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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黑天魔神     黑色纪元txt下载     黑色纪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三十节 仪式

    尸骸森林里的景象的确令人震惊。即便是洛克斯这种见多识广的老牌记者,仍然也对眼前看到的一切为之震惊。

    不只是简单的尸块,还有各种被堆积在一起,在地面上摆出特殊符号和形状的人体残骸。在靠近一幢被焚毁的巨大房屋旁?,人们看到了地面上竖立着多达数千根骨头。那全部都是人类的大腿股骨,它们被削得很尖,插在地面上,仿佛一片白皑皑的恐怖灌木林。

    “皇帝在上,我看到了什么?”

    洛克斯口中不断出惊叹,双手在胸前来回做着祛除邪恶的虚拟符号。黄伟光和艾薇儿脸上的震惊和恐惧表情同样剧烈,他们一个抓起挎在胸前的相机,开始调整光圈焦距,然后不停拍摄着。一个在地面上很快支起三脚架,用摄像机准确记录下镜头扫过的每一个角落。

    “这简直太可怕了。我从未见过数量如此庞大的黑暗祈祷仪式。”

    洛克斯用力抹了一把飘落在脸上的雪花,从背包里取出小型记录仪,把话筒凑到嘴边,用带有惊叹和夸张语调的口吻说:“这里是帝国联合电视台席外勤记者洛克斯,你们绝对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知道很多人都在怀疑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地狱。现在,就是向那些怀疑者证实的机会。你们也许会觉得我在撒谎,但眼睛看到的一切都会告诉你们这是真的。我的伙伴就在旁边,信号正在切入。相信我,这绝对是本世纪最重要的新闻之一。它们吃人,它们把我们的身体当做蛋糕。想想看,当你用刀子切开属于自己生日蛋糕的时候,那些死去的人,在这里,在奥维亚多,他们已经被黑暗生物当做牛羊一样活活杀死,成为黑暗典礼上的祭品。”

    艾薇儿已经拍摄了多达数十张照片。她爬上一个两米多高的锥形土丘,却在攀爬过程中现,形成这座高于地面台子的物体,并不是想象中的泥土。艾薇儿环顾四周,从旁边拔起一根祭祀尸块已经掉落的木杆,疯一般在这个两米多高的台子上来回乱扫。当厚厚的积雪被纷纷清开以后,人们惊悚无比的现,堆成这个台子的东西,全部都是奥维亚多死难者的头颅。

    “我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残忍,最令人惨不忍睹的一幕。”

    艾薇儿在外衣领口别上一枚便携式话筒,放下手里的相机,又从背包里取出一台小型摄像仪,迅调试好焦距,把镜头从一个个已经冷硬变成冰块,面皮青,双眼反白的死者面孔上扫过。

    她的声音明显可以听出恐惧和颤抖:“它们的确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它们毫无人性。它们完全把我们当做食物和玩具。看看这些,你会明白帝**队之所以浴血奋战的真正原因。它们毁灭了奥维亚多,这里的死难者多达上万。看看这片血肉森林,看看这些死不瞑目的人。他们每一个都在控诉,都在呼喊着要求我们为他们报仇。是的,这一切都是以死者的名义进行。”

    黄伟光的摄像机越过人头丘陵,直接转向被厚厚积雪覆盖住的远处。虽然大多数地方都是一片白色,却仍然可以在高清画面上看出死者痕迹,以及各种杂乱的尸骸。

    “没有准确数据显示奥维亚多城究竟有多少死难者。但毫无疑问,这里的尸体数量是如此之多。恐怕世界上最好的收敛师也无法将这些尸体碎块拼合起来。他们太多了,其中甚至有很多孩子。看看这个,这是一具被烧焦的尸体,好像是个女人。显然,黑暗生物之所以杀死这些可怜的人,并不是因为饥饿,而是出于凌虐和残忍。它们把这种事情当做一种游戏,把这种杀戮看做是刺激和娱乐。想想看吧,当你用棍子抽打宠物,或者用刀子捅进牛羊身体里的时候,我们的同胞,奥维亚多城里这些已经死去的人,都遭遇过相同的事情。甚至更加残忍,更加痛苦。”

    黑衣人们已经驾驶悬浮车慢慢行驶过来。车上搭载着很多不同类型的电子仪器,全部都是用作摄影和录像。洛克斯已经结束了手上的录音,小跑着来到车辆旁边。他伸手想要拿起一台肩扛式摄像机,旁边的黑衣人已经主动伸手帮忙,把机器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应该多注意一下新闻报道当中关于造成这次惨剧的原因部分。”

    黑衣人带着墨镜,从粗糙的面部皮肤判断,?该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拍了拍洛克斯的肩膀,淡淡地说:“生活在帝国内域的平民,很多人终其一生也不可能看到如此可怕的景象。你得让他们感到恐怖,感到近在咫尺的威胁。他们并不安全,黑暗生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这种惨剧不仅仅只是生在帝国边境,还有很多地方,都有可能。”

    黑衣人的话,对洛克斯有着明显的启。他立刻接通了录音器,用采访式的口吻说:“为什么会在奥维亚多生这种事情?这里难道不是帝国辖区吗?纳税人每年都要缴纳大量税金,用于供养数量庞大的帝**队。他们应该保护我们的安全。可是这些人,他们死去的时候,帝**队究竟在哪儿?”

    这并非正式采访,但语音资料却可以通过后期剪辑,与录像资料共同形成配合。黑衣人会心地笑笑,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台小型信息记录仪,摁下开关,洛克斯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副两米见方的全息地图。

    “这里是奥维亚多。”

    洛克斯用导向笔指着屏幕上那个闪耀的红色光电,绘声绘色地说:“这里隶属于帝国国防军441步兵师的管辖范围。出于军事目的和需要,我们一直没能从军务总部那里得到关于奥维亚多惨案的详细资料。从地图上看,奥维亚多距离441师驻地很远。受到黑暗生物攻击的时候,奥维亚多向周围的所有人出了求救信号。441师来的很迟,过了预定时间。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平民,他们手无寸铁,就这样惨遭黑暗生物的杀害,尸骸遍地。”

    艾薇儿也走了过来,从悬浮车上选取了自己适用的摄影器材。她直接把摄像机架在地面上,开通自动拍摄程序,自己站在镜头前,背对着身后堆积如山的死者遗骸,侃侃而谈。

    “据统计,只有数量很少奥维亚多的幸存者活了下来。他们亲眼看到了惨剧生,也与黑暗生物搏斗过。当时的数量对比太过于悬殊,所有黑暗生物都是天生的战士。现场残留下来的死者,只是奥维亚多市民总数当中很少的一部分。有很多人都被带回了黑暗世界。他们成为了战利品,要么被吃掉,要么变成奴隶。我们不禁要问: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帝**队难道不是一直守护着我们吗?当这些死难者惨遭杀戮的时候,帝**队究竟在干什么?”

    “这是一起令人悲痛的惨剧。”

    《自由者日报》记者黄伟光走到摄像机前,认真地说:“我们都看到了黑暗生物的残忍和暴虐,却没人站出来为此负责。每个人都很清楚帝国边境充满危险,为什么还要在这种地方设置城市?军队呢?在奥维亚多受到攻击的时候,那些被吹嘘为最勇敢的士兵究竟在哪儿?我们强大的装甲部队呢?我们备受赞誉的主力军团呢?他们难道不应该是守护在战斗第一线,保护我们的人吗?”

    “为死难者哀悼哭泣的同时,我们更应该追究那些责任者。”

    艾薇儿遥控着摄像机,把镜头转换到黑衣人手上的全息屏幕上,指着位于奥维亚多南面方向的木叶镇,语调森冷,极具蛊惑力地说:“这里,是距离奥维亚多城最近的军事要塞。只要是在帝国官方布的边境地图上,都能找到这个叫做“木叶”的小镇位置。“钢铁勇士”军团在这里设置了整整一个战斗团队。这是一股实力强大,足以让任何觊觎者彻底打消邪恶念头的防御堡垒。就在奥维亚多遭受攻击的时候,木叶镇没有派出一个援兵。这是我们刚刚从幸存者那里得到的消息。他们出了求救信号,却没有得到来自木叶镇的回答和帮助。然后,整座城市都变成了地狱。”

    洛克斯的画外音从屏幕外面传来:“别那么武断,主力军团可是保护帝国的基石。他们绝对不会坐视奥维亚多受到攻击。也许,当时生了某种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还有什么能比保护帝国平民的任务更加重要?”

    尽管这是三名记者早在出前就预先排练好的动作,艾薇儿充满愤怒和讥讽的语调却已经远远出了演练中最好的效果:“他们距离奥维亚多很近,却自始至终没有派出哪怕一个援兵。黑暗生物在这里毫无忌惮的大开杀戒,带走了数以万计的平民。不管什么样的借口,都不能成为坐视一个城市被黑暗生物毁灭的理由。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父母,死者之痛并不仅仅只是生在别人身上。如果换了是你自己的亲人在奥维亚多,因为相同的缘故惨遭杀害,你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你仍然还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正常的吗?”

    “你实在太偏激了。”

    黄伟光的画外音也从通讯频道里传来,那是充满男子气概的严肃语调:“帝**队可不是能够随意调动的警察部队。他们身具重责大任,很多事务都属于机密。尤其是在职责方面,很多机密绝对不是普通平民能够知晓,甚至永远无法公开。每一个主力军团战士都是值得尊敬的对象,他们是皇帝麾下最值得信赖的部属。相信我,奥维亚多的惨剧只是偶然意外。即便他们放弃和坐视不管,也肯定有着必须为之的理由。”

    “难道所有罪恶都可以通过这种说法逃避制裁吗?”

    艾薇儿的言辞已经变成狂风暴雨般的剧烈。她整个身体都在抖动,握住话筒的双手肌肉紧绷,声音和语激烈得令人难以承受:“我从未想过要质疑帝**务部门,但我们同样需要奥维亚多事件的公开与透明。国防军441师的增援迟钝而缓慢,“钢铁勇士”下属战团对此视而不见。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平民的生命在你们看来就是如此的轻微?难道你们真觉得不需要在这方面予以重视?那我们又算是什么呢?单纯服从于命令和权势的小人物?还是能够在任何情况下被放弃的垃圾?皇帝在上,我们需要知晓奥维亚多惨案的真相。看看那些在雪地上死不瞑目的头颅,难道你仍然不能感受到来自死者的愤怒吗?”

    信息录制就此告一段落。看得出来,艾薇儿为此付出了绝对的努力,无论效果还是言辞激烈程度,都远远出了预计。每个人,尤其是站在旁边观看这一切的黑衣人领,对此觉得非常满意。他“啪啪”鼓掌,走到艾薇儿身边,不无鼓励地说:“女士,你会成为帝国历史上最优秀的外勤记者。凭着刚才的这段录像,你可以得到最高新闻奖项的提名,甚至拿到大奖。”

    艾薇儿脸上的潮红正在慢慢退去,她大口喘息着,颇为谦虚地说:“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我从未想过那么多,我只是想要为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做点儿什么。”

    她当然知道这些黑衣人有着极其深厚的背景。当然,具体身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们属于某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按照他们当时所说,奥维亚多城惨剧应该被每一个帝国公民知晓,应该让所有人都看清楚黑暗世界的威胁。当然,在这背后,还有更加值得人们思索的问题。究竟是官员的**?还是军队贪生怕死?总之,奥维亚多已经变成了血肉废墟,人们有权知道真相,必须把一切深埋在黑暗深处的肮脏隐秘全部挖出来,曝露在阳光之下。

    无论这些黑衣人和他们背后的大人物真正目的如何,至少,在奥维亚多这件事情上,他们的所作所为,应该是站在了广大民众一边。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艾薇儿才选择了配合,并且用最锋利的言辞,完成了此次影响录制。

    ……

    很快,帝国内域掀起了一场关于奥维亚多城惨案的激烈纷争。

    是的,这已经不再是一起普通的黑暗生物袭击事件。而是演变成帝国高层与帝**队在平民惨遭杀戮的时候,冷漠与拒绝作为的重要事件。在所有媒体的相关报道里,纷纷使用了“奥维亚多惨案”的排头。

    “多达五万余平民惨死,血肉森林令人触目惊心。我们的军队在哪儿?主力军团在哪儿?”

    “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老爷们必须为此负责。必须公开我们缴纳的每一个铜币的去向和使用。我们是纳税人,我们有清查账目的资?。”

    “必须追究奥维亚多惨案相关人员的责任。他们为什么不出兵?为什么不对奥维亚多进行增援?如果他们去了,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可是他们没有,他们选择了旁观和冷漠。五万名死难者,加上被黑暗生物带走的那些,总数已经过了十五万。”

    数字,就是在一遍又一遍的谣言当中不断酵。尽管奥维亚多城市民的在册人数只有几万人,可是在媒体的一再宣传之下,这个数字每天都在增加。最初,增幅只是数百。现在,已经变成了每天数千。十万、十五万、二十万……它们像滚雪球一样被成倍放大。直到现在,媒体罗列出来的最高数字已经过五十万。即便是那些自诩为最严谨,态度最认真的媒体,在评论内容涉及奥维亚多死难者数字的时候,往往也是在二十万左右徘徊。

    木叶镇,指挥官办公室。

    苏浩办公桌上的全息屏幕开着,上面露出了戴小楼的身影。

    “看到了吧!这就是那些贵族老爷在背后操纵媒体的最显著范例。他们善于把水搅混,然后再浑水摸鱼。虽然我们都知道事情真相并非如此,可是人们就愿意相信谎言,对摆在面前的真实视而不见。”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苏浩平静地问:“想要得到我的那个空间领域?还是想要把我从战斗团队指挥官的位置上撵下去?”

    “呵呵!战斗团队指挥官的位置?”

    戴小楼嗤笑道:“你也太高看这帮家伙的能力了。他们不可能影响到军团内部的事务。这已经出了他们能够插手的权力范围。我们只听命于皇帝陛下,贵族最多也就是在其它利益方面能够对我们施加压力。在这方面,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苏浩认真地说:“我不会放弃那个空间。如果有人真的想要像克莱门家族那样再来一次,我不会介意把他们多杀掉一些,或者直接灭门。”--9390+d8z1w+2031722-->

第七百三二节 初至

    “为什么?”

    听到洛克斯的这番言论,艾薇儿慢慢转过身,用森冷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为什么每次退让的都是我们?为什么那些制造惨案的家伙,就不会受到责罚?难道,他们就不会受到良心谴责?受到来自皇帝怒火的惩处吗?”

    “良心?良心算个屁!”

    洛克斯冷笑着,点燃一根香烟,慢慢抽着:“至于皇帝的怒火,反正我是不太相信那种事情。就我个人而言,我肯定会相信皇帝的公正以及廉洁。但这种美好的东西不会因为崇拜皇帝,而波及到其他人身上。这个世界整体来说仍是罪恶的。就以奥维亚多来说,无论帝**方在这件事情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那些在背后推波助澜要求我们拍摄现场的家伙,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也有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只不过,他们不愿意站出来,就把我们推到了前面。”

    艾薇儿和黄伟光都沉默了。这个道理,其实每个人都懂。洛克斯只是说了出来,却并不代表着他对此表示认同。

    “但无论如何,这也不能成为奥维亚多被他们毁掉的原因。”

    艾薇儿再次说道:“那些死去的人,还有那些被黑暗生物掳走的人,必须有一个说法。必须有人给予他们补偿。”

    “他们都是我们的同类。”

    黄伟光也站在艾薇儿一边:“我们应该继续这次拍摄,或者应该以此为主题,制作一期特殊节目?”

    洛克斯闷闷不乐地抽着烟。良久,才叹息着摇摇头:“你们还是太年轻了。也难怪,这种事情只有年轻人才会想要刨根问底。我们做的已经够多得了。真的,即便是换了其他人,也不会做的比我们更好。反正已经没办法在奥维亚多找到任何证据,也无法以此对某个人进行指控。在这件事情上,你们最好听听我的意见:就此收手吧!无论支持我们还是反对我们的那些人,都不是你们能够招惹的。”

    “不!”

    艾薇儿的神情异常严肃:“你应该相信民众的力量。”

    黄伟光认真地点点头:“为了那些死去的人。”

    洛克斯皱着眉头看了他们很久。把手中的烟头远远弹了出去,下定决心般地说:“我不会陪着你们一起疯。我有孩子,还有家庭。那种反扑力量绝对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能够承受的。我回去以后就给上面打报告。违反合约也好,扣除薪水也罢,总之,我可不想现在就死。”

    ……

    中京城,位于帝国内域腹地。是一个人口数量超过千万的巨型城市。

    走下军用飞艇舷梯的时候,苏浩隐隐有些恍惚。

    他看到了起降平台上数以千计的飞艇。这些纺锤形的漂浮物大小不一。外观形态也因为各自拥有者的喜好不同。尤其是外部涂装,有些漆面完全涂黑,带有醒目的反光。有些色调显得较为柔软,一看就知道拥有者是女性。还有的直接以卡通图案和特殊标记显示在重要位置。在这里,在帝国内域,飞艇本身就是财富与权力的最直接体现。

    城市范围很大,到处都是摩天大楼和密集的车流。苏浩还是头一次看到过如同飞蝗般的悬浮车。街道两边都是绿化带,里面栽种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观赏植物。车流速度极快,想要横穿街道。必须在特定位置的横向管道中进行。

    城市中的一切井然有序,密集的人流在商场超市中来来往往。各种噪音从不知名的角落里发出,汇聚在一起,在城市上空形成具有轰炸效果的覆盖。这种来自声音上的混乱,让苏浩不由得很是怀念自己在木叶镇上的清净。这相当于数百只苍蝇在耳边飞舞产生的效果。让人觉得很烦,却又无法彻底祛除它。

    记忆中的地球,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地球,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

    一辆车身上涂有“帝国联合电视台”字样的加长版悬浮车停在飞艇起降台侧面。黑色的车身看起来很是豪华,透过前挡风玻璃,可以看见驾驶座上神情冷峻的司机。就在车身中部,站着一个身材高挑,很是干练的年轻女人。

    “您就是苏浩少校吗?我是负责过来接您的。”

    简单的询问过后。在女人殷勤的带领下,苏浩坐进了车里。

    接到电视台邀请函的时候,苏浩并没有想过太多。

    对方邀请他前往中京城,参加一台现场直播的问答类节目。苏浩看过介绍,也查过不少资料。这档节目在帝国平民中间的收视率不错,尤其是主持人,在平民当中的支持率很高。当然。节目核心是针对帝国贵族和高层官员,风格也是对上位者的嘲笑和讥讽。几乎每一次节目,都有一个高级贵族或者官员被揪出来充当炮轰对象。从执政者的具体施政措施,到某件事情的处理结果,都会成为节目主持人的调侃对象。有很多次,参与节目的受访者都在现场显得情绪激动,甚至当场变得愤怒,与主持人争吵叫骂起来。这也正是这档节目的魅力所在。平民都喜欢看到贵族和官员老爷们傻乎乎发火的模样。再加上主持人幽默的调侃和插话,这种愚蠢也就会被无限放大。无论他们在节目现场作出何种程度的补救,都无法挽回此前的失分。很自然的,帝国上层社会并不喜欢这档节目,甚至极为憎恶。

    苏浩依然记得自己出发前,戴小楼说过的那些话。

    “你确定真的想要参加这个节目?”

    “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个专门针对你设下的陷阱,或者圈套。”

    “这个节目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呵呵!想想看,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得罪了官员,会怎么样?为什么这样的节目一直长盛不衰?在如此之长的时间里一直受人欢迎?没错,我们大家都不喜欢贵族和官员,但谁也不可否认,贵族和官员手中掌握着对付平民的最高权力。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以随心所欲把平民搓揉成自己想要的形状。哈哈哈哈!当他们需要你缴纳更多税金的时候,就用力挤压,让你碾成扁的。如果他们大发慈悲。觉得应该给予平民一点好处,那么就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至少看起来是圆的。这些事情其实大家都很清楚,只是很少有人说破。就算少数几个聪明的家伙著书立传,把种种问题和矛盾用最浅显易懂的字句表述出来,平民们仍然还是会按照以往的固定轨迹生活。他们已经习惯了被人控制,习惯了按照别人的命令行事。”

    “你觉得平民是一群没脑子的猪吗?我也这么认为。他们一方面嚎叫着要求从上位者手中得到更多的好处和利益。一方面却又心甘情愿老老实实按照上位者的命令去做。这种矛盾在旁人看起来,真的很可笑。当然。即便是猪,只要数量种群够多、够大,总会产生几个颇为聪明的家伙。他们会揭穿上位者一边养猪一边杀猪吃肉的阴谋。喏,帝国监狱里关押的那些政刑(治)犯,就是猪群里最为聪明的佼佼者。唔!你得明白,聪明是一种病,而且会传染。仅仅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播,倒也不会产生太大问题。最多也就是把所有聪明的猪一刀宰了,然后再多花点儿力气培育新的猪苗。呵呵!当然。上位者也会采取更加聪明的做法。比如,在适当的时候,扔出几个贵族和官员中的废物,让他们成为平民讥讽嘲笑,随意拿捏的玩具。如此一来,紧张的对立局势也就变得缓和。矛盾与仇恨很容易的就转化到那些被扔出来的废物身上。青天大老爷之类的戏码之所以万年不变,为广大群众喜闻乐见。正是因为这种老套故事有着足够的吸引力。只需要用一档脱口秀节目就能维护统治基础,再把官员队伍当中那些过于贪婪的家伙合情合理的剔除。没人会怀疑这是高级权力群体的阴谋,人们只是看到节目里那些垃圾货色在连珠炮般的问题面前捉襟见肘,然后被主持人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这就是平民百姓想要看到的结果。”

    “现在,轮到你了。”

    “那些贵族的目的,就是想要借助这个节目。让我在屏幕前显得难堪,然后再以“无能”之类的借口,一棍子打死?”

    “这是他们最为擅长的举动。那个被称作“平民代言人”的主持人,实际上就是幕后大人物摆出来的棋子。他的每一个问题看上去都显得无懈可击,全都指向问题核心。但是,他只会把你摆在敌对立场,从不会给你改口说话。或者补救的机会。即便你在某件事情上占据主动,他也不会给你翻盘的机会。嘴皮子就是两把刀,用无形方法割肉他很擅长。只要你表现的慌乱惶恐,他们也就有了对付你的充足借口。财务审核、个人能力审查、管辖区域罪案问卷……啧啧啧啧!你恐怕无法想象那些乱七八糟的调查会有多么可怕,足以把人活活逼疯。只要你退却了,疯了或者死了,他们才有足够的借口插手其中。当然,目的仍然还是那个属于你的空间领域。”

    “这就是平民们想要看到的结果?”

    “平民只会看到你在舞台上愚蠢笨拙的表现。我说过,他们就是一群没脑子的猪。你应该承包一个养猪场,然后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样说的理由。猪场里最强壮的猪往往吃得最多,也容易引起旁边同类的羡慕嫉妒恨。当这头肥猪被屠夫揪出去宰杀的时候,其它的猪非但不会反抗,反而会觉得以后再也没有人与自己争食,高兴得“呼噜噜”大声狂笑。他们会饶有兴趣看着你倒霉,看着你坠落深渊然后自己再落井下石。呵呵!很可怕不是吗?其实他们就是这样,只是表面上不太容易看出来。”

    带着这些乱纷纷的念头,苏浩仰靠在悬浮车的后座上假寐。

    他之所以接受邀请,并非是不知道其中的问题,而是觉得,自己有必要通过一个正式、公开的场合,显示出足够的力量,让那些觊觎者趁早打消不该有的想法。

    当然,如果这种强硬态度仍不足以让对方收手,苏浩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

    也只是到了现在,苏浩才真正发现。一个军团成员的身份,究竟有多么重要。这在某种程度上,的确可以算是一种特权。当然,在帝国平民眼中,军人都是帝国的保护神。他们的形象要比那些官员好得多,也更容易在观念上被人接受。

    苏浩选择的时间很准,悬浮车在节目开始前两小时就抵达了帝国联合电视台总部。在恢回复函件中。苏浩声称自己公务繁忙。因此,飞艇会带着自己直接抵达中京城。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专人对自己进行节目辅导。甚至连简单的沟通也不需要,直接就可以登上舞台。

    这种粗鲁野蛮的举动,很符合苏浩的军人形象。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如此。

    电视台,历来都是一个非常热闹的地方。

    在那个女人的带领下,苏浩从车厢里走出,步入电梯。由于是在帝国内域活动,他没有穿戴战甲。身上也只是一件薄薄的军制背心。按照相关条例,配枪和匕首是军人特有的权利,苏浩特意选择了一支口径粗大的手枪,匕首刀刃也要比普通型号长得多。

    他身材魁梧,体量高大,厚重的军靴从地面踩踏而过,发出一阵阵沉闷的撞击声。黑色颗粒对身体内部构造本来就有着自我改造效果。常年游走于生死之前,也使苏浩的肌肉变得尤为结实。他仍然还是像在地球时候一样英俊,头发很短,却显得干练而精神。粗大浑圆的胳膊,足以让那些男人中的软蛋感到畏惧和羞愧。苏浩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气,就连眼睛也变得森冷。令人不寒而栗。

    如此形象的一个男人,在军营里其实很常见。然而,在电视台,尤其是帝国内域的媒体总部,像苏浩这样的家伙,还是头一次出现。很自然的,当他走出电梯。进入走廊的时候,顿时引起一阵阵惊呼,以及来自方方面面的关注。

    “嘿!那家伙是谁?新来的特型演员吗?”

    “他的肌肉看上去真带劲儿,我已经忍不住想要扑上去狠狠咬一口。要不要打个赌,猜猜看他下面的东西究竟有多长?五个银币,来不来?”

    “这家伙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妖怪吗?恐怕最邪恶的黑暗生物也不过如此吧?”

