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决心
而以现在的无忧社来说,还没有那么雄厚的资金能每月支付他们足够的生活费,杜小凤对此虽然没说出口,却颇出头痛。
不管这些人加入无忧社的目的是什么,既然已经加入,称他为老大,那么,他就得背负起照顾他们的责任。
零度酒吧的老板吕杨来找他,让杜小凤看到了机会,帮他赶走鬼飘堂的人,给多少报酬无所谓,但是,他希望能把这个场子拿下,换句话说,他想让无忧社取代鬼飘堂在零度酒吧的位置。
当然,这话他没办法说出口,他希望最好能由吕杨主动提出来。
无忧社不缺少智囊,张少成、王风云以及赵耀,这三人的头脑都不简单,但杜小凤却未找这三人商议,他找到了庞伟。
庞伟的聪明与王风云等人不一样,他毕竟游历社会多年,聪明中带有三分城府,四分诡诈。
杜小凤将吕杨找自己的事情讲述一遍,同时也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庞伟听后,也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他笑道:“其实,让吕杨主动邀请我们也并非什么难事。”
“哦?”杜小凤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庞伟道:“如果我们把鬼飘堂从零度酒吧赶走,那么,他们最恨谁呢?”
杜小凤想了想,笑道:“我们!还有……”
庞伟接道:“还有就是他吕杨!毕竟是他串通我们对付鬼飘堂的,鬼飘堂不恨他还恨谁呢?!”
杜小凤摇头道:“但是鬼飘堂不知道。吕杨为人精明,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呢,我想他今天来找我,也是秘密前来,没人知道!”
庞伟诡异地笑道:“没错,他或许能瞒住鬼飘堂的耳目,把他们蒙在鼓里,但是,我们却可以把消息偷偷宣扬出去。”
杜小凤闻言一震,惊讶地看着他。庞伟笑道:“如果让鬼飘堂听到是吕杨私下串通我们一起对付他们的,那么鬼飘堂会比恨我们更加恨吕杨。而且现在我们实力壮大,鬼飘堂想向我们下手,需要经过深思熟虑的计划,还得等到一个绝好的机会,才有希望取胜,当然,那不是短时间内所能办到的,但吕杨就不一样了,无人看场的零度酒吧象一个没有设防的城堡,可随便让鬼飘堂践踏,我想我们赶走他们之后,用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回来报复,到那时,吕杨吃了苦头,自然还会回头再来找我们帮忙,并且很有可能极力拉拢我们帮他看场子,这样,我们进入零度酒吧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杜小凤笑了,摇摇头,垂沉思。庞伟的主意很不错,他也想到了这一点,之所以没拿定主意,是他觉得这样做过于阴险,与无忧社的宗旨相违背。
庞伟似乎看出杜小凤的顾虑,他正色道:“老大,若想成大事,怎能拘于其实,以鬼飘堂的势力和消息的灵通,即使我们不向外宣扬这件事,他们早晚也会知道,但那时,就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了,他们什么时候会向吕杨报复,我们无从判断,也不可能长时间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此一来,吕杨将更危险!”
杜小凤苦笑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也只不过是为自己找一个光面堂皇的理由而已。”
庞伟道:“很多时候,做事情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愿意去做。”
杜小凤叹了口气,道:“我明白。”
第二天,正午,杜小凤给吕杨打了电话。电话刚接通,杜小凤报上名号后,便听到吕杨焦急地问道:“杜兄弟考虑得怎么样?”
杜小凤一笑,道:“我答应你的请求,不过,在酬金上恐怕会高一些。”
吕杨忙道:“酬金不是问题,你要多少,尽管开口。”
杜小凤笑道:“这个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我想了解一下鬼飘堂在你酒吧里的详细情况。”
“好!”吕杨将他所知的事情毫不隐瞒,详细讲述一遍。鬼飘堂在零度酒吧的人并不多,只十几个人,带头的是位名叫“刀仔”的青年人,吕杨没见过他和别人动过手,但却听说这个人挺厉害。
杜小凤当然不会只听他一面之词,回头让沈三情找人调查一番。沈三情手下有一批社会上的小混混,交友广泛,消息灵通,混进酒吧,摸清鬼飘堂的底细并不是难事。翌日上午,沈三情将他所收集的情报告诉给杜小凤。
正如吕杨所说,鬼飘堂在零度酒吧的人确实不多,至于那个叫“刀仔”的领头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细眉细眼,目光飘浮,不象善类。这几个人对于无忧社来说不足为虑,但是在零度酒吧不远的地方有间夜总会,名叫福运来,这间夜总会却是鬼飘堂的重要据点,里面聚集的帮众具体数目不清楚,恐怕至少在数十往上。两个地点相距极近,如果酒吧一乱,夜总会定然会有所察觉,所以要对付零度酒吧内鬼飘堂的人,必须要把福运来夜总会也考虑近来。
杜小凤听沈三情说完,暗叫一声麻烦,他聚集无忧社骨干,开会商议行动的方案。
会议中,杜小凤将事情原委向众人大致讲述一遍,征求大家的意见。众人一致认为这个机会不错,不应该轻易放弃,拿下零度酒吧,既可以削弱鬼飘堂,同时又能增长自己的实力,若是可以,顺便将福运来夜总会里的鬼飘堂一并打垮,那样,对鬼飘堂整体实力都将会造成重创。会议开得很快,不到半个钟头便将行动方案定下来,最后,杜小凤留下沈三情与庞伟,不解地问道:“吕杨曾对我说过,在找我们之前,他也找过其他的帮会,可是那些帮会却不敢碰鬼飘堂,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连黑社会都害怕鬼飘堂?”
沈三情哈哈一笑,道:“咱们这里是开区,远离市中心,其实,以前只不过是个小村子而已,只是在最近十年里,由于政府有意扩大市区的面积,才开始开这边,放开条件,给予各项优惠,鼓励外商近来投资,所以开区才迅兴盛起来的。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黑社会,或者说市区里的黑社会势力还未触碰到这里,开区那些大大小小的社团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但鬼飘堂却是个例外,它可算在开区里与黑社会最接近的组织了,传言都说,鬼飘堂是由市区里某个大黑社会集团所支持的,我想,并非空**来风,鬼飘堂自成立到现在,还不到两年,可是却能展得这么快,如果没有实力雄厚的黑社会集团在背后支持它,根本没有可能,只是不知道它背后那个黑手究竟是哪个帮会。”
杜小凤突然想起段老板对自己说起过藏于鬼飘堂背后帮会的名字——东北军团!他心中一震,暗暗担忧,当自己把鬼飘堂惹火或者逼到绝路的时候,那东北军团会不会浮出水面呢?到那时,自己是不是要和真正的黑社会为敌了呢?若真那样,他能有把握保障社团中这许多人和自己的安全吗?想着,他幽幽问道:“你们,怕吗?”
沈三情和庞伟一愣,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怕是肯定会怕的,但是,又有些期待。”
杜小凤问道:“期待什么?”
庞伟喃喃道:“生命那么短暂,即使只能留下一瞬间的光彩,最后,自己也可以知足了。”
杜小凤双目一眯,仰面沉声道:“我会竭尽全力让你们的生命放出光彩,但绝对不是一刹那的。我要与鬼飘堂为敌,那是因为他们的邪恶,他们做事的卑鄙无耻与丧尽天良。我不想计较将来的结果会怎么样,总之,我现在做的事情是对的,那么我就要去做,谁都不能阻拦我。如果实力可以决定一切,那我就建立一个可以征服一切的大社团,扫平邪恶,将‘无忧’带给更多的人!”
他的话,即象对沈、庞二人所说,又象对他自己说的,同时,也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沈三情和庞伟呆住了,不只因为杜小凤的话,也因为他说话时身上散出的霸气与自信。这时的杜小凤已出了他的年纪,在沈三情和庞伟眼中,他已不再是个少年,甚至不象人……
杜小凤深吸口气,道:“我会尽全力拿下零度酒吧,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无论别人会怎样嘲笑,只要能增长我们的实力,那就足够了。我们实力增长一分,对于鬼飘堂来说,它的灭亡就加快一步!”
沈三情和庞伟回过神来,看着杜小凤略显单薄的身躯,却显露出直冲云霄的气势,两人心中感触,他身上似乎有种魔力,只要靠近他,就会被他吸引住,难以自拔,让人不知不觉地想和他一起闯出一番事业。沈庞二人一齐站起身,异口同声道:“老大,不管你作出什么决定,我们都会跟着你去干。”
杜小凤挺直身躯,道:“路,不是靠一个人可以踩出来的,而是需要有一群人向同一个方向前进。很高兴,我能为你们引路!”
晚间放学。杜小凤走出教室,看到何晓娟肩挎书包,正在走廊中来回走动。他走上前,笑问道:“晓娟,你在等人?”
何晓娟闻声,眼睛一亮,立刻转过身来,笑道:“你说呢?”
杜小凤明知顾问,玩笑道:“不是在等我”
何晓娟一撇嘴,拍拍手,笑道:“你说对啦!”
“我真是受宠若惊啊!”杜小凤仰面而笑。
“算了吧!”何晓娟酸溜溜道:“堂堂无忧社的老大,可是风头正劲的大忙人,怎么可能把我这样的小人物放在心上呢!”
杜小凤苦笑,不知道自己又哪得罪这位小姐了,他问道:“晓娟,你有事吧?”
何晓娟反问道:“怎么?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杜小凤茫然地眨眨眼睛,挠挠头,干笑道:“可以!当然可以!”
何晓娟白了他一眼,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到杜小凤面前,道:“这是你的。”
杜小凤好奇地接过,翻来覆去看了看,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
何晓娟翻着白眼道:“当然是礼物啦!”
杜小凤更迷茫了,边拆开包装纸边问道:“你送给我的?”
“不是!”何晓娟笑呵呵地看着他,柔声道:“是几个女生一起送给你的。”
“哦!”杜小凤好不容易撕掉包装,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块手表。谈不上名贵,更算不上名牌,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块手表。他把表从盒子里拿出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哪几个女生送我的?”
何晓娟脸上浮现出几缕柔情,轻声道:“她们让我帮忙向你道谢,很感激你为她们做的一切,是你把她们从无休止的噩梦中拉出来,是你让他们感觉到生活还有希望,还有光明……”
杜小凤一震,惊讶道:“是她们?是被鬼飘堂控制的那些女生?”
“恩!”何晓娟轻轻地点下头。
“啊!”杜小凤低头,再看手中的手表,他突然觉得它很漂亮,光彩夺目的让他睁不开眼睛。杜小凤站在原地,久久无语。
何晓娟稳定一下心中的激动,转头见杜小凤低头沉默,好奇地问道:“小凤,你在想什么?”
杜小凤慢慢抬起头,笑容自他双眼向外扩散,笑得真诚而又灿烂,说道:“我很开心啊!这块手表让我明白,我所做的事情,并不是没有意义的,我所做的事情,是对的!”
何晓娟愣住,好一会,她甩甩头,幽幽笑道:“你真是个傻瓜……”
“小凤!”伴随一声清脆的嗓音,陈晓婧活蹦乱跳出现在杜小凤身旁,一副大姐大的模样,挑脚搂着他脖子,嘿嘿笑道:“小子,你现在可厉害了!无忧社的大哥,哈哈……”她笑音洪亮,惊天动地,
杜小凤向旁一侧身,甩掉搭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对一旁目瞪口呆的何晓娟道:“这是我的朋友,陈晓婧!”
陈晓婧将目光投向何晓娟,问道:“她是谁啊?”
杜小凤道:“何晓娟,我的朋友。”
陈晓婧诡异地问道:“什么样的朋友?”
杜小凤叹了口气,道:“普通朋友。”
“切!”陈晓婧撇撇小嘴,眼角看到杜小凤手中拿着的手表,咦了一声,问道:“谁送你的礼物?”说着,又充满敌意地瞄向何晓娟,哼道:“还说是普通朋友呢?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杜小凤的头又开始痛了。何晓娟笑呵呵看着活象小刺猬一样的陈晓婧,笑道:“那是我的朋友们为了感谢小凤,才送他的礼物。”
“感谢他?”陈晓婧转过头,疑问道:“小凤,究竟怎么回事?”
杜小凤道:“没什么,只是我曾帮过她们一些小忙。”
陈晓婧满脸不相信,哼道:“不会吧,如果只是小忙,人家会送你手表?”
“呵呵!”杜小凤苦笑,道:“她们很热情啊……”
“鬼才信你!”陈晓婧脑袋一扬,语气中充满命令的口吻,道:“今天晚上你要和我走!”
“为什么?”杜小凤莫名其妙,何晓娟则狐疑地巡视二人,想从中看出他俩的关系。
陈晓婧老神在在道:“我爷爷说,他很久没见你了,挺想念的,要你晚上到我家吃顿饭。”
哦!原来是陈广胜陈老爷子邀请自己。杜小凤对陈晓婧的爷爷很是尊重,老人面冷心热,曾经为帮自己还受过伤。他想也未想,点头笑道:“好!我也挺想念陈爷爷的,正好借机去看望他老。”说着,他对何晓娟道:“晓娟,替我向她们说声谢谢,还有,我很喜欢她们送的礼物,如果以后遇到什么麻烦,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来找我。”
“恩!”何晓娟点点头,见陈晓婧亲密地拉着杜小凤袖子,正得意地望着自己,她表情落寞道:“我会转告她们的,我先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杜小凤突然又想起什么,抬手叫道:“晓娟!”
何晓娟停住身,迷惑地转回头。杜小凤一笑,道:“路上小心一些!不要一个人走,最好和朋友结伴而行。”
杜小凤语气中的关心让何晓娟心中暖洋,展颜笑了,说道:“我知道,谢谢!”
第二天,晚间,杜小凤没有回家,换上便装,和沈三情一起去了一趟零度酒吧。二人并未进入酒吧内部,而是在外面漫步行走。
零度酒吧位于闹市区,门前一条宽阔的大道车来车往,行人不断。在酒吧右侧有一条小胡同,通往酒吧的后门,里面又脏又乱,堆有不少垃圾。位于酒吧右侧三百米左右的地方,是福运来夜总会,门面极大,装饰得相当气派,规模在开区内屈指可数。两人边走边观察的过程中,杜小凤道:“如果是你,从福运来夜总会跑到零度酒吧,需要多长时间?”
沈三情目测后估计了一下,笑道:“用不上一分钟。”
“一分钟!”杜小凤低头沉吟,喃喃道:“如此说来,如果我们一分钟之内解决不掉鬼飘堂在零度酒吧的人,那么他们的援军就可能会赶到,到那时,腹背受敌,很可能被鬼飘堂拖住,时间一长,他们的后续援军也会赶来,如此一来,谁打垮谁就不一定了。”
沈三情道:“只是十几个人而已,如果我们行动够快够狠的话,用不上一分钟就能把他们全部解决。神不知,鬼不觉,鬼飘堂的其他人根本不会知道这里生的事情。”
杜小凤道:“恐怕未必会那么简单,只要遗漏掉一个人,只要被他们打出电话,他们的援军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赶来支援。”
沈三情点头,表示赞同。杜小凤道:“所以,我们必须安排一批人埋伏在夜总会附近,阻击那里鬼飘堂的人支援。走!我们过”说着话,杜小凤与沈三情二人漫步走向福运来夜总会。
夜总会硕大的霓虹灯招牌格外醒目,大门敞开,两名年轻漂亮、身穿洋装洋裙的女郎站在大门两侧,招呼不时进出的客人。
在夜总会两旁的停车位,挤满各种各样的名牌轿车,生意之火红,让人眼红。
夜总会两边都是商店,并无藏身之所,杜小凤巡视一周,看到道路对面有条黑漆漆的小胡同,他眼睛一亮,低声笑道:“三情,你看那里怎么样?”
沈三情举目望了一会,低声道:“虽然有些远,但以这里的环境来看,那是最好的藏身之地了。”
“呵呵!”杜小凤轻声而笑,向夜总会扬扬头,道:“我们去里面”
第六十二章 探察
沈三情愣然,问道:“去那里干什么?”
杜小凤道:“随便瞧一瞧!如果只拿下一个零度酒吧,对鬼飘堂造成的影响不会很大啊!”
沈三情闻言一惊,看着杜小凤,低声问道:“老大,你不是想把福运来夜总会一并打下来吧?”
杜小凤笑眯眯地点点头,道:“确实有这个打算。”
两人说着话,来到夜总会门前,没等往里面进,两位女郎把杜小凤拦住,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说道:“小弟弟,这里未成年人禁止入内。”
“扑!”沈三情差点笑出声,忙伸手捂住嘴巴,连连咳嗽几声。
“什么?未成年人不能进去?”杜小凤暗中摇头而笑,如果你这里还真能如此遵纪守法还好了呢!他转头问向沈三情道:“她们不让我进,而我还一定要进去,你说该怎么办?”
沈三情道:“一般来说,要么用钱把她们砸倒,要么就用拳头把她们打倒。”
“哦!”杜小凤点头笑道:“我不打女人,看来只能花钱了。”说着话,他从怀中掏出两张百元钞票,往两位女郎手中一人塞一张,笑眯眯道:“两位姐姐,行个方便,谢谢了。”
杜小凤相貌清秀,年龄又小,笑起来即天真又热诚,让人顿生好感,加上他轻易间甩出两百元钱,少年老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女郎被逗得相视而笑,有趣地打量他半晌,点点头,柔声道:“进不过小弟弟要小心一些,里面坏人可多哦!”
对于两位女郎好心的提醒,杜小凤哭笑不得,他回手一指沈三情,乐呵呵道:“没关系,我有保镖!”
“咯咯!”他的话,又引来两位女郎一阵娇笑,直到他和沈三情的身影在大门内消失,女郎才回过神来,笑道:“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真有意思!”话虽这样说,其实她俩比杜小凤大不了几岁。
夜总会内灯光昏暗,吊挂在棚顶的圆形滚灯闪烁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忽明忽暗,让刚进来的杜小凤大为不适,两眼随之眯缝成一条缝。
场地正中的舞场有不少人在随音乐慢舞,男女紧紧搂抱在一起,在明暗不定的灯光下说不清是在跳舞还是在亲热。
前方舞台上,似乎正准备表现节目,数名服务生模样的青年将各种音乐器具往台上搬运。
沈三情拉拉东张西望的杜小凤,道:“老大,咱们先找个位置坐下,在这站着,太扎眼!”
“好!”杜小凤点头,与沈三情找了一个无人的空桌坐下。这时服务生走过来,先惊讶地看眼杜小凤,暗笑怎么半大孩子也来光顾夜总会?他嘴角挑了挑,憋住笑,问沈三情道:“先生喝点什么?”
沈三情询问地看向杜小凤,后者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悠悠道:“可乐。”沈三情一笑,对服务生道:“来两杯啤酒。”
服务生应了一声,又看了杜小凤一眼,转身走开了。杜小凤皱着眉头道:“我记得我刚才说的是可乐!”
沈三情苦笑道:“到夜总会这种地方哪有喝可乐的道理啊?!”
杜小凤一怔,想了想,笑道:“你很有经验嘛!是不是以前经常来这种地方?”
沈三情道:“我可没有那么多钱经常到这种高消费的地方来,不过,即使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
“呵呵!”杜小凤轻笑道:“我没见过。”
二人说着话,服务生端来两杯啤酒,放下后,刚要转身离开,沈三情拉住他,低声问道:“兄弟,你这里的啤酒多少钱一杯?”
服务生愣了愣,说道:“三十!”
“哦!我知道了。”沈三情笑呵呵地点点头,等服务生走后,他拿起杯子浅饮一口,撇了撇嘴,对一旁的杜小凤道:“这杯酒,在外面连两元钱都不值,这里却卖三十元,真是暴利啊!”
“那是当然。”杜小凤笑道:“如果没有这么高的利润,夜总会拿什么去养这么多的服务生,又拿什么去支付鬼飘堂那许多人的保护费!”说着话,他向二人右侧的方向扬扬头。沈三情顺势望去,由于舞厅内光线有限,他隐隐到舞厅最右侧的墙根下站有一群人,穿着短袖的衬衫,嘴上叼烟,至于长相,他运足眼力仍看不真切。他疑惑道:“那些是鬼飘堂的人?”
“没错!”杜小凤双目弯曲,笑眯眯地肯定道。
“你怎么知道?”沈三情疑惑地问道。
“我见过他们中的几个人,左侧第三个眉心有痔的青年曾经偷袭过我。”杜小凤记忆力惊人,只要与他正面接触过的人,在他脑海中都会留下烙印。他记得很清楚,那个青年不久前曾随风宁偷袭过他,后来杜小凤也打掉了他两颗牙。
沈三情暗中咋舌,不只因为杜小凤强的记忆力,更因为他的视力。这么远的距离,又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自己也只不过勉强能看清他们的轮廓,但杜小凤却能看清楚他们的模样,连脸上的痔都能辨认出来,如果没有深厚的内功底子,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信箱出现一张美丽的明信片,翠林的山脚木屋袅袅的烟,但我惊讶的却是背面,你熟悉的字迹竟已相隔多年,那一句话是你离开的玩笑话,隔在我心里灰尘堆成了它,你就这样的拨开了它,再次相见我依旧那个木偶线等着你来拉……”
台上响起悠扬悦耳的伴奏声,一位十**岁的女郎站在舞台中央唱起《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
女郎肌肤雪白,乌黑闪亮的眼睛仿佛两颗星星镶嵌在瓜子脸上,琼鼻娇小玲珑,高高挺起,朱唇红润,娇艳欲滴,飘长的黑随身体扭动而翩翩飞舞,配上一身黑色的衣裙,仿佛暗夜中的精灵,给充满纸醉金迷、世俗奢华的夜总会带来一股清灵之气。
无法否认,她是漂亮的人,她的美,是宁静中而暗含野性的美。
她的嗓音清脆甘甜,吐字如珠,动人的音乐在她的演绎下,似乎也变得别有味道,更加美妙。
台下安静下来,聊天调笑的人闭上嘴巴,跳舞的人停下动作,一道道惊艳痴迷的目光集中在女郎身上一点。
想不到福运来夜总会虽然起了一个俗气得掉渣的名字,却请到这么一位人间尤物,如果生意不红火那才怪了!沈三情好半晌才回过神,摇而笑,他转头看向杜小凤,现后者正眯缝着双眼,愣愣看着舞台呆,暗笑道自己这位“小老大”年纪虽小,但也有爱美之心,可能和其他人一样,也被台上年轻美艳的女郎迷住了。他随口笑道:“这个小姑娘很漂亮啊!如果哪个男人能娶到这样的老婆,这辈子也算可以知足了。”
他说得随意,以为愣神中的杜小凤听不到他的话,哪知后者突然回头苦笑道:“谁要是娶她做老婆,一定会死得很快!”
沈三情一愣,马上又诡异地笑道:“没错!不是被妒忌他的男人们杀死,那么,一定就是死在床上,哈哈——”
杜小凤翻翻白眼,摇头道:“她叫风宁,是风真的妹妹。”
“哦!”沈三情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干脆的应了一声,拿起酒杯刚要喝酒,突然动作僵住,眨眨眼睛,惊道:“她是风真的……?”
“妹妹!”杜小凤接着他的话,十分肯定地说道。他挠挠头声嘟囔道:“她怎么会在这里,真是伤脑筋啊!”
“老天!”好半晌,沈三情才喃喃道:“想不到,风真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妹妹。”
“呵呵!”杜小凤对不久前自己与风宁见面时的场景记忆尤心,苦笑道:“如果只是漂亮就好了,她可比风真还难缠呢!”
“啊?不会”沈三情虽没见过风真,但未加入无忧社之前就早已听过这个名字。鬼飘堂的二号人物,素有“疯子”之称的风真,在开区一带的混混中相当有名气的。他不敢相信,台上这位娇柔妩媚、貌美如花的女郎会比风真更厉害。
“等你与她接触过,就明白了。”杜小凤双手搓着酒杯,眼珠提溜乱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台上女郎一曲终了,引来下面一片掌声,特别墙角下那群青年,更是口哨声不断,高声叫好。
风宁对这样的场面似乎司空见惯,面无表情的放下麦克风,从台上走下来。一位四十多岁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急步迎上前去,笑容满面地说了些什么,风宁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后在中年人热情的招呼下,在一处临近舞台的无人空桌坐下。很快,服务生端来饮品、果盘、甜点等物,各种各样繁多的食品摆放一桌子。中年人陪风宁坐了一会后,然后起身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中年人在客人中游走自如,左右逢源,通过服务生对他打招呼时尊敬的态度,不难看出他是夜总会中经理级的人物。
杜小凤观察了一会,问沈三情,道:“三情,你看出什么了?”
沈三情道:“夜总会的经理对风宁很尊重啊,不过也不意外,有这样的摇钱树,不知能吸引来多少顾客,任谁都不会往外推的。”
杜小凤道:“没错!所以,福运来夜总会的鬼飘堂可远没有零度酒吧那么好打,即使打下来,我们也不一定能在这里站稳脚跟,因为,它的老板未必会支持我们。”
沈三情没有杜小凤想得那么多,听完他的话,眉头大皱,低声道:“对啊!这下事情可难办了……”
两人说话的同时,有三位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走到风宁附近,嬉皮笑脸的上前搭讪。
风宁态度冷漠,看到未看三人一眼,不知几人又说了些什么,在风宁的白眼下,其中一位三角眼的中年人面露怒色,低身抓住她的手腕,好似要往外拉。
沈三情面色一冷,作势就要起身。杜小凤拍拍他胳膊,微微摇头,低声道:“不要多管闲事,有人会处理的。”
果然,杜小凤话音未落,那群站在墙角下的青年纷纷扔掉手中的烟头,向三位中年人走过去。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粗壮的青年一把抓住拉着风宁手腕的中年人脖领子,向上一提,中年人肥胖的身躯竟被青年硬生生拽起,双脚离地,他脸色大变,大嘴一张一合,似乎在分辩什么,青年怒喝一声,将他甩到一旁。中年人踉跄出好远,总算站稳身躯,满脸惊骇,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与另外两位同伴灰头土脸的快步走出夜总会。
看到这,杜小凤一笑,道:“有鬼飘堂这些人保护,别说有人敢去占风宁的便宜,如果她不去欺负别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沈三情苦笑无语。杜小凤低头看了看表,道:“三情,我们走吧!”
沈三情点头应是,喝干杯中最后一口酒,二人刚想起身,现风宁正向这边走过来。沈三情没觉得怎样,杜小凤急忙坐下,将头偏向一旁。
风宁不认识沈三情,但却认识杜小凤,若让她看到自己在夜总会里,难免产生怀疑。她走过两人身旁时并未多加留意,丝毫未停留,直接走出夜总会。望着她婀娜多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沈三情对侧面垂的杜小凤问道:“老大,你怕她?”
杜小凤道:“谈不上怕,但我和她打过一次交道,让她现我在这,怕引起鬼飘堂的戒心。”
“哦!”沈三情想想也有道理,等风宁走后不久,二人也离开了夜总会。
出来后,站在大门口的两位女郎还没忘了向杜小凤打招呼,并且热情地说道:“欢迎下次再来!”
杜小凤笑呵呵地答应一声,心中却暗道:只怕我下次来的时候,你们欢迎我的态度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了!
两人边向零度酒吧的方向走边低声讨论。
沈三情道:“看来,福运来夜总会不容易被我们抢下来,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零度酒吧。”
杜小凤摇头道:“零度酒吧和福运来夜总会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如果我们拿下零度酒吧,只怕以后再无一天安宁的日子!”
沈三情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杜小凤道:“夺下零度酒吧,无忧社和鬼飘堂的矛盾又要升级,更加水火不容,在相距如此近的情况下,一天不知要打多少遍,鬼飘堂实力雄厚,要人有人,要钱有钱,长此以往的消磨下去,鬼飘堂不怕,却会把我们拖垮的。”
沈三情惊讶地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表面上看起来杜小凤还是个大孩子,但是他心中想的,要比成年人还多、还远。
半晌,他忧虑地问道:“这么说来,零度酒吧我们也不能要了?”
杜小凤道:“要么就不夺,要夺就得把两个地方一齐抢下来。”
沈三情道:“可是福运来夜总会……”
杜小凤打断他下面的话,道:“是啊,很难,所以需要我们来想办法解决嘛!看到困难就放弃,那不是我们无忧社的作风。”
当两人路过零度酒吧右侧的小胡同时,杜小凤突然收住脚步,看着停靠在胡同口的一辆摩托,微微愣神。
沈三情现他的异样,顺着他目光,好奇地打量摩托车几眼,没看出有什么不同,疑问道:“老大,怎么了?”
杜小凤道:“这辆摩托是风宁的。”
“哦!”沈三情答应一声,环视左右,喃喃道:“她的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啊!刚从夜总会出来,又去酒吧了,我想她在这两个地方的消费,十有**都记在鬼飘堂的头上吧……”
沈三情七分嘲笑三分羡慕地嘟囔着,杜小凤却摇头道:“风宁要去酒吧,怎么会把车子停在这,而不是停在酒吧门前呢?”
沈三情先是一愣,接着笑道:“也许她不想让人知道她到酒吧,所以走后门了吧!”
杜小凤道:“如果她不想让人知道,就不会把摩托停在这里,而是直接骑进去了。”说着话,他向四周打量一周,现在晚间八点多,又非周末,路上已少见行人,进出酒吧、夜总会的客人也不是很多,路上比较幽静。他沉思片刻,向胡同里扬扬头,道:“三情,我们进”
沈三情不以为然,不过杜小凤是老大,他这么说,自己也不好提出异议。
小胡同外面看狭窄,进入里面,却相当幽深。四下无灯,微弱的月光被胡同两侧高墙遮住,里面黑漆漆的。地上坑坑洼洼,凸凹不平,布满垃圾和淤水,空气中弥漫难嗅的腐臭气味。沈三情深一脚浅一脚跟在杜小凤身后,眉头拧成个疙瘩。行到胡同中段时,前面的杜小凤停住身形,转回头,食指立于唇前,向沈三情做出禁声的手势。
沈三情迷茫地看着他,杜小凤在他耳边低声细语道:“前面有人。”沈三情眯缝着眼睛,向胡同深处望去,可惜眼前尽是一片黑暗,他又侧着耳朵聆听,结果也什么都没听到。他摇摇头,双手一摊,表示自己毫无现。
杜小凤一笑,轻声道:“放轻脚步,我们风宁究竟在搞什么鬼!”
沈三情这时也紧张起来,双手自然下垂,小心戒备往前缓行。两人悄无声息地向胡同深处摸索,等快到尽头的时候,里面传出男人低沉的声音。沈三情也隐约看到有几条人影在墙根下晃动。他精神一震,低声对前面的杜小凤道:“老大,我也看到了。”
杜小凤未说话,面色阴沉,两眼放出精光。他内力比沈三情深得多,视力也比他精锐得多。
风宁并没有在搞鬼,而是正被别人搞鬼。
刚才在夜总会中想占她便宜的三位中年人此时正喘着粗气,将挣扎不休的风宁按在地上。其中一个秃顶的中年人困住她双手,另外一位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则压住她双腿和腰身,而那个三角眼的中年人在旁嘿嘿低声**,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她身上。
风宁毕竟是女人,力气和三个成年男人无法相比,手脚受制,嘴里塞了两块手帕,想动动不了,想喊喊不出,额头已急出汗。
三角眼的中年人蹲下来,用手指刮刮她粉嫩的脸蛋,低声笑道:“臭丫头,那看这回谁还能来帮你!”
“呜——”风宁拼命地晃动脑袋,甩开中年人肥胖而又油腻的手指,两眼射出骇人的凶光。
中年人心中一寒,下意识的向后蹭了蹭,接着,他面带怒色,上前一把抓住风宁的领口,用力一扯。
“嘶啦!”一声,她单薄的黑色上衣被撕开好大一个口子,露出下面雪白的肌肤和乳白色的胸围。黑暗中,随她急促呼吸而起伏的**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是种致命的诱惑,丰满的乳峰似乎快将胸围撑破。
咕噜!三个中年人不约而同地吞下一口吐沫,眼神火热得几乎快要燃烧起来。
“真是人间极品的尤物!”带眼镜的中年人呆滞地盯着风宁胸前,笑道:“不只脸蛋漂亮,身材也好的没话说……”
撕破衣服,让男人用色眯眯的眼神欣赏自己的身体,素来高傲又任性的风宁哪里能忍受得了。如果她的嘴没有被堵上,她一定会搬出风真的名头,可是现在,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没等三个中年人作出再进一步侵犯风宁的动作时,身后突然传出有些稚嫩但却阴沉得近乎冰冷的话音:“这里挺热闹的嘛!”
“啊?”三人大惊失色,同时转过头。
黑暗中,走出两个人,一高一矮。两人的容貌看不清楚,但是有一点相同,二人的眼睛都在闪动寒光。
身着休闲装、稍矮的人道:“我想诸位不在乎多我一个人”他声音略带稚嫩,似乎年纪不大,显然刚才的话就是他说的。
三个中年人按住风宁,并未松手,相互看了一眼,暗使颜色,齐声问道:“你是谁?”
稍矮的年轻人道:“只是一个暂时想看热闹的人。”
他此言一出,别说三个中年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连与他一同前来的高个青年也愣了,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他。
风宁躺在地上,刚开始觉得声音耳熟,当她竭尽全力转过头,看清对方的轮廓后,身子猛然一阵,“呜、呜、呜”的闷叫三声。
通过她的声调,稍矮的年轻人已然知道她认出自己,双目弯曲,笑眯眯地蹲下身形,正视风宁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笑道:“没错,正如你心中所想,就是我,杜小凤!”
“呜呜呜呜——”风宁听完,两眼大睁,脑袋摇晃着,出一长串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杜小凤耸耸肩,摇头道:“这句话太长了,我可听不出来你什么意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说普通话!”
“呜呜呜呜——”风宁大急,目光向下撩动,瞥着嘴中的手帕,示意自己不能说话。但当她看到杜小凤眼中的笑意时,顿时明白对方在耍自己,两眼喷火,用足可以将一头大象化为灰烬的眼神狠狠瞪着杜小凤。
杜小凤见状,点点头,站起身,对沈三情道:“看起来她精气神挺足的,用不着咱们帮忙,我们还是走吧!”
“呜呜呜呜……”风宁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闷声大叫起来。杜小凤疑惑地转回头,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风宁叹了口气,眼巴巴地看着杜小凤,豆大的泪珠如同断线珍珠,可怜西西的模样任谁都会生出怜惜恻隐之心。
“唉!”杜小凤敲着脑袋走回来,无奈道:“真是伤脑筋,看来还是走不了了啊!”
通过他和风宁的对话,三位中年人也把他模样看清楚了,现他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之后,三人暗松口气,那三角眼的中年人怒气冲冲道:“小子,你自言自语够了吗?是不是当我们不存在啊?”
杜小凤没理他,对风宁道:“你希望我帮你吗?”
