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节 海战
“院长,远程监控系统探测到六艘潜艇的信号。它们正朝着这里全速接近,速度最快的一艘距离这里还有两百六十海里。”
远程监控系统指的是海底金字塔内部的原有设施。从第一次进入金字塔与亚特兰蒂斯人接触的时候,王启年就暗中拍摄了塔内的很多图像进行分析。当时塔内的留守人员仍然还是辛诺和亚哈,通过对它们的动作和环境图像分解,王启年在第二次进入塔内的时候,已经初步掌握了对这套系统的理解和运用。
监控装置的能力非常之强,它能够对整个地球进行全面监控。毫无疑问,一定有着某种能够对地球进行全方位观察的设施存在。但就目前为止,研究人员和“工蜂”还没有找到具体的设施坐标。
对海洋的监控也是一样。甚至要比地面观测更加细致,就连海洋内部的生物种类、大小、外形都能进行细致判断。
王启年快步走出房间,来到大厅侧面的监控室。这里已经被欣研接管,她和数十名进化型“工蜂”正在仪器之间忙碌,巨大的蓝色屏幕上显示出六艘正朝这里接近的潜艇。
全副武装的夜影走到王启年旁边,以特有的冷漠语调说:“有五艘洛杉矶级改进型,还有一艘俄亥俄级的战略型。从舰体编号判断,那艘战略型应该是“宾夕法尼亚”号。这艘潜艇两年前就经过改装,卸下了战略导弹发射系统,成为大型水下运输潜艇。很明显,美国人已经察觉了这里的变化。斯特林和迈阿密基地之间应该有着某种特殊的约定联络方式。据我猜测,应该是潜艇必须在固定时间发回信号。反复联络没有回应,傻瓜都知道这里出了问题。”
王启年双手杵着桌子,神情亢奋地注视着屏幕上的潜艇。
他和苏浩早已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即便是作为核心国家与盟友,美国人绝对不会放任金字塔里的秘密被外人知晓。联络时间已过,斯特林中将没有传回任何消息。迈阿密基地肯定要排出战斗部队。
六艘潜艇只是作为先导,在另外一块更大的屏幕上,“杜鲁门”号航空母舰及其编队舰只正从另外一个方向开过来。显然,该航母编队一直在附近洋面上游弋,接到基地信号便立刻赶往事发海域。
看着屏幕上这些气势汹汹的战舰,王启年忽然“格格格格”冷笑起来。
“这帮家伙究竟想于什么?向亚特兰蒂斯人宣战吗?”
欣研转过身,用清脆甜美的声音说:“这次的接触很重要,美国方面不会放过额外获取科技资料的机会。”
“他们总是这样。”
王启年的笑容有些狰狞,令人不寒而栗:“最初发现螺旋形文字的时候,美国人就一直在隐藏机密。他们封闭了很多资料,我们和俄罗斯人直到后期才知晓内幕。有很多高等文明科技其实早已被美国人破解,进入了实际利用阶段。好吧作为国家之间的争斗,这样做无可厚非,也的确可以理解。但是老子真的很看不顺眼。这次也一样,如果他们老老实实呆在基地和港口,我也不会疯狂到主动攻击他们的地步。现在是他们主动送上门,那就没有留手的必要。
夜影微蹙着眉头,问:“你要把这支舰队全部击沉?这会引发一系列纠纷的。”
“即便有纠纷也不是我们的麻烦,更不会有人把灾难和我们联想到一块儿
王启年快步走到另外一台控制器前,调出语言转换系统,在控制者主位上重重按下自己的手掌,不无嘲讽地说:“这里可是百慕大,是亚特兰蒂斯人的地盘。想要进来,就必须付出代价。”
海底金字塔从194号实验体时代就已经存在。这里是包括人类在内,所有实验体的禁区。亚特兰蒂斯人从海水和地热中获取能量,在这一区域制造了强大的磁暴力场。一旦开启,那就意味着对机械造物的绝对灾难。
苏浩的计划正处于实施阶段,谁也不知道通道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后续计划也决不允许遭到外来力量于涉。不要说是美国人,就算是国内的舰队,王启年也一样会将其击沉。
金字塔已经被研究员和“工蜂”控制,依靠那种奇特的语言转换程序,这座庞大的海底建筑在王启年面前已经没有任何秘密。
老胖子圆厚肥实的面颊两边蹿起亢奋的潮红,盯住屏幕的目光比任何时候都要犀利。他此刻的表情活像是正在恶作剧的孩子,用右手拇指重重按下磁暴释放指令的同时,扭曲的嘴角发出如电影里反派特有的邪恶冷笑。
释放磁暴,就意味着重新封锁航道。
欣研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对老胖子当然不会有所不满。她只是觉得,现在就释放磁暴太早了点儿。毕竟,无论是洋面上的“杜鲁门”航母战斗群,还是水下的潜艇部队,都没有完全进入百慕大三角海区范围。严格计算下来,只有位于舰队最前面,也就是最早收到指令转向,朝着金字塔方向移动的改进型“洛杉矶”级潜艇“亚历山德亚”号,刚刚驶入了三角地带的边缘。
强大的磁暴力量在整个控制海区瞬间释放出可怕威力。金字塔表面同时释放出无形的能量防护罩。原本安全的航道变成了死亡地狱。位于监控屏幕中央的“亚历山德亚”号突然失去平衡,整个艇身朝前倾斜,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紧紧握住,在水中停留了几分钟,开始朝着海水深处慢慢下坠。
磁暴破坏了水密门控制系统,“亚历山德亚”的潜压仓突然打开,大量海水疯狂涌入。
如果是电脑正常发布的指令,那么潜艇就属于正常下潜。
可是现在,水密仓注水根本不是人为,而是被强烈的磁暴于扰。
“亚历山德亚”潜艇内部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惊恐无比的叫嚷和咆哮声。
“天啊我们正在急速下潜,深度即将达到警戒线。”
“赶快加压,以最快速度排水上浮。”
“电脑已经无法控制,手动输入程序也不起作用。”
“进行人工操作排水,否则我们都得沉下去喂鱼。”
“电力系统全部失效,我们的舰队就在上面,快发射求救信号。”
混乱持续到最后,惊恐已经变成了绝望。
“亚历山德亚”像一条缺氧的鲸鱼重重坠落在海底,强大的水压使艇身破裂,发出令人恐惧“吱吱嘎嘎”的金属响声。艇长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下达求救信号的时间实在太晚了。一些想要弃艇逃生的船员甚至来不及穿上救生衣,就被水压碾爆了肺部,导致当场死亡。
紧跟其后的“派托卡”号攻击潜艇较为幸运。艇长当机立断命令弃船逃生,大部分乘员得以生还。
强烈的电磁暴使航母编队和潜艇战队无法继续前进,只能在三角区域外围徘徊,对逃生者进行施救。海面上的秩序异常混乱,不时有鲨鱼从人群里穿行。无论它们只是无意经过,还是对落水者抱有食物的想法,都只是招来巡逻舰艇上无情的机枪扫射。
王启年看着屏幕上正在不断盘旋的直升机,以及来来回回的各型舰艇,对欣研慢慢地说:“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选择成为“工蜂”吗?”
欣研转过身,眼里满是不解。
“苏浩是个很不错的疯子。”
王启年抱着双手,目光满含复杂的情绪:“他有伟大的理想,而且为了实现理想敢于奋不顾身付诸行动。当身边的人都为自己举动欢呼呐喊的时候,很容易使人头脑发热。激动和亢奋会使人失去冷静,进而丧失最基本的判断能力。“工蜂”永远不会劝诫“蜂王”,王者的命令只需要得到服从,而不是怀疑它是否正确。苏浩是我最好的朋友,疯子做出可怕举动的时候,身边必须有人对其进行遏制。我之所以赞同他的计划,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而不是为了杀人。”
欣研长而浓密的睫毛网上挑了挑,认真地问:“所以你提前释放磁暴,给他们一个教训丨让他们远远离开。”
“最然种族不同,但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人类。”
王启年非常严肃地说:“在国家和民族受到威胁的时候,我就是狭隘的种族主义者。然而,现在受到生存威胁的是整个人类,我们必须抛开成见,尽可能保存更多的种族数量。我知道,苏浩在种群选择方面已经有了非常详细的计划。我不想知道,也无意参与。我身上一直带着他留给我的药剂。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使用。对于那些其它国家的觊觎者,我仍然还是相同的态度。只要他们无法进入,知趣的离开,我也不会继续追究。”
欣研沉默了近半分钟,冷漠清丽的脸上渐渐显出笑意:“苏浩说过,您很值得尊敬。他是对的。”
“我可没那么伟大。”
王启年摇着头,把目光投向站在旁边的夜影:“其实,我从未有过充当什么地球拯救者之类的该死念头。我只想呆在家里当个好男人,看看报纸,偶尔和朋友打打麻将,吃老婆煮的饭,再生个儿子。不听话的时候,就用小棍子朝他的屁股上轻轻抽几下。”
“真是令人向往的奢侈幸福啊”
欣研叹息着不断摇头:“真希望我也能有这么一天。”
老胖子的目光逐渐变得沉重:“会有的。我们正在反击,我们会彻底赢得整个世界。”
哥伦比亚华盛顿特区,国会山基地。
每一个人类种族都有着各自不同的习惯和理念。比如中国,长久以来的儒家思想使我们习惯于选取中庸之道。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绝对不进取或者丧失激情。我们在探索和勇敢方面即拥有理论,也敢于付诸实际行动。
也许是血管里流动着移民祖先遗留下来的冒险因子,美国人总喜欢无时无刻表现他们所谓的幽默和傲慢。即便是在病毒爆发的危局面前,他们仍然用带有浪漫主义色彩的眼光来看待世界。
国会山基地就是在这种惯性思维下出现的产物。它没有建造在人迹罕至的荒野或者沙漠,而是选择了五角大楼和白宫之间的宽阔地带。这样做,当然是为了便于利用已有的各种设施。毕竟,这里是全美国最安全,保密等级最高的地方。地面上的建筑只是伪装,最主要的相关机构全部设置在地下。在原有设施的基础上继续深挖地层,既不会造成浪费,也更加安全。
京一号基地在选址上与国会山基地颇有类似之处。可最大的区别在于,京一号以悍,甚至可以说是冷酷无情的机密措施保证了工程实施。从决定建造开始,京一号周边所有民用建筑被全部拆除,给予当地民众的补偿款项由国务院直接发放给个人。从最高领导层到最下面的街道办事处,各条措施层层落实,强有力的监管保证了款项发放过程中无人可以染指。当然,用现在的眼光来看,这不过是民众为了国家做出的最后牺牲。病毒爆发的消息永远不可能公布,高达数万元每平米的拆迁补偿也的确高得惊人。然而即便是这样,仍然有当地居民觉得自己很吃亏。他们一面臆测这里是否要进行某种极其赚钱的高密度商业项目,一面对拆迁谈判人员狮子大开口。在这个过程中,甚至有人直接开出每平米十五万元的天价补偿。同时威胁:如果拆迁方据不答应,自己就买汽油买狼犬自制火药枪,在屋顶上插红旗,看哪个王八蛋敢拆老子的房子?
钉子户的产生并非毫无缘由。我们相信其中肯定有贪官污吏上下其手导致民众真正到手的补偿款过低。但也的确不能排除有人过于贪婪,开出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高昂价码。他们总觉得自己可以威胁到政府和地产商,总认为旁边的房子已经全部拆完,就剩下自己一户独门独栋完全可以得到更多补偿。至于那些已经签署协议的居民……要不到钱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反正,我就得呆在这儿,至于你狗日的能不能回迁,住上新房,关老子屁事?
京一号基地在建设过程中至少秘密处决了数百名顽固份子。设置在外围的警戒部队击毙了数十名擅自进入施工现场的好奇民众。所有工程项目全部由工程部队执行。在这个过程中,也有很多想要从中分一杯羹的民间建设公司以各种借口插手。他们无一例外遭到审计总署和廉政总署的联合查办,查收后被接管的资源财产多达上千亿。
在京一号原有的设计图纸上,外围警戒半径整整扩大了三公里范围。为了保证工程进度,当时已经通过审核的北京七环公路被全面中止。越来越多的局外人对京一号感到好奇,几个自认为身家丰厚,在方方面面都有人照顾的年轻富豪甚至驾驶私人直升机进入警戒区,想要从空中一探究竟。三架直升机当场被防空部队击落,闯入者家人被连坐监禁,家产抄没。直到病毒爆发,他们仍然被关在监狱里。
用赵志凯的话来说:“虽然手段血腥冷酷,可是与后来出现的复杂局面相比,当时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美国人在探奇方面的心理显然要比中国人强烈得多。国会山基地从建设初期就引起了外界关注。多达数百名记者在工地警戒线外围长期扎营,绞尽脑汁以各种方法进入探秘。在自由、民主、新闻公开等口号的标榜下,这些为了普利策奖而不要命的家伙使出浑身解数。地下管道、空中、地面,所有可能进入工地的渠道,都被他们全部翻了一遍。
报纸销量意味着利润,收视率提升意味着得到更多金钱。军方和政府严密得令人发指的态度,使所有美国人对国会山基地感到好奇。电视台和各种媒体都在对民众疯狂轰炸,最著名的主持人总是用充满调侃和疑问的口气诱导民众:“国会山究竟怎么了”、“哪里到底在进行什么样的工程项目”、“总统和国防部长先生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要知道,他们是世界上最大的两头蠢猪。我们能够放心把安全和未来真正交给他们负责吗?”
很多谣言在民众之间肆意蔓延。“集会”和“示威”这两种东西显然是在世界各地都能生根发芽。那里是正在修建的核弹发射井,那里正在建设新的核电站,那里是最新的铀原料工厂……谣言满天飞,民众对政府的信任力一再下降。
美国人总是在抨击我们没有人权,总是对我们的各种制度嗤之以鼻。但麻烦真正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从总统到实际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官员,都不由自主的对大洋彼岸的红色国家感到羡慕。
第四百零六节 石盘
为了改变现状,安德森上将曾经建议:取消对难民的日常配给,增加对新招士兵的福利待遇。
国防部采用了安德森上将的建议。然而,取消日常配给的当天,所有基地市都遭到了难民的疯狂围攻。成千上万的难民突破警戒线,与士兵发生严重的暴力冲突。他们冲进仓库抢夺物资,焚烧车辆,向办公区域投掷自制燃烧瓶……短短一个星期,各地损失了数以千计的士兵,混乱中被杀的难民数量超过十三万之多。
这些事情绝对是真的。平民掌握着大量武器弹药,他们的数量远远超过军队。出于对难民的同情,以及和平时期那些该死战争片的影响,混乱中甚至有部分官兵站在难民一边。他们叫嚣着:我们的职责是保卫民众,不是对上级绝对盲从。
安德森上将只觉得异常烦闷。他实在不知道应该采取什么办法来改变现在的局面?他不明白,中国人为什么可以维持如此庞大的军队?当然,那些军队正随着战争时间延续而不断出现哗变现象。但就总人数和整体战斗力来看,俨然占据着最强大的战斗力地位。
这场生物战争越来越难打。由于士兵不听号令,擅自对废弃城市进行炮火攻击,已经产生了相当严重的后果。就在上个星期,亚特兰大的空中监视部队发现:盘踞在废弃城市里的变异生物出现了再次进化的迹象。波士顿外围军队也接连击毙了好几头猫形类人,它们的四肢长度超过一米,行动更加灵活,獠牙硬度提升了两倍,也变得更加锐利。
如果有进化人能够投入战斗,肯定可以改变目前的困境。
这种念头只是奢想。安德森尝试过,无论使用什么方法藏匿,亚特兰蒂斯人的使者总能将其找到。它们仿佛一群嗅觉灵敏的鬣狗,根本不会给你任何机
基于这一点,安德森上将对中国方面那批送入海底金字塔的进化人,完全是抱以嗤笑态度的。
据说,那些进化人当中,甚至还有一名将军。
实力强大了有什么好处?还不是一样要被带离这个世界。
中国人总是能够做出一些令人惊讶的举动。比如这一次,他们居然在战斗中产生了多达三百余名进化人。
这个数字是迈阿密空军机场报过来了,不可能作假。使者要求派出的潜艇大小也证实也这一点。
安德森上将当然知道在什么情况下才能产生进化人。他并不觉得中国方面这三百余名进化人有什么问题。那个国家幅员辽阔,人口基数大得可怕,因为病毒爆发出现的变异生物数量也远远超过美国。多达上千万的庞大部队也根本不是美国能够比拟的。长时间战斗,频繁的战斗烈度,当然可以产生更多的进化人。
中国政府的烦恼应该和自己一样。他们一定很想把那些进化人投入实战,可是现在,却被使者统统带走。
想到这里,安德森上将冷漠的眼睛里,终于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在谁比谁倒霉这件事情上,总有人因为别人比自己更惨而发笑。
短暂的笑意很快在安德森上将嘴角凝固。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产生了一个非常可怕,但并非没有可能的想法。
“会不会是那些进入海底金字塔的中国人杀死了斯特林?控制了金字塔?
这想法并非不可能。他们都是进化人,是地球上最强大的存在。
百慕大海区,波多黎各群岛洋面以下。
三艘黑色的潜艇正朝着海底金字塔方向缓缓驶来。
这些潜艇外形奇特,全部呈两头尖锐的纺锤形,而不是众所周知熟悉的水滴形。内置式螺旋桨使它们看起来显得尤为特别,庞大的艇身远远超过目前已知的任何型号。它们的深潜度数几乎与海底齐平,却灵活避让开行进道路上的障碍,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行驶着。
如果电磁波能够被肉眼看到,一定不难发现,以金字塔为核心朝着四周发散开来的圆形电磁波,在这三艘潜艇附近形成曲折的短时障碍。它们仿佛拥有消磁能力的特殊物质,如尖刀般插入这片黑暗的海底。很快,已经驶入了金字塔底部的入口。
排水,上浮,打开舱门……一系列规定动作完成,当全副武装的黄河顺着舷梯走进塔内大厅的时候,欣研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你总算来了。”
欣研微笑着调侃:“我还以为你沉在海里喂鱼,要不于脆就是在游泳。”
黄河叼着香烟,很是好奇的朝着四周张望,嘴里回应着:“没办法,很多人都在盯着我。如果不是高立权那小子接手了指挥,我恐怕还到不了这里。”
505集团军已经成为被军部关注的重点。收复废弃城市昆明的消息令人震惊,也有很多人觉得这不可能是真的。别人的想法当然不会影响苏浩计划的实施。利用王启年从科学院发来的大量机械装备,苏浩离开前,廖秋所部已经对越南境内的金兰湾军港开始了全面清除作业。变异生物和当地人员被全部杀光,以原有军港设施为基础,在大量机器人帮助下,已经建造起初具规模的潜艇基地。
三艘潜艇是地下工厂的最新产物。它们是亚特兰蒂斯科技的衍生物之一。搭载空间更大,速度更快,火力和武器配置超过目前已知的任何型号潜艇,甚至配备了导向性电磁攻击装置。在防御方面,装甲和水密效果高得令人震惊。
随同黄河抵达的,还有一百五十余名进化型“工蜂”,以及数量庞大的后勤辎重物品。
他们是苏浩计划中的第二梯队。欣研与黄河分别担任正、副队长,携带的补充物资和机械设备是第一梯队的四倍以上。当然,随同潜艇一起运抵的,还有一套小型食品加工设备,以及完整的小规模自动化农场。
亚特兰蒂斯人并非不食人间烟火。它们同样是蛋白质与碳水化合的产物。王启年已经完成了金字塔的初步搜索。他发现了一个与自动化农场类似的食品生产车间。那里产出与稻米类似的植物,能量供应度大约为普通稻米的四倍。生畜养殖场里有上百头不同种类的动物。它们的外观形态很是特别,应该是早已灭绝的两栖和陆生物种。这些动物的共同特点是性情温顺,以植物为食,而且肉质细嫩,味道鲜美。
金字塔底部与海底连接,还有一个比地上部分更大的反三角形空间。上下连接起来,就像是一个不对称的梭形。底层空间有大量的仪器设备和武器,王启年及其手下研究人员正对它们进行测试和分析。没有知晓真正用途以前,不会将其轻易启动。
忙碌中的老胖子有种令人畏惧的执着。他对迎来送往之类的事情毫无兴趣,看着苏浩进入通道是王启年人生中头一次的送别。那种滋味儿和感觉令他很不舒服,他毒咒发誓再也不会继续第二次类似的举动。因为这样,当欣研和黄河及其他“工蜂”进入通道的时候,送别的人只有夜影。
“一切小心。”
“你也是。”
两个女人之间的共同话题很多,欣研和夜影的关系不错,自然要多花几分钟交代相互之间必须注意的事项。黄河对此觉得很是无聊,他扔掉烟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金字塔内部。
很自然的,黄河注意到:在发散着光芒的通道侧面墙壁上,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圆盘。
与这座巨大的金字塔相比,它实在太小了。圆盘的质料与构筑塔身的材料相同,看上去应该都是石头。它的边缘并不规则,与缝隙之间有着明显的浅凹。由于光线和质地的缘故,圆盘与墙壁融为一体,如果不走近一些,很难被发现。
恐怕也只有黄河这种在此时此刻无所事事的人才会发现圆盘。他朝前走了几步,发现圆盘边缘刻着十二个形状古怪的图案。有的像鱼,有的像山羊,还有线条简单的狮子,以及两个相互搂在一起,如同好基友嗨哥们相互玩弄屁股不要脸的怪异男子……每个图案之间有着大约一厘米左右的距离。乍看上去,就像一个没有指针,用不同图案代表l至数字的怪异闹钟。
黄河从来就不喜欢追星。那种事情是年轻不懂事小娃娃的专利。他最喜欢烟草和酒精,还有主动在面前脱光衣服的漂亮妞儿。除此而外,黄河最精通的技艺,就是杀人。
他是一个纯粹的军人,知道十二生肖,却不知道世界上还有黄道十二星座之类的说法。这种情况在中国人身上很常见。毕竟,星座是西方人的观点。
如果黄河对娱乐节目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兴趣,在和平时期看过芒果台或者台湾电视里收视率极高的综艺节目,多多少少也会对出场嘉宾不亦乐乎介绍自己星座、爱好、兴趣等无聊话题有点滴印象。至少,他会记得“星座”两个字
然而,黄河从未看过类似的节目。以前和亡妻谈恋爱的时候,妻子从未问过什么你和我的星座性格会不会相符啊?你的星座有没有缺陷啊?你的星座就是你以后人生道路预示啊之类的蠢话。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于小女孩显然很有吸引力。在年轻人当中特别有市场。可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我们只认识十二生肖,星座什么的全都是洋鬼子的玩意儿。
黄河一直认为娱乐节目娘娘腔和傻逼的专利爱好,只有足球之类的体育竞技节目才是他的最爱。难道不是吗?足球场上总是在踢人、咬人、拉人、踩人。虽然那是犯规,但这种变向的打架斗殴真的很有技巧,必须在隐秘的位置和角度动手,才能瞒过摄像机镜头和裁判的眼睛。
石制圆盘最上方有一个很小的三角箭头,正对着圆盘上的刻度。黄河发现它的时候,箭头正指向一个手持弓箭,非常模糊的人形。
也许是因为年代久远,这些图形的刻痕已经变得模糊,非常粗糙。黄河随意拧了几下,发现圆盘可以来回旋转。
“这玩意儿真有意思。我敢打赌,先进来的那些家伙肯定没有发现这个。啧啧还是我的眼睛比较好。也难怪,老子可是真正的阿尔法级进化人。”
黄河一边嘟囔,一边好奇地抓住圆盘不断扭动。这东西显然是用某种技术扣进墙壁内部,无法抓出来,只能随着边缘不断旋转。
黄河很快失去了兴趣。当他返回队伍里的时候,欣研和夜影也结束了谈话,所有人整装待发准备进入通道。
仍然还是那种神秘的光,走进通道的人们没有察觉丝毫异样。夜影和几名“工蜂”警卫站在光门前,神情肃穆的朝这些进入者行着军礼。
谁也没有发现墙壁上的圆盘被转动过。原本被箭头指向的射手图案,被黄河弄到了侧面。现在,三角形箭头正指着一只扬起尾巴的蝎子。
王启年坐在中央控制室最大的光幕前,神情专注地盯着不断出现的各种数据。
这座金字塔实在太大了。尤其埋藏在地底的部分,更是大得超乎想象。王启年自己也没有想到,居然可以在这里得到如此丰厚的收获。
亚特兰蒂斯人在能量运用方面已经超出了人类预想的水准。以这座金字塔为例,维持运转的半数以上能源,竟然是由地球两极磁场产生。金字塔建筑点选择了磁场能量的交汇区域。从这个角度来看,百慕大三角地带产生的大范围磁暴实际上是地球能量的释放。亚特兰蒂斯人只是将它们集中运用,然后加以诱导。
金字塔地下层面拥有大量机器人。它们对整个建筑进行维护,负责武器和能量系统的安全护卫工作。王启年通过语言转换模式得到了金字塔的最高控制权。他拆解了一具机器人,惊奇的发现,这种机器人竟然与科学院地下工厂里的机器人拥有相同的机械核心。外观形态上的差异,仅仅只是出于对不同运作环境的适应改造罢了。
这是一种被亚特兰蒂斯人称之为“萨姆卡拉森卡”的机械核心。在它们的语言里,意思是“万能的”。正常的核心体积大小约为十分之一立方米。按照人类的算法,可以提供一千马力的功率。这种核心被广泛运用于金字塔的每个角落。根据电脑里的记载,这座金字塔已经存在了两百六十万年。它并不仅仅只是建筑那么简单,而是一座拥有活动能力,如同车、船可以随意改变所在位置的巨型机械。被埋藏于地底的塔身深度超过两千米以上。塔壁表面由高强度合金构筑,能够抵挡腐蚀、爆炸、辐射、高温等复杂情况。即便是遭遇强烈的海底地震,金字塔内部的特殊装置可以吸收外部能量,使塔内不至于受到伤害
从第一次走进大厅的时候,王启年就觉得这里远远不是普通建筑那么简单。果然,电脑里储存的资料证实了他的猜测。
这根本不是什么金字塔。在亚特兰蒂斯人的语言系统当中,有一个非常拗口、复杂的特殊名词对其进行称谓。转换成人类熟悉的语言,就是“泛用巡航战舰111型”。
大厅墙壁、地板和天顶上的所有建筑材料,并不是如想象中的石料。而是一种硬度极高的金属,只是外观形态看起来与花岗岩相仿,容易引起混淆罢了
辛诺和亚哈是这里的最高控制者。以前接触的时候,王启年注意到,亚特兰蒂斯人是用掌纹方式对金字塔内部下达指令。基于这一点,王启年砍掉了辛诺和亚哈的双手。以此当做媒介,再配合语言转换系统,彻底控制了这艘形状古怪的战舰。
既然是战舰,就拥有威力强大的武器系统。亚特兰蒂斯人早已舍弃了落后的导弹,改用更具威力,发射速度更快的光导热能武器。金字塔顶部的仿石料隐蔽层一旦剥落,会出现一个垂直高度超过五十米的正三角形光棱炮。它以透光材料转换为射击炮口,能在瞬间释放出毫不亚于太阳核心的可怕高温,融化一切。
随着对这艘战舰的了解程度不断增加,王启年就越是感到心惊胆战。
光棱主炮的威力实在太大了。只需要发射一次,就会立刻引发地幔结构变化,引起大规模的海啸和地震,在地球内部造成强烈的温差和压力震荡,彻底引爆整个星球。在电脑模拟图上,那种地质剧变的场景令人畏惧,整个地球表面都变成沸腾的熔岩巨锅。
就算炮击没有直接命中地球,从地表掠过的高温也会融化地球两极的冰川,造成海平面大幅上升。人类终究不是鱼,洪水毁灭世界的故事不再是传说,而是令人畏惧的恐怖现实。
第四百零七节 变更
就算炮击没有直接命中地球,从地表掠过的高温也会融化地球两极的冰川,造成海平面大幅上升。人类终究不是鱼,洪水毁灭世界的故事不再是传说,而是令人畏惧的恐怖现实。
这艘战舰几乎没有任何弱点。光棱主炮每次发射都需要近十分钟时间进行充能。然而,它拥有四个发射口,轮流转换冷却,可以将射击速度提升到不足三分钟。
除此而外,金字塔战舰还搭载了多达数百套副炮、小型激光发射器、正负粒子对撞机等武器。
亚特兰蒂斯人同样需要氧气才能存活。战舰内部的整个生态循环系统非常先进,它们以蔓生植物和喜好二氧化碳的固定植株为基础,营造出无可令人挑剔的自然环境。尤其是在食物养殖和制造方面,几乎可以说是奢侈。在地下部分的自动化养殖场,“工蜂”们找到了所有地球物种的基因配比冷藏库。其中,甚至包括已经灭绝的渡渡鸟和恐鸟。亚特兰蒂斯人保留这些灭绝物种的基因,也许是为了在下一个实验期用于规模化培养。不过,从食用角度来看,这些物种同样可以在养殖场生存。它们长得很快,味道也很不错。
只要愿意,自动化养殖场可以随时提供你想要的任何动物肉。海参、鲍鱼、驯丨鹿、松鸡、棕熊和巨象……这里没有动物保护者挥舞标语冲你呐喊,也没有执法人员以滥杀野生动物的罪名把你监禁。你可以任意取食动物身上的任何部位。包括传说中最为鲜美,价格最昂贵的熊掌、象鼻、猩唇、鱼翅……
这里有无比庞大的病毒仓库。封闭方式和培养程序是王启年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象过的。即便是美国与俄罗斯的病毒封存库,严密措施也不会比这里更加安全。然而,这些病毒一旦释放出来,对整个人类就是一场灾难。它们当中存在时间最久远的,已经超过五十亿年。有些甚至是在亚特兰蒂斯人对地球不断蹂躏、改造的过程中出现。比如一种在史前二十亿年前从岩石层深处出现的耐热病毒,可以在五分钟内对人体造成大规模红细胞破裂致死效果。
亚特兰蒂斯人对这些病毒的封存非常严密。特殊合金制造的封闭舱可以抵抗巨大当量的核爆冲击,也能够分解高能光辐射造成的破坏。它们似乎非常惧怕这些病毒,就连封闭舱外部也用螺旋形文字打上“极度危险”之类的字样。
从走进金字塔的时候算起,王启年已经十多个钟头没有休息了。甚至连吃饭的念头也没有。他丝毫不觉得饥饿,整个身体充满了亢奋和激动,以及对未知领域无比饥渴的探索**。
直到夜影看着最后一名第二梯队的“工蜂”进入通道,完全消失在那道神秘发光拱门里,转身离开,返回自己身边的时候,王启年才终于把屏幕上关于金字塔地底部分的资料介绍移开,恢复为地面装置的常规画面,把目光转移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
夜影终究是个女人。金字塔,也就是这艘战舰还有很多地方出于未探索状态。王启年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在屏幕上突然看到某个赤身**男子之类的尴尬画面。
这当然只是老胖子的个人臆想,却并非没有可能。科学家在搞实验的时候,总会有些疯狂的念头。比如**解剖猴子再用电击刺激神经中枢,使猴子的生殖器瞬间勃发。或者把两只不同性别小白鼠的生殖器官割下来凑在一起,连接电力钳产生相互插入的摩擦效果。这些做法对实验本身可以说是毫无作用,也不会得到任何意外的发现。然而,在极度无聊,大脑又不想休息的情况下,手术狂和实验疯子往往会用这些方法来解闷。
王启年自己就曾经于过把两头丧尸下身缝合起来的猥琐勾当。自己的恶趣味可以理解,可是别人同样的恶趣味就必须用最激烈的语言予以驳斥,更不能让自己的女人亲眼目睹辞了肮脏邪恶的画面。这道理就跟男人即便在结婚以后,仍然会打开色情网站,对着战斗激烈的av疯狂撸管,却总是在老婆出现在身后的前一秒钟,以极其迅猛的速度点下屏幕右上方的“x”,然后一本正经对着屏幕上早已打开,作为准备,那一篇篇发人深思的文言jing句仔细关注,俨然一副最伟大道德家思想家哲学家好男人的形象。
“他们走了?”
