,却在某个夜晚死去。经过解剖,王启年现小白鼠的头部结构产生了变异。它狭窄的头骨无法满足日益增加的脑容量需求,体量狭小的心脏也无法进行强大的血液输送。它虽然表现出像人类一样的进化趋势,却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月内完成古猿在亿万年内得到的进化精华。物种延续总需要一代代遗传和变化,短期内的剧变只能导致死亡。王启年很担心这种情况是否会生在野人身上。作为对这头会说话巨兽的奖励,老胖子给野人起了个颇为女性化的名字:“小芳”。老胖子从未有过想要养宠物之类的念头。他之所以要求老宋对神农架地区派出搜索部队,完全是出于对苏浩和亚特兰蒂斯文明的考虑。不知道为什么,王启年总觉得能够从野人小芳身上找出某种秘密。可他并不确定这想法是否有用?也许,只是一种无用的猜测。小芳的进化迹象越来越明显。它已经开始学会用双腿直立行走,会使用简单的工具。这绝对不是马戏团里经过训练的猴子拎起棍棒朝狗熊脑袋上砸那么简单,而是知道如何使用筷子,从天花板上机械手里送过来的汤碗里捞面吃那中复杂动作。就在上个星期,小芳甚至学会了如何使用剪刀剪纸。它在一张红纸上剪出了歪歪扭扭的双“喜”字。只是过于粗糙,断口很多,以至于双喜图案看上去活像是眼大口小的骷髅。夜影很不明白王启年与这头野人之间的关系。她从不过问王启年的工作,只是觉得这头野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极不友善,充满**裸的敌意。有一天,夜影极其认真的对王启年说:“它好像在吃醋。”吃醋?一头野人居然会吃夜影的醋?王启年足足楞了近半分钟,才忽然想起,小芳好像是雌性的。实验期很快进入了第二年。生物战争胜利的趋势已经越来越明显。四月十六日,美国人宣布:从即日起,开始对二阶强化药剂进行大规模量化生产。由于该型号药剂必须先提供给美利坚合众国的军队使用,对于其它国家的支援数量短期内不会有所增加。中**部对美方此举不置可否。但在私下场合,赵志凯却对此嗤之以鼻。中国方面对于二阶药剂的规模化生产,早已在两个月前开始。由于美方基地市数量较少,强化药剂产量根本无法做到像中国方面这样庞大。以一阶强化药剂为例,从去年九月份开始,军部就要求各基地市以兑换和奖励方式,对平民开放一阶药剂的兑换工作。目前,二阶药剂的月产量过十一万标准使用单位。根据确切情报,美国人的实际产能最多不过是月产量一万六千标准使用单位。病毒爆初期,俄罗斯军主力撤到了额尔齐斯河以北的新苏尔古特基地。由于地域和气候方面的复杂性,俄罗斯人的战法偏重于小规模的消耗战。他们大多是在严寒的冬季向废弃城市起进攻。在零下几十度的极寒环境下,变异生物的活动与反应能力开始大幅度降低。依靠独特的地理环境和气候优势,俄罗斯人的战争进程一直比其它国家快得多。就在上个星期,他们分别占领了沃洛格达、下诺夫哥罗德和图拉等大型废弃城市,在废弃都莫斯科外围集中了一百三十多万军队。他们没有忙于进攻,而是依靠铁路运来大量工程机械,在野外构筑工事,耐心地等待严寒冬天的再次来临。英**队攻占了纽斯卡尔和曼彻斯特。也许是出于本民族对于都的特殊感情,英国人从病毒爆的时候,就拒绝撤出伦敦。尽管那里被变异生物占领,各种怪物多达数百万头,英国人仍然以机降方式,在伦敦城内保留了一支小规模部队。人数大约为两百左右,弹药和食品消耗完全以空投进行补充。这支部队伤亡极大,但英国人仍然执拗的要求他们坚持下去,并以此为资本对全世界声称:“我们一直奋战在敌人最密集的心脏位置。”这种做法在其它国家看来其实很蠢。据情报分析,为了维持这支部队,英国人已经前后付出了近八万士兵的代价。已经没有确切记录表明这支部队曾经被歼灭过多少次。机降的新兵总是踩着老兵尸体继续防守阵地。军人热血与悍勇的确值得赞叹,然而这种执拗根本毫无价值,仅仅只是为了满足最高统治者在其它国家领导人面前所谓的“面子”。在这场世界性的种族战争中,欧洲的战局最为稳定。德国和法国都是核心集团成员,他们都在战前就开始有所准备。法国人在巴黎外围构筑防线,整个北部和东部的大半废弃城市已经收复。总数大约为八十万人的重装集团军以奥尔良、利摩日和图卢兹一线,朝着西班牙境内运动。