第六十三章 巧救
风宁想也未想,连连点头。杜小凤仰面道:“天下可没有白吃的晚餐!帮你可以,不过是需要回报的。”风宁现在哪顾得上那么多,只要能先从虎口中逃出来,无论什么她都会答应。她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杜小凤笑道:“我要的这个回报很简单,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风宁一愣,茫然地眨眨眼睛。一件事,可大可小,不知道杜小凤所说的是什么事。她虽然是风真的妹妹,在鬼飘堂里处处受人尊敬,但却没有什么实权。自己只是个女人,他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呢?想着想着,风宁小脸红了……
杜小凤道:“这件事很简单,对于你来说更是举手之劳,不过,得等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你只要回答我答应还是不答应。”
风宁呆呆地望向杜小凤。她越看越觉得他清秀的五官很特别,炯炯有神的虎目,棱角分明,写满刚毅,但斜飞入鬓细长的眉毛又在他脸上增添一丝阴柔。极大的反差组合在一起,别有一番风采,让人有种百看不厌的感觉。
杜小凤被她注视得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脸,笑问道:“好看吗?如果看够了的话,请回答我的问题吧!”
风宁小脸羞红,轻轻地点下头。
杜小凤满意地笑了,抬头对三位中年人道:“你们是主动离开呢,还是希望我送你们一程?”
三人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也看出他是站在风宁那一边。三角眼的中年人走到杜小凤近前,怒骂道:“小崽子,不想死的话就给老子滚开!”
中年人身体肥胖,和消瘦的杜小凤站在一起,体形相差悬殊,体重至少多出他一倍。杜小凤面无惧色,淡然说道:“我不会走的。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答应人家的事,怎么可以不去做呢?!”
“你她妈的找死!”三角眼的中年人根本不把杜小凤这样半大的孩子放在眼里,怒火中烧,抡起胳膊,对着他面颊甩出一巴掌。
如果能被他打到,那杜小凤也不是杜小凤了。他看似随意地抬起手臂,挡住中年人的手掌,接着,手腕一翻,轻描淡写地在臂肘下方的曲池**点了一下。他度又快又隐蔽,中年人根本毫无感觉,当他想收臂再打第二巴掌时,突然现自己的胳膊竟然不能活动,麻木得好象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一样。他心中大惊,刚想呼喊,杜小凤迅低身,从他腋窝下钻过去,反手扣住他后脖领子,肩膀顶住其腰身,用力向前一背,中年人怪叫一声,庞大的身躯腾空飞起。
风宁和另外两名中年人眼睁睁看着他飞过自己的头顶,象一只壁虎似的,四肢大张,正面撞在胡同尽头的墙壁上。
“咚!”闷响声过后,中年人身子从墙壁滑落,软绵绵倒地,鼻口流血,声都未吭一下,人已昏死过去。
“啊——”另外两个中年人脸色顿变,不约而同的吓出一身冷汗,苍白的肥脸上横肉直跳,惊恐万分地看着杜小凤。
杜小凤向前进身,勾勾手指,笑眯眯道:“两位,你俩最好一起上!”
两个中年人心有余悸地回头看看昏迷不醒的同伴,哪还敢上前和杜小凤动手,放开风宁,贴着墙角向胡同口慢慢移动。
风宁终于摆脱两人的控制,从地上一蹦而起,刚才的委屈一扫而空,取而代之又是那一贯飞扬跋扈的气焰,她一手拢着被扯破的衣襟,一手指着杜小凤鼻子大叫道:“别让他俩跑了,把这两个人给我拦下来。”
杜小凤闻言,又想气又想笑,仰面未说话,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风宁喊道:“喂!你是聋子吗?我说话你没有听见吗?”
杜小凤身形一晃,猛然窜到风宁近前,冷声道:“不要对我指手画脚,你要记住,我不是鬼飘堂的人,而且还是你们的敌人!”
话虽然这么说,他最后还是对沈三情道:“三情,帮我送他俩一程!做错事的人,终究要受到惩罚。”
沈三情明白他的意思,面无表情地横臂膀将那两位正想悄悄从自己身旁经过的中年人拦住。
两个中年人只看他一眼便感觉到这人不是好招惹的角色,心中一颤,两腿软。带眼镜的中年人哆嗦道:“你……你们放我走,我……我给钱!”说着话,他拿出钱包,双手颤抖着抽出里面的钞票,递到沈三情面前。
“哼!”沈三情面容更冷,挥手将中年人递来的钞票打飞,沉声道:“妈的,你当我们是什么人?强盗吗?土匪吗?”他上前一把抓住中年人的衣襟,向上一提,冷道:“你,和你的臭钱一起见鬼”话音未落,他握起拳头,在中年人便便的大肚子上狠狠捶了三拳。他未用全力,但也够中年人受不了的,等他三拳过后,中年人已面如白纸,两眼翻白,一股恶臭的气味从他下身传出来。
沈三情大皱眉头,厌烦地松开手,将他甩到一旁。中年人双手抱着肚子倒地,眼中看不出神采,虽未昏迷,但与差不了多少。
最后那名秃顶中年人“妈呀”一声,摇晃着肥胖的身躯向胡同外飞奔。他使出全力,以为自己的度够快,可在沈三情眼里,那简直就是爬行。他两个大步来到中年人身后,立掌为刀,劈在那人后脖根。中年人吭哧闷哼,直挺挺向前扑倒。
两个中年人不值得一提,但沈三情举手抬足间轻松放倒二人,其身手可算相当的不简单。
风宁大眼睛提溜乱转,面带笑容,拍了拍杜小凤肩膀,乐呵呵道:“这次谢谢你帮忙,我先走了。”说完,她越过杜小凤,一溜小跑直奔胡同口。杜小凤轻笑,向沈三情扬扬头。后者会意,横跨一步,挡住风宁去路。
风宁垂,向旁边的空挡拐去,沈三情又是一闪身,仍挡在她面前。风宁脾气向来不好,沈三情连挡她两次,心生不快,转头对杜小凤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小凤悠悠道:“我只是想让你记住,你欠我一件事。”
风宁装傻道:“欠你一件事?什么事?刚才我可没答应你任何要求啊!”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翻脸不认人嘛?!沈三情擦汗。
杜小凤并不生气,笑问道:“可是,在我提要求的时候你点头了。”
风宁耍无赖道:“点头又怎样?点头并不代表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杜小凤笑道:“这么说来,你是不承认了?”
风宁将心一横,准备赖皮赖到底,仰头道:“我从来没答应你什么,又承认什么?”
“呵呵,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是吗?”杜小凤挑目,望向沈三情,道:“三情,以后你娶她,愿意吗?”
“啊?”沈三情张大嘴巴,满面愣然。
杜小凤道:“不说话,那么就代表你默认了。好吧,现在你对她作刚才那三个人未作完的事吧!”
风宁一撇嘴,认为杜小凤在吓唬自己,抬头看看沈三情,咯咯娇笑道:“好啊,他长得也挺英俊嘛,有这样的老公,我也不吃亏!来吧,来吧!”边说,她边挺起胸脯向沈三情身上靠。风宁虽然一手合拢住撕裂的衣服,但高耸的乳峰和雪白肌肤仍能从缝隙中隐约可见。
沈三情不好意思的向后倒退半步,为难地望望杜小凤,现后者正笑呵呵地向自己使眼色,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他脸上的羞涩瞬间消失,嘴角一挑,满脸坏笑地伸出双手,将风宁搂在怀里。
“你……你干什么?拿开你的脏手!”突然被对方抱住,风宁不再象刚才那么冷静,惊恐地大叫道。
“你说我会吗?”沈三情反问一句,一手环住她腰身,空出一只手开始拉扯她的衣群。
“撕啦——”风宁衣服的口子在撕扯中变得更大,寒冷的凉气灌入衣内,让她激灵灵打个冷战。此时,她终于意识到杜小凤似乎不是在做戏。老天!想不到自己刚出龙潭,又入虎**!风宁急得大叫道:“杜小凤,你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还算不算男人?!”
杜小凤斜靠墙壁,笑眯眯地看着她,慢悠悠地说道:“纠正你两个错误。第一,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信誉,言而无信,不配做人,所以,在我眼里,你算不上女孩,甚至不算是人,至于第二嘛,我可是一直站在这里,碰都未碰你一下,何谈欺负呢?”
“你……你……”风宁气得说不出话来。沈三情抓着她衣服的一角,似乎再稍微用力,便可将她上衣全部拉开。她试着又挣扎两下,可沈三情的两只手臂好象铁钳一样,任她如何用力,难动分毫。最好,风宁泄气了,放弃抵抗,脑袋搭拉下来,有气无力道:“杜小凤,你让他放手吧,我认输了。”
杜小凤气她反复无常,侧着耳朵,故意道:“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听不清!”
“你……”风宁气得直咬牙,大叫道:“是我错了!刚才明明答应过你的条件自己忘记了,不过我现在又想起来了。”
“哦!”杜小凤笑道:“原来是这样!想起来就好,记住你刚才的话。三情,放开她吧!”
虽说在做戏,沈三情却大有意游未尽的感觉,恋恋不舍的松开手臂。
重获自由的风宁立刻转身,一记耳光甩在沈三情脸上,大骂道:“你是流氓!混蛋!”
沈三情摸摸脸,对眼前这位张牙舞爪又性感迷人的风宁无可奈何。
杜小凤笑道:“三情,把你的外衣给她,这样就不流氓了。”
沈三情也听话,真把外衣脱下来,披在风宁身上。风宁想也未想,甩手扔在地上,叫道:“***,谁喜欢你的破衣服,滚开!”
他无奈的低身拣起,又默默递上前,杜小凤道:“算了,人家不稀罕,咱们也节省下一件衣服。既然她想坦胸露腹的在大街上逛,那就随她喜欢吧!”
听完他这话,风宁脸色羞红,一把抓住沈三情正准备收回的衣服,叱牙道:“谁说我不要!”
沈三情暗中挑起大拇指,对他佩服不已。风宁反复无常、嬗变又刁蛮的个性竟然会被小小年纪的杜小凤摸透,在他面前,仿佛风宁是孩子,而他是大人。唉!沈三情叹了口气,同时也暗暗好奇,不知是什么原因将杜小凤变得如此成熟。
杜小凤瞄了一眼对自己怒目而视、活象小刺猬的风宁,没再说什么,打个指响,道:“三情,我们该走了。”
“啊?哦!”沈三情转身向外走之前,深深看了看风宁,见她正盯着杜小凤,他摇头苦笑一声。
“杜小凤!”风宁连续做了三个深呼吸,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娇滴滴问道:“你能不能把你要求我做的事,先告诉我?”
杜小凤转回头,用同样迷人的微笑问道:“你想知道?”
风宁连忙点头,笑道:“恩,恩恩!究竟是什么事呢?”
杜小凤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但眼中的笑意却更浓,他低头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道:“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说!”说完,他仰面一阵大笑,与沈三情消失在胡同口。
“杜、小、凤——”风宁抓狂,两只小手握着拳头,运足气力,出一声撕声裂肺的叫喊。好半晌,她压住胸中怒火,拿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等电话接通后,她对着话筒大喊道:“你们这群笨蛋,都跑到哪去了?我路过零度酒吧旁边的胡同时被人偷袭,你们知不知道?…………不要问那么多废话,现在统统给我过来!…………哼哼,那倒没有!多亏我身手厉害,不算费力的把那三个肥猪都打到了,没受到什么伤害,不然,有你们好瞧的…………”说完,她面不红,气不喘地将电话挂断,最后,巡视一周,又在那三位已处于昏迷状态的中年人身上补上几脚,出气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在他们身上印上自己的鞋印。
走在回家的路上,沈三情不解地问道:“老大?你究竟想让风宁答应你什么事?”
杜小凤幽幽笑道:“很简单,无论福运来夜总会生什么样的动乱,她都要坚持在那里表演。”
沈三情恍然大悟,睁圆眼睛道:“老大,你还是没打算放弃福运来夜总会啊!”
杜小凤道:“一块蛋糕,摆在前面,如果自己不去争取,白白让给鬼飘堂,那就太可惜了。”
杜小凤回到家里时,父母早已吃过晚饭,他草草吃几口饭菜,便回到自己房中,反手将门锁死。
对于这一阵子他的反常,他父母认为那可能是孩子向青春期过度的表现。
他修炼过外文武火后,已半夜十一点多,从抽屉地拿出真悟元经,进入真悟境界。
随着他真元的急剧提升,精神力也随之大幅增长,最近几天,他扩散精神力,向真悟境界核心的探索次数越来越多。
每一次接触,他都有新的现和体会,他能清楚感受到真悟境界对自己与其接触时的喜悦,也能感到真悟境界因混沌不明、阴阳不分的悲伤之情。杜小凤尝试着去触碰真悟境界能量的源泉——那核心中的核心,他希望能以自身的精神力做引线,将其引暴,如此一来,真悟境界也就完成最重要的一步进化,真悟世界也将步入一个全新的开始。以他现在的能力,业已能触碰到那个核心,但是他也了解到,若想将其引暴,自己现在的真元还是不够。有了目标,同时也明白自己的不足,杜小凤在真悟境界更勤加修炼。
虽然探索真悟核心极为消耗精神力,但每次补充后,他都会现自己的精神力比以前更加强大。
渐渐的他明白了,精神力的根源虽然来自于真元,但也可以通过单独的修炼而使它增长,让它增长最好的办法就是充分地运用它。杜小凤不止在真悟境界中经常使用精神力,即使在现实世界里,他也越来越多的使用它,包括用它去探知他人脑中所想的事情。
当然,他也不想过分的依赖精神力,因为,那样会让他失去很多成功后的喜悦。
若只单单为追逐结果去做事,而不懂得享受其中的过程,即使最终成功了,也会变得平淡无奇,索然无味。
翌日。杜小凤到学校较早,教室里还没有几个学生,亚晴来得比他还早些,正在见到他后,热情地打声招呼。
杜小凤心情不错,放下书包,道了一声:“早上好!”
亚晴笑问道:“今天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杜小凤道:“如果我没记错,今天应该轮到我来打扫教室的卫生了。”
“哦?”亚晴眨动大眼睛,好奇地说道:“可你现在是无忧社的老大啊!”
杜小凤疑惑道:“那又怎么样?”
亚晴小手托起粉腮,道:“听说老大是不用干活的,让别人去做就行了。”
杜小凤挠挠头,笑道:“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做老大还可以得到这样的照顾呢!”他哈哈一笑,放下书包,挽起袖口,拿过一支拖把,仔细地擦起地来。
亚晴歪着头,乐呵呵地看着卖力干活的杜小凤,现在的他,哪里象一个大社团的老大,和普通的中学生没什么分别,而且他的外形还要比大多数的同龄人瘦弱一些。她问道:“最近无忧社和鬼飘堂闹得很不愉快吗?”
杜小凤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亚晴道:“现在大家都这么说。”
杜小凤拄着拖把杆,喘了口气,道:“何止不愉快,简直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亚晴小心地说道:“可是,听说鬼飘堂很厉害啊,他们是全市中学最大的社团了。”
杜小凤苦笑。鬼飘堂不能再用中学生的眼光来衡量,虽说他们兴起于学校,可是现在鬼飘堂的势力已远远出学校范围,看场子,收保护费,甚至有组织的卖毒品、卖淫,他们和黑社会并没有本质的区别,甚至有一些做法更过分更让人指,而且,通过他和鬼飘堂打过的几次交道来看,他们内部成员的主体不再是学生,而是社会上的小混混、小流氓,严格来讲,鬼飘堂已成为开区内第一个黑社会性质的帮派。想到这,他耸耸肩,叹道:“是啊!它很厉害!”
亚晴担忧道:“那你能不能不和他们斗呢?和他们和好不行吗?”
杜小凤轻笑道:“无忧社是消除痛苦,而鬼飘堂是制造痛苦,要想和好,除非一方转性,不过,我想鬼飘堂不会改变的,无忧社的宗旨更不会变,所以,在无忧社成立的第一天起,就注定要和鬼飘堂争斗到底,直到一方垮台为止,我相信,站到最后的,将会是我们。”
亚晴对无忧社和鬼飘堂的详细情况并不了解,见他说得如此自信,疑问道:“人家鬼飘堂实力那么强,你们的无忧社才刚刚成立,你怎么相信你一定会赢呢?”
杜小凤悠然道:“小说里的情节一般都是正义最后战胜邪恶嘛!”
亚晴呵呵娇笑,他的话,不象一个社团老大应该说的,而象一个小孩子的气话,她摇头道:“小说是现实是现实,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杜小凤道:“你没听说过吗来源于生活……”
亚晴接道:“我也知道高于生活!”
杜小凤仰面,哈哈大笑。
中午,杜小凤带着张少成、赵耀、张松林三人,去了一趟医院,探望在以前打斗中受伤住进医院的兄弟。
他们的伤势痊愈地很快,杜小凤看得出来,用不了多久他们便能出院。最后,几人又去探望刘剑冰。
刘剑冰恢复度比杜小凤想象中要快,几天来,人已可以下地行走,脸色也不象刚住院时那么苍白。
当杜小凤等人进入病房时,他正在房间内舒展筋骨,张松林见状咧开大嘴笑了,说道:“身体不错嘛,这么快就能下床活动了。”
刘剑冰瞥着几人一眼,并未说话,但对他们的敌意明显比上次少了很多,表面也不象上次那样冷冰冰的。
杜小凤坐在冰床上,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刘剑冰没回答他的话,反而似问非问地说道:“三情加入了无忧社?!”
杜小凤笑道:“他说是通过你的介绍才来的。”
刘剑冰并不否认,仰面道:“三情为人直来直往,豪爽、义气,身手又好,但是却不适合过正常人的生活,我想他跟着你,或许会好一些。今天上午他来看过我,我能感觉得到,他现在很高兴,也比以前开朗得多。”
杜小凤道:“无论是谁,只要加入无忧社,就是我们的朋友、兄弟!”
刘剑冰道:“我没有想到,你那么快就重用三情。”
杜小凤道:“他是有实力的人,不是吗?”
刘剑冰无语。杜小凤又问道:“等你出院以后,有什么打算?”
刘剑冰道:“我不想再回鬼飘堂,因为,我不想和我最好的朋友为敌。”
杜小凤笑道:“既然不想和你最好的朋友为敌,那么就和他成为兄弟吧!”
第六十四章 收揽
刘剑冰一愣,挑眉看着他。杜小凤伸出手,笑道:“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希望你可以加入无忧社!”刘剑冰脸色一变,垂头沉默。
杜小凤道:“除非你认为投靠一个曾经打败过你的人是件很没面子的事情。”
刘剑冰摇头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杜小凤问道:“那你还在顾虑什么呢?或许无忧社给不了你象鬼飘堂那么舒适的生活,在外面也没有鬼飘堂那么威风八面,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在这里你会很开心,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你的朋友,都是你的兄弟,如果你把无忧社当成家,那么,它就是你的家!”
刘剑冰动容,想起上午沈三情对自己说得话:不要因为他的年龄而把杜小凤当成个孩子,他心中想的东西要远比你和我成熟得多;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跟在他身边,你会真正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
他叹了口气,垂道:“可我曾经是鬼飘堂的人啊!”
杜小凤脸上绽放出光彩,正色道:“曾经并不代表永远。”说着,他转头问张少成等人,道:“你们说呢?”
他的意思已经这么明显,张少成等人也不好表示反对。赵耀扫了一眼身旁的两人,笑道:“对!小凤说得没错!”
杜小凤满意地点点头,道:“现在,你还有什么顾忌吗?”
刘剑冰摇摇头。其实,上次杜小凤来探望他时,连吃他三记耳光而面不改色仍未他止咳时,他就已被杜小凤征服。后来沈三情对他说的话更增加他对无忧社的向往,但是他也有他自己的顾虑,他毕竟是无忧社最大的敌对帮会鬼飘堂的人,若加入无忧社,别人会怎么看自己,杜小凤又会不会对自己毫无芥蒂呢?现在,他在杜小凤眼中看到了真诚,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的,但这对于他足够了。他走到杜小凤面前,抓住他的手,重重点下头,道:“我决定,加入无忧社!”
“哈哈!”杜小凤大笑,道:“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好久。”
刘剑冰道:“我想我现在可以出院了。”
杜小凤道:“现在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再修养一段时间吧。”
刘剑冰摇头道:“不用了,在医院时间长了,反而容易憋出病来。”
“那好吧!”杜小凤也不勉强他,对张松林道:“松林,帮剑冰办理一下出院手续。”
张松林答应一声,走出病房。刘剑冰道:“这几天住院的费用,我以后会想办法还你的。”
杜小凤拍着他肩膀,道:“不用!钱是社团的钱,你现在已是社团的一份子,谈不上谁赊欠谁的。”
“是啊!”张少成也笑了,说道:“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要那么客气嘛!”
“谢谢!”刘剑冰看看杜小凤,又瞧瞧张少成,露出感激的笑容。
杜小凤和张少成表露出的至诚与热情,让他有种无比舒适的温馨感,那是在鬼飘堂所感受不到的。
刘剑冰加入无忧社,使其实力又有所增长,而且,对鬼飘堂也更加了解。刘剑冰带来的不仅仅是他的一身功夫,还有杜小凤急需的情报。从他那里,杜小凤了解到,鬼飘堂看管的场子在五家以上,内部固定的会员过三百人,其中绝大多数是社会上的小混混,至于学生,已逐渐被魏广凌排除在主体之外,以此能看出来,他已不满足鬼飘堂在学校中称王称霸,而是向真正黑社会帮派过度。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鬼飘堂和当地的警察局特别熟悉,警察在某种程度上纵容他们的存在。这一点让杜小凤颇为头痛,如果全部警方都站在鬼飘堂这一边,那自己也不用和他们斗了。刘剑冰看出他的顾虑,说道:“其实,并非全部警察都被鬼飘堂买通,与他们存在瓜葛的,只是极少的一部分,大多数人是不想惹火烧身,只要不做得太过分,也就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不太过分?”杜小凤道:“什么叫做不太过分?如果贩卖毒品、卖淫都不算过分,那我不知道什么叫做过分了。”
“卖淫?”刘剑冰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
见他如此表情,杜小凤猜想刘剑冰可能还不知道此事。他道:“鬼飘堂**女学生,并把过程拍录下来,以此为要挟,逼受害的女学生们上网和人‘裸聊’,卑鄙无耻到如此程度,还不算过分吗?”
刘剑冰身子一震,倒吸了口气,摇头道:“我并不知道鬼飘堂还做过这样的事。那么,现在那些女学生怎么样了?”
杜小凤道:“鬼飘堂那些不可告人的事只会有极少一部分人能知道,魏广凌不是傻子,他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去到处炫耀。那些女学生现在已经摆脱了鬼飘堂,但是,我想她们受到的伤害,恐怕永远都会烙印在心底,无法磨灭。”
张少成苦笑道:“其实,无忧社和鬼飘堂到现在这般田地,也正是因为这件事!”
刘剑冰疑问道:“不是因为无忧社抢了一批毒品,才与鬼飘堂交恶的吗?”
张少成摇头道:“我们为什么抢鬼飘堂的毒品?不是因为钱的关系,而是要拿那些东西与魏广凌做交换,让他放过那些女学生。”
刘剑冰听后,良久无语,好一会,他才喃喃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张少成道:“无忧社的宗旨是‘消人之忧,解人之愁’,见到有不平的地方,就要把它铲除,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予以帮助,而魏广凌为了一己之利,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也什么手段也都能用得出来,所以,无忧社和鬼飘堂开战,那是无法避免,早晚都要生的事。”
刘剑冰表情苦涩,道:“说起来真惭愧,我虽然身在鬼飘堂,为魏广凌做事,但是却不知道他还过做这种事情。”
张少成看了一眼杜小凤,对刘剑冰笑道:“你不知道的,可能还多着呢!”
日子在平淡中度过,鬼飘堂并未因刘剑冰加入无忧社而有什么大的动作,或许,在魏广凌眼中,能为他赚钱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一周后。星期二,晚。
周二对于零度酒吧来说,是一周内客人最少的一天,偌大的酒吧内客人寥寥无几,清淡的音乐飘荡在耳旁,几乎让几位无所事事的服务生昏昏欲睡。数名穿着随意的青年坐在酒吧最里端,无精打采的喝酒玩扑克,时不时的抬头看眼进出的顾客。
坐在人群中央的一位青年皮肤较黑,整洁的寸头,脸上凸凹不平,长满麻子,相貌虽然丑陋,但周围的青年对他很是尊敬。
他就是吕杨所说的那个外号叫“刀仔”的青年。他低头看看手表,打个呵欠,嘟囔道:“都十一点多了,还是这么少的客人,我看今天的生意也就这样了。”他所说的生意,并非指酒吧的生意,而是他的毒品生意。
两旁的青年赔笑道:“是啊,刀仔哥,今天星期二,人最少嘛!”
刀仔叹了口气,道:“一会大家都散了吧,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众人听后乐了,纷纷点头称是。
这时候,大门一开,从外面走进来一行人。看年纪,都不大,其中不少人还穿着浩阳的校服。
刀仔扫了一眼,轻咦了一声,向进来的那些人扬扬头,对两旁的青年道:“哎?那些不是浩阳高中的学生吗?!”
“没错,看校服应该是浩阳的!”一位青年疑道:“这些学生怎么这么晚还来酒吧,真是奇怪,他们平时很少来这里的。!”
“管他呢!”另有一位青年手指敲敲桌面,笑道:“刀仔哥,我看咱们今天的生意又有着落了。”
“嘿嘿……”刀仔闻言,低沉地笑了。
近来的这些人一共有七八号,占了两张桌子,一各个趾高气扬,刚坐下,便大喊道:“服务员?服务员?”
酒吧的服务生同时厌烦地皱皱眉头,相视一眼,其中一位最年轻的男服务生在周围“老人”的眼神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上前,死气沉沉地问道:“你们要喝点什么?”
“靠!”一个身穿校服的学生斜靠着椅背,两脚搭在桌子上,骂道:“你他妈白痴啊?来酒吧当然是喝酒了,难道找你谈心啊?!”
服务生气得脸色煞白,斜眼望望刀仔等人坐的方向,压住怒火,并未狠狠瞪了一眼说话的那位青年,面无表情地问道:“那你们喝什么酒?”
青年一张马脸,小鼻子小眼,下面却一张狮子口,相貌可算够难看的,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气势凌人,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他颠着架在桌子上的两条长腿,斜歪脑袋,问道:“你这里最便宜的啤酒多少钱一瓶?”
服务生听完暗暗咬牙,恨不得给青年一脚,他冷冰冰道:“十元!”
“哦!”青年点下头,又老神在在地问道:“那最贵的啤酒呢?”
服务生心中嗤笑一声,不耐烦地说道:“一百二!”
“好!”青年打个指响,笑道:“先给我上二十瓶。”
扑!服务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看这学生也就十七八的模样,年岁不大,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二十瓶,那可是两千四百元钱啊!就连远处正侧耳偷听的刀仔等人也同是一愣,面露惊讶,忍不住向他们这个方向望过来。服务生站在原地没有动,满脸的嘲笑,鼻子一拧,哼了一声。
青年见他傻站在自己旁边,动也未动,语气不佳地问道:“你***傻了,我让你去拿酒,你没听见吗?”
服务生忍无可忍,冷笑道:“我去拿酒可以,但你能不能先把钱掏出来给我”
青年闻言大怒左右的同伴,好象面子有些挂不住,大骂道:“靠!你怕我喝完酒不给钱吗?”
服务生毫无客气地说道:“没错!我怕你连一分钱也拿不出来!”
青年腾的站起身,一个箭步来到服务生面前,贴近他的脸,咧嘴道:“你***有点太瞧不起人了”
当他站起身,服务生才现他的个子很高,比自己高出半头有余,至少在一米八零以上。有刀仔等人在后面给他撑腰,他并不感到害怕,嗤笑一声,说道:“掏出钱来,我马上就给你拿酒,如果你掏不出钱,最好马上从这里消失,想找茬,你找错地方了。”
“你妈的!”青年暴跳如雷,一把抓住服务生的衣领子,另只手伸入怀中。
浩阳的学生向来以‘骁勇善战’而闻名,服务生以为青年要从口袋中拿刀子,不仅吓得脸色大变。
刀仔身旁的两名年轻粗壮的汉子也下意识地站起身,手摸向别在后腰的片刀。
让众人意料不到的是,青年掏出的并不是刀子,而是一沓崭新的百元钞票。“啪!”他一抖手,用钞票重重打在服务生的脸上,怒声道:“妈的,睁开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看他手中钞票的厚度,保守估计在一万元左右,服务生被打得满脸通红,口喘粗气,却敢怒而不敢言。看衣服,青年虽然是学生,但一伸手就能拿出那么钱,显然是个有钱家的公子哥,既然到酒吧来消费,他若给得罪了,老板那一关也过不去。没办法,这口气他只能忍了,咽了口吐沫,他嘴角抽搐一下,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牵强笑容,说道:“你们请稍等,我这就去拿酒!”
青年没好气地将他一把推开,坐回到椅子上,怪眼圆翻,骂骂咧咧道:“妈的,狗眼看人低!”
“算了,算了,和这种人计较什么?!”与青年同来的学生们纷纷好言劝说。不过他们的话落在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服务生耳朵里,肺都快要气炸。他拿酒的时候,特意拐个弯,绕到刀仔等人落座的地方,瞄了那几个学生一眼,见他们正在聊天,没注意自己,他伏下身,低声说道:“刀仔哥,那几个小子口袋里有不少钱,而且还挺嚣张,你看……”
“行了,我看见了。”刀仔双手摆弄扑克,头也没抬,不等他话说完,打断道:“你去忙你的,我自有分寸。”
“嘿嘿!”服务生阴笑道:“刀仔哥,你可没轻饶了这几个小子,尤其刚才那个……”
刀仔听着他的话,面露不耐,他身旁的汉子见状,低声骂道:“妈的,你还有完没完,我们做事,还用你指挥吗?”
“好,好好,我这就走!”服务生吓得一哆嗦,急忙走开了。
时间不长,数名服务生将二十瓶啤酒一一送上,青年招呼同伴,开始畅饮起来。
等他们将二十瓶啤酒喝掉大半后都有几分醉意,刀仔对周围数名手下一甩头,使个眼色,然后站起身,向他们几人走过来。
“呵呵!”人没到,刀仔的笑声先传过去了,走到几个学生近前,他笑问道:“看衣服,几位小兄弟是浩阳的学生?”
那相貌难看的青年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边喝酒边问道:“是又怎么样?”
刀仔一笑,说道:“没什么,只是想交个朋友。”
青年喝了两瓶酒,满脸涨红,醉意十足,翻着白眼道:“你他妈是谁啊?滚一边去!”
刀仔脸上笑容没变,可他身后那七八名年轻的汉子面色难看,其中一人冷哼道:“小子,你可要看清楚你在和谁说话!”
青年想也没想,一抖手臂,啪的一声,将手中酒瓶子摔在说话汉子的脚下,骂道:“我看你祖宗!”
“哎呀!”身为鬼飘堂的人,那汉子何时被人如此辱骂过,两眼一瞪,撸起袖子就准备上前动手。刀仔伸手拦住他,暗使眼色,然后微微一笑,道:“小兄弟,看起来你今天不太顺心啊,要不要吃点能让人高兴的东西。”
青年一愣,好奇地问道:“是什么?”
刀仔从口袋中掏出一只小塑料包,从中拿出一颗药丸,放在掌心,递到青年面前,笑道:“小兄弟,我保证你吃下这个东西,所有烦恼都会忘掉,怎么样,想不想试一试?”
青年捏起他掌中的药丸,低头看了半晌,迷惑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刀仔道:“好东西,迷幻药!”
“哇靠!”青年笑道:“原来是毒品啊?你还有多少?”
刀仔乐呵呵道:“小兄弟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青年挠挠头,道:“那就统统拿出来吧,我都要了。”
好大的口气啊!鬼飘堂诸人暗中咋舌。刀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说道:“数量可不少啊,怕小兄弟吃不消!”
青年撇嘴道:“哪来那些废话?!我说我全要的,自然就能吃得下,没看见我旁边还有那么多同学吗?”
他的语气虽然恶劣,但刀仔并不生气,有生意上门,他高兴还来不及。他将小塑料袋放在桌子上,低声说道:“这里一共有三十颗,如果小兄弟觉得不够,明天再来,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青年也不客气,抓起塑料袋往怀中一揣,笑道:“谢了。”
刀仔笑道:“小兄弟不数一数?”
青年摇手道:“不用了。”
“呵呵!小兄弟真是个爽快人。”刀仔道:“正常来说,我每颗要卖二百元的,不过小兄弟要得多,我每颗算你一百五,三十颗一共四千五百元钱,相当的便宜了,几乎是我们的成本价……”
青年挑起眉毛,打断他的话,问道:“等等!我听你在说钱?什么钱?”
刀仔嘿嘿笑道:“小兄弟在开玩笑吧,当然是迷幻药的钱了。”
青年迷惑道:“迷幻药?什么迷幻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刀仔老脸一沉,眯缝眼睛,冷道:“刚刚被小兄弟揣进口袋的东西,就是我的迷幻药!”
青年眉头紧锁,一本正经地反问道:“我什么时候把你的迷幻药揣进口袋里了,我看你倒象在开玩笑。”
刀仔目露凶光,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青年,阴声道:“兄弟,我看你是存心来找茬的吧?”
青年仰面大笑,道:“来找茬又怎么样?”
刀仔面容冰冷如霜,喝道:“那我就要你的命!”说着话,抬腿一脚,踢向青年胸口。青年反应也快,身子一侧,从椅子上滚落在地。“咔嚓”,两指多厚的椅背被刀仔一脚踢个大凹坑。青年斜眼一瞧,暗中咋舌,这刀仔看起来不怎么粗壮,但力气却不小啊!他从地上挺身站起,抓起个酒瓶子,叫道:“妈的,你想打架?”
刀仔听完,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他不再多说废话,双手向前一挥,狠声道:“兄弟们,给我扁他!”
他一声令下,后面那七八位汉子拉开架势,一拥而上,准备动手。这时零度酒吧的老板吕杨接到服务生的报信,慌慌张张从楼上跑下来,见双方十多号人在对峙,争斗一触即,当即大喊道:“等等!刀仔,你要干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刀仔对吕杨还算客气,阴沉着脸,咬牙道:“妈的,这几个小子来找茬,我要教训教训他们。”
吕杨听完大摇脑袋,说道:“刀仔,你要教训他们,我不拦你,但是不要在我的酒吧里面打,打破东西不要紧,最主要会吓跑客人,以后生意还怎么做?!”
刀仔一想也对,酒吧没了客人,对自己也不利,他深吸两口气,手指青年的鼻子,叫嚣道:“小子,有种的你就和我出来一趟!”
青年露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冷笑道:“出去就出去,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刀仔恨得牙根直痒痒,点头笑道:“好、好、好,我现在让你笑,一会我就让你哭!跟我来!”说着,他大步向酒吧后门走去。
青年和他的同学们毫不畏惧,一各个甩开大步,也跟了出去。
刀仔连同身后的汉子,一共九个人,青年这边也刚好是九人,双方人数相当,来到酒吧后门外的胡同中,各站一边。
刀仔回头对一个同伴说道:“你去外面放哨,如果有人要进来,你给我拦住!”