“走了。”
“真不明白,那个通道究竟连接着哪里?对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我也很想知道,但你得明白,这里必须有人负责坚守。”
王启年必须坐镇科学院和金字塔。他是这里唯一的主持人选,也是苏浩可以信赖的稳定后方。
夜影满面微笑看着头发花白的老胖子。此刻,她丝毫没有平ri里女强人的冷硬形象,只是一个偎依在男人身边的住家少妇。
夜影已经怀孕了,时间大约是两个月。微微隆起的腹部与她苗条的身材很不搭配,却有一种另类的女性风采。
她原本可以不参加这次行动。可夜影的态度很坚决。面对王启年的一再劝阻,她于脆把格斗刀横握在手里,狠狠抵住王启年的喉咙,用无比温柔的声音说:“我的男人在哪儿,我就必须在哪儿。”
王启年并不觉得这是老婆对自己的关怀或者爱护。他固执地认为,这是夜影对自己极不放心的表现。她觉得自己会在外面乱搞,对别的女人产生异样感情。这就跟结婚前你可以随便在大街上看年轻女孩的细长大腿丰满胸部漂亮脸蛋,结婚以后就只能对着老婆一个人发呆是同样的道理。
见鬼为什么我脑子里会产生如此古怪的想法?我难道不是个好男人吗?我难道不是曾经疯狂追求过夜影这个女人,梦想着让她嫁给我吗?难道我对她产生了厌倦?哦那真可怕
王启年用力甩了甩头,把脑子里那些恐怖的念头清空,把视线焦点迅速转移到刚刚切换过来的屏幕上。
这些想法前往不能被夜影知道。否则,她会杀了我,把老子的脑袋砍下来,取出脑浆,再掺上三鹿nai粉做成nai糊喂给我儿子吃。
这曾是夜影和老胖子之间的玩笑话。王启年却认为夜影完全有可能做到这一点。老子本来就是疯子,也只有足够疯狂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我。
忽然,屏幕上一条弯曲的绿色线条,引起了老胖子的注意。
那是从金字塔内部延伸出来的一条细密光线。
屏幕上的图像,是海底金字塔的垂直立面透视图。这相当于从金字塔上方俯视,只能看到一个标准的正方形,两条相互交叉的棱线垂直穿过塔身,在正方形内部划出四个对等的正三角形。
金字塔位于屏幕正中,以棱线交叉点为核心,向四周发散扩张出一个完整的圆形。与黄河在外面墙壁上看到的“石制”圆盘相同,屏幕上的圆形周边同样有着十二个黄道星座的图案。不过,在这些图案的旁边,还有更多的图形。有些是王启年熟悉的生肖动物,有些是带有叶片的植物,还有些则是几何图形……它们顺序排列在星座图案后面,形成一条围绕圆形的直线。但无论图案形状是哪一种,数量都是十二个。
这张透视图从王启年走进房间的时候就存在于屏幕上。在这之前,已经有一条绿色光线从金字塔透视图核心发出,与外围圆盘上的射手形图案连接着。王启年一直不明白这东西代表的意义。毕竟,屏幕上没有任何文字说明,也没有更加详细的指示。
这就是一个没有指针的钟面。两个不同星座之间的距离,填充着十个体量微小的数字。王启年尝试过将这些图形扩大,发现在距离内部,也就是每一个数字一至十之间,还有更多细化分解的数字段落。它们分为好几层。第二层一至一百,第三层是一至一千,第四层是一至一万……以此类推,总共有十个层面。尤其是最后一层,数字庞大复杂得几乎令人窒息。
王启年从未见过这种形式的透视图表。它是立体的,而不是常规意义的平面图形。位于最上层的金字塔和圆盘只是面积狭窄的顶端,依次向下形成庞大复杂的圆锥堆积层。它很厚,很深,从第一层的刻度一至二,到第十层细分为上亿。其中涉及的数字拐点多得令人惊讶。如果将整个立面构图竖直,你会发现位于顶端的金字塔和圆盘只是非常微小的一个点,被层面扩大的最下方,才是整个构图的基础。
这是一种非常恐怖的图面模式。就像在百度地图上首先出现一个红点作为目标,然后不断点击扩大,从区域块面图细化为街道、小巷,乃至目标与周围建筑的距离数字。
最初的第一条绿线,连接着金字塔透视图核心与射手图案。它垂直越过了立面图层,抵达最底部,也就是第十层的“ur55ur54”编号。
王启年百思不得其解。出于对高等文明的陌生和敬畏,他没有对图像当场进行分析,而是把精力集中到别的方面,希望可以从信息库里找到关于透视图的相关资料。
信息库非常庞大,直到现在,王启年也没有找到关于这副立体图像的任何解释。
现在,图面上竟然又多了一条绿线。线条走向与之前的那根完全不同。它从金字塔核心发出,穿过蝎子图案,连接着最底层的“uu4596ul”编号。
“他妈的,为什么老子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看着这两根毫无交集的绿色线条,王启年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他的眼瞳深处不断闪烁着疑惑和恐惧,目光焦点在屏幕上迅速转移,微张的嘴唇渐渐变得颤抖,被细密皱纹包围的眼角也在不断抽搐。
“我们一定是做错了什么,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老胖子喃喃自语,双手紧攥成拳,不受控制的来回颤抖。
这动静很大,当然不会瞒过夜影的眼睛。她好奇的上前几步,伸手轻轻抚摸着王启年的肩膀:“你怎么了?”
“非常规信号就意味着变化。这不正常,一定,一定是我们做错了什么。
王启年语无伦次的解释着,目光变得越来越慌乱,他猛然从椅子上站起,在房间里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神色慌张的表情和剧烈躁动的脚步引起所有人注意,无数目光从各个角落里投注过来,纷纷聚集到他的身上。
“这根线条不正常,我敢确定,几分钟前还没有,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一名与王启年相交甚厚的研究员走过来,低声从夜影那里问明情况。他很清楚,在王启年烦躁不安的时候,不可能从他嘴里得到任何消息。想要帮助他,只能从旁人那里搞清楚状况。
一条刚刚出现的神秘绿线,这消息很快在研究员和“工蜂”当中迅速传开
其他人的反应远远不如王启年那么强烈。但每个人都很清楚:毫无迹象就出现的状况,总是代表着意外。
王启年的大脑反应速度的确要比其他人快得多。他猛地停下来回走动的脚步,睁大双眼,以所有都能听见的嘶哑嗓音吼叫:“快把你们进入金字塔后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写下来。必须绝对详细,再加上粗略估计的具体时间。”
这办法很麻烦,但是很管用。王启年等人进入金字塔前后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此前的所有举动在大脑里还留有记忆,大概时间也可以推算出来。对比印证,不难找出其中规律。
所有人的行动记录很快交了上来。王启年剔除了行动次数等于“”的所有记录,剔除了基础时间段不吻合的记录,又剔除了诸如喝水、进食、上厕所等生理项目,最终,在临时图表上,只剩下三条记录。
第一:四小时前,在金字塔地底部分,一名“工蜂”按照信息库里资料的指引,启动了二十台机器人,参与对后续潜艇部队搭载货物的搬运工作。
第二:对迈阿密军港派出潜艇战队和“杜鲁门”号航母战斗群的反击。王启年利用金字塔武器系统释放出大规模电磁暴,击沉了两艘潜艇。
第三:三十四分钟前,欣研与黄河带领第二批增援部队进入通道。与苏浩带领的第一批一样,他们所有人都是进化型“工蜂”。
尽管王启年已经从最糟糕的角度来看待这起突发事件,可问题仍然比他预料中严重得多。
三条被筛选出来的信息停留在屏幕上,所有人都能清楚无误地看到。
有些人不明就里,有些人脸上充满思索,还有些人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慌乱,显然已经猜到了真相。
王启年只觉得自己的心正朝着地狱下坠,所接触到的,全是寒彻心底的冰凉,以及漫无边际的恐惧。
夜影慢慢走到老胖子身边,用颤抖的声音问:“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启年转过身,看了她一眼,发现夜影脸色已是一片苍白。这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行动记录对比是如此明显,她已经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只是,这结果实在沉重得令人难以接受,以至于夜影自己也无法相信,希望能够从自己嘴里得到与想象中截然不同的答案。
夜影最终还是失望了。
王启年抬起颤抖的手,慢慢在屏幕上划去第一和第二条记录,以近乎疯狂的目光盯着第三条记录看了好几分钟,才长叹一声,喃喃地低语:“他们走错路了,他们……他们走错路了。”
每个人罗列的行动记录非常详细。王启年已经弄明白,第一条绿色线条代表苏浩进入通道的运行轨迹。那道发光的拱门应该就是远程传送器。巨型立面图下方不断扩张的层面,代表着与其连接的具体坐标。至于金字塔透视图外围的十二个图案,则是不同方位和区域。至于星座、生肖,还是其它莫名的陌生图形,其意义都是一样的。它们和人类对“东南西北”的方向概念相同,只是大概区域的指引,层面上细分下来的数字,才是真正的具体坐标。
显然,因为某种原因,第二梯队改变了传送路线。他们与苏浩的第一梯队分道扬镳,前往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区域。
如果早一些搞清楚立面图代表的真正含意,也就不会出现后来的状况。
“为什么会这样?”
“启动金字塔内部的所有监控系统,对一切可疑问题进行排查。”
“究竟是谁改变了固定的传送路线?究竟是谁?”
塔内监控系统没有任何死角。很快,王启年看到了站在通道旁边墙壁前转动石盘的黄河。这家伙脸上满是孩童对玩具般浓厚的兴趣,那双改变后续部队命运的手在石盘上来回抚摸,简直令人厌憎。仿佛那是女人的**,柔软而富有弹性。
第四百零八节 战果
黄河显然不是故意的。他的身份已经确定,“工蜂”不会做出背叛“蜂王”的举动。唯一的,也是最合理的解释:这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于什么。他只是因为无知,出于好奇。就像某个刚刚发育的男孩在海滩上看到一个喝醉熟睡的美女在裸晒,男孩对美女身体与自己身体上的差异感到奇怪。于是挺起小**对准黑暗洞口用力插入,然后射精,完事以后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而美女醒后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几个月后发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怀孕了,然后与丈夫打架争吵,家庭变乱,甚至可能引发离婚争夺财产杀夫杀妻之类的恶性案件。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懵懂无知的黄河改变了第二梯队的传送坐标。就像上过美女感觉很爽离开的男孩,丝毫不知道自己行为的后果。
一切都清楚了。
房间里彻底陷入沉默。
过了很久,王启年脸上才露出如哭似笑般的古怪表情,不断摇着头自言自语:“我们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他们,他们现在到底在哪儿?”
整整一个星期,苏浩都在莫离扎卡村外游荡。
他不是一个人。所有“工蜂”被分为五至十人的小组,逐队分散开,对村子外围的地区进行探索。
尽管所有“工蜂”都成功进化到了贝塔等级,苏浩仍然在探索范围上显得小心翼翼。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威胁也许并不来源于变异人或者猛兽。与肉眼能够看到的危险相比,细菌、昆虫,甚至是外表柔弱,却带有强烈毒性的其它物种更容易带来死亡。
从地球带来的所有机械全部报废,枪弹里的火药已经出现了质量变化。苏浩用发散开的思维触角对子弹内部进行搜索,沮丧的发现:铜质弹头无法适应这里的环境。湿热的空气中有一种对人类无害,却能够迅速腐蚀铜金属的特殊微生物。为了避免在战斗中造成无谓伤亡,苏浩下令封存所有弹药,所有人转而使用莫离扎卡村民打造出来的武器。
缺粮,是困扰了莫离扎卡村民好几百年的大问题。
尽管村外的田地已经开始大规模开垦,但作物成熟还需要时间。没有足够的食物为支撑,苏浩无法派出搜索部队走得更远。大规模的长途搜索计划,至少要等到三个月后,收获更多的托克玉米和索克芋头才能执行。
播下的植物种子还包括从地球上带来的烟草、葡萄等等。出发之前,苏浩并不确定异世界里是否存在“香烟”这种东西。他同样也很喜欢葡萄酒。拼死战斗极力挣扎是为了活着,活着的意义其实就是生活,生活的内容并不仅仅只是吃饭睡觉,还包括性,包括对未知事物的探索,包括对美好事物的拥有和享受。
烟草对身体肯定有害,但苏浩明白,自己已经不可能戒掉这玩意儿。他现在对烟草产生的尼古丁非常敏感,并不因为那是一种毒素,而是因为其中富含的刺激效果。
苏浩一直在等待第二梯队到来。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金字塔通道里仍然没有任何动静。神秘的黑色能量依然阻挡着回去的路。那里仿佛黑黝黝的宇宙深处,看不到一丝光亮。
地球方面肯定是出了某种问题。苏浩非常焦虑,却无法改变目前的困境。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杀死辛诺和亚哈。如果让它们活着,说不定很多信息可以了解,情况也不会变的像现在这样糟糕。
事情变化不会总是按照预想中进行。这里没有亚特兰蒂斯人,一个也没有。如果莫离扎卡村的这些野蛮人是高等文明的代表,苏浩只会觉得这是个很冷的笑话。
目前的事情,只有三件。
第一,大面积耕种。
第二,不断挖掘石炭场,锻造更多的武器。
第三,对周边地区更加细致的搜索。
除此而外,苏浩实在想不到还能做什么。
他缺粮,缺武器,缺人手。地球上庞大的“工蜂”和资源优势在这里荡然无存。一切都是从头开始。
莫离扎卡人的金属锻造工艺非常神奇,它们在矿石冶炼方面显然还保留着完整记忆。铁匠铺里已经堆满了多达数百件金属粗胚,每天都有十多件武器被磨砺开光。除了刀斧枪棒,苏浩尤为关注的,就是弓箭。
在那些被猎获的变异人体内,苏浩找到了两条异常粗壮,弹性极佳,适于用作弓弦的韧带。尤其是体格高大的猪形和牛形变异人,强韧的肌腱甚至能够用于制造大型床弩。只是,每当看到铁匠铺里那些金属弓胎的时候,苏浩总有些感慨,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从现代社会来到远古蛮荒的笨蛋。
金字塔三层暗柜里的晶石消耗速度很慢。苏浩计算过,维持运转所需的能量差不多是每月一颗黄色晶石。可不知为什么,苏浩总觉得,这座塔里还有某些秘密是自己尚未掌握的。
维拉托拉在这方面表现得像个白痴。它现在对苏浩的任何命令都绝对服从。在祭司的带动下,整个莫离扎卡村的村民已经把苏浩奉为王者。毕竟,村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饱过。苏浩的到来彻底改变了这种状况,每家每户的汤锅里现在都能看到变异人肉的影子。如果换在以前亚森那个死鬼统治时期,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
一名“工蜂”打断了苏浩的沉思:“阁下,搜索部队回来了。童队长有重要情况向您汇报。”
童延峰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是曹蕊在新贵阳基地时期转化成功的“工蜂”。和平时期,他曾经是省体育中心的拳击运动员。这种强悍的战斗力随着不断进化而增长,也正因为如此,被苏浩看中,成为首批进入异世界的突击队员之一。
搜索部队由三十名“工蜂”组成。他们在童延峰的带领下,外出了两天,沿着上一次搜索部队行进的路线再次扩大范围。这一次,他们深入到南面山脉一百二十多公里的地方,捕获了三十四头变异人。
看见苏浩过来,童延峰连忙身子站直,行了个礼。
苏浩微笑着点头示意,注意力很快集中到面前刚刚捕获的变异人身上。
有四头身材特别高大,魁梧健壮的牛形变异人。其余都是颇为瘦小,灵活型的鼠人。它们的基因也许不是真正的老鼠,只是头部特征与其相仿。
贝塔级“工蜂”的战斗力远远强于变异人。被捕获的变异人双手和身体被铁链捆绑,相互之间被铁丝和链条缠绕。为了防止逃跑,相互之间的肩膀被铁条打穿,连接。其中任何一个的动作变化,都会影响到其它变异俘虏。依靠这种残忍冷酷的办法,它们最终活着走进了莫离扎卡村。
童延峰抓住一个身材矮小的鼠人,将其肩膀上的铁条用力抽出。这种剧烈的动作引发了鼠人难以忍受的疼痛。它张开满是尖牙的嘴惨叫着,三角形眼眶里瞬间充满血丝。那双眼睛里充满刻骨的仇恨。周围的其它变异人显然被凄厉的惨叫声所吸引,纷纷把视线焦点聚集到童延峰和苏浩身上,甚至可以听到它们从齿缝里发出的森冷磨牙声。
“阁下,这应该是您需要的品种。”
童延峰的态度很恭敬,苏浩也对他手里的鼠人感到满意。这个变异人体型消瘦,四肢灵活敏捷,行动速度显然比人类更快。从外表判断,它的实际年龄应该很小。
苏浩转身叫来另外两名护卫,指着童延峰手里的鼠人吩咐道:“把它固定住,动作小心些,注意不要损坏脊柱和中枢神经。”
长达半米的钢凿很快钉穿了鼠人肩膀,接下来,相同尺寸的凿子钉穿了两条后肢,从小腿到脚掌都没有放过。整个变异人被分成“大”字牢牢固定在地面,无法动弹的它只能仰着头,痛苦绝望的不断哀嚎,地面躺满了腥臭的血水
苏浩从贴身衣袋里摸出一支提前准备好的注射器,针头对准鼠人后颈略上的部位深深扎下,把针管里所有的浓缩毒品全部注入。
针管是莫离扎卡村民用当地金属打造的新品。这玩意儿很粗,直径大约为四毫米左右。从外观来看,与其说是针管,不如说是铁条。村民们想方设法将铁条打穿,勉强符合苏浩对注射器针头的要求。不过,如此粗大的针头直接插入变异人的脑袋,即便再小心注意针扎部位,总是会在一定时间后导致死亡。
至于注射器,也是用当地一种富含黏性的树脂制成。苏浩从以前猎获的变异人体内取出膀胱,利用半融化的树脂进行内外填充。完成后的注射器虽然外表粗糙不堪,暗黄色的管壁也谈不上什么透明度,但它的确可以代替那些损坏的地球制品。
随队携带的物资有不少罂粟种子,还有好几十公斤高纯度海洛因。莫离扎卡村西面专门划出一块田地用于种植罂粟,这里湿热的气候很适合生长。
浓缩的海洛因溶液在鼠人身上立刻引起强烈反应。它的双眼顿时翻白,嘴巴张得老大,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疯狂的喊叫,以及无比浓烈的恶臭。药液对鼠人大脑产生了无比强烈的刺激效果,它吼叫着,不顾一切撕扯身体,毫不顾忌那些固定四肢的铁凿。疯狂的撕扯甚至拖动了被铁锤砸入地面深达半米的凿子,左边大腿的肌肉和皮肤被完全挣裂,巨大的伤口一直延伸到腹部,黑红色的血液混合破碎的内脏流出来,鼠人却对此毫不在乎。它一直在伸长脖子嚎叫着,直到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这才脑袋一垂,彻底陷入沉寂。
苏浩已经抽取出慢慢一管黑色黏液,将其慢慢注入到一个同样是用变异人膀胱和树脂制成的胶囊里。
搜索部队上次外出,带回来两头活的变异人。苏浩尝试着从它们身上抽取腐菌激素,却没有成功。无奈之下,只能按照未来世界的经验,有意识的捕捉年龄偏小的变异人。果然,这次成功了。
从外观判断,这管腐菌激素的浓度远远超过地球上的变异生物。这就意味着,以后制取进化药剂的时候,原料纯度会更高。
与地球方面完全失去了联系,苏浩虽然携带着一部分银骨等原料,终究还是会消耗一空。能够就地取材,再好不过。
至于银骨,那东西仍然没有在任何变异人体内找到踪影。苏浩只觉得隐隐约约是哪里出了问题,却怎么也说不清楚。但本能和直觉告诉他,银骨这种物质肯定存在于变异人体内。
“很不错真的非常不错”
苏浩拍着童延峰的肩膀,微笑着称赞:“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能够在变异人身上抽取激素,就有了稳定的原料来源。”
童延峰颇为自谦的微躬着身子,指着一头身材高大的牛形变异人,以尊敬的口吻说:“阁下,这是我们前天中午抓住的猎物。它很特殊,我觉得,您有可能在它身上找到某种线索。”
苏浩不由自主皱起了眉:“线索?你指的是什么?”