    这里有很多的美女俊男,有些打扮额花枝招展,有些则保持着清纯形象,还有些浮滑浪荡。他们纷纷侧立在走廊两边,用各自不同的眼神注视着苏浩。女人的表情和目光几乎都充满了兴趣,有些干脆就是**裸的勾引。相比之下,男人对苏浩的感觉就不是那么太好————这家伙实在太引人注意了,难道他不知道应该在这种地方夹起尾巴来做人吗?瞧瞧这家伙现在像什么样子,活脱脱就是一只尾巴翘起老高,朝着所有人卖好示威的该死孔雀。

    电视台里也会设置一些关于军队题材的节目。从地下车库到楼上的沿途,苏浩就看到了十几个身穿帝国国防军制服的男女。不过,他们的气质和身材都不像是真正的军人,看起来不会让人感觉害怕,最多也就是一群在后勤机关坐办公室的文职人员。

    负责带路的女人很是殷勤。在一扇挂着“化妆间”牌子的房门前,她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说:“距离节目开始还有一个多钟头。您可以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您的情况有些特殊,没有经过开播前的相关培训。虽说这是您提出来的要求,我们这边也需要进行节目修改和相关程序的变化。”

    说完,她低头看了看表,伸手推开房门,微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是一个宽敞的大房间。推开门的一刹那,苏浩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那是大量化妆品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气味。当他走进去,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发现一个男人正从里面的拐角方向走来。

    那是一个个头很高的中年男子。面颊消瘦,眼窝深陷,整个人显得颇为阴沉,脸上却挂着颇为甜腻的笑容。他的衣服看起来很是华贵,表面镶嵌着大量颗粒不等的人造晶石,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你好!请问,是苏浩少校吗?”

    中年男子一直笑着,拉过一把椅子,在苏浩对面坐了下来,同时伸出右手,用颇具磁性的声音说:“我是凯拉斯,你的节目主持人,也是你的朋友。”

    苏浩握住了那只朝自己伸过来的手。感觉有些微凉,皮肤很光滑。正常情况下,这种感觉只会在女人身上出现。可是眼前这个家伙,偏偏是个男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百三三节 名人

    凯拉斯的主持人能力显然是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挥。也许是出于职业习惯,他的目光锐利,说话的语气虽然和缓,却带有显而易见的高傲:“很少看到像你这样不需要化妆就直接上台的特邀嘉宾。呵呵!别误会,我说这话丝毫没有贬低,或者是轻蔑的思。你得明白,只要坐在摄像机前面那个位子上,就会有很多聚光灯直接照过来。化妆的效果,在那个时候会表现得很突出。”

    苏浩看着凯拉斯的举动,朝着沙靠背上挪了挪,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后天合成的东西。很多广告上不是都是“绿色”和“天然”作为主打牌吗?”

    这相当于是对化妆的变相讥讽,凯拉斯当然可以听出其中的含义。他的目光微微收紧,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什么变化。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对折的纸,递了过来:“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兴趣爱好,固执也在所难免。呵呵!那么,让我们谈点儿别的。嗯,这里有一张问题列表,我想,正式上台以前,你最好还是看一看。”

    苏浩接过,打开。

    这是一张罗列着各种常见问题的纸页。很多,也很杂。较为正规的题目,有关于职业、性格、所在职位等等。偏颇的方面,主要是对于私人癖好的探究。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比如你父母是在什么情况下认识的?你对于母鸡生蛋这件事情有什么认识?你觉得蚂蚁基因与人类基因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等等……总而言之,很乱,根本没有任何规律。

    苏浩把这张纸晃了晃,问:“这就是待会儿上台以后你要用作为难我的问题吗?”

    “不不不!绝对不是这样。”

    凯拉斯显出一副非常诚恳的表情:“这只是让你提前有所准备。你知道,这是一档播出时间长达四个多小时的娱乐节目。想要在如此之长的时间里,对观众产生足够的吸引力,并不简单。我们需要各种各样的问题,也需要你对这些问题作出回答。只要观众觉得高兴,我们之间的游戏就可以延续下去。请注意,这是一个游戏。你和我之间,还有你和观众之间互动的游戏。”

    “游戏?”

    苏浩不置可否的把那张纸还给凯拉斯,冷冷地说:“就是为了一个游戏,你把我大老远的从帝国边境叫过来。你觉得,我是一个能够被你在舞台上随意操纵的木偶吗?”

    “呵呵!真奇怪,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凯拉斯“哈哈哈哈”大笑起来:“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像你这么有趣的家伙。真的!你和以前的节目嘉宾完全不同。你应该看过我们的节目,每次上台的嘉宾,不是帝国官员,就是富商和贵族。说真的,我很讨厌这些家伙。他们是趴在平民身上的吸血虫,我喜欢在电视节目里对他们随意讥讽。对了,在去年的节目里,我们也邀请了一位来自国防军的后勤部长。他的表现很糟糕,什么也不知道,对于问题,简直就是答非所问。那次节目把所有人惹得哄堂大笑,效果好极了。”

    苏浩平静地注视着他:“节目的意义,仅仅只是为了逗乐?”

    凯拉斯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态度却依然显得平和:“别误会,我丝毫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这次的节目,是针对奥维亚多城惨案而制定。我并不知道你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可是看的出来,你是一个纯粹的军人,跟过去那些上台的家伙完全不同。我不想你变成观众的笑料,可是没办法,这就是我的工作。我只希望你能够配合我。当然,我也会在各种问题上给予你优待。帮了你,也就等于是帮了我。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苏浩微微眯起双眼,注视着神情坦然的凯拉斯:“就这么简单?这就是你想要对我说的话?”

    “不然的话,你觉得还会有什么呢?”

    凯拉斯摊开双手,做了个很是无奈的动作:“我可不是什么平民眼中的大明星,其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节目主持人。最多也就是知名度高一些,收视率强那么一点点而已。电视台上面那些家伙随时可以把我撤换下去。我在他们面前一样要俯帖耳,恭恭敬敬的拍马屁。说真的,这种事情谁都会觉得很难堪。可是没办法,世界就是这样,你必须在某些时候放弃尊严,服从于现实。”

    说着,凯拉斯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脸上再次露出笑意:“时间差不多了,你该稍微准备一下。别那么紧张,舞台可不是拳击赛场,观众最多也就只是朝你吹口哨和大声喊叫。呵呵!你得学会适应。”

    苏浩淡淡地点点头:“希望如此。”

    ……

    通往直播间的走廊很长。沿途,到处都是身穿电视台制服的工作人员。他们走在前面为苏浩开路,来到一扇紧密关闭的大门前,他们要求苏浩停了下来。一个人注视着挂在胸前的表,另外一个则关注着卡在胳膊上的信息屏幕。从画面上看,凯拉斯正在朝着观众扬手致意,说着每一期节目都必不可少的开场白。现场的气氛很是热烈,灯光和音乐不停轰炸着人们的眼镜和耳朵。当伴舞的少女们纷纷离开,整个演播台重新变得空旷而平静,身穿华丽服装的凯拉斯也高高举起双手,转过身,引导着灯光指向身后紧闭的大门。

    “轮到你上场了。”

    苏浩听见旁边的工作人员这样告诉他:“倒霉的家伙,祝你好运!1、2、3,去吧!”

    沿着走廊进入演播室的时候,苏浩只觉得耀眼的白光从四面八方直射过来,有种很不适应的眩晕。他本能的抬起右手挡在额前,几秒钟后,这种感觉渐渐消失,虽然灯光依然强烈,却也勉强可以接受。几乎与此同时,苏浩听见从观众席上传来阵阵哄笑。

    “我们这次的特邀嘉宾应该是来自一个黑夜长过白天的地方。这里的灯光对他来说显然是太亮了些。”

    凯拉斯一边调侃着,一边快步走过舞台,来到苏浩身边,引导他慢慢坐到摄像机面前的沙上。当他做这件事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对着观众表自己颇为幽默的特殊见解:“我们应该原谅他。当我还是一个土包子,第一次走进这个地方的时候,表现比他现在还要糟糕的多。”

    观众席再次爆出哄堂大笑。苏浩看见很多人乐的不可开支。天知道他们究竟在笑些什么。也许,这些家伙的基因里,本来就带有随便在什么时候都能笑起来的特殊成分。

    “介绍一下,本期节目的特邀嘉宾,苏浩少校。他来自大名鼎鼎的“钢铁勇士”军团,是一名战功卓著的战斗团队指挥官。”

    凯拉斯先是神情严肃的对观众介绍苏浩,然后话风和表情一变:“我也曾经想过要成为一名军人。都是这该死的社会,还有来自银行方面可怕的房贷催款。说真的,我喜欢军服,也喜欢动力战甲。不过,在穿上它们以前,我应该在健身房里好好练出一身肌肉。否则的话,我会被那块沉重钢块活活压成肉泥。”

    观众继续大笑。在距离很近的地方,苏浩甚至听见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在冲着自己喊叫:“这家伙就是一个机器人,他站在厕所里撒尿的时候,你会现流出来的液体全部都是机油!哈哈哈哈!机油!机油!”

    如果换个时间地点,苏浩相信,自己一定会把这个男人狠狠暴揍一顿,打得连他爹妈都不认识。

    “本期节目的看点是军人。”

    凯拉斯涂抹着各种化妆品的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容:“主力军团一直很神秘,苏浩少校也是我们次邀请到的军团成员。能不能告诉我,您的工作,主要是什么?”

    苏浩深深地看了凯拉斯一眼,平静地说:“当然是防备着那些黑暗生物。主要它们出现,我们的工作也就来了。”

    凯拉斯笑吟吟地问:“最常见的做法是什么呢?比如少校您在日常巡逻的时候,遇到了一名黑暗战士,你会不会对它打招呼?”

    苏浩面无表情的回答:“我会用链锯剑砍下它的脑袋,然后挖出脑子里的晶石。”

    话一出口,很多坐在台下的观众纷纷变得哗然。很多女人不由自主用手捂住了嘴,眼里满是惊恐。尽管苏浩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表情也很沉稳,可是对于她们,仍然能够在脑子里幻想出一幅血淋淋的画面。/p>

    帝国内域毕竟不是战场。平民们虽然知道黑暗世界与帝国对立,却没有几个人真正看见过黑暗生物屠杀人类的血腥场景。上一次黑暗世界深入帝国腹地大肆虐杀的时候,还是好几万年以前。时间太久了,亲身经历过战争的人几乎全部老去,后来的人对此没有直观的概念。甚至还有人认为黑暗生物同样也有着与自己一样的生存权力。对于战争,他们的理解和概念,仅仅只是来自于电影和电视。

    凯拉斯引导着苏浩在这方面继续深谈下去:“能不能具体谈谈关于你们战斗的部分?如果是遇上成群结队的黑暗生物,你们会怎么做?”

    “当然是一个不剩,把它们全部杀光。”

    苏浩在此前的那张纸上看到过类似的问题,他也能够大概猜出凯拉斯此刻问的真实动机。于是笑了笑,加重语气说:“你应该亲自去尝试一下,用矢弹枪瞄准黑暗生物的肚子开火,或者是用链锯剑砍下它们的脑袋。在距离很近的地方,破开它们身体的时候,血会溅到你的脸上。你不会感觉到害怕,只会觉得前所未有的刺激。你会不顾一切想要杀光它们。然后,从这些尸体上挖出某个下颌骨,摆在客厅里当做装饰。”

    观众席顿时因为苏浩这番话变得混乱起来。

    “哦!真残忍。”

    “简直难以置信,这就是帝**人的做派?我们难道不该对它们怜悯一些吗?黑暗生物和我们一样,都是高级智慧生命体。应该热爱大自然,公平的对待每一种动物。实在太残酷了,也难怪黑暗世界要与我们为敌。”

    “除了动刀动枪,这帮野蛮愚蠢的家伙究竟还会干什么?我讨厌这个当兵的家伙,讨厌一切身穿军装的废物!”

    看到现场气氛被煽动的差不多,凯拉斯很快转换着话题。他面对着摄像机,用沉痛凝重的语调说:“战争,永远都是一个极其沉重的话题。暂且不论谁对谁错,任何一个生命的消逝,都不会令人感到愉快。诚然,黑暗世界是我们永远的敌人。从帝国创建之初到现在,我们无法知道过去曾经生过什么。我无意质疑皇帝陛下的英明和伟大,可是战争也给我们造成了极其惨重的痛苦和伤痕。”

    “下面,我想给大家看一段录像。请注意,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就生在帝国边境。”

    凯拉斯故作神秘的做了个手势,身前很快升起一块数十米长的巨型全息屏幕。在淡蓝色的光幕中,出现了一座座坍塌的建筑,被炸开的城墙,以及广场上触目惊心的血肉森林。

    “这里是奥维亚多,一个设置在帝国边境的小型城市。几个月前,这里遭到了黑暗生物的大举进攻。那是一次非常惨烈的战斗,奥维亚多的守护者一直坚持到了最后的时刻。他们的对手非常强大,进攻城市的黑暗生物成千上万,难以计数。”

    凯拉斯的语调非常煽情,随着他的介绍,屏幕上出现了新的画面。那是事后,救援人员从奥维亚多废墟里找到的部分残存录像。城市里设置了很多监控镜头,把黑暗生物进攻的场景拍摄下来。虽然大多是片段,而且杂乱无章,可是经过特殊剪辑,看起来倒也很是顺畅。

    “城市守卫者们非常英勇。他们在强大的敌人面前,表现出非凡的勇气。进攻城市的黑暗生物死伤惨重,它们不得不依靠经过特别驯养的蚁魔,强行砸破城墙。这对奥维亚多绝对是个噩耗。黑暗生物像潮水一样冲进了城市,大肆虐杀。看看这里,一个黑暗战士把长剑插进了守卫者的身体。还有这儿,可怕的蚁魔把一个女人从中间咬成了两段。它们是如此残忍,如何凶悍。现在,还有谁认为,黑暗世界真的和我们一样,有着能够在这个世界共同生存的权力吗?”

    现场一片沉默。就连苏浩也不得不承认,凯拉斯这个主持人在引导思维意识方面很有一套。原本对于苏浩抱有敌意的那些观众,纷纷在奥维亚多惨烈血腥的战斗场景面前改变了想法。很多人大张着嘴,眼睛里满是惊恐和畏惧。就连那些曾经对黑暗生物抱有好感,也可以说是对一切生物都有着泛滥爱意的女人,看到画面上人类肢体被蚁魔塞进嘴里乱嚼的时候,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怜悯表情,纷纷变得惊惧,甚至用手捂住双眼,无比胆怯。

    “奥维亚多城的市民全都是好样的。”

    凯拉斯的语调变得尤为热切,仿佛指挥官在布战前鼓舞:“看看这儿,一名守卫者抱着攻进警戒塔的黑暗生物,直接从几十米高的楼上跳了下去。他丝毫不顾自己的生死,而是只想着要与对手同归于尽。还有这里,这些雇佣兵们死战不退,一直待在阵地上。子弹打光了就用抡起刀子乱砍,然后干脆扑向黑暗生物,用牙齿朝着它们乱咬。他们是真正的勇敢者,是为了保卫家园而献出生命。这是一场可歌可泣的战斗,虽然他们最终还是没能活下来,但他们表现出来的精神和毅力,足以铭记史册,铭刻在最伟大的纪念碑上。”

    观众席上议论纷纷。

    “这些人真勇敢。”

    “皇帝在上,我这辈子也没见过如此血腥的事情。那些黑暗生物真的很可怕,也许我之前对它们的想法都是错误。我应该回去以后就买把枪,然后再存上几百子弹。”

    “那座城市,奥维亚多城,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苏浩一直在沉默着独自冷笑。他看见了摄像机从这些自言自语的观众脸上逐一扫过。天知道这些家伙究竟是不是真的观众?还是经过特别训练的现场演员?这些表情和言语完全是跟随着凯拉斯的引导和画面场景不断变化。好吧!就算他们的想法是真的,也转换的太快了些。难道,他们都是一群在演播台上随意可以拿捏的木偶吗?

    “这些勇敢的人值得我们尊敬。这一点,就连时候勘察现场的帝国官员都予以承认。”

    凯拉斯从椅子上站起来,背对着屏幕,对着全场观众大声说:“尽管我并不愿意承认,可是我没办改变事实。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抱有和我同样的想法。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们:奥维亚多陷落了。”--9390+d8z1w+2035966-->

第七百三四节 排练

    “陷落”两个字从凯拉斯嘴里说出的时候,苏浩清楚地看见,几乎所有观众脸上都流露出失望的神情。一些坐在前排的男人和女人,眼睛里甚至涌出了泪水。他们用手捂住嘴,从指缝中出哭泣的“呜呜”声。这动作出现在女人身上,显得娇柔且惹人怜爱。可是出现在男人身上,只会觉得令人恶心。

    苏浩再次确定之前的想法:天知道这些所谓的观众,究竟是些什么样的鸟?

    凯拉斯没有说话,他的情绪似乎是受到了屏幕图像的影响,显得过于沉重。凯拉斯用力连做着深呼吸,慢慢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演播室里也仿佛是受到了来自他的影响,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低低的抽泣声。

    苏浩对此不置可否,冷眼旁观。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带有悲戚成分的低缓音乐,在演播室里来回传扬。苏浩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正在收看这档节目。但可以肯定:如果这期节目是为了吸引观众流泪的话,那么的确已经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过了近半分钟,观众席上零零散散传来一阵阵窃窃私语。

    “那座城市,奥维亚多,它现在怎么样了?”

    “黑暗生物是不是杀光了那里所有的人?”

    “难道,之前的那段画面,就是来自于战斗的奥维亚多?”

    这些说话的声音真的很轻。可是问题就在这儿,苏浩带着电子耳机,与演播大厅里的摄像机处于同一个频道。他可以清楚听见这些从不同角落里传来的声音,也就意味着,坐在电视机面前的场外观众,听到的内容与自己一样多。

    呵呵!这就是见鬼的“现场参与者”。这就是所谓的“不知情观众”。

    电视台就是世界上最大的骗子。利用表演和做作,演播厅里的每一个人,都成为了节目的一部分。什么受邀嘉宾,什么公平公正的现场观众评判,其实一切都是假的。

    更多的问题,从观众席上接二连三冒了出来。

    “那些守卫者的确非常勇敢。可是,边境城市难道不属于帝**方的管制范围吗?”

    “没错!奥维亚多被黑暗生物蹂躏的时候,帝**队在哪儿?”

    “他们应该很容易就能击退来自黑暗世界的进攻。可是之前的那些画面是怎么回事?我们战败了吗?”

    “嘉宾席上那个叫做苏浩的家伙,他该不会是奥维亚多时间的知情人吧?”

    诸如此类的问题,使现场变得议论纷纷,产生了一股类似无数苍蝇聚集在空中,强大而剧烈的“嗡嗡”声。

    苏浩开始有些明白凯拉斯为什么会成为著名主持人的原因了。这样的环境,这样的现场,这样的节目方式,所有问题都是跟随着主持人的意愿而变化。加上居高不下的收视率,理所当然会产生出所谓的“著名主持人”。

    “那么,奥维亚多现在的状况如何?”

    凯拉斯非常适时地站了起来,拨动屏幕,在诸多问题的引导下,用更多录像画面,满足了人们强烈的好奇心。

    画面再次回到了之前的血腥场景。凯拉斯也对照图像,绘声绘色的讲解着关于黑暗祭祀的每一个步骤和细节。他说的很认真,无比详细,就连如何用刀子割下人类身体器官之类的事情,也仿佛是曾经亲眼所见。每当他说到关键部分的时候,血腥和残忍的画面就会在屏幕上显示出来,观众们也再次表现出对应的震惊,痛苦和怜悯。

    苏浩坐在椅子上,脸色一直保持平静。他一方面为演播厅里这些故作姿态的家伙感到好笑,一方面也不得不对这种表演表示赞叹。应该承认,就这样坐着倾听凯拉斯对于故事的描述,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苏浩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香烟,用打火机点燃,慢慢地吸着。

    这动作太过于突然。摄影师也没有想过要把这部分画面切换出去。凯拉斯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意,又迅恢复正常。

    从未有人敢于在直播现场作出如此无礼的举动。在这,凯拉斯就是神。每一个人,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声音,都必须接受我的指引。只有在我许可的范围内,他们才能做出应有的举动。这在节目中已经成为惯例……不,应该是成为每个人都必须遵守的规则。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拥有什么样的身份和背景,在这里,只要是在这个舞台上,一切都必须服从于我。

    凯拉斯之前在化妆间里拿给苏浩的那份问题列表,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思维暗示。无论认真看过,还是随随便便扫上几眼,都会对那些问题有了初步印象。作为节目主持人,凯拉斯在思维诱导方面颇有心得。他很清楚,只要按照对方看的那些问题,在节目最初稍微给予提示,节目参与者的思维意识就会跟随自己的引导而活动。

    在节目当中并非不允许抽烟。可是,抽烟这种行为,必须得到凯拉斯的允许。按照正常的节目流程,苏浩至少应该问一句“可以抽烟吗?”然后,再由凯拉斯决定他是不是能够这样做。

    现在,没有得到允许,也没有事前询问,苏浩就这样堂而皇之掏出香烟,点燃。

    凯拉斯产生了极其强烈的挫败感。他已经忘记了上一次类似的感觉出现,究竟是什么时候。那种感觉让自己很是沮丧,甚至一度忘记了在节目中接下来的台词。

    “那么,奥维亚多现在的状况如何?”

    凯拉斯再次加重了语气,快步走回到椅子上坐下,指着屏幕上出现的黑暗祭祀场景,对苏浩说:“对于这个问题,您可以为现场观众们予以回答吗?”

    “当然可以!”

    苏浩从鼻孔里喷出两股浓烟,指着屏幕,淡淡地说:“奥维亚多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尸骸遍地,到处都是废墟。那里已经没办法继续住人,彻底荒废了。”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凯拉斯又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在演播台上来来回回走动着,显得情绪很是激动:“奥维亚多并不是一个毫无防护的城市。那里的守卫者一直战斗到最后,前前后后坚持了十几个钟头。在它的北面,驻扎着帝国国防军步兵441师。在它的南面,是“钢铁勇士”军团最为强大的战斗团队之一,非常著名的“红龙”战团。奥维亚多在受到攻击的第一时间就出了求救信号。可是为什么,奥维亚多仍然遭受了灭顶之灾?”

    全息屏幕上随即出现了帝国北部边境的平面图。奥维亚多位于中央核心地带,以极其微弱,不断闪烁的红色亮点作为显示。沿着弯弯曲曲的公路线条,北面方向属于国防军441师防区的部分,用一整片绿色代替。中间部分仍然还是一个红色光点。在奥维亚多南面,也就是地图正下方,木叶镇的位置同样以红色进行标注。区别在于,441师的那团红色光环不是很大,也就差不多与奥维亚多对等。至于木叶镇……那个红色光团醒目无比,很大,在地图上根本就是最为引人注目的部分。

    “对于生在奥维亚多的惨案,我们采访了国防军441师师长巴达姆将军。”

    凯拉斯伸手点了点屏幕上位于北方的位置,立刻跳出一副巴达姆准将的影像。凯拉斯面对观众,以平淡的寻常口吻说:“奥维亚多距离这里太远了。有人尝试过,即便是在天气和温度最为适宜的情况下,往来于奥维亚多和441师驻地之间,至少需要二十天的时间。在采访中,巴达姆将军一再表示出痛苦和追悔。他的部队在增援过程中,连续好几次遇到了大规模的尸人围攻。关于尸人,我不想在这里过多的赘述。那是一种动作迟缓,对于食物有着极其强烈**的可怕物种。它们阻塞了通往奥维亚多城的所有道路,巴达姆将军和他麾下的战士们浴血奋战,仍然被成千上万的尸人挡在路上足足过四天。441师非常英勇,很多士兵为了争取时间,甚至直接把尸人从公路上扔下去。可就是这样,当他们赶到奥维亚多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那里的人们只有很少一部分侥幸逃走,其余的全部都被杀死,或者是?黑暗生物带回了自己的世界。奥维亚多……变成了一片被尸体和鲜血覆盖的废墟。”

    苏浩慢吞吞地抽着烟,目光冷厉,充满不屑。

    这一切实在过于做作了。刻意制造出来的部分太过于明显。

    地图上为什么要把奥维亚多的红色光点弄得那么小?木叶镇的红色光团又是那么的大?视觉效果差异引的思维变化是如此明显,在第一印象中,人们只会记得最醒目的部分,往往对第二、第三顺序目标予以漠视,甚至遗忘。

    什么叫做奥维亚多与441师驻地之间来回时间约为二十天?凯拉斯丝毫没有提及这个时间是成年人步行的度,也没有强调“来回”两个字。那么车辆行驶的度和所需时间呢?有了前面先入为主的概念,旁听者也就很自然的遗忘了事情本身的真相。

    至于441师被尸人围攻,的确是真的。凯拉斯却偷换概念,使用了“多次”这个词。至于在路上被延误了时间,“四天”是一个模棱两可的词。即便事后被人指出来,凯拉斯同样可以含糊其辞的表示:电视节目不是专业的调查报告。出现误差这种事情很正常。总之,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切都是对的,他只负责引导,至于别人怎么想,与凯拉斯本人无关。

    屏幕上出现了更多关于黑暗祭祀现场的细节画面。人们看到了堆积如山的尸骸,看到了盘曲在一起的大堆内脏,也看到了那个用无数人类头颅堆积起来的高台。上面落着厚厚的积雪,所有死难者表情都很痛苦,双眼反白,脸色青。

    “这就是奥维亚多。一座被黑暗生物肆虐过的城市。”

    凯拉斯圆睁双眼,站在演播台上大声疾呼:“看看这些死去的人,难道你们不觉得自己应该为他们做点儿什么吗?这就是我们敌人表现出来的残忍和血腥。它们把我们当做食物,我们与黑暗世界之间根本不可能存在什么和解。在这些尸体当中,有女人,也有老人和孩子。谁也没有被放过。当441师赶到那里的时候,他们看到了遍地的尸体,空气中散着腐臭味,一脚踩下去,土壤下陷,靴子底部渗出的全都是血。”

    淡淡的哀愁音乐再次响起,整个演播现场只能听到凯拉斯一个人痛苦悲怆的声音。

    “他们本该活着,像我们一样活着。”

    “他们都很勇敢,帝国开拓边境地带需要很多像他们一样的人。奥维亚多是一个繁荣的城市,那里已经被列入民政总部的特别示范定居点。现在,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废墟。”

    “想想我们的孩子,我们的亲人。如果有一天,相同的事情生在你们身上。你,会怎么做?”