“明白!”那人答应一声,抽身跑向胡同口。
等他走后,刀仔举目注视青年,半晌,冷冷说道:“朋友,既然你今天是故意找茬来的,那就报个名吧,让我知道你是谁!”
青年脸上醉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玩世不恭的微笑,说道:“我是无名小卒,鬼飘堂的刀仔怎么能把我这样的人记在心上呢。”
呀!刀仔倒吸口气,对方知道自己的外号,还知道自己是鬼飘堂的人,那么,这人的身份也不简单,而且,他明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还敢来故意找茬,那他……想罢,刀仔一震,问道:“你是无忧社的人?”整个开区,敢与鬼飘堂为敌的只有无忧社了。
“你脑袋还不笨!”青年挺直身躯,笑道:“无忧社,张松林!”
第六十五章 火拼
啊?!刀仔听完,脑袋嗡了一声。张松林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关键的问题,他是无忧社的骨干之一,他来到此处找自己麻烦,只有一个解释,无忧社将目标瞄准了自己。想到这,他反射性地向四周望了望,小胡同里黑漆漆一片,除了自己和对方的人外,再未看到其他的人。他心中稍安,凝神问道:“张松林,你今天来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张松林解开校服的衣扣,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而且刚才你已经说了,我想让你哭!”说着话,他从后腰抽出钢管,大喝一声,迎面向刀仔砸去。
刀仔身手不凡,退后一步,上身向后一仰,轻松躲开。他怒从心中起,拔出片刀,对手下人吼道:“抄家伙,给我干!”
他话音未落,身后那七名大汉同一时间从身上抽出片刀,大呼小叫地向青年冲去。
双方十多号人,一边清一色的钢管,一边清一色片刀,在狭小的胡同内展开混战。
原本幽静昏暗的小胡同一瞬间变得刀光剑影,喊杀连天,金属碰撞的清脆声此起彼伏。
张松林迎上刀仔,两人你一刀,我一棍,打得有声有色,好不热闹。
刀仔心存顾忌,无忧社有备而来,怕附近还有伏兵,打斗时他无法集中精力,总偷眼向四周观瞧。
若他全神贯注和张松林打,后者未必是他对手,但在分心的情况下,很快左臂和后背各挨了一记钢管。
这两击力量都不轻,刀仔痛得直咧嘴,背后流出冷汗。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他找到一个空挡,抽身连退数步,对守在胡同口的手下大吼道:“小辉,他们是无忧社的人,你快去夜总会把宝林找来……”
没等他一句话说完,张松林的钢管又到了。刀仔横刀招架,无心旁顾,又与对方战在一处。
未过半分钟,胡同口处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轰轰隆隆,听起来人数不少。
刀仔心中大喜,哈哈笑道:“张松林,今天你别想跑,我们的人到了!”
张松林满脸轻松,嗤笑一声,道:“狗眼就是狗眼,你为什么不仔细来得到底是谁的人?”
“啊?”刀仔吸气,偷空转身,斜目一瞧,只见胡同口处黑压压冲进来四五十号人,身上穿的皆是浩阳黑色校服,带头的两个人,一位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相貌英俊刚毅,眼中凌光闪动,只是站在那里,无须说话,身上自然而然显露出一股阳刚之气。另外一位,中等身材,清瘦修长,皮肤白净,脸上带一副金边眼镜,嘴角挂着淡淡的浅笑,斯斯象是个只懂得学习的书呆子。
张松林此时停住手,向那二人一笑,说道:“你俩来得还真是及时啊!”
两人耸耸肩,对茫然不知所措的刀仔说道:“无忧社,张少成!”“无忧社,赵耀!”
刀仔傻了,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他不傻,无忧社最初成立时的三大骨干都到了,看人数,保守估计在五十往上,自己这几个人,哪能顶得住人家。他心中一颤,苦笑道:“你们是设计好的要来整我?”
张松林道:“要怪,只能怪你是鬼飘堂的人。”
赵耀笑道:“而且,鬼飘堂伤天害理的事做得太多!”
刀仔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以为自己赢了吗?我告诉你们,在这里百米之外的福运来夜总会,还有我们鬼飘堂几十号兄弟,我的手下正去通知他们,等他们到了,你们谁都跑不掉!”
张松林哈哈大笑,道:“你说得还真吓人啊!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不要再指望他们来救你了,因为,那些人自身都难保呢!”
刀仔脸色急变,嗓音嘶哑,道:“你说什么?”
张松林道:“也许,他们现在正等着你去援助呢!”
刀仔脑袋剧烈地摇晃几下,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冷笑道:“哼哼,那不可能!”
再说刚才被刀仔叫“小辉”的那名手下听到他急切的叫喊声,没敢耽搁时间,甩开双腿,直奔夜总会的方向跑去。一路上,他并未遇到阻拦,平安无事进了夜总会,轻车熟路,直接找到鬼飘堂的人,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我找宝林哥!”
他和这些鬼飘堂的人虽然不是在同一个场子做事,但由于两地位置太近,双方经常来往,相互都认识,见到他满头大汉慌慌张张的模样,众人都笑了,问道:“怎么了?看把你急的?外面天塌了吗?”
小辉可没心情和他们开玩笑,急道:“无忧社到零度酒吧找茬,刀仔哥已经和他们干上了,我是特意来找宝林哥支援的。”
鬼飘堂众人先是一愣,接着哄的一声,象炸开了锅似的,有的拿片刀,有的提棍子,纷纷叫嚷道:“妈的,无忧社打到我们头上了,走,我们和他们干!”哄乱时,有人跑到二楼,去找宝林。
时间不长,一位二十五六的青年汉子从二楼包房下来,微微胖,中等身材,浓眉环眼,相貌凶恶,衣服敞怀,露出里面古铜色、高高鼓起的胸肌,在他左臂,有虎头模样的文身。他走到小辉近前,扫了他一眼,问道:“你说无忧社的人到零度酒吧找茬?”
见到他,小辉面带惧怕之色,下意识地垂下头,小声说道:“是……是的!宝林哥!”
名叫宝林的凶恶汉子冷冷一笑,又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小辉回想片刻,咽口吐沫,道:“好象,好象有十几个人,不、不,是**个人!”
宝林白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地问道:“到底是多少?”
那人吓得一哆嗦,忙回答道:“应该是**个人,对,是**个人!”
“妈的!”宝林皱着眉头,冷哼道:“才**个人就把你们吓成这副德行,我看刀仔那小子太平日子过得久了,胆子也变小了。”话虽这样说,不过他还是对手下说道:“把兄弟们都叫上,准备好家伙,今天咱们可别给凌哥丢人,无忧人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跑!”
宝林心中挺高兴,自从鬼飘堂和无忧社开战之后,连连吃亏,没占到任何便宜不说,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碰一鼻子的灰,老大魏广凌嘴上没说,心中早已大不痛快,这一次无忧社只来**个人到零度酒吧惹事,活该自己拣个大便宜,若能把这几人擒住,交给魏广凌,不止颜面上好看,而且定然会得到嘉奖,自己在鬼飘堂的地位也会提升一大步。越想,他心里越高兴,带领数十号手下,哼着跑调的小曲,浩浩荡荡从夜总会里出来。
半夜十分,路上少有行人,这一大群青年手持刀棍,旁若无人的在街道上横晃,杀气凛凛,气势冲天。
一行人刚走到夜总会门前的大道上,对面的胡同口处有人怪笑一声:“好热闹啊!”
他声音不大,却也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众人一愣,纷纷扭头望去,只见在胡同口前蹲着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五官深刻,相貌堂堂,眼下的横疤为他增添几分粗野和狂气。他蹲在那里,指间夹着半截正在燃烧的香烟,状态悠闲,怡然自得的模样让鬼飘堂众人感到异常的刺眼。宝林横视他片刻,哼了一声,不想惹是生非,对众人一挥手,继续往酒吧方向快步而去。
他没走两步,那相貌刚毅的青年问道:“哎?小子,你哼什么?”
宝林收住脚步,缓缓转回身,先皱眉看了他一眼,然后警惕地环视左右,没见到其他的人,他嘿嘿一笑,问道:“你在说谁?”
青年似乎未将他左右四十多号面露怒意的青年们放在眼中,不紧不慢地说道:“就是你!”
“哈哈!”宝林仰面大笑,摇头道:“这小子皮子紧了,谁上去帮他松一松?”
“宝林哥,我来!”他刚说完,身旁两名膀大腰圆的汉子同时动身,向青年走过去。
两人来到青年面前时,后者仍蹲在原地未动,缓缓地吸着烟。二人脸上怒意更浓,其中一人骂道:“妈的,你装什么蒜?!”说着,对准青年的脑袋,猛踢一脚。
“扑通!”众人以为那青年会被他一脚踢倒,结果,倒下的却是他。那汉子脸面冲下趴在地上,无声无息,动也不动。
谁都没看清楚究竟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被踢的人没有倒下,反而出脚的人却趴下了呢?!
众人中,只有宝林看得最真切。原来在汉子出脚的一瞬间,青年并未躲避,更是以极快的度用脚尖点在汉子另只脚的脚腕处,看似力量不大,但汉子脚下一软,身子失衡,直挺挺的摔倒,脑袋重重撞在地面上,人当即便昏迷过去。
好厉害的身手啊,这青年不是平常人!宝林暗中加了小心,慢慢走上前,笑道:“兄弟的身手不错嘛!”
青年抬目瞧瞧宝林,悠悠道:“一般一般,你太客气了。”说罢,他站起身,双臂舒展,伸个懒腰。
宝林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戒备十足的倒退两步,见他只是伸展筋骨,他老脸一红,拉开另外那个惊若木鸡的汉子,沉声说道:“看兄弟的身手,不象寻常人,你是谁?”
青年弹飞烟头,正色道:“无忧社,沈三情!”
沈三情?宝林对这个名字陌生的很,但是前面加了无忧社三个字,他可不敢冷冷问道:“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
沈三情直言不讳,笑道:“没错!我的兄弟们正在收拾刀仔,而我的任务,就是收拾你。”
宝林闻言,仰面大笑,再次环顾四周,然后目光落在沈三情的脸上,笑问道:“就你一个人?”
沈三情用眼角余光瞄了瞄对方身后那数十号手持家伙的大汉,摇头道:“本来我是想一个人来,但是你的手下太多,我的兄弟怕我一个人应付不来,所以,又为我找了些帮手!”说着话,他一侧身,让开胡同口。只听胡同深处传出一阵脚步声,时间不长,用里面蜂拥而出二十多号青年人,看年岁,都在二十左右,身强体壮,不象是学生,手中清一色握着钢管。
宝林心中一颤,暗皱眉头,脸上却轻松地笑道:“兄弟,你这几个人恐怕也未必是我的对手啊!”
没等沈三情说话,一位青年走到他身后,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不要和他多说废话,小心他在故意拖延时间,等鬼飘堂其他地方的援军到了,我们就不好办了。”说话这青年正是庞伟,他头脑灵活,城府极深,一肚子鬼心眼,眼睫毛拔下一根都是空的,哪能看不出对方的意图。正如他所说,宝林确实在故意拖延时间,当沈三情这许多人出现之后,他马上意识到事情远非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无忧社显然经过精心的算计之后才动这次行动的,他心生顾忌,怕自己应付不来,在和沈三情说话的同时,手已偷偷伸到背后向自己人做出手势,让他们打电话通知其他地方的兄弟过来支援。
不过,他们的电话还没等打出去,沈三情大喝一声:“是不是你的对手,不是靠嘴说的,而是看谁更有本事!”说罢,他转头道:“干!”
他带来这二十多人,都是电组成员,没有一个是学生出身,皆为后加入无忧社的小地痞、流氓,无论在身体素质上还是在打架的技巧上,和鬼飘堂的人比起来,丝毫不落下风。他一声令下,这些人一拥而上,与鬼飘堂的人在大街上展开真刀真枪的火拼。
鬼飘堂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并不吃亏,而无忧社虽然人少,却心中有底,士气高涨,双方刚刚接触,一时还分不出谁高谁低。
宝林也想加入战团,不过却被沈三情先一步拦住,后者扶了扶衣襟,慢悠悠说道:“你想往哪走,你的敌人在这里!”
宝林笑得牵强,说道:“兄弟,咱们有话好说……”
“好说不如不说!”沈三情不等他说完,迎面一拳,把他下面的话硬生生打回到肚子里。
宝林见拖延时间不成,也不再客气,一拉衣襟,从腰间抽出纯钢打制的开山刀,恶狠狠劈向沈三情肩膀。
“不错!”沈三情笑呵呵的一闪身,斜踢一脚,蹬踏对方的软肋,同时说道:“是把好刀!”
想不到他的身手如此灵活,宝林心中一颤,忙抽身躲避,哪知他只退出半步,沈三情的脚顺势回勾,正踢在他持刀的手腕上。
啪!宝林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巨痛,他咬牙没吭声,五指紧紧握住刀把硬是未松手,忍痛一翻手腕,刀刃划向沈三情大腿内侧。
沈三情暗暗点头,自己回勾这一脚虽然力道不大,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而对方不仅刀未脱手,还能反攻自己,也算是一条硬汉子。赞赏归赞赏,他下手一点没客气收腿,躲过对方的刀锋,就势低身,一个扫堂腿,横踢宝林双脚。
宝林大吼一声,仓促间,人凌空跳起半米多高,手臂轮圆,用尽全力将手中的开山刀甩出,直射沈三情胸口。
他这招又突然又诡异,谁都不会想到他在如此被动的情况下会将开山刀投掷出去。
宝林这一刀下了死手,灌入他的全力,快、准、狠三字要决都占上了,若真被击中,即使沈三情有十条命也保不住。
在后面观战的庞伟哎呀一声,暗叫不好,想出言提醒,已然来不及。
此时,只见沈三情面前银光一闪,接着,又听“当啷啷”一声金鸣,那把开山刀在飞到他胸口半尺左右的地方时,突然改变方向,斜飞出去。
“啊——”宝林落地后,惊叫一声,他想不明白,自己这十拿九稳的一记飞刀为什么在马上刺到对方身体的时候会改变了方向。
当他定睛再看沈三情,后者手中多出一把片刀,一把在大街上随便花十块钱便可以买到的西瓜刀。
显然,他就是用这把普普通通的片刀挡住宝林致命的一击。他是如何拔刀的,从哪里拔的刀,又是怎样挥刀格挡的,后面的庞伟没看清楚,他正面的宝林也同样没看清楚。他象变魔术一样,刀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你能逼我拔出刀,已经很不错了!”沈三情向前进身,握刀的手轻描淡写的一挥,寒芒闪过,宝林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双脚一软,人无力的坐在地上,他惊讶的睁大眼睛,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处被划开一条尺长的口子,皮肉外翻,鲜血汩汩流出,将他的衣服、裤子染红好大一片。
他喉咙里咕噜一声,慢慢抬起头,望着沈三情,嘴唇蠕动,用尽全力,吐出四大字:“好快的刀!”说完,两眼翻白,仰面倒地。
好半晌,庞伟才从震撼和惊吓中缓过神来,感觉自己手心粘乎乎的,低头一看,原来都是汗水。
社团中,凡是见过沈三情刀法的人都说,他的刀,简直比闪电还快,现在庞伟总算深有体会了。他颤巍巍的走上前,看眼倒在血泊中的宝林,惊讶道:“你杀了他?”
沈三情一笑,摇头道:“不是致命伤,他死不了,只不过要在医院里躺上一两个月而已。”
“哦!”庞伟松了口气,擦擦额头的冷汗,宽心道:“只要不死人,就好说。”
说起来慢,实则极快,沈三情砍倒宝林,没用上两个回合,只是瞬间生的事。
鬼飘堂那四十多号人本来还信心十足的准备与无忧社这二十几人大干一场,结果混战还没有全面展开,双方才刚刚接触,己方老大宝林却先一动不动的倒在血泊中,不知是死是活。
鬼飘堂众人心惊胆寒,一时间皆慌了手脚,在没人指挥的情况下,一各个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打还是应该跑。
正在他们慌乱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一个他们十分熟悉的人——刘剑冰。
“啊,是冰哥来了!”刘剑冰曾是鬼飘堂内的第一打手,功夫了得,平常时十几个大汉到不了他眼前,人们看到他,喜出望外,以为找到了靠山。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道:“妈的,刘剑冰已经投靠无忧社了,现在是我们的敌人!”
这话还不如不说,众人听后,皆想起前一阵子传来的消息,刘剑冰退出鬼飘堂,反而投入无忧社。
本以为己方来了一个大帮手,结果,是又多出一个难缠的劲敌。若说刚才鬼飘堂还有心继续打下去,那么现在,他们仅存的一点信心也消失了。这仗,即使打到最后,输的也肯定是自己。
乱战刚开始,还没等到全面接触便以鬼飘堂的迅溃败而结束。
鬼飘堂的人四散奔逃,一些人象没头苍蝇似的,乱成一团。
鬼飘堂大多数人都想退回到夜总会,然后再想办法,当他们转身正准备往夜总会的方向跑时,现大门口处已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至少有五十号以上身穿浩阳校服的学生站在大门前,手持各种各样的武器,将大门堵个严实合缝,水泄不通。
没办法退回夜总会,鬼飘堂更是人心大乱,无法集中在一起,三五成群,要么钻胡同,要么顺着大街跑。
沈三情领人不紧不慢又追了一阵子,才满意地令手下众兄弟回来,收拾残局。
鬼飘堂数十号人在慌乱逃窜中丢下的片刀,以及甩掉的鞋子,数量不少,打扫起来也得花费一些时间。
这一战打得太快了,前后加在一起没用上十分钟,虽然双方参与的人数不少,但受伤的,只有宝林一个。
零度酒吧旁的小胡同。
刀仔在张少成、赵耀、张松林的前后夹击之下,一时间没了办法,现在,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压在宝林身上,希望他能领人快点赶到。
他没话找话,想多未自己争取一点时间,嘴角搐动两下,哈哈一笑,道:“各位,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张松林乐了,道:“刚才我说了,我想让你哭!”
刀仔苦笑道:“我们之间没有仇!”
张松林点头道:“我们之间确实没有,但是无忧社和鬼飘堂之间的罅隙,却解也解不开。”
刀仔故意示弱,颤声问道:“你们想要什么,钱吗?要多少,你说个数,我给!”
“靠!”张松林冷笑道:“你当我们是什么人?要饭的吗?强盗吗?就凭你刚才这句话,我要打掉你两颗牙!”
张少成看看表,仰面望向夜空,道:“时间差不多了!”
张松林还想再多说两句,听完他这话,面色一正,无奈道:“刀仔,你认倒霉吧!”说着,大步上前,抡起手中钢管,猛砸下去。
刀仔不想认倒霉,更不甘心乖乖就范,大喝一声:“兄弟们,给我干吧!”他边说边横刀招架,挡住张松林这一击后,他并未进攻,而是抽身就跑,来到酒吧后门门前,拉开房门,飞身跃了进去。
他下面那七名大汉够讲义气,纷纷退到门口处,堵住房门,不让张少成等人有机会进入。
无忧社有五十多号人,即使一人一棍子,也够把他们这七人打个骨断筋折的,人们向前一拥,刀仔手下七个汉子瞬间淹没在一片黑色的人海当中,手里的片刀都来不及挥舞,便被排山倒海般的人群压倒,踩在脚下。
当这五十多号人从他们身上跑过去后,七个身体健壮,膀大腰圆的汉子,再没有一个还能站起来的。
七人身上印满脚印,一各个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刀仔跑得快,根本顾不上殿后的那些兄弟是死是活,他边往酒吧大厅跑边掏出手机,拨打宝林的电话。
“刀仔,你在给谁打电话?”酒吧吧台前的座位上,坐有一位少年人,十四五岁的模样,相貌清秀,细眉虎目,白净的脸上布满笑容,隐隐射出光芒的眼睛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笑问道:“你还在找石宝林吗?”
刀仔一惊,打量少年人,见他身后只站有一位面无表情的青年,他紧张的心情缓解一些,问道:“你是谁?”
第六十六章 接管
少年并未回答他,摇头道:“不要再给石宝林打电话了,我想我的兄弟已经告诉你了,他现在自身都难保!”
“那……那不可能!”在刀仔心中,石宝林可算响当当的人物,身手好,心计多,想制服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少年摇头一笑,道:“那你继续打吧!”
即使他不说,刀仔也一直没把电话挂断,茫音响了好一会,电话终于接通,他面露喜色,刚要说话,电话那边传来的话声将他的喜悦彻底浇灭。“你好,这里是无忧社!”
刀仔如同五雷轰顶,身子猛然僵住,手机在他手中脱落,摔在地上,他喃喃问道:“你……你们把宝林怎么了?”
少年耸耸肩,笑道:“谁知道呢?也许,他现在正身受重伤躺在地上吧!”
“你……你……”刀仔咬牙道:“你究竟是谁?”
少年坐在椅子上,敲着二郎腿,年岁虽不大,但表现出来的气质,却成熟得惊人。他拿起杯子,喝了口饮料,笑眯眯道:“无忧社,杜小凤!”
嗡!听到杜小凤这个名字,刀仔眼前一黑,差点没昏倒,他一句话没说,抬起手中片刀,直奔杜小凤冲去,等倒了近前后,借着身体的冲力,狠狠一刀,刺向他脖子。
杜小凤笑眯眯坐在椅子上,面对刀仔无比凶狠的一击,即没有闪躲,也未拦挡。
刀仔见状,脸上露出笑容,心中暗道:这是你自己找死!他下了死手,当这一刀刺到杜小凤近前时,他仍没有任何要收手的意思。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杜小凤身上,却忽略了一个人。
站在杜小凤身后的青年不知何时到了他旁边,当刀仔的片刀马上要刺到杜小凤时,他斜刺里猛然飞起一脚,正中刀仔左肩头。
“呀!”刀仔怪叫一声,斜着飞出好远,扑通一声,摔落在地,片刀也随之脱手,甩落到一旁。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声嘶力竭的怒吼道:“杜、小、凤——”
这时,张少成等人业已从后门冲入酒吧内,将刀仔团团围住。酒吧里原本就不多的几名顾客见到这阵势,吓得脸色煞白,纷纷起身,逃命似的奔出酒吧。
张松林上前,一脚踢在刀仔面门上,后者惨叫,仰面又摔倒在地。
这次,他半晌没有爬起来,躺在地上,如同煮熟的大虾,身子缩成一团,鼻口窜血,张开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里面还夹杂着他两颗白白的门牙。张松林哈哈大笑道:“刚才我说了,我要打掉你两颗牙,现在还真灵验了!”
刀仔双手拄地,艰难地还想起来,张松林紧接一脚,踢在他小腹上。
刀仔吭哧一声,身子一溜滚,轱辘出三米多远。他叱牙咧嘴,仰面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道:“我**的,你们想怎么样,要打要杀,来个痛快的!”
“靠!”张松林双手握了握拳头,道:“到现在还嘴硬!”说着,他抬头看向杜小凤。
杜小凤喝干杯子最后一口饮料,站起身,笑眯眯道:“让他在医院里多住一段时间吧!”说完,他走出酒吧。
张松林会意,向左右的手下兄弟道:“老大的意思你们都听见了吧,动手!”
十多号青年围住刀仔,钢管齐挥,劈头盖脸,在他身上一顿暴打。刚开始刀仔还能叫唤两声,没过半分钟,人已喊不出声来。
杜小凤出了酒吧后,向夜总会的方向走去,此时,沈三情正领人清扫战场,见到他后,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面带肃然地看向他。杜小凤含笑,与众人点头示意。沈三情走上前,敬声说道:“老大,鬼飘堂的人被我们打散,夜总会的大门也被我们控制住,下面兄弟没有一人受伤。”
“恩!三情,干得不错!”杜小凤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落在躺在血泊中的石宝林身上,问道:“你把他伤得很重?”
沈三情道:“是他的下手太狠毒,我一时含愤,出手狠了一些,不过还至于致命。”
杜小凤叹了口气,道:“即使是轻伤,血要这样流下去,人也会死的。”他走到石宝林身前,低头看了看他胸口的伤势。伤口虽然不深,但由左至由,足有一尺长,皮肉翻开,隐约可见内部的森森白骨,血流不止。杜小凤看过后,还是觉得沈三情下手重了一些,如果不及时医治,再耽误一时片刻,就算把他送到医院恐怕也救不活了。
他道:“石宝林不是什么好人,即使把他打伤,不管伤得有多重,只要没死,就算警察找上门来,我们也能找出很多理由解释过去,但若把他杀死,那就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因为这种人惹上官司,不值得,三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三情不以为然,刘剑冰在旁却认为杜小凤说得有道理,拉了拉他衣袖,悄悄使个眼色。
沈三情嘴角一撇,无奈地点点头,道:“老大,我知道了。”
杜小凤蹲下身,观察过石宝林的伤口,伸手点下他胸前的“风门”“神道”二**,为他先止血,然后又从口袋中拿出三根曲别针,刺过伤口两旁的皮肉,再将曲别针弯曲,将口子合拢。这样做看起来骇人,但却不失为应急有效的办法。
简单处理完后,他让人把石宝林送到医院,并叮嘱道:“把他放在医院门口就行了,你们不用进去,省得惹上麻烦。”
架起石宝林的几名青年答应一声,快步走向街道尽头,拦下一辆的士,直奔医院。
等他们走后,杜小凤对沈三情道:“你要记住,以后出手,不可以再这么重,万一他死了,你怎么办?”
沈三情面无表情道:“这种人,死不足惜!”
杜小凤幽深道:“正因为这样,你的命要比他们值钱得多,和他们一命换一命,你认为值得吗?”
沈三情心中一震,默默无语。
杜小凤道:“我们不是国家的执法者,不管怎么样,都没有权利了结别人的性命,你可以去惩罚他们,但却不能杀他们,当然,正常的情况下是这样的。”
沈三情一愣,反问道:“那什么是不正常的情况呢?”
杜小凤笑道:“国家的法律里,不是有一条叫做‘正当防卫’吗?!”说完,他呵呵一笑,向夜总会大门走去。
沈三情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好一会,他才琢磨出杜小凤的意思。
正如杜小凤所说,如果懂得利用法律上的各项规定,那么,杀人也可以变成合法的。
他转头瞄了一眼刘剑冰,低声问道:“你看出来了吗?”
刘剑冰茫然道:“看出什么?”
沈三情笑道:“咱们的老大不只是个聪明人,而且还很可怕。”
刘剑冰挠挠头,道:“我一直认为聪明的人都是很可怕的。”
“哈哈!”沈三情仰面大笑。
杜小凤来到夜总会门口时,原先堵在那里的学生们早已经散去,毕竟在夜总会门口堵得时间太长,会引起里面人的恐慌,要是报了警,把警察引来,对无忧社也没有好处。杜小凤漫步走进夜总会,刘剑冰、沈三情、庞伟三人紧随他身后,眼中锐光闪烁,警惕地四处查看。夜总会少了鬼飘堂那数十号人,显然清净许多,四人刚近来不久,服务生马上迎上前,笑问道:“四位里面请!”
杜小凤摆摆手,道:“我不是来这里玩乐的,我要找你们的老板。”
服务生一怔,打量杜小凤,觉得眼生得很,以前没见过,不过见他年纪轻轻,还是客气地问道:“你是我们老板的亲戚?”
杜小凤摇头道:“不是!”
服务生又问道:“那是朋友?”
杜小凤笑道:“以后或许会是。”
服务生被他弄晕了,即不是亲戚,也不是朋友,看他的岁数,更不象要和老板谈生意,那他究竟见老板要干什么呢?
看出他的疑惑,杜小凤笑眯眯道:“你帮我通知你们老板一声,就说无忧社的人想要见他。”
无忧社?!服务生听完,立刻精神起来,手指门外,哆嗦地问道:“刚才在外面……”
杜小凤道:“没错,我们在外面刚刚打跑鬼飘堂的人!”
服务生脸色一变,不敢再小看眼前这位少年人,忙说道:“你稍等,我这就去通知我们老板。”说完,他一溜小跑,冲上夜总会的二楼。足足过了五分钟,服务生领下来两位中年人。其中的一位,杜小凤和沈三情都见过,正是上次他俩来时所看到的那个经理模样的中年人,而另外那位,两人皆无印象。那经理模样的中年人显然善于应酬,看到三人后,未等说话,先热情起大笑起来,走上前,客气地招呼道:“四位无忧社的朋友是稀客啊,快里面请!”
杜小凤站在原地未动,笑问道:“你是这里的老板?”
“我是!”另外那位中年人微微点下头,笑吟吟道:“几位无忧社的朋友到我这里来,一定是有事”
杜小凤不再说话,回头向庞伟眨眨眼睛,示意由他来讲话。
庞伟多聪明,见他做出这样的动作,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杜小凤怕自己年纪太轻,容易引起别人的轻视,所以才让庞伟来说话。庞伟向前走了两步,对中年老板道:“我们这次来,是找你谈合作的。”
“合作?”中年老板一愣,问道:“什么合作?”
庞伟道:“以后,我们无忧社将取代鬼飘堂在福运来夜总会的地位,也就是说,以后这里由我们来看管。”
中年老板脸色一变,忙看向经理模样的中年人,后者也正面带沉重地看向他。二人相视苦笑,同声说道:“咱们在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到楼上去谈吧!”
庞伟不敢私自决定,转头看杜小凤,后者在旁微微点头,他呵呵一笑,对两位中年人道:“好吧,请带路!”
在两位中年人的引路上,杜小凤四人顺着宽敞的楼梯,上到二楼。路上,庞伟小声说道:“老大,小心有诈!”
杜小凤轻声笑道:“有剑冰和三情在,即使有诈,我们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庞伟想起沈三情刚才与石宝林对战时那骇世惊俗的一刀,紧张的心情顿时舒缓下来,笑道:“老大说得也对。”
夜总会二楼是清一色的包房,在走廊里侧,有间办公室,几人近来之后,中年老板招呼杜小凤等人落座,服务生及时端上茶水,双方又客套几句,渐入正题。
中年老板道:“我姓朴,名叫兰杰,今天能结识几位无忧社的朋友,十分荣幸啊!”中年老板很会讲话,他深知开夜总会这样的场所,无论黑白两道,都得罪不起,无忧社虽然只是一个学校的社团,但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崛起得极快,劲头相当强猛,整个开区,能让鬼飘堂头痛并敢与他们明目张胆为敌的,只有无忧社这一家,他们至今还没被消灭掉,其实力不容小窥。至少,他还不敢轻易得罪这些人。
庞伟笑道:“朴老板太客气了!”说着,他顿了一下,切入正题,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们这次来,是为和你谈合作的事情,不知道朴老板的意思怎样?”
朴兰杰歉意地一笑,为难道:“这个,恐怕有些难啊!”
庞伟道:“朴老板有什么顾虑,尽管说出来,我们无忧社绝不会强人所难的。”
朴兰杰正色道:“由谁来看管我的夜总会,我都没有意见,只要能让我太太平平的做生意,平平安安的赚钱就行。可是,你们也应该知道,由鬼飘堂来看管夜总会,一直都很太平,没出现过什么乱子,我怕,一旦换成你们,以后会纷争不断啊!先不说有没有其他道上的人来找麻烦,单单鬼飘堂回来报复这一点,我就受不了啊!”
庞伟摇头道:“即使朴老板的场子继续由鬼飘堂来看管,只怕,以后的纷争也不会少。”
朴兰杰心中一惊,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庞伟道:“距离你这里不远有间零度酒吧,不知道朴老板知不知道?”
朴兰杰点头道:“这我当然知道,我和零度酒吧的老板吕杨还有过数面之缘呢!”
庞伟道:“以前,零度酒吧也是由鬼飘堂来看管,可是过了今天,就由我们无忧社来接管!我们和鬼飘堂的关系,我想朴老板也应该了解一二,如果你继续让他们来看管夜总会,那么,我们以后就成为‘邻居’了,到那时,恐怕不会再有一天的安宁,直到有一方垮台为止,朴老板,如此一来,你的生意将更加糟糕。”
朴兰杰听完,脸色一变,惊道:“无忧社要接管零度酒吧?吕杨知道此事吗?”
庞伟笑道:“吕老板当然知道,而且,由我们来接管,也正是他希望看到的。”说罢,他偷眼观瞧朴兰杰的表情,见他面露疑色,他解释道:“鬼飘堂行事嚣张、大胆,为了牟取暴利,贩卖毒品,当然,他们和警方内部某些人存在种种关系,但是,谁都不敢保证他们永远不会犯事,一旦被警方查出来,他们肯定难逃一劫,我想,那些为他们提供贩毒场所的老板们也难逃牢狱之灾,正因为这样,吕老板才希望由我们代替鬼飘堂,不是因为他胆子小,而是他够聪明,朴老板,你认为呢?”
朴兰杰转头看看经理模样的中年人,二人同叹口气,垂头不语。
庞伟察言观色,意识到他可能和吕杨一样,都有这方面的顾忌,马上又继续说道:“我们无忧社不敢以正义自居,但是也绝对不会做违法的勾当,若夜总会由我们来看管,我敢保证,朴老板以后不会再因为这方面的问题而提心吊胆的。”
朴兰杰犹豫半晌,道:“可是,鬼飘堂回来报复怎么办?”
杜小凤突然接话道:“他们不会,因为,我们也不可能给鬼飘堂这个机会。”
朴兰杰一怔,见接话的是那个少年人,他年岁不大,说起话来却底气十足,疑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杜小凤道:“杜小凤。”
朴兰杰倒吸口气,人的名,树的影,杜小凤这个名字,他哪会没听说过。他怎样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人竟然是无忧社的老大——杜小凤。朴兰杰望着他出神好一阵,忙说道:“真是失敬,想不到无忧社的老大亲自来我这里,我却还不知道呢!”
杜小凤笑道:“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会让鬼飘堂自身难保,不让他们有余力再来这里找麻烦。”
庞伟等人心中一惊,感觉杜小凤的口气太大了,虽然无忧社连连挫败鬼飘堂,但毕竟他们的实力摆在那里,无忧社远没有达到具有压倒性的优势。朴兰杰对他的话也抱以怀疑,婉转地笑道:“杜兄弟似乎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嘛!”
杜小凤笑眯眯道:“我对自己有信心,那不重要,关键在与朴老板对我们有没有信心。”
朴兰杰苦笑,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相当聪明,只一句话,就把问题踢回给自己。他诚言道:“我对无忧社内部情况并不了解。”
杜小凤站起身,说道:“那我们就以三天为限吧,如果鬼飘堂三天内不来找麻烦,那么福运来夜总会由我们无忧社来接管,反之,如果他们踏入夜总会,并在里面闹事,那我们无忧社将选择放弃。朴老板觉得怎么样?”