这种做法当然是为了帮助邻国,尽快结束战争。然而,在西班牙人眼里,法国人的进军路线却与17o1年王位继承战争时惊人的相似。尽管法国人从未提出过领土方面的任何要求,也没有表现出强盗之类的卑劣行径。可是在实力不济,整个国家只剩下不到二十万正规军,全部军事力量龟缩在桑坦德至雷诺撒之间的西班牙政府来说,这种“帮助”引的后果和一系列变化究竟是什么?其实谁也说不清楚。比利时、奥地利和瑞士等过同样表示出与西班牙人相同的忧虑。然而,这个时代已经没有欧根亲王和马尔波罗,生物战争的共同敌人只是变异生物。何况,相比法国人,同样接壤的德国更加令人不安。日耳曼民族骨子里有着异乎寻常的战斗天性。他们在去年就已经占领了不莱梅和汉堡,军队活动范围早已越过边界,进入丹麦境内。尽管尚未收复的领土和城市仍然很多,德国人却在瓦埃恩和科灵附近集结了大约三十万人的军队。他们在那里建立了一座基地市,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于什么?同样的情况也生在波兰与荷兰,德**队在里皮亚内和阿尔默洛附近都有活动迹象。尽管德国外交部门一再解释这只是“正常的军事转移,为了集结兵力以打击选定的废弃城市”,却很少有人相信不少人对上一次世界大战记忆犹新。谁又能保证,在一片混乱且邻国毫无抗拒之力的情况下,不会生某种领土转移的特殊事件?包括核心集团的所有国家在内,当5o5集团军当初宣布占领废弃城市昆明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相信这是真的。然而,他们却在几个月后真正体会到了相同的状况。尽管收复的区域不算太大,废弃城市也只是一、两座,但人们已经不再绝望,而是对能够打赢生物战争恢复了信心。唯一的差别,只是各个国家脑都没有现,在那些冲进废弃城市与变异生物血战的那些最勇猛士兵当中,总有着那么几个熟悉而陌生的影子。陌生,是因为他们都是普通士兵,与富商高层没有任何瓜葛。熟悉,是因为他们总是出现在战斗最激烈的地方,总是在最危急关头冲上去,集合众人之力灭杀变异生物。他们很聪明,不会表现得太过特立独行,总是与其他人打成一片。士兵信赖他们,军官对他们颇有好感。战斗中出现这样一个攻击矛头,很容易在其它部队中产生连带效应。第一座废弃城市就是这样打下来的。当人们欢呼雀跃的时候,往往很容易将其归为集体的力量,而忽视了这些人的存在。
第四百四六节 对比
readx;他们都是“工蜂”。“蜂群”对其它国家的渗透,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在和平时期,几乎所有地球国家都会派出大量人员,对目标国家和地区进行潜伏。这种渗透工作非常简单,具体做法,是对派遣人员进行简单培训丨甚至根本不培训丨以正常合理合法的方式,使派遣者成为目标国家或地区的居民。整个运作过程没有任何国家机构参与,完全通过个人申请,获得对方国家移民机构承认。进入目标国家后,派遣者的生活状态与平民无异。他们可能从事任何职业,也许终其一生也不会获得任何来自母国的指令。这种情况会延续整整一代,甚至两代、三代,乃至更久。然而一旦决定启用,就必须倾其所有,放弃在当地已有的全部资产。他们不是特工,只是普通的潜伏者。起作用,可能只是在不经意间对周围邻居在言语上的潜移默化。比如对母国形象的正面宣传,或者是对敌国的负面影响等等。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影响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日常交流。比如你身边某个人不喜欢日本产品,某个人对棒子国抱以鄙视,他们的言语和活动就有可能影响你产生思维偏移,在购买日常生物物资的时候,下意识产生拒绝或者反感心理。并非每个人都是uu特工之间你来我往刺激爆裂的枪战场面,其实只是电影里吸引眼球的特技镜头。日常生活中的间谍交锋其实很平淡,根本不会引起旁人察觉。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工蜂”成功渗透了各**队。