童延峰恭敬地回答:“我们在山脉南面发现了一个小型变异人营地。这些俘虏都是在那里抓到的战利品。虽然只有两种类型的变异人,却有着极其严格的身份等级。当时,营地里总共有五头牛形变异人和四十多头鼠形变异人。我们杀死了其中一部分,其余的尽量击伤,让它们活着,保持最基本的行动能力
苏浩把目光转向被众多“工蜂”战士围在地面上的变异人。它们的腿部和肩膀都有伤口。有些腹部被打穿,肠子之内的内脏在伤口破裂部位时隐时现。有几头鼠人的腿脚被直接砸碎,它们用双手撑着地面,非常艰难的缓慢挪动。至于那些最强壮的牛人,它们大腿上的伤口显然是被投枪之类的武器所造成。尽管流了很多血,伤口也没有经过处理,仍然拖着伤痛疲惫的身躯走完整段山路,被“工蜂”押进了村子。
它们也是生物,拥有发达的神经系统和灵敏的触觉。“工蜂”战士用一种非常柔韧的藤条做成鞭子,不断抽打这些面目狰狞的怪物。藤条表面生长着密密麻麻的硬刺,一鞭下去,立刻会连皮带肉刷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它们不断惨叫,原本分散的变异人战俘纷纷在鞭子抽打之下聚拢在一起,相互簇拥着,一边躲闪,一边用无比惊恐,充满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这些本该成为自己食物的人类。
“我们携带的食物不多,于是烤食了一头被当场杀死的牛形变异人。”
童延峰的声音从苏浩身后传来:“那些肉块细胞的残留记忆非常奇特。我割下了一块那头牛人的肉。但是作为同一种群的成员,我想,其它的变异人很可能也拥有相同的记忆信息。”
说着,童延峰从背包里取出一块约莫两公斤重的生肉。颜色鲜红,肌肉纹理粗大,就像和平时期菜市场上出售的牛腱。
苏浩背着双手,围着众多变异人俘虏转了一圈,伸手指着圈子里最为强壮、高大的那头雄性牛人问:“这就是它们的首领?”
童延峰认真地回答:“是的。战斗中它一直在发号施令,力量也要比其它变异人大得多。”
苏浩平静地点了点头:“把它带到厨房去。再把小队长以上的人都叫过来
厨房是一间刚刚搭建起来的屋子。建筑材料是莫离扎卡村西面河道附近的岩石,石块之间用当地特有的粘土和苔藓作为填充,在屋子内外种植一些与菟丝子类似的网状蔓藤,任其自然生长,牢固程度甚至远远超过地球上的军用工事。
这种奇特的建造方法同样也是莫离扎卡村民的记忆之一。只是由于变异人的骚扰和不断攻击,村民们无法到远处收集石块和植物。有了苏浩等来自地球的战士,莫离扎卡村用树枝和于草搭建的棚屋纷纷拆除,换成了更具实用性的石屋。
从村口到厨房大约一百多米的距离,“工蜂”们一直用匕首朝牛形变异人身上乱戳。伤口并不致命,深度也只是两、三厘米左右。刺扎位置大多是腋下、大腿内侧、指尖和足尖等神经末梢丰富密集的部位。痛苦不已的牛人一直在惨嚎,浑身上下被血水染成一片红色。它被捆得很紧,双脚足踝和膝盖都被打得粉碎,几乎是被拖进厨房,趴在地上大口喘息。
对于从食物中获取信息的方法,苏浩如今已经非常熟悉。他甚至总结出一些非常管用的辅助手段。
比如:让对象生物尽可能的保持活着,从其身上割取肉块之前,最大限度刺激它的痛觉神经。细胞对这种外来刺激非常敏感,信息量的完整程度自然也就随之提升。
第四百一十节 商人
清晨的风很大,它们疯狂席卷着云层,仿佛草原上的牧人,把大团乌云如羊群般远远撵向天边。于是蔚蓝色的天空再次出现,温润柔和的阳光在薄薄云雾遮挡下显得尤为舒适。但是好景不长,狂风再次把已经远离的云层重新推回原来的位置。天空再次变得阴沉,隐约伴随着沉闷的雷声。
山脉外围地势平缓的坡面上,一队身穿灰黑色战斗服的身影正在缓缓前行
从牛形变异人那里获取的记忆信息与现实的出入很大。按照肉块细胞的“说法”,距离莫离扎卡村东面那个最近的村子,只有五天的路程。然而,苏浩及其小队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六天,仍然没有看到有人类活动的迹象。
这颗星期上的重力和特殊环境,几乎破坏了突击队携带的所有物资。就连纸张和笔,苏浩也不得不按照地球上的方法重做。仍然还是捣碎植物制成纸浆,再通过晾晒得到粗糙的纸。虽然远远比不上光滑的机器制品,却总算是有了记录信息,可以携带传递的方法。
从离开莫离扎卡村的时候,苏浩就一直绘制着沿路的地图。他发现,牛形变异人的信息其实没有错,五天路程应该指的是从山脉内部的直线距离。但土著显然不可能在变异人的势力范围修建村落。正因为如此,自己才选择从山脉外围行进,路程自然要比预计中更远一些。
也许是因为莫离扎卡村周围的变异人都被杀光的缘故,离开村子以后,小队没有遭遇战斗,也没有发现变异人的踪迹。
军用背包在短短几天内就被彻底腐蚀。超高重力环境下存活的细菌,对地球制品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可怕破坏力。迫不得已,苏浩只能剥下被猎杀的变异人外皮,用莫离扎卡人那种粗糙的鞣制方法使其软化,再缝制成必不可少的内裤,分发给所有“工蜂”。
制成战斗服的凯夫拉材料及其坚韧,即便如此,仍然无法抵挡空气中无处不在的腐蚀细菌。如果是普通人类来到这里,恐怕连三十分钟都无法坚持。那些细菌的渗透力和破坏力极强,能够在短时间内造成呼吸能力衰竭,内部器官大范围出血等症状。很幸运,这些肉眼看不见的杀手对强化人无能为力,自然无法威胁到苏浩及其手下那些成为贝塔级进化人的“工蜂”。
身上这套战斗服是苏浩最后的存货。他一直穿得很小心,生怕有哪里会被撕破。然而他已经察觉到衣料材质遭到了破坏,腹部、胸口和肩膀上出现了十几道裂缝。胸部的陶瓷装甲也开始龟裂。与其说是一件连身服,不如说是设计另类的乞丐装。
在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下,小队成员纷纷坐下休息,从变异人皮制成的口袋里取出熟肉,慢慢地吃着,休息。
苏浩骂骂咧咧地脱下战斗服,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变异人皮内裤。虽然经过鞣制,这东西穿在身上仍然紧绷。没有太多材料,裤子长度只能勉强达到膝盖以上。看上去,就像和平时期的女式健身裤,只是并不透气,被憋闷在裤裆里的生殖器很不舒服,有种浸泡在湿热温水里的感觉。
大家的感觉都差不多,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一个剃着光头的“工蜂”用力拽了拽裤裆,很不满意地嘟囔:“应该在这里剪个洞,让里面变得宽松些,透透风。否则,会憋出病的。”
旁边的“工蜂”大笑起来:“你的蛋蛋会见光的。你就不怕引来一堆女土著把你生吃活剥?村子里很多女人在这方面都有需要,你这样做根本就是在勾引她们,顺带破坏土著的家庭幸福。”
这就是摆在突击队员面前的现实。
这种皮裤穿在身上实在很难受,以至于人们在金字塔大厅里工作的时候,已经不约而同都选择赤身**。当然,这种情况只有在大厅里“工蜂”都是男人的时候才会出现。如果有女性“工蜂”在场,大家立刻会以快的速度穿上裤子。
莫离扎卡村的村民不会织布。它们以果壳或者树叶作为遮挡。这种特殊的衣着风格,突击队员们实在难以接受。
看了一眼头顶上阴沉沉的云层,苏浩把最后一块熟肉送进嘴里,摇头叹息着说:“走吧如果幸运的话,今天晚上应该就能抵达那个村子。”
远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村庄的轮廓。虽然很模糊,却如同强心剂般刺激着苏浩及其小队的每一个成员。大家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朝着那个方向狂奔。
仍然还是用顶端削尖的木桩钉成围墙,但这个村子的木栅显然没有莫离扎卡村那么完整。单是在苏浩能够看到的这一面,被破坏的位置就多达七处。它们都是从外面被强行撞开,严密排列的木桩有些从中间被撞断,有些被撞得歪朝一边。周围地面上到处是碎石和木屑,墙壁上还有很多早已变黑的血痕。
这种明显是遭遇过战乱的迹象,使苏浩等人变得小心。他们纷纷握紧各自的武器,以战斗队形慢慢接近村子。
村口有两名男子负责把守。它们的身形五官与莫离扎卡村的村民没什么区别,体格强壮,手里握着尖端磨利的长矛,用警惕的目光朝四周扫视着。
苏浩的视觉效果已经超出了正常范畴。隔着几百米远的距离,仍然可以看清楚村口的景象。由于遮挡物和视线方面的差距,两名男子对苏浩等外来者毫无察觉。
一名站在苏浩身边的“工蜂”喃喃自语:“真奇怪,它们居然有衣服穿?
苏浩也看到了。两名男子身上穿着类似无袖罩衫的衣服,似乎是棉麻之类的质地。虽然衣服表面有些脏,大概很久都没有洗过,看上去的确不怎么样,但它毕竟是一件真正的衣服,而不是从变异人身上剥下来,只经过最简单处理的人皮。
光是这一点发现,就让苏浩有了尽快与这些人接触的念头。
很快,苏浩和两名“工蜂”已经走到了足以⊥对方看见的位置。至于小队的其他成员,按照苏浩的命令,分散隐藏在附近,密切注意村子内外的动静。
“站住你们是谁?”
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使两名男子显得紧张。它们握紧了手里的长矛,把尖端对准来人。可是不知为什么,看到苏浩等人身上的穿戴后,它们紧张的表情开始变得松缓,表情和目光也多了几份嘲讽。
站在村子大门坐边的男子收起长矛,挡在苏浩面前,用冷漠鄙夷的目光盯了他近半分钟,才从鼻孔里喷出一声冷哼,侧过身子,抬手指着数十米外的一幢木屋,冷冷地说:“赶紧过去吧你们回来的太晚了,差不多已经快要结束了。要是再晚一会儿,你们就赶不上了。”
尽管不明白对方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苏浩三人还是走了进来,朝着木方向走去。
这座村子的大多数建筑也是棚屋,最显眼的建筑,仍然还是一座矗立在村落中央的金字塔。不过,它看上去非常破旧,塔身表面有好几处明显的裂痕,风化情况也很严重,在阴沉沉的天幕下,如同一块记录着久远岁月的残破石碑
空荡荡的村落里只有几个孩子在玩闹着。苏浩释放出思维触手,发现有几十个身影聚集在木屋里。只是由于自己所处的位置恰好是在屋子背面,无法看到更多的场景。
绕到木屋正面,已经可以看到另外两名手持武器负责护卫的男子。与村口的警卫一样,它们同样穿着款式简单的衣服,看到苏浩的时候,脸上充满不屑一顾的表情。
苏浩微微皱起眉头。
他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大对劲儿。
村口和木屋的守卫虽然身形五官与莫离扎卡村民相同,实力却要比村民高出一截,达到了相当于“奴仆”的阶段。
这种等级的能力,已经超过了敏捷型变异人,达到能够与牛、猪等力量型变异人对抗的程度。
木屋里面几乎被人群挤满,总共有四、五十个。从外表判断,应该都是当地村民。这些人的穿着服饰仍然还是树叶或果壳于草。它们面黄肌瘦,显然是长时间缺粮导致营养不足。很多人骨节很大,却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疲惫暗淡的目光看着木屋中央。
那里有七、八个人,分为两拨。其中一方只有一个身形佝偻,瘦弱的老人,正在情绪激动的争辩着。
“尊敬的孟奇阁下,您开出的条件实在太低了,简直令人无法接受。”
“这已经不是正常的贸易,而是掠夺,是抢劫。”
“求求您,发发慈悲吧您已经买走了大部分村民,我们仍然没有渡过雨季的粮食,我们无法抵挡山里的变异人。求您发发善心,救救我们。”
老人脸上满是皱纹,年纪看上去可能比维拉托拉还老。瘦骨嶙峋的身躯上到处都是伤疤和脓疮。有些伤口已经年代久远,只留下黑色的痕迹。有些显然是最近才出现,尚未结疤,外翻着皮肉,表面不断渗出黄色脓水。它的背一直躬着,上身**,下面则是用藤条编织起来的树叶。看上去,活像一条濒死挣扎的可怜弯虾。
木屋正中放着一把木凳,表面铺着一块不知道使用什么东西制成的软垫。外露出来的部分有丝线绣成的精美花纹,上面坐着一个身材欣长,二、三十岁左右,皮肤白净,极其英俊,被老人称为“孟奇”的年轻男子。
那是一种与苏浩和“工蜂”颇为类似,却带有明显妖异气质的英俊。
它的身材达到几近完美的黄金比例,腿脚很长,简直就是放大般的男性芭比娃娃。面孔削瘦,眼窝深陷,高挺的鼻梁使整个人显得阴鸷,却充满难以形容的特殊美感。如果换在地球和平时期,肯定是时装发布周和大型车展上令人羡慕的模特。它有一头不属于任何美貌女性的长发,很随意的扎在脑后。这种打扮丝毫没有让人觉得怪异,却有种特殊的气质。
“萨拉姆撒阿卡,从我第一次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算起,我们之间已经打了数十次交道。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一个商人。”
孟奇的嗓音有些沙哑,却富含磁性,犹如低沉的咏叹调:“苏安卡卡玛村已经没落了。包括你在内,这村子只剩下不到五十个人。你很清楚,雨季很快就要来临,外面到处都是变异人。它们的鼻子很灵,说不定今天晚上就会冲进来。上一次战斗,你们损失了上百个人。那是你们最后的力量。尽管如此,你们却没能得到任何收获。包括你们自己人的尸体,还有被杀死的变异人,全部都被掳走。你们仍然饥饿,没有食物,连路都走不了,更不要说是留下来继续战斗。”
萨拉姆撒阿卡,也就是与孟奇争辩的老人大口喘息着,瞪着发红的双眼,嘴里不住地哀求:“求求您,发发慈悲吧我们只需要一点点粮食,您有很多,您完全可以帮助我们渡过这个难关。”
孟奇身上穿着一套非常华贵的衣服。当然,“华贵”这个词只是与木屋里其它人的对比。那是一种用细线织成的布料,也许是麻,或者是绵,但不管怎么样,根本无法与地球上精美华贵的丝绸或者其它布制品相提并论。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把村口和木屋前的守卫身上衣服看做是麻布口袋,那么孟奇身上的衣服充其量不过是较白、较细的面粉口袋。
“我的要求并不过分。”
孟奇显然很清楚应该如何与眼前这些穷困潦倒,饿到半死的村民谈判。它朝着萨拉姆撒阿卡看了一眼,淡淡地说:“我可以⊥你们吃饱。不仅如此,还有足够的衣服,温暖的屋子,足够的木柴和石炭,足够你们渡过整个冬天。当然,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毕竟,现在只是夏天,雨季也没有来临。不过,苏安卡卡玛村的情况你们都很清楚。你们从上周起就开始断粮,如果不是我及时赶过来,你们恐怕早就已经饿死了。”
停顿了一下,孟奇皮肉不笑地看着老人萨拉姆撒阿卡,阴测测地说:“以前的历次交易,我们合作的都很愉快。你很清楚,我对你们没有恶意。被我买走的那些村民都得到了妥善安置。我承认,我的确从它们身上赚取了部分差价,这是一个商人应该做的事情。我这个人做事情很公平,从不强买强卖。以前那些村民都是自愿跟我走的,现在也一样。”
“自愿?”
萨拉姆撒阿卡显然是被这种说法狠狠刺激到,双眼顿时瞪直,语调悲怆:“如果不是被逼到无可奈何的处境,谁会愿意出卖自由?三百斤索克块茎一个壮年男子,四百斤索克一个女人,这就是你开出来的价码。那种块茎在雨季里生长很迅速,收获量极大。你就用这种廉价的东西把我们的人一个一个骗走。现在,整个村子只剩下了我们。”(关于重量、时间等计量单位,以#11球为准
“呵呵事情可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
孟奇的话语虽冷,脸上却始终笑眯眯的,好像根本不在意萨拉姆撒阿卡的悲痛和愤怒,悠悠然地摇着头:“没错,索克块茎在雨季的产量的确是全年最高的。可是这又怎么样?就算你播下一公斤种子能够收获十吨索克,那只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当然,你还可以带人上山狩猎,播种更多的粮食作物。可是,你现在有多少索克块茎?有多少托克玉米?有多少于肉?你和村子里的人能不能吃饱?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我的行为再卑鄙,再无耻,再肮脏,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摆在苏安卡卡玛村所有人面前的问题只有一个————如果我走了,最迟不超过三天,亲爱的萨拉姆撒阿卡祭司,包括你在内,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
萨拉姆撒阿卡瞪圆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它恶狠狠地盯着面带微笑的孟奇,愤怒的神情变得越来越颓然。无言的抗拒只坚持了不到半分钟,萨拉姆撒阿卡最后的信心和执念全部轰然倒塌。它踉跄着后退几步,背靠着墙壁,慢慢滑落,瘫软在地上。
孟奇对苏安卡卡玛村的情况了如指掌。是的,村子里已经没有一颗粮食,所有村民都在挨饿。再有几天,就要迎来今年的第一个雨季。索克块茎在湿热的环境下生长速度极快,产量也极其丰厚。可是正如孟奇所说的那样,无论丰收还是减产,都是几个月以后的事情。就算是忍饥挨饿,苏安卡卡玛村的村民也无法支撑到那个时候。何况,村子还会不间断遭到变异人的攻击。没有食物,没有力气,哪怕再勇猛的战士也无法拿起武器反抗。
第四百一一节 计算
孟奇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商人。它总是选择青黄不接的饥荒时节,来到苏安卡卡玛村进行交易。村子里能够拿出来用于交换的货物很少,最多只是几张鞣制过的变异人皮肤,或者是牛形变异人的角,狗形变异人牙齿之类的微不足道的东西。对于这个商人,祭司萨拉姆撒阿卡一直抱着极其复杂的感情。因为孟奇的每一次到来,都意味着村子里的青壮男女被带走一些。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换取到的食物也足够村子里的人吃上很久。
尽管不愿意和不想承认,但这种交易的确是公平的。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如此。
也有村民产生过杀人夺货之类的念头。萨拉姆撒阿卡自己就不止一次考虑过设伏,把孟奇商队的所有东西全部抢劫一空,再把包括孟奇在内的所有人全部杀掉,用盐巴腌上,当做节日时候的美味菜肴。
吃人没什么不道德的。苏安卡卡玛村的很多老人都是被当做食物吃掉。它们对村子已经毫无用处,无法参与战斗与变异人拼杀,也不可能走出村子外面,到更远的地方去耕种。以前,每年冬天,苏安卡卡玛村都有几个老人像猪一样被宰杀后吃掉。这种情况直到几年前孟奇出现以后,才有所改观。
不得不承认,孟奇的交易还算是很公平的。它以三百公斤索克块茎的价格,从祭司手中换取苏安卡卡玛村的村民。当然,孟奇只要精壮强悍的年轻男子,或者是孔武有力的健妇。如果用作交换的女人颇为年轻,还有几分姿色,价格也还要更高一些。四百、四百五十、五百……在萨拉姆撒阿卡记忆中,村子里曾经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少女,被换取了足足两千公斤索克块茎。那天的冬天,整个村子都没有挨饿。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萨拉姆撒阿卡开始注重村民对年轻一代的养育。在它的安排下,孕妇可以得到比平时更多的食物,如果生下面目姣好的女婴还能得到特殊奖励。五十公斤索克是一份数量很多的食物,村民们对于后代的男女观点,也随着饥饿和贸易不断发生转换。在这种奇怪却又顺其自然的外在条件影响下,苏安卡卡玛村所有的女人就从未有过能休息的时候。它们总是在不断怀孕,不断生育。刚刚诞下婴儿不到一个月,又在丈夫的连续耕耘下再次受精
这种状况带来了极其严重、可怕的后果。苏安卡卡玛村的情况远远不如莫离扎卡村,村民们连日常食物消耗都无法保证,更谈不上什么营养。村子里的卫生很糟糕,孕妇产后唯一的止血药就是草木灰。对女人而言,在这样的环境下生产,无异于经历一次从生到死,再艰难重生的过程。然而,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幸运的生下孩子。它们大多是在生产过程中死去。大出血、难产、呼吸骤停、心血管猝死……几年下来,无论是上了年纪的老妪,还是年轻的少妇,不是被孟奇当做货物换走,就是在生产过程中死亡。以至于现在,整个苏安卡卡玛村里,只有三个活着的女人。
它们都上了年纪,又老又丑,丝毫谈不上什么姿色。如果不是因为身为女性,体内有可以诞下婴儿的子宫,萨拉姆撒阿卡和其它村民早就把这些女人吃掉,省得浪费食物。
平心而论,萨拉姆撒阿卡很希望孟奇能够像从前那样,以三百公斤索克块茎的价格,再买走一批村子里的人。毕竟,无论男女,苏安卡卡玛村的村民都很瘦弱,体重大约在五十公斤上下。冬天和雨季是每年最为缺粮的时节。杀掉一部分人用来喂饱另外一部分人,这算不上是罪恶,而是延续种群必不可少的手段。五十公斤的活人不是全部都能吃进嘴里。光是骨头和血液占据了身体的很大比重。虽然萨拉姆撒阿卡有办法把人血做成血豆腐,可那种东西只能煮菜或者熬汤,无法吃饱。
索克块茎就不一样了。这东西几乎全部都能吃。尤其是孟奇带来的索克,都是洗刷得于于净净的,几乎没有什么丢头。杀掉一个村民,得到三十来公斤肉,交出一个活人,得到三百公斤索克,这其中的价值比例很明显。只要不是傻瓜,都会选择后者。
抢劫孟奇商队是不可能的。它随身的那些护卫虽有只有十几个人,却都是实力远远强于村民,甚至比力量型变异人更强大战士。萨拉姆撒阿卡虽然不清楚五阶强化人与“奴仆”之间的区分标准,但彼此实力高低还是可以轻易判断出来。孟奇一向很谨慎,与苏安卡卡玛村之间的交易总是在当天进行,根本不在村子里过夜,吃食和饮水也都使用自己携带的物资。
萨拉姆撒阿卡曾经想法设法想要把商队留在村子里过夜,计划却从未得逞。老祭司派出村子里最珍贵的处女,用最新鲜的野兔和香菜熬汤,让女人们花尽心思做出尽可能丰盛的菜肴……这些办法从未产生过作用。孟奇及其随从只吃自己携带的烤肉、面饼,水囊总是灌得满满的。至于那些主动送上来的处女,它甚至连看都不多看一眼,只是按部就班的用索克块茎与萨拉姆撒阿卡交换
除了抢劫一把全村丰收的邪恶念头之外,老祭司也很想尝尝孟奇的肉。
这家伙皮肤很白,看上去质地细嫩,就像昂贵丝滑的缎子。这是常年不事劳作,极其悠闲富翁的最显著特征。据说,这种人的肉味异常鲜美可口,肉质甚至比刚刚生下来的婴儿还要嫩滑,根本不是村子那些身形枯瘦如柴,老得根本嚼不动,必须花费大量柴火和时间慢慢炖煮的村民可比。
孟奇不是傻瓜。它这次开出来的交换价码,是历年来最低的一次。
八十公斤索克块茎换一个村民,这价钱几乎让萨拉姆撒阿卡感到绝望。
“你,你不能这样。”
萨拉姆撒阿卡面色惨白,剧烈颤抖的手脚和身体如同在筛糠:“这,这是我们的村子。你几乎带走了我们所有的年轻人。现在,你,你,你居然还想要把这里的一切全部纳为己有?”
“我再说一遍,这只是正常的贸易交换。”
孟奇对萨拉姆撒阿卡的说法很是不满。它浓密好看的眉毛朝中间皱起,右手慢慢抚摸着左手上的一枚指环,缓缓地说:“这相当于给了你们一条活路,你们不至于被活活饿死。你自己也很清楚,雨季一旦来临,你们连走出村子大门都很困难,更不要说是外出寻找食物。退一步说,就算你们勉强可以维持下去,也没有足够的体力在附近砍伐柴火。”
萨拉姆撒阿卡的面容扭曲着,呼吸粗重得如同蒸汽火车头:“你,你这是要把我们全部卖作奴隶。”
“奴隶有什么不好?”
孟奇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脸上露出讥讽的嘲笑:“至少你们可以吃饱,再也不用为食物和衣服冷暖操心。你们的主人会负责这一切。当然,前提是你们必须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会把你们好好养上几个星期,等到身上多长出一些肉,看起来较为壮实和肥胖的时候,再弄到奴隶市场上出售。全身都是骨头的瘦鬼可卖不上价钱,我这是为你们着想。”
萨拉姆撒阿卡很想扑过去撕烂孟奇那张丑陋的脸,可它无法做到,也无法反驳,只能默默地盯着孟奇。良久,才沉重地摇了摇头,说:“这不可能。”
“随便你”
孟奇从椅子上站起,很是无聊地搓着双手,在原地来回踱着步,两片轻薄的嘴唇不断释放出又狠又毒辣的字句:“我只是开出一个条件,接受与否是你们的自由。我从不强迫别人做任何事情。但我得提醒你,一旦我决定离开,你就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要么成为奴隶,要么被活活饿死。看在我们已经是老相识的份上,我给你和你的村民十分钟好好考虑一下。”
萨拉姆撒阿卡“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用额头不断撞击地面,连哭带喊的苦苦哀求:“难道你就不能发发慈悲吗?就按照以前交易的价格,我们愿意换给你十个人。”
“十个人?”
孟奇故作惊讶地转过身,指了指站在木屋里那些神情呆板,目光呆滞,几乎和皮包骨头没什么两样的村民,说:“你觉得它们还能换到三百公斤索克吗?你觉得这样的奴隶在市场上有人愿意买吗?八十公斤已经是我能够开出来的最高价码。就算你们愿意接受,我还得继续花费更多的东西在你们身上进行投资。让你们吃饱,把身子养得肥胖,哪一样不要钱?至于你说的慈悲,难道我这不算是慈悲吗?”
萨拉姆撒阿卡跪在地上呆立了几秒,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凄苦的表情。它抬起头,远远看着木屋外面残破不堪的金字塔,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不,我们不会离开。这里是主神赐予我们的繁衍之地,我们得守护它,寸步不离。”
“主神?”
孟奇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也只有你这种老不死的家伙才会相信什么见鬼的主神。我在拉邦卡从小呆到现在,从未见过什么该死的神。所谓的传说,也就是用来哄骗你这种冥顽不灵老家伙的笑话。”
“不不准你侮辱神灵。”
萨拉姆撒阿卡猛然转过头,用凶狠愤怒的目光死死盯住孟奇,唇边的胡须因为暴怒而剧烈抖动着:“主神无时无刻不在庇佑着我们。拉邦卡的每一个人都沐浴在神的光辉下。所有人都是它最忠实的信徒。你这是亵渎,你最好立刻就刚才那些话进行忏悔,否则……”
“否则怎么样?”