朴兰杰闻言面色一正,凝神与经理模样的中年人对视一眼,后者眼珠乱转,垂头沉思,默默考虑其中的利弊。三天的时间不算长,但对于报复心极强又重视脸面的鬼飘堂来说,福运来夜总会被无忧社抢占,他们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没准明天就会集中人手杀回来,与无忧社拼个你死我活,如果三天之内都没有动静,那正如杜小凤所说,鬼飘堂已被压得无心旁顾或者没有信心再把场子抢回来,要是这样,那无忧社的实力至少在鬼飘堂之上,也就是值得依仗和信赖的社团了。
他思前想后,足足考虑两分钟,最后,轻笑一声,微微地点下头。
朴兰杰看后,再不犹豫,也跟着站起身,点头道:“如果真象杜兄弟所说,鬼飘堂三天内不来找麻烦,我将十分欢迎无忧社帮我照看场子。”
“好,一言为定!”杜小凤不再多坐,向朴兰杰告辞,转身走出办公室。
等杜小凤几人走后,朴兰杰一**重重坐在椅子上,长长舒了口气,问道:“冬柏,你怎么看?”
那经理模样的中年人道:“杜小凤年纪虽然不大,比你我快小上两轮,但是,他身上似乎有股能让人安心的气质,他说出的话,让人觉得他就是能作到。”说着,他仰面一笑,道:“说句实话,我不相信无忧社的实力会比鬼飘堂雄厚,即使他们展得再快,毕竟成立才一个多月,又没听说有什么后台,我现在倒有兴趣杜小凤怎么能让鬼飘堂三天不来找麻烦。”
朴兰杰苦笑道:“我倒希望,他没有说大话……”
杜小凤几人出了夜总会,庞伟终于忍不住,快走几步,追上他问道:“老大,你真有信心让鬼飘堂三天内不找麻烦?”
杜小凤摇头摇得干脆,直截了当道:“没有!”
庞伟眼睛瞪得溜圆,张大嘴巴,喃喃问道:“既然没有信心,那你还敢这样说?”
杜小凤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朴兰杰对鬼飘堂的恐惧根深蒂固,如果我们表现不出比鬼飘堂更强的实力,他们绝不会放心把场子交给我们看管的,所以,只能赌一次了,赌我们顶住鬼飘堂三天,不让他们踏进夜总会一步!”
庞伟瞅着杜小凤,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有气无力地问道:“那我们能顶住他们三天吗?”
杜小凤笑眯眯道:“肯定不能,凭我们如今的实力,能挡住一天就算不错了。”
“唉——”庞伟连同后面的刘剑冰、沈三情一齐叹了口气,不过他们却很佩服杜小凤,面对如此困境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今天一战,无忧社大获全胜,在未伤一人的情况下,打跑鬼飘堂两个场子的人,同时还伤了他们两个头目。
无忧社的人当然有高兴的理由,不过还有一个人也很高兴,那就是零度酒吧的老板,吕杨。
为了表示感谢,他招待无忧社成员到他的酒吧喝酒,所有费用全免。
无忧社众人欣然接受,特别是张松林,笑得最灿烂,有免费的吃喝,他一定冲在最前面。
第六十七章 求助
杜小凤不喜喝酒,而且也不喜热闹,向吕杨要了一间包房,独自一人在里面考虑应对之策。
鬼飘堂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两间场子,他们不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一定会集中人手,全力抢回去,只是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间动进攻。想了一会,耳边传来阵阵哄笑声,他暗皱眉头,拿出手机,给庞伟打了电话。电话接通后,他直接说道:“阿伟,你去通知剑冰和三情,让他俩多辛苦一些,带电组的兄弟在附近多走动,我怕鬼飘堂现在就回来反攻,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庞伟听完笑了,说道:“我已经和他俩说过了,现在剑冰和三情都在外面放哨呢!”
杜小凤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很好。”
他挂断电话,在包房内慢慢度步,走着走着,他掏出三枚硬币,为自己卜了一卦。
三枚硬币,第一次投皆为背面,代表坤,第二次为两背一正,代表坎。杜小凤沉思片刻,幽幽自语道:“此卦是‘坎水归魂’!”
‘坎水归魂卦’谈不上是上卦,却也不算下卦,此卦有地势临渊之象,有以寡伏众之意。
看卦象,地中有水,而水蓄于池,犹如养兵聚众,但地在上,水在下,两者无法亲和。
由此看出,恶人得势而富有,忠实者因潦倒而贫困,此时势必乱,必须采取扫荡恶势力之行动,主正与邪之争,正出师而伐恶,故彼我互伤,难得平安,纷争局面常有。杜小凤冥想良久,仰面长叹一声,喃喃道:“世事多变,困难多端,外顺却内险,只有靠自己努力,屏除一切困难,才可算是上策了。”
无忧社和鬼飘堂的争斗将要升级啊!以硬碰硬,无忧社并不占优势,而且鬼飘堂与警察内部的某些人有联系,若警方插手,对自己更加不利,取胜希望渺茫。想到警察,杜小凤脑中灵光一闪,露出喜色,可很快,他又叹息摇了摇头。
当晚,无忧社百余人皆未离开零度酒吧和福运来夜总会,生怕鬼飘堂组织人手,突然杀个回马枪。
可是,直到天亮,他们也未看到鬼飘堂的人影子。
天亮时,杜小凤与几位骨干一商议,决定先抽出一部分学生成员回学校上课,而沈三情和刘剑冰带领电组成员继续留守。
杜小凤考虑到,电组成员多为流氓、混混,与鬼飘堂真刀真枪拼起来,不落下风,加上沈三情和刘剑冰这两位高手在场压阵,他更加放心。至于张少成、赵耀、张松林三人,则带领各组的精锐人员,在酒吧、夜总会附近埋伏,真若鬼飘堂派人来攻,他们可以协助沈三情,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杜小凤心中稍安,他估计,鬼飘堂即使要进攻,也应该不会选择在白天动手。
上午,他抽空给孔子敬孔老爷子打了电话,杜小凤这是无奈之举,如果单靠无忧社自己的力量与鬼飘堂抗衡,他实在没有把握。
但是,他也不想让孔老爷子的残月亭帮自己做事,他打电话,因为觉得孔老爷子人际交往广泛,通过他,让自己能认识一个人。
杜小凤能打来电话,似乎孔老爷子早已经想到,丝毫不敢到意外。
客气几句之后,孔子敬说道:“小凤,听说无忧社最近抢下鬼飘堂的两个场子?”
呵!好灵通的消息。自己昨晚刚刚打跑鬼飘堂在零度酒吧和福运来夜总会的人,今天他就知道了,杜小凤暗中佩服孔老爷子的耳目。他笑道:“是的,昨天半夜,刚刚打下来。”
孔子敬一针见血,问道:“你今天打电话找我,也是因为此事需要我帮什么忙,不要客气,尽管说出来,我一定会尽力帮你。”
杜小凤先道声谢,说道:“孔爷爷,我想问问,您对开区的警局局长熟不熟悉?”
孔子敬闻言一愣,大声笑道:“是老朋友,你问这个干什么?”他身为残月亭金沙堂堂主,以前在江湖也算鼎鼎有名气的人物,只是近些时期,由于年岁大了,身体又因寒毒拖累而越来越差,加上残月亭整体向白道过度,他才渐渐淡出江湖和黑道,但原来的人际关系还在,与开区一带的警方高层深有来往。
杜小凤道:“孔爷爷能不能找个机会帮我介绍一下,我想认识认识他。”
孔子敬问道:“小凤有事要求他帮忙?”
杜小凤并不隐瞒,直言不讳地说道:“是的。”
孔子敬沉默片刻,道:“开区的分局局长名叫孟卫星,我和他相识多年,以前没少打过交道,这个人为人圆滑,城府又深,偏偏还正直得很,想找他办事,恐怕不容易啊。小凤,你要让他帮忙做什么事?”
杜小凤道:“鬼飘堂与警方内部的某些人有牵连,我希望能让他站在我这一边。”
孔子敬道:“具我所了解,孟卫星和鬼飘堂之间很干净。”
杜小凤道:“如果这样,当然是最好了,在我与鬼飘堂为敌的阶段,更要拉拢这个人。”
孔子敬笑道:“他虽然没站在鬼飘堂那一边,但是也未必会站在你这一边。”
杜小凤苦笑道:“那我也只能试一试了。”
孔子敬道:“小凤,如果鬼飘堂真让你有什么头痛为难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想以残月亭的实力,助你一臂之力还不是难事。”
杜小凤委婉道:“谢谢孔爷爷的好意,我想,现在问题还没严重到麻烦您的地步。”
孔子敬明白杜小凤对残月亭是杀手集团这件事有颇多顾忌,不愿意依仗自己,他也不好强求,叹口气,他问道:“你想什么时候和孟卫星见面?”
杜小凤想也未想,立刻答道:“最好是今天。”
孔子敬一怔,道:“这么急!”
想不急也不行,话已经说出去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他苦笑一声,问道:“孔爷爷今天能把他约出来吗?”
孔子敬沉吟一会,道:“我想想办法,应该没问题,到时我再给你打电话,派人去接你。”
杜小凤点点头,道:“孔爷爷,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孔子敬笑道:“小凤太客气了,不要忘记,你可救过我的命呢!对了,前阵听说孟卫星的母亲得了怪病,一直不见好转,若想和他套关系,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杜小凤疑道:“什么病?”
孔子敬道:“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等你见了孟卫星,你直接问他好了。”
杜小凤和孔子敬道别后,紧张的心情舒缓许多,若能让孟卫星这位分局长倾向自己,鬼飘堂将不再那么可怕了,三天之内,让他们不跨进福运来夜总会,也将不是什么难事。
孔子敬没让杜小凤多等,接近中午时,他打来电话,告诉他已把孟卫星约出来,时间是中午,地点在‘明圆酒店’。
杜小凤好奇地询问孔老爷子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把孟卫星约出来的,孔子敬很干脆地回答道:“我说你能治好他母亲的病。”
杜小凤听后无奈地笑了笑。
‘明圆酒店’在开区内资格较老,是最豪华也是整个地区唯一的一间四星级酒店,里面消费相当昂贵,在这种地方吃顿饭菜,足够普通工人一个月的薪水。酒店的建筑风格典雅气派,偌大的正门,足有六七米宽,两旁各有一尊巨大的铜狮,既高贵又为酒店增添一丝古典气息,下面红毯铺地,从大堂一直延伸出酒店门外好远,各种各样的名牌轿车在酒店外的停车区皆能看到。
杜小凤第一次来这里,从车里出来,站在门前,环视一周,暗暗称赞。
送他来的司机还是那位冷俊的高大汉子,见杜小凤站在门外愣神,他走上门,轻声道:“我们快进不然老爷子该等着急了。”由于杜小凤治好孔子敬的病,高大汉子对他的态度比上次要尊敬得多。
孔子敬在酒店五楼订下的房间。包房内空间开阔,足有五十坪米往上,设备电视、音响、冰柜、空调应有尽有,巨大的墙壁衣柜和色彩鲜艳的沙,为包房增添几丝家居般的温馨感。
当杜小凤近来时,孔子敬坐在轮椅上和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正谈笑风生。
中年人身穿灰色西装,简捷利落的寸头,皮肤较黑,虽然消瘦一些,但精气神十足,整个人显得干练又沉稳。
看到杜小凤,中年人一愣,问道:“孔老,这位是……?”
“哈哈!”孔子敬笑道:“这就是治好我的旧伤,医术相当了不起的‘神医’杜小凤!”说着,他又为杜小凤引见道:“小凤,这位是孟卫星,开区警局的一把手。”
‘神医’?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名头?杜小凤暗中摇头,含笑上前,与孟卫星握手道:“孟局长,你好!”
孟卫星打量他半晌,有些不敢相信,对孔子敬狐疑的问道:“孔老,就是这位小朋友治好你的病?”
孔子敬仰面大笑,道:“孟老弟不要怀疑,刚开始见到他时,我也不相信他能治好我旧伤,可是,现在我想不信也不行了。”说着,他拍拍身下的轮椅,感叹道:“过不了多久,我就用不上这个东西了。”
孟卫星感叹道:“孔老的伤是陈年老伤,跑了那么多家医院都治不好,想不到被这位小朋友治愈了,你是在哪里学的医术?”
他问得随意,但杜小凤可不敢马虎,若说从真悟元经那里学来的,恐怕连孔老爷子都会以为自己是疯子。他反应也快,顺口说道:“是一位医术高明的老人家传给我的。”
“哦?”孟卫星笑道:“你的医术已如此厉害,说起来,那位老人家也肯定是大大有名喽?”
杜小凤听完,马上明白对方在不留痕迹地打探自己底细。暗叹一声厉害,他笑道:“师傅的名讳,我并不知道,我想,象他那样的世外高人都不喜欢留名吧!”
孟卫星一想也对,点点头,还想继续问些什么,孔子敬插口道:“孟老弟,不要问那么多了,咱们先把肚子添饱再聊嘛!”
“呵呵,孔老所言极是!”孟卫星一笑,与杜小凤在圆形饭桌旁坐下。
饭菜上来得很快,色味具佳,席间,孟卫星说道:“听孔老说,你是浩阳中学的学生。”
杜小凤笑道:“没错,高一的新生。”
孟卫星又道:“高一的新生能成立一个不小的社团,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啊!”
杜小凤心中一动,想不到他竟然也知道自己成立了社团。他看向孔子敬,后者含笑向他微微点头,示意无事。他定了定神,从容笑道:“只是小社团,我和校友自组织成立的,玩玩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
孟卫星笑道:“不过,你却‘玩’到了鬼飘堂的头顶上!”
杜小凤暗吃一惊,听起来这位孟局长对自己了解的不少。
看出他的吃惊,孟卫星哈哈笑道:“开区一亩三分大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动态,哪里又产生什么纷争,我想不知道也难啊!”
杜小凤正色道:“如此说来,那鬼飘堂的所作所为,想必孟局也有所耳闻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点即透,杜小凤话中的意思,孟卫星哪会不明白。他笑容一敛,举杯喝口酒,反问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已被鬼飘堂买通,或者工作有失职的地方?”
杜小凤沉声道:“我并不怀疑孟局的人品,但是,鬼飘堂的行事手段,卑鄙下流到极点,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了那么多,却从未见有人管过,所以他们才敢明目张胆的为所欲为。”他这么说,已算留些情面,没将警方内部的**说出来算很给孟卫星面子了。
孔子敬精明老道,听完杜小凤的话,怕气氛闹僵,连忙打起圆场,笑道:“咱们今天不要谈这些,吃菜,喝酒!”
孟卫星叹了口气,向孔子敬感激的一笑,摆摆手,然后对杜小凤道:“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看那么简单的,一个人的能力究竟有限,即使再尽心尽力,也未必能改变大局。对于开区这个地方,我只不过是个过客。”
他的话,表面上听起来让人觉得不知所云,但杜小凤从中感受到几分无奈。他屏气凝神,双眼闪出精光,精神力外泄,渐渐扩散到整个房间。此时,包房内所有人思绪任何细微的变化,皆在他感知之内。孟卫星不会武功,谈不上什么修为,杜小凤的精神力侵入他的大脑最容易,在他的脑海中,他找出孟卫星无奈的原因所在。
正如他所说,他在开区只是个过客。他并非开区本地人,而是由市内调派过来的,但他的部下则多为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对他这位外来的顶头上司排斥感极重。还好,孟卫星此人精明圆滑,与同僚一直相处不错,至少表面上都过得去。
鬼飘堂贩卖毒品,他知道,鬼飘堂与警方内部的某些人,甚至某些高层交往密切,他也十分了解。
他不是没想过办法治理。以前曾经两次出重拳打击鬼飘堂,结果警方这边的车队还没出分局大院,鬼飘堂那边便收到消息,提前将各个场子所贩卖的毒品全部藏到隐蔽之处,当警方的人来搜查时,一无所获,原本乘兴而来,最后碰了一鼻子灰,少兴而归。两次皆是如此,这时他想到问题应该出现内部,开始着手调查内部人员的清廉情况,结果他现下面的人官官雎鸠,你护我,他护他,表面上尽责职守,对他为命侍从,背地里却设下层层阻碍,与他勾心斗角,虽然他贵为局长,但只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查不出来内部的**问题,即使怀疑到谁身上,也找不到切实的证据,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真想解决开区警界这许多的问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大换血’,将所有人员全部撤消,换一批新人上来,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天方夜谈,根本不可能现实,即使向市局提出申请,百分之二百会被驳回来。
现在,他重点在培植自己的亲信,当时机成熟时,在警界内部展开一次大规模的反腐行动。
杜小凤成立无忧社,与鬼飘堂打得天昏地暗,不可开交,这事孟卫星也听说了,不过他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因为内部的阻挠而让他无法惩治鬼飘堂,那么就用以黑制黑的办法来压制它,不失为一条上策,所以,当下面人向他提出惩处无忧社时,他很干脆地将下属意见驳回,也正因为他的态度,无忧社与鬼飘堂争斗这么久才能一直平安无事,甚至没有警方问津过。
杜小凤收回精神力,暗暗嘘了口气,原来无忧社能存活到现在,还多亏孟卫星这位局长,不过他脑海中以黑制黑的想法他并不认同,杜小凤一直不认为无忧社具有黑社会性质,而且他也没打算将社团往那个方向展,现在社团是在壮大,成员是在大量增加,不过,那是因为只有无忧社变得更大更强,才有能力去帮助更多的人,可以和更强的恶势力相抗衡。想到这里,他突然一字一顿地说道:“无忧社,不是黑社会!”
他一句话,把孟卫星和孔子敬都说愣了。前者心中一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杜小凤这话就象针对自己说的。他笑道:“那是什么?”
杜小凤振声道:“无忧社的宗旨是‘消人之忧,解人之愁’,这一点我们现在能做得到,以后也会做得到,我们之所以与鬼飘堂水火不容,不是在和它争抢地盘,也不是在争夺利益,而是因为它带给人们痛苦与屈辱,因为它的作为让我们无法容忍,只要有我无忧社一天在,只要鬼飘堂还继续做害人的勾当,我们的目标就不会改变——铲除鬼飘堂!”
他的话说完,包房内鸦雀无声,好半晌谁都没说出话,众人的目光落在杜小凤身上,充满震撼与惊奇。
无法相信,说出这样话的竟然是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
孔子敬脸上闪现出光彩,啪啪啪,连拍三次手,赞叹道:“说得好,象条汉子!现在的小凤让我回想起曾经年少但又热血冲动的自己!”
孟卫星看向杜小凤呆,良久,他摇头苦笑道:“如果你说得是实话,那你比我更适合做警察……”
杜小凤正色道:“不做警察,也可以帮助别人,而且可以采用更加有效的手段。”
孟卫星疑惑地眨眨眼睛。
杜小凤道:“我相信孟局是个正直的好警察,但是你的正直未必能影响到其他的人,如果下面人不合作,阳奉阴违,自己即使想去做事也难以做成。”
孟卫星倒吸口冷气,感觉杜小凤好象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对他的困境与难处了解得一清二楚。他怎么会知道的呢?难道是孔子敬告诉他的?那不可能啊,这些警方内部的问题,孔子敬根本不知情。他不敢再小看眼前这个少年,满心疑惑地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杜小凤见他起了疑心,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相信孟局是位好警察,但到现在还没有惩治鬼飘堂,一定有原因,外部的问题应该不会左右警方的行动,所以我就大胆推测是你们内部出现了问题,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
孟卫星摇头笑了,对孔子敬道:“孔老,这位小兄弟的脑袋可是相当聪明,以后的前途定不可限量,你可不要把他拉拢到你的麾下啊!”
孔子敬大笑道:“孟老弟,咱俩由敌对到朋友,由市内到开区,相识业已十几年了吧,现在残月亭全面向白道过度,你不是不知道,不然你这位局长又哪能出来陪我吃饭,所以说即使小凤加入我们,也未必是件坏事嘛!”
孟卫星半开玩笑道:“黑,还是黑,就算染白了,究竟脱离不了一个‘黑’字!孔老您可要高抬贵手,我怕几年之后,黑道突然出现个混世魔王,那可了不得了。”
“哈哈——”孔子敬望望杜小凤,仰天长笑。
杜小凤暗讨孟卫星的顾虑简直就是多余,他压根没打算加入残月亭,自己躲还躲不及呢!而且,他现在已与无忧社产生极深的感情,哪是说抛弃就能抛弃的呢!不过他明白,这时自己无论做出什么样的表态都不好,要么得罪孟卫星,要么得罪孔老爷子,所以他聪明的选择沉默。
孟卫星端起杯子,笑问道:“孔老,这次找我出来吃饭,恐怕不单单是让小兄弟为我母亲治病那么简单吧?”
孔子敬见他和杜小凤相谈甚欢,也就不在隐瞒,点头道:“我就知道瞒不了你,这顿饭其实是我为小凤请你的!”
“哦?”孟卫星问杜小凤道:“小兄弟有事找我帮忙?”
“恩!”杜小凤实话实说道:“我希望孟局能把手下值得信赖的几个人借我三天。”
“啊?”别说孟卫星愣然,连孔子敬也没懂他的意思,两人诧异地看着他,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
第六十八章 医疗
杜小凤环视左右,上身向前探了探,压低声音,耳语一阵。
孔子敬和孟卫星听完后,恍然大悟,相视一笑,赞道:“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以旁人之手为自己做事,这个办法精得很啊。”
杜小凤心中紧张,凝神问道:“孟局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孟卫星心有顾虑,沉思考虑好一会,说道:“虽然与我的职责相违背,反是为了压制鬼飘堂,我愿意帮你这一次!”
杜小凤闻言大喜,诚挚道:“谢谢孟局长!”
孟卫星正色道:“我帮你,是因为你们无忧社有个让人值得欣慰的宗旨,如果有一天你们的社团生变质,那我也会不留情面的惩罚你们,这一点你要明白!”
杜小凤道:“我记下了孟局的提醒,我也相信,无忧社永远不会有变质的那一天!”除非我不在了。他在心中又补充一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接近尾声时,杜小凤忽然想起孟卫星生病的事,问道:“孟局的母亲患了什么病?”
孟卫星皱了皱眉道:“老人年岁大了,常有一些老年病,头晕眼花,浑身无力,到医院看过,医生也开了药,不过一直没见好转,最近两天,母亲身体越来越差,已三天未下床了。”
杜小凤想了想,沉吟道:“浑身乏力,是老人年常见的病情,人到了五十岁左右,正气、元气、血气都开始逐渐下降,只需补气即可;至于头晕眼花,那可能由于其他的病情引起的,老人有没有腰膝酸软的毛病?”
孟卫星咦了一声,点头道:“确实用这个毛病。”
杜小凤笑道:“如果我没猜错,老人患有糖尿病吧?”
呀!孟卫星险些惊叫出声,想不到自己简单几句话,杜小凤便能准确无误的判断出母亲有什么病,当真是了不起!他问道:“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杜小凤道:“糖尿病现在是城市人的常见病,而且腰膝酸软、头晕眼花都是此病的表现,以此推断出病情,并不难。”
孟卫星喜道:“那有没有办法能治好吗?”
杜小凤摇头道:“糖尿病很难除根,但是以针灸之术减轻病情,加上控制饮食,应该不会再有大碍,当然,这也要看情况而定,糖尿病有虚实之分,虚好治,而实难医,这需要看到病人的具体状况我才敢做出判断。”
孟卫星暗中点头,这杜小凤年岁不大,讲起治病来头头是道,也许他真能治好母亲的病呢!他问道:“小兄弟什么时候有空,到我家我母亲的病情?”
杜小凤拿起餐巾擦擦嘴角,笑道:“那就现在吧!”
孟卫星一怔,喜道:“那再好不过了,但要麻烦小兄弟大老远跑一趟,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啊!”
杜小凤道:“医病治人,是医者的天职,何况孟局还帮了我一个大忙,应该表示感谢的人是我才对。”
孔子敬在旁夸张地大摇其头,笑道:“你俩不要再客气了,连我这老头子都感觉两位‘酸’得厉害。”
孟卫星的家在市内,每日上下班都有专车接送,他向警局打了电话,通知局里人自己下午有事要办,不再回去了。
二人别过孔子敬,上了孟卫星的专车,直奔市内而去。开区距离市内不远,二十几分钟的车程,时间不长,轿车进入市内一片幽静的住宅区,在中心地带的一座十数层高的楼前停下。
他家一百多坪,三室两厅,装修得不算阔气,但也相当有格调,布置得温馨脱俗。
孟卫星一家四口,上有一年近八旬的老母,下有十六岁的女儿,他的夫人是大学教师,家庭状况较好,殷实、富足。
进屋后,孟卫星招呼杜小凤在方厅落座,热情地端来茶水。
茶味清香,沁人心肺,杜小凤却急于了解孟老太太的病情,无心品茶,他问道:“老人在哪个房间,我想先”
孟卫星客气两句,将杜小凤领近大厅左侧的一个房间。
房间摆设陈旧,家具立柜,表面的油漆有不少已脱落,看起来年代相当久远,杜小凤估计,它们的年岁至少要比自己大。
房内窗户紧闭,靠墙有一张双人床,一位头花白的老太太躺在上面,看似正在睡觉。
孟卫星走上前,轻声唤道:“妈!”
老太太毫无反应,孟卫星加大声音,又叫了一声妈,结果老人依旧。最后,他再次提高音量,近乎喊起来,老太太这才睁开眼,昏花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声音懒洋虚弱,问道:“你是谁啊?”
孟卫星表情又是苦涩又是担忧,道:“我是卫星啊!”
“啊!”老太太有气无力的答应一声,又把眼睛闭上。
孟卫星贴在她耳旁说道:“我找人来给您看病了。”
老太太只微微点头,再没做什么反应。孟卫星叹口气,转头对杜小凤道:“你都看见了,我母亲就这个状况,是不是很严重啊?”
杜小凤观察老太太的脸色,摇头道:“现在还很难说!”说着,他在老太太身旁坐下,仔细打量。
老太太体形肥胖,面颊红润,看起来不象有病,杜小凤又让孟卫星取来一根筷子,分开老太太的嘴,现她舌边红苔又薄又黄,他点点头,伸手按在老太太脉门上,脉象微弱,脉沉弦细,收回手,他微微皱眉道:“老人是实症糖尿病。”
孟卫星忧虑道:“那有办法医治吗?”
杜小凤冥思,喃喃道:“糖尿病是由于水谷之精华不化气,脾又不能制止,随小便而出成脂膏,这是糖尿病人经常口渴的原因所在,所以出现阴虚,也就是阴亏,阴亏则阴必亢,虚火上炎,水不能克制火,火不能生土,土不能克水,金水不相生,肾虚精耗,固摄无权,阴阳不能相互转化,阴气不升,阳气不下,阴阳不能升降交合。解决病症,根本还是在于补阴!”
他所说的这些,孟卫星一句都没听懂,不过见他正在沉思考虑,他不敢出言打扰,在旁搓动双手,干着急。
杜小凤取出随身携带的针具,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向孟卫星要了一些双氧水,倒在容器里,将针具放入其中,侵泡半分钟,随后拿出,擦拭干净。
然后让孟卫星帮忙,脱去老太太身上衣物,左手放在它小腹上,指切**位,右手持毫针捻转进针“上脘**”。
“上脘**”位于人体正腹偏上的位置,是任脉的要**。他以泻法,两指捏住针尾,边不停捻动边将毫针缓缓刺入两寸。
他的手法有意偏重,老太太眉头动了动,轻哼了一声。他将又细又长的针刺入两寸之深,孟卫星在旁已看得心惊肉跳,见自己母亲露出痛苦状,他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
杜小凤摆摆手,道:“没什么,治疗实症糖尿病需下重手,只是会稍微有些痛,可以忍受的。”
“啊!”孟卫星将信将疑的答应一声,在旁全神贯注,紧张地盯着老太太脸上表情,生怕母亲有什么散失。
杜小凤一笑,并不责怪他,这是人之常情,对于未接触针灸之术的人来说,行针刺**,是有些吓人。
他将针留在“上脘**”,然后又取毫针,以同样手下,分刺“中脘**”和“下脘**”两处,同样深两寸,留针。
随后,他行针刺入老太太脚侧的“公孙**”,手法仍然相同,针入一寸。
刺过这四处**位之后,他道:“三脘(上脘**、中脘**、下脘**合称三脘)和公孙这四处**位,可调整胃肠机能,促进消化。”
孟卫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杜小凤说得对不对他不知道,不过老太太的表情轻松下来倒让他暗松口气。
杜小凤又道:“对糖尿病的针法是除胃肠的燥热,并济胃中的津液,使津液生而不枯,气血利而不结,病情自可痊愈。”
孟卫星大点其头,口中说道:“有道理!”其实,他心里根本听不明白。
淡然一笑,杜小凤提针,在老太太的“上星**”向前刺两分,“白会**”向上斜刺两分,“内关**”刺六分、“足三里”、“三阴交”各刺一寸半,手法同上,皆为泻法。
完成这一系列的针**后,他解释道:“三阴交、内关**治胸满胃脘不快、气滞;上星**、白会**可散热邪;三阴交又能调整泌尿系疾患的异常;足三里配三阴交是降血解热。针刺这十处**位,可以控制住糖尿病的病情。”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孟卫星对此一窍不通,杜小凤说话时,他除了点头,一句话也插不上。
杜小凤说完,站起身退出房间。孟卫星连忙跟出来,问道:“小兄弟,我母亲身上的针……”
不等他说完,杜小凤挽挽袖口,道:“我需要留针三个小时,不然,对控制病情的效果不大。”
“哦!”孟卫星茫然地应了一声,问道:“过三个时候,把针拔掉,就算治完了吗?”
杜小凤笑道:“哪能那么简单,今天算是治完,隔一天之后,我还要再来行针一次,反复三遍之,方能见到效果。”
孟卫星掐指一算,道:“如此说来,除去今天,还需要五天的时间。”
“恩,五天的时间差不多够用了。”杜小凤走到卫生间,边洗手边道:“对了,孟局平时也要控制老人的饮食,特别要注意的是,不可让老人家吃生、冷、荤、辣及香菜等物。”
孟卫星认真聆听,点头道:“好,我记下了。”
要等三个小时的时间,两人做在方厅里闲谈。期间孟卫星看过老太太两次,见母亲已熟睡,他才放下心来。
二人谈话的主题大多围绕在无忧社和鬼飘堂身上,杜小凤也把后者如何**女学生又如何控制她们的事情讲出来。
孟卫星听后,脸色阴沉,好半晌未说出话来。杜小凤将自己抢夺鬼飘堂毒品的事略过,只是简单提到那些女学生现已摆脱鬼飘堂的控制,而那些刻制的碟片业已被他销毁。
孟卫星听后连连摇头,虽然他的做法出于好心,但是毁掉碟片,也就等于毁灭了证据,失去惩治鬼飘堂一件有利的物证。
杜小凤表面上虚心接受,但是心中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何不妥。没错,留下那些碟片是可以作为惩治鬼飘堂的罪证之一,但那还远远不够,只凭这个东西,很难定鬼飘堂的罪,而且,它若继续留存于世,会让那些女孩仍生活在羞辱和悔恨之中,只有将其彻底的毁掉,她们才可能彻底从阴影中走出来。
为了那些女孩,他甘愿失去这个有利的物证。
通过这三个小时的谈话,孟卫星对杜小凤了解更深,从交谈中,他能感觉得到这个少年充满真诚而又不失智慧,正气中带有丝丝的狡捷。如果向正的方向引导,以后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才,相反,他若走上邪路,可能会变成可怕的枭雄。
自己可要盯紧无忧社啊!如果它的展方向错误,将会比鬼飘堂更加可怕!孟卫星在心里暗暗说道。
两人相谈甚欢,三个小时很快过去,在杜小凤取针的时候,老太太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环视左右,看到杜小凤后,她问孟卫星道:“卫星,这是谁家的小孩啊?”
杜小凤忍不住笑出了声。
孟卫星喜出望外,才三个小时时间,母亲已能看清楚东西,而且神智似乎比以前清明许多,他惊叹、佩服又满怀感激地深深看眼杜小凤,兴奋道:“妈,他是我找来给你看病的……”他本想说大夫,可是杜小凤的年纪实在让人说不出这两个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称呼他什么好。
杜小凤笑道:“就叫我江湖郎中好了。”
孟卫星笑呵呵摇摇头,道:“妈,你感觉身体怎么样?”
老太太扭扭脖子,翻身想坐起来,孟卫星忙将母亲拦住,为她盖好被子,说道:“妈,你要多休息。”
“我现在好多了!”老太太不高兴地打开他的手。
杜小凤整理完针具后,很快退出房间。虽然老太太比他年纪大几十岁,但毕竟此时未穿衣服,他不好在房中久留。
他走到方厅,刚坐一会,孟卫星从房间走出,上前握住他的手,满脸欣慰的笑容,叹道:“孔老未骗我,小兄弟的医术当真高明啊!”
杜小凤谦虚道:“中医术博大精深,我只不过略识皮毛罢了,算不了什么。”
孟卫星摇头道:“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
杜小凤笑道:“孟局不是已帮我的忙了吗?”
孟卫星疑惑道:“什么时候?”刚说完,见杜小凤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马上想起来了,笑道:“那只能算是我们之间的合作,在我帮你的同时,其实,也等于你在帮我!”
杜小凤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激孟局给予我的帮助。”看看时间,已到下午三点多,他对零度酒吧和福运来夜总会两地放心不下,起身向孟卫星告辞。
孟卫星不想放他走,邀请他晚间一起吃顿饭,杜小凤婉言谢绝,道:“现在无忧社刚刚抢下鬼飘堂的两个场子,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随时都可能回来报复,我实在不放心。”
想想杜小凤说得也对,孟卫星不再强留他,叮嘱道:“鬼飘堂手段众多,行事阴狠狡诈,小凤,你要小心啊!”
通过这几个小时的相处,加上杜小凤对他母亲的治疗见了效果,他对杜小凤好感大增,称呼也由小兄弟变成更加亲切的小凤。
杜小凤点头道:“我知道,谢谢孟局提醒。”
孟卫星道:“以后你叫我孟叔就行了,孟局叫起来又生硬又别扭。”
杜小凤欣然接受,他知道,和这位局长搞好关系,对整个无忧社的影响至关重要。
孟卫星用自己的专车送杜小凤回学校,其中可见对他的重视与喜爱。杜小凤心中高兴,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杜小凤未回学校,而是让司机直接送他到零度酒吧附近,距离百米开外,他下了车,对司机道声谢,步行走向酒吧。
他很小心,局长的车子如此醒目,他怕被鬼飘堂的眼线现。虽然他和孟卫星取得联系,但过早被鬼飘堂了解到,恐怕起不到出奇制胜的效果。
无忧社在零度酒吧的人不多,只有几名电组人员在里面闲聊,他一询问,原来刘剑冰和沈三情都去了夜总会。
很明显,他们将重点都放到福运来夜总会那边。杜小凤能理解他们的做法,夜总会本身就比酒吧重要地得多,看场费多出数倍,而且,鬼飘堂也更加重视它,若来反击,他们的第一目标一定是夜总会。
当杜小凤进入夜总会时,没有忽略停在路旁的两辆警车。好快啊!他心中一喜,脸上笑容更深。进入夜总会内部,没等他去找刘剑冰和沈三情,二人已快步走上前,神情皆有些紧张地说道:“老大,下午你去哪了?有两辆警车一直停在夜总会门口,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们也没敢上去问,老大,你看会不会是鬼飘堂找来准备查我们的?”