准确地说,他们都是被“蜂群”选定的同化目标。这些“工蜂”都是当地人,他们的任务就是在生物战争中立下功勋,从而得到更多向上爬的机会。从区区一个小兵积功提升上来的军官最值得信赖,也是各种势力争相拉拢的目标。如果有机会成为将军,对于“蜂群”的帮助自然不言而喻。生物战争不仅仅只是中国一个国家在独立抗争。地球很大,所有国家都要尽一份力。当然,如果变异生物都被杀光,人类在废墟上建立的文明社会,肯定不再是过去的模样。王启年在他的个人生物实验室里已经呆了整整两天。占地面积上千平米的实验室里,只有王启年一个人。透过电子显微镜,他专心致志关注着镜头下面的微观世界。老胖子两边腮帮上的肌肉在不断抽搐,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王启年正在努力控制着情绪,尽量保持平静。圆形的镜头里,是一片略微呈淡黄色的培养液。其中,有两个形状类似香肠的棕黑色物体。它们像受伤的松毛虫一样蜷曲着,偶尔才会舒展一下身体。也许是因为过于疲惫或者懒惰,它们动弹的时候很少,大部分时间保持僵直状态,似乎是在睡觉,也可能是半死不活的苟延残喘。老宋派往非洲的搜索部队昨天已经返回。“工蜂”对埃及境内所有金字塔和遗迹进行了最仔细的探索。包括胡夫金字塔在内的所有陵墓都派人深入其中,收取了多达数千份土壤、岩石和气体样本,甚至还有一部分按照王启年要求,从埃及国家历史博物馆里“弄”出来的陪葬品。对于金字塔,也就是散布在沙漠上的那些法老陵墓,内部结构分析工作早在去年就已经开始。一直以来,考古学家都认为南美丛林里的玛雅金字塔和非洲金字塔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建筑物。它们代表了两种不同的文明。王启年却不这么认为,他直接以被控制的大西洋海底金字塔为蓝本,对内部结构分析得到详细数据,以此为基本模式,分别对玛雅金字塔和非洲金字塔进行对比。结果现,三种金字塔除了外部棱线完全一致,在内部能量的保存和运作方式上,同样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电子显微镜下的香肠状黑点,是一种病毒。这种病毒并非次出现。事实上,它们最初引起世人关注,是在19年“谁扰乱了法老的安眠,死神将张开翅膀降临到谁的头上……嘿嘿嘿嘿这就是他妈的法老的诅咒,真有趣。好吧就让我来看看,你们这两个小东西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王启年阴测测地冷笑着,用微调试管给镜头下的玻片栽板滴了一点高浓度营养液。顿时,镜头下半死不活的黑点很快开始了活动。它们显然感受到了适于自己生长,也是最喜欢的富营养化物质,开始毫无顾忌地大口吃喝。卡纳封勋爵是图坦卡蒙墓葬开启后的位死者。接下来一系列生在探墓人员身上的神秘死亡事件,把一切归为所谓的“法老诅咒”。在众多对此感到好奇的研究者当中,提出了病毒、霉菌,甚至是负能量的各种解释。王启年对这个离奇故事只是当做打时间之用,他真正对“法老诅咒”产生关注,则是在几十年前刚刚与美国人展开合作,受邀请参观埃及国家博物馆的时候。当时,美国人对图坦卡蒙墓葬有着浓厚的兴趣。他们进入陵墓,从各种墓葬品表面和墓道内部收取了部分污垢,对其进行分析。作为核心国家的成员,王启年分到了两个单位的病毒培养体。老胖子拥有惊人的记忆力。那份病毒培养体的所有数据分毫不差的刻在王启年的脑海深处。“工蜂”搜索队从非洲带回来的各种样本分析工作被安排给各个研究室完成。前后不过两天时间,王启年桌子上已经堆起厚厚一摞分析报有六份分析报告的数据与几十年前的病毒培养体相同。王启年对此并不觉得奇怪,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七份报告当中一个极其微妙的数据等量变化。那是一种对病毒本身活力的测试数据,这些病毒已经趋于老化和死亡边缘。它们再也不会持续分裂,即便注入富营养物质也只能苟延残喘。天马行空的思维在某些时候的确可以起到特殊效果。