孟奇一边冷笑,一边懒洋洋的活动着身体,漫不经心地说:“主神要杀了我?还是想要把我当做点心吃掉?那个该死的混蛋连长什么样儿都不让别人知道,也从未在公开场合出现过。说到虔诚,也只有你们这些生活在山脉边缘的守护部族才是真正的信徒。萨拉姆撒阿卡,不是我说你,清醒些吧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主神。一切都是被编造出来的传说。如果真有神灵,它就应该保佑你们丰衣足食,让你们每个人都能吃饱穿暖,让山里那些该死的变异人全部消失。可是现在呢?苏安卡卡玛村再也不是从前那种繁荣的景象。你们只剩下几十个人,如果不是我现在赶过来,说不定村子今天晚上就会被变异人攻破,或者再过几天全村人都要活活饿死。”
深深地吸了口气,孟奇脸上再次露出冷酷威严的表情。它转向站在木屋里的其它村民,双手平平伸开,做出将所有一切搂抱在怀里的动作,用神棍特有的表演式神秘语调大声宣称:“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神灵存在,那么毫无疑问就是我。很简单,只有跟着我你们才能活下去,只有我才可以⊥你们吃饱。放弃那些毫无作用的幻想吧实际点儿,八十公斤索克块茎,可以⊥你和你的家人好好饱餐一段时间。然后,我会给你们找几个口碑不错的好主人。难道你们不想离开山脉边缘,永远离开这儿?外面的世界很大,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
萨拉姆撒阿卡已经从地上站起来,眼睛里满是悲苦。它一直看着远处破旧的金字塔:“主神说过,这是神灵赐予我们的丰穰之地。通道里会出现战士。它们会成为新的保护神,新的护卫使者。”
“你他妈的是在做梦吧”
孟奇“格格格格”地冷笑着,连声讥讽:“战士?战他妈个逼什么见鬼的通道,就是一堵黑漆妈乌的墙。老子又不是没有进去过,那种地方连只老鼠都钻不进去,更不要说是有人会从里面出来。没错,通道里会有战士出现,这个故事在拉邦卡流传了好几百年,也许更久。从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就开始不断有人讲述关于战士的神话,但谁也没有见过它们。老家伙,我在山脉周边转悠的时间也算是很长,除了苏安卡卡玛村,我还去过更远的其它村落。我见过比你更加冥顽不灵的崇信者,还见过宁愿死也不愿意离开的守旧老鬼。我是个和善的商人,我不会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情。既然你愿意留在这里坚持所谓的信仰,那就随便。不过……”
孟奇转过身,用热切的目光从每一个村民身上扫过,浑身上下充满了正义者的气势:“你无法替它们做出选择。离开还是留下,这是它们的自由。重复一遍,我决不强迫。”
这时,两名身穿麻布短褂的商队护卫各自扛着一只口袋,走进木屋中央。解开栓系袋口的麻绳,露出一个个拳头大小的索克块茎。这些块茎全都被烤熟,表面带有黑色的烟灰。看上去就像品质粗劣,夹杂着很多白色、灰色石块土壤的煤炭,却散发出一股令饥饿者难以抗拒的浓香。
作为一名奴隶商人,孟奇很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管用的诱惑效果。它从麻袋里拿起一块索克,用力掰成两半,将双手伸开,使握在手里的食物距离村民们更近,语言和声音也充满怜悯和劝慰:“我曾经和你们一样,都是神灵的崇拜者。但我什么也没有得到。坚持自己信念的人都值得尊敬。你们已经几代人都在这里坚守通道,等待所谓的战士出现。你们已经做得够多了。现在,你们应该多想想自己和家人的未来,而不是继续相信虚无缥缈的主神。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手里这些香喷喷的索克块茎。这比他妈的任何信念都要现实。主神让你们去死,而我却能给你们食物。别再被乱七八糟的执念困扰,想吃就自己过来拿。只要伸手,这一切都是你们的”
没有人应声。可是看得出来,村民们都在进行最激烈的心理挣扎。这与以前的交易不同,不是用几个人去换取食物,让其它人活下来那么简单,孟奇需要的是村子里剩余的全部村民。一旦接受条件离开,这里将彻底荒废。
萨拉姆撒阿卡彻底陷入了沉默。它连连后退几步,贴着墙壁慢慢瘫软在地上。劝阻和哀求已经够多了。孟奇说得对,现在到了个人选择未来命运的时候。即便自己出言阻止,恐怕也没人愿意听从。
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分开人群,走了过来。他拿起孟奇左手上的半块索克,颇具玩味地握在手里,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这是一个极富魅力的男人。他的上身**,下面是一条手工粗劣的皮制短裤。双腿站立成颇为随意的姿势,身体却略微倾斜成颇具美感的角度。胸口和胳膊上的肌肉异常结实,在光线照耀下释放出金属般的冷硬光泽。他的相貌英俊,坚硬的线条如同石头刻成的雕塑,目光却如流水般清澈见底,黑色眼眸闪烁着极其神秘,带有几分调侃意味的目光。
第四百一二节 现状
这是一个极富魅力的男人。他的上身**,下面是一条手工粗劣的皮制短裤。双腿站立成颇为随意的姿势,身体却略微倾斜成颇具美感的角度。胸口和胳膊上的肌肉异常结实,在光线照耀下释放出金属般的冷硬光泽。他的相貌英俊,坚硬的线条如同石头刻成的雕塑,目光却如流水般清澈见底,黑色眼眸闪烁着极其神秘,带有几分调侃意味的目光。
孟奇的眼瞳不自觉的骤然紧缩。它浑身上下的肌肉瞬间紧绷,脑子里一片空白,却在短短几秒钟内产生出无比强烈的恐惧,也伴随着极其危险的信号。
“你,你是谁?”
脸色剧变的孟奇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侧过身子,摆出一个随时可能攻击的防守姿势。
它对苏安卡卡玛村很熟悉。这里的每一个村民几乎都能叫出名字。孟奇在这里前后买走了好几百名土著,却从未见过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的皮肤光滑,带有淡淡的暗黄色泽,与苏安卡卡玛村民近乎黑色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他的身上颇为于净,没有土著日积月累厚厚一层难以搓洗掉的污垢。
他很强壮,身材魁梧肌肉坚硬,加上一副极其英俊,就连女人也会感到嫉妒的漂亮面孔,完全可以在奴隶市场上卖个好价钱。但是很明显,苏安卡卡玛村的村民早已饿得半死不活,活脱脱就是一具具人形骷髅,根本不可能有人被养成这种油光水滑,精力旺盛的模样。
苏浩没有对孟奇的疑问进行解释,直接提出自己的问题:“你不是这里的村民?你是外面进来的商人?”
孟奇本能地点了点头。两个问题虽然不一样,答案却是相同的。
“太好了。”
苏浩依然微笑着:“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你是我最大的收获,也是最好的战利品。”
收获?
战利品?
这两个词让孟奇产生出很不妙的危险感觉。它本能的想要闪身后退,却冷不防被苏浩用力抓住左手手腕,丝毫不肯放松。
豆大的汗珠从孟奇额头上流淌下来,苍白的脸色像是涂了太多白粉的日本艺妓。它拼命挣扎,手腕却被苏浩越握越紧,以至于整个手掌已经发青变紫。仿佛那根本不是身体的一部分,而是一块无生命的金属。
几名守在木屋里的护卫已经察觉到情况有变,纷纷朝着屋子中央跑过来。它们大声叫嚷这,想要冲上来把苏浩抓住。指尖尚未碰触到苏浩的身体,两名“工蜂”已经迎了上去。挥拳,击中目标,惨叫……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所有冲过来的商队护卫已经被打得倒飞出去。有些直接撞在墙壁上鲜血四溅,有些于脆被扔出木屋,滚落在泥地里,半天也无法爬起。
孟奇张了张嘴,却被震骇的说不出话来。
再也没有谁比它更清楚这些护卫的分量。它们是真正的战士,实力远远超过苏安卡卡玛村的土著,足以对抗力量型变异人。否则,商队也不会来到这种危险的地方买卖人口。利润固然重要,有命花钱才是根本。
苏浩的声音开始变得冰冷,听起来如同机械:“让你的人老老实实呆在外面,不要轻举妄动。我的力量比你想象中要强大得多。我不想杀人,你最好别逼我那样做。”
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清楚,孟奇只觉得全身僵硬,被抓住的左手几乎失去了知觉,连挣扎都无法做到。它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苏浩的话,只能机械地点了点头。
商队曾经跑遍了山脉边缘这一方向的所有村落,却从未遇到过今天这种情况。很明显,这三个陌生人不属于苏安卡卡玛村,也不属于周围的任何一个村子。他们不是土著,也不是城市里的居民。他们……究竟是什么?
忽然,孟奇只觉得脑子里有种从未想过的东西一跃而出。它不由得抬起头,用无比惊恐的目光看着苏浩,身体却连连后缩,彻底忘记了左手还被对方紧紧扣住,以至于脚下一个趔趄,好不容易才重新恢复平衡。
这变化实在太过于惊人,木屋里的土著们只能呆呆地看着,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它们不认识苏浩,这些陌生人明显是在帮助自己。他们身上散发出无比强大的气势,令自己忍不住想要跪倒,膜拜。
老祭司萨拉姆撒阿卡首先清醒过来。它恭恭敬敬地走到苏浩面前,以不太确定,却满含希望的颤抖语调问:“陌生人,你们……你们从哪儿来?你们,你们是谁?”
和孟奇一样,萨拉姆撒阿卡从未见过苏浩这种黄皮肤黑眼睛的特殊人种。但他们却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商队护卫已经足够强大,苏浩的力量却明显要比它们更胜一筹。仅仅只是抓住手腕,孟奇就已经动弹不得。而那些护卫也仅仅只是中了一拳,就远远飞出数十米外,摔倒在地上大口喘息。
商队护卫强于变异人,陌生人比护卫更强。这种对比就跟一加二加三加四那么简单。在过去的上百年岁月里,萨拉姆撒阿卡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有如此强大的人物。这固然是因为苏安卡卡玛村与外界隔绝,但在实力方面,苏浩已经表现得令人畏惧,令人拜服。
“我们是穿越通道而来的战士。”
苏浩说话的声音异常洪亮,足够木屋里每个人都能听到。他丝毫不想掩饰自己的身份,他也很清楚这种身份在异世界所代表的意义。
祭司萨拉姆撒阿卡脸上露出无比疯狂的巨大喜悦,只是它实在太瘦了,当皮包骨头与骷髅没什么两样脸上浮起笑容的时候,的确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看到了吗?你们看到了吗?主神是存在的,是真正存在的
萨拉姆撒阿卡伸出枯瘦如柴的双臂,朝着空中来回挥舞,用沙哑难听的声音不断大笑:“主神为我们派来了使者,派来了战士。你们这些该死的渎神者,你们这些罪人,你们会遭到报应的,你们的报应随时可能降临哈哈哈哈
萨拉姆撒阿卡一直在肆无忌惮的狂笑,苏浩没有阻止,只是皱起眉头,耐心等待着老祭司重新恢复清醒,才用阴沉的语调吩咐道:“把屋子里的人都带出去,等我叫你的时候再进来。”
战士的身份,加上苏安卡卡玛村的现状,使祭司萨拉姆撒阿卡只能选择听命于苏浩。它是个聪明人,尽管对苏浩的话多少还有怀疑,可是在这种时候,却是替自己结尾的最好方法。
很快,聚集在木屋里的土著已经离开,屋子里只剩下苏浩和孟奇两个人。
苏浩松开孟奇的手腕,走到摆在屋子正中原本属于孟奇的那把椅子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问:“你是商人?”
孟奇轻轻揉捏着手腕上的淤青,脸色阴沉地点了点头。苏浩出手很重,却并非一味的下死手。至少,他没有当场拧断自己的胳膊。这就意味着,对方觉得自己还有用处。
苏浩继续着问题:“这里是什么地方?”
孟奇没有隐瞒:“这里是中央山脉。至于村子的名字,相信你也听萨拉姆撒阿卡那个老鬼说过了,是苏安卡卡玛村。”
“我问的是这块土地,这颗星球。嗯……该怎么说呢?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星球的概念?或者,应该是这块大陆?”
苏浩一再酝酿着从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倒不是因为烦恼,只是觉得语言字句与现实真的很难产生联系效果。毕竟,他对这世界完全陌生,也不知道现实科技究竟发展到了何种程度?大陆、星球、土地……这些似是而非的名词,希望对方可以能够听懂其中之一。
随着苏浩不断变化语句,孟奇脸上的恨怒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最初,它一直认为苏浩是老祭司邀请来的强力援手。甚至是用于配合主神和战士传说,欺骗村民的可笑话剧主角。然而,从苏浩嘴里说出的字句,却使孟奇很快打消了先前的念头。
显然,这个人对脚下这片土地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他自己究竟在哪儿。
这或许是我的机会
想到这里,孟奇深深地吸了口气,认真地回答:“这里是拉邦卡。一个充满愚昧和力量的世界。”
一块非常庞大的陆地,四周都是海洋。这就是拉邦卡。
孟奇显然没有“星球”和“宇宙”的概念,但这并不影响它对拉邦卡世界的具体描述。
中央山脉位于整个大陆的核心,占据了大约五分之一左右的面积。山脉的海拔其实并不算高,只是地形崎岖起伏,落差很大,沿途都是人迹罕至的森林
整个山脉都是变异人出没的地盘,但它们不是这里唯一的居民。在山脉外围,靠近平原的丘陵地带,环绕着大大小小数以千计的村落。大的规模可能人数近万,小的也多达数百。所有村民都是土著,它们被森林和变异人牢牢封锁在山里,可能永远也无法出来,也无法看到外面的世界。
延绵上百公里的茂密森林一直顺着丘陵蔓延开来,直到平原地区才渐渐消失。那里有湍急的江河,也有肥沃的大片土地。散落在大陆各地的城市多达数百座,它们分属于七个不同的国家,有着各自的最高统治者。
变异人活动的区域只限于山脉内部。它们从未离开过森林,就像土著们拒绝离开自己的村子一样。人类与变异人的战争只在山脉边缘的村落周围进行。变异人不断冲击着村子,土著们也为了生存不断拼杀。谁也不知道这种反复争夺的战争究竟持续了多久?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变异人从不对森林外面的城市下手。尽管那里的人类数量远远超过土著村落,市民的战斗力也远远弱于土著。
按照地球上的划分标准,拉邦卡大陆的平民实力,只相当于三阶强化人的水准。强大的星球重力约束了它们的行动能力,当然也可以通过战斗、运动、锻炼等方法,不断提升现有的身体素质。孟奇商队的护卫就是如此。它们全部都是军队里的精锐士兵,如果不是孟奇花大价钱雇佣,恐怕没人愿意跟着它来到苏安卡卡玛村这种该死的鬼地方。
奴隶买卖是一项非常赚钱的行业。土著与外界没有任何交流渠道。只有武力强大的商队才会进山与它们进行交换。在土著看来,三百公斤索克块茎的确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可是在外面的世界,却只是用来喂猪的饲料罢了。
这并不是笑话或者神话。山外平民的综合实力虽然逊于土著,农耕科技与文明程度却极其发达。索克块茎根本没人会将其当做主食,托克玉米也当做粗粮或者偶尔品尝的特殊菜肴罢了。平民的主食是与地球类似的稻米和小麦品种。按照孟奇的描述,包子馒头米饭之类的东西在平原城市里很常见。苏浩也暗暗怀疑,这些农作物很可能就是与地球物种相同的东西,只是因为不同环境和重力的缘故,外形上多少有些区别罢了。
有国王,自然就有贵族。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土著奴隶是一种极受欢迎的商品。它们天生就拥有五阶强化体质,却因为常年饥饿与疾病,无法得到突破。山外的文明世界正好填充了土著们的短板。只需要经过几个月的调理,充入军队或者贵族护卫队,很快就能通过战斗提升力量,达到“奴仆”阶段的水平。
索克块茎只是土著们的贸易单位。在外面的世界,仍然以金、银之类的贵重金属作为货币。它们的计量单位是“贝”。正常情况下,一个银贝就能买到一百公斤索克块茎。而在奴隶市场上,即便是一个最瘦弱的土著,也能换到五个金贝。
土著们的信念都很执着。每个村落里都有一座规模大小对等的金字塔。它们把金字塔当做主神的造物进行膜拜,认为通道里会出现战士,彻底改变这个世界,乃至自己的命运。
欺骗和通过战争手段捕捉土著,都是不可取的愚蠢方法。这些野蛮人思维简单,却极其看重承诺。取得它们信赖的唯一办法,就是给予帮助。用食物交换人口也被土著看做是一种帮助。它们根本无法想象山外世界在平原地区索克块茎庞大的产量,只能以村子周围盘踞着变异人,只能以极其狭窄的土地进行耕种的现状作为参照。对比之下,三百公斤索克当然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每一个被换走的土著都会发下绝对服从于奴隶主的誓言。这种情况即便被带到奴隶市场上交易,也不会产生变化。土著对于主神的信念几乎是刻在脑子里的烙印。只有那些从幼年时代就被带离村子,服侍主人,在外界居住时间长达数十、上百年的奴隶,才会逐渐淡化被现实污染的信仰。
中央山脉很大,即便是孟奇这种天生带有冒险血脉的商人,也仅仅只是探查了临近地区很小的一部分。在它拿出来的地图上,苏安卡卡玛村是这一方向最远的土著据点。由于来回艰难,路上总是持续不断遭到变异人攻击,商队无法走得更远,也满足于每次带回去那几十个土著产生的利润。很自然的,孟奇至今没有发现莫离扎卡村。虽然它和苏安卡卡玛村之间只有区区几天的距离。
土著的世界非常封闭。只有人口数量超过上千的大部族,才有可能对周围地区进行搜索和资源利用。一般情况下,孟奇的生意很少,甚至根本不涉及大型村落。人多就意味着麻烦,三百公斤索克能够换到的土著,往往需要更多粮食才能完成交易。土著也不是什么具有道德的好人,杀人劫财这种事情经常发生。虽然商队护卫都是实力强大的“奴仆”,却也扛不住多达上千的五阶强化人反复冲击。相比之下,还是苏安卡卡玛这种小规模的村子最安全。
也有一些实力强大的贵族组建捕奴队,想要以武力征服大型部族,一次赚个盆满钵满。这种战争的结果从来都是得不偿失。各国士兵大多只是四阶体质,虽然拥有先进弓弩之类的武器,却远远不是土著们的对手。即便攻破村落,被俘的土著也拒绝服从命令。它们要么绝食至死,要么趁人不备随时打算逃跑,或者于脆在双方完成交易之后,在松开绑绳的一刹那,狠狠咬断买主的脖子……这些事情在拉邦卡大陆很常见,发生的事件一多,人们对战斗捕捉的土著也就产生了拒绝。尤其是在奴隶市场上,诸如此类的土著被叫做“生番”,只有主动愿意跟随商队离开,服从命令的土著,才是能够用于交易的“熟番”。
第四百一四节 知晓
孟奇仍然呆在木屋里。
它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苏浩选,成为新“工蜂”的备选对象。这个位置,苏浩原本是给莫离扎卡村祭司维拉托拉预备的。不过,在诚心拜服和实力认可方面,孟奇显然要比维拉托拉直接得多。
孟奇一直对着木屋央那堆燃点起来的炭火发呆,直到苏浩走进屋,它才连忙站起,双手垂在胸前,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垂手候命。
苏浩点了点头,拉过一把椅坐下,又指了指旁边的木凳:“坐吧”
孟奇小心翼翼地应和着,异常谨慎地坐在木凳上,双腿和腰部的肌肉却一直紧绷,保持着随时可能站起来的姿势。
苏浩看了他真考虑后,孟奇应该也是“他”,而不是“它”)一眼,被那碗肮脏肉汤刺激得几乎快要变成黑色脸上,慢慢露出一丝笑容:“别那么拘束。我不是个喜欢滥杀的人,也没有你想象那么可怕。”
不等孟奇回答,苏浩继续道:“事实上,我对拉邦卡的一切都很陌生。如果你愿意帮助我,我保证你可以得到比想象更多,更丰厚的回报。”
这差不多是所有拉拢者共同的语句。孟奇并不认为苏浩是在妄言。作为从通道里出现的战士,他的确有资格说这种话。何况,就在几小时以前,苏浩及其手下已经表现出异常强大的实力。连同苏浩在内,这十一名战士简直就是一台台活动的巨型攻城锤。敢于挡在他们面前的任何物件,都将被碾得粉碎。
与这样的人为敌,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
收起零乱的思维,孟奇重新摆正自己的立场,认真地说:“我已经承认您是我的主人。您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下任何命令。”
拉邦卡大陆至今仍在实行奴隶制。孟奇并不觉得从自由商人变成苏浩的奴隶有什么屈辱。“身为富家狗不为穷家主”是拉邦卡世界最有名的格言,何况,苏浩还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强大战士。哪怕是最尊贵的国王,在他面前也只有匍匐跪拜舔脚尖的份儿。
苏浩直接切入正题:“告诉我,央山脉周围到底有多少个土著村落?”
“我不知道。”
孟奇摇摇头,坦言道:“没有人知道具体的数字。环绕整个山脉周边的土地,分别属于不同的王国。变异人和当地军队是商队最大的敌人。我在这条路上已经跑了整整二十多年,在地图上标注的土著村落也不过只有十一个而已。这条路线很偏僻,荒无人烟。在山脉的正南面,还有几条村落密集的商道。那些村与平原地区很接近,却被其它的贵族豪商把持。我没办法与它们竞争,只能到更远更偏僻的地方寻找奴隶来源。正如主人您知道的那样,这种做法有很大局限性,我甚至连莫离扎卡村的位置都不清楚,更不要说是其它地方。”
苏浩盯着孟奇仔细看了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那么,第二个问题:你去过的每一个土著村里,是不是都有一座外形形同的金字塔?”
“是的”
孟奇恭敬地点着头:“这在拉邦卡大陆不算什么秘密。每个土著部落里都有一座金字塔。曾经有不少学者对这此感到困惑,因为以当地土著的能力,绝不可能建造出如此复杂的建筑。这涉及到最高深的算学,周边地区也没有稳定的石料来源。撒菲力国的上一代国王就对此感到好奇,下令对国内所有的土著村落进行调查。结果却没有得到任何收获,金字塔的存在与建造仍然还是个谜
苏浩明白了孟奇的意思,只是仍然觉得困惑不解:“难道,调查就仅仅局限于建造方法和材料?没有关于金字塔本身的具体作用和效果吗?”
“当然有。”
孟奇苦笑着:“其实,撒菲力上代国王并不是第一个对金字塔感到好奇的人。我看过很多相关记载,对散落在拉邦卡大陆上金字塔的调查,早在万多年前就开始了。为了彻底弄清楚这些显然不属于人类建筑的秘密,历代国王们想尽一切方法,甚至拆毁了上百座金字塔,从内部进行对比和研究。”
苏浩目光微微一凛:“哦它们都找到了什么?”
孟奇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颗黄色晶石,平摆在掌心,说:“就是这个。”
“这不是变异人脑里的晶核吗?”苏浩明知故问。他只是刚刚把孟奇纳入转化目标,还没有真正接受。自然不可能高度对方更多的信息。
“这种晶莹的小石头有黄色和白色两种。”
孟奇继续着未说完的话:“古老的典籍记载,在那些被摧毁的金字塔里,或多或少都发现了这种晶石。多的达到上百颗,少的也有十几颗。当地土著对晶石来源毫不知情,村里的祭司也矢口否认晶石是土著送入金字塔。这些村与外界隔绝,倒不是说土著们喜欢清静,而是这些村周围到处都有变异人出没。少则数百,多则上千,它们把土著村落团团包围,不定时的骚扰、掠夺人口。这种现象使很多人都感到奇怪。国王们曾经派出军队大规模猎杀变异人,把解救出来的土著村落纳入管理。”
苏浩打断了孟奇的话,奇怪地问:“把土著纳入管理?怎么,想要把野蛮人融入明社会吗?”
“土著是拉邦卡大陆公认的最佳战士来源。”
孟奇解释道:“它们的体格天生要比平民强悍得多。各国贵族都喜欢收养土著奴隶,加以训练,成为贴身护卫。国王们的眼光要更加长远。它们派出军队为村解围,摧毁金字塔,强行收拢土著,押解到指定的平原地区定居。为了得到更多更强壮的年轻奴隶,贵族们甚至要求平民与土著妇女强行结合,或者于脆直接强jian受孕。可是很奇怪,这些土著女人生下来的孩都与普通人无异,再也没有远超常人的强悍体质。”
“这种情况在整个拉邦卡大陆都有发生,甚至蔓延到那些被押解下山的奴隶身上。它们强悍过人的体质无法延续下去,即便是土著奴隶与土著奴隶之间的结合,生下来的孩依然只是普通体质。最初,贵族和国王们对此感到大为恼怒,认为是土著和平民私下玩弄计谋,调换婴儿,故意欺瞒的结果。很多奴隶和平民因此被杀,更多的奴隶则是在军队严密监视下,重复着与那些被杀者相同的配种工作。一年后,结果仍然毫无改变,国王和贵族们这才觉得事情有古怪。”
苏浩若有所思地问:“也就是说,只要离开原来居住的村,离开央山脉,土著就会变为正常人?”