鬼飘堂与当地警察关系交好,这谁都知道,所以两人脸上布满担忧。
杜小凤呵呵一笑,道:“那不是鬼飘堂找来的,而是我找来的。”
“啊?”刘剑冰和沈三情大吃一惊,惊讶道:“你找来的?为什么要把警察找来?”
杜小凤道:“如果鬼飘堂全力攻击,我们能顶得住吗?”
沈三情对鬼飘堂的实力不了解,无从回答,但刘剑冰却相当熟悉,他面露苦色,摇头道:“很难。”
“是啊,很难!”杜小凤柔声叹道:“既然挡不住,我们只好用能挡住他们的人来帮忙喽!除了警察,我再想不到还有其他的人。”
沈三情惊问道:“你说那些警察会帮我们?”
杜小凤正色道:“他们会的。”
沈三情茫然道:“怎么可能?”
杜小凤笑道:“你忘记我刚才说的了吗?他们是由我找来的。”
沈三情看看刘剑冰,没再说话,他想不明白,警察怎么会听杜小凤的话呢?警察不是一直都与鬼飘堂狼狈为奸吗?刘剑冰见他疑惑地看向自己,忙摇头道:“你别问我,因为我知道的东西并不比你知道的多。”
“切!”沈三情翻了翻白眼,将头转到一旁。
杜小凤找到一处清净之所,往家里打了电话。昨晚没有回家,他还可以解释自己去参加同学聚会,玩了一个通宿,但是今天晚上又不能回家,他再想不出还有什么合适的理由,最后,他将心一横,硬着头皮将电话打通,对自己父亲道:“今天晚上,同学聚会还要继续,我不能回家了!”说完,不等父亲反应过来,忙将电话挂断,然后仰面长吐口气。
晚间,将近十点的时候,鬼飘堂的反击开始了。
他们来得多少人,用无忧社留在外面眼线的话来讲:“铺天盖地,数不清有多少人!”
无忧社一夜之间连抢鬼飘堂两个场子,魏广凌哪能咽下这口气,他调动帮会内部差不多七成的人力,前来反击。
领队的人,正是鬼飘堂的第二号人物,风真。一行二百多号人,走在街道上,可谓声势浩大,虽然把武器都藏在衣下,但明眼人一看他们的衣着打扮,以及脸上的表情,不难判断出他们的身份。
这群人一路走来,行人止步,汽车让路,远远的停靠在一旁,离他们老远,生怕惹祸上身。
一路上畅通无阻,直接来到福运来夜总会附近,风真两眼一眯,冷笑道:“大家给我抄家伙!”
他话音未落,身旁一光头青年手指前方,惊道:“风哥,前面有警察!”
“恩?”风真一愣,举目观瞧,可不是嘛,两辆警车停在夜总会门前,看不清楚里面有没有人。那青年皱眉道:“怎么回事?我们并没有让警察过来啊!”
风真冷哼一声,笑呵呵道:“不用管他,警察和我们就象兄弟一样,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轻饶了无忧社,不然,我们鬼飘堂在开区也没脸再混下去了,兄弟们,给我干!”
下面那二百多号热血青年可不管那么多,听到他的命令,一各个抽出藏在衣下的片刀、铁条等物,呼啦一声,向夜总会大门冲去。
第六十九章 借力
没等他们往里走,警车车门同时一开,从里面走下六位着装的警察,腰间胯枪,挡在夜总会门前,其中一位三十多岁的红面警察喝道:“你们干什么?拿着武器,要打劫吗?”
警察毕竟是警察,虽然只有六个人,但一声断喝之下,二百多号青年没有一人敢上前的。众人面露怒色,站在原地,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办好。
风真分开人群,走到最前面,在几位警察近前停住身形,打量几个人,心中一动,暗叫奇怪,他对开区的警察不能说全都认识,但至少也应该见过,混个脸熟,但这六人他却毫无印象,脸生得很。他笑眯眯道:“几位大哥,行个方便,把路让开!”
红面警察面容一冷,沉声道:“你是什么人?你和你身后那些人是什么关系?”
风真又上前几步,几乎快与红面警察贴在一起,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沓钞票,偷偷往警察手中一塞,笑道:“我和马副局是好朋友!这一点心意,算我请几位大哥喝茶。”
红面青年将手摊开,瞧瞧掌心的钞票,环视左右的同伴,哼笑一声,道:“我可以把这看做是贿赂吗?”
风真一震,暗吸凉气,感觉眼前的警察似乎与其他警察不一样,他呵呵一笑,说道:“大哥,何必那么认真呢,大家都在开区混饭吃,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不等他说完,红面警察挥手将钱摔在他胸口上,冷道:“别和我来这一套,告诉你,我们在这里执行公务,你要是想找麻烦,别说我们不客气!走开!”
风真脸色一变,目中凶光顿现,他点点头,脸上笑容不减,道:“看起来哥几个是不给我风真面子了?”
红面警察怒道:“我管你是谁?再罗嗦,小心我就把你带回到局子里!”
风真深吸口气,强压怒火,笑问道:“哥们,你们是哪个警所的?”
红面警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斜眼撇了撇他,哼笑一声,道:“是分局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好!很好!”风真挠挠头,后退两步,转过身,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光头青年来到他身旁,问道:“风哥,我们怎么办?”
“妈的!”风真低骂一句,拿出手机,拨打一串号码。时间不长,电话接通,风真言语客气地说道:“马局吗?我是小真啊!……啊,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电话叨扰您!……呵呵,是有件事,马局,我想和我的兄弟们到福运来夜总会里‘玩玩’,但是你的人在外面不让我们进是在执行公务,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啊!他们说是分局的。……好,好,好,我明白!”
风真手拿电话,走到红面警察面前,笑吟吟道:“马局长找你!”
红面警察凝神看了他一眼,接过电话,问道:“喂?……哦,原来是马局啊,我是小徐!……我们是奉孟局长的命令守在这里的。……是,孟卫星局长!……他只说这里最近不太平,有不少居民打电话投诉治安不好,让我们几个在这守几天。……马局,我没有阻拦顾客进夜总会的意思,他们这些人,都拿着凶器,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我早把他们抓起来了。……是啊!他们大概有二百多人吧,每人手里都有武器。……恩!我明白!……呵呵,不辛苦,不辛苦!……马局,再见!”
说完,红面警察将电话递回给风真,表情阴冷,黑着老脸冷冷注视他。
风真接过电话,走到一旁,小声问道:“马局,怎么样?……哦,这个,我明天再向您解释,我现在能不能进去?……哦,这这样啊,好的,我明白了!……谢谢马局长!……再见!”
把电话挂断后,风真回过身,对手下众人道:“把家伙都收起来!”
众人互相垂下头,默默收起武器。
风真问红面警察道:“现在,我们手里什么都没有了,那么,我们可以进去了”
他把电话打到副局长那里,红面警察已心中不爽,现在又见他有待无恐的模样,更是恼火,怒道:“风真,你当我是瞎子吗?你认为我们不存在吗?把凶器带在身上,同样是违法的,告诉你,如果你再在这里胡闹,嘿嘿,我不介意把你铐回分局去!”
风真的怒火顶到脑门,他自从与魏广凌成立鬼飘堂以来,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可是真要明目张胆的对警察动手,他还真不敢!
呼哧、呼哧!风真喘息好一阵,手点红面警察的鼻子,笑眯眯道:“你好样的,不过,我要提醒你,以后走路的时候小心一些,不要被车撞到,也不要被天上突然落下来的石头砸到!”
红面警察哈哈大笑,毫无畏惧道:“风真,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不过我也奉劝你一句,希望你能永远别犯在我的手里!”
“哼!我可以很直接的告诉你,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说着话,风真转头对身后的众人道:“我们走!”
鬼飘堂来时冲劲十足,气势冲天,浩浩荡荡好不威风,本来以为可以和无忧社大干一场,结果在无忧社未现身一人的情况下,自己连夜总会的大门都没进去,这种事,简直比吞下一只苍蝇还让人恶心。
回去的路上,风真一口气踢翻路边十三个垃圾桶,然后停住身,望向众人,大声咆哮道:“你们跟着我干什么?都给我到夜总会附近等着去,我就不相信,他们这几个警察能在那里守一辈子,等他们一走,你们就动手!明白吗?”
在风真歇斯底里的吼叫声中,下面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各个吓得暗流冷汗,等他一句话喊完,周围再看不到一个人。
“气死我了……”风真喘粗气,仰面道:“杜小凤啊杜小凤,可真有你的啊!”
那六名警察确实不能守在夜总会门口守一辈子,不过,在他们离开时,又来了六名接岗的警察。
这十二名警察轮流换岗,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没有一刻他们不在的时候。
他们能等得起,鬼飘堂却不能,魏广凌和风真更不能。二人亲自去找马副局长帮忙,结果这位副局长也无能为力,毕竟命令是由正局长孟卫星下达的,他不敢也没有权利私自改变。魏广凌和风真对此一筹莫展。
鬼飘堂不甘心就此放弃。两天后,晚,又由风真带领二百余人来到福运来夜总会,这一次,他们没有一人携带武器的。
巧得很,他们碰上的值班警察还是那位红面的青年。
风真这回主动上前打招呼,对靠在车旁正与同伴聊天的警察笑呵呵道:“朋友,这回我又来了!”
红面警察哼笑一声,没搭理他。
风真回头环视一周,笑道:“这一次,我们身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带,朋友,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搜我们的身。”
红面警察道:“我没那个兴趣,你们想进去,就进”
他这么说,反把风真弄愣了,疑道:“你不拦我们了?”
红面警察笑道:“既然没有带凶器,那么就是正常消费的顾客,你们要到夜总会里玩,我哪有权利阻拦你们?!”
风真仰面笑道:“哈哈!如果你两天前能这么说,我会很感谢你的,也会把你当成朋友!”
“朋友?”红面警察一笑,道:“我似乎没有那个‘福气’了!”
风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领人兴冲冲往夜总会大门里进。
不过,没等他们进去,数名青年从夜总会内出来,站在大门口,堵个严严实实。
带头的一位青年二十多岁,相貌英俊刚毅,眼下有道横疤,增添几分粗野凶悍。
青年将手一伸,拦住风真,摇头道:“对不起,这里不欢迎鬼飘堂的人!”
风真脸色微变,笑呵呵问道:“朋友,你是谁啊?”
青年正色道:“无忧社,沈三情!”
沈三情是谁?风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一听无忧社这三个字,他眼睛都快红了,咬牙阴笑道:“我找的就是你们!”说着话,他伸手抓住青年的脖领子,抬起拳头,准备要动手开打。他这样,下面那许多人也纷纷拉开架势,大有一拥而上的势头。
那红面警察在后面重重咳嗽了一声,振声喝道:“风真,你要是敢在我面前动手打人,那你最好准备行李卷,到局里的拘留所住上几天吧!”
听到这话,风真一下子冷静下来,放开沈三情的领子,低声对左右的自己人说道:“先不要动手!”说罢,他又对沈三情道:“小子,你他妈给我让开!”
沈三情不为所动,冷冰冰道:“刚才我说了,这里不欢迎鬼飘堂的人,更不欢迎你!”
“哈哈!”红面警察仰面大笑,说道:“风真,这不是我不让你进,而是人家不欢迎你,这我也没有办法了。”
沈三情不让步,风真也没有办法,最后,只好领人走了。就这样,在警察的威慑下,三天之内,鬼飘堂未能踏进夜总会和酒吧一步。出于当初杜小凤与朴兰杰的约定,无忧社在接管零度酒吧的三天后,顺理成章又接管了福运来夜总会,社团由单一的学生组织变成有固定收入的集团性质帮会。
几日来,无忧社名声更大,成员再一次大幅度增长,由沈三情掌管的电组成为没有学生,单由社会无业青年组成的小组,在接管夜总会之后,电组人数暴长至百人,成为无忧社的第一大组,气势如宏,如日中天。这些人,包括沈三情、刘剑冰、庞伟,全部驻进夜总会和酒吧两地。而两地每月的保护费,基本也由杜小凤平分给他们。
电组虽然人数众人,但并不轻松,看管两个场子,时时刻刻都要提防鬼飘堂前来进攻,随时都需要拿起武器和来敌拼杀。
正因为这样,电组成为无忧社内第一个每月可领取到薪水的小组。
钱不是万能的,但无法否认的是,它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将人们紧紧团结在一起。
杜小凤深知这一点,所以在钱的方面上,他向来不吝啬,作为老大,他从未拿过社团一分钱,向社团里面贡献倒不少。
这样的为人,让人倾佩,不仅能将周围的人拉拢住,还可以吸引来更多的人加入。
无忧社的崛起之快,比之当年的鬼飘堂有之过,而无不及。
甚至很多人更加看好无忧社,因为,他们的口号很响亮,更得人心,他们的行事作风使愿意与无忧社成为朋友的人越来越多,而鬼飘堂,它赚的钱和它敌人的数量成正比增长,虽然用金钱可以交到的不少朋友,但那只是空中楼阁,经受不住风吹雨打,一旦生动荡,这座看起来雄伟的楼阁就会生倒塌。它的保护伞,是用金钱架构起来的。
只不过三天的时间,无忧社在整体实力上与鬼飘堂还存有不小差距,但却隐隐显露出要与之分庭抗礼的势头。
现在,魏广凌终于感觉到无忧社对自己的威胁已严重到帮会的生死存亡。
他感叹,当初自己太小看无忧社了杜小凤,若那时把他们消灭,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可是现在,无忧社业已成型,下面有一大群具备相当能力的中坚骨干,而且帮众人数接近三百人,此时再说消灭他们,谈何容易,他也有些力不从心。
世界上没有后悔的药,魏广凌也不可能用眼神将杜小凤干掉,他开始主动找风真,商议对策。
鬼飘堂安静下来,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杜小凤想不到,就象他想不到风宁会来找自己一样。
在无忧社接管福运来夜总会的第二天,周日,由于孟卫星安排在夜总会附近监视的警察已全部撤回到局里,杜小凤不放心福运来夜总会的情况,骑上自己的单车,特意过来一趟。
现在夜总会由无忧社看管,而他又是老大,进出时再没有人敢上前拦阻,服务生见到他皆识趣的主动上前打招呼。
杜小凤很容易找到沈三情、庞伟等人,先询问准备工作做得如何,然后又与他们商讨一番需要注意的事项,不知不觉,临近中午。商议结束之后,他没和沈三情等人一起吃午饭,离开夜总会,准备去孟卫星的家里,为老太太做最后一次疗程。
刚走出不远,他一眼便看到站在路旁,想不让人注目都难的风宁。
对她,杜小凤基本上没什么好印象,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
不过无法否认,风宁是个漂亮的女孩子,特别当她穿上立领的男装时,谁都无法忽视她身上那种迷人夺目的中性美。
杜小凤骑单车,从她眼前行过,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而风宁身手灵活,一个跃身,直接跳上他的后车座。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叹口气,苦笑道:“你最好从我车上下去,不然,传到你哥哥耳朵里,他会气疯的!”
“谁管他!”风宁嘟起嘴,接着又笑问道:“你急冲冲的,这是要去哪里?”
杜小凤心思一动,他和孟卫星之间的关系,让鬼飘堂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不利,也起不到出奇制胜的效果,他停下车,转头反问道:“你今天是特意来找我的?”
风宁点头道:“是啊!”
杜小凤道:“有什么事吗?”
风宁见他冷着脸,不满道:“本来是有事,不过看你这个态度,我又不想说了。”
杜小凤差点气笑了,有事情来找自己,可见他之后又不说,他摇摇头,想不明白她要干什么,道:“既然不想说,那你就下去,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风宁一撇小嘴,问道:“你很忙吗?”
杜小凤道:“至少比你要忙,因为我还没有时间去找别人胡搅蛮缠。”
风宁琢磨他的话好一阵才明白他的意思,不满地从车座跳下来,说道:“你认为我来找你是胡搅蛮缠?”
杜小凤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风宁气道:“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杜小凤推着单车,边走边道:“既然这样,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看他准备离开,风宁哼了一声,说道:“过两天,魏广凌要对你们动一次全面进攻,到那时,我看你还能不能象今天这样耀武扬威的了。”
哦?杜小凤身子一震,本已骑上车的他,听完风宁这话,马上又下来,回头疑道:“全面进攻?”
“怎么?”风宁撇嘴道:“你不是要走吗?那你走吧,还回来问我干什么?是不是怕了?!”
杜小凤笑道:“怕?如果我怕,就不会与鬼飘堂为敌了,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你上次救了我,这次算做回报吧!”风宁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将自己哥哥与魏广凌刚刚商议好的计划告诉杜小凤,说是作为回报,这样的说法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叹了口气,摇摇头,甩掉脑中的混乱,说道:“两天之后,我哥哥会领人来扫荡无忧社在浩阳的学生。”
杜小凤一惊,这几天,他的精力一直放在夜总会和酒吧这两个场子上,认为鬼飘堂即使要动手也只会针对这两处地方,若真按照风宁所说,他们突然偷袭浩阳的学生,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后果恐怕会不堪设想!
杜小凤还在愣神,风宁又道:“先打浩阳,那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并非真打,只是装腔作势的佯攻,目的在于引诱你们接管两个场子的人,引他们出来援助,到那时,两个场子人力空虚,魏广凌就会带领剩下的人乘机全力攻打,一鼓作气把场子夺回来,如果他们不上当,留在原地不为所动,那我哥哥那面的佯攻就会变成真打,干净彻底的扫平无忧社在浩阳的学生,那对无忧社也将是个不小的打击。”
杜小凤倒吸口凉气,陷入沉思,半晌未说话。
风宁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你被吓傻了?”
杜小凤摇摇头,赞道:“好策略!这是谁想出来的?”
风宁语气不肖,哼道:“当然是魏广凌,还有我哥哥了!”
杜小凤一阵茫然。风宁是鬼飘堂的人,可是说话中,她几次直接称呼老大的名字,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即使有风真这层关系在。而且,从她刚才说话的语气中似乎对魏广凌甚有成见似的,难道,他两人不合?想到这,他心思一转,有意试探地说道:“魏广凌这人的头脑相当厉害啊!”
风宁嗤笑道:“如果没有我哥哥帮他,他现在只不过是个三流小混混呢!那能象今天这样,谁都不放在眼里,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啊?”杜小凤哭笑不得,满有兴趣地看向风宁。
风宁玉面一红,低头嘟囔道:“我是天鹅,他是癞蛤蟆!”
杜小凤听完顿时明白了,原来魏广凌对风宁有爱慕之意。这也难怪,象她这么漂亮的女孩,谁会不喜欢呢?!不过想想魏广凌这个人,杜小凤倒认为风宁的话没有错,他确实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计划很完美,也相当周到。”杜小凤脸上流露出诚挚,正色道:“谢谢你能来告诉我这些。”
“你不是也同样帮过我吗?”风宁低头说道,同时用脚轻轻踢动地面的小石子。
杜小凤一笑,看起来好心还是会得到好的回报,他心有所感,停顿片刻,说道:“对了,这一阵子怎么没看到你来夜总会唱歌?”
风宁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夜总会唱歌?”
杜小凤笑道:“上次那三个人欺负你,你认为我是碰巧路过的吗?其实,那天我和朋友也在夜总会。”
“哦!”风宁恍然大悟,她正为上次的事奇怪不已,为什么那三个中年人准备强迫自己时,那么巧杜小凤会偏偏在场,原来,他也在夜总会里。她难得地露出小女生的羞涩,柔声问道:“你听见我唱歌了?”
杜小凤点头道:“听到了。”
风宁紧张问道:“好听吗?”
杜小凤实话实说,道:“那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歌声。”其实,他平时也很少有时间听歌,不过风宁的嗓音实在很动听,娇柔悦耳,充满磁性,即使用天籁之音来形容也不过分。
第七十章 会议
风宁听后,心中舒畅,羞答答道:“谢谢!”
杜小凤道:“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不来夜总会唱歌了呢?”
风宁愣道:“那里不是已经成为你们的地盘了吗?”
杜小凤道:“即使是我们的地盘,也不影响你来唱歌,除非你自己不想来。”
风宁苦笑道:“我是风真的妹妹,只怕没有人欢迎我的。”
杜小凤仰面笑道:“人家都说,音乐是没有界限的,如果你喜欢在那里唱,我保证,没有人会阻挠,而且大家都会举双手欢迎你,因为你的歌声实在很好听。”
风宁认真地问道:“你真的这么认为的吗?”
杜小凤正色道:“对朋友,我从来不说假话。”
朋友?风宁惊喜道:“你把我当成朋友?”
杜小凤真诚道:“在你告诉我鬼飘堂的计划时,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说完,他看看时间,跨上单车,道:“我还有事情要办,得赶时间,晚上,我希望你的歌声又能在福运来夜总会里飘荡。”
风宁见他要走,忙追问道:“那你晚上会在吗?”
杜小凤想了想,模棱两可道:“如果我不在,那我一定是有急需要处理的事情要去办。”
和风宁告别后,杜小凤在去往孟卫星家里的路上,一直考虑风宁对自己说的话。他的直觉告诉他,风宁没有骗自己。魏广凌和风真能想出这样的计划,倒出乎他意料之外。自从无忧社和鬼飘堂开战以来,魏广凌和风真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强压,也绝对优势的力量来压倒对手,甚少使用计谋,很自然的,杜小凤对鬼飘堂也生出轻视之心,现在,听完风宁这一番话,他不能不重新估量魏广凌和风真这两个人的头脑。看起来,他俩从现在开始,才算真正重视起自己。
不过,杜小凤感到好笑,魏广凌和风真都太自大了,现在才开始重视自己,似乎有些晚了,因为此时的无忧社早非惜日阿蒙,业已成型的社团,不是说消灭就能消灭掉的。
鹿死谁手,那还不一定呢!骑单车的杜小凤想着想着,仰面而笑,引来路人无数诧异的目光。
今天,孟卫星回市内开会,未倒出空来接他,上午打来电话,让他直接去自己家中。
杜小凤针灸之术异于常人,他真元深厚,在行针之时,将自己内力灌入其中,使针灸的效果异常明显。
连续两个隔日的治疗,孟老太太病情大见好转,可下床走动,耳鸣眼花的毛病减轻许多,相处中,孟卫星对他了解加深,随之也更加信任他,所以才敢放心大胆的让他一个人到自己家去。
中午十二点半,杜小凤到了孟卫星家楼下,停好单车,按动门铃。
时间不长,有人应声道:“谁啊?”
听声音,清脆响亮,显然是个年岁不大的女孩,杜小凤一愣,忽然想起孟卫星有个十六岁,和自己一样读高中的女儿,叫什么名字,他不知道,前两次来,她都因上学没在家,始终未见过面,今天是周日,她休息在家也是很正常的。杜小凤客气道:“我是杜小凤,来为孟奶奶治病的。”
通过两次治疗,孟老太太对杜小凤甚为喜爱,而后者也确实讨人喜欢,因为有孟卫星这层关系在,他顺水推舟,对孟老太太改称孟奶奶。
“哦!近来吧!”女孩没有更多的客套话,直接打开门锁。
杜小凤上楼,进入房中之后,迎上前来的是位年岁不大的女生,身着便装,简单合体,长飘飘,披在肩头,柳叶眉,单凤眼,相貌漂亮,带有一股古典的气质。女孩上下打量杜小凤一番,迟疑一下,问道:“你就是杜小凤?”
杜小凤点头道:“是的。”
女孩面无表情,道:“你还是个学生吧?”
杜小凤笑了,这女孩年岁不大,傲气却十足,说起话来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他道:“我上高一。”
女孩道:“在什么学校?”
杜小凤道:“浩阳中学。”
“哼!”女孩嘴角一撇,冷冰冰道:“浩阳高中的学生没有什么好人。”
杜小凤闻言,心中不悦。没错,浩阳中学的名声是不好,他也不敢说自己是好学生,但女孩却过于片面,一句话,把整个学校的学生都给否定,有些太先入为主,蛮不讲理了。没等他说话,里屋传来孟老太太的声音:“是小凤来了进来坐!”
“好的!”杜小凤大声应道,然后淡然地看了女孩一眼,未再说什么,从她身边擦过,走向孟老太太房中。
女孩白了他一眼,嘟囔道:“浩阳高中出来的学生就是没有礼貌。”她看似在自语,实则是对杜小凤说的。
她的声音不小,加上杜小凤的耳朵又异常灵敏,将她的话听得一字不漏。他摇头苦笑,想说什么,最后叹了口气,还是把话咽回到肚子里,推开老太太的房门,进入屋内。
孟老太太对他的态度与女孩比起来,天差地别。见到杜小凤,老太太满脸笑容的从床上坐起,准备下来,他忙上前拦住,关心道:“孟奶奶,你的病还未全好,需要多休息。”
孟老太太喜笑颜开,乐呵呵道:“我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上午我还在屋里走了好一会呢!”
杜小凤拿出针具,边消毒边说道:“人老了,身体会变得虚弱,气血也不那么充沛,病情没完全好转之前,多休养是必要的。”
孟老太太点点头,眼中含笑地说道:“小凤真是细心啊!”
杜小凤微微一笑,帮老太太解开衣服,开始行针刺**。
每刺一**时,他都询问孟老太太的感觉。老人回答一致,“还有些痛,不过比上一次轻了很多!”
杜小凤喜道:“那就好,疼痛减轻,说明孟奶奶体内的病邪在减少,病情正在好转,过了今天,我想差不多便可痊愈了。”
孟老太太笑道:“这多亏小凤医术高明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呢!”
杜小凤道:“孟奶奶客气了。”
几处**位全部针完,杜小凤继续采用留针的手法,然后象往常一样,不在房中多呆片刻,和老太太打声招呼,他便转身离开。
此时那相貌美艳的女孩正满面通红的站在门外,见他出来,冷冷瞪了他一眼,道:“不知羞!”说完,一甩头步走进方厅。
杜小凤被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半晌,他才明白女孩的意思,自己帮孟老太太治疗时,为了行针刺**,不得不解开老人上身的衣服,她定是在因为此事而恼火。杜小凤能理解她,洗完手,来到方厅,他无奈道:“行医治病,有时候根本顾忌不了那么多,这一点希望你要理解。”
“切!”女孩将头扭到一旁,冷道:“说得好听,好象自己的医术多么高明似的。”
因为来自于浩阳,女孩对自己有成见,他并不怪她。杜小凤走到大厅的落地窗前,摇望窗外。
方厅内,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沉闷,时间过起来也特别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突然问道:“你学针灸学多久了?”
杜小凤掐指算算,自己到浩阳业已将近两个月,在真悟境界中的修炼足有四个月了,但这话不能说给女孩听,不然,还想不到会引来她多少讥笑和质疑呢!他心思一转,道:“四年!”
“四年?”女孩惊讶地望着他,问道:“你今天才多大啊?”
杜小凤笑道:“十五岁。”
女孩狐疑道:“你在十一岁时就学针灸了?”
杜小凤自己也觉得他的话难以让人信服,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无法再收回,他硬着头皮道:“是的,我十一岁时就已经开始跟师傅学习针灸术了。”
女孩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未从杜小凤面不更色的脸上瞧出虚假,摇摇头,道:“不可思议。”
杜小凤干笑道:“师傅说我比较有天赋。”
“……”
“我叫孟婷婷。”女孩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为我奶奶治病,看得出来,她这几天的身体好了很多。”
女孩真是嬗变啊!杜小凤想起她刚才说的话,淡淡道:“我的医术并不怎么高明啊!”
孟婷婷翻翻白眼,道:“真是小心眼的男生!”说完,她赌气地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再未说一句话。
杜小凤满腹心事,而且也不喜欢女孩高傲得近乎傲慢的性格,她无话,他更无语,两个人,一个坐在沙上看电视,一个站在窗前想心事,就这样,在沉默中度过无比漫长的三个钟头。
他时间掐得极准,当他感觉时间差不多时,低头一看表,刚好过了三个小时,他回到孟老太太房间,帮她拔掉**位上的针具,又叮嘱一些平时需要注意的饮食、起居及生活上的细节,方与老太太道别。
孟老太太知道这是杜小凤最后一次为自己治疗,在他临走前,恋恋不舍地拉着他的手,让他以后有空时多到自己家来玩。
杜小凤答应得干脆,心中却在苦笑,因为他休息的时候,孟婷婷也休息,而后者对自己的到来却并不欢迎,他又何必自找没趣。
他正想离开,刚好孟卫星开完会下班回来,见他正在穿鞋子,说道:“小凤来了,怎么不多坐一会,现在就要走吗?”
杜小凤以自己的针灸之术不仅控制住孟老太太的病情,还使其大为好转,他与孟卫星的关系更加密切和亲近。
他柔声道:“不了,孟叔,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孟卫星道:“有什么事情那么要紧?今天在我家吃顿饭吧!”
杜小凤瞥了眼头也没回的孟婷婷,笑道:“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
孟卫星还要说话,孟婷婷回过头,语气冷漠道:“爸!人家不想在咱家多留,就让他走嘛,干什么那么客气。”
杜小凤苦笑。孟卫星老脸一红,狠狠瞪了孟婷婷一眼,不过有杜小凤在,他也不好太深责怪她,歉意一笑,说道:“她是我女儿,叫孟婷婷,平时被我宠坏了,说话随意,小凤不要见怪哦。”
杜小凤释然笑道:“孟叔太客气了,我怎么会呢!”说着,他穿好鞋子,整整衣襟,道:“好了,孟叔,我先走了,再见。”
孟卫星忙道:“我让小李(孟卫星的司机)送你回家吧!”
杜小凤摆手道:“谢谢孟叔,不用了,今天我骑车来的。”
离开孟卫星的家,杜小凤改道又回了开区,将无忧社的全部骨干招集到零度酒吧,在一间包房内,开次社团的内部会议。
在无忧社打下鬼飘堂两个场子后,他便想开一次会,但连日来为了应付鬼飘堂的反击,包括他自己在内,社团中的骨干们都从早忙到晚,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借着从风宁那里得到的消息,正好将展过于迅猛的社团整顿一下。
参加会议的有张少成、赵耀、张松林、于大鹏、王风云、刘剑冰、沈三情、庞伟,加上他自己,一共九个人。
这九个人,是无忧社到目前为止核心的九个人,社团的大小权利也全部掌握在他九个人的手里。
包房内设施面积宽阔,但这九人落座之后,却显得有点狭小。
会议中,杜小凤先夸奖众人在夺取鬼飘堂两处场子时的表现,然后又对接下来的防御工作给予肯定。
至于他自己通过孔老爷子找到孟卫星,最终将警察搬来威慑鬼飘堂的事只字未提。赞赏的话说完,随后,他问沈三情道:“电组现在一共有多少人?”
最近几天的时间,电组展得对于人力的招收,皆由沈三情、刘剑冰、庞伟三人来负责,至于组内究竟有多少人,杜小凤也不十分清楚,只是大概了解,人数在一百往上。
沈三情想了想,又与刘剑冰、庞伟二人交换一下眼神,说道:“一共有一百三十七人。”
“一百三十七人!”杜小凤揉着下巴,慢慢思考这个数字,心思急转动,好一会,他又问刘剑冰道:“剑冰,现在你的工作是什么?”刘剑冰挺直腰身,恭声答道:“协助三情。”
“恩!”杜小凤点点头,又问庞伟道:“阿伟,你呢?”
庞伟忙道:“和剑冰一样,协助三情。”
杜小凤想了想,道:“只是协助,还远远不够。这样吧,电组以后划分为两个小组,名字为电一组、电二组,目前的人员由两组平分,一组由三情负责,二组由剑冰掌管,至于阿伟,暂时先做两组的参谋,大家认为怎么样?”
沈三情、刘剑冰、庞伟三人未觉得怎么样,张少成等人心中却同是一喜。
电组最近展势头太迅猛,以至于人数暴长,快要占整个社团人力的二分之一,而且电组的成员都是些流氓、混混,个人实力远非学生可比,也就是说电组不仅在人数上是无忧社中最多的一组,而它的成员也是最精锐的,若让整个电组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万一生出叛乱之心,那对社团的打击将会是毁灭性的。以张少成为的无忧社“学生帮”都不是白痴,大家十分明白这一点。杜小凤将电组一分为二,由两人分开管理,这对过于集中的权利是一个有效的分化,众人当然再赞成不过。
没有一人提出异议,大家一致举手通过。
杜小凤环视一周,满意地笑道:“这么说,大家都不反对喽,那就这么定了吧!”顿了一下,他叹口气,又道:“零度酒吧和福运来夜总会,每月交的看场费合在一起,不足三万元,现在全部交给电组,由电组一百三十七人平分,每人一个月只能分得二百元钱,这连最基本的温饱都不够,所以,到目前为止,电组的人力已到极限,无能再继续无节制的招收下去,而且,兵贵精而不在多,平日,麻烦剑冰多挨些累,多交给大家一些防身的本事,在与鬼飘堂开战时,即使我们人数处于劣势,也不至于吃亏。”
刘剑冰忙欠身道:“老大请放心,这一点我一定会尽力去办的。”
杜小凤一笑,点头道:“很好!”
“哦……”庞伟沉吟一声,环视左右,说道:“剑冰的身手厉害,大家都知道,可是三情的刀法也相当不错,老大为什么不让三情和剑冰一起教导大家呢?”上次,沈三情斩伤石宝林那骇世惊俗的一刀,即使到现在还让他记忆由心,背后生寒。
张少成等人闻言,大点其头,在众人看来,沈三情的武功要在刘剑冰之上,杜小凤选刘剑冰而没提到沈三情,让大家想不明白。
杜小凤笑道:“没错,三情的刀法确实远非常人能比,但是,你们也要知道,三情的刀法刚烈过人,以快准狠为要点,一招施出,很难控制,特别对于初学的人来说,弄不好会出人命的,还有一点,三情的刀法是由于他过人的天赋加上常年苦练而得来的,短时间内练习不会见到效果,在打斗难以应用,相反,剑冰出身于武术学院,习武时比较系统,掌握的理论与实际经验也多,让他教导大家,见效会当然,我也不反对社团中的人向三情请教,只要大家想学,我没有意见。”
沈三情和刘剑冰边听边点头,皆露出赞赏之色。
杜小凤虽然未学过武,但对武学的看法相当独到、通透。沈三情刀法固然凌厉,但练成这一手快刀,花费他数年的时间,其中不知流过多少血与汗,寻常人别说练成,想坚持下来都难。他刀法或许比刘剑冰厉害,但论成,就远远不如了。
众人听完杜小凤的话,才算明白他的意思。诸人点头应是,心中挑起大拇指,暗叫一声厉害。他们只是看到了事情的表面,而杜小凤却能看得更深更远,这也是人们信服他的原因之一。
会议进行的欢快,九人谈笑风生中,将要处理的事情一一商定下来。
最后,杜小凤提到中午风宁来找自己时说过的话。众人听后,脸色齐为之一变,张松林问道:“小凤,风宁不是有意放出假消息吧?而且,她是风真的妹妹,怎么会告诉你这些呢?”