    没有人回答,苏浩依然安静地抽着烟。摄影师好几次把镜头对朝他,也有了好几个特写画面,苏浩的表情和身形仍然没有变化,仿佛是陷入沉思。

    一个不太确定,柔弱的女声,打破了直播现场的寂静。

    “那张地图上,奥维亚多的下面,不是还有一个帝**的据点吗?为什么……我的意思是,他们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没有去帮助那些人?”

    现场太安静了,说话的女人很年轻,二十岁,或者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脸上满是雀斑,显得天真,眼睛里可以看到迷茫。

    苏浩看了她一眼,在心里,已经把“女孩”两个字从脑子里用粗大黑线重重划去,狠狠打上了目标被太多男人光顾过的记号。

    苏浩已经几百岁了。对于这种事情,他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柔弱和胆怯都是表象,天知道这个女人在,床,上的时候,究竟会是如何的放,荡?

    这是一个恰到好处的说话契机。

    现场一片沉默,唯独只有这一个声音。调音师敏锐的捕捉到了它的存在,满面悲痛的凯拉斯也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连忙跑到看台边,朝着女人所在的方向伸出手,不顾一切地喊叫:“谁在说话?是谁?站起来!”

    那个女人犹豫了几秒钟,不太情愿的站了起来。

    她的动作很是自然,脸上全是迟疑,如果不是旁边的女伴一再坚持,甚至抓住她的胳膊,把她从座位上撑起,女人肯定不会就这样站着。至少,看起来如此。

    她柔柔弱弱地低声应答:“是我。”

    苏浩看了一眼女人浑圆的屁股,再次确定她曾经拥有过多达上百个男人伴侣。否则,胸部和臀部不可能达到现在这种惊人的弧度和尺度。

    凯拉斯做出一个招牌式的动作,温和地说:“能不能重复一遍你刚才说过的话?只要再说一次,让我们每个人都能听见。”

    女人显得颇为羞涩,不断咬着嘴唇,带着让人怜爱的神情,把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声音仍然还是很低。

    凯拉斯显然并不满意这样的效果。他快步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一支无线话筒,又以同样迅捷的度跑到女人面前,把话筒塞进对方手里,用诱导式的语调问:“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犹豫着回答:“我,我叫伊莲娜。”

    凯拉斯继续追问:“请告诉我,伊莲娜,你的职业是什么?在什么地方工作?”

    女人的面颊通红,看上去显得娇羞可爱:“我,我还在上学。萨德法尔大学,行政专业。”

    凯拉斯的声音带动着每一个人的思维和眼睛,包括苏浩:“我的问题还没有结束:你今年多大?几岁?”

    这问题对于女人来说显然是个难以启齿的秘密。她想了近半分钟,才不太情愿地说:“我是去年刚进学校的新生,只有十八岁。”

    苏浩从鼻孔里出沉闷鄙夷的冷哼。

    这个女人显然是做过嫩肤之类的整容手术。黑色颗粒即便是在远距离,仍然可以通过四维探测触角感受到对方的细胞游离分子。她至少有四十岁,身上散出一股混合了太多男性气息的肮脏味道。

    “十八岁!”

    凯拉斯的情仿佛打过激素那样冲动:“十八岁!现场的观众们,你们听到了吗?十八岁的伊莲娜就已经知道,为什么奥维亚多城遭到黑暗生物攻击的时候,近在咫尺的红龙战团拒绝出兵增援?这就是伊莲娜的问题,一个纯真无邪,十八岁少女极其天真的问题。”

    苏浩已经察觉到凯拉斯接下来要说的话。

    天真?

    如果这样的一个女人也能叫做天真,那么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任何人谈的上是天真。

    这出戏演的不错。尤其是从苏浩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真的非常精彩。

    凯拉斯一直在卖力的做着引导,现场那个女人也非常适时的提出了问题。苏浩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与自己一样,看穿了其中的究竟。但他很清楚,这种障眼法的确可以在直播当中收到奇效。比如现在,整个大厅里都回荡着凯拉斯充满愤怒和正义的吼声。--9390+d8z1w+2037537-->

第七百三五节 戏剧

    这出戏演的不错。尤其是从苏浩这个旁观者的角?来看,真的非常精彩。

    凯拉斯一直在卖力的做着引导,现场那个女人也非常适时的提出了问题。苏浩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与自己一样,看穿了其中的究竟。但他很清楚,这种障眼法的确可以在直播当中收到奇效。比如现在,整个大厅里都回荡着凯拉斯充满愤怒和正义的吼声。

    “就连一个十八岁的孩子,都能说出这样的问题。那些高高在上,决定我们命运的大人物,难道他们全部都是睁眼的瞎子吗?”

    “为什么近在咫尺的红龙战团不对奥维亚多予以支援?我想,再也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成为本期节目的核心。”

    “我们都看到了那座被毁灭的城市。造成这一切的,究竟是谁?”

    苏浩感到很多目光纷纷聚集到自己身上。与此同时,几台摄影机也从不同方向对准自己。苏浩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反射屏幕,现直播画面上被分隔为九个部分,全部都是从不同角度对自己面孔的拍摄影像。

    背景音乐变成了加强重低音的钢琴演奏曲。凯拉斯快步返回演播台,直接站在苏浩身前,用极其强烈的语调说:“苏浩少校,我记得本期节目刚开始的时候,你曾经告诉我,你来自“钢铁勇士”军团,红龙战斗团队,而且是那里的指挥官,是这样吗?”

    苏浩夹着几乎快要燃至尽头的香烟,平静地看着气势汹汹的主持人:“说这些话的人都是你。作为节目邀请嘉宾,对于我的身份,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这种不冷不硬的反击很有效果。凯拉斯第一次现,居然有人能够在如此热烈的现场环境下,还可以如此冷静的做出回答。显然,面前这个叫做苏浩的军官,与此前任何一期节目的嘉宾都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凯拉斯心里隐隐浮起了些许不安。

    他在这个舞台上一直担任主持人。不夸张地说,在这里,凯拉斯就是决定所有人思维意识的决策者。诚然,演播厅的所谓观众,都经过训练和预演。可是,苏浩却没有受到来自他们和自己的任何影响。

    这很可怕。

    但是,为什么?

    强压下内心的各种不安情绪,凯拉斯从脸上挤出一丝浅笑。他注视着站在远处观众席上的那个女人,用具有强烈压迫感的语调对苏浩说:“做为最有资格回答伊莲娜问题的人,我们都想从您这里听到最真实的答案。”

    不等苏浩说话,凯拉斯又把目光转向距离最近的摄像机,用富含感**彩的语调说:“这也是所有坐在电视机前观众的要求。您必须答应我们,必须对此作出解释!”

    苏浩似笑非笑地看着凯拉斯,淡淡地说:“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想问这个,不是吗?”

    凯拉斯避开了苏浩的反击,他摇摇头,脸上依旧带着微笑:“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答案。”

    “你不就是想要知道奥维亚多生的事情嘛!”

    苏浩松开手指,烟头掉落在地上。他注视着凯拉斯,认真地说:“没错!我们当时的确是受到了来自奥维亚多的求救信号。当时的情况有些特殊……”

    凯拉斯眼睛里闪烁着讥讽,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苏浩的话:“回答问题不需要那么繁琐。您只需要告诉我,当时有没有派出增援部队?”

    被人打断的感觉很糟糕。苏浩没有按照凯拉斯的思路继续说下去。他的目光慢慢变冷,然后嘴角渐渐向上弯曲,露出一丝嘲笑。

    “凯拉斯先生,你结婚了吗?”

    这问题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即便是以凯拉斯的机敏,仍然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完全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摄像机拍下了这个动作。

    “你和你老婆在床上亲热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然后你现电话是你老板打过来的,要求你立刻回到单位加班。于是你非常无奈的软了下来。好吧!我的问题就跟你刚才所说的差不多:我不需要你说出其中原因,也不想知道那个电话的具体内容。但你必须告诉我,跟你老婆亲热的时候,你的下面是不是突然变软?有?还是没有?”

    苏浩说话的语很快,根本没有给凯拉斯插话或者思考的机会。声音清楚,就像是在不间断说着的脱口秀。

    现场沉寂了几秒钟,忽然爆出哄堂大笑。虽然演播大厅里的伪观众都是演员,仍然被苏浩这番话说的不可遏制大笑起来。

    凯拉斯脸上仍然挂着笑意,眼眸深处却闪烁着刻骨的恨意。他不断做出很是无奈的自嘲动作,然而,在无人看到的位置,他的目光总是变得森冷而阴狠。

    “好吧!看来这次我是遇到了对手。”

    笑声逐渐变淡,凯拉斯又恢复了节目主持人的主动:“苏浩少校用生动的例子表明,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其来龙去脉。很显然,红龙战团在奥维亚多出求救信号的时候,没有派出增援部队。这就是事实,谁也无法否认。”

    凯拉斯的确很聪明,脑子转得也很快。他把对自己不利的局面瞬间转换过来,把沉重的包袱狠狠砸还给苏浩。

    不等现场的气氛被再次掀起,苏浩已经立刻接上了凯拉斯的话。

    “谁告诉你我们没有出兵?”

    苏浩冷厉的话语,与凯拉斯事先所知的情况完全不对称。他从口袋里摸出第二支香烟,点燃,继续抽着,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凯拉斯:“在我说出全部真相以前,你是不是应该回答我几个问题?”

    这种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反击,直接把凯拉斯逼到了死角。除了点头答应,凯拉斯根本无计可施。

    苏浩的问题很简单,也很古老:“凯拉斯先生,假设你老婆和你的母亲同时掉进水里,快要淹死。作为唯一在场会游泳的人,你先会去救谁?”

    说着,苏浩冲着指向这边的摄像机喷出一口浓烟,不无讥讽地说:“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你的妻子b定是在收看这次节目。如果不小心说错了话,我估计凯拉斯先生你今天晚上回去恐怕日子会很难过。”

    现场的笑声再次爆出来,彻底冲淡了之前关于奥维亚多事件带来的激愤和悲伤情绪。

    演员也是人。思维意识都会受到外来因素的干扰。虽然他们都知道必须配合凯拉斯完成节目,可是在苏浩的一再干扰之下,情况正在朝着失控的方向延续着。

    “这可不是推卸责任的好借口。”

    凯拉斯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击倒。他不动声色的对摄影师做了一个“节目继续”的微小动作,然后把目光转向苏浩,表情已经变得很是严肃:“我真的很失望。我原本以为帝国主力军团成员应该是最优秀的军人。没想到你竟然用这种无聊的笑话来扰乱话题。不管怎么样,红龙战团没有在收到求救信号的第一时间增援奥维亚多,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红龙战团是一支刚刚成立不久的新部队。”

    苏浩仍然没有按照凯拉斯的要求说话:“我们的兵员数量很少。我不想在关于奥维亚多的问题上继续争论下去。刚才我提出的问题,也不仅仅只是笑话那么简单。我想告诉你们每一个人,木叶镇的防务工作也很重要。那个时候,我们接到了来自帝**务总部的调遣令,要求红龙站团对hj甲1o71号空间领域实施增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

    凯拉斯再次打断了苏浩的话:“奥维亚多的死难者多达二十万人。屏幕上的这些尸体,都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类,是我们的同胞。他们至今仍然躺在冰冷的雪水下面,至死也无法闭上眼睛。”

    苏浩淡淡地看了一眼侃侃而谈的凯拉斯,继续道:“hj甲1o71号是具有重要战略价值的空间领域。维持帝国展的基础,在于源源不断从空间领域内部获取资源。这个道理想必你应该比很多人都要清楚。不夸张地说,来自hj甲1o71号的粮食,足够养活多达上百万,甚至更多的平民。从那里运来的资源,可以重建好几十个相当于奥维亚多规模的城市。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你觉得,在奥维亚多和空间领域同时遭到黑暗世界的攻击的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办?”

    凯拉斯仍在微笑,尽管他知道苏浩是自己此前从未遇到过的强劲对手,仍然不肯在舞台上给对方丝毫还手的机会,也不给苏浩一点点思考的时间,紧跟着苏浩的问题,张口就道:“你显然弄错了问题对象。这里是一档娱乐节目,我们只是讨论关于奥维亚多的陷落,而不是在质疑帝**务部门对于战争本身的……”

    “你身上这件衣服是从哪儿来的?”

    突然,苏浩非常强硬的打断了凯拉斯的话,抬起手,指着他身上那件缀满了各种闪亮晶片,很是奢华的演出服,说:“帝国的棉花产量很少,北部和南部几乎所有的耕地,都是在种植粮食作物。对于棉织物,所有材料均来源于空间领域。当然,帝国不可能公开这些空间领域的坐标。它们是全人类的秘密和财富。没有棉花,就意味着凯拉斯先生你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站在舞台上随心所欲的大声喊叫。你甚至不可能有衣服穿,只能像马戏团里的猴子,光着屁股,在这里手持话筒走来走去。”

    凯拉斯涂抹了大量化妆品的面孔陡然涨得通红。他努力控制着怒的情绪,带着无比刻板、僵硬的笑,非常勉强,带有威胁口气地说:“苏浩少校,请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公共场合。刚才那些话,我可以当做是你在节目当中调节气氛的玩笑之语。当然,如果我认真的话,你很快就会因为诽谤罪和侮辱人格罪,收到一张来自法院的起诉书。”

    “哦!你说的对,我的确是说错话了。”

    苏浩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抱歉,我经常会把幻想和事实混为一谈。凯拉斯先生你当然不是猴子。那种动物的屁股是红的。可是现在看看,你的脸正在大量充血,颜色鲜红的部位与猴子完全相反。我?之前不符合逻辑的那些话道歉。但我仍然还是要再加上一句:你是一个木偶。一个没有自己思维,完全听命于别人的木偶。”

    凯拉斯的眼皮一直在剧烈抽搐着,他用力握着双手,尽量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宽容模样。如果摄像机镜头拉近,可以看见凯拉斯双手骨节正在不断增大,皮肤被绷得很薄,青色的血管如同树根一条条凸显出来。

    “看来我得把起诉你的时间提前了。”

    凯拉斯收起笑容,表情变得冷漠而充满敌意:“我还是第一次在舞台上遇到像你这样的人。苏浩少校,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现在是实况直播,你在这里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会被观众们听见。我真的难以置信,这就是保卫帝国安全的主力军团战士?这就是我们为之崇拜的勇者?瞧瞧你现在的模样,粗俗而野蛮,怪不得奥维亚多城会被黑暗生物攻陷。虽然我不清楚你们在那个时候都做了些什么,可是毫无疑问,正是因为你们的冷漠和冷血,才导致了奥维亚多惨案的生。”

    “惨案?你把生在奥维亚多的事情,叫做是惨案?”

    苏浩紧紧抓住了凯拉斯话里的错误,紧追不舍:“谁告诉你那是一起案件?刑事案还是盗窃案?你懂不懂法律?像你这样的废物,连最基本的法律程序都不懂。刚才你说过,奥维亚多的死难者多达二十万。你从哪儿得到这个数字?你知不知道奥维亚多在民政总部登记表上的在册平民数量最多不过五万人吗?那些指使你站在这里的大人物,你背后的那些贵族,是不是他们告诉你可以胡言乱语,然后有人会负责帮你摆平一切?你为什么会想到邀请我参加这个节目?你觉得自己的口才很不错,能够随心所欲控制别人的思维方向,跟随着你的要求一步步走进陷阱?呵呵!你以为自己是谁?伟大光荣的皇帝陛下?错了,你就是一只可怜的爬虫,除了一张脸,一张嘴,什么也没有。”

    凯拉斯脸上的表情一再变化。苏浩的言辞锋?而准确,仿佛威力强大的高能弹头,把一贯沉稳的他打得东倒西歪。凯拉斯脑子里全是后悔,认为不应该把苏浩这种强悍的对手弄到舞台上正面对话。然而,他只是具体的执行人和节目主持人。事情具体的决策权,仍然掌握在那些大人物,也就是电视台的高层手中。

    凯拉斯决定起最凌厉的反击。

    “苏浩少校,我承认你说的这些话都有一定道理。但无论如何,这都不能成为红龙战团坐视奥维亚多遭到攻击,拒绝伸出援手的事实。”

    “空间领域的确是维持帝国正常运转的基础。可是,你能不能拿出足够的证据,表明你当时的确是在hj甲1o71号空间领域?谎话人人都会说,只要张开两片嘴皮子就行。”

    “还有,你麾下拥有整整一个战斗团队。即便派出部分人员前往空间领域作战,仍然也要在驻防地留下足够的守卫。他们也是一股强大的战斗力量,为什么不把他们派出去救援奥维亚多?”

    “这些问题你根本无法回答,无法自圆其说。你就是一个骗子、欺诈者、令人憎恶的窃贼。正是因为你,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了太多像你这样的人存在,奥维亚多的惨案才会生。那些人原本可以活下来,奥维亚多可以一直繁荣下去,现在,除了一片焦土,那里什么也没有。”

    苏浩没有对凯拉斯疯狂的挑衅做出回应。他把身子向后一靠,选择了一个颇为舒服的坐姿,眯缝着眼睛,冷冷注视对方。

    “看见了吗,这个自诩为帝国基石,实际上却是在欺世盗名的家伙,现在已经无话可说了。”

    看到苏浩陷入沉默,凯拉斯被压制已久的情绪顿时变得高涨起来。他快步走到全息屏幕前,按动电钮转换图像,屏幕上成堆的人类尸骸很快消失,被一片被大火焚烧过的沉闷黑色所取代。

    “这就是现在的奥维亚多城。”

    凯拉斯伸展双臂,做出一个无比夸张的张扬动作。他不断转换屏幕的图像,在一张张幻灯片般掠过的烧焦影像面前,来回走着,脸上满是悲愤,甚至眼睛里也泛着泪水。

    “一切都被烧掉了。就在我们的节目摄制组想要前往奥维亚多,进行第二次拍摄的时候,我们接到了当地管理人员来的噩耗。”

    说到这里,凯拉斯高高举起右手,从天空中重重划下,脸上满是痛苦,调音师也不失时机放出一段极其沉重的缓慢哀乐,观众席上临时演员们也露出紧张和愤怒的神情。--9390+d8z1w+2039752-->

第七百三七节 作秀

    “一座城市,从建立到发展,每分钟都在消耗资源,耗费数量惊人的资金。==如您已閱讀到此章节,请移步到“/”阅读最新章节,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 ”或者“”,敬请记住我们新的网址 。/普通人购买房屋,需要花费多达数百枚帝国金币。建立城市也是如此。你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耗费毕生积蓄的房屋轰然坍塌吗?答案当然是“不”。奥维亚多城的拥有者也是这样。他们在受到黑暗生物攻击的第一时间发出了求救信号,国防军441师派出了增援部队。巴达姆将军的运气很糟糕,他们在路上遇到了黑暗生物有预谋的阻击,多达数万头尸人阻断了道路,441师的增援部队被迫中止行动,直到战斗结束,才赶到了奥维亚多城。”

    “你们居住房屋发生火灾的时候,肯定比任何时候都期盼着消防人员能够立刻抵达。但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意外太多了,交通阻塞会把消防人员挡在路上。这种事情的发声几率很大。当他们赶到的时候,你的屋子可能已经被大火吞噬,什么也没有剩下。你会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一切吗?当然不可能。你会哭,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你会不顾一切冲着每一个人嚎叫发怒,会用最激烈的言辞应对每一个想要安慰你的人。原因很简单,你失去了所有财产和赖以生活的基础。你原本也许家财万贯,生活幸福。现在,一夜之间从高高云端坠下,直接变成了赤贫。命运的不公就在于此,对于每个人都是一样。你失去的只是一幢房屋,奥维亚多的拥有者却失去了一座城市。他的损失超出了想象中的千万倍,当然要想方设法从其它地方得到补偿。”

    “对于失去生活资料的赤贫人员,帝国都会给予一定数量的救济金。对于贵族,这条政策虽然通用,补偿标准却不可能达到他们想要的数字。那是多达上百万金币的一大笔钱。在要求无法得到满足的情况下,他们必须寻找一个能够对这起事件负责的人。官员,或者是在职军官。只有这样,才能合理合法得到来自帝国的巨额补偿金。正因为如此,凯拉斯先生才不遗余力的卖力主持这档节目。只要他能抓住机会,或者我在节目当中露出胆怯或者畏惧的样子,就能把这一切当做证楸,成为向帝国讨要补偿的证据。”

    说到这里,苏浩环视全场,以及具震撼性的音量大声吼道:“没有什么奥维亚多惨案,这一切都是奥维亚多城的拥有者自己造成。我这里有关于那个城市的相关资料。你们可以自己看一看。”

    随着话音和指示,场外的军团技术人员立刻切换频道,在直播大厅全息屏幕上显示出此前由肯森和莫刑馗拍摄,奥维亚多城和平时期的各种建筑录像。

    “看看这儿,他们的围墙高度不够,厚度和强度也只能算是一般。不要说是黑暗生物,就连一枚常规当量的炸弹,就能轻而易举的炸开。警戒塔的数量严重不足。按照帝国官方发布的建筑标准,奥维亚多这种规模的定居点,单方向的警戒塔数量不得少于三十座。可是看看这些画面,连同正在建设的基座在内,你能看到的警戒塔最多不超过十二座。还有人员和武器装备情况。根据帝国民政部门报备的相关资料,奥维亚多的武装雇佣兵数量只有三千人。按照平民和武装人员的具体比例,而且事发地点还是在帝国边境地带……只能说,奥维亚多城的主人实在太吝啬了。他宁愿把安全防卫工作全部寄托给远在数十小时路程之外的国防军441师,也不愿意多花点儿钱,给自己家多装上一条防盗锁。现在,损失惨重,自己却不愿意接受事实,反而像一条发疯的狗,到处找人乱咬。”

    凯拉斯的肩膀已经被苏浩松开。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重获自由。从苏浩口中说出的那些话,让凯拉斯感到本能的恐惧。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凯拉斯却很清楚:如果任由苏浩继续这样说下去,就算自己有足够充分的理由,事后,电视台董事会也绝对不会饶过自己。

    连续猛按了十几下通话器,确定自己完全失去了语音控制后,凯拉斯脸上显出极度狂热的神情。他朝着苏浩猛扑过来,双手朝着苏浩肩膀两边乱抓。他看到了一条从苏浩肩膀上拉过来的细细连线,只要拿到,就意?着自己能够像之前那样,重新获得话语权。

    “别相信他的话。”

    凯拉斯扑了个空,嘴里却在不停地连声叫嚷:“他就是个骗子。奥维亚多惨案就是你们这些人一手造成。什么空间领域需要增援,根本就是滑稽的谎言。你们被骗了!所有人都被欺骗了!”

    苏浩敏捷地闪身,准确捕捉到凯拉斯口中的“空间领域”几个字。他抓住时机,放大音量,同时截断了凯拉斯后面的那些话。这种操作手法,与凯拉斯之前在节目里的举动完全相同。只不过,掌控者现在变成了苏浩。

    “我们在hj甲1071号空间领域遭到了失败。”

    苏浩的神情顿时变得黯淡下来。他拨动光幕,图像随之变成了红龙战团在hj甲1071号空间领域录制的战斗场景。

    “进攻空间领域的黑暗生物多达上百万,也许更多。它们的兵力规模远远超出预计,地面守备部队无法应付这种高强度的连续冲击。“极限战士”军团在战斗中损失惨重。我们奉命增援该军团第六战斗团队,抵达目的地之后,才发现该部队第三连队已经全军覆没。我们在现场找到了弗洛贝尔上尉的尸体。他们非常英勇,打到了最后一个人。”

    画面不断转换,人们看到了那具伤痕累累的无畏机甲,看到了被封闭在驾驶室里,死不瞑目的操作机师。乱石废墟之间,到处都是黑暗生物与人类军团战士的尸体。被摧毁的战车在燃烧,临时构筑的街垒工事遍布缺口,联装机炮的炮管弯曲,废弃的链锯剑传动带断开,矢弹枪也从中间被扭断。

    相比之下,黑暗生物的死伤要比人类这边惨重得多。密密麻麻的黑暗人类尸体堆积如山,它们要么身体被打得粉碎,要么四肢被砍得七零八落。就在画面扫过一个被硝烟灰尘弥漫街道拐角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阵地侧面堆积着数百颗狼人头颅。

    “我们原本可以打赢这一仗。可是,冲进空间领域的黑暗生物实在太多了。混沌军团也从我们侧面发起进攻。看到这个人了吗?这是库斯克拉特军士长,他和他的手下,还有两头猿人陷入重围。他们的战车从数百米高的陡坡上冲下来,从多达上千的黑暗生物团团包围中杀出,最后,连人带车掉进了人工河里。”

    苏浩的叙述,是根据库斯克拉特军士长事后的报告所说。屏幕上出现的战场画面,也以战死的人类士兵为主。无论惨烈还是血腥程度,都远远超过了奥维亚多。每一个看到这些图像的人,都会觉得奥维亚多城的黑暗祭祀场景充满了悲伤和痛苦。而这些,来自空间领域战场的录像,却让人感到愤怒,以及难以遏制的冲动。

    “库斯克拉特军士长和他的战友从那辆战车里逃了出来。他们无法获得补给,没有弹药,没有药品,食物也消耗得很快。在长达一个多月星期的时间里,他们每个人,每天的食物,就只是一小块拇指大小的压缩饼干。可就是在这种连肚子都填不饱,也没有什么力气的情况下,库斯克拉特军士长和他的战友们仍然创造了奇迹,击毁了一个混沌军团的传送法阵,杀死了多达二十八名混沌战士。”

    后面这部分内容,纯粹就是苏浩和戴小楼编造的结果。可是这又怎么样?凯拉斯这样的无良主持人都可以站在台前随意捏造事实,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根据需要夸大库斯克拉特军士长的战斗事迹?好吧!凯拉斯是为了往那些受访贵族和官员身上泼脏水,我们只不过是把帝**队的赫赫战功让更多人知道。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我们都是正义的。

    演播现场正在逐渐失去控制。尽管观众席上的人都是演员,却仍然被苏浩滔滔不绝的演讲所吸引。人们的视线随着屏幕变换而转动,他们不是凯拉斯,对于电视台董事会的诸多决策一无所知。他们觉得,现在自己真正是变成了观众,有必要从苏浩口中了解事实真相。何况,这名来自“钢铁勇士”军团的少校,无论叙述的故事,还是口才,都足以打动人心。/p>

    没有事前演练,也没有所谓的主持人手势和信号,完全出于本能,一个站在观众席第三排的年轻人站了起来,很是犹豫,带着少许胆怯,不太确定地问:“你好。我,我想知道,你刚才所说的那个人,那位军士长,他……”

    苏浩抓住机会,把年轻人发问的声音调至最大,同时补充道:“库斯克拉特军士长。”

    “对,我想说的就是他。”

    年轻人得到了鼓励,也发现周围出现了很多从不同方向看过来的眼镜。他鼓起勇气说:“这个勇敢的人,还活着吗?”