看着电子显微镜下刚刚活跃了几分钟,又很快陷入困顿状态的病毒,王启年随手在玻片上注入了一点高效杀菌液,便从椅子上站起,皱着眉头,久久凝视着墙壁上那副巨大的三角形坐标立面图。苏浩离开地球已经一年多了,海底金字塔被“蜂群”牢牢控制着,却没有从通道里得到任何消息。王启年不知道通道背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他本能觉得,苏浩和欣研在陌生的世界里肯定遇到了麻烦。也许是无法解决的科技问题,或者是环境造成的影响。他们此刻应该和自己一样,无比迫切想要与地球上的朋友取得联系,遗憾的是,什么也做不了。从海底金字塔获取的资料已经全部解读完毕。绝大部分内容,都是关于这艘“泛用巡航战舰111型”的详细介绍及功能补充。信息的另外一部分,则是亚特兰蒂斯人在各个时期对地球试验场的改造及目标生物培养记录。对于那副巨大的三角形立体坐标图,却没有任何解释。王启年只能退而求其次,从地球上另外寻找可能被亚特兰蒂斯人遗漏的信金字塔和显微镜下刚刚被杀死的病毒,让他感觉似乎是触摸到了某种潜在的门。“法老的诅咒”肯定是存在的,也肯定是由病毒所引起。从古王国时期至今,病毒能够在开启墓葬的一刹那进入人体,肯定还保留着足够的活力。然而,这种病毒最终没能在图坦卡蒙幕附近扩散,这就意味着它们本身已经极其衰弱,甚至如老人即将走到生命尽头。长达数百年都保持活力,却在短短几分钟内失去致死的力量,这种对比显然说不通。唯一的解释,就是墓葬独特构造使它们拥有赖以为生的环境。“工蜂”搜索队在其它金字塔内部现的同类病毒,也证实了这一点。“金字塔能”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能量。也正因为这一点,此类病毒仍然得以存活至今,却已到了濒死边缘。19年的科技当然无法与uu年的科技相提并论。通过逆推,王启年从这些濒死病毒身上现了极其骇人的数据。它们竟然与变异生物拥有相同的基因。看到电脑对比数据的时候,王启年只觉得整个人几乎被石化。他忽然明白为什么会在非洲金字塔内部找到这种病毒的真正原因。亚特兰蒂斯人对地球的实验一直在继续着。它们在非洲同样释放了病毒。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在当时产生出病毒爆时那种可怕的灾难效果。当然,在法老的领地内,肯定爆过几次瘟疫,有部分病毒被当时的埃及人利用,当做防备盗墓贼的武器作为陪葬。病毒一直存活到了现在,却因为长时间无法得到营养,致死效果也被衰减到了最低程度。否则,挖开图坦卡蒙墓的时候,那些探险家早就变成了丧尸。老宋走下直升机的时候,正好看见夜影站在不远处朝自己挥手致意。科学院通常并不欢迎外来者。从和平年代起,这里就是一个非常封闭的区域。只有一条公路把这里与外界连接起来,周围数十公里的范围都是军事禁区。偶尔有难民进入,也会被武装守卫在第一时间驱赶。即便是军部授权的部队,也必须得到王启年认可以后才能放行。从某种角度来看,这里其实相当于王启年的私人领地。不过,研究员们却对此毫无抵触,反倒认为是安全与科学研究必须的保障。老宋穿着一套黑色的战斗服。虽然他从不参与战斗,却很喜欢这种贴身设计的战用强化服装。作为苏浩分派的“蜂群”领导人物,老宋一直保持着五阶强化体质。他没有服用阿尔法进化药剂,身边却随时跟随着数名进化型“工蜂”护卫。老宋很清楚:一旦自己服用进化药剂,就意味着必须进入通道,离开地球。时间也许会拖延得稍微长一些,却是早晚的事情。“欢迎来到科学院。”满面微笑的夜影走上前来,两个人友好的握着手。在炽热的阳光下,老宋看到这个美貌于练的女人眼角明显多了几道皱纹。“最近经常熬夜吗?”老宋当然知道,对这种事情只能稍做提点:“你应该多休息,多注意保养夜影微微一怔,很快明白了对方话语所指的意思。她苦笑着摇摇头:“有很多事情无法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年龄永远都是女人最大的敌人。呵呵按照我的观点,它们甚至要比变异生物还可怕。”“王院长应该对皮肤保养方面颇有心得。”