杜小凤摇头道:“不象,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所说是真的,至少,她没对我说谎话。至于她为什么告诉我,我就不清楚了。”
“妈的!”张松林握起拳头,道:“要真是这样,魏广凌和风真想的计谋也太毒了。”
“呵呵!”杜小凤笑道:“鬼飘堂和我们不起来,在整体实力上还是占有比较大的优势,所以使用起计谋,将变得更加可怕。”
张松林问道:“小凤,你有什么计划?”
杜小凤先不说,问王风云道:“风云,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办?”
王风云沉思片刻,道:“以静制动,静观其变。鬼飘堂的办法虽然狡诈,但适于偷袭,现在我们已知道他们的计划,做好准备,不管风真是真打还是假打,我们都不怕,更不用抽出电组的兄弟来援助。”
杜小凤点点头,又问庞伟道:“阿伟,你的意思呢?”
庞伟先看眼王风云,他笑道:“我和王兄弟的意见正好相反,我认为应以动制动,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在鬼飘堂没找上我们时,我们先动手起进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定能打鬼飘堂的措手不及,到那时,我们有机会再抢他们一两个场子,实力将可能又提升一个台阶。”
赵耀和张松林性格好战,听完他的话,一拍巴掌,赞道:“阿伟的主意不错,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嘛!”
杜小凤手指轻敲额头,半晌,他突然说道:“就这么定了吧!”
张松林喜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杜小凤一怔,接着笑道:“风云和阿伟的办法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一个求稳,但却被动,一个求险,但风险太大。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如果两地同守,太吃力,如果主动出击,又容易遭受打击,所以,我认为放弃一处,集中人力,对鬼飘堂作战,胜算会大许多。浩阳高中毕竟是学校,即使我们放弃,鬼飘堂的人也不可能在那里长留,我认为,我们应将全部人手集中在酒吧和夜总会,全力阻击魏广凌的人。集中优势兵力,对敌人实施各个击破,六十年前的老前辈门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个办法的有效性。”
第七十一章 投怀
众人眨巴眨巴眼睛,直勾勾望向满脸挂着自信微笑的杜小凤,良久无语。
最后,庞伟先鼓起掌来,心悦诚服道:“高!实在是高!”
他用出电影中的经典对白,引得满堂笑声。众人对杜小凤的智谋早已不抱怀疑,但现在听完他的话后,仍忍不住连连点头赞叹。
杜小凤与众人将大致计划定好,又在具体的细节上商议妥当,然后宣布散会。
一行人,刚从二楼的包房下来,看到福运来的老板朴兰杰正与吕杨站在吧台前,二人手中端杯,谈笑风生,畅聊着什么。
杜小凤走上前,半开玩笑地说道:“夜总会的大老板跑到邻居酒吧来喝酒,这倒是新鲜事啊!”
“啊!杜小凤,我等你好一会了!”朴兰杰放下杯子,笑道:“听吕兄说你正和兄弟们在楼上的包房里开会,我没好意思去打扰,所以只好和吕兄边聊边等了。”
杜小凤问道:“朴老板找我有事?”
朴兰杰摇手道:“其实也没什么。”说着,他望一眼杜小凤身后的众人,笑道:“只是今天见无忧社的小兄弟们都在,想请大家一起喝顿酒,彼此之间也亲近亲近,我想杜兄弟不会拒绝吧?”
朴兰杰与他们无忧社之间即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也是顾主与被顾的关系,相互之间即要敬畏又要尊重,才能相处久远。朴兰杰主动提出来找众人喝酒,自然想拉近感情,杜小凤当然不会拒绝,转头问道:“大家有着急回家的吗?”
众人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齐刷刷摇头。
杜小凤乐呵呵道:“那好,我们今晚就去夜总会陪朴老板喝上几杯,不过,却要朴老板破费了。”
“哈哈!”朴兰杰一阵大笑,道:“钱是小问题,交朋友才是最主要的。”
张松林晃动身躯,分开前面的众人,挤上前来,大笑道:“朴老板真是个爽快人!咱们就别在这影响吕老板的生意了,有话去夜总会之后再慢慢聊吧!”
他嘴巴最馋,无忧社众人再了解不过,听完他的话,皆翻起白眼。
朴兰杰不认识他,不过能和杜小凤走在一起的,想来在无忧社的地位也不低,他笑道:“这位小兄弟说得对,走,到我那里咱们再慢慢的聊!”
今日是周末,酒吧和夜总会的生意都非常火暴,特别是福运来,门前左右的停车位已被大大小小的轿车挤满。
当朴兰杰与杜小凤等人进入夜总会时,现全部包房都已被客人包下,他刚要让服务生去想办法空出一间时,杜小凤拦住他,笑道:“朴老板的心意我领了,但是,夜总会还是要赚钱的嘛,不要因为我们的关系而影响到生意,没有包房,我们在大厅里找个地方坐坐也就行了。”
朴兰杰搓手道:“那怎么好意思呢?”
杜小凤笑道:“没关系的,朴老板不要太客气。”说完,他眯起眼睛,环视一周,找到一处空桌,向张少成等人扬扬头,道:“我们就到那么去坐吧!”
众人没有意见,本来就是人家朴兰杰请客,自己坐在哪里都无所谓。
朴兰杰暗中点头,称赞杜小凤与鬼飘堂的人果然不一样,如果换成石宝林,不用自己开口,他便会主动找人赶跑他最喜欢的包房里的客人,然后带领手下一干兄弟堂而皇之的进去又喝又玩,不闹到第二天早上,绝不会罢休。让无忧社看管自己的夜总会,暂时还看不出是否安全,不过,令人舒心倒是真的。
杜小凤等人落座之后,朴兰杰让服务生送上啤酒、点心、水果等等,大盘小碟摆满一桌子。
无忧社众人开怀畅饮,边吃边喝,听着台上歌手演唱的音乐,乐在其中。
朴兰杰在杜小凤身旁坐下,为众人倒满杯中酒,举杯道:“为我们合作开心,干杯!”
“哈哈,干杯!”杜小凤等人大笑,与他纷纷撞杯,一口喝干杯中啤酒。
朴兰杰为身旁的杜小凤又倒一杯酒,然后说道:“杜兄弟实在了不起,打跑鬼飘堂的人之后,直到现在也没让他们再踏进夜总会一步,现在无忧社在此地一带,如日中天,我想鬼飘堂以后未必敢回来找麻烦了”
杜小凤摇摇头,诚言道:“那也不一定啊!”
朴兰杰问道:“难道杜兄弟认为鬼飘堂的人还会再回来?”
杜小凤即不肯定,也不否认,模棱两可道:“有这个可能。”
朴兰杰惊问道:“那他们或许会向我报复吧?”
杜小凤道:“这倒不会!他们最恨的人是我们,即使报复,也会冲着我们来,这点请朴老板放心,而且,他们把你当财神来看,不会对你不利的。再者,凭无忧社现在的实力,即使与鬼飘堂打起来,未必会吃亏,朴老板将心放近肚子里,我保证,只要有我们无忧社在,绝对会尽全力保护你和夜总会的安全,不让鬼飘堂的人有机会找麻烦。”
朴兰杰是生意人,胆子远没有杜小凤等人大,听他这么说,才略感安心,叹道:“有杜兄弟这话,我就放心了。”
杜小凤仰面道:“其实,鬼飘堂也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两人谈话中,台上音乐一变,响起轻柔缓慢的曲调。杜小凤等人举目望去,只见一位白衣女孩站在舞台中央,美艳得让人舍不得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是风宁?”杜小凤一愣,接着畅然地笑起来。
朴兰杰惊艳地看向台上的风宁,摇头笑道:“她是风真的妹妹,本来以为你们赶跑鬼飘堂之后,她不会再来我们夜总会唱歌,想不到,今天下午竟然主动来找我……”
杜小凤也没想到她真会回来,以为中午的话她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她是风真的妹妹,到敌对帮会看管的场子唱歌,风真咽不下这口气不说,同样也会担心她的安全。他叹道:“风宁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女孩子啊!”说着话,见张少成等人都在目不转睛地望着舞台方向,他苦笑,又补充一句道:“她也是个勾人魂魄的女孩。”
朴兰杰大有同感,即使象自己这样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她后都为之嘭然心动不已。
音乐缓缓在夜总会的大厅内流淌,带给人们几分祥和的宁静气息,而风宁的嗓音更加悦耳动听,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好一会,众人才回过神来,张松林摇晃大脑袋,悠悠道:“想不风宁还有一副这样的好嗓子,如果她平常也能象现在唱歌时这么温柔,不知能迷倒多少人呢!”
赵耀大笑道:“我估计,你就会是其中之一。”
张松林哈哈一笑,眼角扫到沈三情,现他还在看着台上风宁呆,摇头道:“有些人,现在就被迷倒了。”
他说完,众人齐大笑出声。沈三情惊醒,回过神,现大家目光怪怪的都在看自己,马上明白自己失态,他不好意思地慌乱解释道:“你们别误会,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她还欠我一件衣服。”
“她欠你一件衣服?”众人一愣,马上追问道:“三情,怎么回事,风宁为什么会欠你衣服,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嘿嘿……”
沈三情没想到自己越说越乱,求助地望向杜小凤。
诸人中,只有杜小凤对其中的详情最了解。他哈哈一笑,将那天晚上自己与沈三情遇到风宁被人欺负的事大致讲述一遍,然后道:“所以说,三情的话没有错,风宁确实欠他一件衣服。”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众人大失所望,纷纷摇头。
风宁一曲终了,台下掌声如雷,张松林也跟着努力拍巴掌,转头对其他人道:“说不定,风宁哪天被星探和唱片公司签上约,以后成为大明星了呢!”
杜小凤一本正经地点头道:“有可能。”
风宁走下台,中年经理象往常一样,迎上前,为她安排座位并送上饮料、小吃。风宁未停身,直接走到杜小凤等人座位前,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杜小凤身上,笑道:“你果然来了。”
众人听完,顿感茫然,暗中猜测风宁和杜小凤之间似乎作了什么约定。
杜小凤对风宁点点头,笑呵呵道:“不仅我来了,而且还带来很多人捧你的场呢!”
“谢谢!”风宁没有看别人,目光一直落在杜小凤的脸上。
在她灼热的目光下,杜小凤感觉到里面有些他无法也不敢面对的东西,忙将头转到一旁,对众人笑道:“没有人愿意为未来的大明星敬酒吗?”
由于风宁是风真的妹妹,加上她曾领过数十号人偷袭过杜小凤,众人对她的印象本不好,但是她能将鬼飘堂的计划说出来,加上人长得漂亮,歌声也动听,使无忧社诸人对她排斥感大减,听完杜小凤的话,张松林起身,递给风宁一支酒杯,笑道:“我敬你!”
风宁淡然一笑,说道:“我从不喝酒!”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张松林满脸通红,一时下不来台。
杜小凤打圆场,柔声道:“不喝酒不要紧,可以用饮料代替嘛,我想松林也不会在意的。”
张松林忙道:“对,对!女生不应该喝酒的,这样吧,你喝饮料,我喝酒!”
风宁勉为其难的喝了饮料,然后将目光落在朴兰杰身上。
朴兰杰精明老道,只看她的眼神,便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站起身,他向众人一笑,道:“你们年轻人在一起玩得开心点,我先去忙了,大家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开口,今天一切都记我的帐上!”
杜小凤还想挽留,朴兰杰也挥手走开了。
他刚走,风宁便坐在他的位置上,笑眯眯对身旁的杜小凤说道:“我本来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
杜小凤道:“今天你重回夜总会唱歌,我怎能不来看看呢!”
风宁问道:“我来这里唱歌,你不怕吗?”
杜小凤疑道:“我怕什么?”
风宁笑道:“如果让我哥哥知道,他一定会来找你算帐的。”
杜小凤摇头道:“我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更不会以你去要挟他,我想,风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风宁幽幽道:“哥哥是很好,只不过,对我是太好了,让我感觉身上好象有一道枷锁似的。”
杜小凤虽然没见过他兄妹俩在一起时是什么样子,但他多少也能想象得到。为了风宁,风真曾单身一人到浩阳找过自己,并向他道谢,高傲如他,能做到这一点,可见对这个妹妹的宝贝程度。想罢,他叹口气,道:“风真是个好哥哥!”
风宁低头看看表,表情惊讶道:“呀!现在都九点多了?!我得回家了。”
杜小凤道:“这么晚了,用不用我找人送你回家?”
风宁摇头道:“不用了,谢谢!”说着,她环视众人,嗤笑道:“让他们送我,我更害怕!”
杜小凤仰面大笑,道:“你太多心了,我兄弟们的人品绝对是没问题的。”
风宁道:“我不相信他们,我只相信你!”
“哦?”杜小凤笑脸僵住,迷惑不解地看着她。
风宁低头小声道:“杜小凤,你送我回家好吗?”
张少成等人听完,眼珠差点没鼓出来,在座众人中,比杜小凤高大的大有人在,比他英俊的也不少,她谁都不挑,偏偏选上杜小凤,风宁的意思已再明显不过了。但是,两人年纪相差三四岁,风宁性格刁钻,杜小凤对感情又木纳,两人在一起怎么看也不合适啊!赵耀捶捶额头,苦着脸嘟囔道:“为什么这里坐着一位这么有魅力的男人,她会看不见呢?!唉!”
张松林位于他旁边,将他的自言自语听得清清楚楚,转头低声问道:“你在说我吗?”
赵耀翻翻白眼,摇头叹道:“哦,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看不到我了,因为我和一个白痴坐在一起!”
于大鹏手疾眼快,一把将抓狂的张松林紧紧抱住……
杜小凤眨眨眼睛,稍微犹豫片刻,起身道:“好!我送你。”
开区一带毕竟不比市内,晚一点时街道上行人稀少,让风宁一个人回家,万一象上次那样,生什么意外,自己良心上过不无法向风真解释,敌对归敌对,但私下,两人并无恩怨。
从夜总会出来,杜小凤要去找自己的单车,风宁骑着摩托,在他身旁停下,笑道:“上来吧!”
杜小凤脸一红,不好意思道:“你载我?”
风宁笑问道:“那你会骑吗?如果你会骑的会,我不介意你载我!”
杜小凤默默摇头,风宁娇笑道:“那就上来吧!”
无奈,杜小凤飘身坐在风宁身后,在如此近的距离下,风宁身上淡淡的幽香味钻进他的鼻子里,而她飘长的秀随夜风飞舞,划在他的面庞上,而她娇躯的柔软更让杜小凤心跳加,两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好。
风宁回头,见杜小凤面红似充血,咯咯笑道:“你如果不抱紧我,小心摔下去啊!”
“不会……”杜小凤话没说完,风宁猛踩动油门,摩托车瞬间启动,向前行去。
杜小凤在毫无准备之下,身体失横,向后仰去,出于本能的一把搂住风宁的腰身。
只走出一段,风宁又停下车,问道:“现在,你明白了吧!”
杜小凤苦笑一声,点头道:“知道了,我们走吧!”说着话,他双臂还是一松,该用两手抓住风宁腰间的衣服。
风宁无奈摇头,再次启动摩托,开了出去。
两人都没有现,在夜总会不远的阴暗角落里还站有一个人,将他俩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等二人骑摩托车走后,他冷冷哼了一声,拿出电话,拨打号码。
第七十二章 遇袭
风宁的家就在开区,但地脚比较偏僻。顺着大道进入她家所在的住宅区内,杜小凤四下观瞧,现小区面积不小,却少见行人,由于建在山下,地势陡峭,上下坡极多,道路两旁路灯多有损坏,路面黑暗。
杜小凤叹了口气,自己真不应该坐风宁的车来送她,送好送,可自己怎么回去呢?一路上,他没看到一辆的士,甚至来往的车辆都少见,如果自己靠两条腿走回去,他估计至少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他一阵头痛,说道:“风宁,你家住的地方有些闭塞,晚上,最好不要一个人回家。”
风宁道:“叫我小宁!”
杜小凤没反应过来,疑道:“什么?”
风宁笑道:“你叫我小宁就行了。”
杜小凤沉默。
风宁道:“这里虽然偏了一些,但很幽静,而且我也习惯了,即使再晚一点回来,也不觉得害怕。”
杜小凤苦笑道:“如果遇到坏人怎么办?”
风宁自嘲地一笑,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嘛!”
听她怎么说,杜小凤心中一阵不舒服,问道:“你为什么要加入鬼飘堂?”
风宁道:“鬼飘堂是我哥哥和魏广凌联手成立的,因为有哥哥在,所以我也顺理成章进来了。”
杜小凤停顿片刻,幽幽道:“风宁,我希望你找个机会,脱离鬼飘堂吧!”
风宁道:“小宁!”
杜小凤一愣,接着摇头而笑,风宁真是个固执的人。
风宁听见他的笑声,小嘴一撇,哼道:“你笑什么?你以为人人都可以叫我小宁吗?”
杜小凤笑道:“很高兴我在你心中不是一般人,这让我受宠若惊啊!”
“切!”风宁回头,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她又正色地问道:“为什么让我脱离鬼飘堂?”
杜小凤悠悠道:“鬼飘堂不适合你,而且魏广凌这人心术不正,和他接触时间长了,难免受其影响,我不希望你最后会变成和他一样的人。”
风宁面容一冷,道:“我会变成什么样的人,用不着你来管,更用不着你来瞧不起!”
杜小凤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忙说道:“我没有任何看不起你的意思,正相反,我认为你以后会有更好的展前景,你唱的歌很好听,而你也喜欢唱歌,只要你努力,以后一定会成功,离开鬼飘堂,去追逐你的梦想,不要再荒废自己的光阴,站于朋友的立场,我想我现在应该这样劝你,即使不愿意听,我也要这么说。”
风宁幽幽叹息一声,良久无语。时间不长,她在一座楼前停下摩托,下了车,道:“我家到了,谢谢你能送我回家。”
她在生气,杜小凤能感觉得到,不过,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顿了好一会,他眯眼一笑,道:“回家好好休息,我走了。”
杜小凤转身没走几步,风宁将他叫住,垂问道:“你打算怎么回去?”
杜小凤双手插进口袋中,笑得轻松,道:“如果能碰到的士,就坐车,如果碰不到,就走回去。”
风宁气道:“这么晚了,你去哪找车?”
杜小凤道:“走回去也不错,就当散步了。”
“傻瓜!”风宁低声嘟囔一句,从口袋中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说道:“这是我朋友的电话,他是开出租车的,你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吧!”
杜小凤本不想要,但又不忍心拒绝风宁的好意,犹豫一下,他还是接过名片,笑眯眯地道声谢。
风宁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道:“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些话的人。”
“是吗?”杜小凤抬头望望夜空,柔声道:“希望,我刚才的话能被你听进心里。”说罢,他挥挥手,走了。
望着他清瘦的背影,慢慢融于黑夜中,风宁站于原地久久未动,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才回过神来,默默走进楼内。
“今天你去福运来夜总会唱歌了?”风宁刚进楼,楼梯口处站有一人,无声无息,一席黑衣,冷然一句话将她吓一跳。
“哥哥?”风宁很快认出这人是谁,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人正是风真,脸上如同面具般的微笑已消失,毫无表情的脸上隐隐透出一丝忧虑,他道:“如果我不在这里,又怎么能看到杜小凤送你回来。”
风宁身子一震,反射性地问道:“哥哥,你都看见了?”
风真道:“看见了,也听见了,不只是我,还有凌哥!”
“啊?”风宁倒吸口凉气,惊问道:“魏广凌也在这?”
风真淡然道:“他不在,不过,却是他通知我杜小凤送你回家的。小宁,你和什么人交往,我不会多过问,但是,杜小凤他……”
“杜小凤怎么了?”风宁提高音量,打断他的话,语气不满道:“我觉得杜小凤比魏广凌好一百倍,一千倍……”
“小宁!”风真脸色一变,大声断喝,皱着眉头道:“不要这样说凌哥,若是被别人听见,传出去怎么办?”
风宁神色一黯,低声说道:“哥哥,你在怕魏广凌吗?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风真垂下头,沉默好一会,轻声说道:“我和凌哥是朋友,也是最好的兄弟。”话虽这样说,但他底气却不足。风宁抬头,看着哥哥的面孔,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话。若在以前,说风真和魏广凌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她百分之二百的相信,可是现在,他俩还是吗?鬼飘堂越做越大,赚的钱也越来越多,魏广凌对风真的感情,反而越来越淡,他更看重那些能为他赚钱的人。
风真在逃避现实,风宁又何尝不是?!
杜小凤虽然接了风宁给他的名片,却没有打算拨打上面的电话号码,风宁的朋友,十之**是鬼飘堂的人,他不希望和对方扯上太多的关系。夜路昏暗无光,又幽静得吓人,若是以前,杜小凤或许会感到害怕,但是现在,他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喜欢这样的安静,在忙碌的生活中,在喧嚣的都市里,能有一刻难得的清净,也是一种享受。
当他快走出住宅区的时候,迎面驶来一辆白色面包车。
面包车很普通,平凡无奇,白色的漆面有不少地方脱落,或许由于住宅区内路面狭窄的关系,面包车的度很慢。
若是平常人见了它,并不会感到什么,但是杜小凤心中却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种感觉很奇妙,虽然他并未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心里就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他神经一紧,暗中加了十足的小心,表面上,依然在不急不缓的向前走着,目不旁视。
当面包车行驶到他身旁时,猛然间,车门被拉开,接着,白光一闪,从车内砍出一把一尺半长的片刀,直取杜小凤的脑袋。
这一刀,力量十足,显然下了死手,若真被砍中,杜小凤性命堪忧。说是迟,那是快,杜小凤来不及细想,全力向下低身。
“嗖”的一声,片刀贴着杜小凤的头顶扫过,虽然未伤到他,却斩断他一缕头。杜小凤左脚用力蹬地,没等对方砍出第二刀,他整个身子横着窜出两米多远。
他转身抬头,再瞧面包车,从里面跳出五名大汉,一各个身高都过一米八零,膀大腰圆,身材魁梧,皆穿一身黑衣,黑布巾蒙面,手中则提着明晃晃的大片刀。
杜小凤心中一颤,眉头拧成个疙瘩,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五名大汉并不答话,互视一眼,齐举起手中片刀,直奔杜小凤冲去。
五人一上来就下了死手,刀刀挂风,每一刀都是向杜小凤的要害去的。
杜小凤吓了一跳,不再多问,这五人,简直就是来要自己性命的,他和什么人有仇,什么人最恨他,即使傻子也能猜得出来。
又是鬼飘堂的阴招!杜小凤双目一眯,先侧身闪过迎面劈来的一刀,然后连续两个后跳,将左右横扫过来的四刀避开。
他身手灵活,对方又疾又狠的五刀,连他边都没粘上,五人同时愣了一下,稍顿片刻,五名大汉又冲上前,展开第二轮进攻。
杜小凤连蹦带跳,闪过对方几轮攻势后,已将他们的底细摸清楚。这五人的刀势固然凶猛,但并无武术功底,刚猛有余,灵性不足,而且一招一式,毫无章法而言,全凭直觉和冲劲。这样的人,即使再多一些,杜小凤也不会放在心上,他暗中冷哼一声,凝神聚力,将自己的真元提升到极至,精神力自然扩散,顿时间,五人凌厉迅猛的攻击在他眼中变得如同慢动作一般。
嘴角一挑,在五人的乱刀之下,他竟然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笑得自信,却也深深刺痛五名大汉的自尊心。五人露在黑布巾外面的眼睛,纷纷闪过一道凶光,齐声怒吼,将手中片刀挥舞的嗡嗡作响。
这种虚张声势的打法,在杜小凤眼中如同儿戏。他低下身,猛的向前一个箭步,跃到一名大汉近前,不等对方举刀,自下而上,一记勾拳正中大汉的小腹。杜小凤恨这几人下手狠毒,大有至自己于死地的架势,下手并未留情,即使没用上全力,可也差不了多少。那大汉哪能受得了杜小凤的重击,身子被他打得离地弹起半米多高,声也未吭,人在半空时便已昏死过去。他正在下落时,杜小凤下面抬腿一脚,重重踢在大汉的胸口上,他的身子受力,横着向后飞射而去,与另外一位正准备冲上前来的黑衣大汉撞在一起。
那汉子哎呀怪叫一声,被同伴的身体撞得头昏眼花,仰面摔倒。他叱牙咧嘴的刚要爬起身,眼前突然一黑,杜小凤好似鬼魅的身子已窜到他上空,下落后,一脚踏在他的面门上。
杜小凤年少体轻,可整个身体的下落之力也不小,那大汉被他踩得满脸开花,鼻口喷血,双眼翻白,随即昏迷不醒。
说起来慢,实际只是几秒钟的事,杜小凤干净利落的打倒两人,让剩下的三名大汉心中生起丝丝寒意。
三人倒退两步,咽口吐沫,回头向面包车的方向望了望,将牙关一咬,大喝一声,又疯了一般向杜小凤起猛攻。
杜小凤身形快如闪电,灵活的又象一条泥鳅,钻进三人的刀阵当中,左右两拳,分击在两名大汉的面门,趁他俩踉跄后退时,飞起一脚将迎面的片刀踢飞,不等对方做出反应,高高抬起的脚顺势下落,鞋跟重重刨在那人的天灵盖。那大汉吭哧一声,仰面而倒,再未动一下。刚刚勉强稳住身形的二人手捂面颊,见又有一名同伴倒地不起,吓得面白如纸,没等回过神来,杜小凤身子提溜一转,一个滑步在两人身旁闪过,同时两记手刀分劈在二人的脖根。
扑通!两名大汉同时倒地,陪三位同伴一起去找周公下棋了。
低头环视一周,杜小凤淡然一笑,暗中摇头,鬼飘堂找来这样的五个人来暗算自己,不知道是他们太自大,还是他们太小看自己了。他正准备转身离开,面包车内突然传出掌声。
还有人!杜小凤心中一震,刚准备迈出去的脚步又收回来,转身凝视面包车车内。
只见车门处人影一闪,从里面飞身跳出一名青年,和前面五名大汉一样,也是一身黑衣,但却没有蒙面,看相貌,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淡眉窄目,鼻陷口大,模样平凡,但不大的眼睛中却闪动精光。
“你是杜小凤?”青年嗓音沙哑,说起话来,好象用石头划过玻璃似的,让人听后,浑身都痒痒。
“没错!我是杜小凤!”杜小凤打量他片刻,外散的精神力在对方身上找出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凝神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也不必知道。重要的是,你是杜小凤,而你要知道的是,我要切下你的脑袋。”青年咧开嘴,露出焦黄的牙齿。说话时,他慢慢解开衣襟,从腰间抽出一把剑。
杜小凤眉头大皱,对方的声音难听,而讲出来的话更难听,语气虽然平淡,但其中隐藏的阴狠和残酷却让人不寒而栗。
杜小凤能感受得到,他的话,不是在开玩笑,他确实为切下自己的脑袋而来的。当青年拔出剑之后,杜小凤又是一震。
当今社会中,剑这种古代常见的兵器几乎成了人们家居的装饰品,打斗中,刀和棍是最常见的,没人会拿出剑来拼杀,但青年此时却抽出一把异常锋利的钢剑。剑长有三尺,没有剑柄,把手只是用白布缠绕,钢剑看起来简陋,但剑身却雪亮的吓人,而且薄如纸张,在月色下,钢剑寒光四射,冷气逼人。杜小凤眼睛眯缝成一条缝,问道:“你是鬼飘堂的人?”
他并不确定对方是鬼飘堂的人,只看这青年的外表,便能判断出他的身手相当不简单,而刘剑冰并未向自己提过鬼飘堂有这么一号人物,那他究竟是谁呢?为什么找自己的麻烦,甚至要杀自己呢?除了鬼飘堂,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得罪过什么人。
“鬼飘堂?哼!”青年冷傲地说道:“你太小看我了!只凭你这句话,我决定不让你死得那么痛快,亮出你的武器吧!”
果然不是鬼飘堂的人!杜小凤面不惧色,冷笑道:“看起来阁下的身手应该不错,怎么连自己的名字和身份都不敢讲出来吗?”
杜小凤边使出激将法边将自己的精神力向青年脑中延伸,希望用精神力了解到对方的一切。
当他的精神力延伸到青年脑中,正准备向他大脑深处探寻时,有一道无形劲气阻隔了他的精神力,使之无法再前进一步。
杜小凤倒吸一口冷气,这种情况,在孔老爷子身上也生过,那是由于对方内力深厚,强大的真气在身体里不断流转中而自行阻隔外力的结果。如果自己用精神力强行入侵,或许可以突破对方的真气,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但是,那太消耗自己的精神力,而且给对方身体也会造成伤害,不到万不得已,不至于这么做。
精神力不同于真气,严格来说,它只是一种电波。杜小凤企图用精神力侵入青年的大脑,虽然被其真气阻挡住,但青年毫不知情,甚至毫无感觉。他听了杜小凤的话,明知道是激将法,还是仰面一阵大笑,道:“既然你想死的明白一点,那我告诉你也没关系,我叫汪俊锋,至于我是干什么的,你去问阎王好了!”说着话,他身形一晃,仿佛离弦之箭,瞬间到了杜小凤近前,手腕一抖,剑身乱颤,挽出三朵剑花,分刺他咽喉和左右胸口。
好快!杜小凤即使将精神力扩散在自己四周,周围一切任何细微皆在他的感知之内,但仍被对方的度吓了一跳,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身手如此迅捷的人,刺出的三剑虽然分先后,由于度太快,却好象同一时间刺出来似的。
杜小凤想不出破解对方招式的办法,无奈下,只能向后退。
他退得快,青年追得更急,三朵剑花消失,钢剑似毒蛇吐信一般,点向他的咽喉。
他从道路中央一直斜退到路旁,而剑尖就在他脖前三寸远的地方,始终未拉开一分。
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就是栽种在路旁两旁的大树,若再退下去,他的身子将会撞在树上。
青年心里一笑,眼中杀意更浓,手中加足力道,准备一剑将杜小凤的咽喉刺穿。
就在杜小凤与大树马上要相撞时,他突然一转身,好象一只陀螺,从树前绕到树后。
扑!青年这一剑没刺中他的咽喉,却深深刺在树干上,三尺长剑,竟然有一半没入树干内,尖剑从树身另外一侧探出。
好深厚的功力!杜小凤暗暗咋舌,将柔软如纸的薄剑刺穿树身,那可不是只凭臂力过人便能办到的。趁对方薄剑插在树干上,微微愣神之机,他闪身窜到青年身侧,运起全力,向对方小腹狠击一拳。
杜小凤出拳暗含劲气,又迅猛无比,青年脸色微变,上身后仰,同时抬起左腿,用膝盖顶开杜小凤的拳头。
不等杜小凤打出第二拳,他握剑的手腕猛一抖动,薄剑划开树身,直抹向杜小凤喉咙。杜小凤不敢怠慢,身子向下一低,下面使出扫堂腿。青年身形向后一纵,跳出两米开外,状态轻松地避开他的进攻。
两人一触即分,经过一个回合的过招,心中对对方的实力又有新的理解。
青年内力惊人,招法又快又毒,几乎没有虚式,招招都是可毙命的绝杀。
杜小凤不会什么招式,但内力深厚,精神力强,即使在打斗中,周围一切皆在感知之内,刚才与青年拼杀时,他情况危及,虽然没有机会回头察看,但是他的精神力却清楚感觉到身后大树的存在,让他在后退中与树身碰撞的一瞬间,及时避开。
两人相互凝视,青年收起轻视之意,嘿嘿冷笑一声,道:“难怪魏广凌那些小子拿你没有办法,哼,你的身手实在很不错!”
杜小凤双眼精光闪烁,双拳紧握,平淡道:“你的身手也很不错。”
青年低头看看手中薄剑,嘴角一挑,道:“看起来不用真本事,很难搞定你了。”
杜小凤闻言,身体一侧,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做出迎战的最佳姿态,他明白,对方再进攻时,将会比刚才更加犀利。
果然,青年话音刚落,他猛然向前窜出,不过他并未向杜小凤的正面冲,而是窜到他身体的一侧,看准机会,突然刺出一剑。
杜小凤心中一颤,忙向旁闪身,剑尖紧贴着他衣领划过。他刚要反击,青年快步转到他另外一侧,又狠又毒的再次刺出一剑。
杜小凤无奈,只能闪身躲避。
青年在杜小凤身体周围不停的转动,不时刺出薄剑,招式不多,可异常凶狠,逼得杜小凤连连躲闪,甚是狼狈。
杜小凤不是不想反击,而是根本抓不住反击的机会。青年身法玄妙,而且度又快,在他周围飞旋转,化出无数虚影,时间不长,杜小凤身上的衣服已被划开五六条口子,虽未伤到皮肉,但他脸上已汗如雨下,随时有受伤的可能。
“该结束了!”青年转到杜小凤身后,阴森森说了一句,突然加力,连刺七剑,分袭他背后七大死**。
这七剑,只要中任意一剑,都够要杜小凤的性命。他背后没有眼睛,也不会听声辨位,但扩散在身体周围的精神力却将身后的危机分析的清清楚楚。他牙关一咬,真气下沉,身子横着扑倒在地,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会闪开自己势在必得的一招,更没想到他会用这种不顾脸面的方式,七剑连成一线,刺到的却只是空气。杜小凤倒地后,身体就势一滚,来到青年脚下,展开双臂,一把抱住对方双腿,往怀中用力一拉,喝道:“躺下!”
青年心头一紧,在杜小凤拉抱他双腿的同时,人已向上窜起,脚尖振动,正点在杜小凤的胸口上。
扑!杜小凤闷哼,横着飞出七八米之远,扑通一声,重重摔落在街道中央。他躺在地上,胸口热,气血翻腾,嗓子眼一甜,一股鲜血涌出来。这口血,杜小凤却不敢吐,他深识医术,知道自己此时要是吐出这口血,必将元气大伤,真气难以凝聚,活命的机会将等于零。他牙关紧咬,双唇一抿,将这口血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第八集第七十三章险胜
青年在空中折个空翻,然后稳稳落回在原地,看向摔倒后爬不起来的杜小凤,他仰面大笑,阴声说道:“中我一招‘穿心腿’,你还能活下来,你的内力可算相当深厚,不过,传你内功的人却没有教你武功,这点倒让人想不明白。”经过刚才的交手,他看得出来,杜小凤的招式大多都是些流氓、混混打架时的招法,毫无精妙可言,对付一般人或许还可以,但与武术高手对决时,根本不值一提,也构不成任何威胁。青年手握薄剑,慢慢走向杜小凤,阴冷笑道:“现在,我送你‘回家’!”