    场外,负责监控的戴小楼也发现这个是一个意外的机会。他立刻要求技术人员以最快速度调出库斯克拉特军士长及其手下的全部资料,连同参与那次空间战斗的每个人巨幅照片,一一罗列在屏幕上。

    “这位,就是库斯克拉特军士长。他带领所在小队突破了混沌军团的封锁,从下水道里潜入战区内部的城市。在最后的时刻,他也从未想过要投降,而是拿起手上残存的武器,想要与敌人殊死抗争。很幸运,我们的搜索部队及时赶到现场,他们活了下来。”

    苏浩介绍着屏幕上顺序出现的每一个人:“这是奇努克下士,他的驾驶技术非常高超。那辆冲进人工河里的战车,就是由他负责驾驶。在这之前,奇努克下士已经击毙了三十多个黑暗生物,他的战车履带直接从成群结队的黑暗生物身上碾压过去。那种感觉带劲儿极了,光是想想就觉得让人热血沸腾。你可以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很多黑暗生物的脑袋都被压得裂开,脑浆和脏血溅得到处都是。”

    “这是列兵安福尔,一个只有十九岁的年轻人。在这个年龄,很多人连生活都无法自理,他们甚至不会穿衣服。”

    这时候,观众席上传来阵阵哄笑。苏浩的话并未夸大其词。懒惰是人类最劣质的本性之一。区别在于,有些人直接一些,有些人则可以通过意志自我克服。

    “很好,你们都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苏浩侧过身子,避开了凯拉斯的又一次冲击,继续侃侃而谈:“优越的生活并非是一种罪过。年轻人可以躺在父母积累的财富基础上睡大觉,这是他们的权利。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懒鬼。他们甚至连起床都不愿意,非要别人端着早餐直接送到床前。列兵安福尔显然与这些人不是同一种类。他在那场战斗中,连续射杀了十六个敌人,保护着机械牧师修好战车,跟着库斯克拉特军士长和下士奇努克冲了出去。你们能够想象一下,每天只有一小块饼干吃的时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恐怕很多年轻人根本无法忍受。当你们吃着牛排,喝着红酒,身边还坐着漂亮女人陪同,听着音乐享受的时候,你们!你们!你们可曾想过,在另外一个空间领域,在帝国主世界的另一边,还有着与你们年龄相仿,甚至要比你们年纪更小的人,正在为了这一切浴血奋战吗?”

    没有人回答,观众席上的声音彻底变为沉默。

    凯拉斯对这种情况感到恐惧。他不知道苏浩还要占据直播大厅究竟多久?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电视台高层就这样旁观?为什么保安人员没有冲进来制止这个家伙?这是直播……对,这的确是直播,那些摄影师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不立刻关闭机器?或者切断电力系统?

    凯拉斯当然不会知道,“钢铁勇士”军团高层直接派出了一个战术小队,直接配合苏浩的行动。这一楼层的所有出入口都被控制。楼下,现在聚集了大量保安人员。可是面对身穿动力战甲军团战士手中的矢弹枪和链锯剑,每个人都选择了退缩。

    ……

    电视台转播大厦三十九楼,台长办公室。

    那是一个身穿浅灰色汗衫,身材略胖的中年男子。他办公桌上的全息屏幕已经打开,显示出索留斯侯爵的身影。

    “事情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成这样?你之前是么告诉我的?你不是说,一切都在掌控中,只要苏浩接受邀请参加这档节目,你就有绝对把握,让这个家伙身败名裂吗?”

    索留斯侯爵一向都很注重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这一次,即便是他的修养再好,也忍不住想要发火。如果不是台长主动提出,侯爵也不会想到要把苏浩弄过来充当节目嘉宾。不过话又说回来,身为帝国联合电视台的最大股东,索留斯侯爵对凯拉斯主持的节目很是欣赏。这个家伙准确地看中了帝国平民对于贵族和官员阶层的痛恨,并且恰到好处予以利用。憎恨本身并没有问题。此前那些参与节目的人,要么是收到了足够多的钱,要么就是在帝国廉政部门引起注意,暂时还没有被拿下的**官员。索留斯侯爵最多也就是在这些人倒台的时候,略微推了一把手,也顺便从他们身上赚取足够的好处。

    还有什么能比从一个必死之人身上扩大收视率更有效的做法?

    反正,你早晚都是死,好不如发挥一下余热,让我好好利用。

    所有受邀请的节目参与者,都会听到各自不同的谎话。我可以帮助你解决被人举报带来的困难,我可以给你一笔利息低廉的贷款,我可以帮你得到更高的官职,我可以为你解决家庭和女人方面的危机……总而言之,为了让这些家伙答应参与节目,电视台方面动用了大量资源,甚至在某些方面做出足够的假象。每个人都相信自己能够从中得到好处,也相信自己在电视上的表现能够挽救遇到的危机。可他们最终什么也没有得到,相反,节目本身,还变成了压倒其自身的重要犯罪证据。

    不信邪的傻瓜到处都是,这也正是这档节目能够生存、继续下去的真正原因。重要帝国特权阶层一直存在,就不难从中选取最为倒霉的家伙,源源不断成为节目结束后的牺牲品。

    可是现在,苏浩的出现,把一切都变成例外。

    “我,我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凯拉斯以前都是这样做?,从未出现过错误。他,他一直做得很好。我们,他,这一切太意外了,那个叫做苏浩的人,我,我不认识他。”

    身材短粗的台长汗如雨下,语无伦次。他站在屏幕前瑟瑟发抖。索留斯侯爵绝对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尽管他对于手下员工的待遇不错,可是到了该下狠手的时候,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第七百三八节 后台

    “我,我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四△¢五△¢中△¢文凯拉斯以前?是这样做的,从未出现过错误。他,他一直做得很好。我们,他,这一切太意外了,那个叫做苏浩的人,我,我不认识他。”

    身材短粗的台长汗如雨下,语无伦次。他站在屏幕前瑟瑟发抖。索留斯侯爵绝对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尽管他对于手下员工的待遇不错,可是到了该下狠手的时候,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索留斯侯爵眉头紧皱,看不出究竟是在发怒,还是在酝酿着如何收拾人的念头:“我看过你们的计划,当时的想法很不错。不过,作为计划制定者,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会在节目现场出现意外?没有应急预案吗?”

    “有,当然有!”

    台长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们已经启动了紧急应对措施,切断了通讯信号,还断开了直播大厅与能源供应系统之间的连接部分。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直播仍在继续。这,这不正常。”

    说到最后,台长几乎要哭了起来。

    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和理解范围。“文化”和“艺术”,是台长脑子里最多的两个词语。当然,延伸开来,还可以变化扩大出女人、财富、权力等等一系列含义丰富的字句和词汇。凯拉斯是联合电视台最优秀的主持人,他的出场费极其丰厚,本身也带来超高的收视率。台长很喜欢凯拉斯的节目,可是说到让他应付这种突发情况,就变得极为困难。

    何况,切断电源和通讯信号,在台长看来已经是最后的应对方法。天知道为什么直播还在继续?这种技术手段简直就跟电影里没什么区别。这个叫做苏浩的家伙,简直就是军队专门派出来的疯子。到了这个时候,就连傻瓜都能看出来,这是军方有预谋的一次行动。也许,是因为节目本身过去把他们的形象抹得太黑,触怒了某些大人物,所以,才招致了现在的一切。

    索留斯侯爵的思维转换速度很快:“立刻启动干扰设备,对信号传输进行混乱编排。不管怎么样,必须让苏浩的表演无法持续下去。”

    “可是,可是我们没有这样的设备。”

    台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战战兢兢地回答:“我们只有加强信号发射的增幅器。至于干扰设备……那种东西就从来没有在采购单上出现过。我们,我们不是政府机构,没必要拥有那些东西。”

    这倒是大实话。电视台要干扰设备做什么?增强电视转播信号强度都来不及,谁会想到要耗费空间场地和资金,购入一大堆与自己本职行业反其道而行之的东西?

    索留斯侯爵那张削瘦脸庞上的阴影更深了:“你该不会没有想到要在第一时间报警吧?”

    台长用力吞咽着口水,艰难地说:“我们的确拨打了警察局电话。可是直到现在,仍然没有人过来。我们还打了消防和政府部门的相关电话。您也看到了,快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们仍然毫无动静。”

    索留斯侯爵感到内脏遭受了重重一击,仿佛是被重锤砸中,难受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很明显,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和马文公爵都出现了误判。先前认为,对付苏浩这样一个小小的军团少校,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没想到,现在似乎是牵扯了“钢铁勇士”军团内部的一大股力量。苏浩得到的支持强大到令人难以置信。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至少拥有一个具备技术优势的电子战团队。尤其是警察。索留斯侯爵并不认为“钢铁勇士”军团高层会直接插手其中。他们应该不会命令警察部门拒绝接警。之所以出现无人应对的情况,应该是苏浩身后的技术人员屏蔽了电视台发出的部分电子信号,造成了警察局与电视台之间的电波阻断。

    “不能再这样让直播继续下去。”

    索留斯侯爵很快想到了应对方法,也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后一招:“立刻集中所有的保安人员,全面控制整个演播大厅。”

    “阁下,我,我们已经在这样做了。”

    台长感觉嘴里全是发的味道,就连说话也很是困难:“通往那里的楼梯被一群帝**团战士控制。他们每个人都携带着武器,我们的保安人员无法越过他们的防线。他们……”

    索留斯侯爵猛然睁大双眼,又惊又怒地咆哮起来:“难道,他们开枪了吗?”

    “当然,当然没有。”

    台长冷汗淋漓:“可是那些人的力气很大,别说是一对一,就算是好几个人同时冲上去,也无法将他们控制住,更不要说是越过那道临时防线。他们没有使用武器,只是与我们的人肉搏。我们根本不是对手,那些家伙实在太可怕了,简直就是最残忍的职业摔跤手。我们的人被一个个从楼梯上扔下来,却谁也没有死,只是受伤、流血。警用器械对他们根本没有作用,他们身上穿着盔甲,丝毫没有疼痛感。”

    “混蛋!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突然,屏幕上的索留斯侯爵变得暴怒起来:“为什么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多动动你的脑子。既然正面上不去,为什么不从别的方向试试?楼上、楼下,还有外墙部分,可以利用的地方很多。警察的电话打不通,难道你就不会向附近的驻军请求帮助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王贺军侯爵的电话?上次吃饭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看见你把两个年轻女主播送进他的房间。那些女人的手段我很清楚,要个电话之类的小事情,随随便便就能办到。”

    “我,我,我打过。”

    台长脸上满是悲苦的表情:“一个关机,另外一个,是空号。”

    索留斯侯爵被台长的话几乎活活气晕。足足过了近半分钟,才渐渐缓过气来。侯爵忽然想起,王贺军曾经用戏谑的口气对自己说过这件事情。那个家伙直言不讳,说是给出去的电话号码都是假的,只有自己和马文公爵才能找到他。

    就身份而言,电视台长与王贺军根本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王贺军平时自视甚高,根本不可能与比自己身份低微的人折节下交。可以想象,台长的礼物送了也是白送,白白惹人笑话。

    下属的事情,索留斯侯爵往往不会多管。自己又不是别人爹妈,谁会管得了那么多?虽然王贺军也自己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暗地里的勾心斗角却从来都不会少。

    索留斯本能的接通另外一块屏幕,几秒钟后,上面出现了王贺军的身影。

    他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目空一切的样子:“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索留斯简单的介绍了事情前后经过,直截了当提出要求:“我现在急需你的帮助。”

    王贺军嘴里叼着雪茄,“嘿嘿嘿嘿”阴笑着,喷出一大口浓烟:“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电视台方面的所有外切信号都被屏蔽。警察一直没有过来。最好是派出你的士兵,直接冲进演播大厅,中止节目转播。”

    “你是在开玩笑吗?”

    王贺军放下雪茄,把头部凑近屏幕,压低声音:“从一开始,我就反对你和马文的这个计划。嗯!差一点儿忘了,马文也对这个计划不置可否。是你一直坚持说是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也没有任何疏漏的地方。还记得吗?那天晚上就在你的客厅里,马文当时没有表态,我也没有插话。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喋喋不休。”

    索留斯侯爵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你,没想到,你居然这样说。”

    “我只是实话实说。”

    王贺军多少还是为索留斯留了少许面子:“我说的话,你从来就听不进去。你一直觉得金钱是控制一切的基础。这话本身没错,但是万事皆有例外。你对军方内部系统没有太多的认识,也并不清楚国防局和主力军团之间的区别。我曾经告诉过你,不要在奥维亚多那座城市的建设方面大量投入资金。我们只要在木叶镇周围有一个牢固的定居点,以截断商路,控制附近区域商品定价的方法,就能迫使苏浩老老实实交出h丙993号空间领域的持有人格。可是你一直听不进去,还撺掇着马文那个老家伙跟着你一起发疯。”

    索留斯睁大了双眼。是的,他想起来了,王贺军的确是说过类似的话,自己也完全没有在意。

    “你实在太贪心了。我们都很清楚,在边境地带拥有一个牢固的定居点,就意味着足够丰厚的利润。我能够理解你的急躁,可是你在奥维亚多投入的资金数量,就连我也觉得恐怖。其实,那里最多只需要保有一万左右的居民数量,就已经足够。但是你偏偏要扩大城市规模,却没有在安全防护方面投入更多。三千名雇佣兵,你觉得这样就能保证奥维亚多在帝国边境地带的绝对安全?还有托马,那个小白痴也跟着你们一起发疯。现在好了,事情彻底闹大,奥维亚多也没了。”

    看着屏幕上若无其事抽着雪茄的王贺军,索留斯侯爵不由得产生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他用沙哑的声音问:“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盟友,我们是共同针对苏浩,都想要得到h丙993号空间领域的盟友。你、我,还有马文公爵阁下,都是一体的。”

    “真不明白你那颗愚蠢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王贺军很是恼火地骂了一句:“简直就是废话,我们当然是站在同一阵营。可是看看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我从一开始就说过,对付主力军团的人,必须采取最强硬,最坚决的手段。阴谋诡计之类的东西对他们没用。你是侯爵,是一个高级贵族。你应该明白,主力军团的人员结构,绝对不是普通帝国国防军这么简单。从基因腺体植入体内的那一刻开始,无论你以前是谁,曾经做过什么,优秀的还是卑劣的,都会受到基因腺体的影响,在主观意识上成为军团和皇帝的拥护者。因为原始基因腺体就来自于皇帝本人。虽然经历了长达数万年的时间,本质和基础仍然没有改变。”

    索留斯感觉王贺军的这些话牛头不对马嘴。他看了一眼旁边屏幕上可怜巴巴等候着自己指令的电视台长,强压着怒火,以尽可能和缓的语调对王贺军说:“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得帮帮我,尽快。”

    “如果不把这个问题说清楚的话,你让我怎么帮?”

    屏幕上的王贺军显然是来了火气,他用手指夹住雪茄,丝毫不顾贵族风度,直指着索留斯破口大骂:“我就不该与你这种没脑子的家伙合作。到了现在,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你应该多读读帝国历史,而不是每天呆在你那个豪华奢侈的客厅里,抱着各种收藏品恋恋不舍。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基因腺体。它们来自于皇帝。什么是基因?就是能够继承并且遗传最初原始者身上最优秀成分的东西。还要我说得再清楚点儿吗?它们可以遗传,所以每一个军团战士都会对皇帝陛下俯首听命。从接收腺体移植开始,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兄弟,都拥有近乎相同的感情和思维。但他们仍然不是生产流水线上被复制出来的模型。他们能够感知外界,拥有感情,他们没有内部分歧,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会态度坚决的一致对外。”

    索留斯知道王贺军脾气暴躁。不过,像现在这样的大发雷霆,索留斯还是头一次见到。

    连声怒骂多少起到了一点效果。尽管脑子里仍然晕晕乎乎,尽管胸膛里的怒意尚未消失,索留斯侯爵还是从王贺军的话里听出了想要表达的意思。他不断舔着嘴唇,用力咽着发干的喉咙,不太确定地说:“你的意思,他们,他们是一个整体?”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求无论使用任何计划,都必须对苏浩一击毙命的真正原因!”

    尽管贺留斯已经开始明悟,王贺军仍然觉得很是恼火:“我真的很不愿意跟你这种蠢货结为盟友。你什么也不知道,而且非常傲慢。难道你就从未想过,为什么帝国主力军团的战绩远远强于国防军?为什么主力军团的待遇和装备全部都是最好的?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其实就是皇帝陛下本人在人世间的投影。最初,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因为那个时候苏浩还没有加入“钢铁勇士”,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军团成员。他只不过是个仆从军。可是,他的人脉显然要比我们预料中的更加丰富,甚至有人心甘情愿为他铺好了道路。这种事情以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某个大人物看中了一个普通人,于是就给他往上爬的机会。苏浩就是这种幸运儿。那个叫做兰斯洛特的黑暗贵族没有在101训练营杀死苏浩,也就意味着我们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失去了对付他的最佳时机。”

    “你从未有过在帝**队里服役的经历,自然也就无法体会到那种来自同僚帮助的特殊感觉。他们是一个整体,何况苏浩现在已经是一名战斗团队指挥官。你提出让他上这个节目计划的时候,我就表示反对。还记得当时马文的态度吗?他什么也没说,但是看得出来,马文心里也有隐隐的期待,觉得计划成功的机会很大。我一直在劝你们,可是没用。你兴冲冲的跑出去布置,马文也宽慰我说应该给你一次尝试的机会。既然你们两个人都这样想,那么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会失败,这个计划对付苏浩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因为你不明白基因腺体在军团成员之间产生的作用,你对付一个苏浩,相当于对付整个“钢铁勇士”军团。别用那种震惊的眼神看着我,这些事情你本来早就应该知道。可是看看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除了每天用丝绸和棉布擦拭你的收藏品,你对任何额外的事务,都没有兴趣。”

    索留斯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摇晃。他猛地扑倒屏幕前,极其紧张,惶恐地问:“我,我现在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看着他这幅惶惶然惊恐无限的样子,王贺军的心理得到了极大满足。他用力吸了一口雪茄,吐出一大口浓烟,带着轻蔑和嘲笑说:“慌什么,只是一次小小的失败而已。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之一毛。”

    索留斯瞪着发红的眼镜,连连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在这件事情上,你算是彻底失败了。看清楚现实吧!在电视节目上,你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我敢打赌,“钢铁勇士”军团肯定派出了他们最精英的电子战技术团队,而且给予苏浩足够数量的相关器材。”

第七百三九节 公开

    “在“钢铁勇士”这种庞然大物面前,即便是马文这种大人物,同样只是毫不起眼的存在。⊙四⊙五⊙中⊙文那种力量根本不是我们能够对抗的。我们可以轻易整死一个普通人,却无法对付来自整整一个主力军团的压力。他们背后是教廷,是最高审判庭,是皇帝本人。他们可以得到来自国防军和所有武装机构的帮助,甚至就连战斗修女会,也是站在主力军团这边。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毫无机会。只要手段足够巧妙,成功的可能性仍然很大。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告诉你,别再妄想着用不费力气的小花招去对付苏浩。那样做,只会使弄巧成拙。到了最后,说不定还会把你自己给陷进去。”

    索留斯侯爵觉得身体里的精力几乎被完全抽干。他抖抖索索地从衣袋里摸出一瓶急救药,掏出几片塞进嘴里,抓起摆在旁边桌子上的水杯一饮而尽,然后对着屏幕,战战兢兢地问:“告诉我,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侯爵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感觉到后悔。这感觉是如此奇妙。索留斯曾经认为类似的感觉永远不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虽然他以前没少做过应该产生后悔意识的事情。侯爵极具眼光,几乎所有投资项目都能赚到钱。以金钱衡量个人无疑是一种愚蠢行为,但不可否认,金钱能够为自己带来足够多的朋友和好处,以及地位和权力。

    “警察是不会来的。”

    王贺军直截了当的为这件事情下了定义:“你也别指望我会派出军队过来帮你。那样做,只会把我暴露和公开,让“钢铁勇士”把攻击矛头对准我这边。”

    索留斯其实早已想到了这一点。只不过,从王贺军嘴里亲自说出,与自己想象终究是两回事情。侯爵用力咽着唾沫,攥紧双拳,颇为期待地问:“那么,你觉得,马文公爵阁下会不会给予我帮助?”

    “别指望他了。”

    王贺军脸色阴沉:“我一直认为,马文属于那种高等贵族当中最为精明的人。可是,他在奥维亚多城的问题上,竟然产生了与你相同的看法。我不得不怀疑究竟是他的思维状态出了问题?还是我在看人眼光上产生了偏差?总之,马文在这件事情上的表现,并不比你好多少。但是他很精明,早在节目开始,也就是你手下那个花里胡哨节目主持人刚刚上场,拿着苏浩随意调侃的时候,马文就跟我通过话,说是让我提醒你,最好,让节目在五分钟内结束。”

    索留斯脸上刚刚消散开的愤怒红潮,再次以惊人的速度聚集起来。他感觉浑身的血都在朝着头顶狂涌,愤怒几乎无法遏制。

    “公爵大人说过这样的话?你,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就算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

    王贺军被索留斯疯狂上头的样子彻底激怒,冲着屏幕狂呼喊叫起来:“你会听从我的劝告吗?我曾经对你说过类似的话,有那一句你真正是听了进去?自大、狂妄,这就是你身上最大的优点。你对这个节目信心满满,刚开始那时候你会主动结束它?这种话说出来,恐怕连自己都不会相信。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当着我和马文的面,说出计划时的情形吗?你自信非常,很激动,认为这是一个彻底把苏浩打倒的机会。我当时就告诉这根本不可能。马文也一直保持沉默。他只是同意你试一试,前提是必须做到绝对的把握。可是你呢?你直接就给苏浩发出了节目嘉宾邀请函。现在他来了,就站在演播大厅的舞台上。你去啊!去把那个家伙活活干死!”

    唾骂、讥讽、嘲笑……

    这些事情索留斯简直无法容忍。可是无法容忍也必须忍受。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带着彻底失败后的痛苦和麻木,颇为不甘地问:“还是刚才那个问题:现在,该怎么办?”

    王贺军竖起两根手指:“你有两个办法。”

    索留斯黯淡的眼珠顿时闪亮起来。他对此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王贺军居然还能提出两种解决方案。

    实在是太意外了。

    “你的电视台里有很多保安人员。只要你愿意花钱,应该可以从中找出几个不怕死的家伙。无论燃气管道还是电力能源系统,只要稍微花一点小手段,就能引起全面爆炸。你的那些人,不可能是“钢铁勇士”军团成员的对手。但你可以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制造一场爆炸。比如楼层底部,或者是演播大厅下面。只要把那个楼层炸塌,对外直播也就自然中止。无论苏浩在摄像机前面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所有内容都会被爆炸这件事情压下去。民众关心灾难的兴趣,远远大于一个军团成员对战争与阴谋的描述。尽快动手吧!希望你的时间还来得及。”

    失望的表情,出现在索留斯脸上。

    没错,他的确是想要制止苏浩。但绝对不是以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

    帝国联合电视台,是索留斯侯爵名下最为赚钱的产业之一。苏浩在演播大厅里的那些言论,已经对联合电视台产生了影响。如果在这个时候来上一场人为的爆炸事件,傻瓜都看出来是自己在幕后操纵所为。何况,王贺军之前也说过:主力军团就是一个整体,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肯定会以爆炸事件大做文章。到了那个时候,麻烦远远要比现在多得多。

    想到这里,索留斯下意识地摇摇头,然后对着屏幕问:“第二种办法是什么?”

    王贺军的表情显得很是古怪,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他原本觉得,索留斯会赞成自己的提议,立刻安排人手对电视台大楼实施引爆操作。这其实是最为有效,也是目前为止最管用的做法。诚然,爆炸会给帝国联合电视台带来负面影响,甚至有可能引起帝国重案调查部门介入。然而,摆在索留斯面前的路就只有这些。要么丢车保帅,要么失去更多。相比之下,这其实是所有糟糕情况中最好的选择。

    可是索留斯偏偏不肯接受,还要问自己第二种解决方法。

    “第二种……你现在就准备一大笔钱,然后等待直播大厅里的节目结束。”

    索留斯等待着王贺军的下文。可是说完这句话后,王贺军就一言不发,依旧阴着脸,默默抽着雪茄。

    在沉默中等待,极不令人舒服。索留斯等了足足两分钟,通话器还是没有传来声音。

    “怎么不说了?”

    索留斯再也忍不住了:“继续说啊!第二种办法是什么?”