“不,不是这样。”
孟奇纠正着苏浩话里的错误:“它们自身没有任何变化,产生变化的只是奴隶的后代。土著强悍的战斗力可以保持到它们死亡的那一天,只是它们体内的血脉无法延续下去。在拉邦卡大陆有记载的数万年明岁月里,屠村、围杀变异人、毁灭金字塔,然后是大规模配种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次。虽然有前代先人的详细记录,却总有一些利欲熏心的国王和贵族拒不相信,总是不断重复着毫无结果的同样举动。没有人统计过究竟有多少土著因此被杀,也没有人知道究竟有多少村被毁灭。直到国王和贵族们厌倦了这种游戏,对配种之类的事情彻底放弃了幻想,土著们才得以继续原来的宁静生活。当然,这在我们看来简直是无法忍受的。它们必须面对凶狠残暴的变异人,必须生活在充满恐惧和饥饿的环境里。它们没有衣服,没有生活物资,没有最基本的卫生理念。主人您也看到了,苏安卡卡玛村其实就是一个大垃圾场。在这种地方,哪怕多呆一秒钟都会令人厌烦,更不要说是长年累月的居住。然而事情就是如此古怪,土著们对此毫不在意,也从未产生过迁移或者离开的念头。”
苏浩没有说话,完全陷入了思考。
孟奇的话,让苏浩看到了更多此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央山脉、变异人、土著、金字塔……这些东西显然是被某种力量串联起来的结果。它们相互依存,又互相敌视。土著吃变异人,变异人也以土著为食。变异人成群结队包围土著村,不断进攻,猎杀土著充当食物。在这种极端危险的环境下,土著当然不可能扩大耕种面积,只能以不断反击的方式杀死更多变异人,用作食物不足的补充来源。
这是一种可怕的恶性循环。相互争斗的结果,是变异人和土著数量越来越少。可是从孟奇刚才介绍的情况来看,央山脉周边的村落似乎还有很多,土著数量也多得无法统计。
“主人您的睿智简直无人能及。事实上,这也是拉邦卡大陆长久以来最为困扰的谜题之一。”
孟奇狠狠拍了苏浩一记马屁,恭恭敬敬地回答:“自从有明记录的年代开始,拉邦卡大陆就出现了王国。它们总是在不断的混战,彼此之间进行一次次战争。一个个城市被攻陷,一块块农田被荒弃。战乱不可避免的波及到山脉外围的土著村落。以南卡山口侧面的福哈马拉卡瓦村为例,从大陆历19年开始至今,数万年的岁月里,这个土著村落连续出现过二十二次。”
苏浩皱起眉头:问:“连续出现?什么意思?”
“福哈马拉卡瓦村曾经被多个王**队连续占领。根据《大陆明史》第一卷至第三八卷的记载,不同国家的更替,造成了南卡山附近地区的大量人口死亡。这个土著村落遭到多次屠杀,所有村民都被掳走,还有几次记录表明该村已经无人居住,所有土著都遭到灭杀。尽管如此,福哈马拉卡瓦村仍然存在着。那座废弃的村似乎对土著有种特殊的吸引力。在数万年间,每当它被灭亡,又会有新的土著源源不断出现,成为那里新的居住者。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现在,谁也无法说清楚其的究竟。就连最智慧的贤者,也只能以“人口和部族迁移”来作为解释。”
苏浩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脑里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一个与莫离扎卡相似的村落被军队攻陷,女幼青壮都被带走,老人被全部杀死。层层叠叠的尸体堆满了整个村。然后变异人出现了,它们以似乎永远都无法填饱的好胃口吃光了所有尸体,只剩下一片被焚烧过的残垣断壁。随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去,长满野草和灌木的山道上出现了隐隐约约的人影。很多土著出现了,它们不约而同走进被废弃的福哈马拉卡瓦村,在废墟上重建家园。
“等等”
苏浩忽然发现了孟奇这番话里最大的问题,连声追问:“金字塔呢?历次战争难道没有摧毁村里的金字塔吗?还有那些晶石,国王和贵族们究竟是怎么处理的?”
“上古时期的史书记载,在那些被摧毁的金字塔里,国王们已经找到了所谓的通道。”
孟奇回应着:“那只是一扇普通无奇的拱门,每一座金字塔里都有。说是通道,其实只是一段尽头被石墙封闭的死路。把石墙撞开,就能走到金字塔的外面。不过,也有部分记录表示,石墙只是通道内部的一种设置。如果按照土著祭司的指点,在金字塔三层的石柜里放入晶石,通道就会被神秘的黑色物质填充。那东西具有强大的阻碍能力,能够挡住任何想要进入其的生物。国王和贵族们对此感到好奇,却没有得到任何研究成果。几万年过去了,关于金字塔的争论仍在继续着,石墙和黑雾已经是拉邦卡大陆公开的秘密。就算是普通平民都知道,金字塔里只有摆放晶石之后,才会有黑雾出现。但具体的作用和效果,谁也说不清楚。”
苏浩继续追问:“那你们怎么知道通道里会出现战士?”
“这是广泛流传在土著之间的传说。”
孟奇的表情有些无奈,苦笑着回答:“每一个村都有祭司,它们总是不断宣扬这个世界有所谓的主神,通道里会出现战士。很多国王和贵族感到好奇,派出军队常驻在靠近平原地区的部分村里。这种监控没有任何效果。几万年来,人们没有看到任何所谓的“神迹”,也没有看到通道里走出过什么战士。有些脾气暴躁的国王认为受到了愚弄,下令屠杀了村里所有土著居民。从变异人体内取得的晶石也被当做一种饰品,散落在宫廷和民间。由于外形独特,透光性良好,从三万多年前的玫瑰花王朝开始,晶石被上层社会的贵妇们当做奢侈品收藏。首饰匠把晶石打磨抛光,镶嵌在戒指或者项链上充作装饰。这种风气一直延续到现在,贵妇们以拥有最纯净,光感和手感最好的晶石为荣。体积越大,越漂亮的晶石,在市场上可以卖到很高的价钱。这也导致了窃贼和强盗对土著村落的注意。它们不敢直接上山猎杀变异人,只是带着粮食与土著进行交换。”
苏浩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用颇为古怪的语调问:“照你的说法,拉邦卡大陆现在流通的晶石岂不是应该很多?整整数万年的时间,被灭掉的土著村落,还有被杀死的变异人,简直不计其数。你是商人,应该懂得“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既然晶石数量已经多到泛滥,怎么可能出现价格昂贵的现象?”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孟奇连忙解释:“晶石这种东西就和金字塔一样神秘。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苏浩猛然瞪起双眼:“你说什么?消失?”
孟奇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它们的确会消失。这种情况从大陆明史最初的记录时期就已经存在。无论黄色还是白色,只要存放时间超过一年,就会自动消失。它们仿佛是融化在空气,没有丝毫痕迹可寻。最初,这种情况没有引起注意。因为晶石消失的事件实在太多了,以至于演变为食物长久摆放会自然腐烂一样正常。可是,从鸢尾花王朝开始,一名伯爵夫人注意到,她随手放在首饰盒里的几颗黄色晶石,有一颗居然保存完好,这才引起了注意。”
苏浩略微思考了片刻,问:“那颗晶石应该有某种特定的条件吧?”
“的确是这样。”
孟奇连连点头:“它很大,很重,纯净度极高,没有任何瑕疵。这件事情在当时引起了轰动,在位的国王甚至要求在全国范围内收集晶石,用来进行对比区别。”i
第四百一五节 意
苏浩开始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兴致勃勃地问:“它们最终发现了什么?”
“体积和重量。”
孟奇的面色变得凝重:“只有榛般大小,重量超过规定限额的晶石才能保存下来。具体的标准只有晶石商人才能说得清楚,我对此也觉得很模糊。我只是一个财力有限的小商人,不是随意可以动用大量资金的贵族。从发现第一颗能够长久保存的晶石到现在,拉邦卡大陆总共也只有不到一千颗晶石流传下来。由于数量稀少,每一颗这种晶石都是天价。尤其是那种体积庞大,重量极高的昂贵晶石,甚至会引起家族血斗和国家之间的战争。任何人拥有一颗,都意味着能够得到永世富贵。但是,也意味着随时可能遭到死亡威胁。”
孟奇的声音透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奈,苏浩却本能的把晶石与地球上的钻石联系在一起。其的差异,只在于前者是变异人或变异生物体内的激素累积生成物,后者则是碳元素在地层压力作用下的结晶。
房间里陷入长时间的沉默。苏浩没有继续发问,孟奇也没有更多的解释。火塘里火焰在来回摇曳,两个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隔着厚厚的木墙,还可以听到外面不断传来兴高采烈的欢呼声。
那是苏安卡卡玛村民们在欢笑与歌唱。那种用变异人脑袋煮出来的肉汤虽然肮脏无比腥臭得难以下咽,却是它们久违的美味。而且,现在还可以不限量的吃饱。和以前饥肠辘辘的可怜日相比,苏浩的到来无疑是一种幸福。
村里的金字塔苏浩已经仔细检查过。它的结构与莫离扎卡村的同类建筑毫无区别。同样分为三层,同样有着摆放晶石的秘密石柜。只不过,这个村显然已经没落,苏浩打开石柜的时候,里面没有任何晶石的踪影,金字塔一层的通道里,也没有那种用于阻拦的黑色能量。就如同孟奇刚才说过的,神秘黑雾背后,只是一堵冰冷的石墙。
思考的苏浩忘记了手夹着的烟头。孟奇却对这点在黑暗不时闪动的燃烧物质感到好奇。他不敢触怒苏浩,也不敢打断思考,只能尽量偏着头,想要拉近距离以便看得更清楚。
发散开的思维捕捉到了孟奇的异动。苏浩微微笑道:“怎么,要不要来一支?”
从地球带来的香烟,已经在重力影响下开始变质。苏浩用一种莫离扎卡村附近特有的树对烟丝进行加固,味道虽然差了点,却还勉强可以吸。
孟奇颇为兴奋地连连点头。
出于对这种神秘物质的好奇,孟奇刚把香烟点燃就狠狠吸了一大口,浓烈的烟雾顿时顺着喉管灌入肺部。孟奇双眼顿时瞪直,拼命张大嘴,剧烈咳嗽着,连泪水都被呛了出来。
苏浩大笑着为他连连拍背,等到孟奇的呼吸稍微缓和,心有余悸的把烟头扔进火塘后,才笑着问:“还有一件事。我看村里的土著与你的外形差别很大,就连你商队里的护卫也是如此。这是怎么回事?”
孟奇与其他人在身形外观上的差异,主要体现在身高与相貌方面。无论商队护卫还是村里的土著,孟奇都要比它们英俊得多。他的下巴很尖,身形消瘦,尤其是两只耳朵,最上端几乎与头顶齐平,而且很尖。单以外形来看,很有些像是驴,却有一种极为特异的美感。
“我是金卡国人。”
孟奇指了指自己高挺的鼻梁,解释道:“拉邦卡大陆七个国家的平民外貌都有差异。有些身材高大,有些只有正常人的一半身高。有些长得很丑陋,有些就像我这样,非常漂亮。”
苏浩扬了扬眉毛:“你倒是一点儿也不自谦。”
“我这是实话实说。”
孟奇表情显得很坦然:“单就外貌而言。金卡国的平民在所有国家最为出色。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我们总是遭到邻国攻击,它们的目的不外乎是掠夺人口。金卡奴隶在整个拉邦卡大陆都富有盛名。最美貌、最英俊,在奴隶市场上的交易价格也最高。有时候甚至超过土著奴隶的高级货色。为了解决军事上的压力,我们的国王不得不将几个女儿分别嫁到邻国,以求边境地区得到安稳。可是,仍然还是有不少邻国贵族组织捕奴队,偷偷越过边境肆意掠夺。”
苏浩感觉这个世界越来越有意思,打趣道:“你呢?有没有被人抓住,然后卖掉的经历?”
“没有。不过有几次差一点儿就被人捉住。”
孟奇老老实实地回答:“黑塔国的人是不折不扣的矮鬼。它们力气很大,凶悍好斗。以前,我跑的商路其实不是这条,而是土著村落更密集的北面方向。那里逐渐被黑塔国商人控制,它们甚至把我也列为捕捉目标。如果不是有人通风报信,我恐怕早就已经成为奴隶市场上的货物。说不定,还是被某个贵族养在家里的人形宠物。”
人形宠物?
苏浩对这个词有着说不出的别扭。他总是下意识联想起日式av里被红色狗链栓在脖上,用皮鞭驱赶着在屋里来回爬行的美人犬。可是那种东西,真的很难与面前的孟奇联系在一起。
火光下的孟奇显出一种特殊的魅力。他的胡须刮得于于净净,皮肤很白,如果光看肩膀以上,的确是一颗英俊美貌的头颅。当然,如果脑里抛弃对方身为男性的先决条件,给这张漂亮脸蛋扑上粉底,用黑色眉笔仔细勾勒线条,打上深紫色的诱huo眼影,嘴唇上再抹上一缕性感的亮彩粉蜜,耳垂背后擦上一点点带有挑逗意味的香水,恐怕谁都会认为,这是一个相貌绝伦的美人。
地球上的“伪娘”就是这样制造出来的。肩膀以上的头部被细致修饰过,腿毛脚毛腋毛胸毛全部刮掉,胸前绑上两个馒头,小弟弟用丁字裤狠狠勒住,再罩上一件性感诱huo的外衣,足以迷死每一个荷尔蒙分泌正常的男人。
苏浩忽然找到了一条在拉邦卡世界迅速发财的捷径。
只要大量捕捉像孟奇这样的男人,施以手术,就能把他们当做美女成批出售。何况,这个世界没有美容院,也没有手术之类的说法。
孟奇丝毫没有察觉苏浩脑里的邪恶念头。他只是被苏浩从上到下看得有些浑身发冷,下意识的侧过身,畏惧胆怯地问:“主人,您……您……您想于什么?”
臆想一切都是臆想
苏浩摇摇头,把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驱除于净,恢复正常的威严气势,认真地说:“想不想当国王?”
“国王?”孟奇显然没有明白苏浩话里的意思。
苏浩微笑着点了点头:“没错金卡国的国王。”
孟奇只觉得浑身一颤。他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苏浩看了近半分钟,最终确定,刚才的问话绝对不是玩笑。
哪个男人不想当国王?金卡国王的女儿虽然全部嫁了出去,王后却很年轻,也是整个大陆拔尖的美人。
孟奇曾经在国王巡游的时候,偶尔看到过一次坐在马车里的王后。那女人的皮肤简直就是用牛奶做的,那张脸用任何美妙词语来形容都觉得不够。
“想当然想”
孟奇觉得双腿间有种强烈的膨胀感。裤的束缚使他觉得难受,嘴里也感觉口于舌燥,下意识地问:“问题是该怎么做?怎么才能成为国王?”
“很简单。”
苏浩的笑容简直比魔鬼还要邪恶:“杀了他,你就是国王。”
从海底金字塔返回科学院已经一个多星期了,王启年依然每天有大半时间是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他必须回来。
科学院必须有人主持,虽然这里被经营得很好,几乎每个人都是老胖的亲信和心腹,可是谁也无法保证,在庞大的研究员队伍里,没有几个其它势力派来的潜伏者。一旦发生意外,缺少强力人物坐镇,很容易发生控制权易手之类的事情。
金字塔里的立体地图已经被复制下来。王启年经常看着射手r55r54和天蝎4596l这两个坐标陷入沉思。
按照亚特兰蒂斯人的基础世界观,十二星座与十二生肖之间肯定有着某种联系,甚至根本就是同一种东西。尤其是在海底金字塔的那块石盘上,射手对应的图案是鸡,天蝎则对应着蛇。
可以确定,苏浩和欣研两只队伍,被分别传送到了不同的位置。他们现在究竟位于另外一个时空?还是宇宙的某个角落?蛇也好,蝎也罢,它们真正的意义恐怕远远不是人类崇拜的图腾或者神秘化,而是某种区域性的具体标识……可具体情况究竟是什么?王启年自己也不清楚。
海底金字塔的护卫工作毫无问题。老宋派出了第二支“工蜂”卫队,所有人员全部都服用过阿尔法进化药剂。多达两百余名“工蜂”成为了金字塔内部最强有力的守护者。电磁风暴和能量防护系统使金字塔不受任何攻击影响,越南金兰湾军港的潜艇基地正在不断扩大规模。最迟年底,金字塔周边海域的攻击潜艇就能达到十五艘以上。
科学院派出了五百余名研究员对金字塔进行全面分析。塔内央控制室里的信息被不断解密,关于地球试验场和不同时期实验体的相关资料正在整理之。病毒、机械、科技、能量等方面的先进适用方法,几乎每天都会传来令人振奋的消息。可越是这样,王启年就越是觉得心惊肉跳,有种说不出的困惑和紧张。
夜影端着一碗刚刚煲好的莲银耳羹走进院长办公室,却发现王启年像霜打茄一样坐在椅上发呆。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天。无论怎么劝阻,老胖就是不肯站起来走动,就连睡觉也基本是保持这个姿势。
夜影放下粥碗,叹了口气,走到王启年背后,伸出双手,轻轻为他按摩着肩颈。
“他是如此的相信我,把一切都交给我来管理。他声称是我最好的朋友,相信我可以成为他背后最坚强,最值得信赖的倚靠。而我却把一切都给搞砸了,竟然连传送坐标变更这种事情也没有察觉。我,我,我……”
王启年脸上满是讥讽和自嘲的的痛苦。他不断摇着头,用从未有过的悲伤语调叹息着:“我是一个废物一个废物”
“别这样”
夜影俯低身,从背后环抱住王启年的肩膀,用光滑洁白的面颊在老胖粗糙的后颈上慢慢摩挲着,低声劝慰:“这不是你的错。再精密的计划也有无法预料的意外,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你已经尽力了。我相信,苏浩和欣研绝对不会怪你。他们选择成为了探路者。在未知的道路上,荆棘和挫折总是存在,也无法避免。我们也是一样。”
“不这完全不同。”
王启年猛然转过身,用发红色双眼瞪着不知所措的夜影,用极其顽固的声音低吼:“无论在地球还是另外一个时空,我们都是一体的。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这里是他们的后勤补给基地。他们需要支援,需要帮助。我的愚蠢让两只部队无法汇合。他们也许永远迷失在各自不同的时空和区域。而我,只能呆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夜影本能的联想起海底金字塔的监控画面。黄河扭动石盘的动作充满了好奇,就像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尽管只是随意转动了几下,造成的结果却毫不亚于某个疯元首直接摁下对敌国发动全面攻击的核按钮。
“我犯了个大错误,无法挽回的大错误……”
王启年一直在无比痛苦的摇头自责,脸上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颓废。那模样简直比死了亲爹亲妈还要悲痛欲绝。
不知道为什么,夜影心里忽然冒出一股难以言语的怒火。
她是一个有着强烈感情和骄傲的女人。这种骄傲完全来自于自身能力和眼界。从少女时代开始,夜影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与其他同龄人迥异。她没有父母,福利院就是她的家。尽管天生丽质,却总是有很多孩对她予以嘲笑和讥讽。夜影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冷静和坚强完成学业,从所在地考区数万人当脱颖而出,成为了令人羡慕的年轻军官。
冷漠和高傲是贯穿于夜影整个生命的坚定支柱。她遭遇过无数次挑衅和侮辱,过于美貌的容颜使很多男人对她暗觊觎。明面上的追求,暗的阴谋,乃至恬不知耻的要求和强jian未遂,都曾经发生在夜影身上。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好更安全的活下去,按照自己的意志活着,夜影用最强硬最暴虐的手段进行反击。
她曾经无视最昂贵的玫瑰,对富家公哥的言语挑逗予以龇牙和唾骂。那些家伙总是像苍蝇一样在周围来回飞舞。他们根本不需要什么见鬼的爱情,只想让看的女人主动脱光衣服躺在床上任由亵玩。在高时代,夜影就见过几个颇有姿色的女生与高帅富之间的所谓“恋爱关系”。那仅仅只是**插入**获得快感,喷射出一团肮脏粘稠液体之后,再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就在烟草气味与汗液腥臭之间匆匆结束的感情。
夜影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自然成为了众多觊觎者眼必须采摘的鲜花。然而,她的反击是令人恐惧的。在高考前两个月,一群醉醺醺的高帅富把夜影拦在了回家路上。那个阴云密布的夜晚很快变得无比血腥。夜影的凶悍与残忍简直令人发指。她从满嘴污言秽语和酒气的男人手里夺下白兰地,狠狠砸烂了昂贵的“保时捷”轿车前窗,点起打火机,把价值百万的豪车直接变成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球。
当浑身是血的夜影走进警察局自首的时候,手里还握着四个鲜活无比,刚刚从其主人身上用铅笔刀割下来的生殖器。
这件事情当时闹得很大,受伤高帅富的家人纷纷动用各自的关系,要求把夜影弄死。夜影本人也做好了必死的准备。然而事情却引起了当地驻军司令的注意。在他的于预和强烈要求下,夜影被当做“特殊人才”予以释放,最终进入警卫局,拥有了现在的权势。
夜影之所以看王启年,就是因为老胖身上有很多东西与自己相似。对权贵的冷傲与蔑视,对世俗眼光的桀骜不驯丨对选定目标的执着和追求……夜影一直认为,只有这种如钢铁般坚强,高高站在山峰顶端的男人,才是自己最满意的伴侣。
她一直守护着王启年。
或者也可以说是王启年在守护着她。
可是,这个在各方面都符合自己要求的男人,竟然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颓废。i
第四百一七节 出山
“妈逼的,重力和质量超过现有标准几十倍的星球,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冷的笑话。”
距离夜影用暴力把王启年从颓废中打醒,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胖子院长对自己老婆也产生了更深一层的了解。只是涉及到重力和质量这种话题,总是让王启年不自觉的与自己的身体联系起来,有种瞬间变成巨胖,无法移动的错觉。
战争,乃至维持战争,很大程度上已经从军事领域转移到了经济领域。就好像在后方工厂里用生产出来的战斗机械全面压倒对方的人力。尤其是在人类以往的战争历史上,工业和经济基础其实已经把唇军事行动从前台推到了后台。除非工厂和油田生产出来的补给源源不断的维持,否则军队就是一群毫无生气的乌合之众。在外行人看来,赳赳武夫所组成的行列仍然威风凛凛,但是在科學家和掌握权力的统治者严重,那不过是一种装载传动皮带上的玩偶罢了。
在王启年看来,苏浩和欣研所部目前所遭遇到的情况正是如此。
重力和质量对不同环境下生产的物件,会造成相当严重的破坏效果。王启年可以断定,苏浩和欣研两支部队拥有的武器、食品、被服肯定已经破损。暂且不论两只先头部队在传送地的具体遭遇,物质补充肯定是他们目前迫切需要解决的最大问题。
与亚特兰蒂斯人之间的也许会持续很久。从现有情报和信息来看,除非能够得到切实的物质援助,否则短时间内,苏浩和欣研所部恐怕毫无希望扭转劣势。当然,这一切目前仍是王启年的个人推测,也是科學院众多研究人员的共识。
按照人类战争的观点,经济是保证战争持续下去的基础。差不多有二十多种基本物质都是战争必需的:用在一般生产上的煤,用作动力来源的石油,用于生产炸?药的棉花、羊毛、钢铁,运输方面所需的橡胶,一切电力装备所需的铜,用于钢材和弹药方面的镍,用于弹药的铅,制造炸?药的甘油、纤维质醋酸盐,的水银,制造飞机的铝、制造化學仪器的铂,以及石棉、云母、锑、锰等等。
目前尚不确定这些物质在传送后的世界是否存在。也没有证据表明苏浩和欣研真正需要它们。王启年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以及从海底金字塔获取的资料进行分析,尽可能制造出符合倍数重力世界的战争物质。
整个科學院地下的秘密工厂开始全速运转。
大量铁矿石被开采出来,经过反复提纯和分子聚合,在特殊的封闭真空环境中被进一步压实,成为密度和质量达到预计标准的特殊产物。以此为基础,进一步生产出机床和发电机。
王启年没有浪费时间去制造其它高端武器。他敏锐捕捉到了超重力环境下苏浩面临的困境。先遣部队没有能源,没有设备,他们说不定已经从高科技时代战士沦落为衣不遮体的原始人。这种事情听起来很好笑,但科幻电影里已经有了太多宇宙飞船在外太空迷航,掉入某个时空虫洞,武器全部失效,被当地星球上野蛮土著团团围杀,把幸存者当做玩具和奴隶出售的悲惨故事。
苏浩和欣研小队的战斗力绝对有保障。除了不会飞行,阿尔法进化人和电影里的超人没什么区别。如果他们能够在当地提炼金属,制造枪械之类的武器,生存几率自然会成倍提高。
因此,他们目前最为迫切需要的,就是原始机床和能量发生器。只要有了这些,很快就能出现一系列的生产设备,从而制造出全新的,符合当地环境的生产流水线。
秘密工厂完全由电脑和机器人控制。只需要一道指令,它们就能交出完美的机械作品。
王启年对此从不怀疑,他也得以把注意力转移到其它方面。
接通联络信号,电脑屏幕上很快出现了老宋的身影。
与最初在昆明城里被苏浩救下的时候相比,老宋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和外表已经产生了极大变化。他的个头达到一米九左右,头发虽然花白,却短而笔直,一根根指向天空,仿佛是整齐排列密密麻麻的钢针。他穿着简单的蓝色帆布工装,高高挽起的袖口露出结实发达的肌肉。脸上的皱纹表明已经上了年纪,眼睛却依然清澈,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整齐洁白的牙齿根本不像是年逾花甲,而是年富力强,充满人生经验,值得尊敬的强壮长者。
王启年和老宋已经打过很多次交道。他知道对方是苏浩最为信赖的“工蜂”,也是整个“蜂巢”除了苏浩和欣研以下的第三号人物。
“尊敬的院长大人,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这句话带有善意和调侃双重性质。老宋并不古板,王启年也时不时喜欢拿年轻人当做玩笑对象。两个男人年纪相仿,在很多方面都有共同点,这就是成为好基友的天然先决条件。
“我手头上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王启年也不矫情,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对苏浩和欣研小队目前所在环境的担忧,以及科學院秘密工厂正在生产高密度和重力世界相关设备的事情。至于需要“蜂巢”帮助的方面,则是王启年从那副里面传送图里得到的启发。
“我怀疑地球世界并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说话的时候,老胖子脑子里不断掠过海底金字塔电脑里展示出的可怕改造图像:“我得到的资料并不完整。我并不确定是否能够从其它地方得到更多的补充。但不管怎么样,必须尝试一下。”
屏幕上的老宋收起和蔼的微笑,神情变得认真而严肃:“哦你指的是什么?”
王启年在电脑上迅速切换出十几个锁定的坐标:“我需要你派出搜索部队,对这些地方进行详细探查。相关的专业技术人员我会尽快派出与你们会合。时间安排最好快一点,最迟不超过明天中午十二点。”
坐标并不精确,只是一个大概的范围。搜索目标包括埃及沙漠里的金字塔,古代玛雅人的废弃城市,拥有神秘石雕的复活节岛,以及中国大陆的神农架地区等等。这些地区都发生过非常诡异的神秘事件。既然地球上所有的亚特兰蒂斯人和“使者”都被杀死,说不定,可以从再次搜索过程中找到某些可供利用的信息。
老宋注视着屏幕上罗列出来的坐标和数字,平静地问:“你觉得这些地方隐藏着某种未知的秘密?关于亚特兰蒂斯人?还是另外一个世界?”