杜小凤内力深厚不假,但是却不懂得运用,不然,以他体内的真元,完全可以闪开对方的那一腿,即使不幸中招,若懂得运气护身,也不会象现在这样受到如此重创。他胸口疼痛欲裂,身上提不起力气,见对方目露凶光,满脸杀意的向自己走来,他暗中一声苦也。
若是不想办法,自己很难逃出对方的毒手!杜小凤心里大急,脑中灵光一闪,抬头直视青年,大喝道:“汪俊锋!”
他大呼自己的姓名,青年一愣,也正在他一愣的瞬间,杜小凤扩散出自己全部的精神力,灌入对方的脑中。
他没有用精神力去探寻对方的思绪,而是直接用精神力侵入他的神经系统。
青年内体的真气迅做出反应,自行运转,以经络为阵线,筑起一道防御壁。
杜小凤现在顾不了那么多,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强行入侵。精神力和真元,两股形式不同却属同源的力量在青年体内生碰撞。
青年也感觉到自己体内真气的异动,不明白生什么事,但真气的自行运转却把他吓了一跳,不敢大意,忙将游走在经络间的真元收回到丹田。他很小心,似乎生怕生走火入魔的状况,但这回他的小心却害了他。在他收回真元的一刹那,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杜小凤精神力的入侵,在畅通无阻的情况下,成功进入青年的神经系统,并将其牢牢控制住。
杜小凤这一招极其冒险,他孤投一掷,释放出全部精神力,若不成功,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反噬。
不过,青年的小心却间接上帮了他一把。
青年收回自己真元的同时,突感神经一震,但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他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再次向杜小凤走去。
大脑是这样下达命令的,可是,他的腿却迟迟没有迈出去。青年脸色大变,垂目看看自己的双腿,周围并没有阻拦,为什么迈不出步子呢?他感到三分茫然,七分恐惧,又迈另外一条腿,依然如故,那条腿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这……这是怎么了?他双目大睁,伸手去摸自己的腿,可是,他现一件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双手竟然也无法活动。
此时,除了他的脑袋,身体的其他部分全部失去知觉,好象他的身体已不再属于他。
青年瞳孔渐渐扩大,他一生中,从来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生了什么事。
杜小凤手捂胸口,缓缓站起身,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青年的脸上,抬起手,按在自己的右腋窝处,向左横移四寸,手指正好落在胸口的“灵墟**”上,往下一点,他胸腔咕噜一声,接着,张开嘴,吐出一口血箭。逼出胸口的淤血,他感觉舒服很多,胸前的疼痛感大为减轻。
青年失去冷静的声音,他惊问道:“你在我身上做了些什么?”
杜小凤擦擦嘴角的血迹,注视青年的双眼,道:“你在害怕吗?”
青年怒声道:“开什么玩笑,我会怕你吗?”
杜小凤的精神力由青年的神经系统渐渐深入他的大脑中,微微一笑,肯定道:“你在害怕,你一生中从来未遇到这样的事情。”
青年倒吸一口冷气,因为杜小凤说的话,正是他心中所想的。如果现在不是他的手脚不能活动,他一定会忍不住转身跑掉。他的中枢神经在精神力的作用下,与大脑之间出现断点,也就是说青年大脑产生的指令,根本传输不到中枢神经上,更谈不到对身体号司令。
杜小凤对精神力的应用并不熟练,在青年的脑海中,只找到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不过,即使如此也足够他弄清楚对方的来历。他悠悠说道:“你是东北军团的人!”
一句话,将青年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足足过了两分钟,青年才颤巍巍地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杜小凤轻笑道:“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现在应该考虑你自己的处境了,你说,我该怎么样处治你呢?”
青年喘起粗气,疑声问道:“你想杀我?”
杜小凤摇头道:“杀人是犯法的,我不会这么做,但是,对于想杀我的人,我要是不做出惩罚,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青年咬牙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杜小凤嘴角一挑,虎目几乎眯缝成一条细缝,柔声说道:“虽然你曾杀过很多人,你也应该受到应得的惩罚,但是,你会活下去,只不过,他以后的人生将无法再做任何的坏事!”
青年双目大张,厉声问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杜小凤抬起手,目光随之阴冷下来,啪的一声,他打个指响,同时低喝道:“断!”
他话音刚落,青年表情一呆,接着,直挺挺的仰面倒地。在杜小凤打出指响的一瞬间,他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将青年的中枢神经震成数段,正如他所说,青年会活下去,但是,却永远不能再活动身体,不能再说话,成为一个具有思想的“活”植物人。
以精神力损坏对方的神经系统,杜小凤从来没有下过如此重的手,今天,他算开了先例。
这不仅仅是因为青年为杀他而来,在对方的脑海中,他知道了青年的身份,更找出一张张血流满面的脸孔,有老人,有青年,有女人,还有孩子。那些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一共有多少人,恐怕连青年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但是有一点杜小凤能感觉得到,那些人都死了,而且就是死在这个名叫汪俊锋的青年手上。
震碎他的神经系统,这是杜小凤翻遍脑袋所能想到的对他最仁慈的惩罚。
东北军团还是找上自己了,重创这个青年之后,自己的处境可能更加危险啊!杜小凤虽然解决前来刺杀他的青年,但表情并不轻松,他知道,以后还会有比这个青年更加厉害的人找上自己,不过,他也不怕,现在他明白了精神力的妙用,即使碰上比青年厉害十倍的人,他也有信心能将其打倒。
鬼飘堂!东北军团!你们还能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尽管都用出来吧!杜小凤双拳紧握,眼中精光闪闪。如果此时有人在他身旁,一定会被他的眼睛吓一跳,因为,他的眼睛在真真正正的闪动光芒,月夜下,显现出一丝鬼魅。
杜小凤收回精神力,转身走到面包车近前,里面已空空无人,他回头巡视一周躺在地上的几个人,沉默片刻,拿出电话报了警。
现在夜深人静,住宅区地处偏僻,少有行人,这些人被他下重手打伤,万一无人现,放置一夜,难免会生危险,如此一来,和他杀人没两样。杜小凤不希望这样,报警后,简单说明此处生械斗,便挂断电话。
他出了住宅区,再未遇到前来偷袭的敌人,恰巧路上有辆的士经过,他连忙摆手,上车后让司机开往福运来夜总会的方向。
司机见他年岁不大,身上的衣服又有数条口子,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杜小凤倒不在意,向司机善意的一笑,然后仰面靠在车椅上,长长出了口气。
汪俊锋是他遇到的众多对手中最厉害的一位,功力深厚,招式玄妙且迅捷无比,其出剑的犀利程度,可与沈三情的快刀相媲美。
能在他的剑下逃脱,真好象在鬼门关门口徘徊了一圈似的,如果没有精神力的帮助,自己今天十之**性命难保。杜小凤心有余悸的摇头苦笑。
回到夜总会后,杜小凤向众人交代一番,特意叮嘱刘剑冰和沈三情二人,多加谨慎,做好防备,预防鬼飘堂的人前来偷袭。
至于他自己遇到东北军团高手偷袭的事,他只字未提,东北军团对于无忧社来说太强大,他不想给众人带来恐慌。
两天后,到了风宁所说鬼飘堂要全面攻击无忧社的日子。
无忧社上下变得紧张起来,在杜小凤的调动下,全部成员都集中到福运来夜总会和零度酒吧一带,做好准备,只等魏广凌领人来攻。
等待总是漫长的,整整一白天的时间,无忧社三百号人基本上都未吃一顿象样的饭,可是,从早到晚,一直都是风平浪静,连鬼飘堂的人影子都没看到。
杜小凤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傻等下去,鬼飘堂的人没来,自己人倒先饿没力气了,真到打仗的时候,自己拿什么和人家拼。他让各个小组轮流去吃饭,不管饿不饿,每人必须吃掉半斤的米饭,这是他的命令。最后,饭吃完了,鬼飘堂的人还是没有出现,连风宁也未来夜总会唱歌。
张松林找到杜小凤,问道:“小凤,风宁给你的消息会不会是假的啊?”
杜小凤默默摇头。他能感觉到风宁没有骗自己,怕只怕她听到的消息本身就是虚假的。
如果魏广凌故意放出假消息给风宁,并算准她会将消息透漏给自己,让无忧社上下全体人员白白忙活一整天,再趁其精力消耗严重的情况下,全力偷袭,那事情就严重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魏广凌的智谋也太可怕了。杜小凤不相信魏广凌能算计到这般程度,可是,他们今天确实没有出现又是事实,他想不明白哪里生了问题。
整整一夜,鬼飘堂依然毫无动静,到凌晨十分,无忧社众人紧绷一天的神经终于达到极限,有不少人受不住煎熬,就地呼呼大睡,剩下那些人即使未进入梦乡,一各个也是无精打采,精神萎靡,有气无力的坐在地上、椅子上,昏昏欲睡,杜小凤从头到尾巡视一遍,暗暗摇头,以无忧社现在的状态,若魏广凌真带人来打,自己必败无疑。不过他也无法要求人们再打起精神,作好备战,大家毕竟是人,不是机器,又没象他一样修炼过真气,当然无法不分昼夜始终保持紧张的状态。
万幸的是,杜小凤担心的事情最终没有生,魏广凌并未派人来打。
等到第二天中午时,杜小凤得到一条让他大出意外的消息,鬼飘堂被无忧社抢走两家场子,剩下四家场子中的一家在昨天被一批陌生人给挑砸了,过二十号帮众受伤住进医院,现在整个鬼飘堂都处于极大的震荡当中,魏广凌根本没抽出时间来找无忧社决一雌雄。
杜小凤听完电组探子的消息后,大吃一惊,有人找鬼飘堂的麻烦,并将鬼飘堂看管的一间场子砸了,还打伤二十多号人,开区一带除了自己,还有谁会有这么强的实力和这么大的胆子呢?杜小凤沉思好一会,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那探子是个满头黄的青年,他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听鬼飘堂下面人传言,说那些偷袭的人是群打不倒的怪物!”
杜小凤大皱眉头,失笑道:“打不倒的怪物?什么意思?我不懂。”
黄青年瞧瞧顶头上司沈三情,咽口吐沫,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传言说,那些人不怕打,身上即使挨了两三刀,还能不受影响的继续战斗。”
张松林听后,鼻子差点气歪了,大声道:“胡说什么,人哪有不怕打的道理,如果身上真挨了两三刀,痛也痛个半死,怎么可能还会继续动手打架呢?除非他们是神仙!”
黄青年苦着脸道:“所以说,鬼飘堂那些和他们动过手的人都说他们是怪物。”
见他不象夸大其词,张松林挠挠头,转头看向杜小凤,问道:“小凤,你看呢?”
杜小凤摇头道:“世界上没有怪物,也绝不会有不怕打的人,也许他们练过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的横练功夫吧!对了,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黄青年道:“听说有三十多人,年纪大多都不大。”
“那么多人!”杜小凤眯眼道:“要说三十多人都练过硬气功,还真有些不可思议。”
张松林想不明白,大手一挥,道:“管他呢,无论他们是人也好,是怪物也罢,既然打了鬼飘堂的人,那就是咱们的朋友,只是不知道怎样才能联系上他们。”
杜小凤沉吟片刻,摇摇头道:“先不要那么早下结论,也许,这批人也未必是什么好来路,等咱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之后再说。”
“恩!”张松林大点其头,笑呵呵道:“小凤,你说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做?鬼飘堂刚刚受到攻击,人心惶惶的,我们是不是趁机来个棒大落水狗,再狠狠敲它一下?”
杜小凤仰面而笑,说道:“咱们就不要趁人之危了,等看清楚之后再动手也不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大伙回家好好睡一觉!”
鬼飘堂因受到袭击,内部混乱,杜小凤料想他们不会再有余力向自己动攻势,让无忧社众人该回家睡觉的睡觉,该去上课的上课,他自己也回到了浩阳。刚进学校大门,正好遇到了何晓娟。杜小凤最近一段时间忙活两个场子的事情,两人也有几天时间没碰过面,何晓娟看到他后,心中很兴奋,脸上表现却平淡,似问非问地说道:“这几天你好象很忙。”
杜小凤笑了笑,说道:“和鬼飘堂这样的帮会为敌,要是不多出些力,很难有取胜的希望。”
何晓娟神色黯然,垂头低声道:“如果不是为了帮我,你和鬼飘堂之间也不会搞成现在这样。”
杜小凤正色道:“晓娟,无忧社和鬼飘堂的矛盾不是因为你引起来的,即使没有你,早晚有一天也会走到现在这种地步,你不用太自责。”
何晓娟忧心忡忡道:“可是,我怕你生危险。”
杜小凤露出让人宽心的笑容,道:“放心吧,不会的。”
何晓娟看看手表,问道:“一会你要去上课吗?”
杜小凤见她出言欲止的模样,笑问道:“晓娟,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何晓娟道:“陪我去吃冰点吧!”
杜小凤一愣,紧接着点头道:“好啊!”
两人出了学校,来到附近一间幽静的冷饮店。由于冷饮店的主要顾客群是学生,现在正是上课时间,里面空荡荡,没有什么人。
杜小凤和何晓娟在靠窗户的位置坐下,点了两份冰点。何晓娟低着头,默默用小钢勺拨弄盘子里的冰点,杜小凤看得出来,她有心事。
他问道:“晓娟,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何晓娟沉默好一会,长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和风真,曾经是朋友。”
“哦!”杜小凤淡然地应了一声,通过她和风宁的谈话,他能感觉到两人早已经相识,既然她认识风宁,那么,和风真也应该不陌生。他问道:“是什么样的朋友?”
何晓娟叹了口气,道:“很亲密的那种。”
男女之间很亲密的朋友关系只有一种,那就是情侣,这点倒让杜小凤大感意外。她和风真是情侣,那么吉乐帮的人还敢企图非礼她,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看出他眼中闪过的疑惑,何晓娟柔声说道:“曾经是,现在,我和风真早已经成了陌生人,在他和魏广凌成立鬼飘堂之后。”
杜小凤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并未接话,等何晓娟继续说下去。
何晓娟小声问道:“小凤,你会因为这一点而疏远我,甚至讨厌我吗?”
杜小凤摇摇头,诚挚道:“怎么会呢!你不是也说过吗,那些都是以前的事!”
何晓娟心中一宽,抬起头,看向杜小凤,幽幽说道:“谢谢!”顿了一下,又道:“风真以前并不是象现在这样子的,虽然经常和别人打架,虽然有很大的野心,但没有象现在这样邪恶,更不会象现在这样为了钱什么都去做,直到他认识魏广凌之后,一切都变了。”
杜小凤对鬼飘堂之初的情况并不了解,兴趣十足,好奇地问道:“魏广凌和风真是怎么认识的?”
何晓娟道:“那是两年之前的事了。那时候,浩阳中学比现在要混乱得多,学生们成帮结伙,打架的情况经常出现,在学校操场上上演百人以上的大械斗时有生,风真刚到浩阳时,因为脾气暴躁,得罪很多人,打架更是如同家常便饭,他曾对我说过,他早晚有一天会靠着自己的拳头让整个浩阳的学生都臣服在他的脚下。风真到浩阳中学半年之后,他认识了经常混迹在浩阳一带的魏广凌。魏广凌那时远没有现在这么出名,充其量只能算三流的小混混,但心计和城府却很重。他俩很快成了要好的朋友,后来,风真又拉拢一些学生,和魏广凌一起组建了帮会,也就是现在的鬼飘堂。魏广凌的头脑加上风真的拳头,使鬼飘堂展的很快,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成为浩阳中学的第一大帮派,这时候,风真实现了当初的愿望,可是,他也渐渐的变了,变成眼中除了钱,再容不下其他的东西,最初的时候,只是向学生们索要保护费,到后来,竟然将毒品弄到学校中来贩卖,我劝过他无数次,让他离开魏广凌,退出鬼飘堂,刚开始时,他还会敷衍我几句,到后来,干脆对我的话置若罔闻,慢慢的,我们的关系也疏远了,我知道,此时的风真已经不是我当初喜欢的那个人,不久之后,我离开了他。直到半年之前,鬼飘堂又成立了吉乐帮,以处朋友为诱饵,勾引学校中相貌漂亮的女学生,剩下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听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杜小凤心中叹息一声,问道:“吉乐帮是由风真成立的还是由魏广凌组建的?”
何晓娟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宁愿相信是魏广凌。但是,即使是魏广凌成立了吉乐帮,风真也脱离不开干系。”
杜小凤苦笑,话锋一转,问道:“风真的拳头很厉害吗?”他和风真见过数面,但从未交过手,风真究竟有多厉害,他很好奇。
何晓娟道:“这点我不清楚。在我们交朋友的时候,他从未在我面前打过架,不过,听说在成立鬼飘堂之后,他似乎又去学了很长时间的功夫,但不知道是真是假。”
杜小凤低头沉思。风真去学功夫,完全有可能,而且也有这个条件。鬼飘堂是由东北军团在背后支持的,而东北军团内聚集的高手定然有不少,几天前偷袭自己的那个人,他的功夫就可算一流了。风真向他们这些人学个一招半式,不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东北军团,杜小凤又婉转地问道:“一直都听说鬼飘堂背后有黑社会势力在支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何晓娟实话实说道:“这我也听说过,但有这个传言的时候,我和风真早已一刀两断了,至于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
第七十三章 险胜
青年在空中折个空翻,然后稳稳落回在原地,看向摔倒后爬不起来的杜小凤,他仰面大笑,阴声说道:“中我一招‘穿心腿’,你还能活下来,你的内力可算相当深厚,不过,传你内功的人却没有教你武功,这点倒让人想不明白。”经过刚才的交手,他看得出来,杜小凤的招式大多都是些流氓、混混打架时的招法,毫无精妙可言,对付一般人或许还可以,但与武术高手对决时,根本不值一提,也构不成任何威胁。青年手握薄剑,慢慢走向杜小凤,阴冷笑道:“现在,我送你‘回家’!”
杜小凤内力深厚不假,但是却不懂得运用,不然,以他体内的真元,完全可以闪开对方的那一腿,即使不幸中招,若懂得运气护身,也不会象现在这样受到如此重创。他胸口疼痛欲裂,身上提不起力气,见对方目露凶光,满脸杀意的向自己走来,他暗中一声苦也。
若是不想办法,自己很难逃出对方的毒手!杜小凤心里大急,脑中灵光一闪,抬头直视青年,大喝道:“汪俊锋!”
他大呼自己的姓名,青年一愣,也正在他一愣的瞬间,杜小凤扩散出自己全部的精神力,灌入对方的脑中。
他没有用精神力去探寻对方的思绪,而是直接用精神力侵入他的神经系统。
青年内体的真气迅做出反应,自行运转,以经络为阵线,筑起一道防御壁。
杜小凤现在顾不了那么多,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强行入侵。精神力和真元,两股形式不同却属同源的力量在青年体内生碰撞。
青年也感觉到自己体内真气的异动,不明白生什么事,但真气的自行运转却把他吓了一跳,不敢大意,忙将游走在经络间的真元收回到丹田。他很小心,似乎生怕生走火入魔的状况,但这回他的小心却害了他。在他收回真元的一刹那,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杜小凤精神力的入侵,在畅通无阻的情况下,成功进入青年的神经系统,并将其牢牢控制住。
杜小凤这一招极其冒险,他孤投一掷,释放出全部精神力,若不成功,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反噬。
不过,青年的小心却间接上帮了他一把。
青年收回自己真元的同时,突感神经一震,但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他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再次向杜小凤走去。
大脑是这样下达命令的,可是,他的腿却迟迟没有迈出去。青年脸色大变,垂目看看自己的双腿,周围并没有阻拦,为什么迈不出步子呢?他感到三分茫然,七分恐惧,又迈另外一条腿,依然如故,那条腿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这……这是怎么了?他双目大睁,伸手去摸自己的腿,可是,他现一件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双手竟然也无法活动。
此时,除了他的脑袋,身体的其他部分全部失去知觉,好象他的身体已不再属于他。
青年瞳孔渐渐扩大,他一生中,从来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生了什么事。
杜小凤手捂胸口,缓缓站起身,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青年的脸上,抬起手,按在自己的右腋窝处,向左横移四寸,手指正好落在胸口的“灵墟**”上,往下一点,他胸腔咕噜一声,接着,张开嘴,吐出一口血箭。逼出胸口的淤血,他感觉舒服很多,胸前的疼痛感大为减轻。
青年失去冷静的声音,他惊问道:“你在我身上做了些什么?”
杜小凤擦擦嘴角的血迹,注视青年的双眼,道:“你在害怕吗?”
青年怒声道:“开什么玩笑,我会怕你吗?”
杜小凤的精神力由青年的神经系统渐渐深入他的大脑中,微微一笑,肯定道:“你在害怕,你一生中从来未遇到这样的事情。”
青年倒吸一口冷气,因为杜小凤说的话,正是他心中所想的。如果现在不是他的手脚不能活动,他一定会忍不住转身跑掉。他的中枢神经在精神力的作用下,与大脑之间出现断点,也就是说青年大脑产生的指令,根本传输不到中枢神经上,更谈不到对身体号司令。
杜小凤对精神力的应用并不熟练,在青年的脑海中,只找到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不过,即使如此也足够他弄清楚对方的来历。他悠悠说道:“你是东北军团的人!”
一句话,将青年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足足过了两分钟,青年才颤巍巍地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杜小凤轻笑道:“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现在应该考虑你自己的处境了,你说,我该怎么样处治你呢?”
青年喘起粗气,疑声问道:“你想杀我?”
杜小凤摇头道:“杀人是犯法的,我不会这么做,但是,对于想杀我的人,我要是不做出惩罚,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青年咬牙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杜小凤嘴角一挑,虎目几乎眯缝成一条细缝,柔声说道:“虽然你曾杀过很多人,你也应该受到应得的惩罚,但是,你会活下去,只不过,他以后的人生将无法再做任何的坏事!”
青年双目大张,厉声问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杜小凤抬起手,目光随之阴冷下来,啪的一声,他打个指响,同时低喝道:“断!”
他话音刚落,青年表情一呆,接着,直挺挺的仰面倒地。在杜小凤打出指响的一瞬间,他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将青年的中枢神经震成数段,正如他所说,青年会活下去,但是,却永远不能再活动身体,不能再说话,成为一个具有思想的“活”植物人。
以精神力损坏对方的神经系统,杜小凤从来没有下过如此重的手,今天,他算开了先例。
这不仅仅是因为青年为杀他而来,在对方的脑海中,他知道了青年的身份,更找出一张张血流满面的脸孔,有老人,有青年,有女人,还有孩子。那些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一共有多少人,恐怕连青年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但是有一点杜小凤能感觉得到,那些人都死了,而且就是死在这个名叫汪俊锋的青年手上。
震碎他的神经系统,这是杜小凤翻遍脑袋所能想到的对他最仁慈的惩罚。
东北军团还是找上自己了,重创这个青年之后,自己的处境可能更加危险啊!杜小凤虽然解决前来刺杀他的青年,但表情并不轻松,他知道,以后还会有比这个青年更加厉害的人找上自己,不过,他也不怕,现在他明白了精神力的妙用,即使碰上比青年厉害十倍的人,他也有信心能将其打倒。
鬼飘堂!东北军团!你们还能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尽管都用出来吧!杜小凤双拳紧握,眼中精光闪闪。如果此时有人在他身旁,一定会被他的眼睛吓一跳,因为,他的眼睛在真真正正的闪动光芒,月夜下,显现出一丝鬼魅。
杜小凤收回精神力,转身走到面包车近前,里面已空空无人,他回头巡视一周躺在地上的几个人,沉默片刻,拿出电话报了警。
现在夜深人静,住宅区地处偏僻,少有行人,这些人被他下重手打伤,万一无人现,放置一夜,难免会生危险,如此一来,和他杀人没两样。杜小凤不希望这样,报警后,简单说明此处生械斗,便挂断电话。
他出了住宅区,再未遇到前来偷袭的敌人,恰巧路上有辆的士经过,他连忙摆手,上车后让司机开往福运来夜总会的方向。
司机见他年岁不大,身上的衣服又有数条口子,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杜小凤倒不在意,向司机善意的一笑,然后仰面靠在车椅上,长长出了口气。
汪俊锋是他遇到的众多对手中最厉害的一位,功力深厚,招式玄妙且迅捷无比,其出剑的犀利程度,可与沈三情的快刀相媲美。
能在他的剑下逃脱,真好象在鬼门关门口徘徊了一圈似的,如果没有精神力的帮助,自己今天十之**性命难保。杜小凤心有余悸的摇头苦笑。
回到夜总会后,杜小凤向众人交代一番,特意叮嘱刘剑冰和沈三情二人,多加谨慎,做好防备,预防鬼飘堂的人前来偷袭。
至于他自己遇到东北军团高手偷袭的事,他只字未提,东北军团对于无忧社来说太强大,他不想给众人带来恐慌。
两天后,到了风宁所说鬼飘堂要全面攻击无忧社的日子。
无忧社上下变得紧张起来,在杜小凤的调动下,全部成员都集中到福运来夜总会和零度酒吧一带,做好准备,只等魏广凌领人来攻。
等待总是漫长的,整整一白天的时间,无忧社三百号人基本上都未吃一顿象样的饭,可是,从早到晚,一直都是风平浪静,连鬼飘堂的人影子都没看到。
杜小凤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傻等下去,鬼飘堂的人没来,自己人倒先饿没力气了,真到打仗的时候,自己拿什么和人家拼。他让各个小组轮流去吃饭,不管饿不饿,每人必须吃掉半斤的米饭,这是他的命令。最后,饭吃完了,鬼飘堂的人还是没有出现,连风宁也未来夜总会唱歌。
张松林找到杜小凤,问道:“小凤,风宁给你的消息会不会是假的啊?”
杜小凤默默摇头。他能感觉到风宁没有骗自己,怕只怕她听到的消息本身就是虚假的。
如果魏广凌故意放出假消息给风宁,并算准她会将消息透漏给自己,让无忧社上下全体人员白白忙活一整天,再趁其精力消耗严重的情况下,全力偷袭,那事情就严重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魏广凌的智谋也太可怕了。杜小凤不相信魏广凌能算计到这般程度,可是,他们今天确实没有出现又是事实,他想不明白哪里生了问题。
整整一夜,鬼飘堂依然毫无动静,到凌晨十分,无忧社众人紧绷一天的神经终于达到极限,有不少人受不住煎熬,就地呼呼大睡,剩下那些人即使未进入梦乡,一各个也是无精打采,精神萎靡,有气无力的坐在地上、椅子上,昏昏欲睡,杜小凤从头到尾巡视一遍,暗暗摇头,以无忧社现在的状态,若魏广凌真带人来打,自己必败无疑。不过他也无法要求人们再打起精神,作好备战,大家毕竟是人,不是机器,又没象他一样修炼过真气,当然无法不分昼夜始终保持紧张的状态。
万幸的是,杜小凤担心的事情最终没有生,魏广凌并未派人来打。
等到第二天中午时,杜小凤得到一条让他大出意外的消息,鬼飘堂被无忧社抢走两家场子,剩下四家场子中的一家在昨天被一批陌生人给挑砸了,过二十号帮众受伤住进医院,现在整个鬼飘堂都处于极大的震荡当中,魏广凌根本没抽出时间来找无忧社决一雌雄。
杜小凤听完电组探子的消息后,大吃一惊,有人找鬼飘堂的麻烦,并将鬼飘堂看管的一间场子砸了,还打伤二十多号人,开区一带除了自己,还有谁会有这么强的实力和这么大的胆子呢?杜小凤沉思好一会,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那探子是个满头黄的青年,他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听鬼飘堂下面人传言,说那些偷袭的人是群打不倒的怪物!”
杜小凤大皱眉头,失笑道:“打不倒的怪物?什么意思?我不懂。”
黄青年瞧瞧顶头上司沈三情,咽口吐沫,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传言说,那些人不怕打,身上即使挨了两三刀,还能不受影响的继续战斗。”
张松林听后,鼻子差点气歪了,大声道:“胡说什么,人哪有不怕打的道理,如果身上真挨了两三刀,痛也痛个半死,怎么可能还会继续动手打架呢?除非他们是神仙!”
黄青年苦着脸道:“所以说,鬼飘堂那些和他们动过手的人都说他们是怪物。”
见他不象夸大其词,张松林挠挠头,转头看向杜小凤,问道:“小凤,你看呢?”
杜小凤摇头道:“世界上没有怪物,也绝不会有不怕打的人,也许他们练过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的横练功夫吧!对了,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黄青年道:“听说有三十多人,年纪大多都不大。”
“那么多人!”杜小凤眯眼道:“要说三十多人都练过硬气功,还真有些不可思议。”
张松林想不明白,大手一挥,道:“管他呢,无论他们是人也好,是怪物也罢,既然打了鬼飘堂的人,那就是咱们的朋友,只是不知道怎样才能联系上他们。”
杜小凤沉吟片刻,摇摇头道:“先不要那么早下结论,也许,这批人也未必是什么好来路,等咱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之后再说。”
“恩!”张松林大点其头,笑呵呵道:“小凤,你说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做?鬼飘堂刚刚受到攻击,人心惶惶的,我们是不是趁机来个棒大落水狗,再狠狠敲它一下?”
杜小凤仰面而笑,说道:“咱们就不要趁人之危了,等看清楚之后再动手也不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大伙回家好好睡一觉!”
鬼飘堂因受到袭击,内部混乱,杜小凤料想他们不会再有余力向自己动攻势,让无忧社众人该回家睡觉的睡觉,该去上课的上课,他自己也回到了浩阳。刚进学校大门,正好遇到了何晓娟。杜小凤最近一段时间忙活两个场子的事情,两人也有几天时间没碰过面,何晓娟看到他后,心中很兴奋,脸上表现却平淡,似问非问地说道:“这几天你好象很忙。”
杜小凤笑了笑,说道:“和鬼飘堂这样的帮会为敌,要是不多出些力,很难有取胜的希望。”
何晓娟神色黯然,垂头低声道:“如果不是为了帮我,你和鬼飘堂之间也不会搞成现在这样。”
杜小凤正色道:“晓娟,无忧社和鬼飘堂的矛盾不是因为你引起来的,即使没有你,早晚有一天也会走到现在这种地步,你不用太自责。”
何晓娟忧心忡忡道:“可是,我怕你生危险。”
杜小凤露出让人宽心的笑容,道:“放心吧,不会的。”
何晓娟看看手表,问道:“一会你要去上课吗?”
杜小凤见她出言欲止的模样,笑问道:“晓娟,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何晓娟道:“陪我去吃冰点吧!”
杜小凤一愣,紧接着点头道:“好啊!”
两人出了学校,来到附近一间幽静的冷饮店。由于冷饮店的主要顾客群是学生,现在正是上课时间,里面空荡荡,没有什么人。
杜小凤和何晓娟在靠窗户的位置坐下,点了两份冰点。何晓娟低着头,默默用小钢勺拨弄盘子里的冰点,杜小凤看得出来,她有心事。
他问道:“晓娟,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何晓娟沉默好一会,长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和风真,曾经是朋友。”
“哦!”杜小凤淡然地应了一声,通过她和风宁的谈话,他能感觉到两人早已经相识,既然她认识风宁,那么,和风真也应该不陌生。他问道:“是什么样的朋友?”
何晓娟叹了口气,道:“很亲密的那种。”
男女之间很亲密的朋友关系只有一种,那就是情侣,这点倒让杜小凤大感意外。她和风真是情侣,那么吉乐帮的人还敢企图非礼她,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看出他眼中闪过的疑惑,何晓娟柔声说道:“曾经是,现在,我和风真早已经成了陌生人,在他和魏广凌成立鬼飘堂之后。”
杜小凤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并未接话,等何晓娟继续说下去。
何晓娟小声问道:“小凤,你会因为这一点而疏远我,甚至讨厌我吗?”
杜小凤摇摇头,诚挚道:“怎么会呢!你不是也说过吗,那些都是以前的事!”
何晓娟心中一宽,抬起头,看向杜小凤,幽幽说道:“谢谢!”顿了一下,又道:“风真以前并不是象现在这样子的,虽然经常和别人打架,虽然有很大的野心,但没有象现在这样邪恶,更不会象现在这样为了钱什么都去做,直到他认识魏广凌之后,一切都变了。”
杜小凤对鬼飘堂之初的情况并不了解,兴趣十足,好奇地问道:“魏广凌和风真是怎么认识的?”
何晓娟道:“那是两年之前的事了。那时候,浩阳中学比现在要混乱得多,学生们成帮结伙,打架的情况经常出现,在学校操场上上演百人以上的大械斗时有生,风真刚到浩阳时,因为脾气暴躁,得罪很多人,打架更是如同家常便饭,他曾对我说过,他早晚有一天会靠着自己的拳头让整个浩阳的学生都臣服在他的脚下。风真到浩阳中学半年之后,他认识了经常混迹在浩阳一带的魏广凌。魏广凌那时远没有现在这么出名,充其量只能算三流的小混混,但心计和城府却很重。他俩很快成了要好的朋友,后来,风真又拉拢一些学生,和魏广凌一起组建了帮会,也就是现在的鬼飘堂。魏广凌的头脑加上风真的拳头,使鬼飘堂展的很快,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成为浩阳中学的第一大帮派,这时候,风真实现了当初的愿望,可是,他也渐渐的变了,变成眼中除了钱,再容不下其他的东西,最初的时候,只是向学生们索要保护费,到后来,竟然将毒品弄到学校中来贩卖,我劝过他无数次,让他离开魏广凌,退出鬼飘堂,刚开始时,他还会敷衍我几句,到后来,干脆对我的话置若罔闻,慢慢的,我们的关系也疏远了,我知道,此时的风真已经不是我当初喜欢的那个人,不久之后,我离开了他。直到半年之前,鬼飘堂又成立了吉乐帮,以处朋友为诱饵,勾引学校中相貌漂亮的女学生,剩下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听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杜小凤心中叹息一声,问道:“吉乐帮是由风真成立的还是由魏广凌组建的?”
何晓娟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宁愿相信是魏广凌。但是,即使是魏广凌成立了吉乐帮,风真也脱离不开干系。”
杜小凤苦笑,话锋一转,问道:“风真的拳头很厉害吗?”他和风真见过数面,但从未交过手,风真究竟有多厉害,他很好奇。
何晓娟道:“这点我不清楚。在我们交朋友的时候,他从未在我面前打过架,不过,听说在成立鬼飘堂之后,他似乎又去学了很长时间的功夫,但不知道是真是假。”
杜小凤低头沉思。风真去学功夫,完全有可能,而且也有这个条件。鬼飘堂是由东北军团在背后支持的,而东北军团内聚集的高手定然有不少,几天前偷袭自己的那个人,他的功夫就可算一流了。风真向他们这些人学个一招半式,不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东北军团,杜小凤又婉转地问道:“一直都听说鬼飘堂背后有黑社会势力在支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何晓娟实话实说道:“这我也听说过,但有这个传言的时候,我和风真早已一刀两断了,至于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
第七十四章 神灵
杜小凤看得出来何晓娟确实不知情,呵呵一笑,道:“晓娟,你还希望和风真从头再来吗?”