    王贺军瞪了他一眼:“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准备一笔钱,然后等待节目结束。”

    索留斯简直难以置信:“就,就这么简单?”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王贺军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嗤笑:“怎么,你觉得我的话还有说完?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觉得帝国联合电视台仍然可以继续保留下去?别做梦了。你大概还是无法理解主力军团的强大。毁谤罪,尤其是在特定的公众场合,对一名帝国现役军官进行毁谤,这种案件已经超出了帝国警察部门的职权范围。还有,那个主持人叫什么来着……”

    索留斯侯爵提醒道:“凯拉斯。”

    “对,就是他,凯拉斯。你最好让他写下一份自白书,承认所有事情都是他一个人所为。随便编造一个借口。比如嫉妒帝官,或者是他的某个亲戚在奥维亚多城,被黑暗生物杀死。总而言之,你得把所有事情全部推倒凯拉斯身上,才能最大限度减轻你身上的负担。手脚一定要干净,而且速度要快。一旦教廷或者审判庭介入,你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当然,付出一大笔钱是肯定少不了的。还有你的电视台,就别再去想了。你见过教廷负责的案件什么时候有过清偿资产的吗?他们代表着皇帝,而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皇帝陛下一手缔造的。”

    ……

    演播大厅里,苏浩充满魅力的声音仍然在继续着。

    “每天,每一分钟,都有无数的战士在战场上倒下。他们从未对你们要求过什么。他们勇敢捍卫着自己必须守护的东西。我们从未想过要从你们这里得到什么,但我们也决不允许被侮辱,被玷污,被毫无根据打上各种各样肮脏污秽的烙印。无论任何人,只要胆敢这样做,就必须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戴小楼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双腿高高翘着,摆在桌子上,双手朝后面抱住头,以极其舒服的姿势仰躺着,兴致勃勃地看着全息屏幕上义正辞严的苏浩。

    “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这家伙的确有成为演说家的潜质。听听他说的这些,多有意思。哈哈哈哈!我了解这家伙,他可不是那种会事先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的那种人。他很懒,说不定连腹稿都没有打过。就这样直接说了出来,居然还连结巴都没有。”

    帕梅拉坐在房间侧面的大型通讯仪器前,全神贯注盯着屏幕,手上不断操作着各种调拨控制器。相比之下,戴小楼简直就是一条混吃等死的懒虫,帕梅拉却是任劳任怨的勤劳蜜蜂。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计划。军团长阁下也很看重。“钢铁勇士”的确应该让帝国民众知道我们都做了些什么。功勋和战绩必须有足够的事实依据,才能被人信服。我们之前在这方面做得不够。苏浩能够看到这一点,也主动接受了来自电视台方面的邀请,证明他的眼光的确独到。对于有趣的人,我们应该予以帮助。”

    帕梅拉没有对戴小楼的话做出正面回应。她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把事情说出来。

    这的确是一个机会。接到苏浩上报联合电视台邀请函件的时候,帕梅拉本能的想要否决。苏浩说服了他,戴小楼也参与进来,他们用相互配合的方式,在帕梅拉面前进行了事件模拟演练。以帕梅拉的阅历,当然可以看出联合电视台这档节目暗藏祸心。可是,在看过苏浩提交的应对预案之后,帕梅拉彻底改变了想法。

    主力军团需要正面的宣传。否则,无论在战场上付出再多的代价,帝国民众也一无所知,仍然只是用畏惧的眼睛看着你。那些目光很是阴冷,甚至没有丝毫的同情。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并不奇怪。主力军团不同于国防军,以“钢铁勇士”为例,从来就没有在军团形象宣传方面的支出预算。尽管帝国民众都知道军团战士勇猛无畏,也知道主力军团是维护帝国安全的绝对屏障。但这些事情,民众没有亲眼所见,只是口头上彼此相传。之所以采取这种封锁严密的做法,一方面是出于任务需要,另一方面则是出于机密安全考虑。毕竟,帝国民众中间存在着很多来自黑暗世界的间谍。它们要么是借助人类身体进行伪装,或者干脆就是经过特殊培养的人类族群反叛者。为了最大限度保证军团机密不会泄露出去,对于宣传方面的相关事务,自然也就不会得到军团高层认同。

    苏浩提交了一份非常大胆的计划。他认为,军团形象应该与普通平民以更加直接的方式联系起来。他们,也就是那些平民,必须知道我们都做了些什么。诚然,军人的功绩并不需要随时随地挂在嘴上,但无论如何,隐藏功绩实在是一种毫无必要的做法。每一个军团战士都需要掌声,需要普通民众以羡慕和尊敬的目光看着他们。这种发自内心的敬畏,比任何物质奖励,甚至勋章更为管用。只有当民众对军人的功绩表示认可,军队的存在,也才有了意义。

    再也没有什么比当众打脸更能引人注目的了。凯拉斯主持的那档节目,在帝国民众当中很受欢迎。如果仅仅只是“钢铁勇士”军团改变以往做法,通过广告形式进行大规模宣传,效果恐怕远远起不到应有的作用。就像一个长久以来性格沉闷的人,某天上班的时候,突然变得活泼开朗。这种变化很是突兀,其身边的人丝毫不会觉得高兴,反而会认为此人精神状况出了问题。要么去看看医生,要么直接关进精神病院。可如果反过来,此人得到了一个机会,被别人挑衅,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奋起反击,也由此开始,整个人精神状态变得与过去截然不同。这样的变化就顺理成章,既获得他人的同情与赞成,也成功改变了自己以往的固定形象。

    帕梅拉仔细关注着苏浩再直播大厅里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他的确做的无懈可击,无论凯拉斯的故意刁难,还是毫无根据的乱说一气,都被苏浩用各种言辞逐一反击回去。最后,苏浩完全占据了主动,这种做法并不强硬,也不会让场外观众感觉仗势欺人。因为大家都看到了凯拉斯之前的表演,苏浩只是摆出事实和数据,便轻而易举击败了所有虚假的东西。

    帕梅拉看了一眼通讯屏幕,满是皱纹的脸上,笑了。

    “钢铁勇士”军团的外接频道饱和率超过了百分之八十。这意味着,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有大量电话打进军团对外查询部门。这种情况,此前从未发生过。即便是在“钢铁勇士”军团每年最为热闹的征兵时期,外接频道饱和率最多也就是百分之二。看着屏幕上不断攀升的百分比数字,就连性格沉稳的帕梅拉也觉得吃惊。一个百分点相当于两千万次的通讯链接。百分之八十,就是足足十六亿。

    戴小楼同样看到了这些急速增加的数字。他悠闲地笑笑,摇头晃脑地说:“看来,我们得提醒一下霍夫曼军团长大人,更换一条更粗,容纳程度更高的通讯光缆。否则的话,军团外接频道会被挤爆的。”

    帕梅拉也在微笑,却没有说话,只是忙于手上的事务。

    不得不承认,苏浩在计划书里提到的那些话,很有道理。

    必须向普通民众展示我们拥有的武力。i1292

    ...

第740章 价码

    直播大厅里的节目仍在继续着。+◆書+◆荒+◆啦,.shu huang.

    第三阶段世界,与红龙星球和地球的某些特质完全相同。苏浩知道,之所以出现这种在宣传方面的疏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军团高层过于重视战争本身,而遗忘了帝国平民感受所导致。没有亲身经历过空间领域战场的人,很难察觉到这一dian。在热血纷飞的战斗环境里,你绝对不会想要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每一个动作。脑子里最多的念头,不是杀死敌人,就是想方设法完成任务。毕竟,能够活下来,就是最大的收获。

    但仅仅只是活着,还不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这相当于一个独立空间。你每天辛勤工作,为的是得到一份足以养活自己和家人的薪水。每天上班八小时,每月工资二十个银币,这种程度的收入,应该算是很不错了。但你们也想得到更多,生活得更加美好。你们想住豪宅,开更好的车,享受更多的假期。这些想法都很正常,也是驱使你们工作的最大动力。但很少有人想过,在这一切的背后,是我们,是那些士兵,是所有帝**人在默默保护,守护着你们拥有的一切。”

    苏浩把想要躲到旁边的凯拉斯一把抓住,对着摄像机镜头説:“你可以在舞台上随意调侃贵族,对任何一位官员讥讽嘲笑。但是这一次,你选错了对象。我并不是一个人,我身后,旁边,有着无数的战友和伙伴。你觉得奥维亚多城发生的那些事情必须由我们负责吗?你知不知道那些事情的来龙去脉?既然你对此一无所知,又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説三道四?我看过几期你主持的节目,你表现得义愤填膺,像个真正的勇士。我可以满足你的心愿,现在就发给你一支矢弹枪,去战斗最激烈的空间领域看看。不夸张的説,我们随时随地都需要更多的人。凯拉斯先生,你有理想,有抱负,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一名战士必须具有的所有特征。来吧!加入我们,我现在就可以给你颁发入伍证书。”

    这种説法,在观众席上引起一阵大笑。

    凯拉斯不顾一切地喊叫起来:“不,你这是侵犯了我的人身权利。我需要一位律师。还有,警察在哪儿?”

    节目足足持续了五个多小时。苏浩按照计划,在直播大厅把这种调侃游戏持续下去。直到通话器里传出帕梅拉的声音。

    “苏少校,刚刚接到霍夫曼军团长阁下的特别通讯。他对你的表现非常满意。现在,差不多到了结束的时候。”

    苏浩当然不可能在直播大厅里与帕梅拉对话。他为不可察地diandian头,转过身,从平台旁边的仪器架子上拿起一支无线话筒,对准观众席上那些已经成为自己援军的演员,大声喊道:“我已经无数次説过所在军团的名字。现在,轮到你们来告诉我,那是什么?”

    现场汇聚起一股极其热烈的欢呼声。

    “钢铁勇士!是钢铁勇士!”

    ……

    苏浩快步走出演播大厅,在一群全副武装的军团战士簇拥下,朝着电视台外面的宽敞街道走去。

    索留斯侯爵自始至终没有使用王贺军提议的两种办法。因为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索留斯侯爵必须付出极其沉重的代价。那已经不是区区几十万帝国金币能够解决的问题。无论在大楼内部制造爆炸事件,还是主动出让联合电视台的全部股份,都不是侯爵想要看到的结果。尤其是在潜意识当中,索留斯一直觉得:马文公爵应该会出手拉自己一把。毕竟,大家都坐在一条船上。与其要拿出多达几百万帝国金币才能解决问题,不如把这些钱缩减一半,或者三分之一,送给某个实力强大的上位者。只有这样,才真正符合索留斯侯爵的利益。

    苏浩在那些士兵脸上看到了尊敬的表情。他们都听到,并且看到了自己的直播大厅里的表演。对于每时每刻都出于战斗中的士兵,再也没有什么比来自普通人称赞更好的奖励。

    登上装甲联络车,苏浩看到屏幕上出现了戴小楼的图像。

    “你干得不错。我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呵呵!你天生就是一个演员。这次你做的太棒了,就连军团长阁下也赞不绝口。知道吗,我们的对外联络频道几乎快被打爆了。全部都是询问空间领域战争和报名参军的人。我看过统计数字,就在今天之内的报名数量,超过了过去五年的总和。”

    苏浩diandian头,淡淡地説:“这结果与我们之前的预计一样,没什么出入。”

    “你做了一件好事。”

    屏幕上的戴小楼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説真的,此前我们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军团本身也需要宣传。也许是方法不对,或者是没有想到其它方面。就在十多分钟以前,我们接到了“极限战士”军团的特别通讯。他们要对你表示感谢,是你让那些战功卓著的战士得到了荣誉。相比之下,我们做的真的很不够。”

    苏浩笑了起来:“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对我有所表示呢?”

    戴小楼在这个问题上显得很是无所谓:“要我请你吃饭吗?我这个月的工资差不多已经花光了。你知道我没什么积蓄,所有的钱都花在女人身上。要不这样,我请你吃饭,你来买单?”

    苏浩没有顺着戴小楼的玩笑话题继续下去:“告诉我,究竟是谁在背后针对木叶镇?我知道那个叫做托马的家伙,只是摆在前台上的傀儡。奥维亚多的真正主人究竟是谁?”

    戴小楼眯起了眼睛:“你真的想要知道?”

    “你到底説不説?”

    “好吧!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值得隐瞒的。我只是怕你过于冲动,做出一切不理智的事情来。”

    戴小楼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帝国联合电视台背后的最大股东,是索留斯侯爵。这家伙很有钱,以豪富著称。还有一个是马文公爵,他的相关资料,稍后我会发给你。”

    苏浩紧盯着屏幕:“你不是告诉过我,总共有三个人,还有一个贵族,也是侯爵。”

    “我还在继续查。”

    戴小楼对苏浩咄咄逼人的态度有些无可奈何:“这家伙的身份有些特殊,他是国防军的人。至今为止,我还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只能猜测他与这些事情有关联。”

    苏浩喃喃自语:“一个公爵,两个侯爵……全都是些够分量的大家伙。”

    “准确地説,是三条大白鲨。”

    戴小楼的表情一本正经:“这些家伙的牙齿坚硬,而且锋利,一口就能把你咬成两段,然后嚼吧嚼吧咽下去。”

    “呵呵!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去买把超大号的射鲨枪,然后再瞄准一些,射他们双腿中间的关键部位。嗯,你知道我説的意思。”

    苏浩渐渐收起脸上的微笑,正色道:“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毫无顾虑的干掉一个帝国公爵?”

    戴小楼的眼睛以夸张的幅度瞪圆:“想要杀人以后又不被帝国警察找麻烦?你的想法可真是奇葩。必须承认,你是我见过最有想象力的疯子。”

    “我不开玩笑。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办法当然有,只是非常困难。”

    “説来听听。”

    “你得到过帝国贡献度,这东西相当于你的护身符。前提是,数量必须够多,达到你即便是杀了人,帝国警察也拿你毫无办法的程度。”

    苏浩来了兴趣:“那么,干掉一个公爵,究竟需要多少贡献度?”

    戴小楼想了想,举起右手,伸出五个手指。

    “五万?”

    戴小楼摇摇头,把手掌翻面:“至少需要十万帝国贡献度。请注意,这并不是一个准确的数字,也就是最低限度。因为你手上目前没有这么多贡献度。而到了以后,説不定贡献度的奖励对应资格还会水涨船高。如果想要在这方面有所突破,那么你一定要事先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苏浩有些淡淡的失望:“我恐怕找不到那么多的生物样本。像上一次的运气,也许再也不会出现。”

    “运气与否并不重要。”

    戴小楼歪着脑袋笑道:“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可是战斗团队指挥官。发现变异物种样本的几率本来就很小。你应该把烟缸放到别的方面。”

    “比如?”

    “多杀一些黑暗生物,除了晶石和战功,你还可以用它们兑换帝国贡献度。”

    “杀的越多,就得到越多?”

    “完全正确!”

    苏浩想了想,若有所思地diandian头:“我会尽量去做。木叶镇距离黑暗世界很近,那些被干掉的黑暗生物,应该把账算在那些贵族头上。我从来就是个好人,做出这种事情,也是迫不得已。我必须干掉一个帝国公爵,逃脱法律制裁又需要大量帝国贡献度。所以,只好去残杀更多的黑暗生物……呵呵!这真是一种可怕的循环。”

    戴小楼笑了:“你会做到的,我相信你的能力。在这方面,你有天赋。”

    ……

    监狱看守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也许是觉得困了,他一直在不停的打着呵欠。尽管看守知道这种做法对自己没好处,如果被巡视官员看见,评定考核表上肯定会出现一条不好的评语。但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神经,最多也就是强忍着,或者狠狠掐一下大腿,把呵欠以其它看起来还算是正常的动作掩饰过去。

    数十米高的岗哨楼在外面看起来很是醒目。可是呆在里面,尤其是现在这种该死的时节,简直就是一种比苦役犯还要难受的折磨。昨天晚上睡得实在太晚,看守忍不住又打了了一个呵欠,裹住厚厚的军大衣,朝着岗亭里面缩了缩,以避开那些从门边缝隙里钻进来的狂风和沙尘。风暴一直在塔楼周围嚎叫着,活像是被一大群雄性动物狠狠干过,半死不活的母狗。除了十米外楼梯平台上闪烁着的红色信号灯,眼睛能够看到的一切,所有东西都是一片模糊。看守已经在岗楼里呆了整整三个小时。这份该死的工作仍然还得继续下去,还要再值三小时的班。

    想到这里,看守很是羡慕地瞥了一眼岗楼下面警卫室门缝里偷出来的光。

    这日子真他,玛的不公平!那些呆在下面的家伙,都是自己的同僚。那里是一楼的休息室,有空气调节设备,有温暖的火炉。你可以在那里随便享受热水和炉火,还可以在火炉边上摆开几个洗干净的土豆。那些具有意义的小东西,很快就会发出令人垂涎的浓香。虽然土豆本身很廉价,随便一diandian钱就能买到很多。但是烤土豆这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食物,往往会在特定环境下,让人产生不亚于豪华大餐的特殊幻想。

    站在楼上,可以听见楼下传来的欢声笑语。他们就坐在楼下的休息室里,大笑着玩牌。看守却只能裹着厚重的军大衣,围巾紧紧缠绕在脸上。尽管如此,他仍然还是觉得很冷。执勤这种事情对自己这个岁数的人来説,的确不太合适。年轻人还差不多。也许,再过几个月,应该去跟队长们説説,最好,可以提前退役。

    “叮铃————”

    闷闷不乐的沉思,被来自身后那台破旧不堪的电子通话器打断。中年看守弯下腰,用力按下通话键,从裹得严严实实的围巾里露出一只耳朵,凑到听筒前。

    “三十九号运输机已经通过了外围身份检查,还有几分钟就要着陆。开启信号管制,放他们进来。”

    上级主管的声音和电子噪音混杂不清地传了出来。中年看守很不高兴地回了一句“明白”,然后放下话筒,抬起头,透过窗户玻璃,放眼望着外面浓云密布的天空。没过多久,陆地上的自动新标升了起来。一束低能量引导激光从着陆平台中心直接刺入云层中央。又过了半分钟,微弱的回应灯光在黑暗中开始闪现,一架庞大的重型运输机穿破云层,出现在看守的视野里。它不断降低高度,发动机的轰鸣声逐渐变得清晰,而且高昂,盖过了狂风的喧嚣。

    着陆dian就在岗楼旁边,很近。

    “咣当”一声,金属起落架落在了网格式的监狱平台上。运输机着陆了,它的发动机在关闭之前仍然不断怒号着,把尘土吹出比风暴更加猛烈的灰黑色漩涡。一阵不规则的颤动随之传递到着陆平台上,就连中年看守也觉得地面一阵乱颤,仿佛是突然来了一场幅度不大的地震。

    厚重的机舱门从里面被推开,又在弹簧的作用下反弹回来。反复了几次,终于落在地面上。然后,一个高大的,身穿笔挺军装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在另外一边,三个高塔里的武装看守人员鱼贯而出,在进入塔内的大门前立正站好。那位走下飞机的军官先是朝着看守随便敬了个礼,然后凑近,一边説着什么,一边侧过身子指向身后的运输机。看守敬礼之后连忙跑了过去。过了一会儿,从机舱里抬出一捆看起来非常沉重的东西。

    站在塔楼上的中年看守很是好奇。尽管知道这样做会违反监狱纪律,可他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忍不住想要过去看看。他巧妙的绕过了其他守卫,匆忙穿过屋ding,到达了平台的另一边。从十多米高的楼上俯视,可以看到被抬着的是一个男人。他不省人事的倒在几名看守胳膊上,被人们很是费力的朝着屋子里拖。

    男人穿着一套破破烂烂的战斗服,表面遍布线头。当守卫们七手八脚将其拖进屋子里的时候,男人的头朝着这边耷拉过来。站在屋ding的中年看守差一dian儿被男人的脸吓得叫起来。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面孔,布满了各种恐怖伤疤,有鞭子留下的伤痕,被刀子或者锐利割伤过,还有子弹的擦痕,以及焦黑丑陋的烧伤,在那张脸上纵横交错,密密麻麻。

    从飞机上下来的军官指着男人説:“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犯人。把他关进重刑犯囚室。”

    看守长看了看地上这个完全失去抵抗能力,半死不活的男人,很是好奇地问:“长官,这家伙是谁?”

    军官对这种问话很是恼火:“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再説一遍,把这个人关进重刑犯囚室,上重镣。他的危险程度远远超出想象。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就老老实实按照我説的去做。”

    説完,军官阴沉着脸,转过身,朝着平台上的运输机快步走去。

    没人喜欢在这种满是风沙的该死环境里一直呆着。看守们是迫不得已,那些被关押在监狱里的犯人是罪有应得。至于军官自己,他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押送任务。现在,到了必须离开的时间。

    看守长斜瞟着在机舱深处消失的军官,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一句:“人模狗样的废物,滚回你的狗窝里去吧!”指着男人説:“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犯人。把他关进重刑犯囚室。”

    看守长看了看地上这个完全失去抵抗能力,半死不活的男人,很是好奇地问:“长官,这家伙是谁?”

    军官对这种问话很是恼火:“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再説一遍,把这个人关进重刑犯囚室,上重镣。他的危险程度远远超出想象。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就老老实实按照我説的去做。”

    説完,军官阴沉着脸,转过身,朝着平台上的运输机快步走去。

    没人喜欢在这种满是风沙的该死环境里一直呆着。看守们是迫不得已,那些被关押在监狱里的犯人是罪有应得。至于军官自己,他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押送任务。现在,到了必须离开的时间。

    看守长斜瞟着在机舱深处消失的军官,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一句:“人模狗样的废物,滚回你的狗窝里去吧!”inlhhaga+3106420-->

第741章 囚徒

    没人喜欢被别人发号施令。

    就在这个时候,新来的犯人,也就是被平放在地上,脸上满是伤疤的男人呻吟着醒了过来。他摇晃着头,嘴里含糊不清说着什么。看守们这个时候正好是盯着军官的背影,没人注意到囚犯的变化。男人用胳膊撑住地面想要站起,用力眨着眼睛,试图看清楚眼前的景物。

    “长官,他醒了。”

    一名年轻的士兵首先发现了男人的变化,连忙从肩膀上取下步枪,把枪口抵住男人的胸口,朝着站在旁边的看守长叫到。

    看守长已经年过五十,算得上是这里年龄最大,最具威信的人。他看了看眼神一片迷茫的男人,皱着眉头,抬手制止了士兵的动作。

    “上面下来的那些混蛋就喜欢夸大其词。这家伙显然没有他说的那么危险。我敢打赌,现在就算是在他面前摆上一个全身脱光的美女,他下面那根东西恐怕也没有力气硬起来。”

    这种只有男人才能理解的特殊笑话,顿时驱散了房间里沉闷的气氛,看守们纷纷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男人的神智清醒了一些,只是眼神依旧茫然。他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问:“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看守长虽然在说着笑话,却也没有完全对此前军官的提示毫不在意。他命令士兵们拿来重镣,铐住男子的手脚,颇为讥讽地说:“这里是宋城监狱。你的运气不错,这种天气居然还可以搭上一架重型运输机。看来,上面的人对你很是重视。我们就没有像你这样的福气。”

    “宋城监狱?”男人重复了一遍,脑子看上去还是有些发昏。

    突然,男子的目光聚焦在一名士兵手中的步枪上。他的眼神陡然变得清明,森冷而锐利。

    “监狱?这里,是监狱?”

    看守长显然很不满意男子的做派,于是再次皱起眉头,很不高兴地说:“除了监狱,你觉得还能是哪儿?沙漠星球的绿洲酒店吗?抱歉,这里只有男人和老鼠,还有蝎子。如果你喜欢泳装美女,只能说是你来错了地方。”

    男子对看守长的的话浑然不觉。他环视四周,目光很快锁定了远处已经启动引擎,舱门正准备关闭的运输机。

    “回来,你们弄错了,你们弄错了!”

    突然,新来的囚犯不顾一切尖叫起来。他猛然推开站在身前的看守长,以惊人的力量和速度从地上猛跳起来,纵身冲出了屋子,朝着远处平台上的飞机疯狂奔跑,语无伦次地大声喊叫着。

    “该死!弄错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我从未见过你们,我甚至不知道这究竟是哪里!”

    “回来!快回来!”

    一名年轻的看守最先追了上去,他紧紧抓住那名男子的胳膊。猝不及防的囚犯身体重重向后仰倒,但马上从地上站起来,挥舞右拳狠狠砸中了年轻看守的脸。这股力量简直令人感到恐惧,看守只觉得脸上如同被陨石直接命中,眼睛瞬间失去了视力,一片漆黑。他哭喊着倒下,双手死死捂住眼睛在地上翻滚。另外一个看守也追了上来,抡起枪托朝着男子身上乱砸,可是男子动作非常灵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闪躲开来,然后对着看守的膝盖一记猛踢。

    “咔嚓————”

    这声音很清脆,看守的腿脚立刻扭朝了一个奇怪的角度。他的面孔陡然变白,极其痛苦的神情布满了整张面颊。随即双手抱住膝盖,发出令人惊悚的惨叫。

    起降平台上的运输机引擎轰鸣,开始了全速运转,巨大的机身已经滑出跑道。那名脱困的囚犯侧过身子对着看守,用力举起拳头,冲着飞机连声怒吼。遗憾的是,那些充斥了怒骂和诅咒的声音,被震耳欲聋的机械噪音彻底盖过。

    年迈的看守长满面铁青。他拔出手枪,杀气腾腾的大步走向站在平台上的囚犯。男子还是站在那里,举着拳头,怒视着已经扬起机头,离开地面的运输机。

    “老老实实站在那儿别动。”

    看守长的声音很大,足够让人听得清楚:“我是一个很容易说话的人,但这种好脾气并不对每个人都有效。从平台上下来,老老实实走进囚室。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我会扣动扳机,一枪打爆你那颗丑陋可憎的脑袋。”

    男人慢慢转过身,他的脸被着陆平台上的信号灯照亮了,使他伤痕累累的皮肤上,染上了一层地狱般的可怕红光。

    没人说话,看守长已经发出了警报,越来越多的武装守卫从大楼里跑了出来。他们纷纷聚集到这里,以男人为核心,形成一个越来越厚重的圆圈。几十支枪从不同方向瞄准这个男人。尽管每个人都用手指扣住扳机随时准备射击,男人却毫无畏惧。他的脸上充满了可怕的杀意,也有浓浓的悲哀。

    “我不想杀人,所以你最好别逼我这样做。”

    看守长警惕地注视着男人的一举一动:“你只是暂时被监禁,只要老老实实遵守规矩,我保证,这里没人会给予你额外的关照。”

    这句话寓意双关。通常,只有那些被看守厌恶的犯人,才会不断得到干重活和站在操场上吹冷风的待遇。

    僵持了近两分钟,男人脸上的凶狠之色,渐渐变成了颓然。最后,他双膝一软,瘫倒在地面上。

    看守长不失时机地挥挥手,几名武装护卫连忙小跑着冲到前面,小心翼翼的把男子从地上架起来。

    “很高兴你能按照我说的话去做。”

    看守长连声的森冷渐渐变得和缓:“既然你愿意配合,我也会信守承诺。来人,把他送进囚室,要比较干净的那种。”

    一名看守凑了过来,不太确定的提醒道:“头儿,这似乎不太符合上面的规定。飞机上那个家伙说过,要对他进行特别关押。”

    “那家伙要是让你去****,你去不去?”

    看守长很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没看到上面那些当官的从来就对我们没有好脸色吗?我们为什么要老老实实听从他们的每一个字行事?这里是宋城监狱,不是宋城夜总会。什么所谓的命令,在我这里全都是废话。这里只有犯人和我们。而犯人分为两种:听话的,愿意配合的好犯人。还有态度极其恶劣,拒绝服从管教的恶棍!”