“我不知道。”
王启年坦言:“这只是我的直觉。”
“呵呵现在进行搜索,可是要比和平时期困难得多。”
老宋摇着头苦笑:“恕我直言,我觉得你的直觉可能并不准确。这些地方是所有人公认的神秘点。从文明时代开始,恐怕前后进行了数百次不同规模的探索。已经有大量资料对它们进行分析和描述。何况,现在是战争时期,我们恐怕无法得到更多相关……”
“不不不这次和以往的任何一次搜索都不相同。”
王启年急促地打断了老宋的话:“我需要更详细,更仔细的搜索。我需要你打开埃及金字塔的内部,用工程手段破开玛雅人城市的基础覆盖物,对内部进行探测搜索。别管那些该死的古文物保护条例,除了变异生物,没人能对你的工作进行阻止。爆破、拆除、粉碎……无论使用任何手段都可以。它们内部一定隐藏着某种东西。你知道,在外围障碍物存在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对内部展开进一步的探索。老子早就想把胡夫金字塔一块块拆掉,偏偏碍着该死的联合国和埃及。如果能够以最直接的方法使其内部曝光,收获肯定要比想象中大得多。”
看着满面亢奋的王启年,老宋还是无奈地点着头:“好吧我这就去安排人手,编组搜索部队。明天中午十二点以前,在指定位置会合。”
苏浩没有在苏安卡卡玛村找到任何想要的东西。他只是把这里当做临时据点,派出五名“工蜂”,保护着所有村民第二天前往莫离扎卡村。几天后,接到命令的两百名“工蜂”如约抵达苏安卡卡玛村,接受苏浩指挥。
作为最初的后勤保障基地,莫离扎卡村的位置依然是秘密。即便是对于已经宣誓效忠自己的孟奇,苏浩没有透露过那里的任何消息。童延峰是那里的最高军政主官,在维拉托拉基祭司的配合下,莫离扎卡村目前的任务就是持续不断的耕种,产出更多的粮食。
在孟奇的带领下,苏浩及其手下的“工蜂”离开了苏安卡卡玛村,朝着山脉外部的平原地区一路走来。
这里是金卡国的势力范围,也是拉邦卡大陆上的七个国家之一。
玛伦城坐落在一个巨大的盆地中央。这里的河流水量充沛,将两岸土地灌溉成肥沃的良田。地平线上模糊的城市轮廓颇为粗糙,低矮的房屋远远不及地球上的摩天大楼,却有一种令人回归平和的沉静与肃穆感。
田地里的农作物大多是稻谷和小麦之类的物种。只有在靠近河床的低洼地里,才能看到“索克”块茎蔓生出来的大片叶子。远处丘陵上有成群被放牧的家畜。它们的体积大小和外形与地球上的牛类似,区别只在于毛皮颜色和纹路更加花哨,头部的弯角更大,尖端更加锐利。
孟奇在城外一处商栈里弄到了足够的衣服。苏浩几乎是带着难以形容的喜悦穿戴起来。长时间不穿衣服的感觉令人很是奇怪,变异人皮缝制的短裤简直就是可怕的桎梏。如果一定要从地球产品当中找出与之相似的东西,那一定是尺寸偏大的贞操带。
玛伦城的城墙大约有三十多米高。按照孟奇的说法,这在拉邦卡大陆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建筑杰作。当然,与金卡国都相比,仍然有一定差距,可是作为靠近中央山脉边境地区的重要城市,这种高度的城墙足以使它成为最坚固的要塞。
带着苏浩等人进入玛伦城的时候,孟奇一行人引起了不少关注。
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苏浩等人的长相和外貌。连同苏浩在内,所有“工蜂”都得到了黑色颗粒的改造效果。
在跟随苏浩进入通道的众多“工蜂”当中,康永志算是一个颇为另类的人物。他很年轻,二十岁左右的年龄注定了仍然与“英俊”之类的词语有着密切联系。与其他性格开朗的同伴相比,康永志很多时间都显得安静,甚至可以说是羞涩。这种情况实际上是不善言谈的最直接表现。
与“蜂群”里的很多成员一样,康永志也经历了惨绝人寰的病毒风暴。亲人一个接一个在面前变异或者死去,早已使他的大脑变的冷漠,也彻底忘记了人生历程中一些令人高兴的东西。他身材削瘦,尤其是面部颧骨显得尤为凸出,鼻梁高挺,嘴唇很薄,几乎不带血色,反而有种如同尸体般的死白。只有当他对某种物件或者事物特别感兴趣的时候,眼眸深处才会闪烁出隐约的光芒。
玛伦城门前的守卫,是几名身穿简单皮甲的士兵。它们怀里搂着长矛,靠在城门旁边无聊地扯着闲话。每当有人从面前走过,一双双嗜血凶悍的眼睛里总是释放出不怀好意的目光。
金卡国的军事制度与拉邦卡大陆其它国家差不多,都是自由平民和奴隶的混编体。其中,军队精锐当然是由各国平民组成。它们大多是失去财产,极其穷困的下等国民,希望可以通过战争得到功绩,通过掠夺的方式重新回归原来的社会地位。平民士兵属于各国?军队的中坚力量,也是将军和军官的最广泛来源。
奴隶在拉邦卡大陆属于数量和群体最庞大的集团。它们没有任何私有财产,没有人身保障。军队的情况要比外界稍好一些,至少军官们不会肆意滥杀奴隶士兵,但每次战斗的时候,奴隶兵总是冲在最前面,几乎没有任何防护,武器装备也极其低劣。它们只负责战斗,胜利之后对敌方城市的掠夺却没有它们的份儿。那是属于平民士兵和军官、贵族们的特权。如果在战斗中被判逃跑或者表现不佳,奴隶兵唯一的下场就是当众被杀,将尸体示众。
孟奇和守卫城门的士兵很熟。在过去的十多年时间里,它花费了大量金钱、礼物和女人,把守城的官兵养成一头头肥猪。目的只是为了能够让这些贪婪的混蛋少收点儿税,可以在关键时候悄悄帮自己一把。
孟奇照例走在队伍前面,和每一个守城士兵热情地打着招呼。它从大车上拿下几瓶事先准备好的酒,殷勤的分发开来。神情阴冷的士兵们坦然接受,脸上表情也渐渐变得和缓。尤其是拔掉瓶塞,几口烈酒下肚,言语和动作也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这种酒是“索克”块茎的酿造物。它并不是纯粹的植物原料制成,而是添加了一种类似大蚯蚓的动物猪按照拉邦卡大陆的做法,那种大蚯蚓丨通常在尸体密集的坟地里出没。它喜欢阴暗潮湿的环境,没有牙齿,只能以腐烂的尸体脓液为食。因此,大蚯蚓丨体内相当于活的肉质酵素。富有经验的酿酒工人总是可以在坟地里找到,并且将大蚯蚓丨挖出来,直接剁成肉末,以新鲜血肉混合蒸熟的索克块茎,用巨大的瓦缸盛装,发酵,制酒。
这玩意儿真正的名字其实叫做“尸酒”。这种名字光是听听就很令人倒胃口,更不要说是品尝。商人们总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它们直接略过了用食尸蚯蚓酌酒的关键,以红色的血肉为名,直接将起命名为“红酒”。当然,在出售的时候,盛酒瓶子上总会附上一张漂亮的花瓣标签。这是拉邦卡大陆特有的一种植物,开花的色泽浓郁,香气四溢。
“红酒”的度数很高,中央山脉里的土著们对酒精有种无法摆脱的狂热。守城士兵们也同样被浓烈的酒精所吸引,神经开始变得麻木和粗大,眼神也变得邪?恶起来。
康永志从一名士兵身旁经过的时候,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那是个剃着光头,肩膀宽阔,肌肉特别结实的壮汉。不知道为什么,它觉得刚刚从身边走过的康永志忽然散发出非常特别的另类魅力。这感觉很奇怪,就像男人在街上走着走着,忽然对某个异性产生了如同初恋般的神秘向往。当然,对方也许根本不算什么美女,甚至长相可以说是丑陋,但外表永远无法明白大脑的思维,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裤裆里的生殖器会莫名其妙的勃起。
第四百一八节 士兵
“喂你,说你呢站住,过来。”
身材魁梧的守城士兵踉跄着朝前跟了几步,醉醺醺地拦在康永志面前。已有些混浊的眼睛眯了起来,充满淫邪和狂热的yu望,死死盯在他的身上。
苏浩和一部分“工蜂”已经进入城市,站在路边,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这些守城士兵大多是三阶强化体质。即便是其中最优秀的,也尚未达到三阶中段。任何“工蜂”都能将它们全部灭杀,没有丝毫困难和危险。
孟奇只觉得头有些大,连忙赶上前去,挡在中年士兵和康永志中间,陪着近乎谄媚的笑,谦恭地阻拦着:“这个……他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第一次进城,呵呵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嘿嘿嘿嘿……包涵?”
中年士兵带着酒意浅笑了几秒钟,脸色猛然变得狰狞,冲着孟奇狠狠咆哮:“包涵你妈个逼这个人是我的,老子现在就要于他用力的于他”
孟奇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尴尬而精彩。他当然认识这名士兵,知道这家伙在附近有着“野驴”的外号。野是指性子和脾气暴虐,驴的概念当然是因为生殖器。据说,这家伙每天晚上都要找几个女人陪睡。附近的奴隶ji女都被他蹂lin过,患有不同程度的妇科病。
孟奇丝毫没有想要让开的意思。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只鼓鼓囊囊的钱袋,依然陪着笑,小心翼翼地说:“我表弟是个男人。呵呵你,你看错了吧?
这句话带有解释意味的话,在旁边其它的士兵当中顿时引起哄堂大笑。
“男人又怎么样?”
“你还不知道“野驴”的脾气?那家伙就是个疯子。兴趣来了不要说是男人,就算是公猪和种马也要狠操一顿。孟大商人你是没去过野驴的家里,它家后院水池里养着几十条鱼。那些鱼每条都被它操过。当然,是用鱼嘴。”
“如果我是你,就赶紧去前面杂货店里买点儿香油给你表弟。免得等会儿被野驴活活弄得肛门爆裂。那家伙是个疯子,爱好很特殊。当然,如果你真想帮你表弟赶紧离开,最好还是带他去粪坑里洗个澡,再好好啃上几口大便。我这绝对不是开玩笑,浑身发臭嘴里有屎的男人野驴绝对不会有兴趣。这也是对付它的唯一绝招。”
康永志对身边充满讥讽的嘲笑声浑然不觉。他低着头,默默注视着中年士兵的腿脚,右手暗暗握紧了藏在衣服里面的短剑。
“工蜂”和“蜂王”的心意是相通的。在如此近的距离,康永志完全可以感受到来自苏浩的森冷和愤怒。他已经朝着这边慢慢走过来,脚步很稳,浑身上下都蕴含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毁灭性力量。
对手只是一群三阶强化人,实在太简单了。
被叫做“野驴”的中年士兵显然对来自身边的叫好声很满意。它蛮横的一把推开孟奇,大步走到康永志面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二、三十公分,可以清楚看到康永志洁白光滑的皮肤,精致的五官,漂亮的面部线条。虽然身体表面有衣服遮挡,却仍然显示出健美的体魄和身形比例,简直就是典籍中记载,最为完美,甚至足以令天神为之嫉妒的美男子。
野驴感到自己混身上下都在发热,口于舌燥,甚至双腿中间已经产生了难以忍受,必须解开束缚的强烈膨胀感。它扔掉手里的长矛,几乎是忙不迭的连忙解开裤带。很快,高高昂起的生殖器已经裸露在空气中,如同一朵吸饱了水分的丑陋蘑菇,清晰的出现在康永志面前。
“嗖————”
从空气中划过的剑光森冷而刺眼。谁也没有看清楚具体的动作,只觉得眼前有一道闪烁的光芒瞬闪即逝。即便是野驴自己,也只觉得身体下面有种说不出的异样碰触感。紧接着,立刻变成无法忍受的剧痛,顺着神经迅速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肉红色的蘑菇头在空中高高跳起,伴随着如同泉水般冲天喷涌的鲜血。那是一个由下自上形成的喷头,野驴的下巴和胸膛已是一片血红。它声嘶力竭地惨叫着,双手紧紧捂住被割断的生殖器,接连倒退了几步,重重栽倒在地上,扯着嗓子不顾一切疯狂惨嚎。密集的血水从指缝中间不断渗透出来,在来回盘动的双腿作用下,与地面的尘土很快混合、搅拌,变成一堆无法分清楚本来面容的红色泥浆。
这一切来得实在太快了。周围的路人和士兵呆呆地看着发怔。直到野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只有嘴里不断发出哀嚎,这才如梦醒般拿起武器,把康永志和孟奇团团围在中间。
苏浩脸上浮现出残忍的冷笑。
他走到距离最近的士兵背后,左手用力卡住对方后颈,右手直接抓过士兵手里的长矛,掉转矛头,对准士兵的身体,从柔软的肩颈部位用力插了进去。
“你们,你们究竟是谁?”
“你们相于什么?”
“发警报快发警报”
城门前一片混乱,剩余的士兵纷纷叫喊着向后退缩。它们脸上满是惊恐和畏惧,再也没有人想要过来于涉,任凭重伤的野驴躺在地上尖叫,也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伸出援手。
多达上百人的“蜂群”已经散开。它们两人为一组,夹杂在混乱的受惊人群当中,朝着城市深处跑去。
现场只留下苏浩、康永志和孟奇三个人。
“混蛋老子要于死你,老子要活活把你于到死为止————”
野驴仍然在不断嚎叫着。剧痛越发刺激着它脑子里属于野蛮人的变tai思维。失去生殖器这种事情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意味着绝望。野驴却认为应该在临死前用力抓住仇人的大腿,把康永志一同带进地狱。
其它守城士兵并不是都和野驴一样疯狂残忍。它们属于最近刚刚被招募的平民,没有像野驴那样上过战场。冲杀生死这种事情通常都是由奴隶兵来完成,守卫城门应该是一件轻松且有水丰厚的差使。见血和死亡距离自己实在太遥远,反正野驴已经废了。现在最合适的做法,就是敲钟,报警,向城主求救。
康永志紧抿着嘴角,露出一丝凶狠狰狞的冷笑。
他抓起野驴的衣领,右拳随即重重砸在野驴那张粗豪的脸上。拳头与面部接触的时候,立刻响起了骨头粉碎的可怕响声。
他仿佛一个不知疲倦的疯子,不断挥拳朝着重伤的野驴连连猛砸。站在旁边的孟奇和苏浩只听到沉闷的砸肉和骨裂声。苏浩对这种声音早已免疫,甚至有种欣赏音乐的意味。孟奇虽然见惯了土著村民和变异人之间的生死搏杀,却从未在如此近的距离旁观。鲜血和碎肉不断溅到他的脸上和身上,有些血点甚至直接钻进他微张的嘴唇里。孟奇下意识的用舌头舔着,很快感觉到一股足以让自己窒息,刺激大脑随时可能陷入疯狂的浓烈血腥。
他的双腿一直在不由自主地抽搐着,眼眸里的目光也充满恐惧和敬畏。
康永志一口气砸了十几拳,野驴的头部和胸口早已面目全非。两只眼球被活活砸爆,从眼窝里喷出好几米远。头盖骨从天顶部位深深凹陷,碎成几块,黏白色的脑浆从碎片边缘渗透出来。胸口仿佛被某种野兽直接用爪子挖开,断裂的肋骨倒插入背部,破开一个三十多厘米的恐怖深洞。康永志直接伸手抓出已经被挤压变形的心脏,长长呼了一口淤积的怒气,把彻底死透的野驴扔到地上,皱着眉,把仍在跳动的心脏递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大口,慢慢咀嚼。
并不是他一个人在吃。苏浩也同样撕开另外一名死亡士兵的身体,挖出心脏,慢慢嚼食。
他们并不觉得罪恶或者邪恶。拉邦卡大陆的居民的确外形与地球人无异,却也没有确切证据表明它们就是人类。苏浩和康永志其实不饿,嚼吃心脏的举动也并非因为残忍,而是源于最基本的需要。
康永志看到了野驴最疯狂暴戾的一面。这家伙的确是拉邦卡人当中的雄性推土机,连自己的亲爹亲妈也没有放过。一个被它狠狠捅死,一个被它玩腻以后扔进水池里喂鱼。野驴在玛卡城守卫队里属于特别凶悍的精锐,它是城卫军的队长,也是城主特别欣赏的勇士。
被苏浩杀死的士兵是个真正的穷鬼。它父母双亡,家产被亲戚侵吞。为了能够有口饭吃,迫不得已加入军队。这家伙是个胆小鬼,无论任何事情总是缩在后面。野驴对它有种异乎寻常的另类关爱,两个人在野地和军营里已经发生过数十次超乎友谊的亲密关系。久而久之,穷鬼的心态也在变化,对野驴非但没有怨恨,却有一种类似妻子般的幽怨。特别是野驴对其它对象产生兴趣的时候,穷鬼总有一种吃醋的感觉。
是的,吃醋。苏浩已经清楚“看到”士兵穷鬼对康永志的憎恨和嫉妒。尤其是士兵野驴当中脱下裤子的那一刻,穷鬼恨不得冲上前去,如泼妇般冲着康永志脸上狠狠痛甩耳光。就像原配抓住小三当街痛打,怨妇抓住出gui丈夫和qing人当中撒泼,穷鬼已经在脑子里深深刻下“我的屁股属于这个男人”,或者“这个男人只能操我”之类的扭曲概念。
苏浩和康永志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到了无奈和苦笑。
从死者身上获取记忆,是贝塔级进化人的特殊能力之一。
虽然听起来有些恶心,却很管用。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两个被杀掉的死鬼竟然是这种令人发指的关系。以至于苏浩总有种说不出的呕吐感,觉得嘴里的肉块很脏,仿佛表面裹满了腥臭的精液。
细胞传递的记忆还有另外一些。
比如玛卡城的人口数量,城卫军的规模,军队装备和人员构成情况,繁华和贸易,贫民窟和奴隶,以及城里最漂亮女人最英俊男人最富有老板最显赫贵族等等。
周围到处都是满面惊恐四散奔逃的人群。苏浩和康永志相互使了个眼色,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站在旁边的孟奇。
孟奇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支长矛。他用力握了握茅柄,冲着苏浩苦笑,轻摇着头,问:“一定要这样吗?”
苏浩和康永志一起点了点头,异口同声道:“当然。”
“好吧”
孟奇调转矛尖,高高抡起钝秃的枪杆,在手里用力来回掂量着,嘴里不断嘟囔道:“真不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趁着现在城卫军的人没来,还是赶紧跑吧”
鲜血和尸体使繁杂的街道很快为之一空。趋吉避凶本来就是人类的天性。虽然不知道脚下这颗星球上的人形物种究竟能不能算是人类,可是有了孟奇、维拉脱拉这些首先对自己效忠的少数个体,苏浩已经在潜意识当中将他们看做是自己的同族。
尖叫、狂奔、乱吼,这一切构成了城门附近街道上的主旋律。受到惊吓的人朝着城内方向蜂拥,不时发出疯狂且声嘶力竭的喊叫声。除了仓惶逃跑的城卫军士兵,其余的全部都是平民。
远处的街道忽然传来某种重物与地面撞击发出的震动。从苏浩所在的位置,可以用超卓的强悍视觉看到,几头四米多高的巨型怪兽正从街道拐角冲过来。这是一种外形与地球上马匹类似的物种。相似,仅仅只在于基本外形和头部某些细微特征。但它和真正的马仍然有着显著区别————它有六条腿,前额位置生长着一只向上弯曲,呈圆弧形状的光滑弯角。这种可怕的怪物悲伤承载着全副武装的骑士,它们不断喷着响鼻,龇裂开的嘴唇里可以看到锋利尖锐的牙齿。
从混乱过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钟头。玛卡城内的警戒部队早已受到消息。苏浩回头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孟奇,发现他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显然,孟奇很清楚出现这种马形怪兽和骑士,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是城主麾下的直属骑士。”
孟奇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长矛,不断喘着粗气,额头和脸上满是冷汗,结结巴巴地自言自语:“它们,它们来了。我们恐怕不是对手,真的。这,这计划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现在逃跑,也许……也许还来得及。”
苏浩和康永志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把目光再次转向孟奇。康永志淡淡地说:“没错。赶快按照你说的做吧”
这句话对孟奇产生了异乎寻常的巨大魔力。他淡黑色的双眼骤然亮了起来,瞳孔猛然收缩成了细密的针孔,像一只饿了很久瘦狼一样死死盯着站在面前的苏浩,嘴里发出极其怪异的“嘿嘿”声,没有任何预兆,突然抡起长矛,朝着猝不及防的苏浩和康永志头顶乱砸。
对于没有涉及自己的凶杀和暴力,人类永远充满了好奇心。就像美国人一边嚼着爆米花,一边坐在电视面前津津有味看着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间的争斗,日本矮子旁观乌克兰与俄罗斯之间的拳打脚踢不断叫好。发生在玛卡城门口的血案虽然引发了混乱,仍然还是有很多住在附近的平民从房门和窗户缝隙里偷偷观看。它们对苏浩和康永志凶残血腥的杀戮感到心惊肉跳,也对孟奇忽然之间的暴虐觉得好奇。毕竟,他们应该是同一伙人,却没想到孟奇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突然发难。这家伙的力气和格斗技巧显然要比苏浩和康永志两个杀人魔鬼更胜一筹。他们被打得很惨,沉重坚硬的长矛直接砸中颈部,当场失去了反抗和行动能力,惨叫着摔倒,整个人浸没在地面的血水和尸体中间,把皮肤和衣服染的一片鲜红。
“竟敢对城卫军的长官行凶,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们这两个混蛋,全都该死。”
“老子走眼看错了你们,你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孟奇的眼睛已是一片血红,他不断爆发出几乎刺破耳膜的尖叫。这声音在四周无人的城门范围显得尤其刺耳,足以⊥所有窥视者听见。沉重的矛杆如雨点般砸下,苏浩和康永志根本无法反击。他们只能在不断击打下惨叫着,用手臂和胳膊挡住头部,蜷缩着身体,在血水和尸肉中间来回翻滚,嘴里不断发出哀求。
混乱的局面总算得到了控制。等到那几名操控黑色马形巨兽的骑士冲到面前,孟奇已经抓住康永志的衣领,把奄奄一息的他从地面上拎起,用凶神恶煞的目光死死盯住。
逃散的人群再次围拢过来。当然,它们站得很远,与战斗核心保持着大约二、三十米远的距离。这能够让它们看得清楚,遇到突发情况也可以拔腿就跑,非常安全。
第四百二十节 奴营
铁栅修建的非常结实,拉邦卡大陆的民众强化能力虽然高达三阶,却被星球重力抵消,自然不可能像绿巨人那样直接撕裂铁栅。广场上放风的奴隶和罪犯虽然凶狠邪恶,却无法越过这道障碍。尽管声音很大,充满令人难以忍受的粗言秽语,守卫和骑士却对此熟视无睹,押着苏浩与康永志穿过走廊,直接前往远处用白色石块搭建起来的区域。
那里是第一等奴隶的居住区。
按照不同的价值,奴隶也分为不同的等级。苏浩和康永志这种价值未定,潜力巨大的上等货,自然不可能与普通奴隶关在一起。那样做,无异于是把天鹅与野猫关进同一只笼。除了被反复蹂lin和虐待,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一等居住区入口驻守着多达上百名守卫。作为刚刚送进来的新任,苏浩和康永志不可避免引起了很多人关注。楼上的窗户纷纷打开,露出一张张好奇的面孔。与外面广场上粗鄙丑陋的那些家伙不同,这里的奴隶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女性。它们容貌美丽,神情冷漠,即便是对待手持武器的守卫,仍然保持着足够的傲慢。仿佛,它们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士兵,则是自己手下的仆佣。
苏浩和康永志被分别关进了两个不同的房间,就在两隔壁。
这是一个很大的**单间。当然,“很大”这个词只是针对其它普通奴隶的对比而言。房间面积约莫二十平米左右,比起第三等级十平米囚室却要关进、七个人的狭窄空间,的确足以算得上是天堂。
负责押送苏浩的骑士,是索兰特男爵的亲信。它很嫉妒自己主人突然之间得到了两个价值昂贵的高等奴隶。在简单的思维逻辑当,这种价值取向被转化为一枚枚漂亮的金贝。相比康永志,苏浩的卖价显然要更胜一筹。可怜的骑士觉得心脏正被毒蛇啮咬,刺激着它在权力允许的范围内,做出一些小小的,无伤大雅,也不会引起索兰特男爵愤怒的举动。
房间里的摆设非常简单,基本生活器具一应俱全。苏浩拉过一把椅坐下,释放开思维触角在房间里慢慢延伸开来,脸上的惊恐和畏惧仍然存在,嘴角却掠过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冷笑。
城门前暴起杀人当然是故意的。
按照事先与孟奇商议好的计划,即便没有“野驴”的挑衅,苏浩及其手下的“工蜂”仍然会在城内故意制造事端。
拉邦卡大陆的权力构成相当于地球古代的奴隶社会。国王位于权力的最高点,血统和财富决定了掌握权力的多少。血统与能力强弱无关,只是家族和皇室的延续与维持。纯正的血统意味着获取王位几率大小。从某种程度来说,其实就是地球上的权势遗传与世袭制度。
按照孟奇的介绍,拉邦卡明已经延续了好几万年。这里的整体科技水平极其落后,连火药之类的东西也未出现。国家机器的强弱完全由士兵素质所决定。战术水准非常低下,没有阵型的概念,武器也非常粗糙。不夸张地说,战斗胜负完全决定于参战人数多少,将军只是一个摆设,发布的命令简单得令人发指,不外乎是“前进”或者“后退”。也正因为如此,大陆上七个国家没有谁可以占据绝对强势,却保持着相对平衡的稳定。
地球已经不再适合进化人居住。超过正常比例的重力,使拉邦卡世界成为苏浩新的选择。
然而,这个世界仍然存在着无法解释的谜题。比如,土著村落里的金字塔
尽管已经有足够的材料用作制造贝塔级进化药剂,苏浩却仍然感觉到危险。其源头,来自于央山脉深处。孟奇也说过,那里从未有人涉足,是整块大陆最神秘的区域。
探索秘密自然是参与者数量越多越好。最管用的办法,就是大陆所有国家全部加入进来,以庞大的人力和物质资源为后盾。
苏浩开始有些理解亚特兰蒂斯人之所以要在地球上释放病毒风暴的真正用意。它们必须把地球上所有国家联合起来,为了共同的目标不断抗争。拉邦卡大陆也是如此。即便苏浩拥有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武力,国王与贵族们仍然不可能对他绝对服从。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完全的统一。
玛卡城只是开始。这里发生的一切,很快足以演变为席卷整个大陆的风暴
说起来,这还是因为拉邦卡世界科技水准极其低下,各种理论仍然处于蒙昧时期的缘故。奴隶虽然被压制得很惨,却从未有人产生过想要反抗的意识。数量庞大的平民阶层帮助贵族们进行统治。以苏浩这种身份未知的外来者,很难,甚至根本无法对其进行拉拢。
他只能选择成为奴隶,像斯巴达克斯那样,从这些可怜又可憎的家伙当得到帮助。
地球方面的增援部队一直没有如期抵达。苏浩手下只有几百名“工蜂”可用。当然,他可以派出精明强悍的突击队,一举袭杀大陆上所有国家的王族,然后自己加冕成为皇帝,一统天下。
这种做法固然节省时间,成功率却极低,更不可能得到贵族和各个阶层的认同。三百名“工蜂”实力再强大,也不可能一口气杀绝多达千万的反对人群。就像某人被抢匪劫持,尽管暂时服从于劫匪的命令行事,潜意识里总会期盼着警察的出现。只有确定世界上所有警察全部死光,再也没有人过问自己的遭遇,被劫持对象才会断绝信心,死心塌地跟着劫匪卖命。
苏浩知道应该如何收买人心。前提是,他必须进入到奴隶营地内部,成为其一员,得到更多人支持,才能掀起席卷整个拉邦卡世界的动荡序幕。
房门从外面被拉开,走进来一个身穿仆役长裙的少女。
她不是很漂亮,顶多只能算是眉清目秀。也许是长期训练的缘故,身材也还算是苗条。守卫从外面把房门关上的同时,女孩也主动脱下身上的衣裙,赤身**走到苏浩面前。
苏浩微微皱起眉头,淡淡地问:“你是谁?”