何晓娟微微摇道:“我不喜欢为了钱而不择手段的人。”
“如果,他改变了呢?”
“他会吗?”何晓娟面带一丝不小心流露出的痛苦,幽幽说道:“他不会的,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说着话,她抬起头,两眼直直向杜小凤
她眼中包含的情感让杜小凤的内心为之一震,忙低下头,吃了一大口冰点,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感觉,风真未必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坏。”从他对风宁的关怀中,杜小凤能感觉到他内心的血不是冰冷的。
何晓娟看着他,久久无语。
一旦少女的心中有了一个人,真的说清除就可以清除掉吗?这点恐怕连何晓娟自己都不确定。
杜小凤连续几天没来上课,同学们不敢过问,连老师也没多询问一句,在浩阳,学生逃课是件很普通的事,看着老师麻木的脸,杜小凤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班级中,唯一对他行踪最关心的人只有亚晴了,杜小凤不愿让她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怕对她造成困扰,由于生东北军团派人偷袭自己的事,他更不敢让亚晴和自己走得太近,怕她生危险,所以,当亚晴向他提出周末一起出去玩时,他婉言推托掉了。对于他突然的冷漠,亚晴心中难受,可一时又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整整一下午,都是沉默寡语的,和她平时嘻嘻哈哈、迷迷糊糊的性格不太一样。
晚间放学后,杜小凤和张少成、赵耀、张松林等无忧社的骨干又谈了一会才离开学校。
出来后,张松林眼睛最尖,一眼看到骑跨在摩托上的风宁,他咧开大嘴,嘿嘿一笑,暗中拉动杜小凤的衣袖。
杜小凤转头,茫然地看着他,张松林向风宁的方向扬扬头,笑道:“小凤,风宁来了!”
“哦?”杜小凤顺势果然,一身立领男装的风宁正在学校大门不远的地方,跨坐在摩托车上,一脚支着地,一脚踩在摩托的脚登子上,秀随风飘扬,英姿飒爽的模样煞是迷人,让周围人们的目光不知不觉被其牢牢吸引住。
张少成几人同时吸了口气,赵耀吐吐舌头,嘟囔道:“漂亮的女骇穿上男装,比穿比基尼还诱惑人!”
杜小凤感到好笑的白了他一眼,快步走上前,笑道:“风宁!”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风宁转回头,见是杜小凤,红唇一弯,笑了。风宁笑时那一瞬间的美艳,正应了“回眸一笑百媚生”这句话。即使杜小凤,也忍不住在心中喝彩一声:好美!
风宁从摩托车上下来,问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学校里的学生都快走光了!”
杜小凤回头瞧瞧后面的张少成等人,笑道:“我和大家谈了些事情。对了,昨天晚上,你怎么没有来夜总会唱歌?”
风宁正色道:“昨天,鬼飘堂的一间场子受到攻击,你知道这件事”
“当然!”杜小凤点头道:“听说,还伤了二十多号人。”
风宁苦笑道:“不止!只是重伤的人就要二十多。”
杜小凤倒吸口气,问道:“那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风宁道:“我哥哥和魏广凌刚开始时都怀疑是你做的。”说着话,她笑呵呵看向杜小凤,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到些变化,但是后者却满面淡然,低着头,沉默无语。她又道:“后来,经过盘问当时参加打斗的人之后才现,那些人绝对不是无忧社的人!”
杜小凤问道:“为什么?”
风宁想了想,反问道:“你听说过‘神打’吗?”
杜小凤愣然。这时候,张少成等人也走上前,听了她的话,相互看一眼,张松林道:“听是听说过,但是没见过。电影《黄飞鸿》里的白莲教好象是会神打吧!这和你们的场子被人挑了有什么关系?”
风宁道:“挑场子的那些人,似乎会神打。”
“啊?”众人听后,大吃一惊。联想起电组的探子说袭击鬼飘堂场子的人是不怕打不怕砍的怪物,难道,他们真的会神打?张松林摇头道:“不可能吧!世界上真的有神打这门学问吗?”
风宁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些人被打一棍,砍一刀,还能象没事人一样,继续动手打架。”
赵耀皱起眉毛,道:“奇怪!从哪里冒出这一批人出来,还好,他们选中了鬼飘堂,而不是我们无忧社。”
杜小凤突然开口问道:“什么是神打?”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张松林拍拍他肩膀,笑道:“小凤,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神打,就是请神上身,然后人就变得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了!”
“请神上身?”杜小凤嗤之以鼻,说道:“这是哪门子功夫?不就是迷信嘛!”说着,他又问风宁道:“那些人,真的被砍一刀也会毫无伤吗?”
风宁耸肩道:“当然会受伤,而且也会流血,但是,即使受了伤对他们也没有影响,仍然生龙活虎的。”
杜小凤沉思片刻,冷笑一声,道:“什么神打?我看歪门邪道倒是真的。”
众人不明白他的意思,风宁问道:“什么歪门邪道,小凤,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其他人和风宁一样,皆茫然不解地看着他。
杜小凤道:“我没有看到他们的人,还不敢轻易下结论,但请神上身这种事情,简直是无稽之谈,不可信!”
风宁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世界上哪来的神嘛!我哥哥也派人去调查这些人的来历了,希望能找到一些现。”
杜小凤道:“如果真查出他们的底细,风宁,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风宁疑道:“你也对他们有兴趣?”
杜小凤道:“我只是想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究竟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张少成听完他的话,心中一惊,大感担忧,低声提醒道:“小凤,我们现在有鬼飘堂这一个敌人也够让人头痛的了,如果再惹上一个,我们恐怕会自身难保啊!而且,那些人将矛头指向鬼飘堂,这对我们很有利啊,蚌鹤相争,鱼翁得利,这个道理,小凤应该比我明白。”
杜小凤一笑,道:“少成,我明白。但是,如果这些人装神弄鬼的做坏事,我并不在乎多一个敌人。”
“可是,小凤,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张少成还想再说什么,杜小凤打断他的话,反问道:“少成,你说我们的宗旨是什么?”
张少成闻言,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风宁不可思议地望着杜小凤,疑问道:“小凤,你想帮鬼飘堂?”
杜小凤仰面而笑,道:“我只站在对的那一面!”
第二天,杜小凤接到风宁的电话,从她那里,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神灵会。而那些袭击鬼飘堂场子的人,正是神灵会里的人,或者说信徒。杜小凤并非开区的本地人,对其的了解也不算多,听到神灵会这个名字后,他没感觉怎样。他讲给下面的骨干们听时,王风云却大感吃惊。看出他神色异样,杜小凤心中一动,问道:“风云,你听过这个名字?”
王风云苦笑道:“恩,有过耳闻。”
杜小凤喜道:“你对这个神灵会有什么了解,详细讲一讲。”
王风云道:“了解谈不上,只是听过一些传闻。”他顿了一下,深吸口气道:“第一次听到神灵会这个名字,大概是三四年前,那时我还在上初中,听说神灵会的会长是位得道的高人,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能观天象,又会掐指算命,谁要有个大病小情的,找到他,只要一功,病就好了,还有人传言他是神灵转世,太上老君下凡什么的。”
张松林大嘴一撇,嘟囔道:“靠,他是不是信**工的啊?!”
杜小凤当然不相信什么神灵转世、太上老君下凡这样的鬼话,十之**都是用来迷惑人心的,问道:“他真的能治好病人吗?”
王风云耸肩道:“谁知道了?反正我要是生病,先想到的是先去医院。”
杜小凤笑了笑,又问道:“这位神灵会的会长叫什么名字?”
王风云道:“听说叫何永贵。”
“何永贵?”赵耀摇头笑道:“只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人一样很俗气。”
杜小凤对他没什么概念,不过听完王风云对他的一番介绍,心中大感有趣,淡然一笑,喃喃道:“有机会倒想见识见识这个人!”
又到周末,杜小凤难得找到轻松闲暇的一天。
最近一段时间,魏广凌和神灵会闹得很厉害。神灵会信徒众多,而且聚集了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虽然神灵会的人砸了鬼飘堂的场子,因对其有些顾忌,魏广凌也未马上翻脸。
他找到何永贵,想弄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何永贵回答的干脆,说明只是一场误会,然后再没有别的表示。
鬼飘堂伤了不少人,加上在双方打斗中,场子内的东西破损很多,仔细算下来,损失也不小,他向何永贵提出赔偿的事,后者连毛都没给他拔一根,这让向来飞扬跋扈的魏广凌无法忍受,险些当场和何永贵闹翻。
过后没两天,神灵会的人又到了鬼飘堂另外一个场子,以卖灵符为名,索取费用,场子的老板当然不会出这笔冤枉钱,结果把来的这些人推给鬼飘堂,双方有仇在先,话不投机,未说上两句,又大打出手,最后,以鬼飘堂又伤了二十多号人而告终。
这回魏广凌再无法容忍,向手下出号令,见到神灵会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就一个字——打!
在鬼飘堂打伤神灵会几名信徒之后,神灵会的人又找上鬼飘堂的第三家场子,结果可想而知,又是一场混战。
神灵会的人打架时嘴中念念有词,好象在嘟囔咒语似的,无论那是他们在虚张声势还是在故弄玄虚,但却很有效,一各个即使被打得头破血流,仍能站立不倒的继续和鬼飘堂的人打斗。和一批这样的‘怪物’打架,身体和心理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双方前后大规模斗殴有过数次,但每次都是以鬼飘堂吃了大亏而告终。由于双方越闹越大,最后警方也出动了。这时候,神灵会信徒多且又杂的优势显现出来,有不少老百姓将何永贵奉为神灵,警方即使偏向鬼飘堂,在舆论的压力下,也拿神灵会没有办法。
它们闹得厉害,无忧社乐得轻松,舒舒服服过自己的安稳日子,并乘机加紧对社中成员的训练。
所以,杜小凤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享受这个周末。本来,他想睡上一整天,但早上电话就响了,打来电话的是一位他许久未见的熟人,张慧芝。掐指算一算,两人有一个多月没见过面,虽然期间通过几次电话,但都是草草结束,并未长谈。今天,张慧芝约杜小凤到自己的住处来玩。
杜小凤确实有些想念她,将睡意抛到脑后,从床上爬起,洗梳一番,穿上衣服,出了家门。
他本来以为张慧芝会在家,但出门不久之后,她打来电话,告诉杜小凤,她在学校门口等他。
艺术学院,正门。上午九点半,天空晴朗,蔚蓝的底色上有朵朵云彩在点缀。
艺术学院向来不乏美女,可象张慧芝这样漂亮的,倒没有几个。她不只人长的美艳动人,个子又高,身材也好,不胖不瘦,凸凹有致,杜小凤常常觉得,她不应该学绘画,反而应该去做模特。
看到杜小凤,张慧芝先是一喜,接着睁大眼睛,上下打量杜小凤,惊讶道:“咦,一个多月没见你,好象又长高了一些!”
杜小凤笑道:“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嘛!”
张慧芝的目光仍在他身上打转,摇头道:“好象……好象还有些什么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杜小凤没觉得自己和以前有什么不同,顺着张慧芝的目光低头瞧瞧自己,笑道:“慧芝姐,我没什么不一样啊!只是个子长高了一些。不会是我的相貌和以前不同了吧?”
张慧芝道:“相貌还是老样子,但是,又似乎不太一样,唉,我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同了,不过,却变得比以前更加迷人了。”
“是吗?”杜小凤托着下巴,呵呵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张慧芝被他逗笑了,问道:“在高中的生活觉得怎么样?”
杜小凤可不敢将自己成立社团,又和其他帮会混战不止的事情讲给她听,灵机一动,他笑眯眯道:“高中生活是很丰富的,也是多姿多彩的,只是‘课外的活动’多了一些。”
他这些暗有所指的话,张慧芝哪能听明白,她关心的提醒道:“参加课外的活动是可以的,但也不要忘记学习哦!”
杜小凤笑得开心,道:“那是当然,我想,我的学习成绩在班级中还算不错。”他这是实话,自从在真悟元经里修炼之后,杜小凤的头脑越来越空明,记忆力也随之越来越强,课本看过一遍,可以记住个大概,虽然因为社团的关系,他投入在学习上的精力并不多,但对知识的掌握,可一点不比那些整天学习的学生少。他又问道:“慧芝姐,我们今天去哪?”
“先到我的寝室坐会吧!”张慧芝道:“前两天,我搬到学校的宿舍来住了。”
“为什么?”杜小凤问道:“在家住不是很好吗?”
张慧芝道:“不太方便,每天上学放学要两头跑,而且,家里爸妈经常不在家,我一个人住也觉得无聊,还不如搬到宿舍呢。”
杜小凤一想也对,笑问道:“住宿舍感觉怎么样?”
张慧芝道:“很方便啊,即使第二天早上有课,也可以睡个懒觉了。”
“宿舍里一共住几个人?”
“算我四个人。”
“哦!……”
两人在校园内边漫步而行边聊天。大学的校园和高中有很大不同,不仅仅面积巨大,教学楼、学生宿舍楼众多,而且设施也有单独的电影院、图书馆、体育馆、以及游泳馆等等。浩阳在众多的高中学校中,算面积比较大的了,但是和艺术学院比起来,却相差甚远。
两人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引起不少学生的侧目。
张慧芝在艺术学院相当有名气,是美术系的系花,平日里,追求她的人排成长队,也没见过她对谁特别亲近。
现在,她和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走在一起,而且从言谈举止上,表现得异常亲密,怎能不引起人们的注意呢。
不过由于杜小凤和张慧芝年纪上存在差距,即使碰到张慧芝的追求者,对他也没表露出明显的敌意,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是张慧芝的弟弟,虽然两人长得一点都不象。
“慧芝——”
两人走到一座女生宿舍楼的门前,没等往里面近,身后有人呼唤张慧芝的名字。二人同时回头观瞧,从楼前一棵老树下跑来一位青年,身材高大,面色白净,人长得相貌堂堂,衣服穿着也讲究,一身的名牌,当他走近后,杜小凤灵敏地嗅到一股淡淡香味。
杜小凤打量他片刻,心中一笑,感觉对方长的人高马大,但却象个奶油小生。
青年在张慧芝面前,先戒心十足地看看杜小凤,然后说道:“慧芝,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张慧芝秀眉大皱,道:“周玉华,我这是第三次告诉你,不要叫我‘慧芝’,我和你之间还没有这么亲密!”
青年面不改色,笑呵呵道:“如果我不叫你慧芝,那叫你什么呢?其实只是个名字而已,你又干什么这么介意呢?”
张慧芝翻翻白眼,道:“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啊?我说不许叫!”
青年见她要火,忙举手投降道:“好,好好,我以后不再这么叫你了!”说完,他又斜眼撇了一下杜小凤,问道:“他是谁啊?”
张慧芝道:“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青年笑吟吟道:“我只是关心你嘛!”
张慧芝摇头道:“谢谢你的关心,我要走了。”说完,拉起杜小凤的衣袖准备往宿舍楼里走。
青年一晃身,挡在门前,拦住她去路,笑道:“慧芝,今天中午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好吗?”
张慧芝的脾气并不坏,但碰上这样厚脸皮的人,再好的脾气也会被磨光,她不耐烦地说道:“中午我没空。”
青年不死心,又问道:“那晚上呢?”
“也没空!”
“晚上九点有部新电影上映,我们一起”
“我、没、空!”张慧芝气得玉面煞白,怒道:“你到底有完没完了?让开!”说着话,她伸手去推青年。
青年眼疾手快,反而将张慧芝推向自己的小手抓住,握在掌心,面露无辜地问道:“慧芝,你对我的态度为什么不能好一点呢?”
“放手!”自己的手被对方抓住,张慧芝急得脸色羞红,用力的想收回来,但青年抓得太紧,她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未让对方松动分毫,她又羞又怒,几乎用吼的喊道:“你快点放手啦!”
青年对她的怒火视而不见,没有任何要放手的意思,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另只手探向张慧芝的香肩。
就在青年的手要碰到张慧芝肩膀时,突然手腕一麻,整条胳膊弹了起来。青年倒退两步,抓住张慧芝的手也自然松开,他低头一瞧,现自己的手腕又红又肿,好象重物砸了一下似的。他转目,惊讶地看想向杜小凤,刚才正是他抬腿一脚,踢中自己的手腕。
杜小凤在旁实在忍无可忍,这青年似乎是张慧芝的朋友,他本不想动手,但青年越来越过分,竟然占起张慧芝的便宜,他哪能再坐视不理呢。
摆脱青年的‘魔掌’,张慧芝下意识地靠近杜小凤身侧,并搂住他的胳膊,这落在青年眼中,异常的刺目,他对杜小凤冷冷问道:“你是谁?和慧芝是什么关系?”
杜小凤从容道:“我叫杜小凤,是慧芝姐的朋友!”
第七十五章 事端
“朋友?”青年脸色一变,目光在两人身上巡视,问道:“什么样的朋友?”
杜小凤淡然一笑,道:“你管得太多了吧!是什么样的朋友,我不愿意也没有理由告诉你!”
说得好!张慧芝两眼放出光彩,看着杜小凤,将他的胳膊搂得更紧,虽然他比自己小几岁,但是在他身边,却能感到极强的安全感。
青年脸色更加难看,见张慧芝紧紧贴住杜小凤,怒从心中起,强压怒火道:“慧芝,你不会只对比你小的‘小毛孩’有兴趣吧?”
张慧芝气的浑身直哆嗦,想上去狠狠甩他两耳光。
杜小凤淡然地耸耸肩,说道:“即使是那样,和你也没有关系”
“你闭嘴!”青年手指杜小凤的鼻子,大声怒喝,然后又对张慧芝道:“慧芝,他哪里比我强,你竟然选他不选我!”
“你……”张慧芝几乎快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她咬牙道:“你神经病,不可理喻!我们走!”说着话,她拉着杜小凤,转身就走,也不打算回宿舍了。
青年仍纠缠不休,不准备放弃,还想上前拉扯张慧芝的衣服,杜小凤两眼一眯,出其不意,下面一踢青年的脚腕,后者站立不住,身子向前扑倒,杜小凤顺势抓住他的后脖领子,借力向前一拉。他使的力气不大,但青年整个人却象一根离弦之箭似的,直挺挺的射了出去。
在空中足足滑行三米多远,才摔落在地,他四肢大张地趴在地上,吭哧半天,没爬起来。
杜小凤冷冷道:“这次给你的只是一个小教训,如果你还敢骚扰慧芝姐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被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打趴在地,站不起来,引起进出宿舍女生们的注意,无数道好奇的目光在杜小凤身上扫来扫去。
张慧芝见状,忙拉杜小凤跑进宿舍内,一口气跑进自己的房间。
寝室不算大,四张单人床,四张桌椅,加上四个柜子,将房间挤得满满的。
每张桌子上都放有一台电脑,当杜小凤和张慧芝近来时,屋里还有一位女生正坐在电脑前,眼睛紧盯屏幕,双手在键盘上快地敲来敲去。
杜小凤和张慧芝进屋后,她的眼睛都没离开电脑屏幕,只是心不在焉地问一句:“没有出去玩啊?”
张慧芝一笑,先让杜小凤坐下,走到女生身后,靠在她肩膀上向电脑上看了看,笑道:“丽秋,大周末的你还在学习,可真够用功的了。”
女生叹了口气,回头看眼张慧芝,苦着脸道:“慧芝,我就快考试了,再不抓紧时间学习,很难过关的!”说话时,她正好看见杜小凤,咦了一声,问道:“慧芝,他是谁啊?”
张慧芝玉面微红,介绍道:“他是我的朋友,杜小凤!”然后,又对杜小凤道:“小凤,这是我的室友,于丽秋。”
杜小凤走上前来,客气道:“于姐,你好!”
于丽秋眼中闪过一丝惊奇,打量他一会,笑道:“你好!”说着话,她笑问张慧芝道:“慧芝,你什么时候有一个嘴巴这么甜的小朋友?”
张慧芝红着脸道:“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这女生名叫于丽秋,和张慧芝同岁,学得是服装设计,但她的穿着却很随意。
于丽秋性格开朗活泼,大咧咧的,有时候略微迷糊一些。杜小凤年岁比二女小几岁,但懂得东西不比两人少哪去,而且对许多事情的看法也独到,有自己的想法,这让于丽秋惊诧不已。三人在一起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到了中午,本来打算一起去吃午饭,这时候,杜小凤的手机响了。
杜小凤接起电话,原来是庞伟打来的,没有过多的废话,开门见山地说道:“老大,有人到福运来的场子找茬!”
杜小凤一愣,挑目偷瞧张、于二人女,见她俩正看着自己,他眯眼一笑,说道:“这是小事情嘛,自己搞定就好了。”
庞伟道:“但来的好象不是一般人,看样子,似乎是神灵会的。”
杜小凤暗皱眉头,脸上表情依然轻松,问道:“他们来干什么?”
庞伟语气不善道:“卖灵符!老大,这些人拿着几张破黄纸,一张竟然敢卖五千块钱,简直比黑社会还黑,现在三情和剑冰正和他们理论呢!”
杜小凤揉揉额头。神灵会的人找完鬼飘堂的麻烦,现在又找上自己,气焰可算够嚣张的。他沉思片刻,道:“你去告诉三情一声,不要陪他们‘胡闹’,我现在赶过去,有什么事情,等我到了再说。”
庞伟答道:“明白,老大,你需要多久能赶过来?”
杜小凤想了想,道:“半个钟头吧!”说完,他挂断电话,对张慧芝歉然一笑道:“慧芝姐,不好意思,中午我不能陪你吃饭了。”
张慧芝刚才很仔细地听他接电话,但并未听出什么,好奇地问道:“小凤,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有!”杜小凤笑道:“我的同学家来个几个朋友,我要去看一看。”
两人好不容易有机会见一面,他又要怎么快离开,张慧芝心中有些不舍,她问道:“不可以不去吗?”
杜小凤暗中苦然一笑,摇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如果我不去好好的‘款待’他们,那就太不够意思了。”
张慧芝听他怎么说,也不好再阻拦,柔声道:“那我送你吧!”
“慧芝姐,不用这么客气,我自己走就行了!”杜小凤向她点头一笑,然后又对于丽秋笑道:“于姐,下次见!”说完,他片刻不耽搁走出房间。他心里焦急,神灵会的人不是好招惹的角色,从鬼飘堂连连吃亏就能看出这点,他生怕沈三情和刘剑冰与对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闹得象鬼飘堂一样,那就得不偿失了。他的步伐飞快,当张慧芝追出房间之后,走廊内已没有他的身影。
杜小凤出了学生宿舍楼,走出没两步,迎面拉着横排走来一行人。正中一位青年,正是那个名叫周玉华的轻浮青年。
上午时,他当着梦中情人张慧芝的面在杜小凤手上吃了亏,面子上实在难看,他越想越起,回头找来一群和自己关系要好的死党同学,聚集在宿舍楼楼下,等杜小凤出来,乘机报复,好一雪他让自己当众出丑的奇耻大辱。
他耐着性子,等到中午时终于把杜小凤等出来,而且还是一个人,他心中大喜,招呼周围的同学,手指杜小凤道:“就是他!”
他那些同学本来还有些担心,以为周玉华让自己帮忙对付的人肯定是个难缠的狠角色,等看清杜小凤只一个人,又是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众人的心总算放下来,哈哈一笑,一拥而上,奔杜小凤走去。
杜小凤见走在人群中央满脸坏笑的周玉华正用阴毒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他马上明白对方的意图,无奈地叹了口。
等双方之间还差三步左右的距离时,周玉华停下来,面带冷笑道:“小子,你刚才可是很嚣张啊,我看你现在还……”
杜小凤满腹心事,担忧夜总会的情况,心急如焚的情况下哪有心思和他多说废话。
周玉华话还没有说完,杜小凤一个箭步冲到他近前,二话没说,猛抬膝盖,狠狠撞在他的小腹上,后者吃痛,弯下腰身,整个人好象一只煮熟的大海虾,缩成一团,杜小凤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随即又是一拳,依然击在他小腹上,这回,周玉华痛得哎呀一声,再也站立不住,缓缓倒在地上。杜小凤用了多少力气,他自己很清楚,知道对方一时片刻爬不起来,看也没看他一眼,环视与周玉华同来的其他人,冷冰冰道:“不服气的,尽管上来!”
周玉华的这些同学被他凶猛的表现吓了一跳。从头到尾,人们还没看清生了什么事,周玉华已经倒在地上了。
没有人说话,众人瞪大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木然地看着杜小凤呆。
杜小凤顿了三秒,见还没有人说话,道:“既然你们不想动手,我可要走了。”
他说完,侧身从人群的缝隙中穿了过去,头也没回,扬长而去。
“喂……你们……怎么不动手……?”倒在地上的周玉华见自己的找来的同学们聚集在他左右傻站着,眼睁睁‘目送’对方大摇大摆的离开,差点当场气晕过去。
他强忍腹痛说出来的话将众人从震惊中惊醒过来,人们纷纷说道:“玉华,这小子跑得太快了,没等我们动手,他已经没影了!”
扑!周玉华感觉自己快要吐血了……
杜小凤快步走出艺术学院大门,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开区。
自己真是忙碌命,想偷得一天的空闲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现在想想,初中的生活虽然枯燥无趣,但也清闲平静,让人回味。俗话说鱼肉和熊掌不能兼得,这话果然一点没错!他坐在车上,目视窗外,摇头苦笑。
福运来夜总会。
虽然是周末,但大白天的,夜总会里基本上没有客人。
当杜小凤走进夜总会后,里面却很热闹,黑压压的将近有一百多号人,分成两大阵营,各站一边。
位于双方之间正在谈话的两个人,一位是沈三情,更外一位杜小凤不认识,看年纪,三十岁左右,两眼好象没睡醒似的眯缝着,腮帮子上青青的胡茬,衣服邋遢,看起来有些落魄。
杜小凤打量此人一会,方慢步走上前来。
沈三情看到他,忙点头道:“老大!”无忧社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见礼。
此时的场面多少有些可笑,一大群二十多岁的青年向一个少年人恭恭敬敬见礼叫老大,让人觉得有种说出来的别扭。
那落魄青年转头打量杜小凤半晌,仰面大笑,从他的笑声中,不难听出轻视的味道。
无忧社众人脸上皆露出怒意,在一道道凶狠目光的注视下,落魄青年的笑声很快咽回到肚子里。
夜总会的老板朴兰杰见杜小凤来了,眼睛一亮,一溜小跑来到他近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杜兄弟,他们是神灵会的人,不好惹,不就是为了几个钱吗,我给他们算了。”
朴兰杰这话,无论出于真心还是假意,杜小凤都不可能接受,如果人人都可以到夜总会来敲诈一笔的话,那还要他们这些人有什么用。他摇头,微微一笑道:“朴老板请放心,我自有分寸。”说完,他走场地中央,直视落魄青年,问道:“你们是神灵会的人?”
落魄青年哼了一声,用眼角余光瞥眼杜小凤,昂挺胸,傲气十足地说道:“没错!你就是无忧社的老大,杜小凤?”
杜小凤没有回答,对方说话时,语调的囫囵不清却让他心思一动。他淡漠道:“说一说你们来这的目的吧!”
他的冷淡让落魄青年脸色微变,目光在杜小凤脸上停顿好一会,他嘴角一撇,从怀中掏出三张黄纸条,冷冷道:“这是我们神灵会自制的护身灵符,无论带在身上,还是贴在家中,都可以趋吉避凶、百病不侵,保自己和家人平安!”
杜小凤伸出手来,道:“给我”
落魄青年犹豫了一下,认为对方也不敢怎么样,随手递给他一张。杜小凤接过,正反面查看一番,上面即没有字迹也无图案,和一张普通的黄纸没什么区别,但杜小凤却灵敏的感觉到黄纸拿在手中,有的地方软,有的地方稍微硬一些。
他将黄纸条夹在指间,问道:“这一张要多少钱?”
落魄青年一笑,道:“不贵,才五千块钱而已。”
杜小凤点头道:“如果真象你说那样,这东西有那么多妙用,倒也不贵,可是,它在我眼中,只是一张普通的黄纸!”
落魄青年冷笑道:“你肉眼凡胎,当然看不出灵符的不同之处,这上面可是有何真人亲手写的咒语。”
沈三情和对方对峙将近四十分钟,他也苦苦忍受对方近四十分钟,现在又听他在胡言乱语,他气得双目圆睁,怒道:“这张黄纸上明明一个字都没有,哪来的咒语?你们拿这一张破纸就想卖五千块钱,怎么不去抢呢?”
落魄青年嗤笑一声,道:“说你们是肉眼凡胎你们还不相信,拿水来!”
朴兰杰生怕事情闹大,没敢耽搁,忙让服务生取来一杯清水,交给落魄青年。
落魄青年一笑,傲然道:“我为你们开光,你们可要看仔细了!”说着话,他将手中两张黄纸一起放在杯子中,嘴中念念有词,立起双指,在杯子上又比又画,好一会,他终于告一段落,取出黄纸,抖了抖上面的水迹,然后高高举起,嘿嘿笑道:“睁开你们的俗眼灵符上有没有咒语?!”
众人齐刷刷挑起目光,看向他手中的两张黄纸。
等人们看清楚之后,皆倒吸口冷气,落魄青年手中的两张黄纸上都显示出淡淡的字迹,纸条周围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图案。
难道……难道这真的是灵符?刚才纸上明明是空白的,但用水侵泡后,加上青年的念咒,竟然真显出字迹和图案,怎么可能有这么神奇的事呢?众人的心不象刚开始时那么坚定了,不少人看向落魄青年的眼神中都不自觉地流露出敬意。
连朴兰杰此时也摸向自己的钱包,准备掏钱了。
沈三情、刘剑冰、庞伟三人都有些迷糊,不约而同的看向杜小凤。
如果对方真的可以通灵请神,自己要和他们动手,岂不是亵渎神灵嘛!
杜小凤眉头微皱,仰起头,眯目沉思,时间不长,他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黄纸,轻笑一声,道:“装神弄鬼!如果用人奶或者明矾水在纸上写下字,凉干后,纸上并看不到字迹,但是用清水侵泡后,字迹又会浮现出来,只拿这一张泡过水后会出现字的黄纸就说它是灵符,无稽之谈!我还给你!”说着话,杜小凤双手齐用,沙沙几下,将黄纸撕开粉碎,扔回到落魄青年身上。
落魄青年连同他身后那三十多号青年脸色皆为之大变。他气得嘴唇紫,身子直哆嗦,手点杜小凤的鼻子,大叫道:“杜小凤,你胆敢破坏灵符,亵渎神灵,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杜小凤冷哼道:“如果世上真有报应,遭到报应的人也只能是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人!”
落魄青年怒吼道:“哎呀,杜小凤,你撕毁灵符,还执迷不悟,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杜小凤沉声道:“我看你是胡说八道。”
落魄青年怪叫一声,提起双拳准备和杜小凤动手。
杜小凤一挥手臂,冷道:“想打架,我们出去动手,不要在人家的地方扰人安宁。”
落魄青年叫道:“不买灵符的人,就永远别想得到安宁!”说罢,他回头对身后的青年道:“给我打!”
这些青年不管那么多,见什么拿什么,有的举椅子,有的拿酒瓶子,呼啦一声,向前拥过来。
杜小凤双目一眯,暗中气愤,真要是在夜总会内动起手来,双方上百号人,一场仗打完,无论谁输谁赢,夜总会恐怕都得连续好几天不能营业,进行内部装修。想到这,他振声喝道:“三情、剑冰,把这些装神弄鬼的人推出去!”
无忧社七八十号人闻言,一齐冲上前,和神灵会的人挤成一团。
人多力量大!在狭小的空间内,双方人挨着人,人挤着人,根本施展不开手脚,只能凭借一股子蛮劲,这时候,人多的一方自然占尽优势。那落魄青年急的满头大汉,拼命给自己的同伴打气,可是人数上的劣势并不会因为他几句有煽动性的话就能弥补。
时间不长,神灵会三十多号人在一阵阵呐喊声中被硬生生顶出夜总会。
紧接着,杜小凤也随之跳出来,怒视落魄青年及他的同伙,冷道:“我倒要今天会有哪路神灵会来帮你们!”
“杜小凤!”落魄青年狂叫一声,抡起双拳,直奔杜小凤冲过来。
没等杜小凤动手,他身后的刘剑冰箭步上前,挡在落魄青年面前,二话没说,抬手就是一拳。
刘剑冰功夫扎实,身手敏捷,出拳奇快无比,落魄青年还没看清楚怎么回时,嘴上已遭到他的重击。
啪的一声,落魄青年来得快,回得整个人后仰着飞出两米多远,一**坐在地上,满嘴是血,两颗门牙被打掉,直接咽进肚子里。想不到对方如此不济,刘剑冰回头瞧瞧杜小凤,大感佩服,笑道:“老大,他果然在装神弄鬼……”
他话未说完,在杜小凤眼中他看到一丝惊异。
就在这时,突然感到脑后恶风不善,出于练武人本能的反应,他向下猛的一低头,“呼——”一只啤酒冰在他头顶横扫而过。
刘剑冰心中惊骇,下意识的倒退数步,抬头再看,只见那落魄青年脸上血迹斑斑,手中提着不知从哪拣来的啤酒瓶,正嘿嘿向自己冷笑。
呀!刘剑冰大吃一惊,他刚才一拳力量不小,要是平常人受了自己这一拳头,足够他在地上躺半个多小时的,但对方似乎一点没受到损伤,还能精气神十足的站在自己面前,令人诧异。
落魄青年一叱牙,嘿嘿怪笑道:“我是何真人座前三弟子,你们对我不敬,就是对神灵不敬。”说着话,他面容一正,表情肃然,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伸出,一边躲脚一边念念有词道:“弟子李治全,邀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是哪本子功夫?!刘剑冰没见过这个,又退一步,紧盯落魄青年的举动,表情凝重。
杜小凤在后一拍他肩膀,微微一笑道:“不要担心,只不过是装神扮鬼的把戏。”
“神灵护体,水火不侵,替天行道,斩妖除魔!”
落魄青年大喝一声,飞身向刘剑冰扑过来。
他进攻的招式,在刘剑冰眼中如同儿戏,他肩膀抖动,下面突然踢出一腿,正中落魄青年胸口。
落魄青年飞身扑到一半,连滚带爬又摔了回去。他狼狈的爬起身,扶扶衣服上的灰土,大叫一声:“神灵护体!”然后又张牙舞爪的冲上前去。
刘剑冰眉头紧锁,脚下一个腿绊,上面一掌,拍在对方面门上。
落魄青年又被打倒,可躺在地上没过两秒钟,再次象毫未伤一样站起身形,疯狂地冲向刘剑冰。
几个来回过去,刘剑冰前后打倒他五次,落魄青年已鼻口窜血,身上衣服粘满血迹和泥土,好不狼狈,但他仍大叫着将拳头抡向刘剑冰。