    最后这句话,显然是针对男人而言。

    他一直没有说话,甚至毫不理睬看守长。

    就在武装守卫们把男人架着脱离起降平台的时候,看守长咳嗽了一声,认真地说:“还有一件事,刚才送你下飞机的那些人,没有在文件上注明你的姓名,而是用“危险分子”的代号表示。告诉我,你叫什么?”

    男人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我叫高立权。”

    看守长对这个名字显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他挥了挥细瘦的手指,命令守卫们把高立权带走。这个位置靠近塔楼顶部,距离停机坪也只有数十米之遥。整个塔楼是呈宽敞的圆柱形。高立权被士兵们押解着,走进塔楼核心的升降机。这台机器实在太老了,天知道它从制造出来直到现在已经过了多久?它就这样摇摇晃晃,带着仿佛随时都可能散架吱吱嘎嘎的响声,从塔楼深处沉重缓慢的升上来。

    一名武装守卫打开门,随着尖利刺耳的怪声,铰链滑开了,两支步枪枪托顶住高立权的后背,把他狠狠推进了铁笼子一样的电梯里。在这个只有几平米的狭窄空间里,挤进了好几名士兵。他们跟着高立权,保持着距离,用枪口指着他的腹部和胸口。其中一个肩膀上佩戴者下士徽章的护卫按下电钮,上面黑漆已经斑驳,勉强可以看出是“二十二”层字样。

    电梯开始颤抖着缓缓下降。

    “你这个该死的渣子。”

    站在高立权左边的看守上前半步,凑近他的耳朵,用蛇一样冰冷凶狠的声音低语:“胡克尔是我的朋友。你刚才那一拳,已经打瞎了他的眼睛。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

    这是恐吓,更是赤裸裸的威胁。

    看守的声音很是嘶哑,但足以盖过这部老旧电梯齿轮刺耳的摩擦噪音:“别以为看守长能够护得住你。在这儿,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你的上帝。我会让你********,为做过的一切事情后悔莫及。”

    高立权慢慢转过身,给了满面狰狞的看守一个鼓励式的微笑。

    “你可以试试看,我会把你的舌头拽出来,再撕烂你的胳膊,直接塞进你的屁股。你会感受到女人才能品尝到的特殊滋味儿。相信我,那样做真的很爽!”

    高立权狞笑着,盯着看守的眼睛,使对方不由自主变得畏缩,后退。

    “你,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高立权听见看守在咆哮。没等他弄清楚这句话所代表的具体含义,旁边另外一个看守的枪托已经狠狠砸过来,撞上了高立权的右边面颊。他的头“咚”的一下撞在电梯的铁制网格上。第三个看守抓住他的肩膀,用膝盖狠狠猛击他的肚子。他的块头很大,力气也很大,高立权觉得自己的肠子正在打结,搅成一团,身体也不由自主开始蜷曲,额头上疼的全是冷汗。之前威胁他的那名看守也解下了步枪,用枪托狠狠朝着他的面部乱砸。顿时,出现一片面积很大的淤青。没等高立权反应过来,其他看守和武装护卫也加入进来,拳头、靴子、枪托,雨点般倾泻下来。

    电梯里的空间很狭窄,根本没办法闪避。高立权只能低着头,尽量用肩膀承受着一次次打击,咬紧牙关苦苦忍受着,喘息着,直到所有人打累了,停下手上的动作。

    “你这头肮脏愚蠢的猪!”

    “我要挖出他的眼睛,为胡克尔报仇。当然,不是现在,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给我记住,今天只是开胃菜。丑陋的家伙,我保证,你在这里的每一天都会过的很开心。我们会用不同的大餐好好招待你,慢慢享受吧!”

    高立权在地上蹲了好一阵子,觉得身上的疼痛稍微缓解,然后慢慢站直身子,努力睁大肿胀发青的右眼。他感觉脑子很晕,不得不靠在电梯旁边的扶手上,侧着头,从眼睛缝隙里仔细看着每一张脸,每一个人影,还有制服上的姓名,以及身份编号。

    “我有时间,也有耐心。”

    高立权慢慢发出低吼,一字一句地说:“我会慢慢地干,把你们这些渣子和混蛋一个一个全部杀掉。我,保证!”

    ……

    时间,返回到这之前。

    醒过来的时候,高立权就发现周围只有自己一个人。

    金字塔已经不见了,没有同伴,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地上全是沙子,远处可以看到模糊的山脉轮廓。

    光纤很是黯淡,天空不是记忆中的湛蓝,而是一种介于深红和灰暗之间的颜色。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很不舒服。那似乎是一种云,高立权曾经在电影里看见过类似的场景。那是一部科幻片,大规模核爆以后的世界,天空就是这个样子。

    浑身上下一片****。这并不夸张。高立权的衣服没了,身上佩戴的所有物件全部消失。这种变化很是令人哭笑不得,就好像是走在路上被人从后面袭击,打晕,然后连钱包带衣服所有东西都被洗劫一空。醒来以后,除了诅咒那些无良强盗,你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捂着双腿中间的隐秘位置,惊慌失措的到处寻找遮身之物。

    事情就是这样,高立权在野外流浪了好几天,没有正经吃过东西,饿得半死,靠着土坑里发臭的积水,才得以勉强维持下去。

    高立权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记得金字塔引擎进入高速运转的最后几秒钟。飞船上的乘员多达上千人,可是他们现在在哪儿?这里显然不是地球,我到底在哪儿?

    他终于在地平线上看到了建筑的轮廓。那个时候,高立权觉得自己找到了希望。

    他不喜欢这个地方。

    重力程度很大,牢牢限制着高立权的力量。他感觉自己重新变成了普通人,这也正是高立权判断出脚下并非地球的真正原因。如果是在原来的世界,高立权的活动能力肯定不会如此困难。

    那是一座城市。

    很大,有高耸厚重的城墙,也有宽敞笔直的街道。这里的生物……好吧!用“生物”两个字来形容,的确不太合适,也毫无尊敬。高立权看到的,就是与自己相同的人类。有手脚,有头部和躯干,穿着衣服,所有外表特征都与自己无异。

    他们显然有着地球人类相同的思维意识和逻辑理念。光着身子的高立权出现在城门的时候,很多女人尖叫起来,然后出现了一堆男人,更多的人从各个角落里出现,把他团团围住。那个时候,高立权感觉自己就像是街头杂耍流浪人员手里的光屁股猴子。

    一个好心人给了高立权一件衣服,还有一条裤子。虽然这些衣服裤子上都散发着难闻的味道,看上去不太干净。但不管怎么样,至少高立权不用再被人当做怪物看待。

    然后,一群身穿深蓝色制服的家伙出现了。他们骂骂咧咧驱赶人群,把高立权带走。在那些人的屋子外面,高立权看到了一些几乎令他感到畏惧的东西。

    文字。

    准确地说,应该是挂在房屋外面,一条长方形白色木板上的字。

    “晓冬区街道办事处”。

    旁边还有一块牌子,属于另外一幢蓝白色涂装的三层建筑:“晓冬区派出所”。

    高立权被关进了一个独立的小黑屋。按照抓他的那些人的说法,这是在“整治辖区环境,清理无业流动人员”。

    这种事情在高立权听起来很是滑稽。他的军衔已经是上将,可是在这里,没人认识他。各种证件和衣服全部遗失,根本无法证实。

    强行打出去是不可能的。这些人的力气跟高立权差不多。随便几下就让你变得浑身青肿。高立权甚至产生了错觉:自己根本不是什么一阶进化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甚至要比自己加入军队以前的体质更弱一些。

    这些人显然没有想要把高立权活活饿死的想法。每天按时有清水和食物供应。高立权冷眼旁观,水是装在一个空的塑料瓶里,外面的包装破破烂烂,生产地址好像是某个州某市,上面有电话号码,还有特殊的产品防伪标识。那些人把塞进自来水管的笼头下面,装满一瓶,然后从小黑屋的窗口里塞进去,递给他。

    至于食物,勉强还算不错。这些人平时吃的,似乎是附近送来的快餐饭盒。高立权也能得到一份。菜式每顿都在变化,有辣椒炒肉、西红柿鸡蛋、小葱豆腐、青椒洋芋丝……饭菜数量足够吃饱,甚至还有一碗飘着菜叶和油花的汤。--216412+cqsqc+741-->

第七百四二节 黑恶

    高立权几乎可以确定,这里就是地球。

    可是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是地球,那么重力和体质上的变化又该如何解释?

    金字塔在哪儿?与自己同一艘飞船上的那些人,又在哪儿?

    短暂的幻想和激动过后,高立权最终还是确认,这里不是地球。至少,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

    这些人的发音系统很是古怪。高立权能够听懂他们的说话,却很难模仿出那种奇怪的音调。就像一个南方人来到北方,因为普通话对音节的辅助作用,虽然对于某些本地方言的具体含义模糊不清,但你仍然可以听懂河南话、山东话、东北话当中绝大部分意思。可是如果反过来,让你用相同的语言方式与当地人对话,你肯定不可能说出种类如此繁杂的方言。更糟糕的是,由于北方和南方在语言上的区别差异,闽南语和粤语,对北方人来说简直不亚于是天书。

    高立权所处的情况就是这样。他花了好几天时间,才勉强弄清楚两种语言之间的联系和差别,并且能够说出简短的字句。

    就在他酝酿着,想要与外面那些人尝试沟通的时候,小黑屋的门开了,一个衣衫破烂的流浪汉被扔了进来。

    这人的情况比高立权要糟糕得多。他似乎是病了,浑身上下没有力气,身上有很多伤痕,应该是暴力围殴过。无论高立权怎么喊叫,流浪汉都毫无反应。半小时后,高立权发现,这个人已经死了。

    外面那些人很快有所察觉。他们显得很是慌张,不断的争吵。

    “都是你****的手狠,不问青红皂白抡起棒子就朝人脑门上乱打。现在怎么样,事情闹大了。”

    “我怎么知道他这么经不起折腾?以前遇到无业人员都是这样做的。先结结实实打一顿,把他们打疼,打怕,然后管理起来就很听话。喏,现在关在里面那个暴露狂不就是这样吗?你看他现在还敢多说一个字?妈,比,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小声点儿,别让外面的人听见。话是这么说,但你小子当时下手也的确太狠了。我当时是看得清楚,一棍子打在脑袋后面。我就觉得不能这么干,可是已经晚了。”

    “放你,妈,的屁哦!你****的当时还不是一样轮棍子打了?现在拍拍屁股就想撇干净?没那么容易。老子要是这次犯上事情,咱们几个谁也别想逃脱。”

    “那么你说怎么办?”

    “这事儿要说想要解决也很简单。看见里面那个暴露狂了吗?他之前就进去了,只是收容所那边一直没有人过来接。就把事情扔到他身上。两个流浪汉为了抢饭吃相互斗殴,在小黑屋里打了起来。嘿嘿嘿嘿!你们觉得这办法怎么样?”

    听到这里,高立权觉得浑身上下汗毛都竖了起来。栽赃陷害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听说过,可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恐怕谁也不会觉得有意思,更不会当做笑话一样看待。

    更糟糕的是,高立权在这里没有任何特殊能力。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流落街头的乞丐。

    那些人真的很黑。入夜,他们把高立权牢牢捆住,用抹布塞住嘴,用火把半边面孔活活烧烂,又用刀子在另外半边脸上来回乱划。按照其中为首那个家伙的意思:流浪汉就该有流浪汉的样子。浑身上下不能干干净净,也不能有着英俊的相貌。你见过面皮白白净净的叫花子吗?反正我是从未见过。你的身上必须全是泥浆和污垢,爬满苍蝇和虱子,一张烂脸光是看看就让人觉得恶心。总之,必须让高立权符合一个乞丐的形象。

    毁掉一个人,仅仅只需要简单的暴力。高立权根本无法挣扎,他可以闻到从自己脸上散发出来的焦糊味,还有从那些刀子割过伤口里渗出来的血腥。他一直在惨叫,却无法发出声音。那帮想要逃脱追责的人,以极其残忍做法,把高立权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剧烈的疼痛。

    难以忍受的痛苦。

    我h我是将军。

    我不是流浪汉,不是无业人员。

    高立权感觉自己的所有神经都在这一刻全部断裂,思维意识也陷入黑暗。不,这并不是错觉,而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真实。那些人身上的制服很是熟悉,似乎在地球上的时候,病毒爆发以前的和平年代也曾经看到过。现在,叫嚣声音最大的那个家伙,直接抡起棍子朝着老子头上乱砸。再然后,一切都不知道了。

    醒来,高立权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非常牢固的囚笼里。

    过了好几天,高立权才弄清楚自己当时的情况。

    他被那些人送进了看守所,罪名就是两个流浪汉为了盒饭相互争抢。打斗过程中,已经死掉的那个家伙,脑门上挨了高立权狠狠一拳。然后,就这样嗝屁。当然,杀人者偿命这条规矩在很多时候都适用。更不可能因为高立权是无业人员就可以轻易饶恕。该判刑还是得要判刑,该杀头一样还是杀头。这个世界虽然陌生,可是无论在任何地方,都让人感受到与地球上完全相同的文化成分。

    高立权开始学着用当地人的语言进行交流。这里有警察,制服与地球上很是相似,甚至就连帽子中央的徽章,都与曾经的国家标志区别不大。圆形,中间的图案变成了一座山脉,还有一颗五角星,也是黄底红星,却并非记忆中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高立权只觉得思维混乱,眼前的一切都可以跟地球重合,区别也显而易见。

    当然,那时候的看守所,不是高立权现在被押解过来的宋城监狱。

    负责看守的警察为人比较和气,只是名字听起来有些古怪。古里阿卡多,很拗口,说出来也很不舒服。

    其他警察的名字也是如此,券仅限多、华拉粑粑森、呼机里傲、帕森拉多卡……这些名字是如此拗口,高立权花了很多功夫,才勉强记住了几个经常能够看到的警察姓名。他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姓名如此难听?但是他们说话的意思自己却可以听懂

    这不正常。

    古里阿卡多的耐心很不错。他每次送饭过来的时候,都愿意听着高立权说上几分钟的话。高立权觉得这是上天给予自己的机会。他不遗余力的与古里阿卡多沟通,告诉他自己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大人物,是统帅部队的将军,拥有令人畏惧的权力。只要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或者找到其他失散的同伴,就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并且送给古里阿卡多很多贵重的礼物。

    高立权的信念和骄傲,正在一点点被现实磨去。这吧奇怪,饿到半死的人只需要一口食物就能出卖灵魂,被贫穷折磨的人为了钱财愿意做任何事。就连幼儿园里的孩子都知道,想要从老师或者家长手里得到糖果,就必须老老实实听话。哪怕大人在某件事情上的概念和逻辑是错误的,可是为了吃到甜蜜的糖果,你也必须硬着头皮,服从他们的要求和意愿。

    高立权觉得,只要能够说服古里阿卡多,让自己离开,或者古里阿卡多对自己的话产生了兴趣,把这些事情报告给他的上级。那么,就有机会离开这座该死的监狱。

    “我是被冤枉的。”

    “我没有杀死那个人。他们诬陷我,只要查验一下尸体上的痕迹就知道不可能是我做的。钝器致死的痕迹很明显,他们把人打死,然后推到了我身上,事情就是这样。”

    “求求你,帮我把这些事情告诉外面的人,或者是你的长官。我一定会报答你。”

    古里阿卡多的性子很是和善,他对高立权的处境表示同情,也说过一些安慰的话。对于高立权提出的要求,古里阿卡多声称他一定会尽量予以帮助。至少,会把他说过的这些话,原原本本转述给看守所长。

    高立权对此深信不疑。几天接触下来,他觉得古里阿卡多不是那种不信守承诺的人。自己完全是被人陷害,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高立权甚至想过,应该把古里阿卡多当做可发展对象来进行结交。毕竟,苏浩虽然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自己仍然有着不断扩大“蜂群”的职责。在这里,也需要“工蜂”。

    直到古里阿卡多带着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走进囚室的时候,高立权才觉得自己实在是过于天真。

    “抱歉,我恐怕无法满足你提出的那些要求。”

    古里阿卡多的笑容非常真诚,语速很慢,声音也充满了歉意:“我把你说过的那些话转告了上面,但是没人相信,他们都认为你是一个精神错乱的疯子。当然,这种事情怪不得他们。你被街道办事处那些人送过来的时候,已经附带着一张精神病院开具的诊断书。你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暴力型疯子。这在某种程度上,倒也可以减轻你身上的罪责。可是问题就在这儿,我们查过,你没有家人,没有户口,没有居住地和财产。你,什么也没有。”

    高立权只觉得自己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什么也没有,这句话代表的意思实在太丰富了。他自己就是从社会最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活标本,当然知道“没有”两个字意味着什么。虽然这种事情在他看来并不奇怪,可是对于其他人,就有着完全不同的含义。

    即便是流落街头的乞丐,仍然有着其籍贯地的存在意义。如果他什么也没有,那么问题就显得严重:这个人是从哪里来的?或者,他究竟是不是人类?

    显然,古里阿卡多之所以说出这番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探究高立权的来历。或者应该说,他自己,包括他上面那些人,都没有意识到高立权身份的重要性。古里阿卡多的笑容很是真诚,他用略带抱歉的口气说:“你告诉过我你是被冤枉的,说你没有杀死那个人。我当然相信你的话。可是你得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单单我一个人相信就能改变你的处境。我把你的事情转告了上面,可是没有人相信。事情就是这样。”

    “有一点希望你明白。”

    停顿了一下,古里阿卡多继续道:“在这个问题上楸我的确是在帮你说话。问题是上面那些人根本不愿意听,甚至对我大肆讥讽。他们觉得你还有利用价值。喏,精神病院开具的诊断书,一个极其危险的暴力型疯子。知道他们在你头上安了一个什么样的罪名吗?呵呵,是杀人罪。”

    说话的时候,古里阿卡多也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铁笼的门。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鱼贯而入,分别抓住高立权的肩膀和胳膊,将他的双臂反扭在身后,再用金属镣铐牢牢锁紧。

    高立权感觉有某种不好的事情发生。可他什么也做不了。那些士兵的力气太大了,高立权一个人根本无法应对他们全部。当双手被拧住的时候,一名士兵走过来,撕下一块厚厚的胶布,用力粘住了他的嘴巴。除了从鼻孔里发出愤怒而不甘的“唔唔”声,高立权只能瞪着眼睛,毫无用处的来回扭动身体,拼命挣扎。

    “你一定觉得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弄成一个疯子,对吗?”

    古里阿卡多淡淡地说:“是我建议他们这样做的。有个大人物的儿子,前几天杀了一个女人。这种事情很常见,那些被父母从小惯坏的年轻人,脾气性格都很暴躁。我看过那女人的尸体,虽然身体被撕扯的七零八落,但脸蛋还算漂亮。听说,那个混蛋小子想要强上那个女人,对方不从,惹得他兴起,所以就把那个女人用刀子砍成了好几块。这种事情谁也没办法掩饰过去。总得有人站出来为他擦屁股。上面的人一直在寻找顶缸的目标,你出现的正是时候。只有疯子杀人才会将其分尸,脑子正常的家伙最多也就是在尸体上发泄一下**。既然你什么也没有,那么我们就重新帮你定做一个身份。我记得,你上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叫做高立权是吗?很好,上面对你很满意。杀人这种事情,会上瘾的。你在禁闭室里杀了被同时关押的流浪汉,也就肯定会想要在一个漂亮女人夜晚回家的路上,再把相同的事情来上一遍。总之,你玩得很过瘾。当警察发现你的时候,你正好坐在一堆被切块的?体中间发呆。天知道你那个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也没人知道你为什么杀人以后不逃跑?呵呵!事情就是这样,我说得已经足够清楚。如果你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我可以再重复一遍。怎么样,还想听吗?”

    高立权感觉自己的眼镜正在充血,很多颜色鲜红的东西,以可怕的速度占据了整个眼眶。尽管无法说话,他仍然瞪大双眼,死死盯着站在面前的古里阿卡多。

    “你在看什么?”

    古里阿卡多顺着高立权的眼镜偏过头,看见了自己肩膀上刚刚换过,崭新的警察徽章。

    “一副新肩章。呵呵!你正在看这个吗?”

    古里阿卡多朝前走了几步,俯低身子,把那副闪闪发亮的肩章让高立权看得更加清楚:“没错,他们给我加了两颗星星,还有一条横杠。我连续升了好几级。这是一件好事情,我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每天呆在又脏又臭的牢房里巡逻,然后听着你们这些浑身罪恶的家伙发牢骚。你们总是在不停的抱怨。抱怨人生,抱怨别人,抱怨自己穷困难熬的命运。知道吗,这种地方我连一分钟也难以忍受,虽然我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总想着怎么样才能把你们这些肮脏邪恶的家伙脑袋一刀一刀全部砍掉。我憎恨你们,厌恶你们。可是对于你,却不得不说声“谢谢”!因为是你让我摆脱了这一切,是你重新给予了我人生的目标和价值。正如你现在看到的,我已经不再是普通警员,而是一名高级警司。上面对我提出的建议非常满意,任命我为这个看守所副所长的文件很快就会下来。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必须谢谢你,真的。”

    高立权感觉大脑里有某种东西正在粉碎。他见过不少卑鄙的家伙,可是像古里阿卡多这种掩饰得非常巧妙,内心却充满黑暗的家伙,还是第一个。

    “看在你帮过我这个大忙的份上,我会给你安排一个不错的地方度过余生。”

    古里阿卡多笑道:“宋城监狱,那是环境残酷和守卫森严著称的特设监狱。相信我,你在里面会有一个好位置。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所以在押运函件当中,我会把你的情况描述的严重一些。你是一个极其危险的疯子,一个恶贯满盈的杀人犯。他们一定会给予你特殊招待。”--33481+d0386-->

第七百四三节 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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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想着逃跑或者申诉,你永远没这种机会。gege如您已阅读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筆趣閣( )閱讀最新章節,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或者“”,敬請記住我們新的網址筆-趣-閣 ,,,,那边,同样也有我的人。他们会无时无刻都在牢牢盯着你。别用那种怨毒的眼神看着我。说真的,我这绝对是在帮你。你能做什么?在外面的世界,你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个问题。你必须辛苦工作才能赚回生活的钱。说不定连肚子都无法填报。每个人都会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你,你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处境。监狱就不同了。有厚厚的围墙,有全副武装的看守,外面的人无法进去,你什么也不用做就能轻轻松松吃上饭,有定时检查身体的医疗福利,还有狱警每天对你免费提醒的各种服务。除了环境狭窄一些,封闭一些,总的来说那的确是个好地方。人要学会知足,脑子里不要总是充满各种不切实际的空想。我也想成为百万富翁,我也想要身边总是围绕着漂亮美女。但是,可能吗?”

    古里阿卡多的这些话,牢牢印在了高立权脑子里。就这样,他从一个落魄的自由流浪汉,变成了宋城监狱里的一名囚徒。

    也许是因为古里阿卡多的建议,上面的那些大人物对高立权很是重视。为了确保押运过程中不会出现问题,他们甚至调用了一辆重型飞机。尽管高立权对这个世界的法律条文不是很清楚。但他隐约可以猜到:既然他们把自己首先定位为一个疯子,那么也就意味着,自己不用承担杀人罪的过失。但无论如何,终身监禁之类的事情不可避免。他们不需要自己开口,也不愿意看到自己以正常人身份出现在看守所外面。更重要的,他们无法用正式名义枪毙自己。相比之下,永远禁锢在无法逃脱的监狱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就是法律之外的特殊空间。只有真正手握权力的人,才能这样操作。你仍然还活着,但你已经失去了一切。

    思维重新返回现实。

    高立权刚刚走进牢房,沉重的铁制牢门就在他身后“咣啷”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间里的光线很暗,高立权看见牢房两侧各有一张粗糙的铁质床铺,左边的那一张已经有人。那家伙原本正打着鼾,看守们把高立权推进牢房的动静很大,直接把这家伙从美好的睡梦中惊醒。他很不高兴地坐了起来,用带有敌意目光看着高立权,嘴里不断打着呵欠。

    那是一个身材体格跟熊差不多的大块头。破烂的毡子从他身上刮落,露出了毛茸茸的宽阔胸脯。就着牢房里昏暗的灯光,大块头目光不善地看着刚刚走进房间的高立权。他的黑色眼睛几乎被灌木丛似的浓密眉毛遮挡住,头发和胡子都剪得乱七八糟,参差不齐。

    他显然还没有睡醒,带着惺忪的睡眼,大块头又打了个呵欠,带着浓重的鼻音,把脑袋和目光都朝着高立权这边慢慢转过来。

    “该死的,为什么总是在老子睡觉的时候有人进来?上次是卡卡拉替可,再上次是拉法森。现在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混蛋。尼玛,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痛扁一顿外面那些看守。没看到老子正在睡觉吗?偏偏还要把门关的那么重,这种见鬼的做法有损老子的健康。”

    大块头显然是想要找麻烦。他把身体朝着床边挪了挪,正打算穿上拖鞋,却碰巧看见了高立权被昏暗灯光照到的半边面孔。那张脸上沟壑纵横,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烧伤和刀伤。无论在任何时候,这种极其不正常的伤口,都意味着拥有者曾经遇到过难以想象的痛苦和遭遇。那真的非常可怕,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此人要么心性坚毅,要么狠辣无比。

    大块头原本已经握紧了拳头,想要狠狠教训一下高立权。看到那张脸,紧握的拳头又慢慢松开,内心的愤怒和焦躁瞬间消失,变成了一种本能的畏惧,以及不安。

    “这是一个不太好的夜晚,对于我们每个人都是如此。”

    大块头注视着高立权,看了好几秒钟,才用沙哑的声音低语道:“欢迎来到宋城监狱。希望你喜欢这个该死的地方。”

    高立权没理他,直接走过去,坐在属于自己的那张空床上,低下头,视着胸口和肋骨位置已经肿起的青淤。

    那些武装看守打起人来肆无忌惮,枪托和厚厚军靴在高立权身上留下了深刻明显的印痕。看样子,这些痕迹还要在他身上保留的时间很长,至少,好几个月。

    “看来那些看守不喜欢你,伙计。”

    大块头狱友看着高立权的动作,有些幸灾乐祸,就这样评论道。

    高立权抬起头,注视着他,平静地说:“你说对了,没有人喜欢我。说真的,有时候就连我自己也不喜欢自己。”

    “呵呵!我喜欢你这种幽默的家伙。”

    大块头狱友嘟囔着,慢慢活动着肥厚的嘴唇,朝着高立权伸出自己的右手:“我叫霍克斯,你呢?”