少女的发育状况显然异于常人。她(冥思苦想,还是觉得用人类称呼比较合适)的胸部比例尺寸很大,目测**直径足足超过三十厘米。腰身却很细瘦,完全符合人类的正常审美观。
“主人命令我来服侍你。”
少女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她慢慢走到苏浩面前,蹲下,一边为他解开衣服,一边用没有任何感**彩,非常刻板的声音说:“这是一等奴隶应有的待遇。每个人都有。”
苏浩开始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价值越高的奴隶,意味着可以卖到更多的钱。
就像钻戒和大白菜都是摆在商场里出售的货物。前者必须放在装有报警器的特殊橱窗里,玻璃必须是防弹的,有红外线监控系统,还有专人按时对钻戒进行养护,使其保持光泽,保安人员也二十四小时在周围巡逻。
一颗大白菜用得着如此严密的防护措施吗?答案显然是不能。两者的价值就摆在那儿,一等奴隶售价至少超过五十个金贝,三等奴隶顶天一就是一个银贝。为了让一等奴隶保持更好的心态,以最完美的状态出现在交易市场上,自然要付出一些必须的“维护措施”。比如,让他们的伙食更好,甚至还有性别方面的伴侣。其道理,就跟钻戒的保护和养护差不多。
少女已经解开了苏浩的裤,**肌肤之间的碰撞,使苏浩的感觉提升到无比敏锐的程度。身体里沸腾的热量忽然找到了可供发泄的缺口,特别是柔软胸部与少如他妈的接触,更是让苏浩产生了非常奇异的**。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何况,进化人在**方面的要求,甚至要远远超过普通人。
按照计划,欣研应该带领后续部队很快赶过来。但她们一直没有出现。丈夫忠于妻当然是必不可少的美德。然而,在某些特殊场合,特定的时候,丈夫们遭遇极其强烈诱惑的时候,恐怕很难有人可以抵挡。
这女孩并不漂亮,但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在央山脉里与一群土著呆了很久,苏浩一直认为这个世界的女性都是又黑又脏又丑的怪物。忽然之间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穿着于净的少女,其差异真的相当于极品美女和凤姐进行比较。就算脑海仍然保存着关于欣研的记忆,苏浩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血管里的液体也渐渐开始沸腾。
少女显然是在这方面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她知道如何挑逗起男人最原始的**。她察觉到苏浩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面色不断变得涨红,原本柔软的生殖器迅速变得强硬正当苏浩准备抓住女孩狠狠按翻的时候,她却微微一笑,带着无限鄙视的冷哼,非常于脆地站了起来,抓起衣服,朝着房门方向跑了过去。
“嘿你,你什么意思?”
苏浩对少女的反应觉得奇怪,她明明是进来满足自己的**,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离开?
少女对苏浩的问话置若罔闻,甚至没有回头看过一眼。苏浩终究只是一个奴隶,是否满足他,必须听命于主人的意思。就在走进房间以前,有人告诉过她:只需要挑逗,不准予以满足。
紧闭的房门再次从外面被推开,隔着敞开的门缝,苏浩看到们满面邪恶冷笑的骑士。
苏浩和少女当然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在暗搞鬼。索兰特男爵从未下过这种命令。骑士也的确有资格指使少女做出类似的举动。当然,一切都是在男爵毫不知情,也没有任何人上报的前提下进行。
进化人的大脑思维极其敏锐。瞬间,苏浩已经差不多想清楚其的纠葛。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但也跟预计差不太多。他嘴角弯曲,浮现出一丝微微的嘲笑。
“嗖————”
他的身影从床边猛然掠起,带着恐怖的呼啸风声朝着房门方向急冲过来。速度实在太快了,无论是站在外面走廊上的骑士,还是正准备走出房间的少女都毫无防备。骑士只看到苏浩的身影突然消失,少女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牢牢扣住自己后颈。当苏浩的身形重新出现,足以⊥骑士看清楚的时候,少女也感觉到难以忍受的重压和撕裂感。
是的,可怕的,极其痛苦的撕裂。
少女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从肩膀上掉落下来。她无法看到身后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连转身或者转头的动作都做不了。白净的脸上显出无比强烈的恐惧,少女看到站在对面的骑士眼睛里充满了怪异。她本能觉得危险,想要拼命从房间里逃出去。腿脚虽然在乱蹬,却无法朝前移动,也开口呼救。
少女很快察觉到更加可怕的问题————我,我怎么长高了?
她可以看到骑士的头顶,她原本只能看到骑士的下巴。视线高度在缓缓提升,少女耳朵里听到骨头断裂和肌肉被撕开的可怕声响。眼前的景物变成一片红色,她并不知道那是血水充斥眼眶产生的视觉效果。她只知道身体和头部越来越痛,意识也渐渐变得涣散。耳边却传来凶狠放肆的笑声,还有一种极其难受,黏滑的柔软物质慢慢舔过自己的脸,然后是牙齿用力咬住面皮,狠狠撕下
苏浩没有什么惜香怜玉的心情。女孩既然听命于别人戏弄自己,就绝对不会按照自己的要求行事。一个人是杀,两个人也是杀。他直接拧断了少女的脖,将整根脊椎骨从其体内拽出,选取了面部最为柔嫩的一块肉慢慢嚼食……当他有条不紊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站在走廊上的骑士和守卫目瞪口呆看到了整个过程。
少女的身体依然**,她还没有来得及穿上衣服,就被苏浩撕裂。白嫩的身体表面满是鲜血,从断裂颈部涌出的血水在光滑的皮肤上肆意流淌,形成一片交错的鲜红痕迹。远远看去,仿佛是一幅诡异疯狂的野兽派抽象画,以人皮为画纸,充满无数复杂的线条,颜色只有唯一的鲜红,却展示出难以言语的美感。
骑士的力量并不比守卫高多少,充其量不过是比普通士兵略强。能够得到索兰特男爵赏识,无非是钻营和奉上金钱产生的效果。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对苏浩的报复会变成这样。原本以为只是让对方**上难受一些,再削减饮食分量,或者在饭菜里添加某种带有刺激效果的药物,从精神到**上反复折磨。却没有料到苏浩竟然如此凶悍,直接虐杀了这名少女。
“疯……这家伙简直就是活脱脱的野蛮人。是的,他的确是野蛮人,是土著”
骑士眼里满是震惊,清醒过来的守卫连续后退,一边满面惊恐的抽出短剑对准苏浩,一边拼劲力气吹起警哨。凄厉的哨声顿时在整幢建筑里弥漫开来,走廊两端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武装守卫,很快将整个房间围得水泄不通。
苏浩旁若无人地继续撕食着手的少女。他吃得很挑剔,直接扔掉了涂抹过很多化妆品的面皮,只食用最鲜嫩的咬肌。由于刚刚死亡没有多久,神经仍然保持活力,那些肉块在唇齿间来回嚼动的时候,还在不断抽搐着。
少女的记忆,通过胃部神经的触摸,迅速传递给苏浩的大脑。
她也是一个奴隶,而且是专门服侍高等奴隶的那种。
年龄虽然刚满二十一岁,却已经接触过多达上百个男人。有高等奴隶,有囚奴营地的士兵,还有两个在监狱里身份较高的主管。这些人的**喜好各不相同。有些很温和,有些很暴力,还有些根本就是变tai。
女孩暗攒了一些钱。按照金卡国的法律,在主人许可的前提下,奴隶可以为自己赎身。她并不知道自己在索兰特男爵看来究竟值多少?只能想方设法弄到更多的钱。不夸张地说,女孩就是这座囚奴营地里半公开的ji女。只要价钱合适,她并不介意在最肮脏的厕所里,陪同身份最卑微,浑身上下布满脓液烂疮的濒死奴隶过夜。
为了自由,女孩走遍了囚奴营地的每一个角落。这相当于给了苏浩一张立体地图。除了大脑里那些来源于女孩的疯狂**画面,还有武器库、仓库、厨房、管理室的位置,以及通往外面和内部的详细路线。
走廊上的骑士和守卫当然不会明白这种血腥奇异的记忆传送方式。他们脸色苍白,面如土色看着正在啃吃尸体的苏浩。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好几秒钟,才听见骑士猛然爆发出近乎哭泣般尖叫。
“抓住他把他关进三等奴隶营区。这家伙是个疯是个真正的疯”i
第四百二一节 囚室
没有人想要与疯子作对。即便奴隶也是如此。
扔下尸体的苏浩,表现出令人惊讶的沉稳和冷静。他一直在微笑。一名公认胆量十足的守卫战战兢兢走上前,咆哮着要求苏浩走出房间。苏浩没有拒绝,更没有反抗,迈着贵族般优雅的步伐,朝着三等奴隶区的位置走去。
走廊上形成一个前后互相夹住,中空的诡异现象。守卫和骑士都认为苏浩是被前面的人引导着走动,却并不知道其实是苏浩自己前往三等奴隶区,是他在引导着所有人主动跟随脚步。
从一等奴隶区走出来的苏浩,很快在广场上引发了新的关注。
“嘿快看,是那个刚刚送进安乐窝的小家伙。啧啧啧啧这家伙显然不知道那里面的规矩,一定是犯了某种错误,然后被赶了出来。”
“我喜欢这小子。他显然要被弄到我们中间接受再教育。好吧我感觉我沉闷已久的老二又焕发出新的生命力。他长得很帅,屁股肯定要比那几个肮脏的胖子于净得多。”
“妈逼的是老子首先看到这块鲜肉。想要于他的杂种们,统统给老子排队。这小子今天晚上归我,明天中午十二点以后才轮到你们。”
环绕在苏浩身边的所有守卫都如临大敌。直到他走进铁栅,被关进门牌号为“903”石室的一刹那,紧跟其后的骑士才觉得浑身一松,觉得自己几乎虚脱,冷汗浸透了衣服,浑身上下粘得难受。
玛卡城,男爵府邸。
“你说什么,他杀死了送过去服侍他的侍女,还几乎啃光了整个脑袋?”
索兰特男爵已经换上了一套轻便的家居服。看着跪倒在面前,面如土色的骑士,男爵脸上满是愕然,很快演变成难以遏制的愤怒。
骑士并不是一个人独自过来禀报。他很聪明的拉上了几个当时在场的护卫,又买通了负责关押苏浩的监狱主管。所有人都对这番描述作证,护卫和主管的说法甚至要比骑士更加夸张,甚至把苏浩说成是喜欢和尸体**的变态狂人……当然,这些说辞并非毫无根据,被杀的少女尸体已经被撕扯得比原来更加破烂,其中夹杂着大量精液。这些痕迹都是在骑士和监狱主管安排下故意弄上去,只是为了让他们摆脱罪责,把问题更加于净彻底推到苏浩身上。
反正,那家伙只是个奴隶。
“混蛋”
“疯子”
“野蛮人”
暴怒中的男爵抓起身边每一件能够看到的东西朝地上乱砸。房间里很快布满了乱七八糟的碎片。他不断咆哮着,抽出挂在墙上的短剑来回乱砍,直到短剑再也承受不住摧残,从中间崩开机个口子,这才恨恨地扔掉。
索兰特男爵开始有些明白,孟奇为什么宁愿把两名异种奴隶白白送给自己,也绝不愿意收回去。土著终究是土著,想要让他们听话,就必须花费太多对他们进行训否则,没人愿意购买这种不听话的货物。
想到这里,索兰特男爵把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骑士,阴沉地问:“那家伙的名字是不是叫做苏浩?”
骑士呆了三秒钟,才颇为迟钝,很是犹豫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骑士心理忽然没来由的生出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他不明白,男爵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问起苏浩的名字?
那家伙只是个奴隶,是个从中央山脉里抓回来的奴隶。是的,他的确孔武有力,有着令人惊讶的战斗技巧,残忍,血腥,冷漠,毫无人性……诸如此类的字眼用在苏浩身上真的非常恰当。尤其是在刚刚发生过侍女惨遭杀害这件事情后,在囚奴营地众多护卫眼中,苏浩的危险程度已经直线上升,达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高度。
作为索兰特男爵的亲信,骑士很清楚男爵的某些习惯。对于奴隶,男爵从不主动,也很少去记住某个人的姓名。他更喜欢用数字或者代码作为对奴隶的称谓。男爵曾经说过:“奴隶就是奴隶,不必把他们当做人类看待。除了换取金钱和利益,奴隶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主人用各种方式得到淋漓尽致的满足。
索兰特男爵从不提及奴隶本来的名字。即便是他最喜欢的美貌女奴,也只是用“一号心肝”、“二号蜜糖”之类的代号作为称谓。
在令人恐惧的气氛中,男爵继续着刚才的问题:“巴尔特,你跟着我多久了?”
被叫做巴尔特的骑士只觉得身子在不断晃动,难以保持平衡。他用力控制住狂跳的心脏,用于涩的声音颤巍巍的回答:“十十一年,整整十一年。
“是啊十一年。就算是养一条狗,如此漫长的时间,也足够它明白主人的心思。”
索兰特男爵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然后才把森冷的目光回转到骑士巴尔特身上,淡淡地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别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借口来搪塞我。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能够被谎言蒙蔽的蠢货。如果你觉得那些伪造的小花招对我有用,那就首先做好承受罪恶的心理准备,然后再来跟我说话。
能够做到一城城主的位置,足以证明索兰特男爵的精明。
最初的愤怒过后,他很快察觉到巴尔特的话里有问题。拉邦卡大陆的语言系统是相同的,土著和文明世界之间都使用共同的文字进行交流。在城门口抓住苏浩的时候,索兰特看到苏浩眼睛里充满纯净清澈的目光,而不是疯子那种茫然无神的浑浊。既然他不是疯子,是一个逻辑思维乃至生理方面都很正常的男人,为什么会突然杀死安排服侍他的女人?
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根据以往经验和自己看到了情况,男爵断定巴尔特肯定是在撒谎。至少,他隐瞒了整件事情当中至关重要的部分。否则,苏浩不可能突然之间变成疯子,更不会像野蛮人那样生吃人肉。
“哐啷————”
巴尔特双膝一屈,重重跪倒在地面。身上沉重的甲胄与地板碰触,发出清脆的金属撞音。
对仆人而言,有一个精明过人的主子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男爵的威严和气势将巴尔特内心的最后一丝侥幸碾得粉碎。除了老老实实把问题交代清楚,说清楚每一个细节,巴尔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额头不断与地面重重碰撞,在鲜血和眼泪混合中哭泣、恳求。
索兰特男爵额头上渐渐迸起一道隐约的青筋。他皱着眉头,不断用手指按压着太阳穴。
问题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没错,巴尔特的确是心生嫉妒,认为没必要对一个奴隶如此重视,甚至送给他一个女人享用。很多自由平民都没有这种待遇。他们连饭都吃不上,更不要说是满足生理**。话又说回来,饥饿的穷鬼恐怕难以理解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相互需要。连肚子都填不饱,哪里还有力气去做那种事情?
苏浩的反应的确让索兰特男爵出乎意料之外。是的,整件事情巴尔特只有一句话是撒谎。那就是在侍女的安排方面,巴尔特给了她一个颇为特殊的命令
苏浩用异常残忍的手段杀了那个女人。
他把那个可怜的侍女活活撕裂。
他像饿鬼一样抱着被杀侍女的脑袋乱啃,仿佛那是一只红烧蹄髁,而不是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想到这里,索兰特男爵就觉得心惊肉跳,有种说不出的惶恐与愤怒。
沉默了近半分钟,男爵终于抬起头,注视着战战兢兢跪倒在面前的骑士巴尔特,森冷凶悍的目光已经变得柔和。
“起来吧”男爵的话语里带有长长的叹息。
这无疑是表明态度,不再进行追究。巴尔特猛然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愕然与感激。他顾不上擦抹脸上的血水和泪痕,双手杵着地面想要直起身子,却再次听到男爵的问话。
“你已经把苏浩关进了三等奴隶区?”
巴尔特再也不想重复刚才那种令人恐惧的审判过程。连忙以最快的速度回答:“我这就去把他放出来。我再也不会……”
“我不是这个意思。”
索兰特男爵的想法显然不是巴尔特猜测的那样。他挥了挥手:“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把一个刚刚从中央山脉里抓到的土著看做是一等奴隶。他们比想象中更肮脏,更卑鄙,更野蛮。把他扔到三等区域带上一段时间也好。告诉下面的人,给这小子点厉害尝尝,但别太过分。尤其是脸蛋,不要弄破相。得好好教教他如何做一个有教养的文明人,而不是继续保留他身上令人厌恶的野蛮气息。”
这番话使巴尔特彻底放下了心底高悬的巨石。他迅速思考了几秒钟,把苏浩杀死侍女的所有图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站起身,快步走到男爵旁边,俯低身子,对着男爵的耳朵低声窃语。
男爵紧皱的眉头渐渐变得舒缓,目光也变得闪烁着惊喜成份。
“把他训练成角斗士?”
索兰特转过身,不太确定地问:“这行吗?”
骑士巴尔特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认真地点了点头,非常严肃地说:“他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杀戮风格极其血腥、残忍。只要稍加训练,完全可以成为角斗场上的好手。目前,全大陆最好的角斗士就是土著奴隶。那些家伙都是些黑皮肤的野蛮人。即便是训练有素的战俘,对上他们仍然必死无疑。观众已经厌倦了这种一边倒的决斗表演。苏浩是一个被土著收养的另类。我们可以在他的身世方面大造文章。有了足够的噱头,观众肯定非常喜欢。”
“我们还可以给他安排一个颇为高贵的身份。比如:某个破落贵族的后裔,为了生计所迫,不得不进入中央山脉寻求财富,却被变异人杀死,留下婴儿被土著收养。他的皮肤和相貌就是最好的证明,就算有人怀疑,也无法反驳。
“我们不需要他知道太多,只要让他明白该做什么就行。给他吃饱,给他女人和酒,土著的需求很容易满足。他很快就能成为主人你手里最能赚钱的机器。”
骑士巴尔特的计划邪恶且卑鄙,索兰特男爵却并不反感。奴隶最大的作用就是赚取金钱。巴尔特说得很对,一个黄皮肤的角斗士,肯定会在赛场上引起轰动。拉邦卡大陆自古以来就有把战俘当做奴隶进行角斗表演的惯例。战场捕获的士兵虽然强悍,却远远比不上受过角斗训练的土著奴隶。那些丑陋的黑鬼简直就是为了战斗而生,即便是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也可以在角斗场上以一抵三。正是因为这种悍勇和顽强,使土著奴隶成为各个王**队最精锐的组成部分。他们虽然身份底下,却在战场上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在角斗场上,从未有过文明人奴隶击败土著奴隶的情况。苏浩完全可以打破这个记录。想想看吧当所有人都认为该死的黑奴土著必胜,朝着那个混蛋身上疯狂压下赌注的时候,老子一个人在幕后坐庄,把所有人的金钱统统收入囊中,那该是何等酣畅淋漓的满足和亢奋?
索兰特男爵微微眯起双眼,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提心吊胆的骑士巴尔特彻底放下心来,暗自呼了口气。看到主人此刻的表情,他已经不再担心,也不再畏惧什么。
“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男爵随手拉开椅子旁边的木柜抽屉,取出一只鼓鼓囊囊的钱袋,在空中抛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准确掉落在巴尔特手里,淡淡地吩咐道:“你得确保那小子活着。告诉囚奴营地的监狱长,偶尔教训丨一下是可以的,但不能损及筋骨。尤其是他那张让女人看了就觉得心跳加速,双腿中间湿润泛滥的脸,如果在营地训练过程中稍微划破一点皮,无论是谁做的,我都会把他全家变成奴隶。”
囚奴营地的放风已经结束。在全副武装的护卫人员押解下,奴隶和罪犯们开始返回各自的房间。903号囚室也不例外。
囚室里的光线暗淡,即便是白天,黑暗仍然笼罩着整个房间。在大片阴影深处,苏浩看到了五双饿狼般狠狠盯着自己的眼睛。
仅有铁栅作为隔绝的牢房几乎是通透的。苏浩可以看到隔壁两侧房间里那些如同地狱饿鬼般的奴隶。所有囚室都被连接在一块儿,越远处的囚室人影就显得越小。借助从外面走廊天花板上射下来的阳光,苏浩足以看清楚整个囚室区的全貌。
中间是走廊,左右两边各有五十间囚室。房间之间没有砖石隔绝,而是一排排网格状的坚硬铁栅。乍看上去,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养鸡场里层层叠放的铁丝鸡笼。
空气异常污浊,充满了汗味和臭味。炎热的气候使奴隶们不约而同选择光着身子,囚奴营地的管理者也节省了一大笔在服装方面的开支。但囚室里的卫生条件实在糟糕透顶。为了在每个房间里塞下六个人,管理者充分利用墙壁上的空间,用铁棍和钢架与铁栅连接,制成一张张床铺。有些铺着于草,有些应该是奴隶自带的褥子,还有些于脆什么也没有,直接睡在冰冷坚硬的铁架上。
马桶位于房间最里面的角落。无论拉屎撒尿,都必须在所有人面前完成。看守会按时通过囚室外面的小窗户送进水和食物,这些东西往往会在奴隶之间引发混战和争抢。获胜的人可以吃饱喝足,失败者自然是浑身上下满是青肿。为了解决难以忍受的于渴,失败者不得不在其他人小便的时候守在马桶傍边,用容器接下别人的尿液,当做饮水一样喝下。
走廊两边的囚室里不断发出古怪的呻吟。透过毫无遮拦的铁栅,苏浩看见很多房间里都有奴隶被按倒在床边。他们双手撑住床沿,身体向上拱起,臀部被另外一个人狠狠抱住,两具身体以奇怪的姿势相互碰撞、挤压。身体弯曲站在前面的人不时发出惨叫和呻吟,后面保持站立姿势的家伙显然很是过瘾,不断发出满足的喘息。
关押在这条走廊两边囚室的奴隶都是男性,没有女人。
房间里的另外五个人一直盯着苏浩。这家伙很特别,身上不但穿着衣服,长相也很是漂亮,细皮嫩肉油光水滑。这种货色不光是贵族老爷们喜欢,位于社会最底层的奴隶们也将其看做是鲜肉。
走廊一直有护卫在来回走动。这些该死狗腿子已经延长了比平时更多的巡逻时间。毫无疑问,这种令人不快的变化,肯定是因为903号囚室里新来的那个陌生小子。所有奴隶都在眼巴巴看着守卫何时离开,让这里成为真正的欢乐场。
终于,最后一名守卫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远远传来铁门被重重关上,被铁链锁死的金属碰撞。
第四百二二节 碎肉
“轰”的一下,所有囚室里立刻爆发出说不清是欢快还是亢奋的喊叫。距离903号囚室最近的铁笼格子里,奴隶和罪犯们纷纷趴到门前,睁大双眼,脸上交织着残忍和刺激,双手不断在铁笼上来回拍击着,发出沉闷无比的“嘭嘭”闷响。
“把他的衣服扒下来,老子要好好欣赏一下他的屁股。”
“罗根,用你超大号的**狠狠捅死这家伙。他那身嫩皮老子看了就觉得不舒服。喂喂喂开盘下注了,我赌那小子挨不过半小时就会被于趴下。瞧他那两条细腿一直在打颤。哈哈哈哈这就是小嫩鸡进了老虎窝的命运”
“凭什么只有903囚室那帮混蛋才能尝鲜?把那个小子的大腿砍一条下来,他的肉很嫩,应该味道不错。老子连续好几天晚饭都没吃饱,今天我要吃个够”
房间里的五个人都站了起来,走到苏浩旁边,围成一个半圆形的圈,用戏谑、邪恶、森冷、暴虐的目光注视着他,嘴唇和鼻孔里不断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狞笑。
苏浩下意识的用手撑住床沿,指尖却传来一阵非常古怪的粗糙感。
钢铁制造的床架已经扭曲变形,它似乎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造成中部弯折,又被强行恢复到原来的位置。借助门外的淡淡微光,可以看到附近的铁栅表面布满了斑驳凹痕,还有很多类似锐器切割、劈砸留下的痕迹。尤为触目惊心的,还是那一片片涂抹在金属栏杆表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早已变成铁栅一部分的陈旧血渍。
一个特别强壮的家伙站在苏浩面前,他狞笑着,双手在空中不断握成拳头,又在强大力量驱使下缓缓张开。这动作使他胳膊上的肌肉来回伸展,蠕动,眼睛里一直燃烧着邪恶凶狠的**火焰。
“自己脱掉衣服裤子,动作快点儿。老子今天要把你狗日的屁股于烂,肠子于穿。”
壮汉咧开大嘴,露出一口被腐蚀得非常厉害的黄牙。他的话在旁边围观人群里引起哄堂大笑和此起披伏的叫好。奴隶营地里男人和女人都是分开关押。男人都喜欢漂亮女人,可是在这种连母老鼠都不愿意出现的囚室里,只能转而求其次,用男人的身体发泄**。漂亮男人在这种地方很受欢迎,而苏浩也明显超过了漂亮男人的范畴。不客气地说,这家伙简直就是手术不成功的人妖、伪男。很自然的,他的屁股肯定要精力旺盛的奴隶们被反复狠狠蹂躏,直到变成一滩脓水。
苏浩平静地看着站在面前这些凶神恶煞的奴隶。他的目光依然宁定,眼眸深处不时闪过意义莫名的寒光。
目光接触瞬间,为首的壮汉明显感觉到苏浩对自己的鄙视。再也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令人愤怒。要知道,这里是囚奴营地,我是这间囚室里的老大。在这里,无论老子说什么你都得服从。哪怕是拉泡屎让你吃,你仍然只能低下头,张开嘴,连汁带渣给老子一点儿不剩全部咽下去。
壮汉心里的愤怒火焰越发高涨。他咆哮着张开手臂,朝着苏浩用力扑过来
丝毫没有想象中抓住白嫩肌肤的光滑触感,壮汉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扣住自己喉咙,将自己庞大的身躯倒退着向后仰翻。这感觉很怪异,也很恐怖。囚室里狭窄的空间刚好够他在空中翻转,然后整个人重重栽倒。力量控制重心也从咽喉迅速转移到壮汉脑后,以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碾压,以极其可怕的方式,狠狠塞进了对面床铺背后的铁栅。
是的,他被完全塞了进去。
拉邦卡星球的金属密度远远超过地球。构成囚室墙壁的铁栅粗大而结实。在这个人体力量与现实物质成正比的世界,即便是实力超过五阶强化人标准的精锐战士,也无法凭借自身力量将铁栅掰弯。壮汉虽然悍勇,也只是针对普通人比较而言。来自苏浩的力量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所有囚室里打算看好戏的围观奴隶清楚无误地看见:壮汉的头部被狠狠按在网格状的铁栅表面,他的眼球、牙齿、嘴唇、鼻子以令人惊悚的方式,从横竖排列的铁条中间硬生生挤压过来。铁栅没有弯曲变形,壮汉头部却发出可怕清脆的骨裂声。其中,伴随着肌肉和柔软器官被撕裂“叽叽咕咕”的杂乱声响。就像一块人头形状的豆腐,在一张铁丝网上被用力按下去,以散碎的渣末和血肉方式,完成了对铁栅网格的穿越。
苏浩拥有极其丰富的杀人经验。他已经明白应该如何控制力道,既可以⊥抓在手中的人头不在按压状态下爆开,又可以被挤压成粉碎的骨块肉渣。这需要技巧。就像马戏团里的魔术师一刀把人切成两半,又能再次合拢拼接。而普通观众上去只能把人杀死,鲜血肠子乱七八糟的东西流淌一地。
旁边,一个浑身皮肤黝黑的家伙之看到苏浩抓住壮汉将其按倒,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大吼着冲过去,挥舞拳头砸向苏浩后颈,却被苏浩侧身闪开,紧贴扑过来的人体,顺势抓住对方肩膀,朝着侧面方向的牢房铁门猛撞。
这股力量强大得令人为之心寒。其它囚室里的奴隶和罪犯只觉得眼前出现一片红色血花,被苏浩抓在手里的那名奴隶仿佛是玻璃制成,在剧烈撞击下轰然碎开。他的破碎程度甚至要比刚刚被杀的壮汉更加细微。从头部到胸口,完全被铁栅网格分切为无数血肉渣末。散乱的肋骨从网格里穿过,连带肌肉和韧带塞在中间,大半个身体仍然停留在囚室内部,满是血污的双腿瘫软在地上,不住地抽搐着。
这一幕发生的实在太快了。谁也无法想象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粉碎的肉块和眼球如枪弹般四散飞射,狠狠撞击在邻近囚室里看热闹的奴隶身上。超乎寻常的力量和速度,足以使最柔软的物质变成凶器。猝不及防的奴隶们没打得遍体生疼,一个最为倒霉的家伙,被一颗牙齿直接撞碎了睾丸。还有对面囚室的一名罪犯眼睛被血肉当场打爆,就连鼻梁骨也从中折断。一时间,走廊两边到处都是哀嚎和惨叫,还有用最肮脏字眼咆哮出来的咒骂。
吼叫和喘息声仍在继续,不间断的凄厉喊叫渐渐成为走廊两边声音的主宰。苏浩慢慢转过身,用冰冷的目光从囚室里另外三名奴隶身上扫过。他抬起右手,用舌尖慢慢舔着满是鲜血的手指,仿佛已经盯牢猎物,随时准备扑过去的狼。
左边和中间的奴隶脸上满是惊恐。他们神情慌乱的连连后退,一直推到铁栅和床铺边缘,整个后背和双手被死死抵住,**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睛里全是恐惧和绝望,再也没有几秒钟前的戏虐和狰狞。
右边的奴隶显然不认为苏浩是自己的对手。他尖叫着,从床铺下面抽出一支削尖的木棍。不等发力,左边膝盖已经被苏浩抬脚踢碎,身体不由自主前倾,苏浩顺势继续踩断了对方的胫骨。失去支撑的奴隶重重栽倒,然后感觉到粉碎腿部传来的剧烈疼痛,低头看了一眼,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天啊他杀了凯瑞斯,法莫拉克也死了。欧克那家伙的腿好像是断了……万能的主神在上,他,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究竟是怎么于的?”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救命,我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打瞎了我的眼睛,救命救命”
“难以置信,这家伙究竟是谁?凯瑞斯他们显然是选错了对手。”
诸如此类的议论和惊呼声在每一间囚室里回荡着。可怕的尖叫早已惊动了外面的守卫。走廊深处的铁门被打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守卫急匆匆跑进来。为首的一个没留神地面满是血水和碎肉,不偏不倚正好踩上被叫做法莫拉克已死囚徒的眼珠,在湿滑的地面上“滋溜”打了个趔趄,瞬间失去平衡,惊叫着,重重后仰摔倒。
“都给我闭嘴”
“所有人安静”
“快,把外面的守卫都叫进来。我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死法。竟然是凯瑞斯?他可是男爵看中的奴隶,现在该怎么办?”