老宋半开玩笑地说:“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方法,也可以所有女人为之欢呼。可是那样做,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他指的是注射进化药剂,成为进化人。各国都在展开对于强化体质的相关研究。被强化改造后的人类,毫无疑问拥有比此前更加强大的综合能力。但生命仍然是人类无法克服的最大弱点之一。尽管细胞活性成倍提升,强化后的新陈代谢也足以维持长达数百年的寿命,人类却不可避免要在时间耗尽之后,面对死亡。以五阶强化人为例,正常寿命大约为六百年左右。进化人则不需要受此限制。被激出的人体潜能涵盖了包括时间在内的所有方面。王启年曾经采集了数百份进化人血液样本,他惊讶的现:所有样本细胞的分裂次数几乎都是无限的。这就意味着,进化人在寿命方面根本没有限制。他们想活多久就活多久,除非遭遇意外身故,或者是觉得活腻了选择自杀夜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她淡淡地笑笑,侧过身子,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老宋被直接带进了王启年的办公室。老胖子仍然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他的办公室与囚禁野人“小芳”的牢笼连接着,看上去,很有些监狱看守管理室的格局。小芳面前摆着一串香蕉,一盆拌过盐的羊肉。现在是午餐时间,它很喜欢这两种食物,尤其是那头连骨头被砍碎的山羊,香蕉下羊肉的滋味儿也许在人类看来难以接受,小芳却很喜欢。老宋在椅子上坐下来,用垂询的目光看着王启年。一周前,他收到胖子院长的远程通讯,要求他亲自押运货物,到科学院与其详谈。老宋有些奇怪: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不能在通讯里说,偏偏要以这种面对面的方式交谈?要知道,作为“蜂群”领袖,自己真的很忙。王启年也清楚这一点。老胖子绝对不是无聊耍人玩的那种傻货,否则,老宋也不会放下手边的所有事务连夜赶过来。“你肯定对这段时间以来我要求的那些货物有很多疑问,是这样吗?”王启年的开场白正中老宋心底的问题核心。他点了点头,摆正坐姿。从神农架捕捉到那头雌性野人算起,时间又过了一年多。王启年对“蜂群”提出了不少极其古怪的要求。苏浩临走前说过:“必须满足科学院方面的任何需求。”为此,老宋派出了多达上万名“工蜂”,对地球各个角落展开了最彻底的搜索。他们从尼斯湖里捕捉到两头水怪。经过基因检测,证实那是两头从白纪延续至今的异种生物。水怪总共有五头之所,它们在尼斯湖底与附近6地连接的一条暗河里居住着。那里的地质结构非常复杂,唯一的进入方法,就是从湖面下沉,然后沿着水道行进。如果不是从海底金字塔得到了新型潜艇的设计图纸,以大功率网捕的方式作业,“工蜂”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收获。喜马拉雅山上的雪人并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生物。那是一种外形与小芳类似,通体长满白毛的巨猿。半年前,“工蜂”搜索队成功捕获了一头。目前,这头雪人已经被关进科学院成为实验品之一。老宋此次带来了刚刚被捕获的另外一头,这也是王启年强烈要求过的,必须得到异类生物的配对体。几乎每个地球人类种族都有着关于形形色色怪物的传说。比如阿兹特克的羽蛇神,斯堪的纳维亚的狼人,印度沼泽恶魔,以及孟加拉虎人等等。这些传说大多被认为是荒诞不经的谣言。而王启年向老宋提出的要求,就是派出“工蜂”在当地仔细搜索,尽可能捕捉到与传说吻合的**物种。所谓的货物,就是指的这些。“工蜂”的强大远远出任何历史阶段的人类。正因为如此,搜索任务非常成功。王启年先后得到了十六种异类生物。它们不同于废弃城市里的怪物,而是与人类有着基因关联的隐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