    “高立权。”

    后者接住这只手,用力握了握。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了一些,高立权看到霍克斯身上的体毛很长,看上去就像是一件厚厚的毛衣。也许是炫耀,或者是试探实力,霍克斯使劲儿捏了捏,高立权也不动声色用更大的力气回敬了他。这种属于男人之间的私下角力很有效果,彼此双方都对力量和能力有了初步认识。他们就这样坐在那里互相打量着对方,过了足足好几分钟。

    “新来的家伙,你该不会给我找什么麻烦吧?”

    力量对比,最终还是霍克斯首先放弃。他松开了手,看着虎口上刚刚被握出的红色印痕,含含糊糊地说:“在这个地方,每个人都是自己照顾自己。此前的几个人也是如此。如果你也这样,呵呵……那么,我们会相处得很好。”

    威胁的成分显然大于友好成分。在这种地方,也许从来就不可能存在着什么友谊,更不要说是两个人才刚刚见面。高立权冷笑着:“我向你保证,实际上,如果这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谈话,我一点儿也不会在乎。”

    这回答很强硬,霍克斯也从中听出了极其强硬的太俗。他很有些恼火,却也没有发作的借口和理由。他把手指插进头发,用力朝后理了理,躺了下来,嘟囔着说:“嘿嘿嘿嘿!不用把话说得那么直接。伙计,你只需要记得,我们是狱友,是住在同一间牢房里的渣子,不是朋友。”

    “朋友”两个字,把高立权尘封已久的记忆再次勾起。

    他脱掉靴子,慢慢躺在了床上。

    毯子很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和臭味。天知道自己究竟是它的第几个主人?扑面而来是一股浓烈的汗臭,毯子表面沾满了各种不知名的污垢。高立权已经无暇计较这些,他只觉得脑子很乱,充满了各种说不出的古怪思维。

    对于这个世界,高立权没有一丁点儿好感。尤其是古里阿卡多,高立权觉得,简直就是恶人中的杰出代表。

    可是这种事情能怪他吗?人人都有想要往上爬的欲念,古里阿卡多只不过是做了符合他自己利益的事情。

    我的朋友们,在哪儿?

    高立权知道古里阿卡多想要让自己烂在这件牢房里。他心里多多少少带有一丝怜悯,也许是出于对这种罪恶的愧疚,总之,古里阿卡多没有杀死高立权。可是,高立权并不会因此而感谢他,只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如果能够从这座监狱里逃出去,他绝对会直接用枪把古里阿卡多的脑袋轰爆。

    想着这些,伴随着霍克斯低沉的鼾声,高立权渐渐睡着了。

    ……

    清晨,太阳出来了。

    锅碗瓢盆的“咣啷”声,充斥着宽敞的大厅。这是监狱里的就餐室,面积很大,囚犯们排着队,在武装看守的监管下,陆续拿着手里的食物依序坐下。高立权坐在一张长长的条形长桌旁。桌子每边坐着二十个人。长凳和长桌丝毫谈不上美感,就是足够结实。

    食物很简单,一碗汤,还有大块的黑面包。高立权感觉拿面包很硬,几乎和石头没什么区别。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时间多加思考,而是直接抓起面包,以战斗般的速度扑向摆?面前的那碗汤。

    食物的味道很糟糕。在厨师那里舀汤的时候,高立权看到汤桶里浮泛着几块大肥肉,白沫很多,喝在嘴里却有一股子淡淡的肥皂味。面包应该是在储存室里放了很久,热汤也很难浸透,只能连汤带水用牙齿硬啃着吃。尽管这些东西吃起来就像是垃圾,可是当你早餐只能吃过冰冷的稀粥,以及在长达十二小时之内再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那么无论摆在你面前的究竟是什么,你都不会介意,而是老老实实低着头,像圈里的猪一样大吃起来。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

    说实话,宋城监狱的食物花样并不算少。高立权在这里吃过烤肉。但那些烤焦的烂肉就算直接扔进木炭堆里,你也绝对无法将它找出。杂碎汤也是囚犯的日常食物之一,可那些动物杂碎从来都是煮到半熟,表面甚至看见血。你不会认为它们是熟的,只会产生出动物杂碎还在喘气的错觉。高立权不得不对这里的厨师表示佩服,因为他的手艺是如此高超,能够每一次都把杂碎料理做成如此相同的地步,不生不熟,介于两者之间,而且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

    至于汤,种类同样很多,白菜、番薯、葱花、土豆……你永远无法想象汤里会冒出一团什么样的古怪物件。也许是一块老得嚼不动的白菜帮子,或者是一团内部冰冷,外面却在冒着热气的土豆泥。高立权还遇到过更奇葩的事情,那是一块肉皮,中间却夹杂着少许白菜根。天知道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为什么会混在一起?也许它们生下来就是这样,也可能是某种诡异的烹饪过程,使它们变成了这样。总之,这种被称之为“汤”的液体很稀,就跟普通的水差不多,闻着像是醉鬼吐出来的胃液。你绝对不会认为这东西能吃,但是现在,高立权却不得不用那块又黑又硬,被称之为“面包”的东西在汤里来回搅动,使之变得软化,能够填充自己饥肠辘辘的胃。

    霍克斯就坐在高立权对面,正在专心致志的狼吞虎咽。他吃的很快,一点儿渣子也没有浪费,就连抖落在桌面上的面包碎屑,也被他用沾过口水的手指,在桌子上一点点划过,把干燥的面包渣送进嘴里。毫无疑问,这种吃法极其肮脏,但所有能吃的东西,都以无情的高效率被送进了霍克斯的胃里。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台包养良好的机械在疯狂运转,两只手左右开弓,一张大嘴嚼个不停。只有在张嘴塞进一满勺食物的时候,才会稍微停顿零点几秒钟。高立权目瞪口呆地看着,最多三十秒,或许更短,霍克斯就结束了战斗。而这个时候,高立权碗里的汤还刚喝了不到一半。因为那汤实在太烫了,就这样直接倒进喉咙的话,肯定会高声惨叫起来。

    也许,这就是霍克斯所说的:监狱里的正常时光。你得学会适应它,享受它。反过来,就是它在蹂躏你。

    在这里,人人都只是顾着自己。

    你会变得非常自我,以及和狱友之间暧昧不清的种种特殊关系。再也没有别的。

    高立权感觉自己快要发狂了,是的,他坚信这一点。

    每天,天刚蒙蒙亮他就行了,却发现光线只是来自牢房外面平台上昏黄的灯泡。高立权从来不会睡得很死,随便有一点点轻微的动静,他就会立刻惊醒过来。这种感觉很不舒服,高立权经常就这样醒着,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大约有三个多钟头的时间。想要站起来走走是不可能的,房间面积很小,根本没有多余的活动空间。武装看守一旦发现异常就会跑过来,用枪指着你,命令你回到床上去继续睡觉。因为现在就是睡觉时间,所有人都在床上,你一个人站在外面,这算什么事情?

    起床以后的洗浴很有特色,所有人都被叫起来,脱光衣服,被武装守卫用枪赶进淋浴间,在一个个莲蓬头下面用水冲刷。这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所有人都光着屁股,一种超乎友谊的亲密接触,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开始萌芽。霍克斯曾经对高立权?眉弄眼,也有其他囚犯对高立权做出相同的动作。生活是残酷的,也是最好的老师。高立权很快明白了这种动作代表的含义。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很少有肥皂可用。而囚犯们之所以对高立权特别青睐,则是因为他是一个新人。

    老屁股对老屁股,自然谈不上新新意。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对高立权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这最多也就是一种意向性的询问。毕竟,高立权布满伤痕的那张脸太恐怖了。还好,男人之间的游戏必须后背相对,否则看着那张面孔,恐怕谁也不会硬得起来。因此,冷硬着表情拒绝多次以后,再也没有人堆高立权提出过这方面的要求。

    洗浴结束后,囚犯们来到位于监狱最底层的广阔大厅。这个过程很是漫长,因为实在地下室,必须通过电梯带能抵达。这里的电梯又老又慢,而且容量很小。每次只能装在四、五个囚犯以及两倍数量的警卫人员。要把大量囚犯运来运去的这个系统,实在谈不上什么效率。即便是在最好的情况下,也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把两百多名囚犯运至底层大厅。然后,囚犯们就排着队,顺序领取那些被称之为“早餐”的泔水。吃饭时间只有五分钟。然后,每二十人一组,去监狱里的健身房里锻炼,时限为两个钟头。然后,就是在武装守卫刺刀和枪口的“保护”下,老老实实坐在大型屏幕面前,看着一部又一部带有强化洗脑性质的影片。

    再然后,就是重复电梯运人,以及晚餐。食物同样像是垃圾,然后回到牢房睡觉,最后熄灯。

    那些影片很老套。最初,高立权还觉得有些新奇,觉得可以通过这种办法,从中寻找到这个世界的部分规则。他最终还是失望了,影片显然是特别拍摄的,内容丝毫谈不上娱乐,从头到尾都是刻板的说教。当然,其中也有部分关于这个世界的历史以及现状说明。可是在高立权看来,丝毫没有作用。

    这里,就跟地球上那个特殊的年代差不多。人人都在喊着口号,只是听不懂他们拥护的领袖究竟是谁。发音上的问题高立权一直无法解决。尤其是在那些最为关键性的字句上,他无法听懂,也无法说出。毕竟,这不是他的母语,也不是任何一种他熟悉的语言。i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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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四节 释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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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浑噩噩,这就是高立权目前的真实写照。

    他的脑子正在变成一大团豆腐渣。高立权很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地球上的时候,强行要求提高金字塔的能量引擎。还有更后悔的,那就是在流浪汉被塞进禁闭室的时候,没有趁机冲出去脱身。现在,他宁愿当时干了了点什么疯狂残酷的勾当,也不愿意留在这里慢慢的衰老。如果,在这里继续呆下去,高立权怀疑自己肯定会发疯。到时候,就完全符合精神病人的症状。要么是把自己的脑袋在牢房墙壁上活活撞碎。或者,就是把霍克斯活活打死,把他的尸体用力扯成碎片,在血与肉中诅咒着这个该死的世界。

    霍克斯,是的,就是霍克斯。

    高立权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令他精神崩溃的家伙。这个大块头狱友简直就是白痴和唠叨鬼的综合聚集体。也难怪这家伙每天都以惊人的速度和胃口进餐,他的精力无比旺盛,已经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他每天晚上都要躺在床上玩弄他自己的小弟弟。这大概是男人在独处时候唯一自娱自乐的游戏。霍克斯对此乐此不彼,每当他这样做的时候,总是分开两条粗壮多毛的腿,躺在床上摆出一副极度不堪的模样。霍克斯闭着双眼,嘴里要么呻吟,要么发出轻微而很是过瘾的声音。高立权被他折磨得几乎要疯了,霍克斯却总是在满足之后,无比惬意的高速他:“伙计,你应该自己试试,闭着眼睛想想你见过的最漂亮美女。她们在想象中任由你为所欲为,然后,你的兄弟会帮助你达成现实当中永远也无法做到的心愿。”

    高立权真的很想要把霍克斯轮翻在床上,挥舞拳头结结实实打上一顿。

    绝望开始在高立权的脑子里吱声。他总是睡不着。这种身体上的变化,即便是在两小时的健身时间里,玩命锻炼身体的极限,也远远不够让高立权萌生困意。他觉得是如此软弱无力和疲倦,这种无事可做的状态,正在把他从一个战士的状态慢慢转化,或者可以说是杀死他。高立权毫怀疑,自己很快就会变成一个肌肉松弛的垃圾废物,而不是健美、强壮的战士。每当他这样想的时候,对面床上的霍克斯总是在沉睡。他的该死呼噜声就像是火灾警笛,无比响亮,哪怕是隔着墙壁也能听见,更不要说是这种狭窄的囚室。

    高立权开始渐渐明白,为什么霍克斯能够独自拥有一间牢房的真正原因。无论是谁,都不会愿意跟这样的家伙同住在一起。这种可怕的声响甚至影响了外面的武装守卫,他们很少,甚至根本没有想要过来这边巡逻的意思。

    这根本无法让人睡觉。高立权坐起来,走下床,在霍克斯如雷般的酣睡声中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距离霍克斯的喉咙只有几厘米远。这头昏睡的猪不会有一丝察觉,高立权的拇指会轻而易举碾碎他的器官。霍克斯甚至连反应也没有,没准这还是为他好。毕竟,这家伙影响了太多的人,很多人都盼着这一天。

    高立权就这样在床边站了一个多钟头,强忍受想要谋杀的**,自始至终也没有下手。直至天明。

    困顿、麻木、愤怒、绝望……

    当这一切复杂情绪混合在一起的时候,高立权总算明白了自己需要发泄,需要通过一种极其强烈的途径,把自己的思维意识以暴力方式释放出来。

    他在健身房里占据了一个很大的沙袋,不断挥舞拳头,一下又一下狠狠猛砸着那团制作粗陋的皮革。霍克斯多毛的脸在高立权眼前不断出现,还有那种该死的鼾声。在这里,这是最好的发泄方式。他狠狠打了又打,直拳、摆拳、力量足以击碎下巴的上勾拳,捣碎内脏的侧向猛击,还有会让人肠子暴烈,肋骨碎成十几块的膝盖重腿……高立权在脑子里联想着这些血腥残酷的画面。这很容易做到,因为他在此前地球上的战争中,就不止一次杀死过对手。无论人类还是变异生物,统统都倒在自己脚下。就这样,当高立权脑子里幻想着胳膊肘击中不存在的鼻梁,大脑中出现了霍克斯鼻孔爆开,鲜血泛滥的情景。当他的左拳击中沙袋,又幻想出拇指深深插进霍克斯眼眶,把眼睛活活挖出来的残忍画面。高立权想象着霍克斯在自己面前倒下,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一下又一下,对这个家伙拳打脚踢,直到指关节上厚厚的老茧都绽开破烂,流出鲜血。

    他和霍克斯之间并无仇恨,纯粹只是因为同一囚室里的环境影响。这家伙很不自觉,又脏有臭不说,鼾声还影响自己休息。高立权原本是一个很宽容和蔼的人。可是现在,他已经彻底忘记了所谓的修养,以及平和的心性。

    手背皮肤在沙袋粗糙的皮面上擦罗,汗水如溪流一样沿着身体表面滚落下来。当高立权思维意识当中又是一记重重勾拳砸在霍克斯灌木丛般浓密眉毛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汗流浃背,把全身都淋了个透。高立权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是如此剧烈,就像一柄重锤在胸膛里狠狠撞击。他浑身上下热血沸腾,脑子全是难以遏制的杀人**。

    我必须做点儿什么。

    我绝对不能就这样下去。

    必须离开这儿,不管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地方,离开!离开!离开!一定要离开!

    突然间,高立权发现有人站在他的身后。于是脚跟一转,双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本能的摆出一副战斗姿势。

    那是一个囚犯,高立权每天都会在这里遇到他,却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这不奇怪,高立权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也丝毫没有想要探究其他人秘密的想法。霍克斯是这里高立权唯一知道名字的犯人。而眼前这个,要比高立权还要高出三分之一个头,厚重结实的肌肉就像是米其林广告里的橡胶人,从他的破汗衫下面高高凸起。看上去,就像是一具石头雕塑,而不是肉做的。他光秃秃的的脑壳上刺着火焰图形的纹身,宽厚的肩膀和胸膛上布满各种花纹。尤其是胳膊侧面,纹着狰狞醒目的猛兽。

    “我说?独自霸占着好玩的玩意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走到高立权身后的壮汉囚犯抱着胳膊,冲着血迹斑斑的沙袋努了努嘴,说:“你已经在这里练了很久,差不多好几个世纪的时间。现在,该轮到了我了。何况,你打得很重。我猜想,这个可怜的小东西已经明白,你不会再喜欢它。呵呵!是这样吗?”

    高立权看了他一眼:“让你失望了,我还没有练完。你最好站到一边去,另外寻找能够让你当做乐子的东西。”

    说着,高立权转过身,准备再次朝着沙袋挥拳。

    “够了!你显然没有搞清楚状况。”

    身材高大的囚徒发怒了,他伸手把高立权推到一边,几乎把他掀了个跟头,嘴里发出狂吼:“我不是在问你,也没有想要商量的意思。现在,从这里让开,这东西(沙袋)归我了。”

    高立权摆好架势警告对方:“立刻从我眼前消失。不然的话,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壮汉显然毫不在意这种威胁。无论身量还是战斗力,高立权都不像是自己的对手。他哈哈大笑着说:“和别人玩去吧!别以为脸上满是伤疤就必须怕你。我可不是那些光凭外表就能被吓住的软蛋。再说一遍,现在这里归我了。”

    不等大笑的声音完全消失,高立权已经身处右手,牢牢扣住了壮汉的喉咙。他再也笑不出来,被封闭的喉咙让呼吸觉得困难,面皮顿时憋得一片青紫。等到他下意识的想要抓住高立权的胳膊,已经太晚。高立权立刻扑上去,照准壮汉的下颚,挥拳猛砸过去,然后反手抓住壮汉的肩膀,敏捷的闪至对方身后,抬起右腿,朝着壮汉后腰部位连连猛踢。这种连续攻击对壮汉的伤害力极大,他的脸顿时变得发红,整个人无法说出话来。

    打架斗殴,是囚犯之间最喜闻乐见的游戏。几乎每天都会有各种不同的矛盾产生,大家都很乐于用这种方式来消磨时间。尤其是一场精彩的格斗,往往会在很长时间里成为众人的谈资。很自然的,高立权和壮汉身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喊叫声和叫好声不断响起。但高立权毫不理会,而是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面前这个主动挑衅的家伙身上。

    被人挟制的感觉很糟糕,壮汉发疯一般在空中乱挥手臂,高立权不得不伏低身子避开闪躲,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右拳直接砸中了壮汉的鼻子,顿时血花四溅,软骨发出粉碎的响声。壮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腿脚失去控制的连连后退,最后自己把自己绊倒,重重摔在光秃秃的墙壁上。

    周围的人群已经很是密集,把高立权和壮汉围在中间密不透风。喊叫声无比喧闹,高立权却对此充耳不闻。他面色阴狠,注视着背靠墙壁,挣扎着艰难站起来的壮汉。他脸上已经显露出后悔的神情,眼睛里充满了哀求。高立权却丝毫没有怜悯,猛冲过去,对着壮汉的胸口,抬起脚,重重一记侧踢,让壮汉再次撞在了墙上。他的胸口立刻变得凹陷。然后又,高立权左手抓住壮汉额衣服领口,右拳朝着壮汉头上连续乱砸。全身力量都集中在拳端,把壮汉的眼睛砸爆,几乎把他的脑袋活活打进墙壁中间。这种打法异常残忍,围观者也觉得惊悚,渐渐平息了喊叫声。每个人都看见,壮汉的脑袋已经明显变成了扁圆形状,身体慢慢倒向一边,在雪白的墙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污痕。

    “住手!快住手!”

    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从高立权身后响起。他略微侧过身子,刚好看见某个看守戴着手套的胳膊伸过来,想要抓住自己的手腕。高立权顺势让开,红了眼睛的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完全是凭借本能驱使,抓住伸至面前的这只手,用力反拧。在清脆的“咔嚓”声中,看守的手腕当场脱臼,发出惨烈的喊叫声。

    高立权根本没有回头,拽着被自己弄伤的看守狠狠拖翻在地,然后抡起左脚,朝着已经失去知觉的壮汉囚犯脸上猛踢。壮汉的侧面颌骨很快碎了,嘴里冒出很多血沫,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高立权听到身后已经传来更多的急促脚步声,却仍然朝着壮汉脖子上狠狠跺了以脚。这一下的力量十足,可以清晰感觉到脊椎骨从脚底折断传来的震动。就像一根小树枝断开那么轻松。

    “他死了,拉卡达达威斯尔死了!”

    “混蛋!把你的脚从他脖子上挪开。然后双手抱头,站到墙边去。”

    “他折断了威尔斯凯莫的手。这个该死的家伙,我就知道必须好好收拾他一顿。这已经是第二个,已经是第二个了。”

    现场一片混乱,高立权听到太多的声音,干扰了他的注意力。很快,一个很硬的物件从侧面袭来,狠狠砸中了他的后劲,高立权眼前直冒金星,身子重重一沉,跪倒在地上。他最后看到的东西,是一根从正面方向挥来的警棍影子,接着前额猛然一下剧痛,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几小时后,当高立权从昏迷中醒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前是一张办公桌,还有那个之前见过一面的老年看守长。

    他不是一个人。房间很宽敞,周围站着四个手持步枪的武装守卫。他们用警惕的眼神死死盯着刚刚醒来的高立权,就像是戒备着某种具有强烈攻击性质的猛兽。

    “你让我感觉到麻烦。”

    看守长己拉斯克斯面带愠怒,脸上的皱纹因为怒意而显得比平时更加深刻。他冲着已经苏醒的高立权连声怒吼:“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尽管觉得头晕眼花,高立权还是下意识的讥讽着回答:“我痛扁了一个想要捅我屁股的家伙。”

    “你杀了他。”

    看守长拉斯克斯目光变得很是阴冷:“这种行为,在宋城监狱绝对不能接受。你好像还是没有接受自己目前的身份转换。你是这里的犯人,不是负责训导囚犯的心理医生。他死了,而你,也再次坐实了你原先的罪名,杀人犯。”

    不等高立权回答,拉斯克斯继续用森冷的口气说:“我能够理解你们这些犯人身上的压力。我讨厌该死的同性恋,也知道监狱每一个角落,每一天,都在上演着以大欺小,弱肉强食。所以,偶尔来一次情绪爆发,在我看来是可以接受的。实际上,这座监狱的囚犯数量已经远远超编。考虑到这里的拥挤程度,我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冲突发生的准备。我很少因为打架斗殴对犯人们进行责罚,因为这一切都可以理解。”

    “哇唔!您可真是大人大量。”

    高立权讥讽着,一边抬起手,轻轻揉着头上那团被警棍砸起来的肿包。

    “但是!”

    拉斯克斯话锋一转,脸上随之出现了极其暴怒的表情:“我不能容忍有一名囚犯死在你手上的这种行为。打斗和纷争虽然令人很不愉快,却是监狱里最为常见的事情。没错,那名死者挑衅在先,我完全相信事情是因他而起。可问题是,他现在死了。你原本可以好好教训他一顿,却痛下狠手把他活活打死。千万不要否认这一点,监控镜头把一切都拍了下来。他是在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的情况下,被你砸断了脖子。这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斗殴,而是谋杀。懂吗,谋杀!这种冷血,残忍的行径,在宋城监狱绝对不能允许。我必须拿你作为反面教材,好好教育一下其他人。”

    高立权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知道就是这么个结果。这不奇怪,耐心再好的监狱长,也不可能接受犯人被活活打死的事实。就算那个壮汉不主动过来挑衅,高立权自己也会找上其他人的麻烦。他需要见血,需要让自己变得重新充满斗志。无论那些血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你会成为一个让人畏惧的活教材。”

    看守长提高了音量,表情变得十分刚硬:“我知道你身上的罪名不是真正的。可是现在,你正在把没有的虚幻变成真实。无论你的动机是什么,无论你心里是否充满了愤怒,都必须接受被惩罚的事实。你应该学会忍受,然后慢慢寻找离开这里的正确途径。可是你没有,还让其他人因此丧生。我原本想要在某个巡查官面前为你说情,现在看来已经没这个必要了。你必须接受鞭刑。记住,这是你自找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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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五节 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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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句话后,看守长拉斯克斯把体转向背面,不去看武装守卫把高立权拖出房间时的情景。

    “小子,你很幸运。”

    其中一名武装守卫凑近高立权的耳朵,狞笑着说:“他们会把你打得很惨。鞭子是加过料的,你会觉得比平时更疼。”

    高立权记得这张脸,他就是在电梯里殴打自己的武装守卫之一。

    行刑地点选在了健身大厅,刑架设置在那面染血的墙壁对面。现场一片肃静,所有囚犯都沿着两边墙壁顺序排列。他们把大厅站得慢慢的,周围到处都是拿枪的武装看守。走进大厅的时候,高立权看见一块厚木板矗立在中央,两条铁链挂在木板上钉着的大铁环上。看守长拉斯克斯已经提前站在了那里。

    几名守卫押着高立权从大厅里走过。步伐缓慢而沉重。他的实现扫过一大片由面孔组成的海洋,却一个人也没有认出。对于高立权来说,这些人,无论看守还是囚犯,都是囚服或者制服包裹,一块块活动着的肉块。除此之外,毫无意义。

    这里不是地球。

    而你们,也不是我的同伴。

    看守长拉斯克斯用威严而洪亮的声音发布命令:“开始吧!”

    高立权抬起头,高高扬起下巴,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木板上的铁链。他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武装守卫被用力拽起,朝着两边伸展开来,就像鸟类展开的翅膀。守卫们将手铐扣住他的手腕,然后拉近铁链,将高立权从两边伸展开来,再把铁链和木板侧边的螺丝牢牢固定在一起。

    一个眼中带有少许怜悯的卫兵走过来,把一块类似厚橡胶块的东西递到高立权嘴边。他张开嘴,用上下牙咬住那块东西。虽然此前从未受过鞭刑,可是在很多电影里,高立权都见识过类似的场景。他用力咬住,胶块的味道并不怎么样,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语的臭味,刺激着高立权不由自主的含糊琢磨着:这块肮脏的胶块究竟还塞进过谁的嘴里?