慌乱不堪的局面很快得到了控制。越来越多的守卫冲进走廊,用铁棍之类的武器在一个个囚室铁门上来回乱砸,用各种恐吓字眼对着奴隶乱骂。唯独903囚室那里是一片空白,距离最近的守卫也站在三、五米远的位置,用畏惧惊恐的目光看着被挂在铁栅网格上的两具无头尸体,视线焦点总是不自觉的转向站在囚室里的苏浩,又仿佛看见鬼一样迅速闪开。
各种形式的斗殴,在囚奴营地里很常见。为了争抢食物和饮水,为了靠近门口的床铺,为了对某个奴隶屁股的占有权,总会引起混乱的争斗。奴隶们很清楚自己是随时可能在市场上出售的货物,也知道什么是奴隶主能够承受的底线。被当做玩物被蹂躏致死的,都是身体于瘦,性格懦弱的家伙。为了取乐打发时间,囚室里总有层出不穷的花样等待着那些被折磨对象。然而,这次他们显然是选错了目标。
凯瑞斯和法莫拉克的死法简直闻所未闻。他们的脑袋就像是被塞进磨盘下面碾碎的肉饼。还有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欧克,那家伙的腿脚显然是断掉了。伤处的皮肤和肌肉被压成几乎和地面一样扁平,鲜血和皮肤表面留有一个清晰的鞋印。他的腿是被人直接踩碎,就像冬天积雪被行人直接踩扁。这,这,这究竟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那个英俊漂亮的年轻小子,真的是人类吗?
混乱和恐惧一直持续到深夜。苏浩一直保持沉默,他始终淡淡地冷笑着,用挑衅的目光在一个个守卫身上来回打转。在这种带有强烈敌意的眼神威胁下,自始至终也无人敢靠近903号囚室,更谈不上什么打开铁门把尸体拖出来运走。
夜已经深了,却没有一个奴隶想要睡觉。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实在太刺激了,尽管走廊上的守卫数量比任何时候都多,尖叫和咆哮声也被彻底压了下去,人们却蜷缩在黑暗角落里窃窃私语。
“这家伙真能打。我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的人。”
“他究竟是怎么被弄进来的?我看传说故事里的勇士也不过如此。不过,这家伙也肯定能走大运。男爵不会对他进行责罚,这种凶悍的家伙可以卖到很高的价钱。”
“真幸运,我没有跟凯瑞斯那个死鬼关在同一间囚室里。否则,躺在地上的人肯定有我。如果那个年轻小子会被继续关在这儿,我们得跟他搞好关系。不然的话,会死的很难看。”
903号囚室里另外两名奴隶已经缩到了墙角。他们弓着腰,半跪在地上。这种卑微乞怜的做法,在旁边的囚徒看来其实再正常不过。每个人都想活,也想要比其他人活得更好。既然苏浩已经表现出极其强悍的一面,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老老实实服从他的命令。
就这样,当骑士巴尔特从男爵府邸匆匆赶来的时候,囚奴营地里的气氛已经极其紧张。肥胖的监狱长急的如同热锅上蚂蚁般来回乱转。这完全是因为苏浩的身份太过于特殊。监狱长固然可以随意玩弄某个一等奴隶,却必须让他们保持完整和健康。如果其中有人意外死亡或者受伤,导致在市场上卖出的价为大跌,损失就必须由自己负责,卖儿卖女卖老婆卖爹妈也得让金币装满索兰特男爵的钱包。
眼前血腥恐怖的场景,让巴尔特为之一窒,继而产生难以言语的侥幸感。
还好,我没有像那两个死掉的蠢货一样,去招惹这个黄皮肤的漂亮魔鬼。把人像豆腐一样活生生从铁栅网格里按出来……这种死法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骑士巴尔特忽略了那两具仍然挂在铁栅上的死尸,强忍着浓烈血腥刺激鼻孔的不适,掏出一块香薰过的手帕掩住鼻孔,然后屏住呼吸,用同时兼具胆怯和威严的语调对苏浩说:“我想和你谈谈。”
苏浩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对方的首肯让巴尔特颇为兴奋,却很快演变为无法释放的愠怒。毕竟,苏浩只是个奴隶,自己确实身份高贵的骑士。事情完全颠倒过来,自己竟然变成了恳求对方的角色。这换在以前简直难以想象,无法接受。
再次用力嗅了一下带有香味的手帕,巴尔特只觉得那股可怕的血腥无法被掩盖住,仍然朝着自己鼻孔里猛蹿。他不断咽着喉咙,急促而恳切地说:“这里必须有人清理。我们最好换个地方。你觉得怎么样?”
苏浩慢慢地笑了。他从这个男人眼睛里看到了期盼和渴求。
巴尔特毫不留情地征用了囚奴营地监狱长的私人起居室。这里很宽敞,非常安静,还有柔软舒适的大床。
“我现在是代表索兰特男爵阁下与你进行此次谈话。”
巴尔特努力寻找着合适的字句,以求不触怒苏浩。囚室里那血腥的场景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骑士巴尔特再次确认,自己让苏浩成为角斗士的想法英明而正确。男爵大人会因为这个叫做苏浩的奴隶暴富,自己也可以从中得到更多好处,更高的地位和权势。
苏浩专心对付着摆在面前的一份烤肉。半夜把厨师叫醒的特殊服务,只限定于对贵族和监狱长之类的大人物。那家伙也许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睡眼惺忪骂骂咧咧做出来的美味儿烤肉,如今正被一个身份卑下的奴隶大口咀嚼着。
苏浩的食量很大,为了填饱肚子,他足足要了四份烤肉。他吃的很痛快,酣畅淋漓的感觉与餐桌对面巴尔特的谨慎小心形成鲜明对比。差不多是骑士巴尔特一个人在说话,苏浩只是负责倾听,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直到他把桌子上所有食物全部扫光,巴尔特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不断颤抖抽搐,苏浩这才端起水杯,结束了整个进食过程。
如果是一个普通奴隶,巴尔特根本不会如此谨慎。囚室里的尸体使他对苏浩产生了全新认识。在如此近的距离,旁边没有护卫,苏浩完全可以轻松虐杀自己。可是为了前途和金币,任何危险的接触都很值得。
“你想让我成为角斗士?”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的身份呢?仍然还是奴隶?”
这些问题很直接,巴尔特也事先做过充分的准备。他并不认为区区一个土著奴隶拥有超越自己的智慧。正如男爵说过的那样,只需要给他们吃饱,给他们女人和酒,奴隶就会心甘情愿为你卖命。
第四百二四节 格斗
孟奇耳边传来年轻“工蜂”淡淡的声音:“你好像对我没什么信心?”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赛场上的观众无法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在周围混乱无比的音波夹杂下,孟奇沉默片刻,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已经做出了选择,不可能反悔。无论有信心与否,那其实不重要了。”
“工蜂”低头看了孟奇一眼,年轻的脸上露出微笑:“相信我,你会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我们会成为同伴,而不仅仅只是现在的朋友。”
这句话包含了太多孟奇无法理解的意思。至少,言语字句并不像表面上听起来这么简单。不等孟奇回答,“工蜂”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对面的“狂魔雷特”身上,抬起脚,朝着裁判所在的场地中央走去。
“嘿大块头,你必须在三十秒内解决那个小子。否则我就把你砍成一块一块的炖汤。”
“很明显,这场比赛简直就是在白白给我们送钱花。那个英俊的年轻人叫什么名字?你确定他是一个拳手?而不是某个妓院里的奶油男头牌?或者我应该考虑一下,在他被“狂魔雷特”活活打死以前,花钱把他买下来。嗯他看上去很漂亮,在床上的感觉应该不比女人差。”
“哦这是一场决斗吗?还是单方面的屠杀?去问问拳赛主持人,能不能给那个英俊的漂亮小子开个价?光是想想他很快就要被那头野兽撕成碎片,就让我觉得难受。他看起来可要比我丈夫英俊多了。瞧那肌肉,强壮得真想扑过去狠狠咬两口。如果他的两块胸肌中间可以夹住我的钻石戒指,我就直接把这颗昂贵的首饰送给他。”
裁判举起“工蜂”胳膊,示意他将参赛的举动,在赛场观众席上同时引起了叫好和嘘声。男性观众对英俊的“工蜂”几乎没有任何好感,他们强烈希望“狂魔雷特”能够迅速于掉对手,甚至以具体死法究竟是开膛破肚还是打爆头颅下了二次赌注。女人们的反应则截然相反。喜欢到这种地下赛场寻求刺激的,大多是深闺怨妇或者贵妇豪富们见不得光的情人。强壮英俊的男子是她们的最爱。一个漂亮男人在赛场白白被杀的确令人可惜。他们应该被自己包养起来,按照自己的要求,在床上和浴室里彻底满足自己空虚的**需求。
裁判是一个腆着大肚皮的肥胖中年人。他一直在喋喋不休,用最华丽的字眼吹捧着两名即将交战的对手。“狂魔雷特”被说成是世界上最可怕最野蛮的疯子,“工蜂”则被说成是文明世界的遗落种子,是某个血统高贵皇室成员的私生子。漫天喷溅的口水不断刺激着观众,促使他们从钱包里掏出更多的金币,不断增加已经选定的赌注。在这种情况下,首次参赛的“工蜂”赔率也飙升到一赔三点六。
用语言引导赌客的心理,是一门极其高深的学问。兼做主持人的裁判在这方面极有心得,经验丰富。他很快为年轻“工蜂”编造了一个充满悲剧性的故事。大意不外乎是皇族血统的爹强奸了贫民的妈,私生子从小就备受歧视和屈辱。卑鄙的统治者绝不承认有这回事,担心继承权被外来野种抢走的皇子皇女对幼小的孩子不断实施暗杀。为了保护心头肉,可怜的妈死了,留下孩子独自隐姓埋名在黑暗的地下世界里流浪。现在,他已经站在擂台上,即将接受人生和未来的考验。
毫无根据的虚假故事立刻在观众当中掀起了再次投注**。
“野人,帮我宰了那个该死的小杂种。老子这辈子最憎恨的人就是国王和贵族。杀了他,我还要订购两公斤这家伙的肉回去炒了吃。”
“王子和野兽?哈哈哈哈这故事真他妈的吸引人。加注两百个金贝,买“狂魔雷特”赢。让那个漂亮小子死得更惨一些,扯断他的生殖器,或者掰烂他的屁股。”
“他必须赢。赢了我就立刻把他买走。多漂亮的小心肝,你一定要打赢那头怪物。”
与地球上广泛的仇富心理差不多,拉邦卡大陆的贵族同样讨厌国王,平民也一样憎恨贵族。出于类似的想法,几乎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王室血脉被人虐待残杀的暴力剧情。
“狂魔雷特”已经从赛场角落里慢慢走过来,站在裁判面前。它丑陋的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谨慎和戒备,充满了狂傲和凶悍。它足足观察了对手近五分钟,没有发现丝毫能够对自己造成威胁的气息。换句话说,这是一个毫无危险,能够随意任自己蹂躏的可怜虫。
“听见了吗?有不少观众想要买你的肉来解馋。”
在拉邦卡大陆,一向有着食用战死者肉块的传统。这也是地下拳赛场一项重要的收入来源。尤其是死亡拳手的心脏、小肠和肝脏等等鲜嫩可口的部位,卖价也会比普通肌肉更高。
“狂魔雷特”很清楚如何在战斗前全面压制对手的气势。尤其是这种确定力量远远不如自己的类型,语言上的恐吓往往会让他们失去冷静,方寸大乱。再也没有什么比解决惊慌失措对手更简单的事情了。
年轻的“工蜂”冷冷看了“狂魔雷特”一眼,把目光转向站在旁边的裁判,用极其洪亮,足够周围很多人听见的声音问:“可以开始了吗?”
这句话显然出乎裁判的预料。他颇为惊讶地看着“工蜂”,迟疑了几秒钟,这才缓缓点了点头,很快走到场地边缘,冲着远处的助手重重挥下手臂。后者会意,抡起粗大的木槌,用力砸向悬挂在木架上的金锣,发出极其刺耳,压倒一切声音的开场信号。
“杀了他”
“拧断他的脖子。”
“我要把你生吞活剥”
乱七八糟的叫嚷几乎与锣音同时发出。“狂魔雷特”刚刚狞笑着迈出左腿,却看到对面的年轻“工蜂”已经身形骤变,朝着自己猛扑过来。“狂魔雷特”眼睛里野兽般的竖瞳猛然变成细密的线条,下意识的想要做出回避或者防御动作。就在这一瞬间,年轻的“工蜂”已经挥舞右拳,闪电般狠狠砸中“狂魔雷特”鼻梁顶端和双眼中间的要害位置。空气中爆发出清脆的“喀嚓”声,“狂魔雷特”的整张面孔顿时变形,在巨大的拳力碾压下向内凹陷,然后整个人被可怕的力量带起,朝后倒飞,一直撞到赛场边缘韧性极佳的皮绳护栏上,反弹回来,整个人重重趴在场地中央,手脚无序地抽搐片刻,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整个战斗过程前后不到三秒钟。观众席上一片死寂,原本漫不经心的裁判也张大了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撼表情。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近半分钟,直到一个头顶光秃,看上去约莫七、八十岁,身穿华贵长袍的老头紧紧捂住胸口,从看台上摔下来,坐在他旁边一个应该是其情妇的美貌少女顿时尖叫起来,这才吸引了众人眼光,把赛场上再次引起了新的轰动。
孟奇认识那个老头。那是个颇为有钱的豪商。他在“狂魔雷特”身上先是压了三千金贝,“工蜂”上场后,觉得这是个可以好好捞一笔的机会,于是又押上两万金贝。这差不多是老头的全部身家。黑心裁判的故意挑逗,使老头觉得还可以赢得更多一些,最后押上了口袋里仅剩的六百金贝。
“狂魔雷特”脑袋被打爆的时候,老头只觉得自己心脏仿佛被巨力击中,裂开,惨叫着在短时间里失去了生命活力。衰朽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刺激。他的尸体很快被赛场工作人员清理出去,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的裁判也大步冲到“工蜂”身边,高高举起他的手,以前所未有的激情和亢奋,大声宣布刚刚产生的胜利者。
数千枚金贝的奖金装满了一口小铁箱。看着这些闪闪发光的金币,孟奇只觉得浑身颤抖,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他再次确定,自己投靠苏浩的决定无比正确。
也就是现在,苏浩在孟奇心目中的位置,已经由普通的主人,上升到了神一般的高度。
角斗士训练场位于囚奴营地的东北角。这里占据了整个营地大约四分之一的面积。与营地里的其它部分不同,这里每天都有输送食物和酒水的补给车队出入,守卫更加森严,牢房也不仅仅只是铁栅,而是混合着更加坚固的石墙。
苏浩在几名护卫带领下,走进一间专门提供给角斗士居住石屋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屋子里的人实在太多了。尽管房间很宽敞,里面却足足塞了二、三十个人。炎热的气候使人们不约而同选择光着身子,男人之间也没有穿内裤的需要。房间两边是靠墙摆设的床铺,中间则是走廊。为了省钱省工,铺床的木板直接摆在地面,衬垫仅仅只是于草。所有人就睡在这样的通铺上。
人们光着脚,湿热的屋内环境是**的身上不断渗出汗珠。浓烈的体味和脚臭充斥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用凶悍冰冷的目光看着刚刚走进来的苏浩,仿佛那是一块可供分食的鲜肉。
在屋子的最里面,不少男人正围着两个女人不停地于着。围住两张床铺的男人实在太多了,苏浩无法看到女人的长相。他只是从身体缝隙间隐约看到女人身材还算马马虎虎,头发很长,却在一个个男人的轮流攻击下,被于得筋疲力尽,不断发出声嘶力竭的喊叫。
她们也许被于得很爽,也可能是几乎快要虚脱前的哀求告饶。当然,实际情况究竟是什么只有鬼才清楚。苏浩对囚奴营地的已经有了大概了解,因为奴隶手中或多或少存有主人奖励的金钱,这里经常有外面的妓女出入。奴隶们很愿意在妓女身上花上几个铜币满足**,也只有等级最低的妓女才会承接与奴隶之间的皮肉生意。毕竟,她们谈不上什么姿色,有钱人对其不屑一顾。但只要能够承受住奴隶疯狂的发泄冲击,从囚奴营地赚到的钱其实很多,收入并不弱于其他高级妓女。
有资格呆在这里的奴隶,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受训丨者。角斗士可以在赛场上主人赚取更多的钱,待遇自然要比普通奴隶较好。可是在苏浩看来,这间屋子其实就跟猪窝没什么区别。
钢铁牢门在苏浩身后“咣啷”一声重重关闭。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进房间。
没有人对苏浩这个新加入成员表示出善意。所有男人都用蛮横且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他。几个身材尤为魁梧的家伙,甚至做出曲臂向上故意展示肌肉和力量的动作。而那两个被于得不断尖叫的女人居然还有力气转过头,冲着苏浩不断抛出媚眼,故意做出用舌头翻舔嘴唇的挑逗举动。
苏浩捡了一张还算于净的床,正准备躺下。一个浑身上下长满黑毛的壮汉大步走过来,抬起散发着恶臭的脚,重重踏在床板上,两只粗毛黑手握成拳头,重重的相互砸着,发出令人心悸的响声。
壮汉给人的感觉仿佛是一头巨熊。他恶狠狠地盯住苏浩,嘴里喷溅出恶心的口水:“新来的小子,我得给你好好上一课,教教你这里的规矩。”
“规矩?”
苏浩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他环视周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这边,甚至包括两个正趴在女人身上粗暴运动的男人也不例外。一双双眼睛里释放出鄙夷、冷漠、讥讽、嘲笑的目光,几个特别强壮的家伙甚至跃跃欲试,从四周围拢过来,彻底封死了自己闪躲的空间。
“角斗士训练营的规矩和外面不太一样。”
黑毛壮汉朝前走了两步,分开双腿,以极其嚣张的姿势站在苏浩面前。他用左手握住生殖器,上下撸动着,软塌塌的**顿时变得昂首坚硬。壮汉把生殖器对准苏浩,“嘿嘿嘿嘿”狞笑着说:“这里的规矩是新人必须服从命令。从老子开始,用你的嘴和舌头,把这里每个人的下面全部清洗一遍。”
这句无比肮脏且邪恶的话,在房间里引起了强烈共鸣。所有人都在狂笑,就连躺在里面床上被于的女人也尽量探出头来,“吃吃”地笑着,却冷不防被旁边另外一个男人抓住头发,把生殖器硬生生塞进她们刚刚张开的嘴里。
“这就是你所谓的规矩?”
苏浩平静地说着。他的声音充满男性特有的磁性,动听悦耳,目光紧盯着对面的黑毛壮汉:“也就是说,你以前进来的时候,就享受过类似的待遇?被所有人当做马桶使唤?”
这种尖酸刻薄的回答,显然要比之前关于规矩的定义更加引人发笑。房间里的笑声更大了,很多人开始品头论足,议论纷纷。谈论话题却不再是对苏浩的讥讽,而是关于黑毛壮汉本人。尤其是他们的目光,活像是在看待一头马戏团里被驯丨兽师耍弄的胖狗熊。
“混蛋你说什么?老子要撕烂你那张该死的嘴”
黑毛壮汉觉得受到了侮辱,顿时鼓起双眼,肩膀和颈部的血管凸起,整个人咆哮着猛扑过来。
狂暴的动作没有对苏浩起到任何效果。他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敏捷侧身闪开,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壮汉身后。没人看清楚苏浩究竟是怎么做的,只是看到黑毛壮汉动作不稳,脚下失去重心,重重一头栽倒在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
苏浩抓住壮汉的后颈,神情冷肃的将其头部往地面上连续狠砸。剧烈碰撞使壮汉右边面颊立刻裂开一道伤口,从眼角一直绽到下颌。鲜红色的血水涂满了整张脸庞,外翻的皮肉使他看上去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恐怖。他接连不断地惨叫着,双手在两边挥舞,想要抓住苏浩腿脚将其拽倒,却被苏浩反手拧住肩膀,以反关节方向猛然发力,壮汉顿时双眼一瞪,胸中有种近乎窒息的惨痛。他的口唇大张,从咽喉深处发出如同哭泣般的绝望喊叫,彻底压过了清脆的骨头断裂声。
这声音是如此凄厉痛苦,就连正在女人身上来回动作,亢奋无比的男人也不自觉打了个寒战。当他们回过神来,想要继续释放**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生殖器已经在惊吓中骤然缩小,可耻的软了下来。
距离最近的另外两名壮汉正准备上去帮忙,却看见苏浩把按在地上的同伴,也就是黑毛壮汉扳朝自己的方向。苏浩脸色依然平静,左手抓住壮汉后颈,右手五指分开,分别按在壮汉的两只眼皮表面。
他的手指慢慢按了进去。就像依照固定程序运作的机器,稳定,有序,丝毫没有改变方向或动作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