    他脑子里回闪过哪些在电梯里殴打自己卫兵们的面孔。全部都是充满邪恶冷笑,以及讥讽嘲笑的脸。混蛋,他们一定在胶块上做了什么手脚。也许,这块东西事先塞进了某个囚犯的屁股,现在,又塞进了老子的嘴。

    看守长拉斯克斯的训导,高立权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不过,皮鞭在空中挥舞,发出划破空气的尖啸,他却听得尤为清楚。到鞭梢与后背皮肤接触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噼啪”声。高立权感到灼热的痛苦正在撕裂着自己的肩膀,鞭子在自己的皮肉上犁出一条条深沟。这种痛苦简直难以忍受,他只能更加用力的咬紧胶块。

    当剧痛在背部流窜和蔓延,高立权的眼睛开始睁大。现在,还不会有态度血流淌出来,至少要到四、五下以后,直至鞭子像锋利钢刀一样割进之前的伤口里,才会刺激着神经产生越发强烈的痛感。

    又是一次重重的抽打,皮鞭直接横抽在腰部略下的位置。那个部位的皮肉更嫩,血管和神经也尤为丰富。剧烈的疼痛似乎蔓延到了身体的另外一侧。就在高立权强忍着的时候,又一次痛苦在他的肩膀上爆发开来。显然,行刑者是故意的。正如之前的武装守卫所说:他们必须报复,不会让自己在监狱里有好日子过。

    行刑者显然很是精通折磨人的这项业务。连续又是四鞭抽在高立权的脊背上,他现在可以感觉到血从被撕烂的伤口中慢慢流淌出来。那些液体正在缓缓流动,很热,火辣辣的疼。

    血越流越多,高立权彻底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正在不断抽搐,以可怕的速度来回收缩。残忍的行刑者依然挥舞鞭子,有条不紊,无情的从自己背上剥下一条又一条皮肤和脂肪,甚至伤及肌肉。这种伤害无法损伤骨头,却足以使人在痛苦中活活发疯。高立权已经忘记了自己挨了多少鞭,数字本身失去了意义,**辣的剧痛正在全身上下烧灼,流动着。他发现鲜血正从自己握得很紧,已经发白的手指缝中漏了出来,流淌到铁链上。拳头捏得太紧,以至于指甲都抠进了肉里。他慢慢放松双手,又在皮鞭与身体接触的瞬间,再次握得更紧。

    谁能来救救我?

    我是被诬陷的。

    问题注定了无人回答,也没有人会主动过来伸出援手。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进化人。或许,是我重新变成了普通人。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令人感到愉快。地球上的肮脏与罪恶就这样在这里上演,高立权觉得自己的意识变得模糊,难以分清楚现实和虚幻。

    我不是应该呆在金字塔里吗?

    我现在,又是在哪儿?

    事情就这样反复,直到行刑结束。高立权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喉咙不断收缩哽咽,心脏就像有一柄重锤在不断、反复撞击。他自始至终也内有叫出声来,没有喊叫,更没有求饶。尽管嘴里的胶块发臭,仍然被他狠狠咬穿。高立权忍受着痛苦,把它烙印在自己灵魂的最深处。然后储存起来,当做一种随时可以使用的燃料。他需要保留,并且时时刻刻牢记着这种痛苦,然后,如数将它们返还给自己的敌人。

    看守长拉斯克斯走到高立权面前,目光阴冷地注视着他。

    “你的表现还算不错。”

    上了年纪的看守长,很想是一条老迈的鳄鱼:“就我坐在位子上以来,你还是第一个在行刑时候没有喊出声来的硬汉。我有些奇怪,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是接受过军事训练,或者根本就是军人。可是,你的档案却没有相关的履历。”

    高立权脸上满是痛苦产生的冷汗,虚弱地说:“怎么,你也对我的来历感到怀疑?”

    拉斯克斯点点头:“显然,你得罪了某个大人物,所以他们把关于你的一切都抹掉了。我开始理解你之前的那些做法。你先是打伤了我手下的卫兵,接着又打死了监狱里的囚犯。也许,那些把你送进来的人,在关于你身份的问题上撒了谎。但至少有一件事是真的:你的确杀过人,禁闭室里的流浪汉,还有那个女人,其中至少有一个,是你下的手。”

    听到这种论调,高立权已经没有力气争辩,只能虚弱地笑笑,然后摇头。

    “你想否认吗?”

    看守长拉斯克斯被高立权的态度再次激怒:“别以为我不会下狠手整死你。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家伙,不该把命白白浪费在这里。听着,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能够离开这座监狱。我们需要战士,尤其是像你这种悍不畏死的家伙。但前提是,你必须听我的。”

    剧痛折磨着高立权,以至于他无法说话应对拉斯克斯,只能翕张着嘴唇,发出意义不明的含糊蠕动。这样的动作,让看守长拉斯克斯误认为是在答应或者承认,于是,老人脸上流露出一丝满足。他盯了奄奄一息的高立权近半分钟,才缓慢点着头,对周围的武装守卫发布命令。

    “把这个家伙抬到医务室去。这种皮肉伤算不了什么,最多一个星期,他又会变得生龙活虎。”

    ……

    高立权在医务室呆了足足三天。

    这是一段无比痛苦的日子。躺在医务室里,他受伤的背部一直裹在浸有盐水的绷带里。监狱的预算非常有限,酒精之类的药品只对守卫人员开放。至于犯人,日常消毒最多也就是盐水。高立权感觉自己的大脑被痛苦刺激得无比清醒。那种感觉简直就像在地狱里打滚。不过,盐会帮助他烂得像破麻袋的背部更好的愈合。医生为他最严重的伤口缝了几针,针刺对高立权已经毫无效果,他甚至感觉不到那种疼痛。

    就在离开医务室的第二天,高立权就开始策划着自己的越狱计划。

    想要离开这个监狱,必须首先上到地面。只有一条路可以离开地下牢房,那就是前往屋顶。如果能够到达那个地方,或许用一根绳子什么的,就能爬到墙外。当然,这个计划本身破绽太多,高立权对于监狱结构也没有什么认识。他只是知道该这样做,至于临时会遇到些什么问题,只能到时候再说。

    目前必须解决的问题,就是电梯。那是抵达楼顶,也就是地面的唯一方式。他必须找个方法能够控制电梯。那里面随时都有武装守卫,高立权也没有把握要怎么样才能做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必须有一件武器之类的东西。不一定是枪,但它必须足够隐蔽,能够藏起来,而且出手足以致命。

    在沉默中忍耐了两天,高立权终于选定了自己想要的武器目标。

    人类的思维总是存在着某种误区。他们会按照自己的思维意识,在幻想与现实当中编造出属于自己的特殊认知状况。就好像男人和女人,前者强壮有力,后者必须拥有曼妙身材和漂亮脸蛋,才能算得上是一个好女人。这种极其粗浅,完全流于表面的判断条件,一方面是来自于原始时期遗留下来的部分因素,另一方面,则是人类在文明进化过程中,对于美丑优劣的共同认知。总之,瘦弱的男人肯定没有强壮男人外表看起来那么具有吸引力。而肥胖臃肿的女人也远远不如骨感型那么强的诱惑力。

    对于武器的概念,也是如此。

    在文明世界,民众认知程度当中最普遍,也是最常见杀伤力最大的武器,当然是枪。

    其次,就是刀子,或者其它锐利的东西。

    一根胳膊粗细的棍子当然也属于武器。不过,如果这根棍子前段被削尖,然后装上一个铁制铲头。尽管这种做法使棍子作为武器的功能被大大强化,甚至可以比最初还是棍子的时候更加可怕。但是,很少有人认可它的攻击效果。因为,棍子已经变成了铲子。就具体功能而言,它首先是一把被改造过的劳动工具。其次,才能发挥出相当于武器的作用。

    当然,还是必须在特定的场合,在特殊的情况下。

    因为这样的前提,在人类的固定思维观念当中,“铲子”与“武器”是?种截然不同的概念。虽然,铲子一样可以用来杀人。

    高立权的想法,就是基于这样的逻辑思维误区。

    他注意到,监狱看守每天都会在囚犯们用餐结束后,逐一收走摆放在木桌上的餐具。由于等候电梯要耗费大量时间,囚犯们几乎都要站在餐厅里默默看着这一幕。武装守卫们总是仔细确认桌子上的餐刀数量。只要缺少了一把,就会立刻把所有人集合,然后一个一个顺序搜查。这种做法并不奇怪,在这个世界的语言发音当中,餐刀的概念和意义与地球上差不多。尤其是在语序上,“刀”的概念尤为强化。尽管这种东西的功能仅仅只是餐具,却仍然带上了一个“刀”字。这就代表着锐利,代表着拥有能够切割并且刺突的效果。如果不是因为囚犯的生活习惯都需要这种特殊物件,监狱方面肯定不会把刀叉摆在桌面上供他们使用。而是非常明确的告诉每一个人:用你的手,去盆子里捞食物吃。

    与对待餐刀的仔细和慎重相比,叉子的待遇就要冷落得多。武装守卫们从不清点叉子的数量,至少在高立权看来如此。他默默观察了好几天,发现那些守卫对每一把餐刀都很小心,专门有四个人负责清点数量。一个点完又换另外一个,必须四个人都点头认可具体的餐刀数量,关于餐具方面的安全问题才能算是得到解决。

    至于别的,叉子、盘子、汤碗等等,武装守卫们的态度就要粗劣得多,他们从来不会在这些东西上浪费时间,总是把它们装进大垃圾盆里,乱七八糟扔上小推车,然后全部运走。

    没人注意到其中的问题,也没有人察觉到这里面有什么漏洞。与高立权曾经在地球上见过的那些监狱相比,宋城监狱的秩序还算不错。犯人之间虽然不时有相互斗殴的情况,相互之间造成的威胁却很小。像高立权这种直接抡起拳头把人活活打死的事情,在拉斯克斯看守长接任以后,还是第一次发生。

    在很多时候,强硬粗野的行?,都会对身边的其他人构成威慑。比如现在,高立权已经在宋城监狱的囚犯心目中,变成了一个不能轻易招惹的家伙。他很强壮,尽管个头不是很高,却很能打,而且头脑疯狂,有着很不错的格斗技巧。最可怕的是,这家伙容易失去理智,一旦热血上头,脑子就可能变得不是那么清楚。与这种人作对很不理智,如果他保持清醒,那么你可以用拳头让他明白自己的强大和厉害。可如果他根本就是一个精神病人,那么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会让他感到惧怕,只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需要为这种说法找到足够的事实依据吗?被他活活打死的那个可怜家伙,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什么也没有做,仅仅只是看着高立权在皮质沙袋上发泄愤怒,看得眼热,想要上去替换高立权,让自己也过过瘾。结果……所有人都看到了,高立权像疯子一样,用拳头砸扁了他的脑袋,用脚狠狠踩断了他的喉咙。尽管健身房里那堵染血的墙壁已经用石灰重新粉刷过,可是只要走近,仍然可以看到白灰下面隐隐偷出来的一片暗红,能够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

    囚犯们都是按照各自的兴趣爱好聚集在一起。就像男人和女人,因为相互产生感情才会结婚。宋城监狱里的同性恋很多,也曾经有人堆高立权这块刚刚进来的鲜肉动过脑筋。如果不是他那张布满伤疤的丑陋面孔,说不定屁股早就已经被无数囚犯捅开了花。现在,再也没人想要在这个问题上与他进行亲密交流。那样做,非但自己无法得到爽快,说不定,还有可能被这个疯子活活打成人肉干。

    早餐的稀粥仍然充斥着一股泔水味。带着说不出的恶心与厌烦,高立权默默吞咽着汤碗里所剩不多的那点液体。他身边照例坐着两个囚犯,霍克斯像往常一样坐在对面。这家伙的食量和胃口依然惊人。霍克斯显然没有受到高立权杀人的影响,散发着一股子馊味儿的稀粥他吃得津津有味。速度仍然很快,一大块面包顷刻之间已经消失在他那张被浓密胡须覆盖住的嘴里。那简直就是一台功率惊人的食物粉碎机。高立权甚至恶意地猜想,霍克斯的肚子一定是某种机器,他把面包扔进去粉碎,然后再变成身体需要的各种垃圾。因为这家伙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讨厌。很肥,很脏,活像一块摊在地上,油腻腻的大便。i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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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六节 计划

    当然,具体数量肯定要比那些勤劳?事的人少一些。却也不会太离谱,比如人家发一千,你可以得到八百,仅此而已。

    世界正是因为了形形色色的人,才变得精彩纷呈。高立权从这些人身上学到了精髓,也亲眼见过这些人的华丽表演。暂且不论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是否能够推动文明进程,但他们的确也代表了一种生活态度。甚至可以给与特殊名称:懒人的文化。

    想要被边缘化就这么简单。高立权前后花了近半年的时间,才在所有人心目中消除了之前悍勇杀人的残忍形象。现在的他看上去,就是一个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普通囚犯。每天浑浑噩噩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服从武装守卫命令,吃饭、睡觉、健身。

    霍克斯的鼾声依然强大,如雷贯耳。

    一个星期三的深夜,当武装守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躺在牢房床铺上的高立权慢慢睁开眼睛,一丝讥讽的微笑,出现在他的脸上。

    他从床上爬起,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就着从牢房外面透进来的微弱光线,轻轻转过身,从自己床上拿起用荞麦皮填充的枕头。当高立权做着这件事情的时候,外面走廊上静悄悄的,隔壁囚室里也没有任何动静。回荡在空气中的唯一响动,只有霍克斯那股可怕的,如同打雷般的鼾声。

    高立权静静地站在霍克斯床头,仔细而紧张的思考着自己的计划。他把每一个环节全部在脑子里回放,对每一个细节来回思索,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紧绷的面孔才开始变得松缓,然后,慢慢走近了沉睡中的霍克斯。

    在如此近的距离,高立权俯下身子,默默注视着霍克斯那张被浓密汗毛充斥的大脸。这个肥胖强壮的家伙鼻孔里喷出一股股臭气,大张着嘴,在牢房外面的光线映照下,可以看见霍克斯牙齿缝隙中沾着一层黄色的恶心污垢。

    高立权把手中的枕头悬在霍克斯脸上,动作很慢,极为轻柔,却不断增加着向下的压力。这种做法很有效,也不会把沉睡中的人猛然惊醒。在地球上特种部队受训的时候,高立权就从教官那里学会了这种耗时很长,缓慢,动静却很小的杀人方法。霍克斯的确没有反应,他的鼾声越来越小,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这表明他肺里的氧气所剩不多,而且消耗得很快。

    高立权丝毫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量,荞麦皮的枕头非常松软,压力和阻碍空气的效果却实实在在。用这种东西作为凶器,活活闷死一个成年人,并不比闷死一个孩子更加困难。

    霍克斯的身体开始颤抖。突然,他睁开双眼,难以置信,极端惊恐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高立权。光线依然暗淡,高立权却从霍克斯瞳孔里看到了自己反射的影像。他淡淡地笑了,笑得很是狰狞,而且残忍。高立权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霍克斯这个家伙,现在,杀死他也毫无心理障碍。何况,高立权的确需要一个死去的霍克斯。只有这样,才有机会逃出宋城监狱。

    肥胖高大的身体,对氧气的需求本来就要比其他人更多。尽管霍克斯在这一刻突然醒来,极度缺氧的身体却使他没过几秒钟又再次陷入了昏睡。这的确是昏睡,也有可能是暂时性的缺氧性休克。高立权非常适时的拿起了枕头,检查过后,确定霍克斯还在呼吸,只不过非常微弱,间歇性也很长。这差不多就是自己想要的状态。

    这家伙暂时还不能死。昏迷,已经足够了。

    高立权带着脸上残忍冰冷的笑意,从床垫低下磨出自己藏在那里的自制小刀,也就是那柄被磨尖的餐叉。他扶住霍克斯沉重庞大的身体,把他反转了九十度,使之侧躺着。然后,解开霍克斯身上囚服的纽扣,左手轻轻触摸着他的胸口。这家伙真的很胖,高立权自己也和霍克斯一样,每天都吃着相同的垃圾食物。他从没见过霍克斯加餐,监狱里也不可能得到额外食物的机会。天知道他身上的这些厚厚脂肪究竟来自于哪里?

    尽管摸的很是费劲儿,高立权还是找到了克斯的肋骨,然后一根一根向下数着,当数到最下侧第五和第六根肋骨的时候,高立权把握在右手的探针一样尖利的叉子直了起来,用力插了进去。可以感觉到锐利的尖刺捅破了皮肤,进入绵软的脂肪层,然后才是肌肉的扎实感觉。最后,是一种硬物突破障碍的空洞感。

    这个过程不需要什么力气。高立权把叉子从霍克斯身体里毫不费力地拔了出来。锐利的尖端已经刺穿了他的肺部,不出意外的话,霍克斯很快会变得呼吸衰竭。高立权把霍克斯重新翻回正面,然后收起餐叉,回到自己的床上,默默等待。

    事情变化与预料中的结果没什么两样。几分钟后,霍克斯的脸膛一片青紫,呼吸变得愈来愈吃力。接着,一片血红色的斑点,出现在他的嘴唇上。这表明血液流动明显变得缓慢,而且出现了凝集现象。渐渐的,霍克斯的嘴角泛起了血沫,身体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大。

    到了该行动的时候了。

    “救命!救命啊!”

    高立权冲到牢房门前,隔着铁制牢笼,对着站在数十米外走廊尽头的一名看守连声大喊:“快过来,霍克斯有些不太对劲儿。他一直在咳嗽,我想他可能是得了什么传染病。或许是肺炎,或者是某种病毒。”

    声音太大了,走廊的扩音效果很不错,远处的看守把脸转向这边,然后大步朝着这里走来。他从背上解下步枪,一脸的怀疑表情。

    “为什么不去睡觉?你站在那里大喊大叫些什么?”

    看守一边加快脚步,一边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高立权。对于很多次给守卫们带来麻烦的犯人,他可是记忆犹新。尽管高立权最近一段时间表现的沉默,却也无法从根本上消除看守的戒备。尽管听到了呼喊,看守却并不认为他说的是真话。

    也许,这家伙脑子出了毛病。

    或者,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企图。

    “霍克斯病了,他一直在翻来覆去,弄得我没办法睡觉。”

    高立权脸上全是无辜焦急的神情:“你觉得我在撒谎吗?那你最好自己过来看看。”

    说着,高立权从牢房门口推开,侧过身子,让开足够的视线和空间。顺着他手臂的指引,武装守卫看见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霍克斯。他嫌光线不足,又不愿意就这样打开房门,于是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电,对准霍克斯所在方向照射过去。圆形光斑停留在那张布满汗毛的脸上,照亮了正沿着嘴角流淌出来的深红色血沫。

    “见鬼!是真的。这家伙平时就吃得像头猪,天知道他究竟是吞下了什么东西?这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医生,这里需要医生!”

    看守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然后迅速扭头,从牢房门前转身跑开。高立权听见他的脚步“咚咚咚”跑过走廊,很快,电梯运行的“叮当”声又从远处竖井的方向传来。紧接着,是看守用钥匙开门,生锈的门锁发出“吱吱”作响的声音。

    高立权觉得自己的心脏跳跃速度正在加快,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正在身体里迅速蔓延开来。他不得不连连用拇指狠掐着大腿上的肉,用疼痛使自己强行变得冷静。又过了紧张的几分钟,他听见电梯到了,从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一群人出现在牢房门前。为首的,正是那名之前的武装守卫。

    他用紧张和严厉的口气对高立权说:“往后退,到房间最远的角落里去。老老实实服从命令。否则,我有权把你当场射杀。”

    这当然不会是口头上的威胁。在特殊情况下,狱卒有权对犯人进行这样的处置。

    高立权丝毫没有违逆看守的命令。按照对方的要求,他慢慢后退,双手背在后面,紧紧抓住那只提前磨好,可以充当武器的餐叉。

    随着钥匙塞进门锁里一阵传动,发出很不情愿的“嘎吱”声,高立权祈祷已久的那扇牢门,终于从外面被推开。/p>

    外面站着三名武装守卫,在他们中间,站着一个医务勤杂工。这家伙其实也是个犯人,只是因为表现较好,而且善于对看守们阿谀奉承,心甘情愿去做些帮人舔鞋底之类的事情,以及通过向看守长和武装守卫表现自己下贱的谄媚,才获得了一些额外的职权。他没有穿囚服,而是穿着一套白色的连体制服,胸口带有一个红色的急救标志。这种服装原本是属于囚室楼层管理员,并不属于狱卒编制。这个家伙神情很是高傲,用讥讽冷漠的目光看了看高立权,直接走进了房间。

    宋城监狱没有医生。这里只是每年在固定时间有医疗人员过来,负责对所有人进行身体检查。如果是狱卒的身体状况出了问题,短时间内就有巡航机抵达,把病人带走。如果是囚犯患病,处置方法也是同样的。就这方面来看,监狱的确没有必要配备医生。不过,这样做的目的也显而易见:宋城监狱是独立而封闭的,即便出了什么问题,可以在第一时间与外界断绝联系。当然,这里也可以当做一个专门扔弃废料的大垃圾场。总而言之,具体怎么使用,完全看上位者的心情。

    外面的人走进来,勤杂工来到霍克斯的窗边,低下身子,检查着他的呼吸情况。看守们密切注意着高立权,发现他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不动,也表现的非常驯服,然后,看守们失去了戒心,转而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半死不活的霍克斯身上。在他们看来,这才是真正需要关注的重点。

    高立权摆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他一直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临了。

    就在最后一个看守扭过头,去看躺在床上霍克斯的瞬间,高立权以惊人的高速迅速发动。他一个箭步就穿过了牢房,挥舞手中的餐叉,锋利的刀刃在空中划过一条银亮色的轨迹,轻而易举切开了距离最近的武装守卫喉咙。他猝不及防,鲜血如喷泉一样在幽暗的房间里溅开。不等这个双眼瞪大,双手死死捂住喉咙的家伙完全躺倒,高立权已经从绕到另外一名看守侧面,抬起膝盖,朝着他的后腰猛撞,然后抡起拳头朝着对方太阳穴上狠砸。可怜的看守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推动着,腾空翻滚,一直撞到了墙上。不等他落地,高立权已经弯住胳膊,从背后勒住了那个已经吓呆的勤杂工脖子,握在右手的餐叉尖端牢牢抵住对方的右眼边缘。

    这一系列动作实在太快了。高立权一直观察着看守们的日常活动规律。他知道会有三个武装守卫和一个勤杂工走进这间牢房,也在脑海中无数次模拟着每个人行进的方位,以及站立的角度。在夜晚躺在床上的时候,这一系列动作高立权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次。在健身房的时候,沙袋就是他最好的模拟对象。当然,外人不可能看出其中究竟,只觉得高立权是个傻瓜,把力气和精力都发泄在毫无知觉的沙包上。

    至于第三个看守,他一直楞在了原地,右手在腰带上的手枪套子上紧紧捂着,显然已经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巨变惊呆。

    “你最好老老实实站在那里。敢乱动一下,他就死定了!”

    高立权低声咆哮着,威胁着那个已经吓到脚软的胆小鬼。他仔细观察过,这个长着棕色头发的年轻看守,是所有武装守卫当中性子最为懦弱的一个。他们平均每两个星期换一次班。高立权一直耐心等着这家伙值班的时候。比起其他性格暴烈的看守,这家伙显然要更加容易对付。

    年轻的看守脸色一片苍白,他的双眼在同伴尸体上扫来扫去,脸上全是恐惧的神情。他哆嗦着问:“你,你怎么能这样做?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要上去。”

    高立权平静地告诉对方:“我要你带着我上到顶层。”

    年轻的棕法看守大吃一惊,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你,你这是要越狱?”

    “你最好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否则,你的麻烦会比现在更大。而且,还有更多的人会因此而死。”

    高立权警告着他,同时收紧勒住勤杂工的手臂,那个家伙立刻痛苦地大声喊叫起来,却被高立权再次勒住,双眼顿时鼓出,差一点儿没被活活憋死。

    “你,你哪儿去不了。”

    年轻的看守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凭着自己的力量,扭转困境。他注视着高立权,身体猛然朝着侧面方向一闪,试图从那个方向发动进攻。可是高立权也跟随着他的动作方向旋转,拖着被勒住的勤杂工,使看守始终站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我说过不准动!你这是在试探我的耐心,你这个该死的蠢货!”

    高立权大吼一声,咬了咬牙,直接把锋利的餐叉狠狠插进了勤杂工的右眼。这个囚犯短短地惨叫了一声,身体便随之软了下去。这动作非常残忍,很多血和液体溅在了高立权身上,他丝毫不为所动,依然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叉子捅得更深了,而且随着他手指的方位不断旋转着,直接刺破了囚犯颅内的薄膜,插进了脑子,把一切都搅得稀烂。

    高立权把手中已经变成尸体的囚犯重重扔过去,年轻看守只能下意识的伸手接住。当他松开胳膊,解开枪套,成功抽出手枪,想要举高瞄准的时候,高立权早已铺了过来,抓住他的手腕朝反方向狠拧。这套擒拿动作他非常熟练,看守的小臂骨骼顿时发出清脆的折断爆响。他惨叫着,任凭高立权抢过手枪,自己却晃荡着身体倒下。等待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了正指着自己眉心的黑洞洞枪口。

    “别动!”

    枪口牢牢瞄准看守的眉心,高立权再次警告道:“这是我第二次对你说同样的话。我讨厌那种自以为是的家伙。你也看到了,有人为此付出了代价。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不介意你继续尝试下去。反正,老子已经杀了不止一个人。”

    这句话让年轻的看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光是躺在眼前的尸体,就有三具。还有一个是在健身房里被活活打死的囚犯。这件事情在武装守卫当中造?了很大反响,用枪射杀一个人并不困难,可是用拳头把一个人活活打死就完全不同。那个倒霉的家伙几乎整个脑袋都被砸碎,脖子也粉碎得不成样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没人相信这是一个普通人所为。

    短暂的僵持过后,胆怯的年轻看守选择了屈服。

    “你,你想让我怎么做?”

    这差不多就跟高立权事先预计的一样。他高高提起的心脏,缓缓落了下来,呼出一口浊气的同时,平静地说:“放下你的武器,所有的,全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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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纪元介绍:
苏浩来自未来,他保留着记忆,知道丧尸的弱点,明白如何猎杀怪物获取收益。人类在黑暗岁月中研究、验证得出的所有技术沉淀,被他在另外一个平行时空提前复 制。先知先觉使他拥有旁人无法比及的优势,而他所要做的,就是从城市废墟里寻找幸存者,紧密团结在自己身边,共同挣扎,共同对抗。黑色纪元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黑色纪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黑色纪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